餅了一夜,她的氣該消了吧!
在倪仰人有意的透露下,白皓然來到了一幢灰色的倉庫前,觸目所及淨是車子拆卸過後的零件。听見屋內震透九霄雲外的熱門音樂聲,他嘴角頗含笑意的揚了下,腳步毫不躊躇的走了進去。
屋內,一輛白色轎車的引擎蓋打開著,在車子底下露出一雙沾有油漬的靴子,正隨著音樂的起伏,恣意的敲打拍子。
白皓然眉頭一皺,四處瞄了一下。這間倉庫里夾雜著臭油味和烹煮咖啡的味道,感覺實在奇怪。同時四周都可以看到凌亂的零件和工具及地板和牆上經年累積出來的一片污黑。
好笑的搖搖頭,白皓然將視線移至車子底下的人身上。「女圭女圭!」他叫著,等待她的回應。
沒動靜!靴子還是繼續打拍子。
「女圭女圭!」他更大聲的又叫了一次,只可惜音樂和靴子一樣繼續著它們的拍子。
她是真的沒听見?還是故意忽視他?白皓然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只好用腳大力的蹬了蹬她靴子,就不相信她還能視而不見。
「干麼?」車子底下終于有了回應,只是回應的聲音顯然不太友善。
「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坦白說,他實在不喜歡對著一雙腳丫子說話,簡直有損他的面子。
「沒空。」車底下傳來工具聲音,和一聲咒罵聲。
沒空?誰信呀?白皓然有些不以為然,「快點出來!這樣說話不方便。」他懶得理她,自顧自的催促著。
「你是白痴呀!沒看見我在忙嗎?」倪女圭女圭高聲咆叫,怒火沸騰的聲音,實堪足以使整間倉庫起場無名大火了。
可惡!這家伙到底來這里干什麼?所有倪家上下的人都知道,這里是她個人的地盤,沒有經過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進來。
白痴?!白皓然的眉毛挑了起來,又皺在一起,這種表情足以使人發毛,「我不會打擾你太多時間的,快點!」
忿忿然地從車子底下滑了出來,倪女圭女圭咬牙激動道︰「你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否則我就宰了你。」
「憑你?」白皓然挑高了眉,一臉不受影響的笑著。
倪女圭女圭聞言憤然不已,「想試嗎?」拿著扳手的手在他面前恐嚇性的揮動。
白皓然顯些噴笑了出來,「你是暴力傾向的擁護著嗎?」老天!她怎麼這麼有趣?他真是愛極了她生氣的臉,百看不厭。
倪女圭女圭賜給他一個足以致死的殺人目光,冷冷的笑道︰「我是無毒不丈夫。」
「丈夫?!」白皓然眼神狂妄的上下打量她,「不會吧!我可以很明白的證明,你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倪女圭女圭的臉當場一陣紅一陣白,簡直是氣傻了眼。該死!這家伙是老天專門派下來克制她的嗎?
「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了。」她像是恨不得吃了他似的,猛地往前沖,想將他推出門口,不料卻不小心絆倒了放在一旁的輪胎,整個人正要往地上撲去時,一雙健壯的手臂適時伸了過來,有力的將她抱個滿懷。
「這下,你欠我一個恩情了。」白皓然的臉上有著掩不住的得意,手臂更加的收縮緊抱,不理會她的掙扎。
倪水菱一踏進門,所看到的就是這引人曖昧的一幕。
哇……嗚……老天爺!哪里來的這麼個完美的男人?她痴傻的望著抱著女圭女圭緊緊不放的美男子,雙眼發直,嘴里頻頻吞著一口又一口的口水,心髒猛烈敲擊。
她原以為林凱爾已經夠俊俏的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帥氣英挺的男人更加出色……不僅是臉孔完美,就連體格也健美、結實得沒話說,渾身還散發出一股高貴懾人的氣質,細看下竟還滲透著些許讓女人為之痴狂的邪氣。
老天真是太善待她了!走了一個林凱爾之後,馬上又送來了一個更加十全十美的男人。倪水菱的眼神貪婪的膠著在白皓然姣好的俊容上,無法抑止的雙腳,仿佛上了發條似的,自動的朝他挪去。
決定了!不論如何,這個男人她是要定了,哪怕是向上回一樣,再來一次的不擇手段,她也要得到他。
「嗨!我叫倪水菱,你呢?」倪水菱擺出了個風情萬種的姿勢,涂著深棗色口紅的性感美唇,勾起了個完美的弧度,仿佛對著鏡子練過好幾百次似的。
又來了!一看到倪水菱臉上那種狩獵的表情,倪女圭女圭就知道又有人發花痴了。為了避免誤會,她乘機甩開白皓然的手,快步離開他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
將倪女圭女圭的動作看進眼底,白皓然轉頭頗感興趣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女人,習慣性的綻開一抹恍若春風吹拂的迷人笑容。
「我姓白,你跟女圭女圭是……」這女人雖然美艷,是他平常所交往的那一類型,但是,他不會傻的看不出她眼底的那一抹意圖。
「我們是堂姊妹關系,倪礎天是我父親。」她趾高氣昂的說,就深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出生背景似的。
這也難怪!通常只要別人一知道她是武術界極為有名的倪家人,難免就會極盡巴結之能事的對她阿諛奉承,不消說,她本人當然也是愛極了這種被人捧得高高的諂媚。
「原來你是倪大叔的小女兒啊!」白皓然笑著點點頭,「奇怪!那昨天晚上怎麼沒見到你?」
「昨天……」倪水菱愣了下,隨即又恢復了風情萬種的媚姿,「哦!昨天我去參加高中的同學會了。」可惡!要是知道昨天是認識他的大好時機,說什麼她也不會跟新任的男朋友在酒吧白白消磨一整天,而讓倪女圭女圭有捷足先登的機會。
「原來如此。」白皓然雙手環胸,不可捉模的淡笑著。
「對了!看你跟女圭女圭這麼……熱絡,你們是什麼關系?」她沒有忘記剛才進門看到的那一幕,因此,自覺有必要弄清楚他們之間是怎麼回事,然後,再來思定下一步驟該怎麼做。
「我們……」白皓然故意拖長了聲音,眼神極其曖昧的掃了倪女圭女圭一眼。
「沒關系!」倪女圭女圭搶先打斷他的話,恨恨的白了他一眼,急于撇清兩人的界限,故意忽略心里一閃而過的不適。
「沒關系?!」白皓然瞪著她,原本笑著的臉已由些許不悅取代而之。都已經進展到親吻階段了,還說他們沒關系?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在洞悉一切的銳利眼神下,倪女圭女圭生平第一次有心虛的感覺,所以,壓低了頭,眼楮不怎麼敢看著他。
「這……你們要是沒事的話,我……還有事要忙……」這種有氣無力的送客說詞,任誰听了都覺得很難相信。
「你忘了老夫人要你帶我參觀這里的事嗎?」白皓然冷冷的提醒她,心里實在不明白,難道他真的這麼惹她討厭嗎?
「這……」倪女圭女圭為難的輕咬著下唇。
「我來好了!罷好我今天有空,我帶你到附近去逛一逛。」倪水菱早忘了她來這里的目的,一心一意只沉溺在她眼前這名偉岸男子的獨特魅力中,無法自拔。
「太……好了!水菱,那麼就麻煩你了。」倪女圭女圭淡然的轉開身子,刻意忽視白皓然死冷的瞪著她看的眼。
「不用客氣,一點都不麻煩!」喜上眉梢,倪水菱難得一次的對她和顏悅色。
就算不願意,也用不著將他推給別人呀!白皓然眼神銳利的盯著倪女圭女圭,忍耐已到達底限,正在考慮要不要掐死她。
「那……我去忙我的了,你們請便。」說完,她趕緊躲到車子底下,繼續剛才被打擾的工作。
「那我們走了。」不顧白皓然意願,倪水菱親密的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待他們走出一定範圍之後,倪女圭女圭這才松下心,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從車子底下滑了出來。
老天!他的表情真是可怖,如果眼光真的可以殺人的話,那她恐怕不知道早已經死過幾百萬遍了,倪女圭女圭對此深信不移。
只是她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看著倪水菱親熱的挽著白皓然走,她的心會有那麼一絲抽痛的感覺,就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奪走般……
★★★
半夜,忽然響起的敲門聲,著實令人嚇了一跳。
倪女圭女圭大皺其眉,將視線從正在翻閱中的汽車雜志上離開。
「誰?」還好她是個標準的夜貓子,否則,這等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還真該被處以極刑。
「我是水菱。」尖銳的聲音從門的那一端傳來。
她?在這麼晚的時間?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毋需多言,倪女圭女圭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她有強烈的預感,準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麼晚了有事嗎?」她沉吟著,緩緩的起身朝門口走去。
「我有話跟你說,開門。」語氣略含命令。
「有什麼話非得在這三更半夜里談的?」她打開門,然後,退了一步。
倪水菱向前踏進,關起身後的門,「我們得把事情解決。」
「什麼解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倪女圭女圭的目光充滿困惑不解。
「別裝蒜了!」倪水菱嗤哼,「我知道你心里其實很清楚。」
她到底在說什麼?倪女圭女圭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沒作任何辯解。
「听著,我知道他在意的是你,可是我一看到他,某件事就發生了。」倪水菱單刀直入的說,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
「他?」倪女圭女圭柳眉微挑,「你是說白皓然嗎?」她到現在才有些搞清楚倪水菱的來意為何。
倪水菱點點頭,絲毫沒有掩瞞她想得到白皓然的企圖和野心。
自從更進一步從父親和兄長口中得知,他就是「龍門社」里鼎鼎有名的「銀狐」之後,她就更下定決心,甚至不擇手段也要把他得到手。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大好機會,只要她捕獲白皓然這個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到時相繼而來的權勢、地位以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哪怕不會逐一到來,成為她囊中所有。
「你該不會是想說……你愛上他了吧?」倪女圭女圭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事實上,若依水菱的個性來講,也的確是有這個可能性。
倪水菱冷冷的睨視她一眼,「我是說他將是我的,而我也打算要擁有他。」她獨佔極強的說著,恍若宣誓一般堅決。
「他不是一項財產。」倪女圭女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但她就是不喜歡倪水菱用這麼冰冷的字眼來形容白皓然。
「在你心中也許不是,但在我心中可就不然了。」倪水菱若有所指的道,眼楮不懷好意的瞄了她一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皺眉。
「別再自以為清高神聖了!」倪水菱眼光是要穿透她,嘴唇不屑的彎曲,「你知道你現在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讓我想起我們小的時候了嗎?完美的女圭女圭,她從不撒謊、從不欺騙、人見人愛,你還是個難以效法的好榜樣啊!」
「沒人告訴你應該像我。」倪女圭女圭一直不知道她竟有著這樣錯誤的想法。
「喔?沒有嗎?」倪水菱譏誚的側著臉,瘋狂的大笑,「我想你大概忘了那些溫暖的家庭回憶了,我的親生父母竟然問我為什麼不能像你一樣。」
倪女圭女圭不發一語。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存在,竟帶給她這麼大的痛苦和傷害,縱使以前早就已經習慣了,但她還是受傷了。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愛你?」倪水菱眼楮迷惑的喃喃自語,「或者我該說……你到底對他們下了什麼毒咒,讓他們對你言听計從,把你捧得像……」
「夠了!我說過好幾萬遍了,那只是你的想像。」老天!難道她一輩子都得活在她的控訴下嗎?
「我的想像?!炳……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倪水菱控制不住的仰頭大笑,眯起的眼神中出現一抹積怨已久的憤恨,「有了女乃女乃的愛你還嫌不夠,連爸媽和哥哥們對我的愛,你也要搶走,你還敢說這只是我的想像?」
她沉痛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倪女圭女圭的心,「水菱……」
「別叫我的名字!」倪水菱厭惡的看著她,臉色晦暗,「雖然我真的很不想這麼認為,畢竟我們相處了有二十年之久。難道是你比我會討人歡心嗎?我從來無法了解。」這一瞬間,她真的感到困惑。
「讓我幫助你……」倪女圭女圭抬手想要接近她,但一接觸到她那充滿憎恨的雙眼,隨即卻步不前。
「可能,我承認我有點難相處。」倪水菱的表情顯得有些懊惱、挫敗,「但那是因為你搶了他們對我的注意力,你要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她激動的指控著,帶著一臉難掩氣憤的表情,迅速轉身離開了。
很快的,屋內又恢復了一室寂靜,靜得恍若剛才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
她真的是不該存于這個世界上嗎?倪女圭女圭眼楮無神的望著倪水菱離去的方向,原本以為不能再更痛的心,如今已是滿目瘡痍。
★★★
「難得啊!娃丫頭,很少看見你會發呆,在想什麼?」倪老夫人從長廊經過,看到坐在涼亭里雙眼出神的孫女,實在詫異不已。
這丫頭自從回竹流武道館後,除了吃飯時間可以看到她的蹤跡之外,成天就只知道窩在她那間倉庫里與汽車零件為伍,今天會這麼異于平常,肯定有什麼心事。
倪女圭女圭收起一臉落寞,強作歡笑的將純真的笑臉迎向倪老夫人,並討好的笑得好甜蜜,「還能想什麼?當然是想女乃女乃你呀!」
「哦!是嗎?」倪老夫人步下長廊,目光含笑的走向笑得淘氣的孫女,坐在她的對面,「我看應該是想白小子,而不是我吧?」
「看來,還是逃不過女乃女乃的法眼。」她咧嘴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將座位移到倪老夫人的旁邊撒嬌。
「唉!比起龍小子的淡漠和雷小子的霸道,這孩子從小就有迷得人團團轉的本事。」除去過于狡猾的機智不說,光是懂得善解人意這一點,就和女圭女圭這丫頭一樣,讓人打心眼里疼愛。
听她對白皓然喜形于外的口吻,倪女圭女圭皺鼻扮了個鬼臉,「女乃女乃,你偏心偏得太明顯了。」她取笑。
倪老夫人一听,目光炯炯的望著她,「娃丫頭啊!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好像挺不喜歡他的?」這真是反常,就連對水菱那般刁鑽難相處的人,她都能處之泰然了,為何對白小子這樣迷人的男子,她卻顯得有些不耐煩。
「有嗎?」倪女圭女圭有些愕然,不曉得自己竟把情緒表現得這麼明顯。
「怎麼沒有?」倪老夫人含著笑意的凝視她蠢動不安的身子,「除了白小子以外,從小打大我還沒看過你對任何人這麼不友善過。」
「全部的人都對他好,不差我一個錦上添花。」倪女圭女圭無所謂的聳聳肩。
「怎麼這麼說話呢!」倪老夫人皺緊眉頭,教訓的輕捏了下她的臉頰,「這樣一點都不像是我認識的女圭女圭了。」
「本來就是嘛!」倪女圭女圭捂著被捏痛的臉,哇哇大叫,「就連水菱也敗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了,我為什麼得去揍上一腳?那不是自找麻煩受,我才不要哩!」
「水菱?!」倪老夫人的眼神變得銳利,緊緊攫住她的目光,令她心髒差點漏跳了一拍。
「是啊!女乃女乃不知道嗎?」倪女圭女圭坦率的回視老人家,「白皓然現可是水菱狩獵的目標,未來老公的對象。」
倪老夫人對她的回答甚是不高興,一臉不置可否的輕哼,「怎麼水菱這丫頭還是原性不改,老是見一個喜歡一個。」奇怪!同樣是一種米養大的孩子,為什麼她和娃丫頭的個性會是這麼兩極化。
「或許……這一回她是認真的。」倪女圭女圭的眉宇之間帶著迷惘,「我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是迷上他了。」昨晚倪水菱那信誓旦旦的表情,仍讓她記憶猶存。
「就算是如此好了,我也不認為白小子的眼光有那麼低。」倪老夫人可不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明顯存在的事實。早在那一天,她就看出白小子和孫女之間那份細微的波動,目前只是有待時間來證明而已。
「女乃女乃……」她輕喘的驚呼,不相信這話會由女乃女乃的話中說出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水菱,這太殘忍了!」
老天爺!要是被水菱知道的話,肯定又會多了一項恨她的理由了,她可不想每天被人拿著草人在房里面用刀捅,即使水菱已經恨她恨到希望她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思及此,倪女圭女圭不禁眼神一黯。
「我說的這是事實!」倪老夫人沉下臉,輕哼道︰「至少隨便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比她來得適合白小子。」
水菱一貫善變的性情,她可是歷歷在目,從沒冤枉過她。
「女乃女乃,你對水菱太過嚴苛了!她沒你想的那麼壞,只是有點任性而已。」沒想到水菱在女乃女乃的心中評價如此低,倪女圭女圭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是你太善良了,老是體貼的為他人著想,卻從來沒有想過為自己。」老人家搖搖頭,對她除了疼惜之外,還是疼惜。唉!水菱要是有她的一半就好了。
倪女圭女圭認真的思考,她善良?會嗎?
她並不認為自己真有女乃女乃說得那麼偉大,只是以為同在一個屋檐下,對任何事情,實在是毋需去計較太多,否則,只是凸顯自己的不成熟罷了,更何況大伯和大嬸、大堂哥和二堂哥都對她太好了,好得她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去回報。
「好了!好了!咱們不談她了。」倪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寵溺的問道︰「告訴女乃女乃,到底白小子是哪里去得罪你了,怎麼從來沒見你給他好臉色看過?」她一臉的興味盎然。
倪女圭女圭聞言臉色一變,「女乃女乃,人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嘛!」她嘟嘴撒嬌,可不想讓女乃女乃知道那件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倪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著她,沉吟的微笑,「好吧!既然你不想說的話,女乃女乃也就不強人所難,只是……」
「只是什麼?」她眨了下圓滾的大眼,好奇的問。
「你得告訴女乃女乃一件事。」
「什麼事?」
「要是有一天,林凱爾的事再次上演,你的處理方式會有所不同嗎?」倪老夫人神色凝重的看著她,不願錯過孫女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女乃女乃是說……」沒料到她會忽然提出這樣的問題,倪女圭女圭原本紅潤的臉色,忽變得有些蒼白飄渺,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
「你還會將本該屬于自己的感情轉讓給水菱嗎?」她一針見血的說出,語氣異常嚴肅。
倪女圭女圭失神了!心里的惆悵一涌上心頭,大而明亮的眼楮浮現淡淡哀愁。
「怎樣?你還會犧牲自己嗎?」倪老夫人的聲音幽幽傳入她耳中,將她處于半渾噩狀態中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我不曉得!」倪女圭女圭支支吾吾,心慌意亂得不知該說什麼。
坦白說,她實在無法想像,也不想再去回想那種令人心碎神離的滋味了,這種痛苦一次就夠了,真的,一次就夠她受的了!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倪老夫人目光沉重的看著她,嘆氣道︰「女乃女乃的用意只是要你好好想一想,這世間什麼東西都可以讓人,惟獨感情這事兒,是不可以輕易讓人的,否則,只是損人害己,憑添多少悔事。」
如果她想得通的話,那她絕對會有著一個美好、幸福的未來,如果她想不通的話,不免得再受傷一次……唉!就端看這孩子怎麼想了。
「好了!難得一次你沒將心思放在那些什麼引擎零件上,趁此機會,你就在這里好好的想想,我先回房休息去了。」說完,倪老夫人起身,淡然的離去。
如果林凱爾的事件重來一回,她還會再次犧牲自己的感情,只為求化解她和水菱兩人之間的隔閡嗎?她會嗎?
巴著遠去的身影,倪女圭女圭的思緒陷入無邊的困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