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別跟來,你還跟來?」林語恬走了一段路,不由得又回頭念了李英才一頓。
只見李英才手搖著扇子,一派悠閑地道︰「表妹,你愛念人,我愛听,你說咱倆是不是天生一對?」
「誰跟你天生一對了?」林語恬轉頭瞪他,竟不小心撞上了地痞流氓。
「姑娘,你走路怎麼倒著走啊?」那流氓不懷好意的拉住了她,而跟在他身後的三個人也不斷地賊笑著。
「放開我……」林語恬有些害怕地掙扎著。
「喂!你們放開她!」李英才見狀,忙上前拉回林語恬。
「表少爺,你打不過他們的……我回去討救兵,你一定要撐著啊!」冬伶小小聲的道。
「不用了!你看好小姐,讓我來對付他們。」李英才拍拍胸脯,教人看了忍不住要為他這文弱書生捏把冷汗。
「就憑你這個白面書生也敢說大話?」那流氓雙手擦腰,藐視的望著他。
「我只是想跟各位大哥講講道理。」李英才溫文的道。
冬伶扶著頭,一副要昏倒狀,「小……小姐……我想,咱們兩個還是快逃吧!表少爺待會兒肯定會很慘……」
「不行,我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這里。」林語恬擔心的道。
丙然,那幾個流氓哈哈大笑了起來,「講道理?你們听見了嗎?這個小白臉說要跟咱們講道理呢!」
「你說啊!你說啊!」一個小流氓還用手去戳李英才的額頭。
「喂!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李英才著惱的道。
「我就是要戳你的頭,怎樣?」說著,他又伸手去戳李英才的頭。
「你們講不講道理的啊?」李英才問了開來。
「敢管咱們大爺的閑事,今天就要你好看廠
說著,李英才馬上挨了一拳,往旁邊跌了去。
「表哥,你沒事吧?」林語恬上前扶住他。
「打人了!打人了!救命啊!」冬伶忙不迭的大叫,可周圍的人卻一下子全走光光了,「叼……怎麼會這樣?」
「表妹,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李英才撫著臉。唉!他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人啊!
「喂!兄弟,把他拖到暗巷去,好好的修理他,讓他知道咱們的厲害!」那流氓大哥惡狠狠地道。
「喂!我不喜歡打架,你們別逼我啊!」李英才說著,人已經被拖到暗巷了。
「表哥……表哥……」林語恬叫著,隨即被那流氓大哥拉住。
「姑娘,你長得好美,陪大爺我玩玩吧!」他一臉婬邪的說。
「不要啊!救命啊!」林語恬害怕的大叫。
另一方面,李英才被拖到了暗巷之中,他四處張望了下,發現這里還真是個打架的好地方,不會有人打擾。
「怎麼?怕了吧?如果你現在跪下來向我賠不是,再叫我聲干爺爺,我出手或許會輕一點。」一個小流氓嘲笑道。
李英才卻仍笑著問︰「你們真的無法講道理嗎?」
「我們是惡霸,你有听說惡霸會跟人講道理的嗎?」那些流氓說著,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李英才斂起笑容,將扇子插在腰間。
沒多久,正在巷子外調戲林語恬的流氓大哥,便听見巷子里傳來連連哀叫聲,而且,都是他那些兄弟的叫聲。怎麼會這樣?
「一群沒用的家伙!」流氓大哥放開了林語恬,匆忙的往暗巷走去。「你們到底怎麼……」他話都還沒說完便愣住了。
沒想到他那些兄弟一個個被打得倒地不起,模樣十分淒慘,而那個白面書生卻一臉沒事狀的站在一旁。
「我等你好一會兒了,你進來得還真慢啊!」
李英才的話才說完,那流氓大哥便感覺到一陣掌風朝他掃來,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打得七葷八素,跪地求饒。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好痛啊……」那群流氓哀叫著。
李英才本來揪著一個流氓的衣襟,準備再打的,可見他們求饒,他不由得又心軟了起來。
「我都說我不喜歡打架了,是你們逼我的。我只要一打架就會打上癮的,唉廠李英嘆口氣。
「我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干爺爺……」他們跪在地上直叩頭。
「別叫我干爺爺,記得以後見到我們要裝作不認識,最好離我們遠遠的,不然,我只要一見到你們,就會忍不住手癢……」李英才微笑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我們一定會離你們遠遠的……」說著,那群地痞流氓便連滾帶爬的逃命去了。
林語恬和冬伶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那群地痞流氓逃難似的離去,兩人隨即奔進了暗巷之中。
「表哥?」
只見李英才撫了撫嘴角的瘀傷,向她們走來,「表妹,我沒事。剛才來了一位大俠,兩三下就把那些惡人打得跪地求饒了。」
「大俠?我怎麼沒看見?」冬伶四下張望著。
林語恬卻開心地道︰「一定是琉璃狐救了你,他向采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表哥,那個大俠是不是戴著一個金色的琉璃面具?」
「我不知道……因為太害怕了,所以沒看清楚…」李英才故作害怕地一語帶過。他就是琉璃狐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曝光的。
林語恬一臉擔憂的撫著他臉上的瘀傷,「你沒事就好,那些人真是不講道理,還將你打成這樣,很痛吧?」
面對她突來的柔情,李英才的心中十分欣喜,他握住了她的手道︰「表妹,我想你也是喜歡我的吧?雖然你嘴里老是說討厭、討厭的,可是,此刻我可以感受到你對我的情意……」
林語恬掙扎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你……別胡說!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文弱書生呢!」
「表妹,你別害羞了,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听見你親口說你喜歡我。」李英才笑著,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表少爺,小姐有喜歡的人了喔!」冬伶忽然開口道。
「什麼?表妹,你喜歡上誰了?」李英才緊張的問。
「還會有誰,就是那個大俠琉璃狐嘛!」冬伶又道。
「琉璃狐?」那不就是他嗎?李英才似笑非笑的望著林語恬。
「你笑什麼?我喜歡他很好笑嗎?」林語恬有些生氣的望著他,瞧他那副不在乎的神情,真是可惡!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有些吃驚……」突然,李英才笑不出來了。雖然他和琉璃狐是同一個人,可是,表妹並不知道啊!這樣跟表妹不喜歡他還不是一樣?唉!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討她歡心呢?
可是……他以琉璃狐的身份救了她的那個夜里,她說她有喜歡的人,指的應該是他這個表哥才是啊!怎麼現在她卻又說她喜歡琉璃狐?女人心到底該如何才模得清啊?
「你都知道我喜歡的是別人了,你可以不再纏著我了吧?」林語恬掙了掙仍被他緊緊握著的手-
「我不放,除非你說出你的真心話。」他固執的望著她。
「快放手,否則我……」林語恬瞪著他。
「否則你就怎樣?」李英才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突然,林語恬用力的踩了下他的腳,令他痛得松開手。
「否則我就要你好看!」說完,林語恬拉著冬伶就走。
「表少爺,你保重啊!」冬伶在走時還不忘回頭道。
李英才撫著發疼的腳喃喃自語,「要踩人怎麼不早說,不然我早放手了。」他嘆著氣,仰望著天邊的夕陽,「這莫非是芳草有情,而夕陽無語?」拿起了摺扇揭了揭,他又露出微笑,「所謂烈女怕纏郎,表妹,我就不信我得不到你的心!」
***
棒日,林語恬又和冬伶前來听老爺爺說書,可這一次,李英才卻反常的沒跟來。
冬伶跟著林語恬坐定後,不禁道︰「奇怪,小姐,表少爺今天怎麼沒來找你啊?以往他不是都天天纏著你的嗎?」
「誰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語恬有些氣悶的說。
「他天天都出現在咱們面前,今天卻突然不見人影,倒教人覺得怪怪的,對吧?小姐。」
「才不會,他不在,我反而樂得逍遙自在。」林語恬口是心非的說。其實,她心里一直在納悶,這蠢才表哥到底是跑哪兒去了,今天怎會沒來找她呢?
「小姐,你還真是無情耶!枉費表少爺對你那麼好」
「別唆了,說書的老爺爺來了,今天他要講什麼?」
冬伶想了想道︰「听小二哥說,今天好像要說弗天十二盜與琉璃狐……」
「弗天十二盜與琉璃狐?他們怎會扯上關系呢?一個是邪,一個是正呢!」
「就是因為這樣,大家才好奇老爺爺接下來要說什麼故事啊!」冬伶話才說完,那說書的老爺爺便開始說書了。
「話說,弗天十二盜在死了那麼多兄弟之後,其余四人一路迫殺逞凶逃逸的十二弟,終于,追到了長安城來。然而,經過二十年的時間,十二弟已不是當年的十二弟了,他已由少年變成了中年人,此時,就算他們彼此在路上相遇,誰也認不出誰來了-惟一能認出十二弟的標記,便是他頸子上的胎記,那胎記是個梅花形狀的印記,世上罕見啊!而且幾乎是獨一無二的……」
林語恬一听,不由得臉色發青,「不可能……那印記怎麼可能會是獨一無二呢?」因為自小她的頸子上就有這麼一個梅花印記。
「小姐,還好你跟那個十二弟不熟,否則,人家還會以為你是十二弟的什麼人呢!」冬伶笑嘻嘻的說道。
「別胡說八道了……」林語恬忽然感到有些惶惶不安。
此時,她听見身後有人小聲的在說︰「那老頭是什麼來歷,何以知道這麼多咱們的事?」
咱們的事?,林語恬心中覺得奇怪,轉頭向後望去,這一望,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在他們身後坐著四名大漢,各個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輩!她忙又回過頭來,耳邊又听見說書的說——
「剩下的弗天十二盜里的四個人,在這長安城中四處搜尋著頸上有梅型印記的人。可他們的出現,卻再度造成了長安城的恐慌,所有的達官貴人莫不把自己的珍寶藏好,官府也開始搜尋這四個人的下落。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弗天十二盜終于遇見了一向行俠仗義的琉璃狐……」
說書的老爺爺說到這里,忽然劇咳了起來,在他身旁的小女孩忙幫他拍背、喂水,老爺爺看來是說不下去了。
這時,眾人鼓噪起來,直催促著他快說下去。
「遇見了琉璃狐之後會怎樣呢?」
「對啊!會怎樣呢?」
那小女孩開口道︰「各位,對不起,我爺爺不舒服,請改日再來。」說著,她扶著老爺爺慢慢的走出了客棧。
好—會兒,眾人才逐漸散去,冬伶也站起身道︰「好可惜啊!听得正精采說……小姐,咱們走吧!」
林語恬緩緩的起身,身後,還听見那四個大漢在說︰「這琉璃狐是個什麼東西啊?」
「管他是個什麼東西,最好別教咱們遇上,否則,只要他一礙事,咱們格殺勿論!」其中一位答道。
林語恬慌忙的回頭望向他們,猛地跟其中一位的銳利目光相遇,她忙拉著冬伶慌慌張張的跑出了客棧,
「小姐,你是怎麼啦?」冬伶不明就里的問。
「我……我好像看見弗天十二盜那剩下的四個人了……」
冬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姐,你真是太人戲了,一下子說遇見了琉璃狐,一下子又遇見了十二盜——」
「那不是傳說,是真的,老爺爺說的故事全是真的……剩下的十二盜四人,真的來到長安城了。」
突然,冬伶指向前方,「小姐,是表少爺耶!」
林語恬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了一身白衣的李英才,他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可是,他並不是往她們這邊走來,而是根本沒看見她們,徑自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表少……」冬伶一出聲,立刻被林語恬捂住了嘴。
「別出聲,我們去看看他要上哪兒去?」說著,她拉著冬伶偷偷模模的跟在李英才身後。
走了一段路,林語恬驚訝的發現,李英才竟大刺刺的走進了長安城最紅的妓院——花冠樓。
冬伶叫了一聲,「老天,表少爺這種單純的公子哥兒竟然也會上妓院耶!」
「會上妓院的男人哪里單純了!」林語恬氣呼呼的道。
「都是小姐的錯啦!昨日你說你喜歡的人是琉璃狐,一定傷了表少爺的心,難怪他今天就沒來找你了。看來,他一定是另結新歡,去找別的愛人了。」
「你說夠了沒有︰那個蠢才表哥……真是氣死我了廠
「唉!人家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小姐啊!平時表少爺對你那麼好,你都不珍惜,這下就只有空怨恨了啦!」
突然,材語恬覺得心里好痛、好痛,就像被人扯著心似的揪痛著。想不到英才表哥竟然也是個無心之人!她傷心的轉身,大步的離開這個令她心碎的地方」
***
李英才一踏進花冠樓,便受到熱烈的款待,他儀表不凡,風度翩翩,自是受到不少姑娘的青睞。
他溫文的笑問︰「我能不能見見艷雪姑娘呢?」
花冠樓的老鴿彩姨笑開了嘴,「公子,你是今天第二十個要見咱們艷雪姑娘的人呢!要見她,町要耐心的等喲!」
李英才自衣袖中拿出了一疊銀票,「彩姨,這些銀票夠包下艷雪大半年了,從今天起,艷雪就只招呼我一人,不知彩姨意下如何?」
彩姨拿著那疊銀票,樂得快合不攏嘴丁,忙點頭道︰「從今天起,艷雪就只伺候公子你一人了。來人,叫其他人走,李公子要上艷雪的馳香閣了。」
于是,李英才被人簇擁著上馳香閣去了。
馳香閣的門一開,李英才便看見艷雪千嬌百媚的坐在梳妝鏡前,梳著她那如黑綢般的長發。
「听說公子花了大把的銀兩將艷雪給包下了,從今以後,艷雪一定會好好伺候公子的。」說著,艷雪蓮步輕移的走向李英才,柔情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李英才卻拉開懷中的美人道︰「別鬧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來找你,還花錢把你包下來。」
「討厭,我們都四年沒見面了,你還是一樣不懂得憐香惜玉,枉費我如此的想著你呢!」艷雪嬌噴道。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還當上了花魁?」
「我當花魁不適合嗎?」艷雪嬌媚的問。
「別岔開話題,快回答我。」
眼見魅惑不了他,艷雪只好道︰「不只我來了,叔他們四人也全來了。」
李英才一臉的驚訝,「大叔他們也來了?這是何時的事?」
「我們已經來這里十來天了
「為什麼?」他不禁皺眉。
「大叔是為了你好啊!他雖然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養了十年,可是,你和我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爹是朝廷命官,你的身份自是十分高貴,而我們卻是惡名昭彰的盜賊,自然不好再有所牽扯。」
「我根本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
「我們都知道你不在乎,所以,大叔才會隱瞞你,我們來到長安城一事。我們此次來的目的,是因為有人曾在這里遇見一位長得很像十二叔的人,而且,他的頸上也有著梅型印記。我來妓院正是為了尋找這個頸上有著梅型印記的男人,只是沒想到,你卻把我給包了下來了。」艷雪笑了起來。
「你是個清白的姑娘,做這種事不好吧?」
「你大可放心,憑我的功夫,那些男人根本動不了我一根寒毛。邵明……呃,不,你現在是叫做李英才吧?」
「你還是可以叫我邵明,畢竟這是大叔為我取的名字,我很感激他,也很喜歡這個名字。」李英才笑著道。
「唉!如果四年前,你沒有被那個奇怪的老人帶走,我們就不會分別了……」艷雪嘆息地道。
「我師父不是奇怪的老人,相反的,他高深莫測,身懷絕技,還教了我許多事,是我一輩子受用不盡的……也真多虧了師父送我回來,我才能和父母兄弟團圓,只是,他在送我回來之後,便失去了蹤影。」
李英才在年少時曾失蹤了十年,在那十年里,他被十二盜收養,學會了高超的竊盜功夫,後來又被奇人收為徒弟,得到了琉璃狐本尊的真傳,從此化名為琉璃狐,延續他師父行俠仗義的行徑。就因為有了失蹤那十年的磨練,造就了今日不凡的他,這真可既是人生中的奇遇啊!
「還記得當時你師父突然出現在弗天寨,說要帶你一起離開時,想不到大叔竟會一口答應,害我們就此分別了四年。邵明,自從你離開後,我常常想著你——」
「艷雪,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來看待——」
「不!我才不要當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愛人。」說著,艷雪偎進他的懷中。
「艷雪……我心中已有人了。」李英才老實的說。
艷雪抬起頭望他,「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她是我的表妹,不但人美,又率直可人,我想一輩子好好的守著她。」
「那麼……她也和你一樣嗎?她也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她有時好像很喜歡我,有時又十分抗拒我,不過,我早晚會讓她說出她的真心話的。」李英才微笑著,臉上滿是柔情。
「原來如此,那麼,我就還有機會了。」艷雪笑了起來。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大叔他們呢?他們到哪兒去。?」
「他們啊!可沒閑著,他們正挨家挨戶的找尋那個頸上有梅花印記的十二叔呢!」
「挨家挨戶的找啊……」李英才一臉的若有所思。
「是啊!大叔他們還要我打听個人呢!你知道琉璃狐這號人物嗎?听說,他是個非常厲害的高手,而且嫉惡如仇。大叔他們為了避免踫見這號麻煩的人物,打算先調查一卜他的底細。」
當初師父在離開之前,就囑咐過李英才,絕對不可以泄漏自己的真實身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十二盜四人和艷雪自然也不知道他就是琉璃狐。
他只有道︰「我只知道,琉璃狐是個非常神秘的人物。」
艷雪點了點頭,「這人不簡單,要查他的底細肯定不容易,不過,早晚都會遇上的。」
李英才只能微笑點頭。
***
夜幕低垂,可林語恬和冬伶主僕兩人仍在街上徘徊,絲毫沒有要返家的意思。
冬伶終于受不了的道︰「小姐,天都黑了,我們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我的心情很不好,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唉!都是表少爺啦!沒事跑妓院做什麼?害得小姐心情不好,我也跟著遭殃……」
「別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了,我恨死他了廠林語恬愈說愈氣。
「是、是,小姐,那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去——」冬伶又問。
「噓……別說話,我看見四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林語恬忽然一把捂住冬伶的嘴。
不遠處,冬伶果然看見四個黑衣人身手矯健的躍進一戶人家,很快的便失去了蹤影。
「這一定是說書老爺爺說的那四個十二盜,我這就去報官。」說著,林語恬轉身就要奔往縣衙。
「小姐,你走火人魔啦!別多管閑事了,當心惹禍上身啊!」冬伶忙追著她跑。
林語恬跑了一段路就看見了巡街的官爺,正當她要喊住他們時,卻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一把給抱離了地面。
有人擄走她了!林語恬驚慌的意識到這個事實。
當冬伶轉出巷口,這才赫然發現林語恬竟然不見了!怎麼會這樣?才一個轉彎啊!忙不迭的,她開始四下找人。
「小姐、小姐啊!你跑哪兒去了?」
林語恬被人抱上了屋頂,她死命的掙扎,可抱住她的人力氣也不小,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掙不出他的懷抱。
「別掙扎了,當心掉下屋頂。」男人說著,放開了她。
林語恬一轉身,看見了那在月光下反射出的琉璃光芒。想不到擄走她的正是琉璃狐,他們又再次見面了。
「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林語恬不由得問。
「天都黑了,我見你還在外頭徘徊,怕你危險,便一直跟在你身後。」
「你跟在我身後,我怎麼都不知道?」話一出口,林語恬便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琉璃狐向來以身手輕巧聞名,要是那麼輕易就讓人發現了蹤影,就不會被彌為琉璃狐了。「我好像多此一問了。不過,既然你跟在我身後,為何又要把我擄到屋頂上來呢?我剛才看見那四個盜賊了,他們可能就是說書的所說的那十二盜,我要叫官差將他們提回官府去廠
「他們不是一般人,你叫那些官差去捉他們,只怕也是徒勞無功。」
「那麼,你去捉他們吧!你一定可以捉到他們的。」
「他們此次前來長安,不是為了偷東西,只是想找個人罷了。」
「對了,說書的說他們要找那十二弟尋仇是吧?」林語恬恍然大悟。
「這種事姑娘家最好別知道太多、」
林語恬望著他,又問︰「你怎麼好像無所不知呢?」
「沒有人無所不知,就好比我就不知道你的心事。」琉璃狐輕輕的說。
「我的心事?我……我哪有什麼心事呢?」她有些臉紅。
「既然沒有心事,何以一臉愁容的走在黑夜之中呢?」
「那是因為……因為……」林語恬忽然住了口,這女兒家的心事怎能讓人知道呢?
「不能說嗎?」琉璃狐體貼的問。
「是不想說……」林語恬又是一臉的憂愁。
「語恬,我真不想見你不開心……」琉璃狐真情流露地道。
林語恬有些驚訝的望著他,「你……你這語氣好像我那表哥呀!」
「像你表哥不好嗎?」琉璃狐試探性的問。
「當然不好了,我現在恨死他了廠林語恬說起他就一肚子的氣。
琉璃狐一頭霧水,他怎麼不記得他何時又惹到她了?
林語恬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在這里怪可怕的,這麼高,你帶我下去,好不好?」
琉璃狐輕巧的抱起了她,一轉眼已回到了地面。
「語恬,最近你別在夜晚出來走動了。」琉璃狐忽然開口叮囑。
正當林語恬要問他為什麼之際,便听見不遠冬伶的叫聲。
冬伶一看見她,立刻泣不成聲地奔向她。
「小姐……」冬伶才一叫出口,就看見林語恬身後的男子騰空一躍,轉眼便不見蹤影,只留下一閃而逝的金色光芒。
「見……見鬼了……」冬伶止住了哭泣,大聲叫著。
「不是見鬼了,他就是傳說中的琉璃狐。」林語恬望著琉璃狐消失的地方,有些悵然。
「琉璃狐……真的有琉璃狐存在……說書的老爺爺竟然不是亂蓋的耶!」冬伶的眼中滿是驚奇。
忽然,林語恬拉著冬伶道︰「咱們快回去吧!」
「我居然能見到琉璃狐,真是太幸運了。」
冬伶一路上都十分的開心,而林語恬心中卻為琉璃狐那句帶有警告意味的話,而感到陣陣的不安。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弗天十二盜跟她一定有某種程度的關連,再加上琉璃狐也要她別在夜間出來,讓她更加相信自己的這分直覺,但是,到底會有什麼關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