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麼回事?」許成峰惱火地把電話一摔,兩手叉在腰上,劈頭蓋臉地罵,「我拜托你們有點職業精神好不好,不要把私人問題牽扯到工作上來,可以不可以?」
「許部長,燕姐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的。」唐韻薇連忙說道。
許成峰大手一擺,「韻薇,你不要替她說話。這個單子是你辛辛苦苦跑來的,可是就因為她張紅燕把人家院長的佷子給甩了,這幾百萬的大單子沒了。張紅燕,你自己說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是他第一醫院的人是非不分,你要我怎麼辦?」張紅燕也不低頭,指著許成峰就說,「我不愛他,就跟他分手不行嗎?我愛別人,我不想跟他何勁生談戀愛不行嗎?我有什麼錯?」
許成峰被搶白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可以,但是你不能挑在我們要簽合同的時候出這種事吧。」
「那你怎麼不問問魏星,他為什麼要讓我這麼愛他,為了他,我要拋棄何勁生?」張紅燕把苗頭指向一旁沉默良久的魏星。
「張紅燕,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推給別人好不好?」許成峰惱火地吼道。于公,魏星是他的得意手下,于私,魏星是他的兄弟。這種情況下,他不希望魏星受傷害,「張紅燕,你最好自動辭職,不要等公司來裁你。」
「我沒有錯,為什麼要辭職?」她不會辭職的,如果辭職,就等于承認這是她的錯了。
魏星習慣性地去褲袋里模煙盒,想找個辦法讓自己鎮定一點,卻發現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失去了神采的眸子茫然地梭巡,尋找著可以依靠的東西。除了煙,還有什麼可以麻醉他的?
他應該要想到的,張紅燕出現在第一醫院不是偶然的。為什麼沒有想到呢,為什麼?
「許部長,這件事請讓我再去試一試好嗎?」唐韻薇暗暗捏了魏星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我跟何院長有點交情,也許事情還能有轉機。」
許成峰嘆氣,「也只能這樣了。如果這次的合同被解除,新藥代理也極有可能會泡湯。」他無力地坐回辦公椅。
「許部長,我們先出去做事了啦。」韻薇推著魏星的背,急著出去。
「唐韻薇,我不需要你假好人。這件事既然是我惹出來的,我自己會負責的。」張紅燕咬唇怒瞪了一眼他們兩個親昵的模樣,含住淚奪門而出。
就算有了身體的接觸又怎樣,男人的身體跟心總是分開行事的,不是嗎?
那個晚上對魏星算得了什麼。
在她滿心期待著第二天上班,能夠見到他溫柔的表情的時候,他來了,冷漠得像塊石頭,生生地與她劃開一道距離。他是把她當作那些一夜的對象了,可是她張紅燕不是這樣下賤的女人。
她的歡喜,她的期待就像澆了一頭的冷水。
「大哥,燕姐以前不是這樣的。」餐廳里,韻薇吸著芒果爽,疑惑地說道。
魏星驚覺心一縮。那晚的苟合在一剎那涌進腦海,惡心得他直反胃。可是他不能,不能在韻薇面前露餡。誰都可以,就是韻薇不可以!他勉強把惡心的感覺吞咽下去,長指輕輕撫過玻璃杯上的水珠,佯裝鎮定地說道︰「那是她的事,你別管那麼多。」
「大哥,燕姐真的很喜歡你。」她皺眉,不喜歡他這樣冷冰冰的態度。默默吸了幾口,「你喜歡她嗎?」很介意地問。
「你說呢?」他挑眉反問。
「我怎麼知道?你整天嬉皮笑臉的,有什麼事都放在心底,我想了解你好困難。」她咬著唇,眼神里有一點受傷。
俊顏笑得飛揚,「你想了解我?」
「嗯哪。」她使勁點頭,卻被他笑著彈開。
「就你這點造化還想了解我,很難。」他凝睇著窗外人來人往,嘲冷勾唇。
「你故意把心藏起來了,當然很難。大哥,你能不能對我敞開心扉?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的,不是嗎?」
清冷的眸子沒有溫度地揚了起來,他直起身,彈了彈她的額頭,說了一句韻薇永遠無法忘懷的話︰「唐韻薇,這輩子,我最怕的人就是你。」
最怕的人是她?
乍听之下,覺得很驚心。
連日里不斷去思索,卻漸漸發現大哥對她跟對阿玲的確是不太一樣的。他會打電話給阿玲聊天,節假日里也會約阿玲出來玩,而對她卻總是不聞不問的。自從他畢業之後,他換了電話號碼也沒有告訴她。
她可以從阿玲那里拿到他的電話號碼,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她一直在期待著有一天,他能夠主動打電話過來,就算只是說一聲節日快樂也好。
到最後都是讓她失望了。是因為怕她嗎?
「韻薇,喝點什麼?」阿玲拍拍她的肩膀。
「一杯橘子汁就好了。」
魏星望了過來,朝著阿玲叫道︰「小丫頭,給大哥拿瓶酒過來。」一旁被戒酒很久的王永昌點頭如搗蒜。
阿玲涼涼地瞥他一眼,「要酒沒有,要拳頭倒有兩個。」
魏星呆了呆,然後頗為同情地搭著王瘸腿的肩膀,道︰「兄弟,這種八婆你也敢要,果然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高尚情操啊。魏小扮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
王永昌听出他在調侃他了,一怒,拍掉肩上的手,「我家阿玲好得不得了,你少來挑撥我們之間純潔無瑕的愛情。」
「王瘸腿,我從大學就看出來了,你小子絕對是老婆奴啊。」
王永昌拿眼上下瞟了魏星幾個來回,「你在嫉妒我。」他得出結論。
「啊?」魏星掏掏耳朵,韻薇也拉長了耳朵去听。
「我跟阿玲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王永昌美人在懷,你嫉妒了是不?可憐的魏小扮啊,至今還孤家寡人一個。我跟阿玲在暖被窩的時候,會記得遠方的你一個人在棉被里獨自哭泣的。」第一次把擅長雄辯、天生犯桃花的魏小扮踩在腳下,感覺真不錯。
「你傻得不輕了,估計是通過唾沫傳染,被阿玲那傻勁給流感了。我什麼時候一個人了?」用力地抱了抱一邊乖乖喝橘子汁的唐韻薇,「我家小韻薇會一直陪著我的,對不對呀?」
王永昌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傻的人是你魏小扮吧,人家韻薇名花有主,以後整到澳大利亞去,你還就孤零零一個人了。」
他只是想糗糗一直把他個人魅力踩在腳下的好哥們,不料一向嘻嘻哈哈的魏星臉色陡然一沉,氣氛頓時凝結成霜。
阿玲連忙打圓場,她上前拉過被魏星緊緊摟住肩膀,動都不敢動的韻薇,道︰「你們兩個愛吵愛鬧都隨便,不要扯上韻薇好不好?韻薇,我們不要理他們,你陪我出去買衣服。過兩天要去老大家見他爸爸媽媽,我想挑些有氣質的衣服,你來幫我看看。」
「我……」她瞅了瞅魏星,他涼眸輕輕回瞥,剛才冷若冰霜的神色已然掩去。
「好啦,跟我一起去啦。他們兩個好久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貼心話要說。」
「貼心話?你不要把我們兩個大男人說得跟娘們似的嘛。」王永昌大咧咧地反駁回去,阿玲笑嘻嘻地拖著韻薇出去了。王永昌鬼鬼祟祟地看著阿玲她們走後,從冰箱里抱出幾瓶酒,「兄弟,說說吧,你跟韻薇是怎麼回事?」
眸光微閃,朱唇掀開,「什麼怎麼回事?不過是被你說中心事了,我啊,一輩子孤家寡人的命。」
他只不過是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太幸福,忘了她極有可能屬于別人的事實。
「韻薇,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阿玲偏愛可愛風,她拿起一件淡粉色泡泡裙比了一下。
韻薇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好,第一次去見家長還是穿得成熟點比較好。這種衣服你有很多了,干嗎不換個風格的?」走到一旁的男士專櫃,她拿起放在顯眼位置的一件白色帶金絲襯衫,神游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