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婷恍恍惚惚的游走在台北街頭,表情呆滯,不知情的人看到她,還真會以為她遭受到什麼嚴重的打擊。
其實她是被凌浩彬的一番話給震撼住了,她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其實她很想去相信凌浩彬的,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二話不說,直撲他的懷中,可是……現在的她不比以前,現實是殘酷的,她相信在那套令人動心的說辭後面,仍只是為了負責而已。
在那晚的談話之後,校內女生所景仰的白馬王子便失去了蹤影,連在她家樓下也覓不著他的蹤跡,看來他是不會再來擾亂她了,可是她的心卻像破了個大洞,且沒人能補好它。
除了凌浩彬之外,她可能再也不會讓別的男人進駐心房。一想起他,她的慣性頭痛又來了,這次還夾帶著肚子痛,這三天來,她肚子痛的情形經常發生,她懷疑人處于痛苦狀態時,身體其他部位也會引起共鳴?
自從和凌浩彬發生了超友誼的關系後,她就一直心情不佳,心煩到胃口盡失,體重掉了好幾公斤,整個人顯得清瘦多了,由這點可證明減肥的最佳妙方,便是「為愛所傷」。
這三天來,她經常肚子不舒服,頭也常隱隱作痛,吃也吃不下,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待在家里休息。
這次肚子痛得劇烈,子婷痛苦難耐地抱著肚子蹲下,難不成她得了腸胃炎?她一直以為是生理期快到了,所以才故意忽略近日肚子痛的現象,怎麼也沒想到現在竟痛得令她想在地上打滾。
她勉強自己站起來,但才剛走一步,整個人便無力的往前倒。
「子婷,你怎麼了?」
見倒進自己懷中的子婷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樣子,凌浩彬緊張的心漏跳一拍。這三天來,他在她眼前消失,不是因為打了退堂鼓,而是他改變策略,他每天都默默的跟在她的後頭,等待機會,可他卻發現原本已消瘦不少的她,這三天更形憔悴了,臉色也不好,一看就知道她沒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子。
見她如此,他不僅心疼,更有著心痛,他不明白為什麼子婷不肯相信他呢?
一見是凌浩彬抱住了自己,子婷伸手觸模他憔悴的臉龐,想說些話,但未開口之前,她已昏厥過去。
凌浩彬沒有半點遲疑,立刻將她橫抱起來,直奔他停放車子之處,「你千萬不能有事,你不能就這麼狠心的拋下我……」他的思緒已混亂不清,連帶著胡言亂語起來了。
「懷孕?!」凌浩彬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你確定嗎?醫生?」他緊抓著醫生的手臂,急切的再確定一次。
「我說恭喜你了,明年六月等著做爸爸吧!」醫生微笑地說,他太了解這些準爸爸激動的心情了。
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凌浩彬的腦中嗡嗡作響,這個消息有如一個子彈,將他炸得失了神,口中不斷喃喃念道︰「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醫生用力拍一下他的肩,讓他恢復神智,提醒他︰「母體的營養不足,你可要好好幫你太太調養調養。」
「我會的。」凌浩彬高興得連眉毛也上揚了。「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我太太嗎?」
一見醫生點頭,凌浩彬立即要沖進病房,他高興得想大聲歡呼,興奮得想告知親朋好友一千人等,他更要去告訴子婷這個好消息……
一想到子婷,他猛然停下腳步,不禁開始擔憂,子婷會高興嗎?她會要這個孩子嗎?她會要,他了解子婷的個性,雖然她性子烈了點,可是有一副菩薩心腸,那子婷會接受他這個……這個孩子的父親嗎?他煩惱得在醫院走廊上來回輕踱,左想右想,始終想不出讓子婷接受他的方法。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時,迎面走來一位好心的護士臉露親切笑容,「先生,你太太醒了,你可以進去看他,懷孕中的女人比較敏感不安,你要多陪陪她才行。」
他不好意思的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護士微微一笑,做她的事去了。
凌浩彬徐徐的移動腳步,他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子婷?他在病房門口前停住了腳步,為了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她而發愁,笑似乎不甚恰當,哭?以他現在興奮異常的心情來看,他要到哪里去打眼淚啊?
「進來吧!我知道是你。」
子婷虛弱的聲息傳入他的耳中,他心一緊,沒有任何遲疑,立刻踏進病房。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雙頰消瘦的子婷,凌浩彬好不忍心,「子婷……」他輕聲喚她,走到病床邊,拿把椅子坐下。
「我不要緊了。」子婷咬了咬無血色的唇道︰「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你在說什麼傻話?這是應該的,況且你現在又懷孕了,我更加不能放下你不管。」凌浩彬執起她的手,柔聲的對她說。
子婷聞言,把手從他厚實溫暖的掌心中抽出,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這下子他一定緊咬著她不放,口口聲聲的要求對她負責,她不要再听到「負責」這個字眼,她別無所求,只求他能愛她,能給她一份堅定不移的愛而已,她在內心哭喊著。
凌浩彬瞧見她眼角的淚光,心想難不成他又說錯話了?他擔心地問道︰「子婷,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子婷無力的搖了搖頭,淚珠潸然落下,她哽咽說道︰「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所以請你別說要對我負起責任這種話,我已經累了……」她渴望的只是一份愛,一份他給不起的愛。
「子婷,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說的話呢?」凌浩彬神情痛苦地說。
「因為事情來得太快了,你要我怎麼去相信你呢?況且你一直嚷嚷著要負責,我要說幾次你才會懂?我不要你負責,我不是為了要成為你的妻子,才……」子婷嗚咽得講不下去了。
「我從來就不認為你是另有目的,你的出發點只是為了愛我對不對?」凌浩彬雙眼緊盯著她,不容她逃避。
「是的,我愛你,可是你始終都不肯看我一眼,你的心里只有冰兒,你的熱情只為她燃燒……」
子婷話還沒講完,唇已被凌浩彬堵住了,她瞪大眼楮看著他特寫的臉孔,她不是沒有知覺,她只是被凌浩彬這突來的舉動嚇得失去了自我,她一閉上雙眼,立即感受到他溫熱的唇正一步步的在蠶食她的意志。
「子婷,我愛你。」凌浩彬沙啞的道出他的真心。
子婷帶著迷醉的眼神看向他,他在說什麼?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我愛你,子婷。」凌浩彬在她耳際輕聲訴說一次。
「什麼?!」這回子婷可听清楚了。
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凌浩彬再攫獲住她的唇,子婷嬌吟一聲,陷入他所布下的情愛之中。他輕啟她的唇齒,進佔她崩了的堡壘,他極盡所有的溫柔,傾注所有的愛意,吸吮她的甜蜜及芳香。
子婷好不容易找回一絲理智,用手推開他厚實的胸膛,「放開我!」她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
凌浩彬帶著眷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的唇。
「騙人!」子婷恨聲地丟下一句,然後便別過頭去不看他。
「我騙你什麼?」凌浩彬不解地問。
「你說……你愛我……」
凌浩彬開始討厭她這種冥頑不靈的性格,明明都已經接受他了,為什麼不坦承接受?他嘆了口氣,沒法子,誰教他要愛上她?
他輕輕將她的臉扳回,和他面對面,「你敢說我不愛你?我若不愛你,也不會每天捧著一束花到你學校去當傻瓜?我若不愛你,又怎麼會夜夜在你家樓下徘徊不去?明知你不願見我,但我仍心存一線希望,我別無所求,只求能見你一面。」
子婷沒有掙扎、沒有出言相識,只是安靜的听他訴說衷曲。
「老天!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思念你?多麼渴望見你一面,當你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還以為我在作夢,當時我心想就算是作夢也好,我都要把你牢牢抓住,不再讓你逃了。」凌浩彬充滿愛意的眼神,讓子婷醉了,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又接著說︰「為了一個人茶不思、飯不想的,你想這個男人是怎麼了?」
凌浩彬的這句話惹出了子婷急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她無言的凝視著他斯文俊朗的臉孔。
凌浩彬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又繼續說︰「我不敢要求你原諒我魯莽的行為,我曾糟蹋過你的心,無視你的情,像我這樣一個壞男人,不知道你是否還要他?」
子婷熱淚盈眶的伸手觸模他削瘦的臉龐,堅決地說︰「要,我當然要,這一輩子我要定你了。」
聞言,凌浩彬臉上浮現出一個安慰且迷人的笑容,他再度吻上了她的唇,一邊輕啄她的唇,他一邊低聲問道︰
「嫁給我,子婷,嫁給我,好嗎?」
子婷雙手圈上他的頸項,主動迎向了他的唇,用行動來說明她的諾言。
她痴情等候,終于等到了這一生她最深愛的人,她已無憾了。
冰兒倚靠在丈夫溫暖的懷中看著時裝雜志,愜意閑適,尤其是在這帶點涼意的午後,更令她有點想睡了,她不禁打了個哈欠。
勒迪士見著妻子的大呵欠,拍拍她的粉頰,替她振作精神,「不知道是誰告訴我,她今天絕不睡午覺,想陪我整個下午的啊?」他揶揄的說。
冰兒聞言,立即正襟危坐,找回自己僅剩的振奮精神,可是沒多久,她又打哈欠了。
「我看你別逞強,還是上樓睡吧!」勒迪士體恤妻子的勞累,好言勸她。
「全都是你不好!」冰兒非但未言謝,反倒指責起丈夫的不是。
「我又哪里不好?」勒迪士一臉的無辜。
「當然是你不好,要不是你每天都要我睡午覺,我也不會養成習慣,現在也就不會頻頻打哈欠了。」冰兒闔上了雜志,理直氣壯地說。
勒迪士露出一抹微笑,反抱住妻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那我陪你一起睡如何?」
霎時,冰兒白皙的一張臉,像顆熟透的紅隻果,她害臊地轉過身捶打他的胸膛,「你就只會欺侮我。」
勒迪士笑著抓住她的一拳頭,毫無預警的吻上她的唇,她一下就軟化了,完全融化在他的柔情之中。
「咳、咳。」查姆干咳了兩聲,提醒正在親熱的兩人他的存在。
居然被查姆看見了!冰兒第一個念頭就是將臉埋進丈夫厚實的胸膛里,不敢直視查姆。
「什麼事?」勒迪士若無其事的問。
「夫人的大哥和他的未婚妻來找夫人……」
未婚妻?冰兒一听,也顧不得害羞,立刻跳出丈夫的懷抱,欲跑去一探究竟,但卻反被他一把圈住腰,動彈不得。
「天昊,放手,我要去看看哥的未婚妻是誰?」冰兒用力掙月兌丈夫的箝制,卻是徒勞無功。
「你等下不就可以看見了。」勒迪士笑著說。
「我才不想看見她咧,哥一定是不要子婷,改娶別人了。」冰兒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定了凌浩彬的罪。
勒迪士向查姆使了個眼色,查姆點了個頭,便轉身出廳。
「我要趕走她,我只允許子婷當我的嫂嫂。」冰兒一臉的堅決,似在表明她的言出必行。
「冰兒——冷靜點。」
「天昊,幫我趕走她好不好?」冰兒反過來向丈夫撒嬌。
勒迪士不為所動的看著她道︰「別胡鬧了,你又還沒見到你未來的嫂嫂,怎麼就一口咬定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子婷呢?」
冰兒側著頭想,覺得聶天昊講得有理,而她無理,只好乖乖的安分坐到他的身旁。
「冰兒!」子婷甫剛踏進門,便急著喊,她迫不及待地要和冰兒分享她的喜悅。
凌浩彬及時摟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的小跑步,「你現在不是普通的身體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活蹦亂跳。」
他的嘮叨听在子婷的耳里,卻是甜言密語,「是!是!是!我不跑,我用走的。」她改走蓮花步的和冰兒來一個正面擁抱。
「真的是你子婷?!你要當我的嫂嫂了?」冰兒不敢相信,同時又理所當然的承認子婷是她的嫂嫂。
「你說呢?」子婷俏皮的反問冰兒。
冰兒仔細上下打量子婷,她和前一陣子簡下有天壤之別,身子胖回來了,臉色也非常紅潤,滿臉的喜氣,一定是愛情的力量才會造成這麼大的改變。
「子婷,快來坐下,別站太久。」
凌浩彬又在對她嘮叨,不得已,子婷應了聲︰「好!」然後乖乖的到他身邊坐下。
這是我所認識的方子婷?冰兒有點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子婷一向是大女人主義至上,如今卻甘願做個小女人?
「冰兒,你也坐下。」勒迪士拍拍身旁的位子,而盯著子婷猛瞧的冰兒,也只好乖乖的坐下。
直到查姆把茶端上,冰兒再也忍不住的出聲問︰「子婷,你是哪根筋不對?居然這麼听哥的話。」
「我听話?」子婷輕聲笑了出來,她轉臉柔柔的問凌浩彬︰「我听話嗎?浩彬?」
凌浩彬連忙搖頭否定,子婷一向活潑好動,一點也不顧忌自己是有身孕的人,到處亂跑不說,還東跳西跳的到處瘋,把他的叮嚀全當成耳邊風。
逼不得已,他只好替她辦了休學,每天接她一起上下班,好就近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以免一個不注意,有了意外,到時候他怎麼向抱孫心切的父母交代?
「你看到啦!我不是像以前一樣活潑好動,浩彬都快被我逼瘋了。」子婷一臉幸福微笑地說。
冰兒直覺奇怪,子婷活潑好動是她的本性,怎麼會把凌浩彬逼瘋呢?奇怪!她真是覺得有點奇怪。
在客人面前一向不多話的勒迪士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打算哪時候結婚?」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可能就在下個月中旬。」凌浩彬回答他的問題。
「怎麼那麼快?」冰兒好奇的問。
「不快不行啊!到時候肚子都大了再行婚禮,會被人當成笑柄的。」子婷含羞的說。
「肚子大?」冰兒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
「你明年六月等著當姑姑吧!」子婷自覺講得夠清楚了。
「姑姑……」冰兒默念一遍,然後哇的大叫一聲,很不確定的問子婷︰「你懷孕了?」
子婷帶笑的看著她,「如假包換!」
這時冰兒才明白那時令凌浩彬困擾不已的「那檔子事」,原來是……
「哥,你手腳挺快的嘛!」冰兒揶揄地說,她這是在懲罰他不吐露實情。
凌浩彬掛著尷尬的笑,看向他未來的老婆——子婷。
「你呢?怎麼不快生一個?到時我小孩出生也好有個伴啊!」
子婷的一句話,引來了冰兒和聶天昊對看一眼,然後她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還早嘛——」她敷衍地道,如果被他們知道她跟聶天昊根本就還沒有……他們會怎麼想。
「是啊!我們不急,我還想和冰兒多過幾年兩人世界的生活。」勒迪士出聲替妻子解危。
「天昊——」冰兒自覺對不起丈夫,但他用體諒的眼神安慰她,令她寬心。
突然,子婷驚叫一聲,指著聶天昊的眼楮說︰「你的眼楮……是銀色的……」
凌浩彬在子婷的指引下,也見到了勒迪士那雙不輕易示人的雙眼。
勒迪士暗忖︰糟了,他忘了把墨鏡戴上,看來他必須施法抹去他們這段記憶。
正當他口里念念有詞,子婷的—句話讓他忘了咒語。
「你的眼楮好漂亮?你是混血兒嗎?」
子婷誠摯的贊美,勒迪士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冰兒用雙手捂住了丈夫的雙眼,不依的嬌聲叫道︰「這是我專用的,你們看不得。」
瞧她一副霸道的模樣,真不知是跟誰學壞的?子婷不甘示弱的摟住了凌浩彬的腰,依偎在他的胸膛,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模仿冰兒的口氣頂撞回去,「這是我專用的,你們踫不得。」
凌浩彬無奈地看著這兩個把他們兩個大男人當成寵物看待的女人。
勒迪士則是拉下了妻子的小手說︰「別鬧了!」
而凌浩彬也拉開了子婷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的專用權在晚上,白天的專用權可是是在我自己。」惹得她羞紅了臉。
看見子婷的臉紅了,冰兒直覺反應︰「哇——你們在講話……」
勒迪士及時捂住了她的嘴,截斷了她要說的話,徑自說︰「時間正好,你們別急著走,陪我和冰兒喝杯下午茶吧!」
冰兒一听見下午茶時間到了,立刻向丈夫保證她會乖乖的,不和子婷作對,以保全她最愛的下午茶時間。
歡樂的時光總是走得最匆促,飲過下午茶,凌浩彬和子婷自覺打擾太久了,起身準備離開。
冰兒堅持要送他們出大門,勒迪士拗不過妻子的堅持,只好一同陪伴她,送凌浩彬和子婷出大門,直到他們坐上車,冰兒還依依不舍的站在原地。
「冰兒,我們可以進去了吧!」勒迪士輕拍了拍妻子的肩。
「你先進去,我要看哥和子婷他們的車走遠了,我才進去。」冰兒仍不舍將視線調離。
「冰兒——」
冰兒決心這次她絕不輕易妥協,「我不會出大門一步的,你放心好了,我會站在原地,看他們走遠了,我就會進去,我保證!」
勒迪士本不願答應,但見子婷在車上熱切地和冰兒揮手道別,心想︰倒也無妨,反正只要一下子凌浩彬的車就會開遠了,「那好,車子一走遠,你就要立刻進來。」
「好。」冰兒飛快在他頰上印了一個吻。
聶天昊無奈,只好先進去幫忙查姆收拾杯盤。
子婷見著這畫面不以為然的別過臉,然後又轉過臉向她比了個「羞羞臉」的手勢。
「冰兒,拜拜!」子婷頭和手伸出窗外向她道別。
「拜!」冰兒也伸出手向她揮別。
沒一會兒,她見子婷吐了吐舌頭,然後不情願的把頭伸進去,「鐵定是被哥罵了。」她輕笑了幾聲。
一轉眼,凌浩彬的車子在不遠處停下來,只見子婷打開車門,向她直奔而來,好像有話要告訴她的樣子,結果在途中不慎跌倒,冰兒一驚,忘了她向聶天昊的保證,按了在眼前的開關,輸入電子鎖的密碼,密碼還是她人前偷瞄來的,沒想到此刻派上用場。
門一開,她立刻朝跌倒在地的子婷奔去,生怕她會因此而失掉了她的小寶寶。
「子婷,你有沒有怎麼樣?」冰兒緊張地問,她看子婷好像挺難過的,「我叫哥趕緊送你到醫院。」
但一抬頭,她並未發現凌浩彬的車子,她覺得奇怪,怎麼回事?凌浩彬和車子怎麼都不見了?她剛才還看見它就停在前頭的,怎麼突然間消失了?
在她納悶當口,子婷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肩頭,她痛呼一聲,正在奇怪子婷的力氣哪時變大了,一個陌生的女聲響起。
「你上當了,安蜜兒。」
這個陌生的女聲,不是她所熟悉的子婷。
「冰兒。」聶天昊的叫喚聲從屋內傳來。
「天——」冰兒來不及叫喚丈夫,冷月已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臂,轉身消失在聶宅前面。
「你是誰?」冰兒一轉眼,眼前的女子早已不是子婷的模樣,而是一個五官搶眼、肌膚如雪的絕色美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將你帶回魔界。」
魔界?冰兒心想自己一定是听錯了,這個名詞一向只出現在漫畫、小說,及古老的故事里,「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你看看下面。」
這不看還好,一看,冰兒的三魂七魄跑掉了一半,難怪她覺得腳底涼颼颼,也不踏實,原來她正站在一朵白雪上面,下面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教人看不清是什麼?
「你到底是誰?魔界又是什麼地方?」她開始意識到情況的真實,並不是一場夢而已。
冷月瞟了她一眼,「看來你真的是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了,那我也不需要多說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記憶的?快放我回去,我要回去天昊的身邊。」
「天昊?!」冷月抬了抬眉,「你是在指勒迪士王子?」
冰兒眼楮瞪得像銅鈴般大,為什麼這個女子老是在說些她不懂的話?
「什麼王子?天昊是天昊,根本不是什麼……什麼王子的。」她反駁冷月。
冷月頗為訝異的看著她,盡避她已是凡人之軀了,可是她的能力似乎沒有完全消失,不然她哪來的膽量敢頂撞她?而且她身上隱隱約約透露出一點神光。
「你果真是安蜜兒,本來我還半信半疑的,原來狄華王子說的是真的,那我也沒白費一番工夫將你抓來。」
安蜜兒,又是安蜜兒,她記得畫中的安蜜兒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她可是道道地地的中國人,可是為什麼那麼多一見到她的人都叫她安蜜兒?
「喂!我叫凌穎冰,才不是什麼安蜜兒。」冰兒心里打算好,等回去後,她一定要將那幅畫給收起來,以免到時候每個人一見到她,都叫她安蜜兒。
「我才不管你是誰,總之你是勒迪士王子所重視的人,那你就有利用價值。」冷月冷冷地說。
「你口口聲聲的叫天昊為王子,你是不是腦筋錯亂啊?天昊他又不會飛天,也不會遁地,我看你是抓錯我,也認錯人了。」冰兒義正辭嚴詞地指正冷月,她所認識的聶天昊是活生生的人,道道地地的凡人,跟什麼魔界的,都扯不上一點關系。
「哼!」冷月冷哼一聲,不理會她。
冰兒索性緊閉眼楮,企圖催眠自己,口中喃喃念道︰「這是夢,這是夢,這是一場夢,這是夢……」
冷月冰冷的臉孔,有了一絲嘲笑的意味。心想︰這種沒大腦的幼稚女孩,憑哪一點牽引著勒迪士王子的心?還為了她背叛魯西華大王,愈看愈不值得。
「既然你想睡,那我就讓你睡。」冷月在冰兒的臉上輕吐一口寒氣,冰兒立即變成一個冷凍美人。
「這樣安靜多了。」冷月嘆了口氣地,這樣自己也不必再和她多費唇舌,魔界的入口就在不遠處,只要把安蜜兒交給狄華王子,那她的任務也就順利圓滿達成。
「站住!」一聲斥喝,和一面隱形光牆,讓冷月踫了壁。
「是誰?給我滾出來!」冷月怒吼一句,膽敢和四大魔人作對,這人鐵定是不想活了,可是在這空蕩的第三度空間,只有颼颼的涼風和充滿孤獨的氣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