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和聶天昊正在他們的大庭園里邊澆水邊享受日光浴。
經過了一段不算短日子的相處,冰兒漸漸發覺,聶天昊不喜歡她走出聶家大門,好像唯恐她一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似的,只有上次出乎意料的帶她回娘家,和前不久他接她爸、媽和凌浩彬大哥到這兒小住幾天,其他的日子,她只能悶悶地待在這個大宅院。
每次她問他這個問題,他總是用吻來搪塞她,而她每次都在不知不覺中掉進了他的陷阱,想來,她還真覺自己沒用,這麼沒有女性的矜持,只要聶天昊的一個吻,她就會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主張。
「天昊,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冰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這個她好久以前就想問的問題。
「你說。」勒迪士大方地說,對于妻子的要求,他從未說過一個「不」字。
「你和查姆都不去公司行嗎?從我們結婚以來,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而查姆則是幫我料理家務,這樣公司不要緊嗎?」冰兒雖年輕,但還懂得「坐吃山空」的道理。
「你這個小傻瓜,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勒迪士反而笑她傻。
「可是萬一公司里有什麼心存不軌的人,而你又不在公司坐鎮,他們會乘機而入,搞垮公司的。」
勒迪士見妻子如此認真,他還真不知該怎麼告訴她,其實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聶氏王國」的存在,那只是他用幻術建造出來的,「你放心好了,公司絕對沒事。」他保證地說,除了這說法,他不知怎樣說是恰當。
「你怎麼這麼有自信?難道……書房里的那部電腦是連接公司的?所以你一天都有三小時待在書房里,原來你是在工作?」冰兒猜測地問。
勒迪土但笑不語,他不懂她說得什麼電腦、更不知道什麼公司連線,但他深信笑是最好的語言,他只有笑而不答,以免漏了馬腳。
他每天之所以會躲進書房三小時,是因為他在調適及排解自己強烈想要她的心情,每天若不遠離她幾小時,他深怕萬一哪天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會鑄成大錯。
每晚他只能摟著她,哄著她安心入睡,看她這麼相信自己,他只能把自己的給壓抑下去。
他雖然是魔界主人,卻也是個健全的男人,每晚最心愛的人就躺在身邊,而他卻只能抱著她、摟樓她,不能越界一步,這種身心同受煎熬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最能體會。
「天昊,你在想什麼?」見聶天昊在沉思,冰兒本想猜猜他在想什麼,可是他面無表情,教人猜不透、也看不穿,她只好直接問。
勒迪士微微一笑,「沒什麼。」
一見丈夫笑,冰兒也就不追根問底了,「天昊,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勒迪士把水管收起,放到倉庫,才問︰「你想走走?」
冰兒以為他答應了,高興得猛點頭。然而丈夫只是牽起她的小手,開始在這庭園漫步。
冰兒這時才發現他誤會了她的原意,「天昊,我是說‘出去走走’,不是在這庭園里走走。」她把她的意思詳細解釋一遍。
勒迪士皺起眉頭,盯著她說︰「這里不好嗎?有花、有草、有樹、還有池塘,你哪里不喜歡?」
「我沒說不喜歡,只是我每天都只能在這庭園里走動,久了我也會煩,同樣的景物看膩了就不覺它漂亮、好看,難道你天天看都不膩嗎?」冰兒說出了她積藏許久的抱怨。
「不膩。」勒迪士簡短的回答。
冰兒看準丈夫會這樣回答,「怎麼會不膩呢?」她委屈的喃喃自語。
勒迪士听見了她的的自言自語,他在心回答著︰「因為有你在我身旁,怎樣的生活我都不膩,」但終是沒將這句話說出來。
「天昊,」冰兒見丈夫不說話,徑自拉著他的手道,「外面有一座樹林,我好想到那去走走,好不好嘛?」
「樹林?你怎麼知道外面有樹林?」勒迪士瞪大眼楮。
「我在陽台上看到的。」冰兒小心觀察著丈夫的神色,「那這樣好了,你陪我,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考慮考慮。」勒迪士沒有給她正面的答復。
「天昊——」冰兒不依的喚著他。
但門鈴卻在此刻響起,打斷他們的談話。
冰兒正在奇怪一向都沒訪客的聶家,怎麼今天居然有人上門了?查姆已從屋里出來,走到聶天昊的身邊徵詢他的意見。
「你去忙你的,我去見見是誰。」勒迪士威嚴地說,而查姆只有遵從他的命令,退回屋里。
「冰兒,你也進屋去。」見查姆已走進屋內,勒迪士轉過頭命令妻子。
「我想跟你去看看是誰。」冰兒非常有興趣知道來者是誰,而且看丈夫和查姆的臉色同樣嚴肅,她更是覺得奇怪,只不過是個訪客,他們卻緊張得如臨大敵似的。
「听話。」勒迪士放柔聲音的說。
冰兒反握緊他的手,「有你陪我,這樣可以了吧?」
勒迪士無計可施,只好妥協,兩人一起走向大門。門一開,門外站著一個美麗女人,她打扮入時,五官細致,活月兌是個現代的時髦女性。
「嗨!好久不見。」美麗女人沖著勒迪士展現迷人的笑。
冰兒則躲在丈夫的身後偷窺這素未謀面的女人,心中開始有了疑問。
「你來干什麼?」勒迪士冷冷的問。
「來探望、探望你啊!可惜你設下了些東西,讓我進不去,沒辦法,只好直接登門拜訪啦!」里雅一臉不在乎的說。
「我這兒不歡迎你,你還是快走!」勒迪士毫不客氣的下起逐客令。
「我偏不,你愈不歡迎我,我愈要找你麻煩。」硬踫硬這一向是里雅的作風。
「天昊,她是誰啊?」听著他們的對話,冰兒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不可理喻,可是同時,她更想知道這美麗的女人和聶天昊有什麼關系?
「小天使,你在這兒啊!」里雅聞聲一抬頭,她訝異的瞪大眼楮。
小天使?這陌生女子居然沖著她叫小天使,莫非這女人認識自己?可是她叫凌穎冰,又不是什麼小天使,冰兒不禁感到有些納悶。
「我說過,別叫她小天使,難道你想惹我生氣不成?」勒迪士的語氣更加冰冷。
冰兒可以感覺到丈夫生氣了,只是就為了一個戲謔的稱呼?她愈來愈疑惑了。
里雅並沒有理會勒迪士,只是一個勁的觀察這棟房子,「難怪你加了這些有的沒有的東西,原來是為了她啊!」她的語氣里帶著嘲弄。
「你講完了沒?這兒不歡迎你,請你走!」勒迪士再一次下逐客令。
里雅哼的一聲,不理會他的警告,把目標轉移到安蜜兒身上,「小姐,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和我有什麼關系嗎?」她帶著一個惡作劇的笑容問道。
「什麼關系?」冰兒緊張的問,這也是她急于想知道的。
「他啊——」
「冰兒,別听她胡言亂語,快回屋里去。」不待里雅說完,勒迪士便連忙出聲截斷。
「那你告訴我,她是你什麼人?」冰兒非但未听命,反而問起丈夫來了。
「她是……」
「我的情人。」里雅接得順口極了。
「里雅!」勒迪士怒斥一聲。
「要不是有你介入,我早就是這屋子的女主人了,要不是因為你,我會這麼不受歡迎嗎?」里雅才不理勒迪士是否生氣了?徑自繼續說出她已排練許久的台詞。
勒迪士惡狠的瞪了里雅一眼,然後趕緊安撫妻子︰「別信她,她最會胡言亂語擾亂人心,你千萬別信她啊!冰兒。」
里雅見向來威嚴慣了的勒迪士竟手足無措,內心不停竊笑。原以為再見到她時,我還會像從前一樣熱愛她,而且不顧二切的搶回她,可是當我真正見到她時,她臉上漾滿了幸福的笑容,在這一刻,我的心情是完全平靜的,我想我對她的愛也該結束了……」
听了凌浩彬這一席話,冰兒才發覺男人的感情竟也像女人一樣,無怨無悔的付出,不求回報,但她仍有些疑惑︰「那你又怎麼會做出對不起子婷的事?照理說你不接受她,那代表你們應是毫無瓜葛,怎麼會……」
「那是意外。」凌浩彬只能這樣說明。
「那你現在對她沒任何打算行嗎?」勒迪士開口向他。
「我知道不行,可是她已經對我表明她不需要我。」凌浩彬幽幽地說,此時他腦海中又浮現她離去的身影。
「既然她愛你,為什麼又不接受你?」這下勒迪士也有些不解了。
「她說她不要施舍的愛情。」
「那你對她……有愛嗎?」
「我不知道,你別向我,我的思緒很亂。」
冰兒听著他們兩個男人的對話,漸漸顯得不耐,「你們可以解釋一下剛才的那些對話嗎?」她側著頭看著聶天昊,又看看凌浩彬。
「簡單的說,冰兒,如果要挽回一個女孩子的心,你會怎麼做?」勒迪士把燙手山芋丟給她。
「嗯——」冰兒左想想右想想,「那就再一次擄獲她的心啊!」她提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
「怎麼擄獲?」凌浩彬的一顆心早已沒有主見了。
「就是追求她嘛!女孩子都喜歡有人追求的。」冰兒理所當然的說。
「那要怎麼追求呢?」凌浩彬知道自己向得有些愚蠢,但他從沒追求過女孩子,戀愛經驗少之又少,他真是不知該如
「天昊,你怎麼可以這麼薄情寡義?」冰兒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她不斥罵「第三者」的介入,反責怪起丈夫的不是。
里雅對情勢如此演變感到震驚,原本她料想安蜜兒會生氣的跑進屋里,然後在一氣之下甩了勒迪士,可是結果卻出乎意料。
「冰兒,你要相信我,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情人關系,這完全是她信口胡謅的。」一見到妻子的淚水,勒迪士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小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冰兒流著眼淚,連聲向里雅賠不是。
安蜜兒的善良本性,可真教里雅吃了驚,「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你別哭好不好?」她對眼淚一向沒轍。
「冰兒,別哭。」勒迪士不斷地替妻子拭去臉上的淚珠。
可是帶著內疚心情的冰兒,眼淚卻未停,她痛苦地說︰「天昊,你應該對她負起責任才是,她才是正牌的聶夫人,是這棟屋子的女主人。」
听到這話里雅當場傻了眼,這女孩子還真信了她的話,天啊!真是單純得可以,她不禁要為自己的「狡猾」感到羞愧。
「冰兒,那你呢?」勒迪士細聲問道。
「我?」丈夫這一問,冰兒當場愣住,她根本沒想到自己該怎麼辦,「我不知道。」她照實回答。
里雅嘆了一口氣,她終于明白為何勒迪士甘願為了眼前這個女孩兒放棄一切、背叛魯西華,她實在令人忍不住的想去疼惜她、愛護她,「小姐,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所以……請你不要哭了好嗎?」她真是倍感無奈,且不忍再欺騙她。
「妹妹?」冰兒止住了眼淚,望向丈夫,「是真的嗎?」她問。
勒迪士無言的點點頭。
「嗨!嫂子,我是里雅。」見自己身分被認定,里雅立即向她揮揮手致意。
但勒迪士只是板著一張冷酷的臉,對著她說︰「你回去!我不歡迎你。」然後他摟著妻子的腰,欲走進家門。
「天昊,別這樣,她是你妹妹啊!」冰兒拉住丈夫,她覺得丈夫的態度有些不妥。
「冰兒,你別對她太仁慈,她會得寸進尺的。」勒迪士仍是一臉不屑。
「可是……」
「嫂子,你別勸他,反正我也不稀罕,我走啦!拜拜!」里雅並不介意,瀟灑地轉身就要走。
「里雅,等等。」勒迪士忽然喊住她,他想起尚不清楚她此次來的目的。
「干嘛?要請我進去坐啊!不過我現在不想進去,除非你求我,我會考慮考慮。」一發現自己握有籌碼,里雅立刻搖了起來。
「你有事?」勒迪士問。
「沒事!只是來欣賞雪景的,拜拜!」說完,里雅揮揮手,身影漸漸遠去。
欣賞雪景?冰兒不解,台灣一年四季如春,哪有雪景可以欣賞?這里雅的脾氣還真是怪,專跟聶天昊唱反調,反反覆覆、陰晴不定,教人難以捉模,不過她感覺得出來里雅的本性不壞。
「天昊,你怎麼了?」見丈夫又在沉思,她忍不住問了句。
「沒什麼!你快去洗把臉,瞧你滿臉的淚痕,怎麼變得那麼愛哭了?」勒迪士憐愛地說。
冰兒並不移動腳步,只是傻笑,任自己享受他的愛憐。
「傻丫頭,快進去洗臉。」
「你呢?」冰兒仰起頭天真的問。他一向都陪在她身邊,絕不放她一個人單獨。
「我在這等你,快進去。」
听完丈夫的保證,冰兒听話的進屋去了,獨留他一人在庭園中。
勒迪士閉上眼楮,屏住氣息,用心去體會周遭的一切,但他感到有些納悶,他怎麼感覺不到雪魔的氣息?難道她溜走了?不可能,里雅明明告訴他,雪魔就潛伏在這附近,照理說他應該找得出她才是,怎麼連她的一點氣息也沒有?
不管如何,他應更加小心才是,勒迪士在心里提醒自己。
子婷雙手交叉放于胸前,煩躁的在室內來回走動。
「他應該走了嗎?」她咬了咬下唇,自言自語地說。
她心煩意亂的用手輕壓下了百葉窗條;從狹小的縫隙中,她瞥見了一個她熟悉的人影,她倒抽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
她快瘋了!她快被凌浩彬給逼瘋了!這些日子以來,凌浩彬天天捧著一束鮮花到校門口站崗,明知她在閃避他,他也不介意,仍然每天傻傻地開著他的賓士車,手捧著玫瑰花,守在校門口,一副探情不悔的模樣,迷倒了不少校內的女生,他們還給了他一個「白馬王子」的封號。
她知道每個人都在好奇他的「白雪公主」是校內的哪一個幸運兒?
子婷倚靠著窗台,唇上漾起一絲苦笑,誰也不會知道這個幸運兒是誰?因為這個幸運兒被凌浩彬的守株待兔方式給逼得每天都要走後門。
她原本以為凌浩彬這種緊迫盯人的方式持續不了幾天,但她錯了,也不知他是從哪學來這些死纏爛打、緊迫盯人的招術?白天他就到學校站崗,晚上就在她家樓下守夜……
子婷幽幽地嘆了口氣,口中喃喃念道︰「這樣不把身體弄壞才怪。」
忽然驚覺到自己又在為他心疼了,她猛地甩甩頭。為了讓他能打消娶她的念頭,她硬是狠下心不去搭理他、不去見他,拚命阻止一顆為他猛跳不已的心——
想到這,子婷又忍不住微開百葉窗條,偷瞄了一眼凌浩彬孤單無助的背影。
想已經九月天了,今年台灣的秋天來得特別早,夜里透著颼颼的涼意,他只穿了件單薄的長袖襯衫……
她閉起眼,試著不去看他、想他,可是她的壓抑已到極限了,終于,她打開衣櫃,取了件她平常騎機車時所穿的擋風外套,猶豫了一下,沖動已淹沒了理智。
「媽,我下去買個東西。」她隨代一句,也沒有听母親的回答,一口氣沖到了樓梯間,舉起手就要開鐵門,但手在瞬間又收了回去。
方子婷,你還在猶豫什麼?送件衣服又不代表接受了他的求婚,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和他談個徹底,要他別做這些傻事,嗯,就這麼辦。
主意打定後,子婷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紊亂的氣息和猛跳不停的心,她開了門。
凌浩彬抬臉在這棟公寓中找尋子婷的蹤影。
見她房間的燈光未滅,他不禁想著︰不知此刻她在做些什麼?有沒有注意到樓下有個笨蛋一直在痴痴的等著見她一面?
吧笑一聲,看了看腕上的表,時間的流逝對他已無啥意義了。
他將雙手放在褲袋里,低頭回想這些日子以來,他天天去學校報到,卻見不到子婷一面,他知道子婷在躲他,他不怪她,也不灰心,反正是他在追求她,踢到鐵板也是他活該,誰教他傷害了她的心。
他原以為只要在她家樓下守株待兔,一定可以等得到她,沒想她技高一籌,就是有法子可以避開他。
他已算不清有多少個日子沒見到子婷了,打他開始追求她時,他的心情就起了微妙的變化,一日不見她,心里就會有點怪怪的,像是失落了什麼重要物品?!
而這麼久不見她,他愈是渴望見到她,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的想念她,她往日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會在他的腦海里重復上演。
「凌大哥。」
背後傳來一聲似曾耳聞的女聲,凌浩彬轉過身子,不敢相信自己眼楮所見,此刻子婷手中拿著一件外套,佇立在他眼前。
這是幻覺嗎?一定是幻覺,可能是老天見他這麼思念子婷,所以變出了眼前的影像來解他的渴望和相思之情。
「子婷。」凌浩彬激動的喊,不論眼前影像是真是假,他喜歡這個驚喜。
子婷只是立在原地,沒有向他再前進一步。
頓時凌浩彬兩眼發亮,直向她奔去,想也沒想的一把抱住她。
「呀……」子婷瞪大眼楮,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嚇到了。
「子婷……」凌浩彬輕柔呼喚她一聲,更加大手勁緊緊的抱住她,他喜歡這個幻覺,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他不敢相信老天居然如此厚愛他,他還沉醉在他的幻想中。
「放開我!」子婷大喊一聲,她不停在他懷中掙扎,他抱她這麼緊,她都不能呼吸了。
听到喊聲,凌浩彬反射性地放開她,也才驚覺到真實,「子婷?!」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子婷不敢直視他,倒退了幾步,和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真的是你?!」凌浩彬興奮地欲往前再擁住她,但他每上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你不要再上前,不然我就回家了。」子婷威脅地說。
「好,一切都听你的。」凌浩彬怕子婷再跑走,連忙答應她的請求。
兩人一陣沉默後,凌浩彬率先開口︰「你肯見我了,是不是代表你……」
「我不會跟你結婚,我說過不用你負責。」子婷截斷了他接下去要講的話。
「我想你誤會了。」凌浩彬微笑地說,他知道她所想的,但他的目的只是想讓死了心的她再重新愛上他。
「誤會?難道你打消了和我結婚的念頭?」子婷有一點失望的情緒。
「我想跟你結婚,可是你不肯。」凌浩彬故作委屈地說。
「你只是為了負責而已,你一點也不愛我,這種沒有愛的婚姻,只會在日後傷害你我。」子婷頓了頓,又接著說︰「況且……你愛的,不是只有冰兒一個人嗎?」
「以前或許是,但現在……」凌浩彬如釋重負的笑了笑,沒再往下說下去。
「現在怎樣?難道你不愛她了?」子婷激動地問。
「你不也看見了,冰兒她現在生活得幸福美滿,誰忍心去破壞他們夫妻倆的感情?更何況……現在有比冰兒更需要我的人出現,我不能不管她。」凌浩彬凝視著他眼前的人說。
但始終在閃避凌浩彬注視的子婷,根本沒有發現他的這句話是說給他听的。
誰?那個人是誰?這些疑惑,她差點沖口而出,但她沒有,她的心隨著凌浩彬口中的重要人物的出現而漸漸痛了起來,「原來你愛上了別人。」她嫉妒那個人,不管是男是女。
「愛?可能我已經愛上了她也說不定。」凌浩彬微笑地說。
子婷聞言,臉上倏地失了血色,這次,她的心是真的碎了,「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別再騷擾我,你對象找錯了。」她轉過身,不想讓凌浩彬看見她受傷的樣子。
「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凌浩彬一臉深意地問。
「沒興趣!」子婷說出違心之論。
「那個人是……」
子婷的十指緊緊交纏,她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另一方面,她不想知道,因為那會讓她傷得更深。
當她還在兩頭為難時,凌浩彬緩緩說出︰「那個人是方子婷,我知道她愛我,可是我卻傷了她的心,今天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挽回她的心而已。」
子婷頓時腦中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
「雖然我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愛上你?可是這些日子讓我體會出一種心情,那就是——我在乎你……」
迎面而來一件外套,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他困惑的看向子婷。
「天氣有點涼,外套借你。」子婷淡淡地說。
「子婷。」凌浩彬高興地喊,他燃起了一股希望。
「可是我不相信你剛才講的話,那全是騙人的謊言。」子婷沒有心軟,也沒有因為他一番話而感動得痛哭流涕。
「我說得全是真心話。」凌浩彬鄭重聲明。
「我不相信這短短的時間就能改變了你對冰兒的愛,進而改變你對我的感覺。」
凌浩彬說不出話來反駁子婷的話,並不是他默認了她的講法,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也沒想到在這些日子里,他變得在乎起子婷來了,腦海里全充滿了她的影像,抹也抹不去。
他試著想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在他沉默的同時,子婷以為他默認,傷心的跑走了。
「子婷。」他追了上去,卻吃了她一記閉門羹。
望著方家深鎖的門,凌浩彬責怪自己怎麼那麼笨,手腳為什麼不快點,下次他想要再見到子婷,可能連門都沒有。
「查姆,雪魔的能力如何?」
相安無事過了幾天,這天下午,勒迪士趁著冰兒午睡時,召喚了查姆,問了些問題。
「冷月?沒交過手,所以不清楚,況且她一向獨來獨往,不喜歡和他人打交道。」查姆據他所知照實說。
「真是棘手!」
「怎麼了?王子,難道雪魔出現了?」
「不……」
「那你在擔心什麼?」這幾天來,勒迪士無時無刻都緊繃著神經,一點也不松懈,這一點,他注意到了。
「如果今天面對的是一個有形的敵人,你會害怕嗎?查姆?」勒迪士問。
「當然不會。」查姆毫不假思索的回答。
「問題是,今天我們面對的是一個無形的敵人,明知道他在你身邊,卻抓不住他……」勒迪士緊皺眉頭說,這正是他所擔憂的問題。
「王子,你是說有人就在我們的身邊?」查姆提高警覺地問。
「沒錯,而且我知道那個人就是雪魔,可是我感覺不出她存在的氣息。」勒迪士擔憂地說,連他都找不出她的蹤跡,那是否代表雪魔冷月比風魔葉綠更不好對付?
「王子,會不會是你多心了?如果冷月來了,她不會悶不吭聲,最起碼,她會像葉綠一樣直接采取行動才是。」查姆並不像勒迪士那般憂心,他不相信冷月的魔力在勒迪士之上。
勒迪士搖搖頭,他也曾這麼想過,但是里雅說的話令他不得不信,她一向不說謊騙人,更何況她那天好像是特地來告訴他,她來「欣賞雪景’,如果要欣賞雪景,她大可不必特地跑來這四季如春的地方,她話中的含意只有一個,那就是——雪魔就在你身邊。
雖然他暫時找不出雪魔是否就在身邊的證據,但是他堅信雪魔絕對闖不過他布下的結界。
他看了查姆緊張的神情一眼,安慰道︰「別擔心,就算雪魔想闖進來,她也會把自己弄得頭破血流。」
「王子,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是在想,萬一夫人哪天知道了我們的身分,她會不會……」
勒迪士比了個手勢,阻止他再說下去,」我們現在討論的是雪魔。」他瞪了查姆一眼。
「是。」
「你去忙你的,我想靜一下。」
查姆看著勒迪士露出疲憊的神情,他順從勒迪士的命令,退了出去。他知道或許他不應該在這種節骨眼上提出這個問題,可是見冰兒和勒迪士的感情愈來愈好,他就忍不住的替他們擔憂起來。
他現在甚至可以預測出冰兒知道實情後,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首先她會尖叫,再來是強迫她自己別相信這一套童話故事,若證實一切都是真實的,她一定會嚇得要求離開,到時候,勒迪士怎麼辦?他會怎麼處理呢?他舍得放開他深愛的安蜜兒嗎?
查姆吐了口氣,把這些不切實際的預測趕去腦海外,那些事等那天到來時,再去著急也來得及,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一切要小心謹慎,魯西華的魔爪是無孔不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