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一大早就听你在唉聲嘆氣。」
為了避開和江宇震單獨在會議室里相處,因此,高瑯秀滿心感激地感謝總經理今天就派了周杰和另一個女人來幫忙她和江宇震。也因為如此,只要有人離開會議室,高瑯秀便也跟著離開,怕的就是和江宇震面對面。
昨天晚上一回到家,江宇震把她丟到浴室就棄之不顧了,原以為沖了冷水出來就會看到他,結果在浴室里一直想如何對江宇震開口的她失望了,昨晚直到睡覺前,她都沒看見江宇震。而今天早上一起床,不知怎地就覺得突然有些匆忙因為快遲到了,所以兩人也沒有聊到幾句話。
「我很常嘆氣?」高瑯秀手拿著杯子,看也沒看周杰,只盯著杯子里的液體。
「進公司到現在才過兩個小時,你已經跑出來八次,喝了九杯咖啡,嘆氣的次數太多了,我數到第一百二十七次就不想再數下去。」
「你這麼關心我?」高瑯秀瞄了周杰一眼。
「不只關心,我很怕被你現在的氣勢帶衰,再唉下去人都被你唉毛了。」周杰放下手中的杯子。「你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煩惱?」
「我……」高瑯秀欲言又止。「我想……想……」
等了半天,周杰不耐煩地接口。
「想做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呀!」
「我想告白。」高瑯秀不好意思地困碘一笑。
周杰霎時瞪大眼。「不會是對我吧?」
「你當我瞎了眼嗎?」高瑯秀不屑地扯扯嘴角。
「你這樣講也太傷人了。」周杰狀似受傷。
「我想告白,可是情勢卻非常不利于我。」不理會周杰,高瑯秀繼續說下去。「我們兩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變正常。」
「難得你會為感情煩惱。」
「我是人,當然也會有喜歡的人啊!」
「你……知道有人暗戀你嗎?」周杰看了高瑯秀一眼。
「真的?是誰?」高瑯秀大驚。
媽的,一個秦萱竹還不夠,居然還有人膽敢踫她高瑯秀的嘴邊肉!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知不知道。」不想一語道破,周杰有意隱瞞。
「據我所知是沒有,不過……這很難說。」高瑯秀認真地思考。
「那你喜歡的人是誰?」
「這……」
見對方不願明說,周杰也不強迫。
「你們上床了沒有?」
差點被正咽下去的口水嗆死,高瑯秀順完氣之後紅著臉斥責。
「干嗎一開口就講到床上去,除了床之外,沒有別的標準可以判定男女之間的感情了嗎?」
周杰意味深長地下了結論。
「你和她一定還沒有上床。」
「那……那又怎樣?」
「是你……還是……」周杰非常明顯地低下頭看著高瑯秀的下半身。
「不是這個問題啦!」高瑯秀用力抬高周杰的頭。「是他說不習慣被男人抱,而我也……」
「她還是處女?」周杰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楮。「哇!江宇震你賺到嘍!」
「不是啦!」急著解釋,但周杰似乎比高瑯秀還要興奮。
「是我們公司的?哪一位?」
「別鬧了。」推開周杰逼近的臉,高瑯秀假裝不高興了起來。「我是真的很煩惱,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也對我有一點意思,可是礙于身份問題,我們根本無法真正接受對方,而又不知道這個身份什麼時候會恢復正常,總不能一直這麼耗下去、等下去吧!」
「這麼在意身份的問題,這就表示你們的愛根本不夠深。」
「話也不是這麼說,如果你自己踫到這種事,根本也不可能不在意的。」
周杰仔細地揣摩高瑯秀的話,想象自己的女朋友的地位崇高,而自己只是一位可有可無的小職員的情況。
「說的也是,心理上是比較難接受。」周杰點頭附和。「因為這關系到男性的自尊。」
「男性的自尊?難怪……」高瑯秀又嘆了一口氣。
「那你要怎麼辦?」
「想辦法換回來!」
「換?怎麼換?」
「就是交換身份。」
周杰立刻附和贊同。
「沒錯,男人就是要有這種氣魄,要勇于接受挑戰,這樣她才會更喜歡你。」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著手?」高瑯秀懊惱地撫著額頭皺眉。
「你要更積極地行動,既然現在的情勢已是如此,你就要回顧原因,找出對方成功的原因,然後如法炮制。」
「如法炮制?」這四個字突然完全佔領了高瑯秀的腦袋。
對喔!她怎麼沒有想到呢?
「我知道了!」高瑯秀瞬間眉開眼笑地大喊。
「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的,真是謝謝你了!」高瑯秀開心地用力拍拍周杰的肩膀。
「不用客氣,我們兩兄弟總要有一個人感情順利才好。」周杰無奈地苦笑。
「好人會有好報的,被你看上的女人一定會非常幸福。」打氣般的安慰周杰,此刻,已經有好幾個計劃閃過高瑯秀的腦海。
既然當初是撞擊導致兩個人的靈魂互換,現在就照本宣科地給它撞回來就好啦!對!就這麼辦。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會變成這樣?
江宇震看了看自己兩只手臂上的好幾處淤傷,這些杰作全是拜高瑯秀所賜。不知何時開始,江宇震就意識到自己有生命危險,因為高瑯秀逮到機會就撞地,而且不看環境危不危險,人就全速向他沖過來,有好幾次多虧他閃得快,也迅速地拉住了她才沒有釀成悲劇。
她該不會想玉石俱焚吧!
江宇震當下丟開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前天兩人才情不自禁地相擁互吻在一起,怎麼不到兩天的時間,高瑯秀就想置他于死地?
「你還好吧?」同事關心地跑進廁所找他。
江宇震迎上笑臉。「沒事。」
「今天江經理是怎麼了,老是撞到人,還總是撞到你身上,你是不是又惹毛他了?前陣子還以為你跟他和好了,沒想到不出十天半個月,你們的不和居然更嚴重了。」
「我想是巧合吧。」用冷水洗臉、洗手,江宇震覺得清爽許多。
「這一天的巧合也太多了。」同事不以為然。「而且江經理這麼對你可稱了秦萱竹的心意。」
「我想是江經理今天精神不濟才會發生這些事。」
「你是這樣想,可是秦萱竹的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她把你說得好難听哦!」
江宇震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才不管別人說什麼,但是他一定要找高瑯秀問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還是她真的想殺了他。
「我去找江經理講明白好了,免得互相揣測也不知真意是如何。」
「你要找人晚了一步。」
「晚?為什麼?」
「他之前接洽的日本客戶要回去了,總經理已經把他約出去一起吃飯,你也知道全公司上下會日語的也沒幾個……喂!瑯秀,你跑那麼快干嗎呀!」
千萬別真的晚了一步。
江宇震以從來不曾有的快速沖出公司,下往似的往總經理最愛也常去的餐廳狂奔而去。
遠遠地,江宇震就看見兩個男人在街上拉扯,江宇震想也沒想地沖上前。
「總經理,不行啦!我……我真的不行……」
「有什麼不行,這個客戶是你接洽的,現在他們要走了,請吃一頓飯而已,你干什麼扭扭捏捏的?再說我還得請你充當翻譯呢!走!進去了。」用力抓住斑瑯秀的手腕就使勁向前拉。
「我今天腦袋渾沌,有點神志不清,你找我當翻譯我可能不能勝任。」高瑯秀用力向後倒。
「胡說,你的日語比國語還要好,快進去,客人等很久了。」
「不行不行,我不會……」
「總經理,江經理!」
江宇震適時的出現,令高瑯秀有想哭的沖動,她猶如溺水者巧遇浮木,一把抱住江宇震。
「哦!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高瑯秀激動得熱淚盈眶。
眼前的情況就像男人版的逼良為娼,總經理是老鴨,江宇震是英雄,而高瑯秀就是第一要角——受害者。
「有這麼委屈嗎?」江宇震忍不住輕笑地看著高瑯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他……他……我都說不要了。」指著愕在一旁的總經理,高瑯秀另一只手仍是緊抱著江宇震不放。
「沒關系,我這不是來了嗎?」江宇震憐惜地來回輕撫高瑯秀的肩。
此時此刻這一幕看在總經理的眼中,說有多驚訝就有多驚訝,一個大男人居然偎在一個嬌小女人的頸間……啜泣?這畫面……多麼的不協調呀!
「呃……」
「總經理,這頓飯就由我來充當翻譯吧!」終于意識到還有別人杲站在兩人身旁,江宇震立刻毛遂自薦。
「你會日語?」
「曾經學過一點。」
「那他……」總經理指了指仍彎著腰抱住身材比人小多了的女人的大男人。
「江經理今天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有點失控了。」刻意把聲音放低,江宇震神情凝重。
「他沒事吧?」
「大概是最近壓力太大所導致的,今天比較嚴重。」
「那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可是你和日本客戶的飯局怎麼辦?」
「沒關系,用英文交談就可以了,我想你還是先送他回家吧。」總經理心有余悸地看了高瑯秀一眼。「快回去了。」
「那我就先送江經理回家。」恭敬不如從命,江宇震非常樂意接受這個意外獲得的半日閑。
牽著高瑯秀走回公司的停車場,江宇震掛在嘴邊的笑容始終沒有褪去。
「謝謝你趕來救我。」坐進車子里,高瑯秀把臉擦干淨之後才小聲地開口道謝。
「不用客氣。不過你當時的反應也太強烈了一點。」江宇震的笑容又擴大了。
「這不能怪我哭,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緊張,被抓去吃飯還要充當翻譯,我根本就不會日文,頂多听得懂請、謝謝、對不起,還有再見,這種程度怎麼可能會不怕面對那幾個日本人。」高瑯秀邊說邊發抖。「好死不死的你又不在我身邊。」
「話要說清楚,不是我跑不見不在你身邊,是你一手造成我身上多處淤傷,我還被你手上的熱茶潑到,只好進廁所洗掉茶漬。」江宇震這時收起了笑容,微微皺眉。「你今天是怎麼了?不到一個早上我已經小傷不斷,我明白你是故意的,但是是為什麼呢?」
面對江宇震的質問,高瑯秀感到非常抱歉,她不好意思地賠罪。
「對不起啦!我只是……只是……」
「把話說清楚,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沒那麼嚴重啦!」
「那可不一定,意外可是隨時都會發生。」江宇震有意地瞞了高瑯秀一眼。
「我只是在想辦法把我們兩個的身份變回來而已。」高瑯秀老實招供。
「要變回來的是我們兩個,你為什麼只一直傷害我?」
「跟你說是不小心的嘛!」高瑯秀嘟起嘴。「我認為當初我們的靈魂會交換是因為撞擊的關系,所以要換回來也許也是要用力撞一下才行。可是你老是閃開,害我不能好好地撞,所以才會造成受傷事件。」
「你的邏輯或許是正確的,但是麻煩你要撞的時候看清楚地點好嗎?不要連樓梯口、窗口都列進你的範圍之內,你別忘了我們公司在十五樓,而當初我們只是從二樓跌到地下室,這中間的差距是會死人的。」
「我一時忘記了嘛。」高瑯秀知錯地低下頭。
「你想撞就撞的沖動差點造成命案。」江宇震搖頭。「你有這種想法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商量,找出安全一點的方法試一試,別一個人埋頭苦干私下決定。」
「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先吃飯嘍!我已經餓扁了。」當下轉開話題,江宇震表現出一派輕松。
「好吧!為了補償你,我親自下廚房做好吃的給你當當當作賠罪。」高瑯秀豪氣地拍拍胸脯。
然而,江宇震卻神情復雜地不說一句話。
「怎麼了?」
「你該不會還有什麼計劃沒告訴我吧?」
「為什麼這麼說?」
「下毒……可是很難救回來的。」
話才一說完,江宇震的頭馬上被人狠狠地K了一下。
「你干嗎動手打人?」江宇震吃痛地用另一只不握方向盤的手揚住遭受到攻擊的地方。
「我好心想賠罪,請你吃一頓,你居然說我會下毒。」高瑯秀氣憤地指責。
「你做計劃前都不先告知一聲,我當然要提高警覺。」江宇震解釋。
「哼!本來還想買罐胃散給你先墊墊肚子,現在罰你直接吃我做的菜。」
「我明天還要上班。」江宇震提醒。
「多帶幾包衛生紙就行了。」
「你別忘了今天我救了你,做人不可以忘恩負義。」
「誰叫你侮辱我、誤會我。」高瑯秀兩手交抱在胸前。「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做菜給你吃是報恩,不給你吃胃散叫報仇。」
「那我不需要你報恩了。」
「隨便你,不過菜我還是會照做,你就把它當晚餐吧!」
「我都說我不用你報恩了。」
「報恩的時效只在中午,午餐過後全是報仇的時刻。」高瑯秀說的斬釘截鐵。
縱然嘴上說不願意,江宇震還是把車開到距離家最近的生鮮超市。
心滿意足地提著一袋食物,高瑯秀興高采烈地昭著輕快的腳步朝家的方向走。
「干嗎皺著眉?」高瑯秀語帶關心。
江宇震目光斜視。
「你別一直盯著藥房啦!」動手扭回江宇震的頭,讓他直視前方。
下一秒,江宇震幽幽地嘆息。
「又怎麼了?」
「我想到家里的胃藥在前幾天大掃除時被我親手丟進垃圾桶里,然後又親手丟到垃圾車里。」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高瑯秀佯裝受傷。
江宇震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開視線。
「我是為了我自己好。」
「只是頓午餐而……那是誰?」
順著高瑯秀手指的方向,江宇震看見了自家門口前蹲坐了一個身影,對方似乎也看見了他們,立刻站了起來向他們揮揮手。
江宇震霎時震驚地呆了一秒。
「你認識他?」高瑯秀從未見過江宇震這般如臨大敵的表情,不禁有些擔心。
「他……他是我弟弟。」
正襟危坐地挺直背,高瑯秀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坐在她對面的江宇震的弟弟——江宇凡,所以只好一直保持微笑。
「哥哥現在很幸福?」江宇凡突然開口。
「啊?」
見江宇凡指向立在廚房的背影,高瑯秀立刻微紅了臉,十分不好意思。
然而,高瑯秀的不好意思是因為原本要下廚的她,為了怕殃及無辜,所以當機立斷地改為江宇震做飯。但是江宇凡似乎誤會了高瑯秀不好意思的態度。
「多久了?」江宇凡問。
斑瑯秀看了看手表。
「他進去不到十五分鐘。」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問你跟她交往多久了?」
「交往?不!不是,她只是我同事。」高瑯秀立刻否認。
「可是你們住在一起。」江宇凡環看四周,這間房子里的擺設很明顯地不只一個人住。
「那是有原因的。」不過說出來對方也不會相信,高瑯秀只好笑笑帶過,另起話題。「你怎麼會突然想找我?」
江宇凡沉默了下來,不開口,一味地盯著地板,兩手放在致開的兩膝之間交握著。
看出不尋常,高瑯秀放柔了音量,關心地詢問。
「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似乎難以啟齒,江宇凡仍是不說話。
「你不會沒事特地跑來找我吧?」她也有兩個弟弟,經驗告訴她事情並不單純。
「我離家出走了。」
一出口就是這麼驚爆的消息,接著廚房里傳來鍋鏟掉地的聲音。
「為什麼?」
「我和爸大吵一架。」
「為什麼?」
「因為我想結婚。」
不出三句話,勁爆的消息接踵而來,高瑯秀驚愕地瞪大眼、張大嘴,而廚房傳出一聲哀叫,接著是一陣金屬撞擊的嘈雜大響。
「她還好吧?」江宇凡朝廚房張望。
「別管她。」高瑯秀擺擺手。「你才幾歲啊?怎麼會想結婚呢?」
「就是因為未滿十八歲,我才找爸爸商量,結果他居然氣瘋了要打我,好險媽媽阻止,否則我現在一定是躺在醫院里。」江宇凡不滿地捶了兩下地板。
「結婚不是兒戲,你怎麼會想結婚呢?更何況你還這麼年輕,書也還沒讀完,還沒畢業。」
「沒辦法,我女朋友懷孕了。」
轟!
一記悶雷打中高瑯秀的頭頂,乍聞此事她都如此震驚,更何況是江宇震?
「你再說一遍?」
待在廚房听到一切的江宇震,突然出現在廚房入口處對著江宇凡大喊。
「怎麼回事?」被陌生女人嚴厲的語氣嚇到,江宇凡不由自主往後縮。
「別激動,冷靜!冷靜!」快速來到江宇震面前,高瑯秀努力平撫他激動的情緒——因為菜刀握在江宇震手里。
「她怎麼了?」江宇凡看向他的手。
「他是台灣女權主義的代表會員之一,所以對小女生未婚懷孕會有不同于一般人的反應。」高瑯秀極力解釋。
「可是我又沒有不想負責。」江宇凡不以為然地瞪了對他大喊的女人一眼。
「負責?你能負什麼責?」江宇震大吼。
「我哥都沒有罵我,你凶什麼?」江宇凡頂回去。
「罵你!我還要打你!」才剛準備動手,江宇震的兩手就被高瑯秀制伏住,動彈不得。
「放手!」江宇震轉而向高瑯秀怒吼。
「不放,因為現在我才是他的哥哥。」高瑯秀口吻堅定,態度堅決。「這件事就交由我來處理。」見高瑯秀難得露出嚴肅的一面,江宇震深呼吸幾口空氣,朝高瑯秀點了點頭,轉身返回廚房。
「你呀!太年輕了。」高瑯秀搖搖頭,坐回原位。「他說得對,你能負什麼責?」
「所以我打算娶她。」
「然後呢?怎麼養她、養孩子?」
「我決定休學去找工作。」
「找工作?高中沒畢業的小男生能做什麼?就算有事做,你賺的錢可以養家嗎?」
「你怎麼老潑我冷水,我的計劃你全都反對。」江宇凡不能理解,怒氣逐漸高升。
「因為這牽扯到現實問題。在社會上找工作不容易,更何況你還得養一個女孩加一個小孩。」
「那怎麼辦嘛?」江宇凡又捶了地板兩拳,那模樣根本就像個孩子一樣。
「你應該好好跟大人談,不要一切都以自己天真的想法去做。你現在的年紀還得靠父母,需要父母來做你的後盾。」高瑯秀苦口婆心地勸解。
「他們根本就不听我說。」
「我想也是因為你以為自己一切都想好了,所以也不听他們說的關系吧!」
看江宇凡無言地扭過頭,高瑯秀苦笑地扯扯嘴角。
「你應該先認個錯,先低頭,別像只暴怒的小獅子,因為這事情本來就是你犯錯在先,沒能力還去做考驗能力的事,帶給家人煩惱。」
「爸不會原諒我的。」原本心底就有不安和一絲罪惡感,如今被親大哥點破,江宇凡難掩心中的惶恐,下意識地扭著手。
「我會幫你跟家里說一聲。你就先住在這里一晚吧,明天我再送你去車站搭車。」高瑯秀溫柔地撫著江宇凡的頭,弄亂了他的頭發。
「哥!你這麼溫柔,怎麼會看上那麼凶暴的女人?」江宇凡指了指廚房。
「不!他一點也不凶暴。」高瑯秀急忙解釋,她未來還想當江家媳婦呢,千萬不能破壞了自己的形象。
「可是她剛才……」
「他其實非常熱心,待人也和氣,就是因為太關心別人了,所以對于所有的事他都是非常在乎,而且感同身受。」
斑瑯秀努力解釋的模樣換來江宇凡的笑意。
「怎麼了?」見江宇凡笑得另有含意,高瑯秀打住話看向他。
「我想,哥你一定很愛她。」
天!現在的小朋友講話都那麼直接嗎?
廚房里又是一陣金屬交響曲。
「別說這個了,你怎麼會想來找我呢?」高瑯秀岔開話題的意圖明顯。
「因為哥是一個人住,而且距離家又遠,跑來你這里,爸媽也比較不會擔心,也許會讓我多住幾天也沒關系。」
「呵!沒想到我的用處那麼多。」
「哥!這種女人放棄吧,比她漂亮的多的是,我來找你的路上就可以看到能裝滿一卡車比她還漂亮的女人。」
「哦?」高瑯秀挑挑眉。「你的意思是,這個女人不能看嘍!」
「也沒那麼夸張,只是丑了一點。」
丑?
斑瑯秀目露殺意。
「而且人丑就算了,脾氣還那麼壞。我看她也不年輕了,哥,你配她太吃虧了。」江宇凡置身險境仍不自知,繼續不怕死的批評。
「我吃虧?」高瑯秀皮笑肉不笑,嘴角還微微地輕顫。
「我女朋友的身材也比她好。」江宇凡看著廚房嘆了一口氣。
居然還嘆氣!
斑瑯秀眯起眼楮,有股想把人裝進棺材,埋到土里的沖動。
「吃飯了。」意識到無知的弟弟即將有殺身之禍,江宇震立刻端了菜飯上桌,想阻止年幼的弟弟遭到毒手。
「嗯,好香哦!」江宇凡毫無心機的稱贊。「沒想到你人不怎麼樣,手藝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很可惜,這手藝不是屬于我高瑯秀的。
握住筷子,高瑯秀的目光離不開一直想引她犯罪的當事人。
「小孩子說話不準的。」江宇震保持微笑。
「不!我說的是真的,我老爸就常說我的見解是一針見血而且十分精確。」
我也可以讓你一插見血。
斑瑯秀準備起身去廚房備刀。
「快吃飯吧,菜都涼了。」江宇震眼明手快地夾菜給江宇凡堵住他的嘴。
好!就讓你做個飽鬼。
扒著碗中的白飯,高瑯秀的心中正規劃著如何懲治、折磨眼前得意忘形、直言不諱的江宇凡,而江宇震則是提著一顆心,默默決定一定要誓死保住自己惟一的弟弟。三個人的午餐就在彼此心有所思的情況之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