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啊……那有沒有去看醫生呢?」滿心緊張,高瑯秀情緒緊繃地緊握電話筒。
「老毛病了。」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突然,一陣輕嘆傳入高瑯秀的耳中。
「我們……好像總是像這樣沒有話說。」
咦?高瑯秀歪著頭回想,江宇震不是說很少打電話嗎?而這會兒江宇震他媽也說沒有話可說?這樣一來豈不是跟陌生人沒有兩樣?
「你最近忙……大概也累了,我……」
听得出來江宇震他媽的口吻中有一絲不舍,高瑯秀月兌口而出想聊聊的想法。
「忙雖然忙,但是也沒有忙到連話也不能說的地步。」
斑瑯秀的熱情之後又是一片寂靜。
看來,又被嚇到了。
「不會……打擾到你?」
以對方說話的口氣听來,高瑯秀直覺的認為江宇震他媽非常謹慎地斟酌字句,似乎生怕說錯了一個字。
「其實你打電話來我很高興也很期待。」自作主張代表江宇震說出心聲,高瑯秀認定向自己是對的。
「是這樣嗎?」
「那當然。我一個人住外面難免會寂寞,而且公事上也總有一些不順心的事發生,雖然有人可以傾吐,可是終究比不上自家人來得親。」
「你……有女朋友了?」
斑瑯秀先是嘿嘿笑了兩聲,刻意表現得有點害羞。
「是怎樣的一個女孩?」
「嗯!怎麼說呢!她姓高,叫瑯秀,個性溫柔又體貼……」
今天從一進公司大門開始,高瑯秀的就從來沒有黏在椅子上超過一分鐘,但盡避如此,她仍是精力充沛,和今天之前奄奄一息的狀況完全不一樣,活力十足得令江宇震另眼相看。
「你今天怎麼了?」利用午休喘一口氣,江宇震嘴里啃著面包,眼楮一刻也沒有離開高瑯秀身上。
「你昨天讓我先回去是對的。」高瑯秀語帶玄機。
「才休息一個晚上你就復活了?」
「這是差很多的。」
「可是昨天我到家時你也還沒睡呀?」
「我另外有消除疲勞的辦法。」
斑瑯秀明顯的另有隱情的笑容,看得江宇震心生不祥。
「你該不會又私下玩弄我的身體了吧?」拉緊雙眉之間的距離,江宇震特意口吻嚴厲。
「拜托,什麼玩弄不玩弄的,八百年前的事不要再拿出來提,我早就對你這個身體了若指掌,還有什麼好玩的。」一臉無所謂,非常不在乎地睨了江宇震一眼。
「意思是你對我已經失去興趣了?」
「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興趣。」高瑯秀伸出食指和拇指小心拿模,拉出了一公分的距離給江宇震看。
「透露一個消息給你,你一定很有興趣。」
「什麼事?」
「姚明去紐約接洽失敗的案子,那公司的負責人最近要來台灣。」
「那又怎樣?」高瑯秀滿不在乎地翻閱手中一疊紙。
「姚明到處去宣揚你和他打賭的事。」
「那是他太閑了,全公司都知道我已經忙得跟狗劃上等號了,誰還理他打賭的事。」接過江宇震遞給她的資料夾,高瑯秀早已不把和姚明的事放在心上。
「誰叫你特地找他出去吃飯又在餐桌上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所以他更恨你了。」
「他一張嘴我就討厭,自大自私又沒幾兩重的男人。」高瑯秀擰眉瞪眼。
「你打算不理?」
「老娘沒空。」高瑯秀搖搖手。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變得淑女一點。」江宇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淑女?
江宇震的話讓高瑯秀想起昨天對他媽說的話。
「你認為的淑女是什麼樣子?」放下手中的資料,高瑯秀撐起上半身傾向江宇震。
江宇震抬起頭看了高瑯秀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埋首在眾多文件里。
「和你完全相反的就是淑女。」
「我有這麼粗魯嗎?」高瑯秀坐回位子上,生氣地瞪著江宇震。
「不!你只是太直接了、太不做作、太有正義感、太不怕惡勢力、太據理力爭、太強悍了,除此之外你和其他人差不多。」
「你這根本就是在貶我。」高瑯秀指責地大叫。「好!我一定要讓你對我改觀,讓你看看我高瑯秀也是可以溫柔和淑女的。」
「你要怎麼做都可以,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外型是個男人,而且是我!所以我嚴禁你穿裙子、化妝和穿高跟鞋。」江宇震表明。
「我不會那麼笨啦!我會先從動作……」
「我不想被人說是娘娘腔。」
「我會注意的啦,我從溫柔體貼開始……」
「我不想讓別人揣測我是不是變性了。」
「你很嗦耶!」高瑯秀氣得大吼。「不準這個也不準那個,你怎麼有那麼多顧忌,比女人還要難搞。」
「因為這是我的身體,我不能讓你破壞我的名譽。」江宇震伸出食指朝高瑯秀左右搖動。
「變不變得回來還說不一定呢,你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斑瑯秀月兌口而出的話,隨即令兩個人都冷靜了下來,默默無言。
偌大的會議室,除了冷氣口送出冷氣的聲音之外,听不到任何一點聲響,兩個人都不看向對方,各自陷入沉思當中,無言、無語,無話可說。
「江經理,總經理找你。」忽然有人敲門進來,打破了寂靜。
「我……我知道了。」快速站了起來,高瑯秀不看江宇震一眼便隨著來人一起離去。
江宇震听到了門被關上的聲音之後,他才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舒解胸口處的壓力。
也許是日子過得太愜意了,高瑯秀不說破,他還沒有認真想到或許會變不回來的這個問題,很少去正視或考慮這個後果。
「如果真的一直這樣下去……」江宇震思忖著。「或許只能走上和她結婚或者永不結婚兩條路,而工作上……似乎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們一直配合的很好。」
想是這樣想,但是江宇震仍然覺得有一絲不甘心的遺憾。身為男人都會想保護自己的女人,想帶給對方幸福、快樂,希望成為心愛的女人能完全依賴的對象,建立一個家,守護著它。所以,盡避自己外表變成了女人,他仍是一個擁有這分希望的男人啊,但是……
江宇震抬起雙手,看著自己的手掌。
但是現在這雙小手有這分力量嗎?現在的他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人,沒有寬厚的胸膛,沒有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這樣談得上呵護、守護嗎?
江宇震憂慮地閉上眼楮。
縱使有再聰明的頭腦,再高深的交際手腕,江宇震現在寧可自己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塊頭,可以保護高瑯秀的粗壯男人。
快速移動腳步朝總經理辦公室前進,高瑯秀的腦海中仍為剛才自己說的話而懊惱不已。
江宇震會不會生氣了?
對于變不回去這種想法高瑯秀並不在意,她反而很高興能和江宇震這麼接近,而且公事上的合作又沒有出現不好的地方,即使有什麼缺憾,也只是她現在無法用這副壯碩的身軀如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現在嬌小的江宇震的臂彎里。
「總經理,您找我?」禮貌性地敲了兩下門,高瑯秀便開門走了進去。
總經理辦公室里多出了兩個生面孔,高瑯秀被招呼到兩人的正前方面對面坐下。
「這是迪生科技的總裁,這位是豐呈科技的總經理。」
瞧自個兒公司的總經理嘴巴笑得合不瓏,高瑯秀反而有些汗顏,揚了揚嘴角,朝眼前兩位姿態沉穩,面帶微笑的男人伸出手。
「敝姓江。」高瑯秀拿出名片遞出去。
「江經理真是貴人多忘事。」
豐呈科技的總經理洪清文才一開口,高瑯秀就立刻大叫。
「您是愛抱怨的口水洪!」
斑瑯秀的話一出口,對方就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
眼前這位張嘴大笑的洪清文就是高瑯秀很久以前在無所事事時,被江宇震支使去打了十四通電話里頭的其中一個,之後,高瑯秀幾乎每天都打電話給這十四個人聊天,只不過因為洪清文的話太多了,人數減少了一半,還被高瑯秀譏評比總機還多話的口水洪。
「江宇震!」總經理輕斥地提醒高瑯秀。
「沒關系,我就是欣賞他快人快語。」洪清文搖搖手表示沒事。
「這是怎麼回事?」高瑯秀一臉疑惑。
「今天我帶來一位朋友想听听你上次對我說的計劃,這位就是我曾經跟你說過的克魯•鮑伯先生。」
雙方握手、交換名片之後,高瑯秀還是弄不清楚現下的情況。
「我什麼時候向你提過計劃?」
「就是有一次你很生氣打電話給我,說你被人看不起,當下就和人打賭,還叫我幫幫你。」
「我只是隨便說說,找你吐吐苦水。」
「念在你常常听我抱怨的分上,我打算幫你一把,嚇嚇你也好。」洪清文朝高瑯秀眨眨眼。
「你這叫幫倒忙。」高瑯秀板著一張臉。
「怎麼?你不高興?」
「那當然,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忙嗎,快比狗都不如了,現在你又要幫我簽一件大案子,你是希望我早點入土為安早超生,不打算再讓我接你的電話听你吐苦水了?」
「你有這麼忙?難怪有一陣子沒接到你的電話。」洪清文恍然大悟。
「不!只是一陣子而已,我打算派人給你分擔你的工作量。」見高瑯秀似乎要拒絕,總經理連忙應諾和解釋,無非就是希望到手的肥鴨子別飛了。
「可是我現在一點空閑時間也沒有,我的助理只有一個人,現在她還一個人待在會議室里埋頭苦干,我得快點回去幫她。就這樣了。」清清楚楚傳達了想法,高瑯秀起身就要走。
「不!怎麼會只有你和助理兩個人而已。」總經理連忙擋住斑瑯秀的行動。「我已經派了一個小組給你,難道你忘記了嗎!」
「有這回事?」高瑯秀皺起眉頭沉思,轉眼看見總經理臉色奇差,笑容僵硬,額上還透著閃閃發亮的汗珠……
「是今天上午發的公告嗎?」
「是是是,就是今天上午。」總經理忙著點頭。
「那就難怪我不知道了,我一整個早上都和助理窩在會議室,連看公告的時間也沒有。」高瑯秀乖乖地坐回位子上,一不小心就對上了洪清文一雙興致盎然的眼。
「口水……不,洪總經理,現在我有時間可以介紹我的計劃給你朋友了,而且也有時間打電話給你再听你抱怨了。」高瑯秀笑臉迎人。
沒見過這麼的業務人員。
洪清文非常欣賞地揚起了嘴角。
「你就這樣簽定了這件案子?」江宇震不可思議地大叫。
「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們現在還在總經理辦公室,我回來是要把你帶過去發揮你的口才的。」高瑯秀拉了江宇震就想往外跑。
「我根本就沒有完整的計劃,這原本是姚明負責的案子。」江宇震甩開高瑯秀的手。
「現在你該不會叫我去找姚明吧!」高瑯秀一臉殺氣。
「做人做事還是不要太絕,大家都是同事,全都為了混一口飯吃,鋒芒太露也不是件好事。」
斑瑯秀忽然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江宇震,半晌之後,她才同意地點點頭。
「我同意你說的論調,是該給別人也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不過我已經答應口水洪要考慮跳槽到他那邊的事情了。」
見高瑯秀說得認真,江宇震嚇了一大跳。
「你要跳槽?」
「不是我,是你!」高瑯秀指著江宇震。「你的頭腦好,能力又高,待在這家小鮑司和這種總經理底下做事會生病的。」
「你想換環境?」
「對!而且我想幫你換更好的環境。」
「總經理知道一定會瘋掉。」江宇震忍不住笑了。
「你答應了!」高瑯秀喜滋滋地。
「不!我並沒有野心,我只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而已,並不企望一定要大展鴻圖。」
「你的理想、你的抱負呢?」高瑯秀著急地問。
「我的理想和抱負並非在于事業上。」江宇震回給高瑯秀一個微笑。「現在別想我的理想和抱負了,你趕快想個理由說服姚明幫你去介紹計劃吧!」
「那你……」
「我還是待在這里完成我本來的工作。」江宇震指著桌上成堆的資料。
「好吧!」放棄地垮下了肩膀,高瑯秀不打算強人所難。
「祝你一切順利。」江宇震好心地替高瑯秀打氣,拍拍她的背。
「唉!希望我能順利地從姚明的毒舌下逃生。」
她像只戰敗的公雞離開會議室,江宇震又是一陣笑。不過……
女人都希望另一半身份高、地位高嗎?
江宇震望著大門,一人獨自深思。
可是……他江宇震卻不眷戀名利和地位,他想要的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他想要的是一個家,有家庭的溫暖,每天下班之後絕對有一個人在等待他回來的地方,不再是一片冷然的漆黑。
是的!他真正的理想和抱負只是想擁有一個家而已。
江宇震輕嘆,再度動手翻閱桌上的資料,不再任由思緒翻騰,專心致力于工作上。
想不到姚明這個人還蠻有料的,態度也夠君子。
手提著茶點,高瑯秀心情愉快,腳步輕松地往公司的方向前進。
雖然因為公事談得久,拖到八點才結束,不過倒讓高瑯秀見識到姚明厲害的一面,能言善道,並非是個省油的燈。
看人還真的不能只看外表。
斑瑯秀感慨地想。
不過,再怎麼說還是我的江宇震最厲害。
偷偷地掩嘴而笑,高瑯秀對于自己剛才把江宇震列為「我的」名下這件事暗自竊喜,臉上還不由自主地微微發熱,深陷自我陶醉之中。
突然,高瑯秀的眼角瞄到了一個可疑的影子一閃而逝,雖然那影子閃入的地方是別家公司行號,但是高瑯秀仍然不會置之不理,因為她不是個把閑事看身事外的人——坦白說就是個愛管閑事的女人。
小心翼翼地來到別家公司的玻璃門前,高瑯秀試著推了推門,蹲下來查看。
怎麼鎖住了?難道是我看錯了!
斑瑯秀絕不輕言放棄地又推了推門。
「你在干什麼?」
突如其來的一只手拍上了高瑯秀的肩頭,毫無預警地嚇了她一大跳,好死不死的在她想站起來的時候,頭又僮上了玻璃門上的把手,痛得高瑯秀又低下了身子,淚流滿面。
「哇!好大一聲,一定很痛吧!」
抬起淚眼,看見罪魁禍首江宇震一臉關心和擔憂,高瑯秀壓抑住要罵人的激動,死命地揉著陣陣散出劇疼的頭頂。
「我會變笨也是被你嚇的。」
「對不起,我沒料到你會撞到門把。」江宇震好心地扶起高瑯秀。
「虧我還怕你肚子餓帶了東西回來找你。」揚揚提在手上的茶點,高瑯秀一肚子委屈。「真是好心沒好報。」
「對不起。」江宇震又是歉然地再說一次抱歉。「我從公司出來,一眼就看到這邊有人鬼鬼祟祟的,走近一看原來是你,所以我才拍你一下。」
「你可以出聲叫一下。」
「我真的沒料到你會撞上門把。」
瞧江宇震真的是一臉犯了滔天大罪的歉疚模樣,高瑯秀基于愛他、疼他的心理,也不想再責備他,所以她一手揣著頭一手遞出茶點。
「這是給你吃的,我想你應該還沒吃飯。」
「謝謝!」江宇震接過茶點。「不過,這里是別家公司的門口,你在這里干什麼?」
「我剛才看到有影子跑過來,我怕是小偷或是商業間諜,所以跟著過來看看。」
「有人在里面?」江宇震往黑漆漆一片的室內看去。
「我以為有啊!可這個玻璃門卻鎖住了,我想會不會是我看錯了。」高瑯秀不死心地又推了推門。
猛地,玻璃門突然被推開了,高瑯秀目瞪口呆地瞪著打開了的玻璃門。
「這……太詭異了……」有點膽怯地向漆黑一片的室內探頭,高瑯秀忽然不是很想走進去。
「算了吧!」看出高瑯秀的膽小,江宇震彎起了雙唇。「我們還是去找警衛來處理比較好。」
「說的也是,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打不過對方,就算要跑又保護不了你,就算不顧我的命也要顧及我的身體。」到處找理由,高瑯秀下了決心扭頭要走。
「怎麼了?」江宇震狐疑地看著轉身後就不動一下的高瑯秀。
「你听!有聲音。」高瑯秀回頭望。
「沒有呀!」江宇震歪著頭,但卻听不到任何聲響。
「有啦!你仔細听,那是……有點痛苦……的申吟!啊!有人遭受攻擊了。」高瑯秀大驚失色,接著便一馬當先地想往里面沖。
江宇震急忙拉住她。
「既然有人受傷那就代表歹徒有武器,你這樣沖進去太危險了。」
「救人要緊啊!」高瑯秀極欲甩開江宇震的鉗制。
「不行!我覺得還是先下樓找警衛。」江宇震面色凝重,並且執意如此。
「對于受傷的人來說一秒鐘都是很珍貴的,況且里面那麼暗,對方不一定會看到我們,我們只要偷偷地把人救出來就好,不要引起正面沖突就沒事了。」高瑯秀情急地游說。
「這……」江宇震有些遲疑。
「更何況我們有兩個人,根本就沒什麼好怕。」高瑯秀神色緊張地一直向里面探頭。
「這……」
「別這了,我們進去啦!」不由分說,高瑯秀反拉住江宇震就往里面直接走進去。
「這里是別人的公司,里面的格局我們不熟,你要小心一點。」江宇震用力壓下高瑯秀的頭,自己也彎下了身體,一步一步慢慢前進。
沿著牆壁走沒幾步,江宇震果真听到斷斷續續的申吟聲音。
「你听!我沒騙你吧!」
「听起來……好微弱。」
「也許正奄奄一息,等待救援呢!」高瑯秀加快動作,心急如焚。
當兩人愈來愈接近所謂的目標,申吟的聲音也就愈顯清楚,以致于申吟的內容也听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好……」
「舒服嗎?」
混濁的喘息伴隨著某種撞擊聲一起傳入高瑯秀和江宇震的耳朵。
「舒服……舒……好……舒服……啊……」一聲聲嬌喘從某個房間傳出來——這就是高瑯秀之前堅稱的「奄奄一息的申吟」。
「那這樣呢?」
房間里的男人不知道做了什麼動作,竟惹得女人高昂地叫喚了一聲,那一聲尖叫令高瑯秀全身雞皮疙瘩直立,還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好棒……再來……用……用力……啊……用力……」
听到這里,高瑯秀已經不知道吞了幾十次口水了,她全身慢慢地熱了起來,臉上正發著熱氣。
「走吧!」江宇震清了清喉嚨,催促著。
「我……們好像誤會了。」
「知道就快離開。」
「可……可是……」
「又怎麼了?」
「我走不動了。」高瑯秀微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你不會腳軟了吧!」
「更……更糟……我好像……‘站’了起來。」
「站?」江宇震立即會意。「不會吧,真的假的?」
「我干嗎騙你,這又不是可以拿出來炫耀的東西。」
「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拜托,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別再顧及你的男性自尊了,趕快幫我解決啊!」高瑯秀非常著急,完全不知所措。
「現在要怎麼幫?我可沒幫男人解決過。」
「這是你的身體耶!」高瑯秀壓低聲音叫著。
「我的自制力一向很好。」江宇震面對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消火。
「如果你興奮了你會怎麼辦?」
「自力救濟嘍!」
「你要我用手去……去……」高瑯秀吃驚到結巴。
「不然你是要我幫你?不可能。」江宇震二話不說地直接拒絕。
「這是你的身體。」高瑯秀再次強調。
「現在是你的,你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起責任。」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理會高瑯秀的抱怨,江宇震打定主意就是不幫。
無可奈何之下,高瑯秀決定先離開這充滿情色的環境,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
困難地彎著腰站起來,高瑯秀簡直很死了這副男人的身體了,她再度證明——男人真的是該死的沖動性生物。
「還好吧?」快要走到門口時,江宇震有點憐憫地看向她。
「你曾經是個男人,你說呢!」高瑯秀沒好氣地白了江宇震一眼。
「是很不好受。」江宇震感同身受地點頭。
「廢話,叫你幫我你不幫,現在說這些有什……」
「小心!」
江宇震的警告還沒收音,兩個人就同時往地板的方向貼近。基于保護心態,江宇震擋在高瑯秀身下,避免她受到更大的傷害。但是如此一來,兩人之間反而形成了極度曖昧的姿勢,男上女下的身體重疊在一起,況且還是在男方正處于某方面情形之下……
斑瑯秀目不轉楮地看著壓在自己身下的江宇震,而江宇震也是睜大了雙眼直直盯著高瑯秀。
兩人默默無語地互相凝視,也不知是高瑯秀先低下了頭,還江宇震先閉上了眼,兩人的雙唇膠著在一起,火熱的舌頭在口中交纏,甜膩的滋味逐漸變成濃烈的熱吻,呼吸也漸漸加重,兩人忘情地擁吻起來。
「不……不行……」
江宇震突然輕輕地推開高瑯秀。
「嗯?」吻得忘了一切,高瑯秀意識迷蒙地抬起頭。
「我……我不習慣被男人擁抱。」江宇震抗拒著,盡避他也和高瑯秀一樣氣息急促。
「我也不習慣抱女人,可是……現在我好激動,怎麼辦?」一臉懊惱,高瑯秀從江宇震身上爬起來。「我愈來愈激動了,怎麼辦?」
「趕快回家洗個澡就沒事了。」江宇震站起身整整衣裝。
「這樣走下去很難看。」坐在地上起不來,高瑯秀無奈到了極點。
「這樣好了,你假裝喝醉了由我扶你下樓,你靠在我身上上江宇震朝高瑯秀伸出手。
「你撐得住嗎?」
「試一試。」
「唉!也只好如此了。」高瑯秀哀聲嘆氣地勉強站了起來。
當她靠在江宇震身上的時候,一陣香味突然佔據了她整個嗅覺,讓她稍稍平撫的情緒又蠢動了起來。
「好香!可是……我沒有擦香水的習慣呀!」高瑯秀問向江宇震。
「我也沒擦。」
「那怎麼……」
「怎麼了?」江宇震扭過頭看向她。
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眼楮是這麼地勾人,嘴巴是如此地誘人,臉頰是這般地紅潤……
「你這個表情很色。」
「是嗎?」高瑯秀意亂情迷。
「快到家了,忍一忍。」江宇震加快腳步朝停車場走去。
「忍?」高瑯秀只是一直注視著江宇震的側臉,腦袋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對!你只要記住,現在你想要侵犯的身體是你自己的,而侵犯這個身體的男人其實是別人,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喔!」江宇震急急打開車門,把高瑯秀丟到車子里,然後系好安全帶,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對……不可以,這樣我會吃虧的,居然自己侵犯自己。」高瑯秀深呼吸了好幾次。
江宇震也快速地坐上駕駛座,以從來不曾有的快速直奔家中,一路上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他也沒有放松加油門的腳,怕的就是高瑯秀終究會忍不住而獸性大發,而他……
哇!簡直不敢想象。
江宇震又加快了車速。
這時的高瑯秀忍著高昂的情緒,終于體會到男人的辛苦,再也不敢看向江宇震。
車中小小的空間里,一男一女的兩個人都屏氣凝神不敢放松神經,把冷氣開到最大,把音樂音量扭到最大,卻仍安撫不住兩顆劇烈心跳,默默無語的兩個人各懷著心事想著對方。
唉!今晚的夜……可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