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後第一天上班,高瑯秀發現比大學聯考還要令她緊張。她站在鏡子前面看了又看,總是怕鏡子里的江宇震和之前有一絲不同。
「你還沒有好嗎?」江宇震受不了地推門進房。
「你看……」話到嘴邊,高瑯秀就被眼前艷麗的自己驚嚇得掉了下巴。
「怎麼了?」江宇震不太喜歡高瑯秀現在看著他的表情。
「你……下班以後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癖好吧?」高瑯秀狐疑地眯起雙眼。
「我只是在你臉上涂了一些化妝品。」
「那還真是順手。」
不理會高瑯秀的調侃,江宇震把注意力移到她脖子上的一團布條。
「你不會打領帶干嗎不早說,這個樣子能到公司?」說完,江宇震將高瑯秀扳過來面對自己,用雙手解救那一團亂。
斑瑯秀由上而下看著自己的身體,心中油然而生一抹驕傲。
「想不到我原來是如此嬌小又美麗可人。」
聞言,江宇震也不甘示弱地仰起頭。
「我也沒想到我是這麼高大挺拔,英俊又威猛。」
「猛?哈,別笑死人了。」高瑯秀大笑。「你高是有啦!俊也還可以,威猛就別逞強了,斯文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你也太毒了吧,我都可以忍受你的贊美。」
「喂!君子是不能批評女人的喔!」
江宇震無所謂地聳聳肩。
「反正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也不需要我來點破。」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上班嘍!」江宇震一個漂亮的轉身,扭頭就走。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家指的是誰?」
以上班的習慣來說,原本江宇震是開車上班的,而高瑯秀是公車加捷運,但是如今因高瑯秀不會開車,江宇震在保護自己也基于愛車的心態之下,決定效法高瑯秀——搭公車、擠捷運。
一出捷運站,高瑯秀就和江宇震分開搭公車,一路上假裝沒看見對方似的連招呼也不打。
一到公司,兩人的差別待遇就明顯地分野開來。以往一進公司沒什麼人搭理的高瑯秀,這下子卻備受眾人關愛,竟然還有人特地倒了一杯茶請她品嘗,怕她渴死。而江宇震這方面就只有三五好友上前關心慰問,雖然陣仗不如另一邊人潮洶涌,但江宇震已能分別出這其中真心的濃薄。
「江經理你有好一點嗎?會頭暈嗎?」
會暈還能走到公司?你也問得有建設性點。
「江經理其實可以多休息幾天的。」
好讓你可以把我干掉嗎?
「江經理這兩天應該是只能躺在床上吧。」
你想我死啊!
從頭到尾高瑯秀都是陪著笑臉,但是心里早把這些逢迎拍馬的人罵得臭頭。這些人平常對江宇震卑躬屈膝,背地里卻老找她道江宇震的是非,說穿了還不是嫉妒心在作祟,而剛好她高瑯秀和江宇震不對盤,所以現在一臉討好的嘴臉都是曾找她抱怨過的人,高瑯秀是見一個討厭一個。
「瑯秀,你在看什麼?」王育秀拍了拍江宇震的肩膀。
「沒有,只是沒想到有這麼多人圍著江宇震。」江宇震無奈地一笑。
「為了求生存呀!」連玉玲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人家是當紅炸子雞,任誰都想抱著他的大腿不放。」
「你別這麼酸葡萄心理,也有人是真的關心他。」林葆欣用手指了指正走向一群人的秦萱竹。
「因為她把他當作未來的投資,當然得小心對待了。」連玉玲更是一臉不屑。
「她投資江宇震?」
「意思就是非他不嫁,賭下去了。」王育秀解釋著。
「我看全公司上下就只有江宇震本人不知道,其他人都明白秦萱竹的企圖,除了你之外也沒人敢惹她。」林葆欣佩服地拍拍江宇震的肩膀。
「我還沒說呢,你今天的手不抖啦,居然化了妝,而且還沒出錯。」連玉玲吃驚地大叫。
「對耶!難怪覺得你今天特別亮麗。說吧,是哪一個化妝品牌這麼厲害,可以彌補你親手的失誤。」王育秀也不可思議地左右瞧著。
「沒有啦,你們太過獎了。」江宇震謙虛地面帶微笑。不料……
「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你真的撞得不輕,再去醫院看看吧。」
「你別嚇我們喔!」
眼看三個女人一臉驚恐,江宇震反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眼前的三個女人全都松了一口氣,接著笑罵起笑不止的江宇震。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變得這麼有禮貌。」王育秀拍拍自己的胸口。
「她能改掉粗魯的個性除非太陽撞地球。」連玉玲不爽自己被嚇到,連拍了三掌擊向江宇震的背。
「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去吃麻辣火鍋去霉氣。」林葆欣提議。
「你血太多了想噴一點出來是不是。」連玉玲受不了地搖手反對。
「我今天晚上要早一點回家,恐怕不行。」江宇震委婉地拒絕。
「說的也是,你應該早點回家休息,過一陣子等秀怡回來再一起出去吃飯好了。」王育秀體貼地贊同。
「高瑯秀,總經理找你。」秦萱竹突然到來,面無表情地傳達了口訊,看也不看四個女人一眼便又離開。
「你看看,居然成這樣。」連玉玲憤恨地指著秦萱竹的背影。
「總經理找你?你做了什麼事嗎?」王育秀擔心地問。
「你才剛休了兩天假回來,總經理怎麼會找上你?」林葆欣也是一臉憂色。
「放心,沒事的。」江宇震邊說邊起身離開座位。「我一定會完好如初的回來。」
整個早上辦公室里因高瑯秀無緣無故被總經理召見這件事而蠢動,近中午時,由人事部發出的人事調動通知更引起了軒然大波,造成兩位當事人江宇震、高瑯秀——的辦公桌前人聲鼎沸、喧鬧不休。
「瑯秀,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成為江宇震的特別助理?」
「你跟他不是死對頭嗎?」
面對好友的追問,江宇震只是一笑帶過,而他轉頭望向高瑯秀的方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人,一團團圍著她的人像黑色漩渦一樣,受害人想探出頭呼救的希望都沒有。
「我去解救一下我未來的老板。」江宇震笑眯眯地起身朝高瑯秀的方向走去。
斑瑯秀應付不及地陪著笑臉,眯眯眼看著面前一張張的大特寫,每個人都在發問,每個人也都替她回答了問題,根本沒有一個人在乎她到底有沒有開口說話,所以她也知趣地閉緊嘴巴,因為江宇震交代過,少說一個字就少惹一點是非。
「對不起,各位請讓開,我跟江經理有事情要討論,麻煩大家回座位吧!」
江宇震來解救她了!斑瑯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當特助就了不起了嗎?」
聞言,高瑯秀看向發言人,一見是秦萱竹,高瑯秀笑得更開心了。
「從今以後我得輔助江經理業務上的工作,所以我必須找時間跟江經理討論工作內容。」
「誰都知道你跟江經理不和,一天到晚專門找麻煩,這一次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秦萱竹的諸引起眾人議論紛紛。
「以前是以前,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這樣做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什麼?」
「江經理,」秦萱竹趴到高瑯秀的肩上。「你可得要小心,千萬別讓敵人弄垮了你的心血。」
眼見江宇震似乎動了火,高瑯秀趕緊推開秦萱竹的頭站了起來。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相信高瑯秀不會這麼做的,她一定也會以公司為重。抱歉,我跟她要先失陪了,真的得為公司的事先進行討論。」一把摟住江宇震的肩膀,高瑯秀開心極了,朝會議室走去。
「秦萱竹的態度變了。」一進會議室,江宇震就不可思議地搖搖頭。
「你是白痴還是眼楮瞎了,她從頭到尾根本沒變過,是你變了,因為你不再是江宇震。」高瑯秀拉開了椅子坐下。「你放心吧,再過幾天你會發現所有人都變了,世界全變了。」
斑瑯秀意味深長地瞄了瞄江宇震。
「我知道。」江宇震重重嘆氣,他當然了解人情冷暖。
「你還得小心有人會惡意整你。」高瑯秀警告著。
「整?」
「是呀!例如給你喝一些不知哪兒弄來的怪味飲料,在你抽屜放一些有的沒的嚇人模型,還有故意丟掉寄給你的信件等等。」
「不會這麼幼稚吧!」
「女人就是這麼幼稚,這種日子我還過過三個月。」高瑯秀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你的人緣這麼不好?」
「那是因為你。」高瑯秀指著江宇震的鼻子。「我才不過和你吵了一兩次架,就得到垃圾桶里找資料、還順便找到寄給我的信,真是一舉兩得。」高瑯秀陰陰地笑了兩聲。
「不會吧?」江宇震皺起眉頭。
「算了,這些都是前塵往事,提起就教人想放火,我們還是說公事吧。」高瑯秀拿出筆記本和鉛筆,一臉信心十足。
「明天是星期五,我有安排一個應酬,是和新廠商合作的案子,資料在這兒。」江宇震拿出資料夾。
「應酬?在哪里?」
一眼就看出高瑯秀的居心不良,江宇震直接說明。
「是在正當場所。」
「啐!無聊。」
江宇震瞪了高瑯秀一眼,繼續說下去。
「這家公司是新近竄起的,很有開發的潛力,我們如果能拿到他們的代理權,公司一年就可以淨賺一億多的利潤。」
「才一家公司就一億多?哇塞!那拿到代理權,年終獎金不就以倍數成長!」
「也許吧,這要看總經理……」
「拼了!」高瑯秀起誓大叫。「我一定要拿到代理權不可。」
「你以為說拿就拿嗎?一億多的利潤不只我們公司想要,別家公司也會想要,況且和我們公司實力不相上下的也有好幾家,我們能提出的條件、保障和優惠,別人也能提得出來,最重要的是要看對方心情和順不順眼。」江宇震表情嚴肅地翻著資料。
「哼!誰敢跟我搶,我見一個扁一個,來兩個我砍一雙。」想到年終獎金,高瑯秀就狠了起來,實實在在的「人為財死」。
「別鬧了,明天晚上的應酬是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你可千萬別搞砸了。」
「再怎麼跟你過不去,我也不會拿年終獎金開玩笑。」
「跟你說這還要看總經理的意思。」
「我會要他答應的。」高瑯秀信誓旦旦地說。
「你還是先搞定這件案子再說。」江宇震不想多言的低下頭看資料。
「反正就是要順眼和討好嘛,這種事女人最會做了,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听你這樣說我才要擔一百二十個心。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我可不要變成外表男人、內心女性的怪人。」江宇震語帶威脅。
「放心,我會小心拿捏分寸。」高瑯秀再三保證。
為了年終獎金,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取得代理權的。
嘿嘿!女人的決心可是粉給它堅強的。
除了辦公室的風風雨雨外加流言騷擾,偶爾得忍受有人當面指指點點之外,其實這兩天高瑯秀覺得過得還不錯,反觀江宇震就比她可憐多了。不過,他倒是有她之前的好友們撐腰、打氣,而她現在卻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有沒有朋友?」終于受不了冷清的場面,高瑯秀偷偷打了內線電話給江宇震。
「當然有,你問這個干嗎?」
「那怎麼都沒有人找你聊天?」
「小姐,現在是上班時間耶,我現在終于知道你這兒平常為什麼會這麼忙了。」
听到他酸酸的口氣,高瑯秀馬上反彈。
「我當然忙啦,你那是什麼口氣。」
「麻煩請你告訴我要怎麼做,你周圍的好朋友才會閉嘴?我現在要重整晚上的重要資料,可不是閑到可以聊天喝茶,而且你這里的零食也太多了,一打開抽屜找筆就先找到兩包洋芋片。」
「你真是一點生活情趣也沒有,這叫辦公室里的友誼,很重要的。」高瑯秀義正嚴詞。
「今晚的應酬也很重要。」江宇震幾乎要咬牙切齒。
這也難怪江宇震要生氣,因為盡避他們兩人身份交換,但是工作內容卻不能變,這也是要現在是高瑯秀的江宇震成為特別助理的原因。所以,成為江宇震的高瑯秀依然如故、無事可做,而成為高瑯秀的江宇震卻忙翻了。
「我知道你要做以前的工作也要做當我時的工作,真是難為你了。」高瑯秀口是心非的惋惜。「那你把我之前的工作交給我好了。」
「堂堂業務經理一整天下來只做文書資料的輸入工作?你扮演角色也扮認真一點好不好!」
「你這麼凶干嗎,我哪知道要做些什麼。」對著電話吼的高瑯秀在下一秒立刻發現自己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你吼那麼大聲干嗎!」江宇震捂住嘴,對著話筒斥責。
「誰叫你要惹我生氣。」高瑯秀一臉尷尬地向辦公室里看著她的人微笑。
「好吧!算我錯了,你現在在左邊第二個抽屜里拿出一疊名片,那些都是我將要拜訪的客戶,麻煩請你先打電話聯絡一下感情。」
「你是說純聊天嗎?」高瑯秀不太相信有這麼好的事情。
「對!麻煩請你盡量聊,只要建立良好關系就好,不用太深入。」
「這容易,那我不吵你了。」
「等一下,別忘了下班後到停車場見面,我們開公司車去。」
一下班,兩個人就分別一前一後地來到停車場。
斑瑯秀一坐上車就擺出一臉開心得意的模樣。
「怎麼了,這麼開心?」江宇震一邊開車一邊問。
「今天我打了十四通電話,結果和八位總機、三位企劃課的秘書、一位執行組的協理、一位人事部的經理,還有一位總經理交上了朋友。」
「喔!都有收獲嘛,可是怎麼會扯上人事部的經理?」江宇震試著緩和一下緊張的情緒。
「那一家公司的總機大概是新來,她幫我轉錯部門了……你很緊張?」高瑯秀收起了笑容,偏過頭問。
江宇震嘆了一口氣。
「是,因為我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不信任女性,我不知道由我說出合作方案會不會讓對方不順心。」江宇震又嘆了一口氣。
「你不打算讓我說?」高瑯秀這時才明白原來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人到就好。
這……太看不起我了吧!
瞧出高瑯秀不高興,江宇震說出了事實。
「你會嗎?你能了解這個案子的優缺點而做出詳細的介紹嗎?」
「你可以告訴我呀!」
「知道是一回事,由嘴巴里說出來說服客戶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我相信你有能力,我也不放心。」江宇震實話實說。
「好!等一下案子由你說明,說服簽字就由我來接手。」高瑯秀自行決定地宣布。
「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江宇震憂心忡忡。
「我再一次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跟我的年終獎金過不去的。」高瑯秀勢在必得的握緊雙拳。
此刻,江宇震的心情是雪上加霜、火上加炭,心情低落到了谷底。他一直認為等會兒他不僅要說服客戶,還要分心去照顧宣言不諱的高瑯秀。
唉!上天為什麼要開他江宇震這麼大一個玩笑?他只想安靜過生活而已呀!
車子開到五星級的酒店,上了樓之後,江宇震帶著高瑯秀來到看起來非常高雅的西餐廳。
「這一頓飯誰出錢啊?」高瑯秀的憂慮是清晰可見而一目了然。
「公司付。」江宇震受不了似的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那就好。」笑容重新掛回到高瑯秀的臉上。
侍者領著兩個人走到一位身穿藍色西裝,臉上戴著一副金框眼鏡,面無表情卻不失優雅的中年男人面前。
「古總經理您好,我姓江,叫宇震,是尚達公司的業務經理。」高瑯秀有模有樣地遞出名片,待對方收下之後她才介紹身旁的人兒。「這位是我的助理,是全公司最美麗的女人,哎……她叫高瑯秀。」不著痕跡地揉揉被江宇震捏疼的大腿,高瑯秀努力維持笑臉。
「請坐!」對方把名片放在桌上,冷冷地用手比了比對面的椅子。
「古總穿衣服的品味真了不得。」怕場面冷場,江宇震立刻拿出做業務的本事——甜嘴。
「沒什麼,只是找了一個設計師打點衣服。」古威冷淡地表示。「你們今天來不光只是為了品評我的衣服不是嗎?」
「是的,我們公司听聞貴公司即將進入台灣市場,所以為了讓貴公司能以最短的時間在台灣立下根基,我們公司花了很多心力在評估方案上,並且提供了許多優惠和利益給貴公司,希望能有合作的機會。以下就是我們公司所做出的計劃……」
江宇震滔滔不絕地詳述企劃案,古威則是冷著態度聆听,至于高瑯秀就光是笑眯眯地一直盯著江宇震、古威、計劃書三方面。
「……以上就是我們公司提出的企劃。」江宇震非常盡責的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的介紹方法連高瑯秀都听得懂,而且非常活潑,就連高瑯秀也沒打過一個阿欠。然而……
「听起來是很好,而且你們公司也夠誠意,不過,這個案子我還得回去再看一遍。我想你們也知道,我在台灣這段期間有不少公司和我接洽,我總是得貨比三家才能挑到最好的,是不是?」
迸威不正面回應,讓江宇震踫了個軟釘子,既不能算成功,也不能表現的太積極以免壞了印象。
「古總說的是……」
「古總是哪里人?」高瑯秀突然蹦出了一句話。
「我是中英混血。」古威將目光移到了一直很少開口的男人身上。
「難怪古總的輪廓這麼深,真是好羨慕,相信有不少女人拜倒在你的褲管底下吧。」高瑯秀眨了眨眼。
迸威只是挑了挑眉不回答。
「古總的中文說的很好,你的父母其中一個應該是中國人,不是台灣人,而且還是…‘上海人。」高瑯秀推測。
「你怎麼知道?」古威大感意外。
「古總說的中國話比台灣人字正腔圓,但是其中又有一點黏膩的感覺,所以我推想應該是上海腔。」
「沒錯,我母親是上海人。」古威點點頭。
「哇!那可真不得了,我推論你的年紀再推想你母親的年齡,一想到這段異國姻緣的結合,我相信應該是非常不簡單嘍!」高瑯秀面露佩服。
「是呀!每一次听我母親講起那一段往事,她總是笑中帶淚。」古威冷漠的表情霎時變得溫柔。「你的母親一定很溫柔、慈祥,而且還很愛你。」高瑯秀真心地漾起微笑。「所以你想起母親時的表情才會這麼樣的溫柔。」
迸威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他才真正地對高瑯秀和江宇震展露出笑容。
「江先生真是觀察入微。」
「這不用觀察,古總的真情流露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我想你的母親應該很以你為傲。」
「盡避如此,我卻一直無法完成我母親的心願。」一提及此,古威感嘆了一聲。
「是娶妻生子的事嗎?」江宇震敏感地意識到。
「你怎麼會知道?」古威奇怪地盯住江宇震。
「因為我也被家里逼婚哪!」江宇震苦笑著。
「哦!女孩子也會有壓力?」古威皺著眉。「傳宗接代不是男孩子的事嗎?」
「她媽是怕她嫁不出去啦!」高瑯秀快人快語的接口。「現在的台灣女人都很強悍,所以台灣的媽媽們都很擔心自己的女兒沒人要。」
「是這樣。」古威了悟地點點頭。「不過我遇到的女人都是有企圖的,我母親看過之後都不是很喜歡,她嫌她們是為了錢才嫁給我,怕我婚姻會不幸福。」
「所以你到現在一直沒娶?」
「我沒挑到我母親喜歡的。」
真是個乖兒子。
斑瑯秀對古威很有好感,心里泛出一片熱情想當紅娘。
「其實你這一趟來台灣不僅可以找公司的合作對象,也可以挑一兩個台灣女孩帶回去給你母親看看。」高瑯秀熱情地建議。
「台灣女孩?」古威說著說著把目光移到了江宇震身上。
「不行!不行!」高瑯秀大呼小叫地阻止。「他已經有人要了。」
「可是剛才她說也被逼婚……」
「有人要不代表想結婚,這是兩碼子事。」見古威一臉失望,高瑯秀馬上豪氣干雲地拍胸脯保證。「你放心啦!我幫你介紹一兩個台灣女人,包準讓你母親樂得合不攏嘴。」
「你要介紹?」古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當然!鮑事之外不妨多交朋友,你說是不是!」高瑯秀毫不扭捏地拍拍古威的肩膀。
「你很干脆。」古威似乎很欣賞。
「那當然,尤其男子漢大丈夫要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能屈能伸?」
「是呀!就和識時務者為俊杰是一樣的道理。」
眼見古威像是愈听愈迷糊的模樣,高瑯秀義不容辭地詳做解釋。
「這就好比……如果你和女朋友深夜約會時遇到了一群流氓,在當下你當然要全力力拼,展現出剛強、勇敢的男性尊嚴。但是打了之後你發現自己寡不敵眾,雙掌不敵四拳的時候,你就要趕快逃跑,不要再管什麼男性尊不尊嚴了。」
「那如果跑不了又被抓回來了怎麼辦?」古威鎖緊了眉頭,一臉認真。
「喔哦,這可得用能屈能伸守則里的最高境界。」高瑯秀非常嚴肅地眯起雙眼,讓在場的其他兩個人專心地等著她的答案。
「這個最高境界就是馬上道歉。」
迸威連眨了好幾次眼,江宇震則是表情古怪。
「道歉?」江宇震一臉難色。
「嘿嘿!學不來吧,所以才說是最高境界嘛!」
迸威想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江先生真是干脆又豪爽,一點也不在乎面子問題。」
「那當然,‘面紙’一盒才多少錢,重要的是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高瑯秀頭頭是道地說著。
「這樣說來我倒是得多向江先生學習。」古威非常欣賞高瑯秀的幽默風趣。
「別說什麼學不學習的,做朋友就是要互相學習的嘛。」一手搭上古威的肩,高瑯秀小聲地對他耳語。「現在我還可以告訴你有關台灣一些好玩的地方,不過,你不能讓另外那一個知道。」高瑯秀悄悄指了一下江宇震。
「好玩的地方?」古威不明白地看向高瑯秀。
「就是男人的天堂。」高瑯秀曖昧地挑動眉毛。
迸威立即會意地笑了起來。
「不過我告訴你之後你一定要帶我一起去哦!」
「你怕她?」
斑瑯秀看向古威所指的方向。
「他比女人管得還多。」
「你們是一對?」
「希望如此。」高瑯秀喃喃自語。
「你們偷偷在講什麼?」被人用曖昧的眼神盯住,江宇震全身都不舒服。
「我們在講等一下怎麼把你帶上床。」說完,高瑯秀和古威一起哈哈大笑。
江宇震不悅地眯起眼楮,但是,高瑯秀一點也不怕死的繼續調侃下去。
「你先還是我先?」高瑯秀詢問笑個不停的古威。「你年紀比我大,我要敬老尊賢,所以先讓你啦!」「高——瑯——秀。」只做出口型而不出聲,江宇震微怒地一個字一個字說。
斑瑯秀無視,繼續和古威開江宇震的玩笑,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