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接下來的話將她神游的心思拉了回來,春給注視著他,不像平常板著臉孔,火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給融化。
「至于什麼?!」她輕輕的移動著身子,低下頭來看著地板,就是不敢看向他,心中那池平靜的湖水正漾起一波波的漣漪。
她心動了嗎?
春繪問著自己,她感到害怕,自己不應該對他有感覺。
「你怎麼知道我對你不是認真的,而是抱持著玩玩的態度?」他那理直氣壯的表情讓她莞爾。
「那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對我心動了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吻你,不想讓你見看到我就避之唯恐不及。」霍岩磊說到這里,臉上有著微微的懊惱。
他分不清楚她在自己心中佔了什麼樣的地位?
或許,對她只是一時的迷戀,但是他就是情不自禁想擄掠她的紅唇,將她緊緊擁入懷里。
「不行!」春繪忍不住激動?一告道。「你不能再吻我了。」
「為什麼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她堅持道。
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怒氣的火光,春繪情不自禁地打起哆嗦,他全身散發著怒氣,實在很嚇人。
「你至少要給我個理由。」他向她走近,帶著質問的語氣。
她的拒絕讓霍岩磊不能接受,為什麼她要拒絕,難道是因為他接吻的技巧不夠成熟,還是她討厭他的吻?!
霍岩磊全身燃燒著一股炙人的火焰向她步步逼近,春繪無路可退,後面就是牆壁了,她準備往一旁逃命去。
可是兩腳還來不及邁開,他的手掌啪的一聲擊向牆壁,修長的手臂阻隔她的去路,她嚇了一大跳,面目蒼白的轉頭看向身旁越離越近的男子。
「你想要去哪?」
他眯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凶光,語氣寒冷的像十二月的冬天。
「我沒有要去那里。」她輕聲喃喃道,低垂的眼眸斂去眼中所有的恐懼,敏感的察覺到他的呼吸就噴在她的頸子間,屬于他的男子氣息迅速包圍著她的四周,眼見她已無處可逃了。
「那麼,回答我的問題。」他帶著專制的語氣命令她道。「我為什麼不能吻你?」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春繪拼命搖頭。
霍岩磊內心掀起一陣怒海波濤,氣憤未平,看她低著頭,始終不見她臉上表情,手掌突然扣住春繪的下顎,將她的臉抬了上來,平視著她那雙眼眸。一抹精光在他眼底閃過,在她一個措手不及問,他俯身擄掠她的香唇。
「啊?!」
霍岩磊的動作完全讓她來不及做反抗,整個人被他的舉動給嚇呆了,紅唇微啟,輕輕「啊」了一聲。他趁機將舌頭伸進嘴里,吸吮她的舌尖。
等到春繪回過神想推開他時,卻發覺自己全身無力。手臂根本舉不起來來,身體軟綿綿的,力氣好象被抽走一樣,被他舌忝吻的舌尖刺刺疼疼的。他似乎要把她所有的空氣奪走般,讓她感覺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整個腦袋昏昏沉沉,有如漫步在雲端。
突然間,她腦子里響起另一個聲音,在冷冷的質問自己︰春繪,你在做什麼?你現在不是在重蹈覆轍上一次的錯誤嗎?
她猛然清醒了過來,不知從哪涌起的力量,用盡全力推開他的身子,他腳步一個踉蹌,一臉錯愕,帶著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她。
罷才她不是還陶醉在他懷里,怎麼一下子就翻臉不認人了?!這時霍岩磊的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帶著冷冷的語氣問她。「這就是你的回答?」
他冰冷的語氣讓她的身子為之一縮,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他,點點頭。
「沒錯,我不想隨便與別人接吻,請你尊重我。」她的臉頰還有著一抹嫣紅,而雙腳至今還有些發軟站不穩。
不隨便與人接吻?!尊重她?!霍岩磊諷刺的一笑,真是個好借口。
既然她要人尊重她,他會尊重。此時霍岩磊心中毅然做個決定。
「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踫你一根汗毛。」話說完,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離去的背影,春繪有一種開口想喚住他的沖動,可是她終究還是沒出聲。
因為她知道,她不應該繼續與他糾纏下去,既然他主動放棄,那是件好事,但她卻高興不起來。
一股郁悶梗在胸口,她跌坐在床上,心似乎在隱隱作痛。
***
「討厭啦,岩磊你好討厭……」女孩子嘴里雖說著討厭,但她傾慕的目光卻不停的往霍岩磊身上瞧。
另一名女孩子更加大膽的往他身旁靠了過去,試圖向他撒嬌。
「岩磊,你別光理小彩,也理理我。」她搖著他的手臂,聲音嗲得讓人骨頭發軟,連同雞皮疙瘩掉滿地。
霍岩磊在一旁勾起邪惡的嘴角,看著兩個女人為他爭風吃醋,眼光餘角卻不時的注意在一旁的春繪,可是她一臉毫不在乎的模樣,著實令人氣結。
他暗自咬咬牙,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那麼在意她。
「岩磊,你來幫我主持公道,小彩竟然罵我是妖女。」
「她也罵我是狐狸精。」小彩不服氣的反駁道。
客廳轉眼間就變成兩個女人的戰場,在一旁的春繪快要受不了了。
自從他們談判破裂的那天之後,霍岩磊就三不五時的帶些女孩子回來,在客廳里,甚至在眾人面前與女孩子們打情罵俏,像這種兩個女人為了爭奪一個男人的注意力而爭吵的畫面時常上演。
罷開始她還滿有興趣听她們女人爭吵,可是吵來吵去只有一個話題,也只不過是那幾段話,久了她也听膩了,開始覺得煩了起來。
春繪不明白,她們明明知道霍岩磊的注意力根本不放在她們身上,和他說話時也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為什麼她們總是看不透呢?
或許她們眼中只容得下霍岩磊那張臉孔,已經被他迷得團團轉,就算對她們的態度冷漠,她們也甘之如飴吧。
春繪替這些女孩感到有些不值,但是除了不值之外,還有股刺痛在胸口蔓延,她幾乎想都不敢想為什麼,她害怕去接觸答案。
「岩磊這小子是越來越過份了。」
霍父走出書房,假日他難得在家,沒想到兒子卻帶了兩個吵翻天的小女生回家,連他在書房都听到兩名女孩的爭吵聲,可是絲毫不見兒子有制止的跡象,他搞不懂兒子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為什麼他要這麼做,他到底又是做給誰看的?
想到這里,他的眼光忍不住瞟向站在一旁,也同樣望著雷岩磊的春繪,她雖然看起來不在乎,但眼中有著淡淡的悲傷,這挺令人玩味的。
再瞧瞧兒子,他的注意力根本不是放在那兩個小女生的身上,眼光頻頻的往這里瞧。他挑挑眉,不會吧?!
事情該不會如他想象中的吧!
霍父深思了起來,這倒也不是件壞事,只是春繪還在失憶中,總是有些麻煩,但他相信失憶前與失億後的她應該相差不到哪里去,如果兒子真的喜歡的話就隨他去吧,他長這麼大了,他應該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才對。
「對了,春繪,你出去幫我拿一下晚報好嗎?」霍父決定找兒子談談,若他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恐怕只有把美人越推越遠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春繪給支開,從房子走到門口需要五分鐘,來回十分鐘的時間,夠他和兒子講幾句話了。
「好的。」春繪輕點頭,她很樂意替伯父辦事。
一等到春繪消失在他眼前之後,霍岩磊臉色猛然一沉,他揮手叫那兩名纏在他身上的女人滾蛋。
「你們不要踫我,給我滾!」他厲聲道。
對于霍岩磊轉眼間變得冷酷無情的模樣,讓她們一時楞住了,但還是不死心的纏了上去。「岩磊,我們剛才不是好好的,怎麼……」
兩個女孩話還沒說完,看到霍岩磊看向自己的眼神,冰冷的讓她們全身發抖,所有的話咽回了喉嚨里,連忙拉著彼此連滾帶爬的逃出大門。
她們這才明白男人翻臉的速度與女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兒子呀,你也用不著嚇那兩個小女孩呀,人家年紀小不懂事。」霍父在一旁看了直搖頭,幸好霍母和于兒出去逛街,要不然給她看到兒子這樣子對待那兩名女孩,又有一頓嘮叨。
霍岩磊沉著一張臉沒有回答父親,或許是他不想回答。
「你呀,想勾起春繪的注意力也不是這種做法。」霍父拍拍兒子的肩膀道。
霍岩磊猛然回過頭,看著父親。「你知道?!」臉頰涌上了一抹紅暈,像是一個小孩偷糖被捉到,有著困窘的神情。
「呵,看你的眼光不停的往春繪的身上瞟去就知道了,所謂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你總該懂吧?」霍父向兒子眨眨眼。
「那您有什麼計劃?」
「依我來看,你用打情罵俏這一招想讓她吃醋根本沒有用,要下就要下猛藥。」霍父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怎麼個下猛藥法?」霍岩磊聞言挑起眉峰,用詢問的眼神睨向霍父。
「至于這個嘛,我來教你……」霍父開始在教導兒子怎麼下猛藥。
「這真的有用嗎?」他有些懷疑。
「若她沒什麼反應的話,那就代表人家真的對你沒意思,你還是放棄吧。」霍父拍拍兒子的肩膀,嘆了口氣安撫他。
「不,我絕不放棄。」
在他慢慢發覺他已深陷愛情的泥沼中時,他絕對不準她只在岸邊觀看,他也要將她一同拉下,至兩人一起淹沒滅頂為止。
***
當春繪走到大門口,拿起放在信箱中的晚報,卻剛好看到緊接著在她身後傳來的匆促腳步聲,她一回頭就看到是剛才那兩名小女生,她們神色慌張,活似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們一樣。
在經過她面前時,她听到她們嘴里喃喃抱怨著,「那個死男人、臭男人,把我們兩個當成什麼了?!」
「我看霍岩磊那家伙八成是有問題,要不然怎麼會這樣子對我們。」那名叫小彩的女孩子喃喃說著。
「我看他八成是個同性戀。」另一名女子惡質地說。
「沒錯沒錯……」小彩連忙附和。
春繪卻覺得匪夷所思,她們說的那個死男人、臭男人指的應該是霍岩磊吧,可是他是個同性戀嗎?
不,她搖搖頭。
如果他是個同性戀的話,那他就不會吻自己了。春繪自嘲的想道。
她拿起報紙準備往回走時,看到報紙上斗大的標題,她好奇一看,又是什麼弊案被捉了嗎?
今天到底是幾號,她來這麼久,日子都快忘了,雖然偶爾有听新聞報導今天是幾號,可是她向來都不記的,因為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一下子就過去了,但當她看到報紙上登記的日期時,她腳步停了下來,整個人楞楞地盯著上面的日期。
民國八十年……不對,現在不是民國八十年,現在應該是……她在心中吶喊著,這時一股劇烈的疼痛襲向了腦部,報紙掉在地上,她捧著頭跪了下來,感覺頭痛欲裂,可是她依舊沒有將眼光從報紙上的日期移開。
不對不對,今年明明就是……疼痛像是一把尖銳的利刀砍向她的腦袋,她尖叫了一聲,兩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等到人們發現時,她已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在身旁是一迭散落的報紙。
***
在黑暗中半浮半沉,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著。
「那孩子怎麼會昏了過去?」她听到女人憂心忡忡的聲音,「之前她不是還好好的。」
「醫生是說她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會昏倒。」她听到另一名男子在安慰女子的聲音。
「她是受了什麼刺激?」
「這要等她醒過來之後才能問她了。好了,你照顧這孩子一整天,該去休息了,就讓岩磊來接手照顧她吧。」霍父在催著霍母去休息,在臨走時他向兒子眨眨眼,讓他與春繪兩人獨處一室。
一時之間,屋內又恢復了冷清,只剩下她和他的呼吸聲,他的呼吸長而綿密,突然間她感覺到自己的唇上多了個軟綿綿的觸覺。
心一驚,她心想,該不會他又偷吻她?!
霍岩磊看著她沉睡的表情像個嬰兒般純潔無垢,雪白的肌膚光滑柔女敕,幾乎讓人愛不釋手,他眼楮盯著她紅艷的雙唇,像顆成熟的櫻桃等待人采擷,他情不自禁的將雙唇印了上去。
春繪感覺到他的舌頭在輕舌忝著她的唇瓣,不知道吻了多久,也許沒有到五分鐘的時間,當他把雙唇移開時,她的意識又慢慢沉進深深的海底,被黑暗所吞沒。
等她再次清醒時,微微睜開眼眸,她听到耳邊傳來小女孩的歡呼聲。
「醒了、醒了,她醒了。」略為尖銳的聲音高喊著。
她睜開眼,看到一名小女孩在她床邊跳上跳下的,高興的咧開了嘴,笑得好不開懷。
「人醒來了嗎?」霍岩磊趕至她身旁,當韓春繪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時,她心髒猛然一跳,他變年輕了。
難道是她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她原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可是當她醒來時,夢境一切成真,讓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回到了十年前。
天呀!這個強烈的打擊讓春給無法接受,腦海成了一片空白,楞了好久好久,在霍母的頻頻呼喚中才清醒了過來。
「春繪,你沒事吧?!」霍母那張擔憂的表情讓她跟著搖頭。
「沒事。我睡了多久?」她輕問道。
不敢看向霍母那張慈祥的臉孔,她怕看了會忍不住傾吐自己困擾在心中的所有事情,包括她是十年後的韓春繪,現在的她應該也只有十五歲左右,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國中生。
「你呀,睡了三天,都快把大家給急死了,還以為你要一直睡下去,永遠不醒了。啊?!瞧瞧我這張嘴巴在說些什麼,真是百無禁忌。」霍母輕打自己嘴巴道。
三天?!真的是好長的一段時間,沒想到她昏迷了那麼久。
「伯母,別這樣,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春繪拉住霍母的手,輕搖頭,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是呀,好在你平安無事,要不然我可是內疚的要命。」霍母反捉住她的柔荑輕撫著,眼中有著安慰。
「老伴,你不問問她怎麼會突然昏倒?」這時霍父在霍母身後提醒道。
「對了,我都忘了。」經由老伴提醒,霍母才猛然想起藏在心中的問題,「春繪,告訴伯母你是身體哪里不舒服還是受到什麼刺激,要不然怎麼會昏倒在地上?!幸好伯父發覺你出去那麼久都沒有回來,于是出去看看,不然你不知道要躺在地上多久才會被人發現。」
春繪看向一旁用關愛的眼神看著她的霍父,她一臉真摯的向霍父道謝。「伯父,謝謝您。」
「傻孩子,這沒什麼好謝的。」霍父板起臉孔道︰「現在最重要的。足要養好你的身體,醫生說你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昏倒,你是看到了什麼還是想到了什麼?」
春繪知道霍父完全是出自于關心才這麼問她,可是她卻覺得很難啟口,就算她告訴他們,她的記憶恢復了,可是她卻仍是有家歸不得。
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當初她是從樓梯摔下來,卻掉到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知道,就算她告訴他們事實,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甚至他們還會以為她的腦子摔壞了呢。
韓春繪知道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只會當作是胡言亂評,那與其讓他們產生誤會,那一剛開始不如不說。
「沒有,我只是看到一只蟑螂嚇昏了而已。」春繪強裝起笑容,試著含混了過去。
「就因為一只蟑螂?!」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只有霍岩磊看得出來她的笑容十分的僵硬,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他可是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說詞。
一定有什麼隱情,他心中是這麼的認為。
「原來你這麼怕蟑螂。」霍母強忍著笑意道。
其實她能體會,蟑螂那種丑惡又長命的生物,不管怎麼打都打不死,當它在頭頂上飛來飛去時,絕對會讓人忍不住尖叫。
春繪忙不迭的點點頭。
她沒有說謊,她此生最怕的就是蟑螂,只是沒到那麼慌張的地步就是了。
「只不過是只小小的蟑螂,有必要怕到那種程度嗎?」
霍父真是想不透,只要把鞋子一扔就能把它打得扁扁的,一次打不死,就打第二次,那生物再怎麼長命,終究不是人類的對手。
「什麼只是一只小小的蟑螂,看它爬到你身上時,你受得了嗎?」霍母斜眼一瞪,出口諷刺道,听他這麼說,好象是她們女人大驚小敝似的。
看他們夫妻倆劍拔弩張的模樣,好象是自己挑起他們的戰爭,韓春繪連忙插在他們之間當和氣佬。
「伯父,是我膽子小,所以才會被一只蟑螂給嚇昏的。」
「春繪,你別維護那老小子,反正他是看不起我們女人就是了。」
「我什麼時候說了這種話了?」霍父出聲反駁道。
「你剛才那句話就明明有那個意思。」
「我沒有。」
「有!」
霍家夫妻倆吵了起來,夾在中間的韓春繪感到手足無措,不知該安撫哪一個才好,這時他們的兒子開口了。
「夠了。」他目光冷冷掃過自己的父母一眼,眉頭皺了起來,那雙陰霾的眼眸寫著不悅,「爸、媽,你們要吵請到外面去吵,不要在這吵到病人休息。」
他冷冷下了逐客令,霍家夫婦倆感到丟臉,丟了一個白眼給對方,互相譴責是對方的錯。
他們心中想著都是同一件事︰如果不是他(她)和我吵,也不會被兒子給責罵。
哼了一聲,兩人紛紛撇過頭不理對方。
春繪對于自己造成他們夫妻倆不和感到內疚,霍岩磊卻在這時把他們和霍于兒一一推出房門。
「在你們和好之前別踏進房間里,要不然春繪會認為你們不和是她的錯。」對于她的心思,他可是了若指掌。
韓春繪對他所說的話感到訝異,沒想到他竟會如此了解她,等到全部閑雜人等一律清除之後,他走到她床邊,用著一雙犀銳的眼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她感到不安的循著他的視線將自己審視一遍。
奇怪?!他在看什麼?!
當她再次抬起頭,眼中充滿疑惑地看著他時,卻發現他的眼楮盯著她片刻不離,春繪突然間感到強烈的恐慌。
她發現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的他,她對他還是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只要光望向他的臉孔就足以讓她臉紅心跳。
但是她也沒忘了,十年後的他背叛自己的事實。
想到這點,胸口傳來熟悉的陣陣刺痛。難怪她在失憶的時候,看著他時,會興起一股說不出的復雜情感,是心痛、是悲傷、是愛也是恨。
為什麼他又重新出現在她眼前,而且還是以十年前的模樣?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怪他欺騙她的心,因為她與十年前的他根本從未開始,又何來欺騙之說。
她該怪誰?!為什麼老天爺要與她開這個玩笑呢?
韓春繪在心中吶喊著,心在淌著血,眼眶感到一陣刺熱,但她努力的把眼淚給壓抑了下來。
「你有事嗎?」她的聲音有些低啞。
霍岩磊看著她,卻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因為她的頭始終低垂著,為此他感到相當不悅,最後他清清喉嚨。
「我想問你,你說你是被蟑螂給嚇昏,這不是真的吧。」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真的,難不成你是指責我說謊嗎?」
韓春繪抬起頭,嘴角緩緩微勾了起來,但霍岩磊卻覺得她笑得很虛偽,因為她眼中沒有半點笑意,反倒有著一絲絲的悲傷。
「沒錯。」他用力的點頭。
他不懂她的悲傷是從哪里來?
看在霍岩磊眼里卻是為她心疼,看來自己中她的毒真的得很深,這是頭一遭他那麼在乎一個女人。
就算她年紀比他大又如何?!
他要的任何東西,不是光憑人家一兩句就能夠改變他的心意,既然想和她在一起,那他當然要有勇氣去承受他年紀比她小的事實。
春繪低下頭,眼神有著慌亂。他怎麼知道?!
她不懂,為什麼十年前和十年後的他都有辦法一眼看穿自己呢?
「我沒有說謊,我也沒有勉強你一定要相信,反正信不信隨你。」她咽下喉嚨的干澀,試圖擠出個笑容,卻發覺面對他連笑都變得困難,因為她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段痛苦的回憶。
為什麼?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那麼的苦?
她心中充滿苦澀的味道。
霍岩磊默然。
他不懂她在隱瞞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想法升了起來,他不由得懷疑的問道︰「你……該不會記起一切了吧?!」
他話一說出口,時間頓時凝結住。
空氣帶著一股沉悶的氣氛,霍岩磊心跳怦怦怦的跳得很快,內心有說不出的復雜,他已經分不清楚是希望她記起一切還不要想起。
若她真的恢復記憶,自己應該替她高興才是,可是他高興不起來,因為她記起一切就是代表她即將離開他。
他還未獵得她的心,他怎能讓她離開?!她離開之後,代表著與她的距離更加遙遠,他的前途更加艱辛。
韓春繪一個人陷入沉默中,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老實的回答他的問題開口說是,但理智及時阻止,她憶起自己根本是無家可歸,若她回去,該如何去面對另一個自己,又該如何向家人解釋她為何會老了十歲?!
只怕家人會把她誤為是瘋子,叫警察來捉人,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靈的悲慘情況。
「不,我沒有。」她頸子略為僵硬的搖了搖。
「真的嗎?」霍岩磊眼中有著淡淡的懷疑,她剛剛搖頭時神情相當不對勁,讓他起了懷疑。
「我為何要欺騙你?!」
「這個嘛……只為了留下來。」他一語道破她的心思,春給心一慟,她的眼睫低垂了下來。
「若你這麼認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她從兩片唇中輕吐出帶著淡淡悲傷的話語。
霍岩磊看著她,手突然伸了過去,撫著她光滑的臉頰,輕聲細語地低喃道︰「我可以信任你嗎?」
「不管你信或不信都隨你,反正我們都是陌生人,以後也沒有牽扯在一塊的必要。」她把他的手拿了下來,輕輕退離一段距離,拿起棉被蒙蓋住頭,背對著他,她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我要休息。」
她這是什麼意思?!霍岩磊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她非要把他們之間的界線劃得這麼分明嗎?此時他心中毅然做了個決定,不管將來如何,他們注定一輩子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