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赫連威烈躺在露天浴池里,結實的雙臂往兩旁伸展,隨意擱放在由石板砌成的浴池畔。
這是他在處理完繁忙的國事後,用來放松自己的方法之一。
當他往後仰躺,抬頭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時,腦海中出現的是褚寒水絕美的面容。
她的外表看似溫順,但神情舉止卻隱隱透露出桀驁不馴的傲氣。她越是難以看穿,他就對她越有興趣。
就在思索的當口,一陣腳步聲從入口處傳來,赫連威烈從浴池中站起身,大手往放在浴池畔的衣服模去,找尋藏在衣服底下的匕首。
氤氳的熱氣讓視線變得模糊不清,當來人逐漸靠近他時,他一躍而起,迅速飛縱到來人身後,並以匕首架在來人的脖子上。
「來者何人?」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由對方的身形看來,應該是個女人。
「奴、奴婢褚寒水,若有冒犯陛下之處,請陛下見諒。」她嚇得瑟縮著身子,嗓音微微顫抖。
她知道自己不該在陛下沐浴時前來打擾,可是,她想不出來該在什麼時候接近他比較妥當。
「妳來做什麼?」他的聲音冷冷的,大手已經松開對她的箝制。
隱含著怒火的黑眸,直直地盯著她縴細的後背及肩膀。
褚寒水可以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緊盯著她,她不敢轉身,只能低著頭小小聲地回答。而且,赫連威烈現在全身赤果,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他。
「奴婢是前來侍候陛下沐浴的。」她屏住呼息,一口氣說完。
她幾乎可以感受到背後傳來一股溫熱灼燙的氣息,她緊張到手腳虛軟,差點就站不住腳了。
她的確不應該一聲不響地接近他,但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此刻是他最放松的時刻,也是他最沒有防心的時候,只要她能夠好好地表現,一定能夠輕易地魅惑他。
「本王沐浴時,從來不喜歡別人打擾。」他不疾不徐地道,聲音听起來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只是在陳述一項事實。
對于她不敢轉過頭的舉動,他感到頗為耐人尋味。不知她是太看重禮節,還是壓根在害羞?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沒有趕她走的打算。
「奴婢只是覺得,或許陛下會想做點改變,享受一次有人服侍時的感受。」她輕聲細語地說,就像輕拂過水面的一陣微風。
赫連威烈有點沉淪在她彷佛低喃般的話語之中,所有的不悅早就煙消雲散,胸口涌起一股想近一步親近她的渴望。
她就像是一朵美麗而盛放的花朵,等待有心人采擷。
他朝她靠近,故意附在她的耳郭旁低語。「妳想在此伺候本王沐浴,本王豈有拒絕之理,只不過,妳一直背對著本王說話,根本就是不將本王放在眼里。」
溫熱的氣息從他的嘴里呼出,吹拂過她的耳郭,讓她全身不由得輕輕顫抖著。
鼻端盈滿他身上的男人氣息,她的呼息變得不太平穩,胸口傳來有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陛下此刻未著寸縷,奴婢不敢轉身,怕冒犯陛下。」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能勉強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致于太過慌亂。
她雖然是一名經過訓練的美人,但遇上像赫連威烈這樣富有侵略性的男人,實在沒有辦法輕松地面對他。
看著她微微顫抖的雙肩,赫連威烈嘴角噙著一抹滿意的笑容。
她的生澀與慌張,挑起了他的興致,決定好好地陪她玩一玩。
對他來說,她美則美矣,在情事上卻顯得太青澀了些。如果經過他的教,她或許會變得更加美艷動人。
「本王在沐浴,當然得光著身子,妳的解釋說不通。」他低首淡笑。
他寧願她告訴自己,她是因為害羞,才不敢轉身面對赤果的他。
這小女人不止性子倔強,還會玩口是心非的游戲,他赫連威烈豈能容她隨便糊弄過去。
「奴婢只是覺得非禮勿視,而且,陛下是天子,豈容奴婢褻瀆。」她想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若非逼不得已,她壓根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離他離得遠遠的。
赫連威烈又朝她挪近了幾寸,成功地發現她敏感的身子微微地瑟縮了下。「如果妳現在不肯面對本王,將來如何在床榻上伺候本王。」
他的嗓音嘶啞,隱隱透露著一絲興奮,他沒想到,她竟然是如此敏感而縴細的女人。
他已經可以想象出,當她躺在他的床榻上,那幅景色會有多麼地誘人。
褚寒水被他給堵得說不出話來,她紅唇微啟,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咬著下唇,試著以笑容化解此刻的尷尬。
半晌後,她察覺出從背後投射而來的視線越來越灼熱,彷佛要將她燒穿似的。
她悄悄地輕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說︰「是,奴婢這就服侍陛下沐浴。」
當她選擇前來伺候他時,她就沒有退路可走了,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他。即便她有多麼地不甘願,她也必須忍下。
兩人四周的氣息突然變得緊張而曖昧,連呼息都顯得小心翼翼的。
褚寒水緩慢而不自在地轉過身子來,並盡量讓自己的雙眼直視前方,視線不敢隨便亂飄。她感覺到自己的雙頰逐漸發熱發燙,像是快燒起來了一樣。
怕他看出自己的羞澀,她力持鎮定呼氣及吸氣,以掩飾自己慌亂不安的情緒。
赫連威莞爾一笑。「妳的表情好像即將要行刑一樣,本王讓妳這麼嫌惡嗎?」
他調笑的口吻讓她听起來格外不舒坦。他不知道她得付出極大的自制力,才能讓自己待在原地而不跑開。
「陛下真愛開玩笑,您的身材好得讓人驚嘆。」她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的胸膛及月復部,但不敢繼續再往下看去。
她說的話並不是搪塞之詞,而是真心話。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確實被他的身材給吸引住目光。
他身上的肌膚是古銅色的,肌肉結實而勻稱,完全沒有一絲贅肉,即使身上帶著幾道傷疤,卻無損于他那一身健碩的肌肉。
若非長期練武,不可能造就出如此完美的身材來。
「妳的恭維本王收下了,現在,我要再進入浴池中,妳下來服侍吧!」他半命令地說,眼角余光捕捉到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掙扎與猶豫。
她說要服侍他,難道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陛下,奴婢就蹲跪在浴池邊替你刷背好了。」她扯唇,勉強一笑,悄然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害怕他會強拉著她的手一起進入浴池中。
對于她明顯抗拒卻又刻意隱藏自己的情緒,赫連威烈也不點破,他倏地一腳踩進浴池里,直挺挺地站著,讓褚寒水方便替他刷背。
她開始拿起厚方巾,用力地替他擦拭著背部。她的力道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甚至輕柔得泛起一陣癢意來。
「陛下,奴婢的力道還可以嗎?」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深怕自己的表現不好。
「行。」他簡短地回答。
雙眼閉上,享受著她輕柔的撫模。然而,僅只是替他刷背,並不能滿足他的欲*望。
他倏地站起身,抓住褚寒水的手臂。「陛下,你怎麼了?」
她察覺出他的雙眼中散發著極度強烈的渴望,那神情,好像要將她吞吃入月復一樣地可怕。
「本王一個人沐浴太孤單,妳就下來陪一陪本王吧!」他的大手一使勁,她馬上落進他的臂彎中。
他幾乎是抱著她,讓她緩緩地浸入浴池中。
褚寒水原本想掙月兌他的懷抱,卻又不希望讓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會白白浪費,即使她有多麼地不願意與他一起沐浴,她也必須隱忍著,而且不能露出破綻。
赫連威烈緊緊地抱著她,將她的小臉往自己的胸口壓去。
「陛下,請你放開我。」濃烈的男人氣息直竄進她的鼻端,讓她的呼息變得不平穩。
他身上濃烈的氣息,害她臉紅心跳,全身都不自在了起來。她明白自己應該狠狠推開他才對,只是,他的懷抱好溫暖,讓人舍不得離開,甚至想一直待著。
她被自己不堪的念頭嚇得幾乎彈跳起來。
他是敵人,不是她能親近的人。
她往後退了一步,卻因為沒站穩,差點沉入浴池之中。見狀,赫連威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讓她不至于因為身子不穩而沉入浴池中。
但由于他一直緊擁著她,讓兩人的距離靠得好近,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敵不過心里對她的渴望,他低首,薄唇封住她的紅唇,貪婪而狂肆地需索著。
他的唇舌沿著她紅潤的唇瓣吮吻著,力道時輕時重,反復來回舌忝吮著她甜美誘人的紅唇,舍不得放開她。
這是他有始以來嘗過最美好的滋味,他像是上了癮似的,吻到欲罷不能。
褚寒水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彷佛剛從雲端往下墜落似的,四肢虛軟,連站都站不穩。
「妳太生澀了,需要好好地教一番。」他勾唇淺笑,故意以指月復滑過她微啟的唇瓣。
她的確很青澀,一點技巧都沒有,只能被動地承受他的吻。只不過,吻她的滋味很美妙,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再者,她對他的吻並不排斥,這更加深了他的自信心。他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能收服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女人。
「寒水讓陛下失望了。」她扯出一抹虛假的笑容,眼睫往下垂,藉以掩飾眼中顯而易見的厭惡及無奈。
罷才他的強吻,讓她感到措手不及,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他恣意索求。雖然他的吻讓她暈眩,甚至有點迷失了自己,但她知道自己是排斥他的吻的,只是,礙于任務,她不能隨意地推開他。
她很怕自己的表情泄露了內心的情緒,所以,她一直帶著笑,想用笑容瓦解他的心防,徹底地迷惑他。因為,她無法從他的表情中察覺出自己是不是表現得不夠好,是不是有露出什麼破綻來。
她不能讓自己的任務還沒執行就失敗了,于是,她打算乘勝追擊,把握機會讓他愛上她。
「本王沒有對妳失望,相反的,本王很期待妳將來的表現。」他心情愉悅,眉眼間全是笑意。
他很滿意她如此順從的態度,讓他享受到身為男人的優越感。
不管她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願意繼續與她周旋,挖掘出她潛藏在心里的真正意圖。就算她是不懷好意地接近他,他也無所謂,因為,他有信心讓她愛上自己,並且再也離不開他。
心思各異的兩人,彼此深深地注視著,彷佛兩人有多麼地迷戀著對方。
事實上,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心里的想法。
這場角力戰,現在才要開始而已。
沐浴餅後,赫連威烈感到一陣舒坦,同時,心中對褚寒水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一想起剛才的吻,他血脈賁張,下月復涌起一道熱流。若不是想要從她身上找到更多的樂趣,他可能會當場要了她。
正在沉思之間,他不經意地轉頭,眼角余光瞥見寢宮門口有一抹縴細的身影慢慢走來,腳步不疾不徐,而且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定楮一瞧,才發現褚寒水竟然出現在他的寢宮入口,臉上帶著魅惑人心的笑容。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就寢?」他的嗓音嘶啞,黑眸定定地望著她,像是想透視她的企圖一樣。
而且,她的出現,再次挑起他對她身子的強烈渴望。
「奴婢只是想在陛下入睡前,替陛下帶來一點消遣。」她柔聲說,唇角悄悄地往上彎起,很滿意見到他驚訝的表情。
他沒有馬上拒絕她,那就表示,他欣然接受她的出現。
這是個好現象,這就表示,他對自己有好感,他願意親近她。
無論他是貪戀她的美色,還是圖個新鮮,她都得好好地把握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她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讓他愛上自己,否則,她就得繼續待在北越國,待在他的身邊。
她願意迷惑他,卻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因為他太危險,渾身上下都充滿著魅力,想誘惑他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喔?本王沒料到,妳是這麼體貼的女人,簡直出乎本王意料之外。」他夸張地挑了挑眉,眼中寫滿興味。
對于她不怕自己的那股勇氣,他由衷地佩服,這讓他對她的看法有了微妙的轉變。他不能低估她看似青澀的挑情手段,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管她的秘密是什麼,他都很有興趣知道。
「陛下,你沒料到的事可多著呢。」她微抿著唇,眼尾往上揚起,未著鞋子的白皙蓮足緩緩往前走了幾步。
她走到他的面前,小手開始解開包裹著身子的披風。當披風落了地,赫連威烈睜大眼,眼珠子差點瞪凸了。
她的上身穿著一件薄薄的,近乎半透明的肚兜,讓胸前的凸起若隱若現的,則穿了一件同色系的長裙,露出縴細的足踝。
她雪白的肌膚光滑誘人,他忍不住震懾于她的絕色姿容。
「褚寒水,妳真是讓本王驚喜。」他直言不諱,毫不掩飾眸中渴望的神情。
他從沒見過任何女人打扮地這麼誘人,卻又同時散發出純真無邪的氣息,就像是集女孩與女人于一身般的完美,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陛下,奴婢現在就為你獻舞。」她眉眼含情地望了他一眼,神情極富挑逗與魅惑。
「好,妳跳。」
當褚寒水開始跳舞時,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眼神帶著一股侵略性。從他的眼神及表情中,褚寒水察覺出自己的計策奏效了。
他應該已經被她給迷住,只是,他身經百戰,又擁有後宮三千佳麗,若想讓他對自己徹底迷戀,她得再加把勁才行。
她越跳越賣力,不停地旋轉舞動著,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力道及張力,舞姿更是變化萬千。她跳得香汗淋灕,汗水從她的額際往下滑,沿著粉頸再落入鎖骨,那誘人的模樣,令赫連威烈為之心神一蕩。
他再也坐不住,起身來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好了,停止,別再跳了。」
他的嗓音沙啞,全身都感到躁熱。
褚寒水被他突如其來的喊停給搞得一頭霧水。「陛下,有什麼不對嗎?是不是奴婢跳得不好,壞了陛下的興致?」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罷才他看她的表演看得如痴如醉的,應該是感到很滿意才對,難不成是哪里出了錯嗎?
「妳才侍候過本王沐浴,現在又賣力地跳舞,這麼積極地取悅本王,我無法不做出其它的聯想。」他直言不諱地道。
他不明白,她之所以如此積極取悅他的目的是什麼,而她的表現,確實讓他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說不準,她接近他真的是別有所圖。
不管她圖的是什麼,他都會找出真相,挖掘出她心中的秘密。
他曾經嘗過被女人背叛的滋味,這慘痛的教訓,他不想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