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旋舞?」她微微皺了一下秀氣的眉頭。
並非她不會跳這種舞蹈,而是,此刻的她根本沒有體力跳這麼費力又激烈的舞蹈。這種舞蹈必須一直轉圈、旋轉,還得保持平衡,她沒有把握能夠做得到。
見她似乎面有難色,他的語氣更加冰冷。「怎麼?不會跳嗎?若是不會跳,本王不會勉強妳。」
言下之意是,若不會跳他指定的舞蹈,她就別想繼續待在北越國。
褚寒水緊咬著下唇,強忍不適堅決道︰「好,我跳。」
此刻,她根本亳無選擇的余地。跳了,她就能繼續留下來;不跳,就會被趕出宮去,並被送回東離國,她怎麼能讓自己無功而返?
「很好,跳吧!本王等著看。」他往後退了幾步,雙臂抱胸,一副等著看她出糗的表情。
她的回答夠爽快,就不知道能不能辦得到?
「獻丑了。」她牙根一咬,抬腳往前躍出一步,開始舞出優美流暢的動作。
雖然她的回旋與跳躍力道不足,姿勢也不夠完美,甚至還有點吃力。可是,她揮汗如雨的樣子,卻意外地揪住他的視線,攫住他的目光。
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激賞。因此,即便她已經快倒下,她仍然以意志力在支撐,除非他喊停,否則,她會一直沒命似地跳下去。
餅了一會兒,她的腳步開始凌亂,身子也漸漸支撐不住,但她的舞蹈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依然繼續舞動著。
她感覺天旋地轉,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
就在她即將倒下的前一刻,赫連威烈大手一伸,纏上她的腰,止住她的跌勢。
「夠了!不必再跳了。」赫連威烈直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復雜難解。「妳發誓妳會當個柔順的小女人,並且永遠不會背叛本王。」他的黑眸迸射出銳利的光芒。
餅近的距離,讓她感到胸口一陣窒悶,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男人身上過于冰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只不過,早在她出發前來北越國之前,她就抱持著為國犧牲的打算,不論用什麼方法,她一定要待在他的身邊。
「陛下怎麼說,寒水就怎麼做。我一定會順從陛下,絕對不敢違逆。」她的語調很輕很柔,語氣中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很好,本王就喜歡乖順的女人。」他語帶贊賞。「本王會讓妳待在宮中,只不過,妳的表現若有一點差池,本王會要妳付出代價。」
他勾唇,扯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期待著她將會有的反應。
「我不會讓陛下失望的。」即便听出他話里的嘲諷之意,她卻仍然維持著無懈可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發火的意思。
為了她心愛的國主,她必須忍耐。
她絕對要達成國主交付的任務——迷惑赫連威烈。
褚寒水在宮中休養一段時間後,身子已經完全康復,她雖然被留在北越國,卻苦無機會接近赫連威烈。
但她沒有放棄,反而想盡辦法,甚至買通赫連威烈身邊的太監及宮女,讓她有機會服侍他。
一大早,當她捧著一盆水前來給赫連威烈盥洗時,他納悶地抬眼望著她。
「妳是新來的宮女嗎?本王是不是曾經見過妳?」
他覺得她似曾相識,卻又想不太起來自己到底在哪里見過她。像她這麼美的女人,他應該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的。
「陛下不記得我,真是讓我感到傷心。」她柳眉微蹙,櫻唇微啟,即便一臉哀傷,仍然別有一番風情。
赫連威烈直盯著她的小臉,不斷地在腦海中搜尋著有關她的記憶。
「想當時,陛下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還目不轉楮地看著我跳舞呢!若不是因為我身子不適,我的表現一定會更好。」因為窘迫,她的雙頰染上紅霞。
一想起先前她趴伏在他的腳邊請求的模樣,她的心就傳來一陣揪疼。
若不是因為有任務在身,必須千方百計地待在他的身邊,她又何必做出這種自取其辱的事。
「听妳這麼一說,本王倒是有些印象。」他微挑著眉,直勾勾地看著她。
當日,他一定是酒喝多了,才會將這樣的絕色美人給忘了。
「陛下能夠想起我,實在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她故意朝他綻開一朵絕美的笑靨。
赫連威烈被她的笑容吸引住,心中一震,覺得眼前的女人好像擁有一種魔力,她的言談舉止更散發出有別于其它女人的魅力。
他伸出大掌,捏握住她小巧的下巴。「妳長得真美,而且,很像本王認識的一個女人。」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復雜的光芒,但隨即隱逝。
所有關于那個女人的事,都是他想徹底遺忘的過去,若不是因為她真的很像那個女人,他怎麼樣也不願想起她。
「真的嗎?我真的與陛下認識的女人很像?」她無法辨識出,他說這些話時,眼中復雜的神色代表什麼意思。
他這麼說,是否在暗示些什麼?
「嚴格說來,妳們只有長相很像而已,個性上是南轅北轍,妳的性子比她溫柔多了。」他的聲音听起來有點飄忽。
她的眸子有一瞬間變得黯淡,隨即又展露笑顏望著他。「陛下,讓我來侍候你梳洗吧!」
她壓下心中對他的厭惡感,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愉悅而昂揚。
她並非真心想伺候他,只不過,礙于使命,必須表現出溫柔順從的樣子。像他這種男人,一向是她最討厭的典型,如果可以,她壓根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妳不需要這麼做,這種小事由宮女代勞即可。」他的語氣听起來有點言不由衷,事實上,他也想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我心甘情願服侍陛下。」她滿心歡喜道,眉眼間全是迷人的笑意。
赫連威烈的黑眸一黯,神情有著一閃而逝的狡黠。「本王想做足浴,妳去準備一下吧!」
褚寒水愣了一下,但隨即泰然自若地回答。「是,寒水這就去準備。」
當她轉身離開時,臉上的笑容馬上垮了下來,換上一張冷漠不易親近的臉龐。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對他的厭惡感,當她再度捧來一盆熱水,唇邊已再度掛上美麗的笑容。她蹲跪在地上,將赫連威烈的腳放進熱水中,小手在他的腳踝處又揉又捏。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美人兒,妳的手還真巧。」他真心贊美。
褚寒水扯了個僵硬的笑容,依舊低著頭專注而認真地替他揉捏腳底。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表情有多麼地不甘願。
她必須緊咬著下唇,才能勉強壓抑住自己想起身離開的沖動。
苞他在一起,她全身緊繃著,一點都不敢大意與放松,深怕自己的言行舉止有任何不合宜之處。
「陛下過獎了,假以時日,陛下一定會發現,寒水不只手巧,連心思都玲瓏剔透呢。」她輕聲地說,眼中則蘊滿復雜難解的多變神色。
在取悅他的同時,她怨恨這麼虛偽的自己。
為了達成國主交托的使命,她絕對要沉得住氣,不能讓赫連威烈發覺出她有任何異樣,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她已經成功地待在他的身邊,下一步,她必須讓他愛上自己,並且取得他的信任才行。
赫連威烈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語氣輕快。「本王拭目以待。」
他滿意地仰首大笑。
褚寒水忿恨地盯著他,眸中的怒火像是能燒穿人似的,周圍的氣息瞬間變得沉重而危險。
她心下暗忖,她要與他周旋到底,一定要成功達成國主交代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