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奴 第二章
作者︰凌玉

月色是冷的,千百年來靜默的看著人世間的愛恨生死。

芷瞳的目光無法移開,隱約知道這是命中注定的一刻,她遇見這個男人,而她的世界將因為他而徹底改變。

隨著他的接近,她聞到酒的香氣,以及淡淡的煙草味,一切氣味都隨著他的體溫蒸發,將她包裹進他的體溫里,她驚慌的想要逃離這里。靈魂里有聲音在尖叫,快生逃走,千萬不可以落人他的手中,否則這一生只怕會遺落某種她付不出的代價。

她退後幾步,仍舊感受到他藍眸里的視線,彷佛燎原大火,燒疼她的身軀。她喘息著,像頭無助的獵物般,仰頭看進他冰冷的藍眸里。

那是一張俊美得連魔鬼都會嘆息的臉龐,可以迷惑任何的女人。今人痴迷的五官,配上神秘的黑暗氣質,輕易就蠱惑了眾生。黝黑的臉龐上,眸子的顏色有如最純粹的火焰,可以焚燒掉一切的禁忌,男性的薄唇緊抿著,有幾分審視的意味。

芷瞳轉身要逃離此地,而他的動作更快,迅速的出手擒住她,扯住了她腕間的鐵鏈,黝黑堅實的手掌轉眼間扣住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從手腕處傳來的溫度讓她驚慌的瞪大眼楮,備受刺激的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是有體溫的,但怎麼竟會讓她聯想到可怕的死神?

她緊咬著下唇,不由自主的在他視線下顫抖。難以醒來的惡夢里,她在類似地獄的暗夜中掙扎,如今竟被帶到惡魔的面前,無助的承受他的審視。她能感覺他的視線不放過任何細節的探索著,觀看屬于他的美麗祭品。

卡瑞洛將她推到石牆邊,視線沒有離開她雪白的臉龐。

她的確美麗,有著東方女子特有的精致五官,潔白如玉的面容上,一雙宛如無辜鹿兒的眸子讓人心生憐惜。他靜靜的看著她,不了解這麼一個東方女人為何輕易的讓他失去理智,他竟會因為她受到鞭打前憤怒。

如果雷厲風沒有按下購買鍵,他或許會不顧身分的沖上石台,從揮動的鞭子下奪走她。他的心被觸動,多年來第一次有這種激動,彷佛整個靈魂都在吼叫,非要得到她不可。

想到她所受的鞭打,卡瑞洛皺起濃眉。

「月兌下毛毯。」他命令道。

「不──」芷瞳可憐兮兮的搖頭,雙腿因為恐懼而虛軟,要不是他緊抓住她的手腕,她大概已經軟倒在地上。

她無法听從他的命令,就算方才曾在眾人面前果身,但是一想到要赤果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她就緊張得幾乎昏厥。藍色的眸子里有著她不了解的激烈情緒,類似冰的寒冷,以及火的炙熱,她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

見她不願听從他的命令,藍色的眸子里漸漸顯露出不耐。他用手掌輕易的掌握她細瘦的兩腕,往後舉高,輕易的褪下她肩上的毛毯,他能感覺到她無法停止的顫抖。

沉重的鐵鏈敲擊地面,震動了整座古跡。

他龐大的身軀擋在她的面前,阻絕了旁人的眼光,她的身子只展露在他的眼前。

當身軀再度赤果時,芷瞳絕望的閉上眼楮,在寒風中、在他的目光下抖得有如無依的柳枝。直到這一刻她才願意徹底的承認,自己是無法安然月兌身了。她听見希望在黑夜里粉碎的聲音。

她柔軟完美的身段落人眼中時,他必須用盡所有自制力才能咽下喉間的嘆息。凌亂的黑發像是上好的絲綢,覆蓋她的肩膀,骨架秀麗而勻婷,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層粉紅的光暈,精雕細琢的身子像是男人最美好夢中的女神。

轉過她的身子,當看見她雪白的背上那道如蛇般蜿蜒的鞭痕,他的藍眸變得更加冰冷。他伸出手指輕觸,而指下的嬌軀因為疼痛而微微瑟縮。知道鞭傷只會讓她疼痛幾天,不至于留下傷痕,緊蹙的劍眉稍稍舒緩些。

「是處女嗎?」他緩慢的問,瞇起眼楮審視芷瞳。想到可能曾經有男人踫過她,他胸臆間燃燒著莫名的妒火。

紅發女人微笑著。「我親自驗過的,保證冰清玉潔。」她伸手拿出一些數據,交給雷厲風。雖然有過幾次接觸,但她還是沒有膽量輕易接近卡瑞洛,這兩個男人同樣背負著可怕的名聲,但相較之下,雷厲風就友善得多。

「她叫連芷瞳,台灣人。今年二十二歲,語文能力不差,對話沒有問題,有些膽識,卻不會刁蠻惹禍,算得上是難得的精品。」紅發女人介紹著,走近雷厲風,撫模他的衣領。「也只有這種精品,才會勾得你們兩位願意出價買下她。怎麼,只買一個就夠了嗎?」她曖昧的低笑著,媚眼如絲。

雷厲風微微一笑,握住紅發女人游動的手,露出可以迷倒女人的笑。「我們沒有相互分享女人的習慣。這個女人是卡瑞洛看上眼的,或許下一次你又有了什麼美得傾國傾城的貨色時,再通知我吧!」他優閑的說。

芷瞳因為紅發女人話中的諷刺而睜開眼楮,驚駭的看著卡瑞洛。明知道男人在這種地方買下女人會希冀得到什麼,但是眼前的他似乎又比其它男人危險上千萬倍。她無法想象,在他的手中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手指緩慢的滑過她的臉龐,細細的巡迥每一道曲線,有如巡視新采邑的領主。

她迎視他的目光,被催眠般無力動彈,某種黑暗的情緒緩慢的滲透進她的魂魄。

卡瑞洛依戀指下柔軟細滑的觸感,徐緩的開口,「那個鞭打她的人……」

「我會處理的。」紅發女人很快的接口道,明白這麼一個大客戶是不能得罪的。

卡瑞洛滿意的點頭。「不需取他性命,他用那雙手鞭打她,就取他一雙手即可。」

他將旁人的生死說得漫不經心,有如談論最尋常的事。

石台上的主持人不知雙手即將不保,仍舊舉高手中的長鞭,拍賣今晚最後一個女子。滿場的燈光照在驚駭的宋巧芙身上,她哭鬧不休,滿臉淚痕,不停喊叫著。

「芷瞳,救我!」她反復尖叫著,淒慘的叫喚,彷佛那是她唯一記得的言語。

芷瞳循聲往石欄外望去,擔憂的發現好友正被主持人責打著。她的心整個糾結,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兩人數年來友好的書面,痛苦的情緒淹沒她。她掙月兌他的掌握,抓住毛毯沖到石欄邊,無能為力的緊攀著欄桿。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她怎能眼睜睜看著巧芙被販賣、被鞭打?就算厄運在同時降臨兩人身上,她仍舊直覺的妄想保護好友,沒有思考到能力是否足夠。

斑大的身影籠罩了她,他來到她的背後。她狂亂的回頭,十指纏繞卡瑞洛的黑色衣衫,別無選擇的只能夠向他尋求幫助。

「我求你,救救她。」她狂亂的懇求著,已經失去理智。「你可以買下我,當然也可以買下她。算我求你,連她一同買下來。」

他挑起濃眉,冰冷的藍眸看著她。「我對她沒有興趣。」他殘忍的拒絕,捏起她尖得惹人心憐的下顎,氣息吹拂在她臉龐上。「我一向要求有付出就要有回收。我是否該提醒你,我已經買下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還有什麼東西能夠給我,讓我願意幫你買下台上那個女人?」

芷瞳軟倒在他面前,有如臣服的女奴,絕望的淚水蓄滿眼眶,她緊咬著牙不讓淚水滑落。思索著自己究竟還有什麼籌碼,她幾乎就要放棄,但是巧芙的慘叫聲不停傳來,戳刺她的耳膜,凌虐她的心。她咬緊了牙,只想著要拯救好友,沒有想到所許諾的代價是否是她付得出的。

她抬起頭,看進那雙悠悠的藍眸。「你買下的只是我的身體,而你若是願意買下我的好友,」她緊閉一下眼楮,凝聚勇氣,之後匆促的開口,彷佛怕說得慢些,自己就會後悔。「那麼,我願意給你我的心甘情願。」

與虎謀皮是最愚蠢的,而與惡魔定下契約,只怕就連靈魂都會輸去。但是此刻她沒有選擇的余地,被當成貨品拍賣的她,臣服是她最後付得出的代價。

卡瑞洛握住她的手腕,無意間雙手也被鐵鏈纏繞,兩雙手腕,縴細與堅實,雪白與黝黑,一同被鐵鏈給緊緊扣住。兩人目光交會的片刻,難以分辨究竟是誰被誰囚禁。

或許誰都沒有囚禁誰,倒是那條鐵鏈不知不覺間將兩人牢牢系住。

他被她眼眸里的堅決迷住,冰冷的藍眸史無前例的稍稍柔和。他知道這個女人太過危險,看似溫和無害,卻有如水滴般,可以緩慢的蠶食他的理智,滲透進它的心防,窺見旁人無法一探究竟的秘密殿堂。將她留在身邊,經年累月,誰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只是,面對她所提出的條件,他又無力拒絕。看見她眼眸里的淚水,他的心震動了,一瞬間竟像是歷史上所有為女人瘋狂的愚蠢男人一樣,情願付出所有,只要換取她的破涕為笑。

卡瑞洛對自己皺眉,在心中提醒著,連芷瞳只是他買下的奴隸,他不應為她的笑與淚而動搖。她既然願意付出,他就有權力奪取。

他一揮手,紅發女人會意的點頭,飛快的下樓去,以最快的速度在爭奪喊價的男人間搶下宋巧芙。而雷厲風則帶著謎樣的笑容,緩步往帷幕外走去。

他將她拉到面前,銳利的目光在她的面容上梭巡,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接受你的要求,買下那個女人。記住你的承諾,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心甘情願的奴隸,你的一切,從身體到靈魂都是我的。」他宣布道,有著旁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炙熱的唇不由分說的烙上她的,彷佛在宣示著他的所有權。他的氣息包圍了她,將她限制在他的懷抱中,這方寸之地成了她此後的世界。

她顫抖著,卻無處可躲,只能承受他狂熱如風暴的吻。火熱的舌描繪著她的唇,輕咬著柔軟得有如花瓣的唇,逼迫她張開嘴,之後霸道的探進她口中,啜飲她口中的甜蜜,糾纏著她的神魂,強取豪奪她的一切。黝黑的男性手掌滑過她身軀的每一吋,她赤果的站在他的懷抱中。

陌生的感官沖擊讓她全身虛軟,朦朧間只能緊緊的攀住他。

月光更冷了,烏雲籠罩無盡的黑夜。

她是他買下的奴隸,而為了交換好友的安全,她連靈魂都給了他。這個男人,從此掌握她的愛恨與生死。

歐洲的風景仍舊如圖畫般美麗,而她卻已經沒有心思可以游賞。如今的她,已經成為卡瑞洛的奴隸。

這個高大的男人,冷漠時像是萬年寒冰,憤怒時像是熊熊烈焰,與他相處的時間里,他們甚少言語。她並不懼怕,反而因為絕望而冷靜,但溫馴的服從他每一個命令,替他倒酒或是如貓兒般坐在他身邊,他卻會莫名的不悅。

她沒有與男人這麼貼近相處的經驗,不明白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這麼喜怒無常。

卡瑞洛從不對她發脾氣,他只是始終用那雙藍眸審視著她,在遠處看著她,或在近處觸模她,黝黑的男性手掌滑過她的身軀。

反倒是僕人們不停的受到怒火波及,遭到池魚之殃的人不計其數。

在拍賣會之後,她沒有見到宋巧芙。他帶著她離開歌劇院,前往萊茵河畔的一座古堡,將她安置在身邊,不許她離開視線範圍。

她慢慢熟悉他的存在,卻難以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他在這座古堡里處理一切,而她的工作就只是待在他身旁,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古堡內的僕人們沉默著,偌大的古堡在歐洲的暖陽下一語不發,時間彷佛凍結在此處,她有時站在窗前凝望,熱烈的想念家鄉。

然而,當一個溫熱的胸膛貼近她的背,將她拉入男性的懷抱中,她沮喪的知道,再回到台灣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也曾悄悄幻想著,卡瑞洛買下她,不外乎是貪圖她的美貌,或許總有紅顏未老恩先斷的一日,他終有一天會放她離去。

「在想什麼?」低沉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炙熱氣息吹拂她的發。

她的雙手攀著窗緣,幾乎就想從窗邊跳下去。他的接近總會讓她緊張,全身竄過的奇異騷動讓她陌生,也讓她恐慌。他並不會傷害她,只是她害怕他帶來的影響力,懼怕那些影響會讓她在不知不覺間改變。

「想我的朋友。」她輕輕的說,雙手被迫離開窗緣。他的手覆蓋了她的,摩挲每一個指節,撫弄著那里的末梢神經,引發她輕微的顫抖。「我何時可以見到巧芙?」她詢問著。

芷瞳只知道卡瑞洛買下了巧芙,卻不知道他將巧芙安置在何處。她的活動範圍極為有限,就如同被困在籠中的鳥兒。

「等到我願意讓你見她的時候。」他緩慢的回答。

她猛然抬起頭來,看進那雙冰冷的藍眸里。「你答應過的!」

男性的手指點住她的唇,卡瑞洛搖搖頭,藍眸里帶著殘酷的笑意,無情的逗弄著,看她是否敢質疑他。「我只答應替你買下她,沒有答應讓你見她,記得嗎?」

芷瞳顫抖著,壓抑心中的失望與憤怒,低垂著頭不再言語,任由他的雙手將她往懷中帶去。她知道無法動搖他的決定,而她的一切都決定在他的喜怒之間。

修長的手指優閑的解開她的衣衫,一件接著一件,他同時擁著她往房內舒適的中世紀躺椅走去。他迷戀著懷中的女子,卻隱約為心中騷動的情緒而不安。身邊來去的女人不知有多少,比連芷瞳更美的不在少數,而她就是能牽動他的情緒,心中的不安讓他變得更加狂妄霸道。將近一個月來他始終不讓她離開身邊,以為時間一久就會對她厭煩。

他傲視人間太久了,沒有體驗過這種類似心慌的感覺,他非但沒有厭倦她,反而習慣她到了無法自拔的程度。難以理解,為何這個東方小女人竟有著讓他迷戀的魔法,他看不倦她的一切,包括憑欄遠眺時的蹙眉,以及受到他傷害時眼眸黯淡的模樣。

為了抵御心中的迷戀,他直覺的去傷害她,以為這樣就能保持一些理智。

躺椅是絲面的,柔軟的絲綢被陽光熨燙得暖暖的,芷瞳被推坐在躺椅上,無法置信的看著那雙正在替她經解羅衫的手。他不讓她穿太過暴露的衣服,所以她的衣衫很繁復,而他很有耐心,像是在拆解最美好的禮物。

她的目光驚慌的游走,緊抓住他的雙手,感覺到兩人的溫度也是有差別的,它的冰涼,他的炙熱。

「現在是白天。」她低語著,還能感覺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陽光是暖的,而她的身軀卻因緊張而冰冷。

「我知道。」他以同樣的聲調回答,沒有停下動作,目光緊盯著她。陽光落在她身上,柔軟烏亮如絲的長發,粉色的肌膚,讓她美得不可思議,他藍眸里的冰冷稍稍融化,竄出的火焰。

「僕人們會看見的。」她掙扎著,在躺椅上移動身子,徒勞無功的想阻止他。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白晝解開她的衣衫,但是光天化日下纏綿的念頭總會嚇壞她,她從來無法想象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她二十二年來生活在規範之內,而他卻是離經叛道,全無顧忌的。

「沒有人會進來。如果有人進來,看見了這一幕,我可以為了你挖掉他們的眼楮。」他褪下她身上最後一件衣衫,低沉的聲音滲進了的渴求。

芷瞳因為他殘忍的言語而顫抖著,在灼灼的目光下無處可逃。

明知道他熟悉她身子的每一處私密,但是果裎時,她總會不由自主的羞怯。身軀的顫抖是因為他的言語,也是因為即將來到的踫觸。她絕對不會將身軀的戰栗解釋成期待,畢竟對于這麼殘酷邪惡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會有任何渴望?

卡瑞洛也褪上的襯衫,黝黑的肌膚在陽光下有著野生動物般精悍的優雅,隱含著無限的力量,讓人迷戀也讓人望而生畏。他就有如異教的神祉,有著狂野的崇高,天生的氣勢無言地要求眾人的膜拜。

「你在害怕嗎?」他伏來,赤果的肌膚與她相貼,五官分明的臉龐逼近。手掌撫上她柔滑似緞的身軀,他悄然嘆息,細細啃吻她的頸項,分享她每一次顫抖。「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恐懼。」

她沒有反抗,緊緊閉上眼楮,將臉埋在絲緞之中。她必須信守承諾,在那場拍賣會里她用心甘情願換取了巧芙,所以這段日子來她沒有絲毫的反抗,在他需索或是傷害她時,只是沉默著。

但是,沉默並不能滿足卡瑞洛,他要的是她的全部反應,即使那些反應並非她願意付出的,他依舊強行奪取著,喚醒她體內陌生的。

逃避的行徑如同先前每一次般遭來他不悅的輕哼,之後她感覺一只手落在下顎,將她的臉龐轉過來,略微顫抖的唇落進他的口中。

「你已經習慣這里了嗎?」他在她唇邊間,舌忝吻著她的唇瓣,貪戀那甜美的滋味。

見她不張開眼楮,遂慢條斯理的吻著她細致的臉龐,沒有放過任何一吋肌膚。

她搖搖頭,身軀在同時發冷與發熱。緊貼在身上的男性體魄是結實堅硬的,她被籠罩在他的身下,有如落人獵人手中的鹿兒,怎麼都難以逃月兌。

「說話,我要听你的聲音。」他命令道,黝黑的手在肌膚上撫著,撩撥著她不願意給他、而他卻執意想要的反應。

「我討厭這一切,我想回台灣。」她嘶聲說道,話語里摻雜著因為踫觸而引發的喘息,說得斷斷續續。

兩人的眼眸交纏,她看著那雙眼眸里的悠悠藍色,一瞬間誤以為那就是地獄里最純粹的火焰。

芷瞳簡直想尖叫,每次他觸踫她時,一些無法遏止的感覺就如浪潮般襲來,讓他無處可躲。她試過躺在他身下胡思亂想,像個木頭人般不給他響應,但是在方面她太過生女敕,怎麼也敵不過卡瑞洛。

他沒有強暴她,從最初的那一夜就沒有。芷瞳永遠都會記得那一夜。

男人從拍賣場買回女人,會要求得到什麼?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卡瑞洛不是什麼紳士,他是一個想要什麼、往往就能得到什麼的男人,而他不將任何道德規範看在眼中,總習慣想要就去奪取。

他不是買她回來供著好看的,他買下她,自然覬覦她的身子。

在回到古堡的那一夜,他沒有佔有她,只是命令她睡在他赤果的胸懷里,用體溫熨燙她的身軀,即使隔著衣衫,她還是能夠感受那溫熱的氣息,以及男性的。

芷瞳神經緊張的在他懷中躺了大半夜,逐漸因為他規律的呼吸而放松,最後深深的沉睡。這種模式持續一周,她才正要開始懷疑他不會踫她時,他命令她在睡眠時褪下衣衫。

身軀赤果與人貼近的感覺是她之前不曾體驗過的,那幾乎讓她夜夜失眠,非要確定他已經睡著後,才能夠忐忑的入夢。這倒成了一種折磨,她的心始終是懸蕩著,宛如判刑後的死囚般不安,不知死期何時到來。

情形又維持了一周,夜里卡瑞洛不再靜默。他開始教導她何謂,引發她體內潛在的一切火焰,經過兩個星期的熟悉後,她變得較不懼怕,但是依舊是陌生的,她在他懷中戰戰兢兢。除了佔有她之外,他將一切都做盡了。

當他真正佔有她時,已經是拍賣會三個星期之後的事情。在柔軟的大床上,翻動的絲綢薄被間,他將她逗弄得接近神智不清,甚至逼得她開口求他後,才佔有她的身子。

那雙藍眸里燃燒著火焰,焚燒著她的身軀與靈魂。

之後的日子他不再客氣什麼,對她予取予求。

芷瞳有時會懷疑,前三周的時間里,他是否是費盡心思想誘哄自己,讓她熟悉他高大赤果的身軀,循序漸進的減低她的恐懼,直到時機成熟後才佔有她。

真的會是這樣嗎?這個買下她的狂妄男人,當真會如此體貼?她不斷在心中懷疑著,卻沒有發問,隱約的知道,就算問了,他也未必會回答。

回憶因為他的手觸踫她的敏感處而破碎,她無法繼續思考,緊抓住躺椅上的抱枕,承受著已經逐漸熟悉的。她想要蜷曲起身子減低那些沖擊,但是他不許,壓制住她顫抖的身子,不放過她的每絲反應與表情。

他甚至比芷同更熟悉她的身體,太明白能夠將她逼到什麼極限。修長的手指探人她隱密處的花瓣,輕揉慢捻著,探索那兒的溫潤,使她能夠準備好接納他。低下頭,他在她的頸項間啃咬著,引發她更激烈的顫抖,他迷上她的反應。記憶中他不曾對任何人、任何事如此著迷過。

「你也討厭我嗎?這些日子以來,你給我的反應不像是討厭。」他悄悄的說著,濃時,低沉的男性嗓音也如醇酒,催人欲醉。

芷瞳激烈的搖頭,細致潔潤的臉龐浮現嫣紅,感覺到他的啃咬從頸項間蜿蜒而下,來到她胸前的渾圓,輕咬逗弄著粉紅色的蓓蕾。他炙熱的氣息,伴隨著狂熱的,竄遍她顫抖的身軀,沖刷她薄弱的自制力。

他的手指毫不放松的撩撥,摩挲著她最敏感的女性核心,藍眸看著她在懷中翻騰。

「住手。」她喘息著,在躺椅上掙扎,企圖擺月兌他的入侵。

現在是白晝啊,她怎麼能夠──他們怎麼能夠……

太遲了,她再也抵抗不了他。體內的緊繃感愈升愈高,終于陡然斷裂,她的意識破碎成千萬片,歡愉有如浪潮般,從他的指尖、從她的體內源源不絕的涌出,狂喜不停的盤旋增加,直到她幾乎因為過多的歡愉而昏厥。

她在呼喊著,激烈的發出申吟,最後無法忍耐的咬住他寬闊結實的肩膀,在那里留下激情的痕跡。

直到浪潮退去,她兀自喘息時,他輕吻著她顫抖的唇瓣,雙手捧住她的臀,抵住仍舊堅挺的。手下的肌膚柔滑如絲,溫暖而渾圓,盈滿他的手,誘人而銷魂。

「現在你還是決定要討厭我嗎?」他緩慢的問,舌探人她的口中,趁她因歡愛而處軟時,奪取她的甜蜜。

芷瞳虛弱的喘息,睜開眼楮看他,藍色的目光一如先前每一次,燒灼她的靈魂,有著勾魂攝魄的能力,讓她只能陷溺,無法反抗。

「惡魔。」她指控的開口,余韻的波濤在體內回蕩,讓她昏然得想睡去。

他只是微笑著,那抹笑有著獵人狩獵時的殘忍。黑發因為克制而汗濕,落在灼熱的藍眸之前,非但沒有軟化他的表情,反而讓那張黝黑的臉龐顯得更具侵略性。

「沒錯,我是惡魔,而你則是惡魔的奴隸。」他毫無預警的挺身,男性的堅挺瞬間進入她的柔軟中。「你是我的,這一輩子都是。」他瞇起眼楮,幾乎因為她的濕潤柔軟而嘆息。

她驚喘一聲,原先舒緩的神經轉瞬又緊繃。她以為已經沒有體力再給他響應,但是當他緩慢律動時,她體內的火苗再度被撩起。

內心里她極端痛恨這樣,自己彷佛變成一個玩偶,只要他的觸模,她就不由自主的給予他響應。每一次纏綿過後、每一次迎視那雙藍眸過後,靈魂里就會有某種改變,雖然緩慢,卻是徹底的。

這個俊美的惡魔即將奪去她的靈魂,將她囚禁在他所長駐的渺渺黑暗中。恐懼在心里萌芽,讓她絕望的想逃離。

他用力地沖入她,不給她思考的機會,牙齒輕咬她的頸子,在那兒留下屬于他的烙印。她違背意願的喊出聲音,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過多的狂喜。顫抖的身子迎向他,熱情有如燎原大火,燒毀一切理智,此刻根本無法思考。她緊閉著眼,承受著他有力的沖刺,身子隨著他移動,跟隨他一起舞動。

火焰焚燒一切,而她幾乎要以為會被他所引起的火焰焚燒殆盡。她無法反抗,只能接受那最終燦爛的爆發。

陽光懶懶的灑落古堡,偌大的房內可以听聞兩人的喘息聲。

他佔有了她的身子,卻無法掌握她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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