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狂戀 第九章
作者︰練如淨

閻裂天從來不懂仁慈為何物,對膽敢侵犯他的人更是絕對毫不容情,即使

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當他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便打算立刻處置這一切動亂的罪魁禍首——衛琳兒。

這回她真的惹怒他了,以往沖著喊她一聲「母親」,對她許多作為都采取睜

只眼閉只眼的態度,沒有認真去計較,可這並不表示她可以在他的地盤上胡作非

為,完全不將他當回事。這一次不單是關進牢里幾天這麼簡單,他要讓她明白誰

才有資格當家作主。刑台就設在城前廣場,他要在這個公開場所宣布她的罪行並

嚴加懲戒,以最羞辱的方式來回報她帶給他的心慌與恐懼,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閻裂天,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我關起來!你忘記我是你母親嗎?」在

陰濕的地底關了將近一星期,衛琳兒顯得憔悴不堪,但她說出來的話還是這麼咄

咄逼人,一點都沒有身為犯人的自覺。到現在她還搞不懂自己天衣無縫的計謀為

什麼會失敗,難道閻裂天真有通天本領,可以看穿她的計謀?

「看來沒把證據亮出來你是不會服氣,來人啊!把辛吉爾一家人給我帶上來!」閻裂天威嚴地下令,刑台上登時多了三個人。

這下她總算知道為什麼秘密會走漏了,只是……辛吉爾家的男孩怎麼還會活

著?她不是派出殺手要他在小男孩出城門後立刻宰了他嗎?怎麼會……怎麼會變

成這樣?

「不必這麼驚訝,看見軍隊回師,你想,那名殺手還敢在我的面前殺人嗎?」

事實上,那名殺手在听聞衛琳兒的詭計之後,就立刻向他坦承這樁殺人滅口

的陰謀。衛琳兒灰敗的臉色更加難看,她了解閻裂天,知道他骨子里噬血的凶殘、

明白他深具毀滅性的偏執,這一回,她恐怕凶多吉少。

「衛琳兒,有罪,處以鞭刑!」閻裂天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下達著指令,

在場眾人忍不住倒抽了口氣,閻裂天果真不負冷血鬼王的稱號,連自己的母親都

能施以嚴刑,但無可否認,有半數以上的人心中倒是存著看好戲的心態,衛琳兒

囂張且不可一世的態度,早就讓人看不慣。

「不!不要!快點住手!」听見衛琳兒將被處刑的消息,魏舒雲立刻急匆匆

奔往堡前的廣場,趕著阻止閻裂天做出大逆不道的行為。

「你來這里做什麼?」閻裂天不悅地皺緊濃眉,這個好管閑事的小女人,又

來瞎攪和了。

「玄,快點把夫人放開,咳……不要做出這種事,我求求你,咳……」她奔

向前去緊緊扯住閻裂天的手臂,明知他會不高興,她還是決定管到底。

「看看你,感冒還沒好就跑出來,連件外套也不加!」閻裂天無奈地責備她,

把自己肩頭上的斗篷解下來披在她身上,她咳得滿臉通紅的模樣讓他心疼極了。

「你把夫人關了這麼多天,應該夠了吧?」

「你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回來,你現在可能已經沒命了,

而現在你居然還替這個老巫婆求情?」閻裂天不敢置信地提高嗓門,她會向他提

出這種要求實在太奇怪了。

「反正你及時趕回來了呀!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咳……」魏舒雲逞強地說

著,事實上她頭痛得要命,喉嚨疼得像是有把火在燒,實在不能稱得上好。

快給我回堡里去,不要在這里吹風。」總之他是打定主意給衛琳兒一個教訓,

任誰來說情都沒用,非得抽她個三、五十鞭,才能讓他的怒火消了些。「給我用

力地打,不準手下留情!」

執鞭的杰瑞听取命令之後,二話不說舉起長鞭就往衛琳兒身上揮了下去。

「啊!」這聲慘叫不是來自受刑人,而是一旁暗自心驚的魏舒雲,她三步並

作兩步沖向前去試圖阻止無情的長鞭繼續凌虐人體,閻裂天沒料到她會突然行動,

只來得及抓住隨著奔跑而飛揚的斗篷。

「住手,不要再打了!」魏舒雲扯住杰瑞的手臂,焦急地喊。

「主人?」杰瑞為難地看向閻裂天,這麻煩的小姐實在教人頭痛。

「舒雲,你馬上給我過來,小心鞭子不長眼打到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繼

續打,別停下。

杰瑞當然懂得主人話中的涵義,把鞭子換到另一手,高舉之後再次毫不容情

地朝衛琳兒揮了過去。眼看另一鞭接踵而至,即將落在衛琳兒嚴重抽搐的身體上,

魏舒雲不假思索地沖了過去,以自己孱弱的身子為阻擋,替衛琳兒擋下那撕心裂

肺的一擊。

突發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頓時忘了該怎麼呼吸,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像魏舒雲

這麼傻的人?

那一鞭就像狠狠抽在他心上似的,閻裂天狂吼一聲,下一刻人已經沖上前去,

輕輕接住魏舒雲搖晃的身子。「你到底在做什麼!」她非得嚇掉他的三魂七魄不

可嗎?

「不要……打了。」魏舒雲咬緊牙根氣若游絲地迸出幾個字。

「你實在笨到沒救了!」既心疼又生氣,他已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

「玄,我不希望……你變成一個殘酷的人,我要你懂得寬恕、懂得包容、學

習去愛別人,也試著接受愛……答應我,這件事一筆勾銷,不要再追究了……」

魏舒雲滿含期盼地望著他,希望自己這一鞭沒有白挨。

「你實在太傻了。」也許別人一點都不領情呢!

「好不好嘛……」魏舒雲拖長了尾音向他撒嬌,通常這一招都會有效。

「唉——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來人啊!把衛琳兒松綁,帶回去上藥。」對于

她的要求,他確實沒有拒絕的能力。

「玄,我愛你,好愛你!」魏舒雲心滿意足地當眾表白,在場眾人不由得狠

狠倒抽了口氣,其中受到最大震撼的當然非閻裂天莫屬,只是在他還來不及發表

感想,魏舒雲就在他懷中昏了過去。

現場又是一陣喧嘩,這其中當然也包含無數的惋惜聲,說不定有機會听見主

人對一個女孩示愛,結果因為她這一昏,全都泡湯了。

閻裂天心急如焚,腳步未曾稍停,抱著無意識的魏舒雲城堡里直沖,他在心

中下了個重大的決定,晶瑩島上即將擁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及醫護人員,否則依

她這種好管閑事的性格,與異外結緣的特異功能,說不定哪天一個不注意就把這

條小命給送掉了。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就算經過再長遠的歲月,她依然是他心頭永遠放不下

的牽掛!

望著閻裂天懷抱魏舒雲快步離開的背影,衛琳兒內心正承受著無比的震撼,

不只一次陷害魏舒雲,甚至想弄死她,但她非但沒有懷恨在心,反倒甘冒長鞭加

身的痛楚為她求情。一直當她是個腦筋不清楚的笨女人,到此刻才明白她擁有無

人能及的智慧及勇氣,難怪閻裂天這個冷血的男人會被她吸引,她實在太特別、

也太稀有了。

長久以來,她被仇恨蒙蔽了視線,看什麼人都不順眼,藉著一次又一次傷害

別人的行為來平衡自己受創的心,但是這麼做真可以讓她不恨不怨嗎?不!她非

但無法從黑暗中月兌身,反而愈陷愈深。

如果從今天開始她能懂得寬恕、懂得包容、學著去愛別人也試著接受愛,一

切是不是會變得有所不同?

「好痛……」一陣沙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宣示她正承受著的苦難,令人聞

之心酸。

「不痛才怪,你以為自己練就金剛不壞之身啊!居然拿背去擋鞭子!」不想

發脾氣都不行,他真的讓她嚇壞了。

「真的好痛……」他怎麼不說句話來安慰她嘛!實在有夠小器的。

「忍一忍,等會兒就不痛了。」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心軟,寬厚大掌置在她爬

著鞭痕的雪背上輕輕施壓,隨即有一股暖流舒緩了她背上的不適。

魏舒雲突然從他胸膛撐起身子,在他結實的肌肉上匍匐前進,直到正對著他

的視線。

「不要亂動。」果著嬌軀在他身上爬行,難道她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麼危險的

事嗎?「你有沒有听見人家剛才說的話?」專注打量他完美的五官,魏舒雲無比

認真地問著。

「什麼話?」光是克制自己的就讓他差點力不從心,怎麼還能想到她說

了哪些話?閻裂天困難地咽了下口水、,刻意忽視她充滿感情的凝視。

「我愛你啊!」她一點都不介意再說一次,帶笑的唇瓣第一次主動吻上閻裂

天剛硬的線條,她知道,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所展現出來的噬血凶殘,至少對她,

總是那麼地呵護備至。自己的傷都還沒復原,就急著為她解除背上的痛苦,如果

沒有一顆溫柔的心是絕對做不到的,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

他,而且深得無法自拔。

「你……最好當心點。」閻裂天氣息不穩地松開她的唇,他怕自己會克制不

住傷害了她。

「我都已經說愛你了,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魏舒雲佯裝失望地嘆氣,

趁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再度「侵犯」了他,一雙柔女敕的小手更是不安分地在他身上

游移,惹得閻裂天心癢難搔。

「該死的,你給我乖乖躺著別動!」她以為他是木頭嗎?居然對他進行這種

甜蜜的折磨!

「可是……人家想親你嘛!」魏舒雲不知死活地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目的就

是要引得他欲火焚身。

「不要鬧,我想睡覺了,你別吵。」按住她的肩頭不讓她動來動去,豈知這

麼一來,他渴望的身體卻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她的存在……

「你這個地方可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哩!」魏舒雲使壞地握住他堅挺的男性,

百分之百動情的象征,是她最有力的證據。

「魏舒雲,你再這麼亂來,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沒警告你!」他幾乎是從牙

縫里迸出話來,身體僵硬得像是凝著一層水泥,幾乎連動上一下都不能。

「你說……會出什麼事呢?」魏舒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更加大膽地將自己

的女性部位貼著他灼熱的男性,並且還非常磨人的緩緩移動,惹得他抽氣聲不斷。

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閻裂天再也按捺不住,沖動地一個挺身,

將自己密密地貼合在魏舒雲柔軟的身體里。她誘人的嗓音在他耳際性感地申吟著、

她曼妙的嬌胴對他的身體進行最強烈的勾引,他整個人發了狂,扶在她臀上的雙

手協助她不停地上下搖晃,把彼此推向的最高峰,一句句不間斷的「我愛你」

由魏舒雲口中逸了出來,閻裂天加饋以加速律動的激情頻率,並將自己熱燙的種

子深埋在她溫暖的身體里,他們一起共享最炫人的感官饗宴,久久無法平息。

靶受他無邊無際的愛,像是張溫暖的網將她整個人包了起來,雖然他沒有開

口說出來,但是她的心,早就明白……

念在她身體尚未復原,閻裂天並沒有帶魏舒雲一起往南邊的桑洛斯巡視領

地,因為她不在身邊,他只在外停留了幾天就打道

回府。趕回城堡之後,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她,只是那個熱心過度的小女

子,這會兒不知道又跑哪兒幫忙去了,讓他找了半天還找不到人。

「主人,我剛剛經過馬廄的時候好像有看見小姐,說不定現在她還在那里。」

一個剛從外頭走進來、面目黧黑的老人說。

「嗯,我知道了。」也好,他正想將坐騎牽進馬廄,剛好可以在那里攔截到

她。閻裂天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走出大門將停在階梯底下的高大駿馬牽往馬房

的方向。

在桑洛斯當地,他買了一副象征愛情的比翼鳥胸針,打算送給她當禮物,右

手輕觸放在口袋里的小盒子,他臉上有著不容錯認的情意,一向毫無表情的臉,

竟也懂得展現所謂的溫柔。

「小姐,千萬不行啊!要是被主人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死得很慘!」一個苦

苦哀求的嗓音,由馬廄里傳了出來。

「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又不在,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你真的不必

擔心啦!」接下來傳出的聲音屬于魏舒雲。

「可是……我總是覺得不太妥……」

「別再可是了,趁著他不在我才有這個機會,不要再耽誤時間了,快點幫我

把這個東西月兌下來。」魏舒雲不耐煩地說著,接著傳出一陣馬嘶聲以及物體落地

的聲音。

「啊!你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粗魯!實在壞透了,這樣嚇人家!」魏舒雲

嗔怒的聲音加上暖昧的內容,讓人不由得往「怪怪」的方向想。

「誰教你要隨便亂動,這個龐然大物可是一點都惹不得的。」管理馬房的多

摩,幸災樂禍地說。

在外頭听著他們對話的閻裂天簡直快氣炸了,臉色黑得比木炭還嚇人,渾身

像是燃著千萬把火焰,他踩著憤恨的步伐朝這對「狗男女」快速地接近。如果不

是親眼所見,光听那番對話他還不太相信,但是當他看見魏舒雲倒在別的男人懷

里,所有的自我安慰全部變成泡沫在空氣中破裂,不留痕跡。

「賤女人!」一把將她由地上拖了起來,閻裂天狠狠甩了魏舒雲一巴掌,她

的頭偏向一邊,耳畔嗡嗡作響,到現在還不能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主人,您誤會了,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樣啊!」多摩年輕俊秀的臉上布滿

慌張的神色,這天大的誤會要是不澄清,他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閻裂天回過頭,眼中射出一道冰冷的利芒,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

狠踹了多摩一腳,一大口鮮血登時由多摩口中吐了出來。

「啊!你怎麼可以隨便傷人!」看見這一幕,魏舒雲驚訝地喊了出來,渾然

忘卻自己腫脹的臉頰正燒灼著熾熱的痛楚。

「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敢管情夫的死活?」閻裂天殘酷地笑著,那種笑,

讓人打從心底發毛。

他的心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原來她喜歡多摩那種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他對她來說,是不是已經不再具有吸引力?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自顧不暇、什麼情夫?我怎麼一個字都听不懂,還有,

你為什麼無緣無故打我?」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嘴巴破了皮,整個牙床受到強

烈撞擊,痛得她幾乎掉下淚來。

「你听不懂是嗎?放心,我會讓你懂的。」閻裂天毫不客氣地扯著她的衣領,

跨著大步往外頭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也不想想自己的腳步有多大,她怎麼可能追得上嘛!

魏舒雲跌跌撞撞地被他拖著走,腫脹未消的臉上更多了一絲愁苦。

閻裂天對她采取的態度是完全置之不理,自顧自走向鐘樓的方向,他根本沒

考慮自己粗暴的拉扯會造成她的不適,一心一意想將她囚禁在隔絕空間里,不讓

她與外界接觸。走在平地的時候還好,當他像拉一袋垃圾將她往樓頂上拖,她終

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他怎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奇怪,還以這種冷酷的方式待她?

閻裂天將她哭泣的聲音逐出心房,執意拖著她往上走。當他經過迂回曲折的

階梯來到最高的塔頂,她實在松了好大一口氣。停下腳步,她正想杷這件事問個

清楚,卻在下一秒鐘,被他推進布滿灰塵的小囚室,她的腦筋對這突如其來的變

故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呆呆望著被他甩上的門扉,整個人力氣盡失地坐倒在骯

髒的地板上。

拜托,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也听到了,這件事根本就是個誤會,舒雲只是要求讓她騎馬出去溜達,

解下馬轡時不小心驚動馬兒,才會被它撞得跌在

多摩身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听了多摩的說辭之後,衛琳兒站在公正的角度替魏舒雲說話。

自從那一次刑罰事件過後,衛琳兒變得不一樣了,當魏舒雲不計前嫌來探望

她,她就再也沒辦法將她推拒在門外,魏舒雲身上似乎有種讓人抗拒不了的奇特

魔力,讓人不由自主想接近她,再怎麼抵抗都無濟于事,總有一天會被她收服,

自己不就是個最明顯的例子?

閻裂天還是繃著張臉,當他想起甩了魏舒雲那一巴掌並將她拖進鐘樓里,簡

直恨不得一拳將自己捶昏,他實在太沖動了,不分青紅皂白就隨便定了她的罪,

現在她一定恨死他了!

「那座塔已經不知道荒廢多久了,你還不快去將她放出來?在那個地方待久

了,是會生病的!」衛琳兒打鐵趁熱,催促他將魏舒雲從鐘樓里帶出來。

「主人,有件事如果不說,會覺得對您不夠忠實。」當閻裂天由位置上起身,

想親自將魏舒雲帶回主屋,有個聲音臨時插入,阻止了他的步伐。

「什麼事?」現在他的心整個系在魏舒雲身上,根本不想理會其他事。

「您前腳剛出城門,舒雲小姐後腳便踏進多摩的房子,我覺得奇怪,于是就

偷偷躲在一邊觀察。過了好一會兒,舒雲小姐才由房子里走出來,她好像在防什

麼人似的躲躲藏藏,而且還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這是我親眼看見的,我不希望

主人被蒙在鼓里,所以,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這是陷害魏舒雲、破壞他們之

間感情的好機會,琪芬不擇手段地扯著謊,她絕不許閻裂天愛著那個姓魏的女人,

她要閻裂天永遠屬于她!

「你胡說!哪有這種事!今天是舒雲小姐第一次到馬廄里來,之前我們不曾

單獨相處過,更別提到我住的地方去!主人,您千萬別信她的話。」多摩焦急地

喊,他不知道琪芬為什麼要瞎編這個謊言,但是絕不能承受這個不白之冤。

「你當然不會承認,但是我卻可以證明她的確在你房里待過一陣子,而且還

不只一次。」她看起來非常地篤定,似乎她說的一切全是真的。

「好,你把證據拿出來!」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不曾邀請魏舒雲到自己的

房子里作客,琪芬拿得出證據才怪。

「她從房里出來的時候,頭上綁著的絲帶不見了,我們何不現在就到你住的

地方去搜一搜,看我有沒有冤枉你。」琪芬冷冷地看著多摩,似乎對他的辯解非

常不以為然。

「走!」閻裂天一聲令下,所有人跟著行動,侍衛押著多摩,衛琳兒和琪芬

也跟在後頭。多摩的房間就在馬房附近,閻裂天一馬當先走了進去,開始對窄小

的空間進行徹底搜察,而後,他在棉被底下找到那條經常綁在魏舒雲頭上的淺藍

絲帶,還發現一只魏舒雲經常佩戴的銀制水仙花耳環。事實再明顯不過了,魏舒

雲的確背叛了他!

他的臉上是一片陰寒與凶殘,體內噬血的那一部分又開始蠢蠢欲動……

「主人,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和舒雲小姐之間真的是清白的!」多摩簡直快被這一團混亂搞瘋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年何月得罪了琪

芬,不知道她為什麼用如此惡毒的詭計來陷害他,只知道他的生命正危在旦夕,

極可能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我也相信舒雲是清白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她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

種事的!」衛琳兒站在魏舒雲的立場為她說話。雖然不能提出有力的證據證明魏

舒雲無罪,但她絕對不相信她會做出背叛閻裂天的行為,像她這樣善良可人的女

子,怎麼會和扯得上邊?

之後,陸陸續續有人發言,但是閻裂天卻一個字也沒听進去,他的心正承受

著前所未有的痛苦與煎熬,被嫉妒憤怒沖昏得所剩無幾的理智已經快要崩潰。為

什麼是她?為什麼?在他願意付出信任,在他願意接受愛情的時候,為什麼最在

乎的人要背叛他?早該知道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信任的,這

個事件只不過再次印證他早已深信不疑的定律,只不過讓他更徹底了解人性。

心,為什麼會這麼痛?痛得他幾乎無力招架,為了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值

得嗎?

「主人,飯菜又是原封不動被送回來,再

這樣下去,小姐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啊!」愛麗絲無奈地前來稟報,這幾日閻

裂天變得比往常更加可怕,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所以大家能

避則避,根本不敢招惹他。可是……關在鐘樓里的魏舒雲實在教人擔心,只好硬

著頭皮來找他商量。

「餓了她自己就會吃。」想以斷食的方式打動他?別妄想了!

「她不是要性格故意不吃,我好說歹說勸她吃了幾口,可是不到一會兒功夫

就全吐了出來,我實在快被她嚇死了,只不過關進去三天,她就已經憔悴得不像

話,要是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死的!」她相信閻裂天到現在還愛著魏舒雲,不

然依他往常的性格,早該下令處死了,因此她刻意夸張病情,企圖引發他的憐憫。

「想死?沒這麼容易!找巫醫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沒想到要用什

麼方式折磨她,她可千萬不能死啊!」閻裂天口中說著殘酷的話,其實心里正為

她擔心著,只是他絕對不肯向自己承認。

取得他的許可,愛麗絲立刻到村子里去找那個年紀一把卻還健康硬朗的老巫

醫,自從愛麗絲退了下去,閻裂天就不斷從窗戶邊盯著鐘樓的方向發呆,完全出

于無意識的自主行為,他比自己想像中來得在乎,心里一陣陣發急,表面上卻完

全不動聲色。

他一直等著、一直等著,直到天色暗沉,才看見老巫醫提著一大箱子藥材往

主屋的方向走了過來,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間、走下樓梯、抵達寬敞的前

廳,等著巫醫前來報告診療情形。

「我偉大的主人……小姐她……沒事……因為害喜……所以吃不下東西……」

老巫醫氣喘如牛地說著,走下那三十層高度的舊塔,又急急忙忙趕來報告,

他這把老骨頭可真吃不消。

「她……懷孕了?」這倒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在听聞消息的那一刻,他不

知道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激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心跳得好快,呼吸也變

得急促了。

「是啊……恭喜主人,七個月過後……就會有一個全新的生命誕生了!」老

巫醫眉開眼笑,像是等著抱孫的慈藹長者。

「給我一帖打胎藥。」一想到孩子的父親可能另有其人,初初萌芽尚未成長

的喜悅已經被懷疑與怨恨扼殺了。

「什……麼!打胎藥?」老天,他沒听錯吧?主人他居然想殺了自己的親生

骨肉?

「你再?NFDC4?嗦,我就把你的項上人頭砍了喂狗,你還在那里干什麼?

還不快點把藥拿出來!」閻裂天語氣冰冷地說著,那道陰寒的視線不斷凌遲老巫

醫干瘦的身體,逼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顫抖著雙手,由藥箱里取出三份藥材及一

個小瓷瓶。

「把藥材加一小碗水,以小火熬上半個時辰,然後再加幾滴瓷瓶里的藥汁,

就……」唉——他實在不願意做出這等殘害生命的行為,可是……目前的情況根

本不容他拒絕。

「你可以下去領賞。」閻裂天揮手攆走他,瞪著放在階梯上的藥材,他竟感

到無比的……心慌!

見鬼了!對付那個不貞不潔的女人,他還需要手下留情嗎?閻裂天下了階梯,

拿起藥材之後轉身走進廚房,他要親手熬這一帖藥並強迫她喝下去,他要向她證

明,自己從來不曾受她吸引,從來不曾為她而改變,閻裂天永遠是閻裂天,不是

可以讓她置于手心玩弄的廢物,他一定會證明這一點!

半個時辰過後,一碗黑漆漆的藥出爐了,閻裂天嘴角噙著冰冷的笑意,將燙

熱的瓷碗攫在手掌心,而後,他一步一步走出主屋,走向那座廢棄的高塔,他已

經迫不及待想對她進行報復,如此一來,他嚴重受創的心也許會變得比較平靜。

走在通往塔頂的曲折長梯上,閻裂天腳步不曾停滯,當他走完最後一階,取

出鑰匙打開那道囚禁魏舒雲的鐵門,他知道,是結束的時候了……

「玄,你終于來了,你一定要听我說,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

釋給你听。」她仔細思考過濾曾經發生的片段,歸納出的結論是,他可能誤會她

與多摩之間有暖昧的關系,好不容易等到他來,她必須把事情解釋清楚才行。

「你真是不夠聰明,把柄被人逮住了還想矢口否認?你以為我的智商只有三

歲小孩的程度嗎?」閻裂天不屑地冷笑著,走進鐘樓里的時候,將一身冰寒也帶

了進來。

「你還沒听我說,怎麼可以就這樣判了我的罪?」還以為他是特地來听她解

釋,看樣子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什麼話都不必多說,把這碗藥喝下去。」直接將藥送到她面前,他不想听

她編造一個個虛偽的謊言。

「這是什麼?」那碗比墨汁還黑的藥,讓她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懼,魏舒雲嚇

得整個人拼命往後縮,試圖遠離那刺鼻的難聞氣味。

「打胎藥。」閻裂天毫不隱瞞地說出來,並將整碗藥往前遞。

「打胎藥?」是她听錯了,還是……他當真冷血到可以親手扼殺自己的親骨

肉?魏舒雲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陌生?她幾乎不認

得他了。

「喝下去!」閻裂天冷酷地將碗湊近她唇邊,硬逼著她把藥喝下去。

「不要!」魏舒雲慌亂地揮舞雙手,閻裂天一個不注意讓她把碗打掉,墨黑

的湯藥混合著尖銳破碎的瓷碗殘片,看起來更顯怵目驚心。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這個孩子絕對留不住的,你最好有充分的心理

準備。」話雖如此,但無可否認在瓷碗落地的那一剎那,他當真松了口氣,好像

死刑犯在上刑場之前突然獲得延緩處決的機會,雖然知道終究難逃一死,還是無

法不為此而感到些微的心安。

魏舒雲抱著膝頭微微顫抖著,那副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不由得心疼。

閻裂天狠狠甩了甩頭,使盡全力壓抑自己不伸出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他不能這

麼軟弱,不能再給她傷害他的機會。閻裂天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方式奔了出去,

待在這里無疑是個致命的錯誤,如果讓她再次影響他的心,必定會陷入萬劫不復

的境地。

沉沉的鐵門在他身後重重闔上,她听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如果愛情走到最後

的結果是這般令人絕望,那麼她寧可不曾愛過。心碎了,淚卻流不盡,為什麼她

無法擺月兌情感的枷鎖與陰影?在這寂寞的空間里,她的心正為逝去的戀情哀悼著,

即使愛還沒有完全消散,卻也無力挽回只能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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