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無期限 第四章
作者︰祁琪

連續三代,輩出大將的名門蒙氏,在秦國,由于功勛卓著再加上秦皇的重用,蒙毅不僅在秦皇出巡及上朝時隨同在側,並參與政策的企畫,其兄蒙恬更是率領三十萬大軍,討伐匈奴,指揮修築萬里長城的功勞者,所以,當時幾乎沒有一個將軍或大臣敢和蒙氏一族相抗衡。

在這樣的情況下,很自然,秦國許多年輕新貴都想攀上蒙氏一族,借以登上權力的高峰。

其中,最為人所注目的就是蒙恬雲英未嫁的閨女蒙玉。據說,她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是出落得沉魚落雁,貌美如花,若不是她脾氣有些驕縱,眼光甚高,也不至到了十八年華還待字閨中。

因此,自從秦皇下令將蒙玉許配給霍戌後,這樁婚事頓時成了秦國內外最熱門的話題。

霍戌雖非秦國人,卻是出身尊貴的魯國貴族,雖然因戰爭之故落難,但絲毫無損其軒昂的氣宇以及出色的外表、再加上他年紀輕輕就文韜武略,所以當婚事傳開時,沒有人不認為這是樁金玉良緣。

只是身為當事人的蒙玉卻有些不滿,因為婚事傳來之後,所有的人都在談論霍戌是如何地出色,對于自己卻是只字未提,盡避她也對霍戌有所仰慕,可是再怎麼說,她蒙玉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堂堂名將蒙恬的掌上明珠。

所以,每當旁人在她面前談起這樁婚事時!末了,蒙玉總是會繃著臉,挑著眉說︰"其實若不是皇上賜婚,他也未必做得了我們蒙家的女婿。"

言下之意,仿佛她是被迫的。

之前蒙玉這麼說時,旁人只當她是女子的自尊心在作祟,或者因她的身份而不便出聲反駁,但今天可不然,來的人可是蒙毅的女兒蒙蛻。

"嘻,如果真是這樣,堂姐,那我去求叔父,我自願做那霍將軍的新娘。"

當小蒙玉幾歲的蒙蛻這麼說時,旁邊的婢女都忍不住吃吃笑出聲,這惹得蒙玉又是不悅,杏眼一瞪。

"呸!你這小丫頭才幾歲,就想做新娘,還早得咧!"

"才不呢!再過四年,我就十六了,我娘也是十六嫁給阿爹的,再說,誰不知道霍將軍是全國女孩子最想嫁的夫婿,我要是再早個兩年出生那該有多好,我一定讓阿爹主動向霍將軍提親。"蒙蛻嘆起好長一口氣,稚氣未月兌的臉上帶著些許惆悵,像是恨不能立即長大個幾歲似的。

"你這小丫頭,你又知道那霍將軍是誰?"不知道為什麼,每回提起他,蒙玉心中雖不免有氣,卻又不禁臉紅心跳。

"我怎麼會不知道,那霍將軍可真是……好看極了,他還說我生得聰慧可人呢!"蒙蛻不服,嘟起了一張小嘴。

听到這,蒙玉心中竟涌起一陣妒意。"小丫頭胡說,什麼聰慧可人?八成是瞎說。"

"是真的,霍將軍真的這麼說,不信,堂姐你可以問妮兒的阿爹,他還說他有空會來家里看看蛻兒的。"

當初霍戌一看到她,因為蒙蛻的年紀和他死去的妹妹相似,不由得對她產生憐惜之情。

蒙玉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緣由,一听之下,心中醋意更甚。

不要說她不曾見過霍戌,皇上指婚之後,她以為他至少該上門探望,讓她這個未來的夫人借機見上一面,結果——一次都沒有。

听說霍戌目前正在兒公主那兒任事。有關兒公主的種種傳奇事跡,她也曾風聞,但在她的眼中,只有她,以及她周遭的一切值得關心,其他的,她壓根不在乎。

所以,從蒙蛻的口中得知有關霍戌的事情之後,她心中的不平更甚。

她可是他的準夫人,在霍戌的眼中,卻像是沒她這個人存在似的,這不是向來被捧在手心上長大的蒙玉所能忍受的。

所以,她決定主動去找霍戌,不過,她當然得用別的理由。

"兒公主和玉兒年齡相近,一定十分樂意和玉兒親近,玉兒可以陪她聊天、解悶,就讓玉兒去見見她嘛!听說她可是我們秦國的天女,玉兒真的很想看看她?就向皇上說說嘛!皇上那麼信任您,一定會應允的。"

蒙恬雖然對蒙玉的理由有些猶疑,卻又拗不過女兒的要求,只好賣著自己的老臉向秦皇開口,畢竟他在秦皇的心中非一般的臣子可比,再加上處在深宮中兒也的確缺少個伴,于是秦皇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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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玉本來就長得光彩耀人、艷麗非凡,這天為了刻意和兒一較高下,出門前更是花費了比尋常更多的時間來裝扮,她自信此刻的自己,任何人只要見到她,就很難將目光自她身上移開,當然包括霍戌在內。

她絕不能容許有人忽視她,尤其是霍戌。

在精心布置的庭台樓閣中,蒙玉顧著雕工精致的粱柱,娉娉裊裊地移動著,看似含羞低首盯著曲徑下流過的溪水,目光卻不時瞄向四周。

她低聲說︰"別人說兒公主是天女,她住的宮院卻連個守衛也沒有,比我們蒙家還不如。"

她身邊的婢女忍住笑,輕聲說道︰"小姐,這里守衛可多了,您沒瞧見剛進宮門時,那陣仗有多大,您坐在馬車中沒瞧見,奴婢們可是各個嚇得心都快跳出來呢!"

蒙玉呸了一聲道︰"瞎說!還虧你們是我們蒙家的人,這話也說得出口,什麼心都快嚇得跳出來,呸,如此不經事怎成?"一路跟隨蒙玉而來的婢女各個咋舌,滴溜溜轉著眼珠子,就是沒有一個人再開口,她們服同蒙玉多年,知道她向來心高氣傲,若再反駁,其不知她們這個主子會發什麼樣的脾氣。

蒙玉悶哼一聲,"看這園子也不如我們蒙家,淨是些平常的花草,看看那湖、那水不會太濁嗎?不管有多深,也應該清澈見底。"踏下九曲徑,看著不遠處奇石圍成的湖水,她的口氣顯得有些不屑。

只不過,嘴里這麼說,心底卻對這宮院的優美景致贊嘆不已。她早就听說這里是最有名的巧匠設計而成,如今親眼目睹,才知它的精致和巧妙。一切雖都是人工雕塑而成,但所有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卻像是渾然天成,絲毫顯不出任何匠氣。

尤其那漂碧綠如鏡的湖水,光是湖邊的垂柳,以及不時掠過的飛鳥,就將廣闊的湖水妝點的猶如世外仙境一般,叫人看了又妒又恨,蒙玉的雙眉不禁微微揚起。

就在這時,身邊的婢女發出一聲低呼,她自光一轉,正要嬌斥她無禮時,一股異臭迎面襲來,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聲拍擊聲。

她下意識抬頭,盯向聲音的來源,原來是一只色彩斑爛的巨型鳥,看來它剛剛才從自己頭頂飛過,此刻正悠閑地棲息在樹枝上整理羽毛。

"就算是鳥,你們也不能——"蒙玉正想回過頭嬌斥幾句,卻見婢女們的目光充滿驚恐地里向自己精心的妝點。

"怎麼?"話一出口,蒙玉立即想到那股隱約的異臭。

"那只笨鳥該不會?"婢女們的點頭!讓蒙玉氣得臉都綠了。

她再也顧不得儀態,急得在原地左轉右繞的,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拿著帕子揮著,卻又怕自己的蘿帕沾上了那令人惱怒的東西。

"你們趕快想想辦法啊!"

"小姐,您不要動嘛,您知道的,那鳥的體型著實不小……"婢女們有些害怕,畢竟她們也是頭一次遇到這事,眼看那坨異物正因為蒙玉的跳動而不斷擴大,她們只覺惡心。

"等一等,阿黃。"就在這時,一個清麗的身影伴隨著清脆悅耳的聲音從不遠處迅速靠近。

當她看到蒙玉頭上的慘狀時,不由得驚呼,"真是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清干淨。"

蒙玉直覺對方就是鳥的主人,開口就罵,"你是怎麼養鳥的?太可惡了,回頭我一定叫阿爹稟明皇上,讓你知道什麼人是不能得罪的!"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阿黃會這麼不小心,拉了、拉了……這麼大的屎。"她邊擦邊道歉,說到最後聲音小到幾不可聞,卻仍可听出她的語氣中有著笑意。

蒙玉一听到屎那個字,更火了。"怎麼?你覺得這樣很好笑嗎?叫人來把那頭大笨鳥給我捉下來,我非好好懲罰它不可!"

"不知者無罪,你就原諒阿黃這一次好嗎?"她摺了摺手上已經髒污的繡帕,雙眼凝視著蒙玉。

這一眼,卻讓蒙玉不由得一驚。

對于自己的美貌她向來自負,可如今只是望著她那雙異常明亮,像是蘊含了天地間所有靈氣的瞳眸,竟讓人心醉。

"你是誰?"她下意識充滿防備地問。

"我?"

"沒錯,我就是在問你,我怎麼從來沒看過你?"

一時,蒙玉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還以為是在蒙府之中。

她微綻笑屑,唇邊漾出淺淺的梨渦。"我也從來沒看過你,莫非你是有秦國第一美女之稱的蒙玉姐姐?"

蒙玉傲慢地一瞥。"你知道就好,不過,蒙玉姐姐豈是你這奴婢可以稱呼的!"

"小姐……"她身邊的婢女緊張地拉扯她的衣袖。

"做什麼?"

"這里可是兒公主居住的地方……"

"我當然知道。"蒙玉嘴巴上雖逞強,心中卻不由得一悸,再次打量面前的儷人。

看她面容嬌美可人,氣質不凡,著實不像奴僕,可是卻又打扮得簡單素雅,光是自己身旁婢女的妝扮都比她來得華美。

不過,即使她沒有施抹任何脂粉、穿戴任何首飾,渾身散發的光彩卻又那麼耀眼,讓人很難把目光從她

身上移開!

莫非,她就是兒公主?

念頭一轉,馬上又被否決。兒公主是皇上最珍愛的皇女,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如此樸實,如果是公主身邊的隨身伺婢,或許就可以解釋她氣質不凡的原因了。

"你看你養的阿黃闖了什麼禍事,你雖然幫我清過了,可是一定還不干淨,尤其這臭味,嗯……我可以不討較,但待會兒我要去見你們家公主,萬一公主知道是你養的阿黃惹的禍,要我怎麼幫你遮口呢?這樣好了,你將那阿黃捉下,我可以代你在公主面前說說好話,否則——"口氣雖然緩和許多,但仍語帶威脅。

"公主?"她就是兒啊!

"沒錯,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你們公主的貴客?還有霍戌,他可是我的未婚夫,你可千萬不要得罪我。"

這"未婚夫"三個字,讓兒心中不禁一窒。

自從父皇在她面前提起霍戌的婚事之後,自己雖然裝作若無其事,但那件事卻像顆大石頭壓在自己心頭上,還日益沉重。

"喂,你這奴婢在發什麼呆,趕快去把那大笨鳥捉下來啊!"蒙玉存心為難她。

兒不禁黯然。蒙玉長得如花似玉,連生起氣來都如此動人,她和霍大哥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喂,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听見?我叫你去把那只大笨鳥捉下來。"蒙玉愈說愈大聲。

兒抬頭瞧著樹上的大黃鳥,想到往事,喃喃說道︰"我也很想,可是那麼高,除非是霍大哥——"

"霍大哥?!你說什麼?你在說霍戌嗎?"

兒點點頭。"霍大哥的輕功極好,若是他在——一伸手,阿黃連想展翅都不能,只是霍大哥或許想讓阿黃自由飛翔于天際!"

她的每一句就像針一樣戳進蒙玉自傲的心,讓她不由得怒說︰"瞧你左一句霍大哥,右一句霍大哥,你以為你是什麼人,要叫霍大哥,也應該是我這個未來的妻子叫,哪輪得到你?"

"那……那我該怎麼稱呼?"兒乍然一驚。

蒙玉雙手環胸,眉一挑,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誰管你怎麼叫,總之就是不許這麼親呢的稱呼!霍大哥只有我才可以這麼叫,知道嗎?"

"為、為什麼?"兒一張俏臉刷白。

"因為他是我的人。而你,你是什麼人?不要說霍大哥不許你叫,成婚之後,我會稟明阿爹,讓霍戌另出高職,不許再在這了。"她偷眼覷著兒嬌俏的容貌,雖說自己已是絕色,可這奴婢長得也不差,想必兒公主更是出色至極,沒有一個女人傻到把自己的

男人放在女人堆中,尤其是一群美女當中。

她專橫霸道地繼續說︰"我的夫婿怎麼能待在這,成婚之後,不,回去後,我馬上稟明阿爹,讓霍戌立即調職。"

兒一听,沖口說︰"不!不可以,那我以後就再也看不到霍大哥了。"

蒙玉氣得杏眼圓睜。"你看他做什麼?你要搞清楚耶,他可是別人的夫婿,我蒙玉的男人,你憑什麼看他?"

"我……我!"在蒙玉的逼問下,兒一步步退後,直到被迫挨在湖邊的奇石上。

蒙玉面帶冷笑,叉腰喝問︰"你說啊!他既是我蒙玉的夫婿,我怎麼會準他來看你?而你又有何目的要見他?你說啊!你說啊!"她冷眼瞅向兒身後深不可見底的湖水,心想,賤奴婢,就憑你也想和我爭霍戌,不給你一點教訓怎成!

這些日子壓在兒心上的大石,瞬間爆裂,將她擊得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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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門前,霍戌如常地巡視。在重重森嚴的守衛中,他相信任何異常都逃不過他的雙眼!明知如此,不安卻像夢屬般緊摟住他的心。

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兒嘴上不說,卻都心知肚明彼此已不再像從前那般,兩人之間多了道無形的城牆,無情地阻隔他們兩人。

他卻無能為力。

對兒公主來說,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保護她的將軍,而她,可是負有上天使命的神女,他若對她有絲毫不軌的念頭,豈不是褻瀆了兒公主?

自從秦皇救他的那一刻起,他早就將命交了出去。

此刻的他,只要盡好秦皇交付給他的使命,余的,他是不行,也不能多想。

兒公主之于他,就等同于秦皇一般,除了守護外,他是不能妄動任何念頭的。

可是每當他這麼想時,兒的一顰一笑便浮上他的心頭。似乎他愈想遺忘,這難以揮去的倩影就愈是糾纏不去,讓霍戌好是痛苦,于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兒。

他的腦際又浮起兒嬌俏的臉,他下意識想搖頭甩去,卻傳來兒聲聲的呼救聲。

霍戌一怔,他听錯了吧?"你們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這宮門距離兒少說有好幾里,而且據他所知,此刻兒正在秦皇所建造的鳥園中,照理說是不會出任何差池的。

丙然所有的人都搖頭。

"將軍,怎麼了?"看到霍戌皺眉,跟隨他身邊多年的副將不禁疑惑,"霍將軍,是不是最近又有戰事?"

"為何如此問?"

氨將雖沒有說話,可是沉重、擔心的神情已經說明一切。

多年的相處,霍戌了然于心,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後說︰"你別擔心,沒事的。"

只不過他話聲剛落,兒會皇的聲音又浮現腦際,他下意識左右張望。

明知不可能,霍戌卻愈想愈不安,忙道︰"我去里面看看,馬上出來。"沒等任何人反應,他迅捷的身影

便消失在人前……

"霍將軍!"在湖邊,大家被突然現身的霍戌嚇了一跳,不由得驚呼著後退。

霍戌利眼一掃,待他確定兒安然無恙,立即恭敬後退說︰"公主,您沒事吧?"

他生疏而有禮的舉動讓兒心中一酸,勉強漾出笑靨。

"不是我,是蒙玉姐姐她不小心落了水,幸好莊公公他們及時趕來救起她。"

霍戌這才注意到引起喧鬧的真正原因。

蒙玉?這麼說來,她正是皇上指婚給他的女子。

她為什麼來?剛剛雖然匆匆一眼,可他絕不會看錯,蒙玉在眾人不注意時看向兒的目光竟是如此不善。

她和兒應該是初次相識,理應沒有任何恩怨,

這目光中的怨恨從何而采?

蒙玉的妒恨全是因為他。

原本想讓那奴婢下水,沒想到她突然轉身,反而讓自己失足;待一被救上岸,她正想破口大罵,卻听到趕來的人紛紛叫她兒公主,不由得一驚。

可是當她看到趕來的霍戌注視兒公主的神色,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深切的關心和柔情,卻絕對瞞不過她。

他可是她未來的夫婿,他怎麼可以用如此冷漠的眼光看她,而用深情的凝視另一個女人?這口氣叫她怎麼咽得下。

就算是天女、神女,那又如何?沒有人可以搶走她想要的東西!

蒙玉一咬牙,悶哼一聲,同時暗中使勁掐了旁的婢女,低首示意她。

婢女連忙驚呼,"哎呀!霍將軍,我們家小姐向來嬌弱,天氣雖然暖和,可是小姐意外落水,必定滿受驚嚇,加上渾身透濕,萬一得了傷寒,或有什麼差池,我們這群奴婢回去怎麼向老爺交代?這該如何才好?"

就像在應和婢女們所說的話,蒙玉霎時一個踉蹌,支手攙住額喘著氣,像是隨時都會暈厥般。

"霍將軍,您趕快來扶我們家小姐,她快暈倒了——"

"長毅,你馬上去太醫館請御醫來。"霍戌卻像是沒听見般,徑自吩咐身旁的人。

"哎呀!"突然,蒙玉又是一聲嬌呼,像是萬分痛苦地咬著唇瓣顫抖著,那模樣,任何男人看了莫不動心,偏偏霍戌就是無動于衷。

"霍將軍,您再不來攙扶我們家小姐,只怕她就要暈倒了,霍將軍。"

"男女畢竟有別,還是讓——"

"可您是我們家小姐的準夫婿,不久,你們就要舉行大婚了,況且,您看我們家小姐多嚴重啊!難道您真這麼鐵石心腸?"蒙玉的侍婢紛紛露出擔憂的模樣,這令兒身邊的人也不高興了。

"剛剛不是還挺好的嗎?"

"小青、小蓮——"兒微皺眉,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兒公主,請您評評理,霍將軍是不是該扶我們家小姐?"

兒的目光瞟向霍戌,翦翦雙瞳中像是有千言萬語,半響,"霍將軍。"

霍戌心中薯地一沉,深深地望了兒一眼,然後,大踏步走向蒙玉。

他才剛一靠近,蒙玉嬌呼一聲,軟綿綿的身子就倒向霍戌的懷中。

軟玉溫香在抱,任你鐵石心腸,也要將你的鐵鋼化為繞指柔,蒙玉是這麼用心計較著。

所以當她一躺下,她故意伸出蓮藕般的玉臂緊緊攀住霍戌的頸項,整個人貼住他健壯的身軀。

她半闔著眼,櫻唇微啟吐著氣息,甜膩膩的嗓音緩緩蕩出。"霍、霍大哥,玉兒實在是不行了,一切就有勞大哥您了。"說完,眼一闔,像失去意識般,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了霍戌。

不知情的人,會被這一幕宛如金童玉女般的畫面所感動。

可是看在兒的眼中,卻像是同時有萬根針、千根刺戰進她心窩,霎時,腦袋中一片空白,她再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

"那麼,這里就麻煩你們了,我人有點累,先回寢宮。"說完,兒一個轉身,幾乎在同時,一顆顆晶瑩的淚珠瞬時從她白女敕的雙頰滑下,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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