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棧靠窗的椅子上,羅剎與美玲吃得津津有味,但就是有不識好歹的人喜歡來攪局。
兩名一臉色相的不入流男子,此時正在美人面前自夸。
「在下是昆侖派弟子王明一,以及舍弟王明二,不知可有榮幸得知兩位姑娘的芳名。」
美玲與羅剎對于他們的自我介紹不予理會,逕自吃著白女敕的饅頭,對他們視若無睹。
現場引起一陣笑語,王明二吞不下這口氣,伸手便往美玲的手腕抓去。
羅剎提起劍,抵住王明二那只越矩的手。
王明二賊賊一笑。」你還看不出我們想干什麼嗎?」
說完便揮掉羅剎的劍,直往美玲的臉模去。
「找死!」羅剎拔掉劍鞘,王明二見狀立刻後向退了一大步。
羅剎使出一招」流星追月」,硬是將他們兩個逼得無路可退。
「鏗!」王明二手中的劍被羅剎打落在地,筆直的劍抵在他的咽喉上。
「別再讓我看到你們。」羅剎垂直的放下手。」滾。」
王明一、王明二兩人立刻連滾帶爬的離開客棧。
羅剎直直的往自己的位子坐下去。此時再也沒有人敢隨便打她們的主意,即使有,也在剛才看到羅剎出神人化的武功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的武功好厲害。」美玲贊美著。
「想學嗎。」她是真心想教美玲。
「不了。」美玲立刻搖頭。」我不要增添你的麻煩,況且我對安危一向不太在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而且還有你們保護我呀!我對你們有信心。」
興昌站在客棧外將一切看在眼里。
為何她對羅剎總能真心相待,對他卻有所保留呢?興昌不禁在心中想道。
「你明天有沒有空呀!」美玲突然問道。
「有呀!吧嘛?」她塞了一小塊饅頭人嘴。
「我想去觀音廟拜拜,你去不去?」
「好。」羅剎一口答應。
「你可別忘了。」她提醒著。
「我不會忘的啦!」羅剎保證著。
但美玲可不太敢相信她的保證,羅剎除了公事會記得外,其他的事听過後就忘,所以對于她的保證,美玲只信了一半。
「喂!你別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好不好?!」羅剎一眼便猜出她心中的想法。
「我又沒說我不相信。」美玲悄悄的將左手伸到背後,偷偷的打了個叉。
「你要干什麼?」
「是嗎?」羅剎懷疑。
「好啦!你趕快吃啦!等一下你還要陪我去逛呢!別耽誤了時間。」
「是,玲大小姐。」羅剎打趣。
「嘻!」美玲淺淺一笑。
***
美玲虔誠的跪在觀音菩薩前,雙手合十的膜拜著,林柏臣站在身後守護著她。寺里人群擁擠,稍一不注意,便可能有閃失,他不會給人這種機會。
「夫人,我們該走了。」柏臣提醒著。
「嗯。」
美玲提起裙擺,姿態優美的站起身。
由于寺廟是蓋在山上,所以上山拜佛之人,不管是富家子弟亦或是朝廷命官,都必須與一般老百姓由山腳下步行而上,只因轎子龐大無法順利抬上山,幸而路途上山林景色優美,取代了原本步行的辛勞。
美玲坐在蓋在半山腰上的涼亭里,抬起右手袖子輕拭著臉上的汗水。她永遠學不會拿繡帕拭汗的舉動,那太秀氣了,對她來說是種折磨,她可不想虐待自己。
美玲隨著拭汗的角度將眼光往上移,才發現柏臣一直站在涼亭外背向著她,右手持劍,雙手抱胸的欣賞著山林美色。
「林大哥,」柏臣轉過頭來。」太陽那麼大,你怎麼不進來避一避?」
柏臣聞言走了進來,在她對面落座。
「林大哥,今天怎麼會是你陪我來拜拜?羅剎呢?」
柏臣失笑道︰」那丫頭準是知道她父親今天要到聖火教來找她,所以昨天半夜就跑了。」
「為什麼她要跑掉?吳伯父來看她不好嗎?」
柏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是不好,而是吳伯父每次來,都會攜帶一大疊畫像。」
「畫像?」她可好奇了。」帶畫像做什麼?」
「選女婿用的。」
「喔!」這下她可了解了。」難怪羅剎會逃得那麼匆忙,連招呼也沒跟我打一聲。」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了。
美玲笑了良久,這才發覺柏臣一直盯著自己看。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美玲雙手連忙撫上雙頰。
「不是,只是我沒想到你也會笑得如此開懷。」他誠實道。
「喔!那我平時在你們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真要我說?」柏臣也恢復了他的本性,跟她開起玩笑來了。
美玲非常珍惜現在的這種感覺。沒有階級之分,單純是朋友之間的對話,比較容易交心。
「當然。」美玲連忙點頭。
柏臣看她那麼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他當然不會讓她失望。
「你知道一般老百姓對我們的評語——」
「等等,等等,」美玲連忙打斷他的話。」你們該不會也認為我是那種膚淺、沒有腦袋、是非不分的人吧!」
美玲的一番話將柏臣的發言堵得死死的。說是的話,不就等于間接在罵她嗎?可是偏偏他們就是這麼想的。
看他猶豫不決的為難臉色,美玲憋著的一肚子笑,終于忍不住爆發。
他笑了笑,說︰」被你給耍了。」
「偶爾一次並不為過呀!」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不愛與人交心的美秀,會跟你走得那麼近了。」
「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美玲自動接口。
「你滿有自知之明的嘛!」他既又褒又貶的笑著。
「林大哥,我們快回聖火教去找羅剎。」
看柏臣一臉迷惑,美玲好心的解答。」你沒听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所以我想羅剎」定還在教內,只不過躲起來而已。」
柏臣腦筋稍微轉了一下,立刻大笑。
「想不到你與美秀相交不久,竟然比我們還了解她。」
「因為林大哥你們平常公事繁忙,所以才會忽略了,反倒是我這個整日閑閑沒事做的人,才有那麼多時間去了解她。」
「你是在間接責怪我這陣子太疏忽美秀了?」他的話中有笑意。
「那就要捫心自問了。但羅剎最近似乎真的有心事。」美玲忽然皺一下眉頭。
「怎麼說?」他這陣子實在太疏忽美秀了。
「羅剎最近常常無緣無故嘆氣,一副落落寡歡的模樣,若不是有心事,會是怎麼一回事?」她反問。
「這我倒是沒注意到。」柏臣開始在心中反省著。
「由于羅剎職責所在的關系,說不定受了什麼氣也說不定,偏偏我又不可能整天跟在她身後,所以希望林大哥多幫我注意一下羅剎。」美玲技巧性的把麻煩事推給他。
「這是當然的。」柏臣一口便答應了。」她可是我們五行旗最寶貝的小妹。」
「嗯!那我就放心了。」
美玲高興的在心中大聲歡呼。
***
「我就知道你還在。」
美玲抬起頭,望著窩在大樹里、用樹葉做掩護的羅剎。
羅剎聞聲向她看去,確定只有她一人,才從大樹上跳下來。
「我爹走了嗎?」這是羅剝開口的第一句話,足以見得她被她爹纏到有多怕,怕到她寧可去與她最討厭的蚊子、昆蟲、蜘蛛網作伴,也不願與她爹相見。
美玲搖頭輕笑。
「你就這麼怕看到你爹?」
明知答案是肯定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再確定一下。
「拜托,當你作夢都會夢見一大堆畫像追著你跑時,你可能會跑得比我還快。」
羅剎抱怨的神情令人忍不住發噱。
羅剎好心的忽略了她的取笑,緊張的追問︰」我爹到底走了沒?」
看她如此擔心的模樣,美玲不忍心繼續捉弄她。
「走了!你都跑了,吳伯父不走還留在這兒干嘛?」
「好險!」羅剎寬心的撫一撫胸口。
「你爹是把你壓榨得多慘呀!看你那副模樣。」
「沒辦法,我爹太會纏人了,只要讓他纏上,他就會全天候轟炸,直到你答應他的任何要求為止,我過怕了那種日子,我不想再來一次。」羅剎心有余悸的苦著一張臉。
「其實你找個好對象,早日成親不就得了。」
「你以為那麼容易呀!我爹手中那上千張畫像,沒一個我看得上眼。」
「沒必要把心放得那麼遠,只要多注意周遭的人就成了。」
「身邊?!喂,你別給我亂牽紅線。」羅剎警覺的怒視她,她可不想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我才沒有那麼閑呢,」的確,她只不過是放線等著魚兒上鉤罷了。
「最好是如此。」
美玲對于羅剎的怒視只是回以一笑。
***
美玲一踏進聖火樓的範圍,便看到聖火亭里坐著三位俊美的男子,美玲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三個談笑自如的男子,不就是木旗主李齊玉、火旗主張志堅,還有她的丈夫陳興昌?!
興昌首先發現呆愣在一旁的妻子,而李齊玉及張志堅也隨後發現了。
美玲驚覺到自己已成為三人注目的焦點,猶豫著要當作沒看到一般離去,還是上前去向他們打招呼。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興昌替她作了決定。
「爭兒。」他起身喚道。李齊玉、張志堅也跟著站起身。
美玲旋過身,一臉的不耐。」還有事嗎?」她側著頭問。
「你今天早上到哪兒去了?」他問。
美玲不雅的翻了下白眼,扯動嘴角道︰」你每次跟我說話一定會有這句,你不煩我都覺得煩了。沒話題跟我說沒關系,請不要一直反覆問這個問題。」她極認真的說著。
看他沒話說,美玲甩開他緊抓住她的手,旋身跨步而去。
看著她盛滿怒氣的背影,他沒有出聲留她。
***
「玲!」羅剎喚道。
「嗯?」
美玲坐在聖火亭的椅子上,正用心的折著手上的青色星星,順便分一點心思在與羅剎的對話上。
「你有沒有發覺大哥最近怪怪的?」
「哪里怪?」她頭抬也沒抬的繼續折她的星星。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我走到哪兒都會’偶遇’到他,問他怎麼會在那里,他又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連我在窗口發呆也會看到他在那兒。」羅剎仔細的回想著最近的怪事。
美玲听完後頭依然低低的,但折星星的手卻停了下來。
「你怎麼不說話?」羅剎發覺到她的異樣。
「我……我去如廁。」
說完便丟下手上的星星,一溜煙的離開了她的視線,留下滿臉困惑的羅剎。
「咦!她不是說要去如廁嗎?怎麼往反方向跑去?」
羅剎看著美玲離去的方向,滿心不解。
***
直至跑到羅剎看不到的地方,美玲才允許自己停下腳步放聲大笑,笑到她直不起腰來。
要是讓羅剎知道是因為美玲的一番話,才使得柏臣有如此怪異的舉動,而且是沖著羅剎來的話,那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突然,一陣刺痛襲上了她的胸口,美玲慢慢的蹲去,感覺到脖子上的水晶項鏈正在發熱、燃燒。
「興昌?興昌呢?」
美玲突然想到,該不會是興昌有危險吧?
美玲強撐起身子,隨手捉了一個路過的僕人。
「教主呢?我問你教主呢?」
美玲口氣不甚好的問著,僕人被她反常的舉動嚇得說起話來都會口吃。
「教……教主,到後……後山林去了。」
美玲一听臉都嚇白了,拉著他的雙手微微顫抖。
後山林是興昌他們練馬、射箭的主要場所,卻也是敵人下手最好的地方。
「有沒有人跟著教主去?」
美玲」心渴望著從僕人口中听到」有」這個字,可惜天不從人願。
「教主今天一早心情就不大好,所以不許任何人跟著他。」
美玲松開了她的手,腳步不穩的向後退了一、兩步,頭搖得有如博浪鼓,口中喃喃自語著。
「不!你不能有事,你千萬不能有事。」
***
山林間,興昌盤坐在泥地上,閉上雙目,正運氣練功。
「哈!炳!炳!」一名獨眼、面貌斯文的年輕男子,手持長劍,正面目猙獰的放聲狂笑。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馬上要送你下地獄,替我老婆報仇。」他恨恨的說道,而後賊兮兮的笑著。
「不用擔心,黃泉路上你不會寂寞的,我會好心一點讓你那剛過門的妻子下去陪你。」
興昌睜開了緊閉的雙眼,汗水布滿臉上,卻絲毫不損他的俊容。
「不要牽連到無辜的人。」
他平穩的開口,目光如劍的注視他。
「哈!炳!你在說什麼?無辜的人?對我們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山賊,根本沒有任何良心可言的人,你居然在對我說’無辜’?真是可笑。」他一臉不屑的反駁。
興昌深知再爭辯下去還是不會有結果,倒不如閉上嘴,省點力氣。
看他又閉上雙眼,蘇文財硬是要激怒他。
「怎麼?沒話講了嗎?」他的左手撫向他那失去的左眼。」我可有話要講呢!」
「嘖!嘖!」他的劍峰輕輕的劃著興昌英俊的面容。」好一張俊臉呀!如果在上頭劃一、兩刀,還會不會有女人愛呀,啊!我請錯了,應該是女鬼才對。」說完便病態的哈哈大笑,出其不易的將劍峰一劃,一條明顯易見的血痕出現在興昌剛毅的臉上,他連哼都沒哼一聲。
蘇文財又提起劍,拍了拍興昌的右臉頰。
「還嘴硬嘛!那我就早點送你下地獄,讓閻王好好的管管你。」
蘇文財高高的舉起右手,奮力的向下一刺。
「不——」
美玲瞪大了眼,看著他高舉的劍有如鬼魅,卻依然奮不顧身的撲向前去。
就在那一剎那,原本應該刺穿陳興昌心髒的利劍,此刻卻貫穿了呂美玲的右肩,紅色的液體順著劍峰流了滿地。
冷汗不斷由美玲蒼白的臉蛋上冒出。興昌抱住她那無法支撐而漸漸下滑的柔弱身子,眼中充滿心痛與懊悔。
美玲艱難的抬起左手,輕撫著他那猶如石刻般的輪廓。
「你……你沒事吧!」她氣若游絲的開口。
興昌捉住她那直顫抖的手,撫著自己的臉。
「我沒事。」興昌話中有一絲從未對美玲展現過的柔情。
「你……沒事就好。」
美玲一寬心便整個人向後仰,陷入了昏迷的狀況。
興昌一看美玲昏過去了,便抬起殺人般的雙眸,注視著仍感疑惑中的蘇文財。
「賊婆娘?賊婆娘你沒死?」
蘇文財一臉狂喜的要去抱起美玲。
「別踫她。」
興昌大吼,一掌將蘇文財打退十步遠。
蘇文財倒地,左手按著中掌的左胸膛,口吐鮮血。
興昌這一掌將蘇文財的理智給打了回來,他知道興昌已經將筋脈打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蘇文財只手撐地,困難的爬起來。
「我會來把她帶走的。」
他立誓般的宣布,便撐著受重傷的身體離開,一路上頻頻回首,不舍的看著興昌懷中的人兒。
「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興昌對著懷中昏迷的美玲說,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施展輕功,快速的向聖火樓而去。
***
「怎麼會這樣?」柏臣對抱著昏迷不醒、一看便知是身受重傷的美玲的興昌問道。
「去叫澎神醫。」興昌沒有回答他,一腳踹開了房門。
柏臣交代了義明去找澎神醫,隨後也進了房。
「出去,等一下我會交代清楚。」
柏臣識相的走了出去,順手帶上房門。此刻興昌的心情非常惡劣,還是閃一邊、听話些最保險。
興昌听到關門聲響起,立刻動手將美玲沾滿血跡的衣裳月兌掉,用濕布將她的傷口清洗干淨,並拿了塊干淨的布壓著傷口,制止血流不止的情況。
「咿呀!」一聲,澎神醫推門而人。
「澎神醫,」他喚道。」她不能有事。」
「我知道。」澎神醫給他保證。
「說!你為什麼在教主的飯菜里下藥?那山賊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背叛聖火教,不惜與聖火教為敵。」
火旗主高居首位,審判著跪在底下的伙房大廚王阿勝。
火旗主在聖火教中是掌管司法賞罰一職。
王阿勝淚水縱橫的申訴著。」那山賊握我妻女,威脅我如果不照他說的話去做,便要找人她們。我女兒才上八歲呀!她還那麼小,如果真的——」他無法說出那個字眼,那對他來說實在太刺耳了。」我沒有辦法棄她們于不顧呀!」
頓時,現場鴉雀無聲,每人都被這番說詞感動。
「人渣!」羅剎怒罵著那山賊,握緊的雙拳看得出她有多不恥那人的做法。
世上最難割舍的莫過于親情,這次連一向鐵面無私的鐵面判官都動容了。
「于公,你下藥陷害現任教主是事實,依照教規,看你用哪只手下藥就將它留下。于私,你在教中待了不少年頭,沒功勞也有苦勞,所以賞你黃金五十兩,帶著你的妻女離開此地,不準踏人聖火教範圍一步,否則殺無赦!」
王阿勝又是磕頭又是謝恩的,因他知道判官已非常寬厚,絲毫不為即將失去的右手喊冤。
***
「媽!媽!您們在哪里?興昌!興昌!你不能有事呀!興昌……」美玲囈語著。
「不會的,我不會有事的。」
興昌握住她的左手,右手心疼的輕撫著她的秀發。
美玲臉上的疲憊似乎因他的一句話而慢慢減輕著。
美玲眨著眼睫毛,睜開眼,她口干舌燥的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
「醒啦!」
興昌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美玲這才發覺他剛才趴在床邊睡著了。
那一道顯眼的傷痕映人她的眼簾,猶如是劃在她身上似的感到痛。
「怎麼沒上藥?」
她發現他臉上的血雖擦拭干淨了,但並沒有上任何藥。
「沒那必要。」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臉上是不是會多出一條疤。
「你不心疼,我可心疼。」
美玲溫柔的說著,將頭側向他那受傷的右臉,伸出舌頭舌忝著那道傷痕。
興昌渾身一顫。
美玲停下動作,對他嫣然一笑。
「听人說口水有消毒的作用,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解釋著她的怪異舉動。
興昌對于她過于親密的舉動沒有任何表示,走到圓桌前倒了杯茶水到她面前。
坐上床頭,興昌纏著被子,將美玲扶躺在他胸前,細心的喂她喝荼。
「謝謝。」美珍喝完後說。
興昌輕柔的扶她躺在床上。
「睡吧!你需要好好的休息。」興昌說道。
美玲依舊睜著大眼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怎麼了?」他問。
「我睡不著。」她說真的。
「可是現在的你不能亂動。」他提醒。
「沒那麼嚴重吧!」
「不嚴重?它整個穿透了你的身體,你還說不嚴重?」他有一絲惱怒。
美玲意外的發現他生氣了,知道明哲保身較重要,她立刻將話帶開。
「澎神醫呢?」
興昌的眉頭又皺下來了。
「是不是哪兒痛了?」
「不是,我是想問他那邊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你擦。」
「我說過了不用擔心我。」
美玲一听,賭氣的閉上眼,不想再搭理他,反正也是白搭,況且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關心。心中這麼想著,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興昌知道他又惹美玲傷心了,便妥協的說了句︰」我等一下就去找神醫拿藥。」
美玲立刻睜開雙眼。」真的?」
「我不會騙你的。」他一直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嗯。」美玲相信他。打了個呵欠,美玲半閉著眼說道。」我好像困了。」
「那就閉上眼睡吧!」興昌細心的將被子往上拉一點。
「好。」
美玲嘴角含笑的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