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怎麼會那麼巧?!」哇哈哈的開懷大笑,從電話中毫不客氣地傳送過來。
「是啊,一想起那天晚上安晴川火冒三丈的樣子來,我也是想大笑再大笑。」趴在沙發上,陶冉搖晃著雙腳,好不悠閑自在,「誰知道早不來晚不來.我的例假偏偏在那時候來報到!」
那晚在書房,真的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被安晴川先生騙到手了,誰知道……哈,憶起她一把推開他沖進洗手間,而他則站在外面猛捶門板的畫面……想不笑也難啊!
「如果是東方覓,不氣瘋了才怪。」小珞依然哈哈地笑個不停,「怪不得這幾天我偶爾踫到安醫生,他都是陰沉沉的臉,不太搭理的樣子呢。」卻原來是因為……欲求不滿!
「哈,至少你還偶爾能瞥到他陰沉沉的臉呢,」陶冉大吐舌頭,「我大概已三四天不曾見到他了。」
「真的假的?」
「嗯,半真半假。」陶冉重重地嘆口氣,卻掩不住話語中的笑意,「他說,在我例假沒結束之前,他不想再看到我,免得一見到我就想一把掐死我!可惜他還有一絲理智,說他畢竟是大有所為的上進青年——他不想再犯錯誤!」說著說著,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炳哈,她的例假!她神出鬼沒、來去無蹤的例假,快把安大先生氣瘋了。
「那這幾天你們就真的沒見過面?」
「倒也不是。至少他每天還記得接送我上下班的。」只是總板著一張臉,從不正眼瞧她,陰陽怪氣的樣子活像她欠了他八百萬。
「還有呢?」這一對活寶!
「沒有了,他除了接送我上下班,連家門他也不踏進來半步,轉身便走了。」唉.習慣了他的隨時陪伴,現在少了他的身影,怪不好受的。
「那這幾天你們算是在冷戰了?」小珞忍住笑,很好奇地大挖小道消息。
「也不全是。」陶冉聳聳肩,不自覺地學r安大先生的小動作,「至少他也會發手機短信給我。」
「哦?上面說些什麼?」
「他很有創意的,從來不寫一個字,都是用標點符號來表達他的心情。」模出手機,她隨手翻出幾條短信來,「哪,我說給你听。昨天晚上他先派送了一枚問號來問候我。」
「你回了他什麼?」
「一排省略號。」
「然後呢?」
「一張憤怒的小圓臉。」她撲嗤一笑。
「你呢?」
「一個感嘆號!」
「哇,你們好逗!」小珞也听得笑不可抑,「陶大女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一枚問號那當然是問我的例假好了沒?我只好實話實說,送他一排省略號表達我的無奈。他生氣了。自然是怒火中燒表達他的強烈不滿呀,我只好再送他一個冰淇淋,讓他消消火啦。」哈哈,真的很有創意吧?
「佩服,佩服!真看不出安醫生那麼一個穩重儒雅的人,竟也有這麼多的浪漫情懷!」像她家的東方覓就從來不懂浪漫是何物,就算離家再久,最多也就是偶爾打個電話告訴她他現在干嗎,親密一點兒的話是一句也想不出來說給她听的。
「什麼浪漫情懷!」陶冉笑罵一聲,「你怎麼不說他是懶得理我!」
「咦,前些日子還不想搭理人家呢,才多少天呀,你就這麼了解人家了?」小珞嘖嘖稱奇。
「誰不想……小珞!」她紅了臉,耍賴似的喊一聲。
「我在听,那麼大聲做什麼?」小珞才不怕她,「看到你和安晴川總算是雨過天晴能真正走到一起了,我真替你們開心!」
「少說得這麼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陶冉哪里不明白好朋友的心思,「你呀,不要總操心我了,多對你們家臭東方覓關心一點兒才是真的呢。」
「我關心他關心得還少呀?」她都快成了他的專職老媽子了,「不講東方覓了,咱們繼續聊你和你的他!」
「有什麼好聊的?」夫妻,就是夫妻而已,世間所有的夫妻過什麼樣的生活,她和安晴川也是不例外啊,平平淡淡的就好了啊。想是這麼想的,她卻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
「冉冉,很開心哦!」小珞自然也耳尖地沒有錯過這聲甜蜜的嘆息。
「嗯,這些日子我的心情真的很好。」她大大方方地承認,從不想隱瞞好朋友什麼,「想一想我和安晴川剛結婚的那些日子……我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我和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是真心地想和他在一起了?」沒有「錯誤」,更不是錯誤之後的無奈之舉。
「嗯。」陶冉有點兒害羞地輕輕應了一聲。
「哦!」小珞高聲尖叫,很是興奮,「這麼說陶大女俠終于動心了耶!」
「哪有你說的那麼夸張!」陶冉抓抓散在肩上的頭發,突然有點兒不安,「小珞,你說,我和安晴川之間是不是進展得太快了?」
在麗個月之前,他與她其實根本還是陌生人哪,孰料一個小小的錯誤卻會引出這麼多的事情來?有時候她也會偶爾想起不久前自己一個人雖然寂寞卻逍遙自在的生活來,她總以為自己如今是在一個午夜的夢中,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一切,真的就如同夢一般啊。
「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珞卻不贊同她的消極,「什麼叫做‘進展得太快’?小姐,虧你還很喜歡寫愛情小說呢!」她寫小說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騙出版社的銀子嗎?「愛情小說中最常見的是什麼?是毫無緣由的一見鐘情!你和安晴川至少也相處了兩個來月了,會產生感情是理所當然的呀。要我說,你們的進展還太慢了才對!」
「小說畢竟只是小說,它距離現實其實很遙遠的!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冉冉,有時候不是我說你,你真的很愛胡思亂想,更愛鑽牛角尖!只要生活得幸福,日子過得開心就好了啊,你瞎擔心些有的沒的完全是在浪費時間!」小珞一口氣地說完。
「可我有時候真的很不安啊。」她也知道小珞講得很有道理,但……「小珞,你想一想,其實在兩個月前,我……那喝醉酒的一晚上,我雖然說我並不當回事、想開了,過去就過去了。可我心里其實始終有一個死結,無論我怎樣看得開,卻依然死死地結在那里,打也打不開。那天我在醫院見到他,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恨不得想咬死他!可……我不但和他結了婚,現在我竟然又……」她咬住唇.不知該怎樣明白講出自己的心情。
「冉冉,凡事要向前看!」小珞有些頭疼地皺起了眉,「我嘴很笨,不懂得勸人。我舉個例子來說.我和東方覓這兩年幾次分分合合,每一回分手之後我都發誓再不理他,也寧願永不再見他,更恨不得希望自己從來不認識這個男人……可你看.我們現在依然在一起!」
「小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傷心的。」陶冉知道小珞其實心里最苦,平日她雖看似少根筋似的在快樂地工作,可心卻是最縴細、最脆弱的、
「沒什麼啊,反正都過去了嘛。」小珞笑一笑,「我現在呀,是真的看開了。我真的很愛東方覓,我想和他過一輩子。雖然東方覓總是定不下心來,總想像風箏一樣掙斷了拉線,可以到處亂飛。我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要怎樣盡避去怎樣!他和我分手,好,如果我攔不住他,那就分手!分手了我很痛苦,可我依然會為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而開心!依然記得我和他共同經歷的那些歡笑與幸福!」聲音不由得啞了下來,小珞說得有些哽咽,「我覺得自己就好像傻傻地去撲向火焰的飛蛾一樣!雖然被火焰燒傷了很痛苦,可那一段撲向火焰的旅程、與火焰共舞的快樂——卻依然是幸福的!」
「小珞……」陶冉從來不知道,小珞是這樣的……
「很傻很笨很蠢是不是?」小珞自嘲地笑了笑,語調突然高了起來,「可你看,我和東方覓現在還是在一起啊!我真的很快樂!我是真的覺得幸福的!」
「傻小珞。」
「有時候人傻一點兒,說不定會得到更多的快樂與幸福。」小珞笑了,笑得很輕松,很輕松,「我也不知道這次我和東方覓的婚姻能持續多久,可我不會去想那麼多!不去想我和他分手後的痛苦與絕望,不去想我和他分手後一個人的寂寞和恐懼。我只看現在!只要我現在是快樂幸福的,就行了!」
「小珞,你可以悟道成佛了。」不知為什麼,陶冉一下流出淚來,為小珞,也為……自己。
「呀,我也這麼覺得耶!」小珞又哈哈地笑了起來,一點兒也沒有傷心的樣子,「所以,冉冉,你看,如果我整天只想著第一次和東方覓分手後的痛苦和寂寞,我哪里還有可能一次又一次同他重新來過?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過去,過去便是過去了,它已經發生、已經存在、已經成為事實了!多想無用,一點兒用處也沒有!我們呢,就活在當下,活在現在!就算有一天,過去又一次成為了‘現在’,可我們畢竟快樂過、幸福過,對不對?我寧願以後痛苦,也不要後悔。冉冉,你說是嗎?」
「小玲,我真高興能听你這麼說。」
「哈,我也只肯說給你听呀,榮幸吧?」小玲銀鈴似的笑聲中真的沒有一點一滴「過去」的陰影存在,是那樣的純粹而甘冽,「你呀,不要再操心什麼快慢的問題啦。動心就動心,對一個人動心就是因為他有值得你動心的地方存在!天不怕地不怕的陶冉大女俠,與其總浪費時間在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上,還不如好好計劃一下你已拖延了一個多月的洞房花燭夜吧,看要如何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美麗回憶!」
「李小珞!」
「耶,生氣了耶?」不在意地繼續哈哈大笑,小珞的好奇心再次爆發,「冉冉,對你自己有沒有信心
呀?你的身材實在有點兒……嘿嘿!」
「李、小、珞!」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見好就收,見好就收嘍,我不和你聊了,等一會兒我還要去機場迎接我家東方覓呢,去遲了他又該生氣了。冉冉,最後再告訴你一句話︰動心,心動,愛情,情愛。拋去外在的,便什麼理由也不用去尋。有時候,它就是你只用一眼便認定了的,不管如何,就是它了。一輩子,一個他。」
「小珞。」
「嗯哼?」
「你認真考慮一下,如果真的有一天,你真的一腳踢開東方覓、不再稀罕他了,我願意在第一時間接收你,我的懷抱永遠是屬于你的。」
「好的,我會認真考慮的!」長長的一段沉默後,故作嚴肅地咳上一聲,小珞猛地爆出大笑來,「陶小冉,你這個大變態!」
哇哈哈的大笑中,兩人意猶未盡地收了線。
是這樣子的嗎?望著放回原處的電話,陶冉陷入沉思。
活在現在,幸福快樂在現在。
餅去,便是過去了。
心動,動心。
因為是他,所以就是一輩子。
即使將來真的有一天會痛苦、會寂寞,卻也不要後悔曾經擁有過的。
她……不要以後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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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風,總是帶著寒意的冷。走在彩燈彩帶處處飄舞著的醫院里,臉上,卻充滿了笑容,心底則是暖呼呼的。
「安嫂子,來找安大夫呀?」
「嗯,我今天沒事,順便來看看他。」笑著點頭打個招呼,她順手幫正忙著在走廊貼彩紙的護士小姐遞上膠帶和小刀,「院里要做什麼呀,這麼熱鬧。」
「迎新晚會唄。」護士小姐笑眯眯地後移兩步.歪頭欣賞自己剛剛貼好的彩紙是否端正,「每年這個時候,醫院都要舉辦迎新年、慶元旦晚會的,可熱鬧了。對了,今年的晚會主題可是面具舞會哦,嫂子,你一定要和安醫生一起來唷。」
「好呀。」她笑著應一聲,往一旁探了探,「你們安醫生嚨?我今天打電話找他了,他卻沒接。」
「正在手術室忙呢。」護士小姐領著她往值班室走,「這幾天,安醫生排了好幾個手術,大概一直到陰歷年底都閑不下來呢。嫂子,你想他了吧?」護士調皮地笑了笑。
「才沒有呢。」在她住院的那些日子,她已同這些護士小姐混得極熟,尤其是婦產科的這些小護士們,整天圍著她「嫂子」長「嫂子」短的,親熱得就像一家人,「又不是幾百年沒見過了,我想他干什麼呀?」
「嘻,嫂子,臉紅了耶。」小護士嘻嘻地笑著她的言不由衷,打開門請她隨便坐,「嫂子,喝水。」
「啊,謝謝!」接過水杯,她微微一笑。
「嫂子,你不知道我們是多麼羨慕你們小兩口啊!」小護士扯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嘆口氣,「安醫生一表人材,才到我們醫院任職幾天,他已是我們這里的主任醫師、挑起大梁了。嫂子你呢,又溫柔又賢惠,從來不抱怨。你們的感情真好呢。」
「哪有你說得這樣好?」她溫柔賢惠?陶冉忍不住地笑起來,「你們安醫生常常嫌我不知好歹,總是給他臉上抹黑呢。」
這些天來,她只顧欺壓他勞役他了,哪里對他照顧過?哎,她真的算是一個失職的妻子呢。
「嫂子就愛開玩笑,」小護士的眼亮品晶的,好遺憾地再嘆一口氣,「我如果有嫂子的福氣就好了,能找到像安醫生這麼一個好人?」
「哈,還說我愛開玩笑!」她才不同意呢,「你們被你們的安醫生騙啦,他哪罩好?整天只顧著忙工作,現在連家都不回了,我都快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呢。」自那日同小珞通過電話後,她真的又三四天不曾見過他了——現在甚至連最基本的上下班接送也給免了。
他不會真的牛氣了吧?所以趁著今天是周末,她主動來找他拜訪。
「嫂子,這你可錯怪安醫生了。」小護士馬上替人打抱不平,「安醫生對嫂子怎樣,我們是最清楚不過的!還記得你前不久住院做手術的事嗎?」
「你們安醫生把我拎進醫院就飛香港了,到我出院也沒見著他——我當然記得。」
「可嫂子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小護士眨眨眼,神秘兮兮的,「嫂子手術的時候.安醫生雖沒法子飛到現場,可他其實都是通過視頻網絡全程參與的!」
「什麼?」她怔了怔。
「安醫生沒告訴你吧,嫂子?名義上給你主刀的是王醫生,可手術方案卻是安醫生親自訂的喲!」啊,多麼深情的男人!
「不過一個小手術,他也……」她心中莫名地一悸,不知說什麼才是。
「小手術?!」小護士尖叫一聲,原本笑著的臉頓時緊張起來,仿佛又回到了當時的現場,「子宮肌瘤,嫂子!百分之零點五的癌變可能!當時看嫂子你的cT片子時,安醫生的臉都白了!如果不是他當時必須飛香港,我們都敢打賭,安醫生一定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嫂子你的身邊的!」
「你說什麼?!」
「還好手術很成功,腫瘤也是良性的!」小護士松口氣似的拍拍胸口,「謝天謝地,嫂子,你有這樣的好老公,怎麼一點兒也不得意啊?如果是我,早就沖著全天下人大喊大叫了!」
「你……」她遲疑了一刻,終究問了句,「我的病歷我現在能看一看嗎?」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
「在安醫生那兒放著呢,上次還是我送去給他的。嫂子,反正你現在也完全康復了,還看病歷十嗎?」小護士奇怪地瞅她一眼,見她神情有點兒恍惚,不由得一愣,「嫂子,你哪里不舒服嗎?」
「沒……沒事!」她勉強一笑,「只是突然有點兒累。」
「啊,那你休息一會兒好不好?」小護十站起身來,過來攙扶她,「嫂子,要不你去安醫生的辦公室躺一會兒吧,他那里有張臨時休息用的單人床。」
「好啊,我正好去那里等他。」她點點頭,順著小護士的扶持,慢慢地走出值班室,穿過一處走廊,站到了另一處房門前。
「好了,謝謝你。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不耽誤你的工作了。」她感激地點點頭。
「那我走了,嫂子,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她揮揮手,送走小護士,而後推門進去。
房間不是很大,室內布置得很簡潔。臨窗一張辦公桌,上面是電腦電話以及病歷本子,桌後是一排書架,架子上滿滿的都是醫學類的專業書籍。冉來就是桌前兩張沙發,靠牆的右角布置了一架布屏風,屏風後面則是一張醫院里最普通的病床,是累了時用來臨時睡一下的。
這間單獨的辦公室她只來過一次,是她出院後回來復診時安晴川帶她來的,只匆匆停了一刻,便又走了。
她的病歷,會放在哪里?慢慢踱到辦公桌前,她伸手翻了翻桌上的病歷本子,里面只有整齊的鋼筆字,是對一例例手術的總結以及分析。拉開抽屜,只有幾本書。
放在哪里了呢?
視線,掃過靜悄悄的房間,而後停在書架左側插著一串鑰匙的小榜子上。她走過去,拉開玻璃格,里面依然是一份份的手術報告。手一一翻過,停在一個寫有她名字的活頁夾上。
抽出來,垂眸細讀,而後神色如常地合起,卻沒有了放回去的力氣。
子宮肌瘤,癌變機率達百分之零點五……根本不是他告訴她的什麼巧克力囊腫,不是沒有一點危險的普通小手術!
他為什麼瞞著她?是怕她撐不住,還是——
「冉冉?你怎麼來了?」
只顧著發呆,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有人大踏步走了進來,她卻一點兒也沒有發覺。等她猛地從怔忡間回過神來,已被一雙手從後面摟住.
「手術做完了,順利嗎?」她勉強回頭.笑了笑。
「當然順利了!也不想想是誰主的刀?」吻了她的面頰一下,而後皺眉,「你拿這個干嗎?」
「我想看一看……喂,給我看一眼,我還沒打開呢!」她手中的活頁夾一下被抽走了。
「有什麼好看的!」他將活頁夾丟回小榜子里,順手鎖上將鑰匙拔下來裝進兜里,因她的「沒看」而舒展了眉頭,「一見到它我就有氣!如果不是它,咱們的‘小錯誤’或許已經這麼大了!」手,賊賊地模向她柔軟的月復部。
「安晴川!」她惱怒地叫了一聲,用力拍開他的毛手。
他……是為了不讓她擔心吧?
「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算一算咱們有多少個秋不見了?」摟著她走到屏風後面,他四肢大張地往後一仰,「哇呀,連著兩個手術站了八九個鐘頭,可累死我了!」
「你也知道累呀?我以為你是超人醫牛呢。」她坐在床沿上,伸手幫他揉一揉有些僵的肩頸。
「我是超人就好了。」他舒服地嘆一聲,閉目放松,享受老婆難得的服務,「你終于想我了?要來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好去醫院門口鋪紅毯接你!」
「你這張爛嘴!」她笑著拍他的嘴巴一下,心真的徹底動了,「又在諷刺我是皇太後老太婆?」
「呵,奴才不敢那樣說!」他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住,「怎麼會來找我?我以為你還在考慮中呢。」
「考慮?」她愣住了,「考慮什麼呀?」
「喂!」他聞言忿忿地睜開眼,眨也不眨地瞪著她,「前幾天我曾發短信問你,你忘了?」
「那個問號?」她隨口問。
「就是那個問號!」她這是怎麼當妻子的!
「它……你的意思不是在問我例假完了沒有嗎?」
「我無聊啊,我問你例假做什麼!」他用力啃她的手指一下,「我問你想沒想我!」
「那我給了你一排省略號呢?」她眨著眼問。
「你說正在考慮中!」他再啃。
「那個憤怒的小圓臉呢?」
「你的回復讓我很生氣!」
「我又回了你一枚感嘆號?」
「你的意思不是說我自作多情、活該嗎!」他用力磨一磨牙,想將她的手指吞進月復中。
「天啊!」她實在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將手從魔鬼的血盆大口里搶救出來,「我們怎麼一點兒默契也沒有!」她原先還以為……以為太好玩了!
「喂,你是來嘲笑我的嗎!」躺在床上的人真的火山爆發了,手一用力,將笑得快噴出眼淚的人扯倒在床上,身子一翻壓上去,用力地吻住她的唇。
「安……」她的眼圓睜,臉上潮紅一片。
「冉冉,冉冉?」他低低地笑著,「我好高興你終于想我了!」
笑語里有著濃濃的柔情,讓她不由得痴迷了。他……對她是真心的啊。
輕輕地嘆一聲,她終于忘情地擁住他的身子,輕輕地閉上了眼,迎上他既溫柔又激狂、既火燙又纏綿的吻。
也許就像一首歌中唱的那樣︰有你每天都是星期天,一生願在你的身邊,天天看你的笑顏,你的一舉一動人我的心間。這種感覺,就像飛翔在緣分的天空中!美麗的夢因為有你而變得不同……
她與安晴川,此時此刻,便是這種神奇而幸福美麗的寫照吧?
「寫什麼呢?」軟軟的腰從身後被輕輕攬住,調皮的吻溫柔地撫模上她的臉頰。
「小說啊。我已經很久沒有動過筆了呢。」放下筆,她放松地投入他的懷抱,反手摟住他的頸子,全心感受他俯首而來的細膩深吻。
一切,真的因他而變得不同。
「那麼拼命賺錢做什麼?還怕我養不起你呀?」他有些吃味地嘟噥兩句,「你白天要上班忙工作,晚上還熬夜爬格子——你還剩多少時問陪我?我是不是每天要提前預約,才能同我老婆親熱呀?」
「你在抱怨?」她睜大眼瞅著他好像小孩要糖吃的不滿表情,忍不住笑r起來,「安大醫生,請問咱們到底誰見誰要提前預約呀?」
他才是整日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個人吧?如果不是因為……他只怕現在還夜夜宿在醫院、沒空回家來呢。
憶及這些天每晚的火熱溫存,她的臉便如火燒一般。
「你!」安大先生很是理直氣壯地回答,剛剛洗過還滴著水珠的頭耍賴似的直往她身上鑽,「是你是你,就是你!」
「喂!」她忙不迭地躲閃他的攻擊,「你多大的人了,還這樣耍賴。」看來她今晚的寫作任務又是鐵定完不成了。
「你管我!」他雙手圈緊她,有些渴切地索求她的唇,「冉冉,冉冉,不要再寫了好不好?我養你一輩子,你只準專注我好不好?也不要出門工作了好不好?反正我們也不在乎你的那點兒薪水!」
她,平淡如水,卻又清新可人。他喜歡她溫軟的笑語,更喜歡她一次又一次帶給他的快樂和感動。他渴望將她無時無刻地留在身邊,只要他一抬頭一回身便能看到她的笑臉,便能听到她的嬌嗔甜笑,便能得到她全心身的依賴。
「冉冉,我喜歡你。」他低聲將他的滿足與開心傳進她的唇齒之間,要她完全感受他此刻的心情和他心里濃濃的情意。
她柔順地回應他的探索,唇與唇纏綿依偎,深深地將彼此吻進心底的最深處。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熾熱氣息,兩人發燙的身子緊密相貼,引誘沉淪的熊熊烈火悄悄燃起……
「回屋去,嗯?」他的唇緩緩摩挲著她的唇,細長的眼角滿是情火的魅色。
她的臉上是深深的赤霞,正要「嗯」一聲,不識相的電話鈴卻在此刻猛地響起,嚇得她一把松開圈在他頸上的雙手,有些狼狽地跌坐回座椅上。
他則咬牙切齒地瞪著桌上依舊鈴鈴作響的電話機。恨不得一腳踩扁它。
「喂!」恨恨地抓起話筒,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個不滿的嘆詞來。
她則吃吃地笑望著他,竟然開心得要命。
「喏,找你,是小弟!」他將話筒塞給她,低首用力地咬她的耳垂。這個可惡的陶家小舅子!
「小弟,有事嗎?」她笑著湊近電話,被他的動作嚇得一抖,舉手推開他的大頭。
不要鬧!她沖他翻個白眼,皺皺眉。
我就要鬧你,怎樣!他脖子一梗,亮一亮大牙,卷土重來。
「嗯……我知道了……明天?嗯……好吧,我幫你想辦法……」她一邊回應著電話中小弟的話,一邊一次又一次地格開他的毛手毛腳,漸漸有點兒疲于應付,「好……小弟,沒問題!明天上午我就會幫你辦好!」
放下話筒,她受不了地嘆口氣,雙手抓住他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臉,「麻煩你安分一點兒,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除了熱情地回應我這件事,其余免談!」他沒興趣浪費寶貴的溫存時間好不好?趁我清醒一點兒的時候,我再叮囑你一遍,明天下午……」
「我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參加你們醫院的面具舞會!不可以丟你的面子!因為你有一位遠道而來的朋友要介紹給我認識!」他已叮囑她三遍了。她幾乎都可以背出來了,「晴川,我想先向你借一筆錢……」她有些為難地開口。
「停!」他火大地托抱起她來,大跨步沖向最愛的臥房?「你這麼說就是根本不把我當你老公!夫妻間談什麼‘借’!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存折印章我不是都交給你了嗎?你想怎樣盡避去,千萬不要讓我再听到一個‘借’字!」
「可是這一筆委實有點兒……」
「陶冉冉!」他凶神惡剎似的將她重重地壓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狠狠地吮吻她的紅唇一記,「你再這樣拿我當外人看小心我翻臉!」
「安晴川!」唇上的刺痛讓她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給我專心一點兒!或者,你若真的過意不去,就主動吻我一下?」他低低地笑著,掀開她的睡衣。
她紅了臉,拉下他的頭,紅唇慢慢湊上去。這樣一個男人,她如何可以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