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劍璃把左可晚扯進客廳,臉上的怒意自離開牛郎店後就不曾消退過。
他以為她該是怨他、恨他的,但這些情緒全在她身上找不到,現在她竟然還敢跑去牛郎店找樂子。
這些日子的喝醉和他特地印上的口紅都是故意的,根本沒有別的女人。只是他真的拿左可晚沒辦法,這樣都無法讓她生氣、為他吃醋。
今天在公司的小套房打算梳洗一番,再重施故技時,他發現左可晚在他身上留下的記號。這讓他鐵青了臉,立刻回家責問她,要打要罵他都接受,但她竟然在他身上畫烏龜、畫王八,她不知道男人對這兩種動物超排斥的嗎?幸好他沒有真去找女人,不然這樣能看嗎?豈不是被笑死。
非常生氣的任劍璃九點回到家,結果左可晚竟然和雷靜儀出門。他本來要等她回來再處罰她,但司機告訴他她們到了牛郎店,這讓他嚇得不輕。他當下立即打電話給文逸譎,他在電話的另一頭也相當錯愕,因為他實在想不出為何雷靜儀會跑到牛郎店去,這太不合常理,他自認他對她很不錯。
任劍璃和文逸譎怒不可遏的沖向司機報告的那家頂級牛郎店,到了現場,看到許多猛男圍著自己的老婆賣弄風騷,這教他們怎麼受得了。他們當然得先捍衛自己的領土,要教訓老婆回家再說。
任劍璃恨不得把左可晚吊起來打,但為什麼他就是拿她沒辦法,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掀風起浪卻無能為力?
「左可晚,你到底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好歹也是你的丈夫,你看你做了什麼好事。」任劍璃拿起冰酒就灌,再不冷靜下來,他恐怕會氣死。
「誰教你不理我,每天喝得醉醮醺的回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當初又何必娶我?」因為懷著愧疚,左可晚說話也不敢大聲,怕一惹怒他,自己的下場會非常難看。
「我早就說過了,娶你回來是要讓你痛苦的,結果你不但在我身上亂畫,還跑到牛郎店去鬧事,你到底有沒有教養?」
「我哪有鬧事?你可以天天出去花,難道我就得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你?我又不是古代的女人。」拜托,在牛郎店鬧事的人是他耶,她只是去捧場而已。
「我是男人,要做什麼你管得著嗎?你只要每天等我回來,等著服侍我就夠了。」
僕人們全躲開讓他們夫妻倆吵架,誰都不想掃到台風尾。
「大沙豬,現在的社會早就男女平等了,我先聲明,別到最後才說我沒講,你敢再繼續流連花叢,我就紅杏出牆給你看。」左可晚一口氣說完。要不是氣到最高點這句話她還真說不出來。
任劍璃的眼楮里進出血絲,她說什麼?她說她要紅杏出牆給他看、讓他戴綠帽?
哇!他的樣子好恐怖,左可晚模了模脖子,她現在是身首還沒分家,但待會兒就很難說了。
「你是嫌我無法滿足你嗎?」任劍璃的語氣忽地變得輕柔,但握住酒瓶的手卻用力得泛白。
「我又沒有這樣說。」左可晚轉了轉眼珠,剛才她好像沒有說到這個,為何任劍璃會想歪?
「你已經公告天下了,是我這個做丈夫的錯,才會讓妻子上牛郎店去尋求滿足。」任劍璃此時已經恢復冷靜,他已經想到要如何整治她。
「你沒有听懂,我說的是,因為你天天上酒家,我才去牛郎店的。」
左可晚不厭其煩地再解釋一遍,但任劍璃的臉色並沒有因此緩下,依舊難看。
「我會證明我的能力,讓你沒辦法再出門去找樂子。」任劍璃丟下手上的酒瓶,大步地朝左可晚走去。
「你想干嘛?你又喝醉了,別過來。」
左可晚向後跑,她可不想被逮到,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搞不好她會被毀尸減跡。
尖叫聲未歇,身長腳長的任劍璃就逮到左可晚。他一個用力把她扛在肩上,回到他的房間。
「任劍璃,你不準用暴力。」左可晚被甩上床,驚聲警告他,她可不想淪為家暴受害者。
「我會好好證明,讓你非常滿足。」
任劍璃承認口頭上贏不了她,所以他用行動來補強,絕不讓她再有力氣下床去做壞事。
「你不可以……」
被任劍璃封住唇,衣物也一件一件被月兌下,左可晚掙扎地想爬起,任劍璃卻一次次地壓下她,兩個人在床上滾來滾去,但最後當然是力氣大的人獲勝。
左可晚的心中偷偷地竊喜著,她趴在任劍璃的胸膛上嘻嘻地笑著。昨晚他那麼生氣,不就代表對他而言,她還是重要的,而且是頗重要的。
除了露出笑容外,她連一只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只能趴在他身上歇息。
視線移到任劍璃的胸上,她看到了她的大作,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很得意是嗎?」
任劍璃被身上細微的聲響給吵醒,只見那個應該只能躺著喘息的女人竟然還笑得出來,看來是他的努力不夠。
「你不覺得我畫得很可愛嗎?」左可晚伸出手,在每一只烏龜上描著,她認為她畫得很好啊。
可愛?這女人的頭腦不是有問題就是瘋了,竟然認為畫一堆王八在他身上是可愛。
「改天換我在你身上畫王八,你就會知道有多可愛了。」對啊,他怎麼沒有想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招不錯。
「不行,畫烏龜是我的專利,何況我的小肚肚也不夠你畫。」左可晚在他胸膛上轉了個頭,正好對上任劍璃的眼。
「不畫王八,我可以畫別的東西,例如……」任劍璃欺近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左可晚听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像是被了紅色的顏料,紅女敕得可以。
「你敢?你要是敢在我身上畫那種東西,我就跟你誓不兩立。」左可晚氣呼呼的捏了他一下,他的心真壞。
「依我們這種相親的度來看,你離得開我嗎?」被她的小動作逼得倒抽一口氣,任劍璃還是不肯放棄口頭上的調戲。
「我會離不開你?哼!」像要證明她的決心,左可晚立時撐起身子。
但虛軟的雙腿根本無法配合她的動作,害她好笑地重趴回任劍璃胸前,這讓她懊惱極了。
「這麼早就把我叫起來,不做點運動怎麼行?」任劍璃緊摟著她的織腰,惡意地貼著她的大腿磨蹭,讓她知道自己有多清醒。
「你、你別再來了,我的骨頭都快散了。」左可晚察覺到任劍璃的意圖,臉上的紅潮很快地散布到她的整個身子。
「是你撩起的火,你就要負責滅。」任劍璃人手一撈,兩人立時換了位置,他如夜空般漆黑的眸,盯著想逃的左可晚。
「火災要時間才能變大,哪有人馬上就變成森林大火的?」左可晚嘟嚷著。討厭,干嘛一直看著她,害她都不好意思了。
「你知道你是超級火源,一發不可收拾。」任劍璃撫過她的發絲,動作輕柔,有力的大腿很快介入左可晚的雙腿之中,惡意燎撥著她。
「你停止,頂多我去拿滅火器給你。」真不懂這男人的精力怎麼這麼充沛,昨晚整了她一晚,早上還不肯罷休。
「親愛的,你可比滅火器還好用呢。」盯住左可晚迷亂的眼,知道她只是嘴上耍強,神魂早被他勾引得飛到天外天去了。
「討厭。」左可晚不自覺地應道。他越來越火熱的挑逗,讓她的頭腦無法冷靜思考。
「說我討厭,等會兒你就會愛死了,我等你向我求饒。」任劍璃一挑眉,認為這個挑戰很有趣。
「你不要再欺負我了。」左可晚的聲音開始模糊,她身上的這個男人絲毫沒有緩下攻勢。
那一夜之後,任劍璃不再提以前的不愉快,總是每天準時回家,吃左可晚親手燒的萊,然後在處理完公事後與她纏綿一整夜。
左可晚看著手上的晚報,嘆了一口氣。她親愛的老公又上了娛樂版頭條,她知道他花心,但也不能天天用這種方式提醒她吧,好像在說她這個做妻子的不夠好,才會讓老公出外打野食。
這樣還不打緊,問題是,大家根本不知道任劍璃已經結了婚,根本不覺得他的花心有錯。
害左可晚的心總是提著,就算夜里有他的綿綿愛語,也只限于那一段和他纏綿的時光。
他到底要不要公布婚訊?看那些女人巧笑倩兮地倚在任劍璃身上,左可晚終于吃醋了。
最新的消息,就是任劍璃和紀芊芊相約在一家有名的喜帖店看喜帖樣式,才會傳出才子佳人的佳期不遠。
他要是敢給她再婚,她就閹了他,左可晚把報紙丟到一邊,生著悶氣。搞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在家里等,她恨不得馬上召開記者會,說她才是正室,其他狐狸精別想染指她的老公。
正在心里罵著的人,此時春風滿面地由外頭走了進來。
一踏入家門,任劍璃就給了左可晚一個熱烈的吻。他想她想得緊,巴不得每天帶她去上班。
左可晚丟了一個白眼給他,任劍璃見她如此,連忙坐了下來,問問是誰敢欺負他的寶貝老婆。
他的復仇計劃算是夭折了,沒辦法,看到左可晚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就會覺得自己是天理不容的壞蛋,于是他決定放棄,反正她也受到教訓了,所以他不再讓自己面臨舍不得和報仇的困境。
「寶貝老婆,誰欺負你了,說來听听,老公替你出氣。」任劍璃瀟灑從容地笑著。
左可晚看了他的笑就覺得礙眼,他就是這樣瞞過眾人,周旋在女人之間。她生氣地伸手,把他的臉往兩邊拉。
「你想要謀殺啊,老婆。」任劍璃咬字不清的說,這俊臉可是他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最佳武器,別毀了它啊。
「你自己看。」左可晚覺得懲罰夠了,才拿起一旁的報紙丟到他面前,然後轉過頭去不理他。
「這種消息怎麼能信呢,老婆別氣,我惜惜。」任劍璃只瞄了一眼,就把報紙丟下,乘機吃她的豆腐。
「少來了,我問你,你到底要不要公開我們已經結婚的事實?別忘了,你已經是有婦之夫,要是敢給我外遇、搞婚外情,我就跟你分手。」左可晚威脅地說。
「我怎麼敢,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愛你一個人。」任劍璃舉起手發誓,一手還撫著自己的心口。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給我一個日期,不然我自己公布。」左可晚才不笨,呆呆待在家里當他的黃臉婆,讓他出去拈花惹草,她做不到。
「不行,時間到了我就會公布。」任劍璃臉色一整,換上一臉嚴肅地道,他不能讓可自行公開婚訊。
「自私的男人!」一見他變臉,左可晚也沒好氣。他的架子擺得比她還大、還高嘛!
「不準你擅自發布消息,再過一陣子,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任劍璃把她的臉轉過來,認真地對著她說。
「隨便你啦。」
左可晚根本不想理他,最好不要讓她捉到小辮子,否則她就送他一張離婚協議書。
話題告一段落,左可晚還是沒有爭取到她的權益。
為了發泄這幾日來的怨氣,左可晚決定今天去逛街,好好地給他血拼一番,趕走霉運。
扁是到她最鐘愛的香奈兒精品店,左可晚就逛了一早上,戰利晶當然非常豐富,她買了幾套限量洋裝,兩雙涼鞋和一雙外出皮鞋,還有可愛的室內拖鞋。她買得毫不手軟,尤其在刷卡時她最過癮,刷的是任劍璃給她的卡片,一股報復的快感讓她稍稍平衡了些。
司機接過她手上的袋子,左可晚只拿著一個剛上市的提花皮包在街上逛著,這條街是著名的觀光街,許多有名的店家都在這里開店,不只賣本國人,還歡迎外國光客。
走到一半,街旁的店家換上的是浪漫風格,因為再過去全都是婚紗店,街角立了一對新人的玩偶,還有綴滿鮮花和汽球的拱門,許許多多的新人都選擇來這里挑婚紗。
左可晚也被櫥窗里設計得美輪美奐的精致婚紗吸引了目光,她不自覺地走進婚紗店,想想,她還沒穿過婚紗呢。
因為任劍璃,她連女人最美的一刻都沒有經歷過,要她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一家又一家的婚紗店,有走精致路線的、有外國風、也有古典風味,讓左可晚看得眼花撩亂,在心里打算著,哪一天也要拉著任劍璃來試婚紗,也拍幾組婚紗照。
走到這條街最大最漂亮的一家婚紗店,左可晚立刻被它的展示模特兒吸引了,那是一襲紫藍色雪紡紗材質做成的婚紗,那夢幻的顏色讓她心動,她貼在玻璃櫃前,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次,婚紗上頭蕾絲的花邊做得很精致,她好想穿喔。
左可晚的目光找尋著服務人員,看到一對新人正在試婚紗,服務人員正在替準新郎介紹服飾。
左可晚看著,新娘室的窗簾拉了開來,出現一位美若天仙的新娘。咦?這個新娘她認識,是紀芊芊,原來她要結婚了。
左可晚認為她的眼光不錯,她正考慮著要不要進去恭喜她時,準新郎也站了起來,左右巡視著,看有哪里不對勁。
左可晚認為自己應該進去恭賀她,說不定她去沾沾喜氣,很快任劍璃就會公布婚訊了。
拎著包包,左可晚興奮地踏進婚紗店、來到這一對新人面前,但紀芊芊一看到她,表情卻略僵硬。
「好了,可以試拍了。」
扣影師提醒兩個新人,始終背對著左可晚的新郎牽起紀芋芊的手走向攝影師,紀芊芊緊張地拉了拉新郎。
新嫁娘都是這樣,左可晚以唇語告訴紀芊芋別緊張,她發現那個新郎穿的西裝也不錯,改天她也叫任劍璃來買一套。
和攝影師站在同一個方向的左可晚,終于看到這一對新人的正面,哈,真是合適啊,那個新郎她再熟不過了,就是她親密的枕邊人任劍璃。
笑容僵在左可晚的臉上,任劍璃看到她也一臉震驚,他的手還牽著紀芊芊呢。
「原來這就是你不公開婚訊的原因,我終于明白了。」左可晚的眼淚迅速泛濫成一條小河。
「可晚,你怎麼來了?」任劍璃受到不小的驚嚇,只能杵在原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左可晚。
「我有腳有手,愛去哪里就去哪里,任大少爺,我決定要跟你離婚,你不用煩惱何時才要公開婚訊了。」左可晚說完,一刻也待不住地轉身就走。這真是太難堪了,到頭來,他還是不放棄報仇。
「可晚,你說什麼?我絕對不答應離婚。」任劍璃追了出去,為她的話而著急。
「任大哥。」
紀芊芊只能提起裙擺跟著逭出去,攝影師傻眼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新人為何不拍照,跑出去了?
左可晚連紅燈號志也不看,直往車陣里鑽,看得迫在後頭的任劍璃差點心髒病發,萬一左可晚有個什麼意外,他不會原諒自己。
左可晚還想越過一條大馬路時,洶涌的車潮暫時止住她的去勢,任劍璃趕緊抓住她。
「你放手!」這大馬路上,車聲喧囂,左可晚提高了聲音吼著。
「可晚,你听我解釋,我跟芊芊是清白的。」
任劍璃急忙解釋,聲音卻被一輛大客車的喇叭聲給掩蓋過去。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相信你。」左可晚甩著他不斷黏上來的手,他真難纏,她都放棄了他還不罷手。
「左可晚,你紿我听清楚,我沒有要娶別人。」
這次,他的說明又被救護車的聲音蓋過去,讓任劍璃覺得好生挫敗。
左可晚根本不知道任劍璃在說什麼,只是等著紅燈,她要永遠離開這個沒有心的男人。
等了好一會兒,燈號終于變了,左可晚想也不想的就要沖過馬路,任劍璃心一橫,用力把她拉了回來,而後不由分說地吻上她的唇。
左可晚被他的舉動嚇呆了,這可是大街上耶,他竟然拉了她就吻,緊張加上害羞,左可晚竟忘了跑。
車駕駛也為了看這免費的眼鏡頭而停下車來,造成交通大亂。
結束熱烈的一吻,他們听到一聲刺耳的煞車聲,而後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遍了整條馬路。
任劍璃和左可晚回頭一看,發現尖叫的人是紀芋芊,她穿著禮服,被一輛違規轉彎的機車撞倒,整個人坐倒在地上。
任劍璃拉著左可晚跑了過去,他可不想救了一個跑一個,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
因為眼前的意外,左可晚安靜地沒有吵鬧,此刻要做的就是送紀芊芊到醫院。
醫院的急診室里依舊人潮不斷,救護人員忙得焦頭爛額,希望能有一天太平日子讓他們休息。
左可晚幫紀芊芊辦理急診掛號,任劍璃則是陪著紀芋芊。不知道她是嚇暈還是被撞得很嚴重,在她尖叫後就昏過去,到現在還沒醒來,是任劍璃抱她上救護車的。
左可晚心里的感覺復雜得可以,氣任劍璃不肯干脆的放手讓她飛,更氣自己還奢望任劍璃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