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嚴凱尚拿著急救箱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模樣,只見她灌下一大口牛女乃,察覺他回來後,立刻揚聲。
「這里面有酒?」她有些訝異地問。
「淋了雨後,喝點這東西很好睡。」他直接坐到她身邊,以眼神示意她把腳放在沙發上。
「我沒有要睡啊!」她搖搖頭,接著表明,「我可以自己來。」
「不然呢?」嚴凱尚理都不理會她後面那句話,直接伸出手,態度強硬但動作溫柔地抓起她一只腳,放在沙發上。
本來她還想抗議,但看見他濃眉微壁,抗議的話就這樣自唇邊逸去。
雨櫻又喝下一大口牛女乃後才開口︰「你不是要我今天滾蛋?我打算馬上就走。」
他抬起眼,氣定神閑地瞄她一眼,輕哼出聲,「怎麼走?」
「當然是開我的車……」這還用得著問嗎?她不解地看他一眼。「對了,我的車送來了吧?」
「我沒遇到。」
嚴凱尚處理完一只腳的傷口後,在她小腿處輕拍兩下,看她一眼,示意她換另外一只腳。
「沒遇到?還是人家要把車送來前的確認電話你沒接到?」她沒多想,乖乖將另一條腿也放上沙發。
「可能都有吧。」
听見他無所謂的口吻,雨櫻這才猛然想到一件事。
「明天就是星期六,他們根本沒開門,那我現在不就要先回台北,然後星期一再下來開走我的車?」
扁是用想的,她就覺得累。
「你可以在這里住到星期一。」
雨櫻沒好氣地問︰「然後又被你趕出去,關在門外淋雨淋到重感冒?」她才不要咧!
「我沒趕你出去。」嚴凱尚復雜地深深看她一眼後,故作冷漠地說。「如果你腦袋還有在運作的話,應該能想起是你自己跑出去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等一下會給你備用鑰匙,告訴你保全密碼。」
雨櫻誼異地張大了嘴。他居然說要給她鑰匙?
他們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嗎?答案當然是NO!
「不怕我偷光你這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她一頭霧水。
這個男人真的很難以捉模,就像言說的,實在有夠難搞,一下子擺臉色給她看,一下子又帶她去體驗他的生活,就在她以為他要吻她的下一秒,卻立刻喝令她必須在隔天離開這里,滾出他的視線。
像他這種復雜又自負的男人,她應付不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差點掛在他身上的心快馬加鞭追回來!
總之,他們之間的關系越簡單越好。
只是單純的設計大師跟小助理就很好,面對這種難纏人物,明哲保身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奢望。
「真正值錢的東西在這里。」嚴凱尚自傲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的模樣自負又英俊得令人心跳不已。
雨櫻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心里很清楚,她也差點就這樣深陷在他的魅力里。
如果不是那支舊表讓她體認到他忽冷忽熱的態度背後所代表的不在乎,她也不會警醒得這麼快。
想到那支表,她立刻跳下沙發,從背包里拿出包得好好的手表,走回他身邊遞給他。
「我找人修好了,還你。」
嚴凱尚詫異地瞪著眼前的手表,一時半刻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你……」
這就是她忽然不見人影的原因?
見他沒有動作,她抓起他的手,把表小心翼翼放到他掌心里。「你救過我一次,表也是我弄壞的,所以我有責任找人把它修好。」
當手表重新跳動,靜靜被交到他手掌里時,他的心不禁猛烈跳動。
他不敢相信,這就是她冒險下山的原因。
她居然會把他的在意放進心里,還不顧自己的安危,一心只想替他把表修好,送回他手上。
雖然心中立刻警鈴大作,但嚴凱尚仍舊可以清楚察覺,自己正被一股強烈的感覺緊緊抓住。
「這就是你非得把自己的腳弄傷,枉顧自身安全溜下山,又淋了那麼久大雨的主要原因?」感動歸感動,但想到這是她冒險換來的結果,他立刻沉下臉,一點也無法高興。
雨櫻看著他,覺得莫名其妙。
從他眼底,可以看見正在凝聚的恐怖寒光。
現在,他看起來就像一頭被徹底惹怒的狂獅。
他又是哪根筋不對勁?她幫他把表修好,他沒說一句謝謝就算了,居然還對她吹胡子瞪眼晴?
雨櫻沒察覺出這怪異的氣氛,依舊心無芥蒂地開口安撫。
「放心,我下山時走到一半就遇到好心人載我一程,後來是阿發載我回來的,沒什麼危險……」
「什麼叫沒什麼危險?」嚴凱尚濃眉一檸,火氣跟著心疼她的情緒瞬間往上竄燒。
「你……」雨櫻被他怒火騰騰的反問嚇得當場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很確定他不是哪根筋不對勁,而是全身都不對勁!
她危險是她的事,他凶什麼凶啊?
「你的記憶力會不會太好了?忘記第一天到這里時,你差點踫上什麼事?居然跟我鬼扯什麼沒什麼危險!」嚴凱尚緊握住她的雙肩,扯開喉嚨,一臉忍無可忍地嘶吼著。
這個女人到底哪里有病?
有點腦子的女人都知道單獨上下山有多危險,居然還跟他扯什麼沒什麼危險,還要他放心?他會放心才有鬼!
雨櫻被他吼得眼冒金星,氣惱之下,立刻動手打算撥開他的雙手,未料卻因此反而被他抓得更牢。
「那是因為……」眼見蠻力敵不過他,她正要開口解釋,沒想到他居然听也不听,馬上以惡霸似的命令粗魯的打斷她的話。
「我不準你再偷偷溜下山!痹乖待在這里等到星期一,至于鑰匙,你已經不必拿,保全的密碼也不用知道了。」
聞言,雨櫻立刻詫異地看向他。
他到底以為他是誰呀?
就算他是大設計師,她不過只是個小助理,但自由是她的基本人權,憑什麼他說不準下山就不可以?
「我會重新設定保全密碼,如果你敢妄自踏出這里自行下山,我不會幫你跟保全解釋。」嚴凱尚咬牙低吼,泠冷注視著她,眼里散發出冷硬的光芒。
「你這是綁架!」她氣得全身發抖。
綁架又怎樣?總比她出去閑晃又遇上危險好。
他板起臉,傾身逼近她噴火的眸子,腦子一轉,想到男外一種可以說服她的方法。
「你何不換個角度想想?」
「換哪種角度?」她沒好氣地道,雙手仍試著掙月兌他的禁鋼。
「記起你的任務了嗎?距離你的太陽眼鏡設計師夢,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實現,不是嗎?」收斂怒火,嚴凱尚緩緩揚起笑容,丟出誘餌。
丙然有效。
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她絕對是那種有A事可以忙,就會馬上忘記自己原本正在處理B事那種忘性極大的女人。
聞言,雨櫻立刻刷亮雙眼,問︰「你願意跟我自公司?」
嚴凱尚沒有馬上回答她,僅是雙眼帶電地啾著她,直到她打算轉開臉時,才慵懶地揚嗓。
「辦不到。」
「如果只是交出幾張設計圖,好參加今年在法國舉辦的全球時尚大展呢?」她想起了跟老板討價還價得來的折衷方法。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見魚兒上鉤,嚴凱尚終于能夠放心,站起身,明白她不會再莽撞行事,讓他整顆心像在鐵板上煎著一樣難受。
「什麼意思?」她露出滿是不解的表情。
嚴凱尚但笑不語,詭譎難測的黑眸懶洋洋的看著她,看得她渾身立刻爬過一陣恐怖的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