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4月20日星期三雨
早上醒來,頭昏昏沉沉。
睡在床上就是不想起床,金花們叫去吃飯,我卻一點也提不起興趣。想整理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誰知道越是想整理出個頭緒,卻越陷入深深的泥沼。
生命就是這樣,多想也想不出什麼來
一個我想與他有故事的男人,在我們的故事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因為情節的突變而已經落下了帷幕。在燈光亮起的一剎那,在音樂響起的一瞬間,我的劇情已經終結,我必須得匆匆退場,掩面而泣。
我不想說後悔,因為我不後悔。我不後悔喜歡過慕容復,更不後悔為追求他所做的努力。該做的都做了,該努力的也都努力,雖然結果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已經盡力了,我努力了,我沒有遺憾了。
當你手中抓住件東西不放時,你只能擁有這件東西,如果你肯放手,你就有機會選擇別的。人的心若執著自己的觀念不肯放下,那麼他的智力也只能達到某種程度而已。道理永遠是道理,腦袋是很明白,可心呢?
我的幸福雖然落空了,值得慶幸的是慕容復得到了幸福,他能將屬于自己的愛情緊緊抓在手里。他幸福,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幸福呢?
喬峰對她的好,段譽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剛從一場沒有結果愛情出來的她,沒有能量更沒有信心去經營另外一份感情。
圖書館成了段譽每天必去的地方。
書沒翻兩頁,手機「鈴鈴」地唱了起來。
電話是木婉清打來的。她告訴段譽喬峰與慕容復在學校操場進行大對決。
收起東西急急忙忙往操場跋去。
段譽到大操場的時候,兩個人的戰斗已經結束。兩人坐在草地上喘著粗氣。
校園兩大帥哥大對決,這樣宏大的場面可不是經常能看到的,捧場的人是里三層外三層。
「你可來了。」木婉清快步走到段譽身邊。
慕容復的額頭被打破,長發上沾了不少血。
「喬峰,你這是做什麼?你答應過我什麼?你看看你把慕容復打成什麼樣了?」
「我也受傷了,你的眼里就只有他嗎?他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嗎?」喬峰「噌」的一下從草地上爬起來。
沒錯,喬峰也受傷了,受傷的程度不亞于慕容復,喬峰一向珍惜的鼻子被打破。
「不管怎麼說打架都是不對的。」段譽的聲音明顯軟化下來。
「活該,他活該被打,我看打得還不夠,應該狠狠地教訓。」木婉清咬牙切齒地說。
「木婉清,你怎麼了?喬峰不冷靜,你怎麼也這麼不懂事呢?」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什麼了,他難道不該被打嗎?你知道這個男人對你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嗎?知道後你就不會再處處維護他了。」
「什麼意思?」段譽傻傻地看著慕容復。
慕容復從草地上站起來。
「不是我,我沒做過。」
「你們到底說什麼呢?不要打啞謎了好不好?有話就說。」三個人的奇怪態度讓段譽覺得自己像個被人推來推去的大傻瓜。
「日記?段譽,你的日記被這個無恥的家伙刊登在我們學校的網站上了。你說,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該不該被打。」木婉清憤怒地看著慕容復。
難怪最近寢室的金花們言辭閃爍,表情怪異,一听說她要去上網不是岔開話題,就是帶她出去逛逛。
「日記?就是那本寫滿對你暗戀的日記嗎?是你做的嗎?慕容復,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段譽的嗓門 到最高,聲音也在顫抖。
「那個——」慕容復試圖解釋。
「不喜歡我就算了,我並沒有哭著喊著求你喜歡我不是嗎?我有喜歡你的自由,你也有拒絕我的權利,我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呢?想要同學們展示展示你是多麼受歡迎,我是多麼忘記不了你嗎?萬萬沒想到慕容復居然是這樣一個家伙,我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人呢?我的眼楮到底長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是我,我沒做過。」慕容復堅決否認。
「不是你是誰,只有你有機會拿到這本日記。你這個臭小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段譽呢?」木婉清大聲斥責。
「我說過不是我。」慕容復再次否認。
「你走吧!」段譽淡淡說了一句。
「不行,他不能就這樣走了,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喬峰不依不饒地說。
「好了,讓他走,難道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滾,算你小子運氣好,別讓我再看到你。」
慕容復張嘴想說點什麼,想了想還是閉嘴走開了。
慕容復是走了。操場上的人卻越聚越多了。段譽又成了同學們關注的焦點,這是第幾次了,真的好難統計。
他們對段譽指指又點點。無所謂,她習慣了。
世界上沒有個永遠不被毀謗的人,也沒有個永遠被贊嘆的人,也沒有不被人指指點點的。當你話多的時候,別人要批評你;當你話少的時候,別人要批評你;當你沉默的時候,別人還是要批評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個不被批評的。
「走吧!人會越來越多的。」木婉清拉起段譽的手,給予朋友關心。
「誰敢亂說話,我就對他們不客氣。」流氓就是流氓。
「消極的躲避只會讓我受傷更重,我可不想像一只烏龜似的縮起脖子過日子,我要勇敢地抬起頭。」
「可是——」
「既然大家都在這里,那我就說幾句。首先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不管大家對我有什麼樣的態度,我只想說一句,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管結果如何,我努力了,也就不遺憾了。愛情場上沒有失敗者,他不選擇我不是我不夠優秀,而是我不適合他,他也同樣不適合我。我盡力了,我為自己的幸福努力付出過,我活得很精彩。」
本以為大家會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口哨聲此起彼伏,嘲笑聲聲入耳,可事情卻朝著另外一邊在發展,同學們給予段譽熱烈的掌聲。
伴隨著徐徐的暖風,最最適合的運動就是睡覺,特別是對于身心疲憊的段譽而言,在上課的時候趁機補個覺是最好不過的。
講台上的教授講題目講得唾沫橫飛之際,段譽卻正大光明地在趴在課桌上,把老教授念的英語當成催眠曲,睡得天昏地暗。反正那二十六個字母的排列組合跟她沒什麼緣分。
痛苦的幾十分鐘終于熬過去了。
「餓了吧?」本來還半夢半醒的段譽現在算是徹底醒了。
「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喬峰把手中的詞典放在段譽的課桌上。
三天沒見到她了,是為了確定自己的感覺,今天的見面,只讓他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樣子,竟然會讓他覺得可愛。
「找我?」
「是喬峰,喬峰耶!」某女生的尖叫聲中有著掩不住的興奮。
「哇,感覺好像在做夢,老大居然來我們教室了,真的是他嗎?我沒看錯吧?」又一興奮的聲音響起。
喬峰盯著段譽緩緩地開口道︰「做我的女人。」他說得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
「你說什麼?」段譽掏了掏耳朵問道。
她怎麼好像听到他說要她做他的女人,該不會是還沒睡醒吧,又或是耳朵出現了重听。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不介意把話再說一遍。
她像個發光體,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要她只不過是順著自己的心意。
不可能,怎麼听到的還是和剛才一樣的話。段譽晃了晃腦袋,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錯了。」看來她該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耳朵了。
「你沒听錯。」磁性的嗓音飄散在室內,「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不只是因為他受到她的吸引,她的膽量和身手,也同樣適合成為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你要我做你的女人?」就算她再沒睡醒現在也已經被他的話嚇醒了,段譽震驚地看著喬峰。他今天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竟然會對她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看來該去醫院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開什麼國際大玩笑?」她反問。
「沒有,我從來不和女人開玩笑。」他說得很認真。那表情跟玩笑二字根本扯不上任何關系。
天啊!不是開玩笑,那麼說是真的嘍,他是真的——她呆呆地看著,那麼說——
「你的意思是說要和我交往?」平時沒半個男的主動來追求過她,現在一來就是來這麼個重量級的人物。
「沒錯。」喬峰點頭。
「不是吧?」段譽還是不能相信這樣的事實。
「就是,你的回答?」
「不要。」段譽果斷拒絕。
「為什麼不要,我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喬峰的嗓門大起來。大哥就是大哥,一嗓子下去,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大哥說什麼?」
「他說他喜歡段譽。」
「真的嗎?好羨慕。」
同學們小聲議論起來。
「你吵什麼吵。」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不好嗎?」喬峰問。
「不是。」
「那就是喜歡,你的選擇很明智。」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怎麼會逼你呢?愛你都來不及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忘了,那本筆記,我重復看過無數次,里頭的每一字每一句,我都記得,雖然不是寫給我的,可我依舊很感動,很嫉妒,很憤怒。感動你如此愛一個男人,嫉妒那個男人不是我,憤怒他不珍惜你的感情。你喜歡他,和我喜歡你,是沒有沖突的。你用你的方式喜歡他,而我用我的方式詮釋我的感情,也許有一天,他會被你感動,答應和你交往;也或者有一天,你發現和我在一起的感覺很好,有一點點動心了,更或者,最後我會發現愛情不適合我們,反而成為一輩子的朋友,誰知道呢,不去試,就永遠沒有答案。」
「可是我——」段譽猶豫了。
「說不定有一天,你會突然發現少不了我,主動開口要做我的女朋友;在你沒愛上另外一個男人之前,我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
「如果最後還是不行呢?」
「那就當一輩子的朋友啊!」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