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見幸恭敬的把水果送進病房,不到十分鐘,就被兩位長輩請出病房,要她去看看東方行傲做什麼,怎麼還沒回去。
邢見幸如獲大赦地逃出病房,單獨被兩位精明的老人夾攻真的好累,不斷逼問她他們何時結婚,問題是他們還沒走到那一步嘛!
誰來救救她?
她來到走廊上,心里不斷犯嘀咕,那麼大一個難不成會走丟嗎?可能那通電話很重要,講得稍微久一點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當她走回茶水間,卻發現他不在那里時,她也覺得奇怪,馬上掏出手機打給他問他在哪兒。
東方行傲很快接起電話,告訴她在花園。
她掛斷電話看向外頭的小花園,果然馬上就看見他了,但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個坐著輪椅的漂亮女人,是歌手艾蜜。
「他們很相配對吧?」
一個男人來到邢見幸身邊,主動開口說話,發覺邢見幸正看著他,才轉過頭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艾蜜的經紀人。「
她看著有些流里流氣的男人,客套且態度保留地跟對方打招呼。「你好,我叫邢見幸。」
Jason像是早就知道她是誰,很自然地說道︰「答錯,你是東方先生的朋友是吧?你有首歌被公司留用,準備放進艾蜜的新專輯里,唉!只是艾蜜這一摔,不曉得發片時間會不會往後延。」
Jason無奈地皺著眉,他好不容易找來人手擋住那些媒體記者才得以月兌身,但隨即話鋒一轉,犀利地問︰「對了,我剛才看見你跟東方先生在茶水間里,請問你們是什麼樣的朋友?很熟嗎?」
當他看到東方行傲出現在這家醫院時,高興地認為是上天的安排,只要讓東方行傲知道艾蜜也在這里,他一定會來看她,如果能多制造幾次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再安排狗仔隊拍照,在艾蜜休養的期間就不愁沒有新聞了。
只不過若東方行傲旁邊一直跟著別的小女生,這緋聞就炒不起來了。
「這很重要嗎?」她反問他,不知怎麼回事,她下意識里並不信任眼前這個男人,對于他講的話完全沒任何感覺。
「對艾蜜來說滿重要的,畢竟他們以前曾經交往過。」Jason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視線重新放回花園里的那對壁人身上。
「他們交往過?」邢見幸詫異叫道。
「嗯,不過時間不久,東方先生身邊一直不乏女人。」Jason故意提起這點。
邢見幸忍不住問︰「不久是多久?」
她很少看八卦雜志或者電視節目,所以不知道這些演藝圈的消息。
「一個多月,雖然時間很短,但艾蜜一直對他余情未了,兩人很有可能復合,畢竟他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
「你確定是特別,不是怪?」
Jason愣了一下,仰頭大笑。「他是有點怪,但才華過人,在這一行,沒有任何東西比才華更重要。」
「個性也不重要?」
「不是那麼重要。」Jason瞄了一眼她的表情,又繼續說︰「可能是欠他的吧!艾蜜很愛他,之前跟東方先生的那段情傷她很深,尤其當方韻婷跑來炫耀說她也跟東方先生在一起時,艾蜜把自己關在房里整整兩天兩夜。」
又出現一個女人的名字,邢見幸心中五味雜陳,這些事情都是她先前不知道,也不曾想像過的,她很難不介意。
此時在花園里的東方行傲正關心著艾蜜的腳傷,確定無大礙後,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在看他,轉頭看到了邢見幸,臉上揚起笑,直接走向她。
「你來找我?」看到她,他的心情顯得很愉悅。
「嗯,媽要我出來找你。」她淡笑,不太自在地回避他的視線。
這一刻,她的感覺很混亂。
兩人之間的交往才剛開始,就听到這些他過去的風流韻事,突然,她覺得心情跌到谷底。
Jason很快向他們道再見,快步走向艾蜜,而後者漂亮的眼楮里浮現一股哀傷,而後,Jason便推著她的輪椅回病房。
「他跟你說了什麼?」東方行傲見她臉色不好看,直覺認定Jason一定對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邢見幸低下頭。
在尚未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前,她不想直接面對他。
「別騙我。」東方行傲強勢地執起她的下巴,凌厲黑眸仔細審視她。
邢見幸被迫看向他,單單只是望著他炯沉的目光,便足以令她呼吸困難,心跳加速。
最終,她在兩人暗中的拉鋸戰里敗陣,雖然有點困難,但她仍鼓足了勇氣開口。
「他……講了一些關于你的過去。」
「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他猜得到會是什麼樣的內容。
「他說,你跟艾蜜交往一了個多月。」
「我沒和任何女人交往,那是唱片公司藝人的手法。」他臉色很難看,以前不在意有人利用他,不代表現在也一樣。
這些無聊的操作真是太過分了。
「炒作藝人?」她一臉困惑。
「對,編一些緋聞抬高身價,在我之後,艾蜜的緋聞還不少,幾個當紅男歌手都榜上有名,不過大多只是空穴來風。」他解釋。
「那……方韻婷又是怎麼回事?」
「誰?」東方行傲一愣。
「方韻婷。」她又說了一次。
「她是誰?」
見他臉上的困惑不假,邢見幸索性把Jason剛才說過的話全盤托出。
但是他還是沒印象。
「我沒跟她交往過,但是可能……有上過床,不只她,也許還有別人……」他每周末辦派對,總有許多人進進出出,以前的他就是這麼荒唐,可是現在他不一樣了。
「沒跟她交往,但卻跟她……跟她……」她紅了雙頰,不敢相信他的私生活居然如此放縱!
他抓住她的手,馬上解釋︰「見幸,那就是過去的我,你也很清楚以前的我周末都是怎麼過的,但現在不同了……」
邢見幸一時無法接受,甩開他的手,瞬間,他眸里迅速聚集風暴,再度捉住她的手臂,毫無困難地將她鎖進自己的懷里。
他不發一語地盯著她,許久後才緩緩開口。「別人怎麼看我,我懶得管,但你不行。」
邢見幸呼吸急促,直視著他問︰「什麼意思?」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很重要,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而我也不想再回到那種空虛的生活。」東方行傲飽含溫柔的低沉嗓音傳進她耳里,瞬間癱瘓了她的抗拒與不安。
他很清楚過去的自己是什麼德行,任何女人都可能因此卻步。
邢見幸被他眼底燃燒的專注深深吸引,盡避知道這個男人很危險、很囂張,但她依舊無法控制地相信他所說的話。
「你確定是空虛,而不是充實?」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他了。
如果他是魔鬼,她將待在地獄里,從此不見日光。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充實,我還會半夜發瘋跑去跳河?」東方行傲想起之前那種孤獨的感覺,頓時,心髒猛然一縮。
他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尤其在享受過真愛陪伴後,那種空虛的日子足以將人逼瘋。
現在他有些懂了。
案親所以選擇葬身大海,很可能是因為母親的過世,帶走了這世界上所有值得他依戀的部分。
有了父母的前車之鑒,他體悟到真愛的可貴,對他來說,這是父母留給他最珍貴的遺產。
「你本來就很愛追求某種冒險的快感不是嗎?」心里已接受這樣的他,她說話語氣也跟著柔和下來。
已經愛上了,就算很危險,她也逃不掉了。
「不是,我是被空虛的感覺逼到盡頭,才會想用那種方式稍微紓緩一下,當人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時,投身于能明確感覺到自身呼吸的地方,才有辦法察覺原來自己還真實地活著。」
東方行傲松開手看著她。
換她選擇了。
他應該公平點,給她一個機會,選擇要或不要……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這就是你跟我最大的不同,你很努力地過著每一天,而我卻輕輕松松就能活著。」
「你現在是在炫耀你很有錢嗎?」看見他俊美的臉露出脆弱的表情,她的心也跟著不忍。
「如果我是在炫耀我很有錢,那你就是在炫耀你很窮,卻比我富有,真正富有的人是你。」他正色地說。
「我?」她疑惑,不知他在講什麼。
「你擁有太多我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東方地傲伸出手撫模她的側臉。
「例如?」
「你的善良、熱情還有沖動,以及對事物的同理心,就連你的雞婆個性都讓我很羨慕。」他嘴里緩緩傾訴著關于她的種種,同時看見自己心靈的陰暗面。
「其實你也可以……」邢見幸皺眉,伸出雙手想要握住他溫厚的大掌,未料,他卻像被火燙著般,立刻收回手。
「我不行。」他苦笑。「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去關心別人,無法像你一樣給予別人溫柔,至少直到現在都還做不到。」
她生活在磨練里,擁有一顆美麗且懂得關懷的心,反觀自己,生活優渥到人人欽羨的程度,卻從未真正付出過什麼。
「我才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雞婆而已。」她實話實說,「真高興我可以讓你那麼開心,你都不知道之前我有多害怕被你炒魷魚。」
「杞人憂天,你那麼好,我怎麼敢開除你?」他不禁被惹笑了。
「嗯……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既然問題已經起了頭,她干脆硬著頭皮一次問個清楚。
「洗耳恭听。」東方行傲語氣輕松,表情卻轉為嚴肅。
「你……你總共談過幾次戀愛?」她想了一下,很快補充道︰「那種為了宣傳效果的不算。」
「上過一次床的算不算?」
「只有一次的不算,兩次就算。」
「奇怪的標準。」他低聲咕噥,沉默地想了一下。
「如果多到你根本算不出來,可以直接說‘數不清’。」她被他的靜默弄得有些精神緊繃。
「沒有。」好一會兒後,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什麼?」他的回答令她意外。「如果你說謊,我們現在馬上玩完。」
「真的沒有。」東方行傲再次重申,見她一臉不信又立刻補充。「我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晃來晃去,所以沒有上過兩次床的對象,也沒有長久交往的對象。」
「可是我就滿常在你身邊晃來晃去。」
「你是唯一的例外,所以我只跟你談戀愛。」他露出微笑。
邢見幸呆了一下,感覺一陣躁熱直沖上臉。
這應該算是「我愛你」的另一種說詞吧?
「最好是。」她紅著臉嘟囔。
「本來就是。」他松了口氣,欣賞著她臉上的紅暈,樂于跟她拌嘴。
邢見幸移開目光,祈求老天爺讓她的臉紅不要太明顯。「我……我要回病房了。」
「一起回去。」東方行傲一手放到她肩上,阻止她自顧自前進的步伐,一掌貼上她的臉,微微皺著眉。「果真有點燙。」
她臉那麼紅,沒問題嗎?
邢見幸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嚇人,立刻不高興地抬眸瞪他。
這個臭男人,明知道自己魅力滿分,還故意猛漏電,模她的臉強調她的臉很燙……
一抹淘氣光芒快速閃過她的眼底,她側過臉,溫軟的唇在他掌心落下勾人一吻。
他佇立在原地,怔愣地望著一臉挑釁表情的女友。
「這算什麼?」
他不滿地咕噥了一句,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攬進懷里,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擋住所有好奇視線,低頭奉送一記眷戀無比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