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神夢覺 第3章(1)
作者︰段絮

「就不告訴你。」夜眠眠心下大樂,「想知道就求我啊。」

辛容若干脆月兌鞋上床蓋被子睡覺,自己生悶氣也不去求她。

「走咯,今晚吃老母雞炖蘑菇。」她故意大聲說道,可惜他是個傻瓜,要出龜谷現在跟她走就好,因為她要出谷買食物呀。

辛容若真的是個傻瓜,一點也弄不清女兒家的心事。

當晚,辛容若成了睡教的貴賓,人人都來感謝他的散財之舉。辛窩少主又嘗到了久違的眾星拱月的待遇,他一高興就對喝了一點,醉醺醺當場表演了一套劍法助興。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趕考的書生了,紛紛交頭接耳猜測他的來歷,有人不識相跑去恭喜夜眠眠找了個有本事的夫婿,結果換來兩記重拳問候。

夜眠眠見不慣大家巴結辛容若的惡心樣,拿了一盤雞腿抱了一壇酒爬上屋頂去對月獨飲。她的酒量不是很好,喝完半壇就爛醉如泥。辛容若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禁不住眾人的輪番敬酒,很快就喝趴下了。

這時,原本醉意朦朧的教主,眼中精光一閃,站起來一揮手,大聲喝道︰「快點,麻利的干活!」所有人排成一列,齊刷刷答道︰「是!」

一覺醒來,猶如黃粱一夢,世界變了天。睡教上下掛滿了紅綢,貼滿了大紅喜字,人人臉上都喜氣洋洋。怎麼回事?這要從昨天說起。

自教主得了辛容若的萬兩銀票,左思右想覺得不牢靠,就召集教中長老開會,大家興奮一陣也是同樣擔心,都怕辛容若反悔。于是有人提議讓他不能反悔,就這樣,大家分頭行事,有人去買酒菜,有人去買婚嫁用品,打算夜里把眠眠丫頭打包送給辛容若。教主他們打的如意算盤是,成了睡教的女婿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有錢大家花。

傍男女主角的酒里是下了藥的,二人果然醉倒。教主就吩咐眾人幫二人換上喜服,由人扶著他們拜了堂,然後歡歡喜喜送入洞房。理論上來說,這樁婚事已成事實,不過當事人清醒後卻不怎麼樂意。

夜眠眠的反應是呼天搶地地哭,哭到雙眼腫成爛桃子也止不住,教主擔心她哭瞎了,讓人灌了她一碗下過迷藥的粥,耳根才得清淨。

辛容若沒反應,就像一潭深不可測的水,沉坐在房中。這樣反而讓教主擔心,生怕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招呼眾人不可去招惹。

睡教上下又是靜悄悄的,如果武功好,可以听見每扇門後都有緊張而壓抑的呼吸聲。辛容若就听到了,他不知道該像夜眠眠一樣爆發呢,還是一笑置之?

他是那麼驕傲的人,竟然被人擺了一道,情何以堪?顏面何存?坐了很久,思考了很久,他做了一個決定。

「吱呀」一聲,他開門走出去,每走一步都讓藏在門後的人心跳一下。

突然,「教主教主——」門後竟傳來尖叫,他一腳踹開門,如天神降臨。

「前輩怎麼了?」

哦,胖胖的教主,承受不了心跳負荷,直挺挺昏了過去。辛容若哭笑不得,只有等老人家醒來再作打算。

教主這一昏就是三天,他百無聊賴只有去招惹夜眠眠。

「娘子,為夫來看你了。」辛容若以輕佻的語氣調戲人家,有報復的快感。

「哇——」夜眠眠就會哭,她不知道怎麼面對殘酷的現實。

辛容若甚感無趣,他還是喜歡那個會瞪著大眼奚落他的小丫頭,而不是這個濕淋淋像從水里撈出來的愛哭鬼。他模著下巴想,該說點什麼來刺激一下她呢?

「眠眠,」他以溫柔得可以淌出蜜來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想不想知道你夫君我什麼來歷?」如果她說想,他就說我忘記了,氣死她。但夜眠眠只是低首垂淚,根本不理他。

哎,雖然她的反應令他氣餒,但不信她不感興趣,他決定自顧自說下去。

「我叫辛容若,是江湖白道領袖辛窩的少主,號稱天下第一劍。」他頓了一下,見她仍沒反應,又接著說,「其實我本來是隨蜀繡閣來剿滅你們的,並且我在知道你們是睡教中人後,曾動過殺機。」

夜眠眠不哭了,抬起核桃眼看他,眼白布滿紅絲,模樣實在不好看。辛容若也住口和她對視,良久,差點對成斗雞眼。

「哇——我不要當天下第一賤婦。」夜眠眠淚眼婆娑,捏緊拳頭,小嘴一扁,鄭重聲明,「我不要當天下第一賤婦。」

什麼邏輯?辛容若確定她哭傻了,該听的一句也沒听進去。

「你什麼意思?誰敢說你是天下第一賤婦?」

「你,就是你。」夜眠眠指著他,哽咽道,「你是天下第一賤,果然不是好東西,我不要嫁給你做天下第一賤婦。」

呀,辛容若明白了,他暴跳如雷,「我是天下第一劍,刀劍的劍!」

「誰知道你是哪個賤?你身上又沒貼字條。」夜眠眠被他吼得很委屈。

「我是傻瓜才貼字條。」他想到自己的身上如果真貼上「我是天下第一劍」去江湖招搖,不如拔劍自刎算了。

突然,他竟雙手叉腰仰天長笑,「哈哈哈——」

夜眠眠直覺這個人瘋了,趕緊擦擦眼淚跳開。

「呀哈哈——」辛容若繼續狂笑。他笑什麼?只有他自己,還有他肚子里的蛔蟲知道。

炳哈,有趣。那個有趣的姑娘又回來了,既可以讓他笑死,又可以讓他氣死,也不知道她的腦袋里裝的啥。在她面前,他是不必用任何心機的。決定了,就這樣吧。

睡教眾人在睡夢中被一陣可怕的笑聲驚醒,以為沉默的深潭終于爆發了,急忙連滾帶爬作鳥獸散。昏迷三天的教主也被笑聲吵醒,並且迅速恢復健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門奔逃,卻不料撞上了一堵人牆。

「前輩,在下有要事相商。」辛容若滿臉堆笑。

幾天後,睡教又重新舉行了一場婚禮。新郎喜氣洋洋牽著新娘拜堂,那新娘卻是被五花大綁趕鴨子上架的。

「眠眠,從今晚開始你才是天下第一賤婦,這輩子都賴不掉。」辛容若在揭開紅蓋頭時,對不甘不願的夜眠眠說。

被堵住嘴巴捆住手腳的夜眠眠,只有用一雙大眼瞪他,死瞪、怒瞪、凶瞪、殺氣騰騰地瞪。

「眠眠,來來來,我們來洞房。」辛容若像一只斗勝的公雞,完全掌握了優勢。

夜眠眠想交叫,想抓破他得意的臉皮,但是她只能挪動屁屁,盡量離他遠一些。

辛容若吹滅蠟燭,把她往懷里一帶,擁著她躺進柔軟的床上,他感覺她的身體僵硬如化石。

「睡吧。」他解開她的繩子,依舊將她圈在懷中,死死地抱住。夜眠眠壓抑住恐懼不敢動,就怕他獸性大發。

「睡覺。」他在她耳邊吹氣,溫熱的氣息讓她心跳如雷。好臭好臭,臭男人死男人!她不肯承認,那不是臭男兒味兒,是陽剛的男子氣息。

那一天,辛容若向教主坦白,他很喜歡夜眠眠打算娶她為妻。前次沒記憶的拜堂不算,他要重新來過。教主听完,忙不迭點頭答應。所以,即使夜眠眠不願意,教主也叫人把她綁了來拜堂。既可以得到萬兩銀票,又可以給眠眠丫頭找個好歸宿,何樂而不為。

堂也拜了,洞房也入了(雖然還未成事實),眠眠就是辛家婦了。辛容若要她以後改稱辛夜氏,他說世家大族的媳婦是沒有名字的,夜眠眠給他呸回去。她給他取了個「愛」稱︰賤人。辛容若也回敬她︰賤婦,並說賤人配賤婦,天生一對地上一雙。

在一段時間內,賤人賤婦就成了新婚夫婦的「愛」稱,他們叫得順口,听著的人卻覺別扭。

「眠眠丫頭,出嫁從夫你要謹記,不可忤逆夫君。」教主充當起娘親的責任,把夜眠眠拉到祖師爺牌位前教導三從四德。夜眠眠在如此莊重的場合不敢造次,只有隱忍不發听教主念經,然後回去對辛容若發泄。

不知不覺,辛容若已經在睡教呆了三個月,前半個月養傷,後兩個半月忙著和夜眠眠作對兼幫忙睡教規劃未來的發展大計,過得相當充實有意義。他本來就嗜睡,來到睡教如魚得水。當然,最大的樂趣當屬每晚抓不乖的娘子回房睡覺,那段你追我躲、機智百出的較量令他回味無窮。每次都有熱心人為他提供線索,抓住夜眠眠成功率百分百。夜眠眠當眾抱怨,人家又不是被子,你干嗎每晚抱住人家。辛容若不好回答,只要掩嘴偷笑。

現在他「哇哈哈」一笑,不再代表有人要倒霉,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的笑。

「良田五百畝,宅院一幢。」辛容若將賬本遞給教主過目,他本不擅理財,不過比起糊涂的睡教中人,他可算理財高手了。

教主臉上掛著傻傻的笑,他成地主了耶,抱著賬本落下一行老淚。其余眾人更是歡呼雀躍,「我們有良田美宅啦!」

「前輩,麻煩你派一人跟我學學記賬收賬。」為了睡教的長遠未來,辛容若不得不包辦到底,他終究會離開,得培養一人打理賬目。

「眠眠丫頭吧,我們教中就她最精明了。」一個長老推薦人選。沒錯,眠眠丫頭一人就換來一萬兩,沒有人比她更精明了。

「不行。」辛容若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我行。」夜眠眠就喜歡和他作對。

「我說不行。」

「就行。」

「前輩,眠眠已嫁我為妻,她終究要跟我走,不可能一輩子呆在睡教的。」辛容若只有對教主求助。

「對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教主傷感起來,握著夜眠眠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丫頭呀,你以後可要常常回來看我。」

「教主,我不會離開的。」夜眠眠踩辛容若一腳,「要走你走。」

「丫頭,不要任性,出嫁從夫,你一定要跟容若走。」教主突然推開她,冷漠地說,「還有,沒事不要回來。」

「教主。」夜眠眠不明白教主怎麼變臉比變天還快,不過她馬上就知道答案了。

「容若,你不會收回銀票吧。」教主搓搓手,涎著老臉對辛容若說。

「怎麼會呢,我們是一家人啊。」辛容若一句話讓教主吃了定心丸。

夜眠眠氣結,又是銀票,她只值區區一萬兩嗎?沖回房里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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