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有感情嗎?」白熙嫣立刻回嘴。
「當你在言震鼎那里得不到溫暖而來找我的時候,就是感情!」
「一開始……是誰一再玩弄我、丟下我?我照你的意思去追尋我的幸福了,好不容易遇上震鼎對我好,而我也愛上了他,你卻又出現……不過,這七年來我愛的都是他,就算他跟我分手了,我還是愛他!」白熙嫣的臉氣得泛紅,堅決的說。
「但是在這七年里,真正隨傳隨到、在你需要的時候立即出現、默默守候在你身旁的人是誰?」池炫京不甘自己一直做這種角色,已經七年了,他非得說清楚不可。
「你跟他在一起之後,我就知道自己錯了,我努力付出想挽回你,忍受你人在我身邊卻想著他,忍受你爸爸嘴里只掛著他的名字,忍受我照顧你那麼久,世上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們的關系,這麼久的折磨,也該夠了吧?」
听到兩人對話的何小葵,驚訝地閃到對面公車候車亭的後方,心驚膽戰地聆听著。
「所以你就要在事業上打擊他?他有什麼錯?」白熙嫣憤怒地問。
「他錯在有了你卻冷落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看他臉色、在猜他的心,他雖然對你好,可是他對你絕沒有我對你那般熱切,真正的愛情不會是像他那般平靜。他喜歡你,只是欣賞你的優雅美麗、身分和品味,只是因為你是他所有認識的女人中,最極品的而已!」
白熙嫣臉色蒼白如紙,她不是沒有暗自猜想過這些,可一旦有人當她的面說出來,她還是猶如被迎面潑了一盆冰水,澆得她心寒。
不是這樣的,言震鼎的個性就是如此淡漠,這是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的事呀!
「他不曾想你想得發狂,不曾半夜還打電話給你,也不曾因為白伯父老是拿我的存在來威脅他而感到生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也從不罵你,沒當面弄哭你過,沒有做出任何讓你生氣的事,沒錯吧?」池炫京怎會不知道,他一直在她身邊守候,就算去國外出差,也隨時準備好接她的越洋電話。
「那是因為他愛我……」白熙嫣心虛的低喃。
「他並不是出身自名門世家,也沒有想過自己配不配得上你。」
「名門世家又如何?我不希罕!」
「只有我跟你才相配,我們所生的小孩才是血統純正的貴族。」說這話時,池炫京的神情閃過一絲勝利。
听到這里,白熙嫣終于忍不住了,揚手就給他一個巴掌。
「我會在女乃女乃的壽宴上使出撒手 ,讓他沒有不跟我復合的理由!」她惱怒地大叫。
這一巴掌打得池炫京左臉又熱又辣,吃痛的他听到她的話,更是怒火中燒。他不知道她所謂一定能復合的撒手 是什麼,只知道她一定說到做到。
她怎麼能嫁給別人呢?她是他池炫京的啊!他猛地強拉她入懷,不由分說給了她一個示威意味十足的強吻,火熱霸道地輾吻著她那被淚水沾濕、冰冷又微微顫抖的唇辦……
何小葵躲在候車亭的柱子後看得驚心動魄,訝異又不解。原來……白熙嫣這七年來都有個後備情人,當言震鼎沒空理她時,她便奔向這個男人的懷抱……
這個男人听起來似乎是她的舊愛,只是她被他折磨得太苦了,所以遇上沉穩成熟又溫柔的言震鼎時,才轉而被言震鼎的風度所吸引,然後這男人無法接受原來她有天也會愛上別的男人而感到後悔,因此這七年來便一直跟她保持密切的關系……
弄清來龍去脈後,何小葵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描圖紙。
虧言震鼎在分手後,還對她曾經的陪伴充滿感激,還很用心的準備白女乃女乃的壽禮,殊不知她早已有了別的男人。
他為她著想的體貼、不忍她失望的每一個好意,現在看來都變成了浪費。
原來,他的直覺沒有錯,事實上是因為白熙嫣一直有另一個男人在一旁,所以他才無法完全投入去愛。
「對了,剛才白熙嫣說一定會讓學長跟她復合……」她不安的苦思,「那個撒手 到底是什麼?難怪學長婉拒在白女乃女乃大壽那天出席,只答應要送禮物,他八成知道白熙嫣一定有辦法對他不利……」
唉!可憐的學長,到現在一定還不曉得那男人的存在吧?她不禁為他又氣又心疼。
她想告訴他好好防備白熙嫣的撒手 ,但又不忍讓他知道白熙嫣早就有了別的男人,怕他會難過,真是進退兩難啊!
***
這日,鼎石建築事務所里,依舊有做不完的繁忙工作。
「何小葵,我講過幾次了,你請照圖里的水電工作整合能力怎麼還是這麼差?你在學校里到底都學了什麼?只會刻木頭嗎?」言震鼎又丟了一堆紙出來。
沒辦法,該罵的還是要罵,他對她期待甚深,又想快點把金田會社的案子搞定,有點心急才會這麼生氣。
「對不起。」她忙把被紙張覆蓋的桌面整理好。
「金田的投資報酬率分析出來了沒有?」
「還沒……快了……」
「從還沒到快了,到底還有多久?」他質問。
「就那個……」她搔了搔頭,支吾地答不上話。
「棋石那件案子的相關法令拿出來看看。」他伸手討東西說。
「還在查,這里有一半了。」她趕緊抱小一疊厚的卷宗交給他。
這會其他工作伙伴都在偷看著,旁觀老板如何修理實習生,他們每個人剛進來時也是被罵得體無完膚、一無是處,熬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比較好,現在就看何小葵的臉皮夠不夠厚啦。
不過說也奇怪,現在她怎麼沒像之前那樣,被惹到生氣時就頂他個一兩句,她的乖順不僅讓言震鼎覺得不習慣,也讓眾人等看好戲的期待落了空。
「震鼎,你好了嗎?」忽然,白熙嫣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劈頭就問。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驚訝的看著她。他們不是分手好一陣子了嗎?白大小姐怎麼還會出現在這里?
「你怎麼自己上來了?」看著她,他對著她皺眉問,倒是沒否認自己和她有約。
「因為我想你。」白熙嫣大方的說,透露自己想復合的心意。
只可惜,她越是如此,言震鼎就想離她越遠。
看到她白女敕的玉手主動勾住言震鼎的手臂,何小葵不由得有些嫉妒,但她只是蹲下來撿剛掉到地上的卷宗,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言震鼎自然留意到她的眼神了,于是他也假裝去撿地上的卷宗,藉此甩掉白熙嫣的手。
事實上,他是要在等一下用餐時跟她把話說清楚,不然她要是敢在白女乃女乃大壽時利用老人家使出什麼必復合的大絕招,可別怪他不客氣。
畢竟他還想對她保留一點情分,不希望將她出軌的丑事宣揚出去。
何小葵把卷宗撿起,站起身放在桌上後,終于隱忍不住醋意,假裝不小心將茶杯掃了下來,潑得白熙嫣的高跟鞋及裙子都濕了一片。
白熙嫣驚叫一聲,瞥見裙子被染上褐色茶漬,不禁有些不悅。
事務所的同事見到何小葵粗心大意,不由得為她捏把冷汗,把茶水淋在白大小姐高貴的身上,這該怎麼辦才好啊?
「哎呀!真對不起,我就是太粗心了……」何小葵故作慌張,假意道歉的說。
言震鼎一看,就明白她是故意的,也只是奇怪的睨了她一眼。
他了解她不是那種心機重會使計的女人,何況她還興致勃勃參與白女乃女乃的生日禮物制作。如今會有這種行為,一定事出有因,只不過他此刻不方便追問。
「沒關系……」白熙嫣吐口氣,接過旁人遞來的面紙擦拭,「你就是在我生日宴會上,替你學長送禮物來的助教,對不對?」
「對呀,多虧學長提拔,讓我待在他的事務所實習,有時候加班他還把辦公室的門鎖起來,讓我和他共處一室呢!」何小葵笑著說。
言震鼎狐疑的瞪著她。她故意說這些話,不怕節外生枝嗎?
「震鼎就是這樣,一工作起來連窗外是星星還是太陽都不知道,常讓公司里的員工餓肚子又沒睡覺,誰在旁邊他也沒有知覺呢。」白熙嫣狀似不在意的表示。
「對呀,所以後來加班太晚他都會帶我回他家……唔哇!」何小葵說到一半就被K了一記,只好訕訕地住嘴。
原來是蘇秘書听不下去了,拿了墊枕扔向她的頭。
「這麼說就太扯了,像我這麼美貌又優秀,言先生連正眼都不看一眼,怎麼可能輪到你呢?別再加油添醋毀謗老板了啦。」蘇秘書以為她在開玩笑,要她適可而止。
「對呀,太扯了啦。」大伙兒也一起抗議了。
「好啦,但我真的對他家很熟啊,他家放最多的門口是五月天和金隻果樂團……喂!我還沒說完哪!」何小葵還想繼續說,但已被蘇秘書及孫立仁一起火大的抬走,因為他們不想听她胡扯。
言震鼎這回沒去救她,反而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因為嫉妒情敵所以故意打翻茶杯,還不甘示弱地想暗示主權……呵呵,沒想到她其實醋勁不小。
白熙嫣沒漏看他眼中難得的笑意,卻只能默默讓他領著自己出公司進電梯。
兩人選了一間距公司兩條街外的咖啡館用餐,安靜吃完後,便要切入正題。
「雖然我們分手了,但女乃女乃很希望能再見到你,真的不來嗎?」她勉強揚起笑容問。
「說吧,你到底設了什麼局?」他直接問。
「什麼?」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麼殷勤勸我出席女乃女乃的大壽,就是想送我入虎口吧?我知道你若沒有必然的把握,不會要我出席那麼重要的場合,你一定做好非得讓我跟你復合不可的準備。」言震鼎直截了當的說,一雙眼堅定的直視著自己曾愛過的女人。「到底你籌畫了什麼戲碼?說說看。」
「我們……真的不行了嗎?只要你願意回頭,我可以一直做你喜歡的那種女人。」白熙嫣無法面對他的質問,掩面哭了起來。她從頭到尾都不想要離開他呀,而且他會約她出來,不就表示她還有機會?
「我不要你這樣。熙嫣,一直以來我都希望你可以做回自己,而不是因為愛我去努力改變自己配合我,我並沒有那麼可怕。」
「我知道了,那我會恢復自己的本性,常常來事務所找你、常常打電話給你,就算半夜把你吵醒,你也不能生氣喔!」她慌張的抓住他的手,希望能就此留住他。「我們還是在一起,好不好?」
「不。」他深深的看著她。「還會有男人更愛你,忘了我吧。你已經浪費七年時間在我身上了,我不能再耽誤你。」
「說什麼耽誤,你明明就是愛上另一個女人了,我說的沒錯吧?她就是剛剛打翻茶水在我腿上的那個小助教。」她眼神銳利的盯著他,氣憤的說︰「在我生日宴會當天,我就聞到她有跟你一樣的香皂味道。還有,她說你家里的CD都是五月天和金隻果最多,這也是真的……」
「對,我愛她,可那是在我跟你分手之後,我才向她告白。味道會一樣,則是我當時自己偷偷買了跟她一樣的香皂牌子。」
白熙嫣听出他的心意了,知道他竟迷戀一個女孩至此,她頓時感到心碎。
「所以你急于甩掉我,好追求她?」她扭曲著臉,冷冷笑問。
「是我甩掉你的嗎?」她不公平的話,終于令他臉色沉了下來。
「難道不是?」
「我一直在保全你的名聲,你不知道嗎?」
「什麼?」看著他意有所指的表情,白熙嫣忽然感到害怕,不禁有些聲音顫抖。
言震鼎那變得灰暗危險的神色,好像在暗示她,最好阻止他說出接下來的話,否則一旦他開口,她會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