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幫我拿個火星塞。」
「沒問題。」
余巧倩放下手中的冰可樂,走向壁櫃,找到熟悉的盒子,在里頭翻了翻,取出一枚物品,朝埋首在重型機車引擎旁的男人揮了揮手。
「阿翔,是這個嗎?」
他抬頭眯了下眼,手指朝自己的方向一勾。「對,丟過來吧。」
「OK,三號投手準備丟出一記好球!」見對方準確接住她拋過去的火星塞,余巧倩跳起來高聲歡呼。「耶!阿翔選手,接得好。」
此時,拖著疲累的身軀步下樓梯的男子正巧目睹這一幕,俊美的臉龐霎時緊皺在一塊兒。
「喂!這是我的客廳,不是交誼廳。還有,你們別老是把這里當修車廠,搞得烏煙瘴氣!」
「這里空氣好,有山有水,又是大家常聚會的場所,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人煙稀少,所以阿赫,我認為你應該感謝我們常來幫你增加人氣。」余巧倩不忘轉頭尋求支持,笑容賊得很,「阿翔,我說得沒錯吧?」
聞言,元翔豎起沾著油墨的大拇指。「這大廳挑高的設計讓人沒有壓迫感,是保養愛車的最佳場地。」
「快點把這台重型機車給我弄出去,還有,放在我櫃子里的零件也全都撤走。我們幾個明明合資在東區租一間專門為這些玩意打造的工作室,老是荒廢在那里做什麼?」
「開花店造福附近的商家啊。全台灣也只有我們工作室代理進口重型機車的特殊零件,大家原本只是把它當成副業,沒想到還賺了一堆花不完的錢。」
「啐!滿口歪理。」元赫瞪著那張得意的小臉,高大的身軀放松的倒向沙發。「還有,余小倩,拜托你行行好,放低音量,一大早別在那里大呼小叫,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
余巧倩瞥了下掛在牆上的時鐘,非常不以為然。
「一大早?現在是下午三點半,也就是說太陽公公準備等著下班了。哼!你這只貪睡蟲,該不會以為要起來該吃早餐吧?」她戲謔的語氣帶有諷刺的意味。
「下午三點半?啊!睡那麼久,難怪有種頭快要爆炸的感覺。」元赫光果著上半身,露出小麥色的肌膚,上頭布滿許多曖昧的吻痕。
「你這臭小子,昨晚又跑去哪里喝酒啦?」她走進廚房,從冰箱拿出一罐解酒液,帥氣地丟給他。
「還會是哪里,就你知道的老地方嘛。」元赫的下巴抬了抬,扭開瓶蓋便仰頭暢快地一口飲盡。
這時,元翔手邊的工作恰好告一段落,站起身將工具放回原位。
「元赫,我們不是說好不準把女人帶來這里亂搞,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套幾乎被撕裂的蕾絲內衣褲,往元赫臉上一丟,收回的手還嫌惡劣地胡亂在衣角抹了抹。
「嘿,誰跟你們說好了?這里可是我的地盤!」元赫不悅地大吼,拿下覆蓋在臉上的貼身衣物一瞧。
從那被撕扯的痕跡看來,能夠想象當時激/情的過程有多麼猛烈。
「好了,別說了,若讓我再次想起昨晚纏綿的畫面,讓小倩目睹我下半身雄糾糾、氣昂昂的模樣,怪不好意思的。」
余巧倩大方地搖頭,故意靠近元赫,目光直盯著他的下半身瞧。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男人的生理反應是正常的,壓抑了反而不好。來吧,讓我見識一下它威猛的模樣。」
「啐!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元赫皺著眉咕噥一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開。「‘害羞’這兩個字不會寫,也要懂得它的含義吧。」
「哈,我可是‘戰栗極限會’的成員耶,什麼大膽的挑戰沒經歷過,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生殖器官準備作怪罷了,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喔,真受不了你這個男人婆。」他無奈地搖頭大嘆。
「嗯哼,得到這個封號,我覺得非常榮幸。」她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對了,風見到現在還是不肯會客啊?」
余巧倩點點頭,感嘆地道︰「嗯,連手機都不肯接。听說他下令不準任何人進入病房,唉!應該是不希望被人見到他難得狼狽的模樣吧。」
「連你都沒法進去探視他一眼,更別說是我們了,知道他何時出院嗎?」
「我問過醫生,他目前還在做腦震蕩的觀察,左手骨折的部分已經接合,剩下的就是一些皮肉傷,大約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這時,元翔月兌下髒污的手套,隨手拿來一條毛巾拭汗,走向兩人。
「既然下個星期會長就會出院,我們戰栗極限會的成員是不是應該籌備一場歡迎會,並且他為往後將近兩個月的休養期加油打氣?」
「OK,我提議就在外頭舉辦烤肉活動,這里已經好久沒有熱鬧、熱鬧了。」元赫率先建議。
「好耶,我舉雙手贊成,看來又可以大吃大喝一頓了!」余巧倩用力拍向元赫的肩膀,「記得買幾箱啤酒來,我們要不醉不歸!」
「我說余小倩小姐,拜托一下,請隨時記得自己是女人,OK?」他翻了翻白眼抱怨道。
元翔倒是站在她這邊。「饒了小倩吧,平日要做好千金小姐的角色已經夠難為她的了,在我們這里就任由她做想做的事,說想說的話。」
「是啊,還是阿翔貼心,懂得我內心的苦悶。」余巧倩感動地稍微踮起腳尖伸手環住元翔的肩頭,視線來回在兩個男人之間梭巡。「怪了,明明是相同的父母生出來的親兄弟,個性卻南轅北轍,一個貼心成熟,一位則讓人搖頭大嘆。」
「余小倩,你最好別說那個讓人搖頭大嘆的人是我。」元赫眯起眸子,咬牙警告道。
她聳了聳肩,不置可否。「你說呢?」
「你這個……」
「小倩,既然會長這段時間住院,那麼是誰來負責假扮你身邊的保鏢?」元翔趕緊轉移話題,不想繼續听兩人無謂的爭吵。
「唉!這說來話長。你們也知道我那大驚小敝的爺爺總愛派人在身邊保護……不,應該說是監視我,現在他找來一個自大又火爆的男人跟在我身邊,我本來以為會悶死的,不過,現在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了。」
兩個月的時間,她原本還嫌太久,怎麼現在反而希望可以再延長一點呢?
「怎麼說?」
「對方似乎很受不了柔弱的女人,從他嫌惡的表情看來,我這個千金大小姐應該演得還算不賴。看看你們誰去幫我報名角逐一下奧斯卡影後,我一定拔得頭籌。」
「啐!還奧斯卡影後咧,我看你啊,去角逐動作男明星還差不多。」元赫不屑地冷哼。
聞言,余巧倩飛快的奔向前去用手勾住他的頸部使力,絲毫不手下留情。
「對,演技派的動作男明星!所以我勸你最好小心一點,否則哪天脖子斷了都不曉得!」
「咳咳……快點放開我!」這女人能不能跟別的女人一樣動作輕柔點啊?
「好吧,今天暫時饒過你,下次記得說話小心!」她松開手,拳頭故意在他眼前揮了揮,以示警告。
「你……」
「小倩,那麼你的保鏢呢,怎麼沒跟在身邊?」元翔又巧妙地將話鋒一轉。
「他怕花,所以躲到花店對面的咖啡館就近監視我。我跟他說我五點半才會下班,然後趁這段時間溜出來透透氣,只要五點半以前趕回去就好。哈哈,這真是個聰明又完美的計劃!」
午後的陽光曬得人腦袋昏沉沉的。
表火撐在臉頰上的手緩緩放松,差點讓臉龐撞上桌面。打盹中的他乍然間清醒,惱怒地咕噥了聲。
「該死!現在到底幾點了?」這份工作一點挑戰性都沒有,讓他深切體驗到何謂度日如年。
他還寧可去替前科累累的大哥護航,或者保護引發金融弊案的商業犯順利出境逃往國外,也沒有興趣蹲在咖啡館里監視對面的千金大小姐。
什麼啊,那間花店既沒有顧客上門,連只流浪狗在外頭徘徊都見不著,哪里還需要什麼保鏢?看來余振恆那個老家伙根本是太多慮了。
表火啜了一口老板娘方才替他重新換上的黑咖啡,數不出已經是第幾杯了。
忽地,出現在花店外頭的一道鬼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眉峰聚攏,他的嘴角不屑的一勾,神情充滿狠勁。
「哼,他媽的還真有人敢送上門來!」仰頭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後,他用力放下杯子,發出鏗鏘的聲響。
見那道鬼祟的身影已進入花店內,鬼火立即加快腳步上前。
「該死!」
他側身猛地撞開花店的玻璃門,力道之大,讓上頭的風鈴瞬間掉落,如狂風般掃入的速度,讓店里的兩人同時訝異地抬眼迎向他。
「你想做什麼?」鬼火長腿向前跨,兩、三步便來到那名中年男子面前。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睜大的眼眸和暴戾的口吻,霎時讓對方嚇得直往後退。
「我、我……」才剛開口,中年男子的頸子立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架住,逼得他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