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頓了下,才低笑出聲,「這樣不是很好嗎?何必喚我哥哥?」
她輕呼了聲,抬起長睫,瞬間被他的目光給鎖住,再離不開半分。
他黑得發亮的瞳眸正一瞬不瞬地睇著她,那樣熱切的眸光,教她身子發起顫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清瘦卻精實的身軀,會有一種讓她心跳失序的魔力?
是不是因為她的身體是他開發的,所以她對他的才會毫無抵抗能力?只要他一踫,她的身子就會沁出細汗,然後某一部位就泌出難以啟齒的暖潮。
喜愛這個男人,卻因為兩人間的身分,她不得不時時刻刻叮囑自己︰離他遠一點。如果可以,分手確實是一勞永逸的辦法,這樣他也不用顧及那麼多人的情緒,而她也不怕會因為時間拖得愈久而愈離不開他。
只不過想是這麼想,但一踫上他,她的全身上下總是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的索求;從唇到身體,都是如此。
究竟……要怎麼辦才好呢?
「不說話?怎麼,不認同我說的?」男人微微松開她,慢條斯理地解著自己襯衫上的衣扣,那姿態佣懶,又帶著危險的氣質,和外人面前儒雅有禮的他,截然不同。
余沛以斂下因動情而沾染上迷離水氣的雙瞳,正好對上他厚實健壯的果胸,手指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在她來不及阻止前,已伸出踫上他胸口。思付了一會兒後,她才悶聲開口︰「本來,我們就不應該讓這種事發生的……」
余青凡聞言,猛然握住胸口上那只縴細小手,「不應該?思?」深邃的瞳眸進出怒焰,「關于這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會讓這種事繼續下去,所以你休想離開我,連想都不能想。」他將她那張總是吐出讓他進出怒意的小嘴納進口中,吸吮舌忝弄著。
那充滿熱力的薄唇,在她瑰女敕的唇上用力摩挲,跟著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緊緊噙住她的丁香小舌。
溫舌汲取她的氣味,在她芳腔中深入淺出,沉柔,迂回。
她在這個吻中,嘗到了濃濃的宣示意味,像是意圖讓她記住他的氣息,他的人和他的心。
侵略性雖重,卻也無法否認這個吻確實在她心湖里拍擊出浪潮,她被動地回應他的吻,感覺自己整個口腔都是他剛毅的男人氣味。
直到余青凡察覺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這個吻。
長臂圈住了她縴細的腰身,她柔軟滑膩的身軀,緊貼著他精實的胸月復。微蹙起眉頭,他啞聲喃道︰「怎麼覺得你似乎又瘦了點?」
「沒……沒有啊。」她身子好燙好燙,肌肉繃得緊緊的,像條琴弦,只要輕輕一扯,就會斷裂。
男性薄唇向下,在她敏感的鎖骨呵出一口熱氣,他的氣息滲入她胸肺里,又酸又苦。這世界上,除了已逝的媽媽以外,也只有眼前這個不能愛,卻早已銘心的男人會注意到她是不是瘦了。
笨蛋!余沛以,你真的是宇宙第一天下無敵的大笨蛋,怎麼會愛上哥哥?
……
累積了兩年多的思念,終于在這一刻獲得紆解,余青凡喟嘆一聲後,薄唇貼著她發燙的耳際,沙啞著聲嗓低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愛她的動作依舊持續著,像是要將全身的精力都傾注在她身上。
除了劫奪她的唇舌,她的身體,他連她的感情、她的思想都要——他就是這樣霸道,只在她面前展現。
她是他的……她是他的,余沛以知道自己一直是他的,可是,他可以是她的嗎?
著迷于眼前這動人的純女性軀體,余青凡始終沒發現,她的眼角滑下了一顆淚。
大雨下得激狂,特別是在這靜謐的深夜里,那打在窗上的風雨聲,乒乒乓乓作響,著實嚇人。
五分鐘前,電燈閃動幾下後,屋內隨即陷入黑暗。
余沛以自棉被中探出頭來,一雙圓眼轉了幾圈,正在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
春季的深夜,氣溫偶爾還是顯得冰冷,加上今夜下雨,溫度更是降了幾分。
她裹著自己唯一的薄被子,試圖走下床,因為窗戶上晃動的樹影讓她心生恐懼,她沒辦法繼續待在這個沒有任何一絲光線的房里。
才踏上冰涼的地板,右腳便踩上了裹在身上的被于,一個反應不及,她摔跌在地。
嘶嘶嘶的風聲又來,她朝窗口瞄了一眼,雖然還是只有樹影,但她仍是克制不住那不斷冒出的恐懼感。
手忙腳亂地爬起,因害怕而顫抖的雙手緊揪住身上的薄被,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往門口移動。
出了房門,才想起她能去哪?先別論整閭屋子都是黑的,就算沒有停電,在這個大房子里,她除了自己的房間外,還有哪里可去?
挨著牆面,她縮著身子,光著腳在冰涼的地板上慢慢走著。
好冷!真的真的好冷,她覺得自己的四肢開始不靈活了。她該找個比較溫暖的地方,等大媽他們回來……啊,去廚房好了,廚房的溫度是不是有可能比較高一點?
移動那雙僵硬小腳之際,後頭車庫傳來聲響,她听見電動卷門開啟的聲音。
——他們回來了。
听說今天是哥哥代表地區參加全國高中鋼琴大賽的日子,大媽早早就載著青恩和青菱到比賽會場。其實她也想到場臂賞哥哥的演出,不過在這個家里,她向來沒有發言的權利,更何況是開口向大媽要求去看哥哥比賽呢?
從媽媽過世,兆中爸爸接她過來這里開始,這里就等同她的家。說是家,卻一點家的溫暖都沒有,因為她是兆中爸爸外遇對象的女兒,這個家的人怎麼可能將她視為同一家人?
青恩待她還不錯,不過卻因此時常遭到大媽的責備,為了不讓青恩再受責備,她只能盡量不和青恩有所接觸。
青菱討厭她,就如大媽討厭她一般,這是她打一開始就知道的事。若不是媽媽認識了兆中爸爸,兆中爸爸也不會丟下大媽一家人,轉而和媽媽結婚,所以她告訴自己別怨大媽和青菱,她們討厭她是有理的。
扮哥……其實不過大她幾個月,但論起來她還是該喊他哥哥。
他對她稱不上好,也不能說壞,因為他成績很好,又是學音樂的,每天回到家不是在房里念書就是在琴房練琴,她和他極少遇見,就算遇到了,也多半是擦肩而過,而通常對于她,他都是視而不見居多。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討厭她,她只知道她曾在琴房外听見他的琴聲。
他奏出的音樂線條相當動人,令人迷醉……
喀啦一聲,後門被鎖上的聲音拉回她飄移的思緒。
她听見談話聲,像是訝異著屋內為何會停電。然後那離她愈來愈近的聲音提醒了她,她得快快回自己的房里去,若是被大媽撞見她,免不了又是一陣嘲諷。
想轉身走回房間,才察覺裹著被子的她要在黑暗中行進是件相當困難的事。
「媽,我好累,先回房洗澡睡覺了。」質感甚好的男性嗓音傳來,就在她身後不遠處。
「快去快去,今天忙了一天,一定累壞你了,你先去休息。啊——對了對了,你要不要干脆泡個澡?今晚這種氣溫滿適合,泡過澡也比較舒爽一些。」
是大媽關切叮囑的聲音。
「不了,沖澡就好,我累到只想趕快上床睡覺……」好听的男嗓有著不難發現的倦意。
對談結束,她隨即感到身後有微弱光線接近,她猜想對方應該是拿著蠟燭或是手電筒之類能夠照明的東西吧?
快!她得再快一點,千萬不能被發現她在屋內游蕩。
一手貼著牆,一手揪著被子,她走得有些急。饒是如此,她還是察覺身後的腳步聲又近了幾分。她好急……好急……
陡然間,貼著牆面的手心突然模到一扇門,無心神去細想這是誰的房,她直接扭開門把,躲入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