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午後時分,少了用餐時間擁擠的人群。向近凌穿著金色短裙,刻意露出修長縴細的雙腿,高跟鞋踩下的每一步都引起了些微目光。最後一天的假期,她使了個小伎倆支開衛欲遠,在一處露天茶座與人踫面。
她約的人,已端坐在其中一張桌椅旁。鐘念臉上的大墨鏡,顯然還是遮掩不了底下的瘀青。衛欲遠下手果然不留情,不過想想,他跟鐘念也確實毫無交情,哪來的情面可談。
向近凌巧笑倩兮地走到鐘念身旁,笑得嫵媚動人。坐下之後點了杯紅茶,交疊的長腿毫不掩飾過多的性感,她微張紅唇,佯裝擔心地探問鐘念的傷︰「天啊!你的臉怎麼青腫成這副德性?」
「沒什麼,被一只狗咬傷的。」鐘念不甚在意地笑笑回答。狗……居然說她家衛欲遠是只狗!向近凌隱忍住一掌痛快揮去的念頭,不太誠懇地干笑道︰「呵呵,看來是只機靈聰明的好狗呢。」
鐘念沒有注意到她語氣中的酸氣與不太爽快的用詞,一手覆蓋住向近凌擱在腿上的白女敕細手,柔情地說︰
「小近,你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情呢?」
他心里其實已經揣測許久,想必向近凌是從盧宛訂婚宴之後,又對他重燃愛火、念念不忘,終于發現他鐘念才是最能與她匹配的人,今日必是來提出與他復合的要求,他絲毫不覺得意外。
「我……」向近凌欲言又止,臉上盡是嬌羞。
「小近,我們兩個沒什麼話不能說的呀。」鐘念來回撫模著向近凌光滑的手背,她柔女敕的肌膚觸感很容易讓他心猿意馬。
唷!鐘念進階了,以前他從來不敢輕易逾越界線,更不用提如此放肆地觸踫她。向近凌在心中想象自己一腳踹去的畫面,忍住幾乎要月兌口而出的怒罵,低頭小聲地說︰
「我很想你,這幾天不斷地夢見你,所以,我避開了衛欲遠來找你。」
「小近,我知道。」鐘念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得意與快感。
他老早就警告過衛欲遠,當初他能夠在眾多敵手中追到向近凌,現在也能從他手中再把她勾回來。看吧!向近凌才跟他會面一次,現下就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再續前緣。
「鐘念,你對我也依然有情嗎?」向近凌捏痛另一側的大腿,硬擠出眼角的一滴淚珠,可憐兮兮地問道。
「我的懷抱隨時準備著讓你回來。從你離開的那一刻,我每時每分都等待著期盼著今天。」鐘念瀟灑地摟抱住她軟香的身軀。
「鐘念,我真的可以重新得到你的愛嗎?」向近凌在他懷中感動地驚呼。
「我愛你,小近。」
很好,有人上鉤了。向近凌漾超美麗的唇角,繼續問道︰「可是,我知道你還沒離婚,這……我的道德觀不允許我這樣做。」
「小近!」鐘念雙手牢牢地抓著她的雙臂,正視著她。「我願意跟我太太離婚,我不在乎!」
「可以嗎?」向近凌泫然欲泣地再確定一次。
她是真的想哭。已經兩年了,鐘念居然一點成長都沒有。她調查過了,鐘念不但沒有離婚,還和太太生了一個女兒,可是他一回到台灣卻又繼續偷腥。而她居然是這個男人在婚姻外所哄騙的第一條肥魚。她真的很想為自己、為鐘念,也為鐘念的妻女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我愛的是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鐘念的浪漫台詞說得極為流暢自在。
向近凌輕輕地推開他,在兩人之間隔出了一段距離。她從包包里拿出一支錄音筆,收起甜蜜與淚水,恢復冷靜的表情道;
「那我等會就把這支錄音筆快遞到美國給你的發妻。」
「小近,不要!」鐘念很快地驚呼拒絕。「不,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讓你自己跟她談嗎?」向近凌冷然打斷他的話,看著鐘念慌張點頭的表情,她重重地揮了一巴掌。鐘念的太陽眼鏡隨著力道掉落地面,向近凌直視他的眼眸,憤怒地揮下第二個巴掌。
「你根本不會離婚!你的太太家境極好,鐘念,你舍不得離婚。」她把錄音筆重重地摔下。「你敢玩是因為之前的女人多半都不知道你有婚姻,以為分手是因為自己不夠好。天高皇帝遠,你也覺得你妻子察覺不到。鐘念,你狠狠地耍了我一次,而你不但沒有收斂,還打算要我第二次!」
向近凌站起身,難掩憤怒地繼續道︰「據說你太太到現在還誤信你是一個忠誠而熱愛學術研究的丈夫。就算她知道你出軌的事實而原諒你,但你那操控經濟大權的丈人卻未必會饒恕你。鐘念,再讓我知道一次你不停游走于花叢之間,恣意傷害守候在那里真正愛你的家人,那麼你的家就會因你而毀!」
「小近!」鐘念錯愕得不知該做何反應,就見向近凌一步步離開。他抓緊桌上的錄音筆,正打算踩毀時,卻看見走遠的向近凌匆地轉身揚起另一支……
「鐘念!」她大喊,把對他所有的同情和友誼喊盡。「忘了告訴你,我若是真的曾因你而尋短,那還真是墮落了!」她燦爛地綻出美麗的笑顏,旋身走過街道的彎角。
餅了一個路口,向近凌看見一輛熟悉的休旅車。她捂住微愕的小嘴,
不敢置信地跑了過去。車窗緩緩降下,衛欲遠還有著些微瘀青的臉龐溫柔地對著她。
「都處理完了嗎?親愛的。」他淺淺地笑道。
了然于心的表情讓向近凌沒有再追問的打算。本來她就不以為自己能騙過衛欲遠,想必他已把所有的經過都看入眼中了吧。
向近凌繞過車頭,坐上了駕駛座旁。
「有沒有覺得我很棒?」她打趣地問著身旁的駕駛。
「我覺得,你的裙子很辣。」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她過于暴露的美腿。
向近凌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投入衛欲遠大大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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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筆錢要讓我跟你爸再結一次婚?」溫蓮不敢置信地大叫。
「對啊。媽,你羞不羞啊,講小聲點好不好。」向近凌左顧右盼地確定四下無人後才繼續說道︰
「女乃女乃說你嫁給老爸時經濟狀況並不好,完全沒有辦婚宴,連婚紗都沒拍過,所以這筆錢讓你跟老爸去國外重溫結婚的浪漫啊。」
「那有必要花到一百萬嗎?」
「我也只有那麼多呀。」向近凌理所當然地應著。「而且我又沒結過婚,怎麼知道要花費多少呢。」
「那你跟欲遠的結婚基金呢?」溫蓮懷疑地說。她女兒該不會有孝心到完全沒為自己盤算吧?
「再存就有了呀。我別的戶頭還有錢,這一百萬是專門存給你結婚用的。而且我也未必會那麼早嫁,你何苦瞎操心。」
「你唷。」溫蓮既感動又無奈地看著女兒。
「媽。」向近凌撒嬌地勾住母親的手臂,微笑地說︰「怎麼樣?嫁不嫁?」
「這個嘛……」溫蓮沉吟了一會。都半百的人了還去二次結婚,其實臉皮薄的她還頗為害羞呢。
「你可以帶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一道去,就順便當成家族旅游好了。我會留在家里幫你照顧恩堯。」
「我看是恩堯跟欲遠照顧你吧。」她用手指愛憐地點了下女兒的頭,為她的心意感到深深的暖意。
「沒差別嘛。」向近凌笑笑地繼續說服︰「嫁不嫁?嫁嘛!好唄。」
等到溫蓮一點頭,她就開心地打開房門。向天茂、向天茂的父母、向恩堯、衛欲遠,還有向妞妞全擠在門外。溫蓮尷尬地輕輕咳了幾聲,大家很識相地趕緊各自閃人。
向恩堯攙扶著爺爺女乃女乃下樓看電視,向天茂把妞妞放下讓它跑下樓,衛欲遠則和向近凌輕巧愉快地溜到三樓房間。
「你之前瘋狂地兼差,真的是為了賺讓伯母伯父結婚的一百萬?」衛欲遠好奇地問。
「在老爸賺不到錢的時候,我媽在工廠當了很久的女工維持家計。她很早就嫁給了爸爸,兩人一起打拚,所以年輕時沒享到什麼福。許多老一輩的夫妻可能都經歷過這樣的生活,可是我媽媽直到懷胎生了我之後,還持續辛苦了好久。」向近凌拾起地板上的書,邊整理回書櫃邊說。
「我想謝謝媽媽當初沒有拿掉我,所以這是我對她唯一能做到的感恩方式。其實這筆錢要老爸拿出來應該還是支付得起,可是老媽一定不願意,花我的錢她會干脆一點點。」
衛欲遠沒有打斷她,靜靜地听著。
「我很在意我的父母呀,所以不想因為長大了,就還忘孩童時期以父母為天的感覺。畢業之後听女乃女乃提起我幾乎沒有記憶的以前,就決定要快點賺到足夠的金額,還給老媽身為女人的一個夢想。」
向近凌站起身繼續擺書,背對著衛欲遠打趣說道︰「本人現在存款數字只有少少的二位數,所以我很有良知的提醒你,想早點結婚就要趕緊物色新對象唷。」
她還來不及轉身,衛欲遠就已從她身後輕輕環抱住她。他細細啃吻著她的耳朵,一邊低喃︰「我沒有要換新對象。听說我有足夠的存款可以應付你這位妻子。」
他完全不介意向近凌對父母的心意,反讓他更加深對她的濃情蜜意。
「衛……等等,樓下有我爸媽!而且……該死的,我們沒有鎖門!」向近凌被他弄得全身酥麻而攤軟,終于不再言語。
衛欲遠的啃咬無法停止地滑到她的頸項,他手由後側扶抱住向近凌的腰,她紼紅的臉讓他忍不住把親吻移回隻果般的臉頰。
「汪汪!」不識相的狗聲從門外傳入,妞妞想要跟著向近凌進房,它拼命抓門,不停地吠叫。
衛欲遠輕嘆了口氣,停住了細吻,伏在向近凌肩上苦笑。
「你家的妞妞真是訓練有素。」
向近凌轉身拍拍衛欲遠,很不誠懇地安慰笑道︰
「它是我的伴娘兼嫁妝哦,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被衛欲遠驚愕的反應弄得噗哧一笑,向近凌快樂地走去開門,抱起妞妞後跟著提議︰
「親愛的,我們帶妞妞去散步好不好?」
衛欲遠幸福地從背後將向近凌與她手上的小狽一把納入,緩緩地走下樓;打開大門時,耀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她淡淡地笑著,知道自己會永遠被安穩地護衛在這個懷中。
大手牽小手,交扣的十只手指,流瀉旖旎的溫柔。
向近凌舒坦地讓衛欲遠帶路,是個美好的下午。
衛欲遠牢固地掌握向近凌的方向,在這個無可取代的——
屬于他和她的幸福的下午。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