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舒雅的飯店一廳,四處點綴著粉白玫瑰,使空間洋溢喜氣。衣香鬢影中,向近凌穿著深紫色小禮服,手上拿著一杯香檳,笑得甜美。衛欲遠滿足地摟著她的縴腰,與準新郎官熱絡交談。
盧宛與古鋒的訂婚宴請了數十位好友,獨獨遺漏了自己的母親。沒能得到母親的祝福,是盧宛生命中的憾事。她不會在母親的反對下結婚,但她也不會有機會讓母親認為她會和古鋒分開。
所以她用訂婚告訴母親,給她和古鋒一個機會。
自己作主的訂婚宴,她已經十分滿足。能夠換得好友與姐姐們的祝福,感受到夢寐以求的甜蜜畫面,她的心願就是如此簡單。一身淺白色高雅禮服的盧宛挽著古鋒的手,笑得甜摯。
向近凌離開衛欲遠的懷抱,走到一張圓桌旁,在樂可卉身旁坐下。
「盧宛好幸福呀!迸鋒對她呵護備至,她真的踫到一個很好的老公。」看見古鋒那一副疼妻寵妻伯妻樣,她就不由得想笑。
「既然這麼羨慕,小近,那你的婚事也可以順便辦一辦了呀。」樂可卉慧黠地將眼光瞥向衛欲遠。這兩人是今天除了準新人外最惹人注目的一對。
她倚著樂可卉,搖頭輕道︰「沒那麼急,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雖然看到盧宛幸福的模樣讓她有些心動,可是她不想那麼早離開家門,她知道爸媽也舍不得妞妞一同當嫁妝。
「衛欲遠也不急嗎?」安雅均端了一盤蛋糕走了過來,听見她倆在討論婚事,插入其中談話。
「我沒問過他。」向近凌叉超一塊小蛋糕放入口中,眼楮一亮。「唔!真好吃!盧宛挑的糕點真不錯。」
「如果是我就嫁了。」安雅均也跟著吃了一塊。
「在瑞士這麼寂寞啊?」向近凌取笑狀似孤獨的安雅均。「你的艷遇呢?」
「零。」安雅均雙手比了個大叉叉嘆氣。
「總會遇到的。」樂可卉笑笑地安慰嘟嘴的安雅均。
「可惜,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帶幾個浪漫的歐洲男人回國參加婚宴。」向近凌一臉失望。
「幾個!小近,你想太多了,小心等會我告訴衛欲遠你在肖想瑞士男人。」
「誰在肖想瑞士男人啊?」一個男聲從背後傳來,三個人很有默契地向後轉,一名帥氣高大的男子佇立,臉上盡是熱切的笑容。安雅均驚訝地睜大眼楮,樂可卉則是沉下臉。
「鐘念?」向近凌掩不住訝異。「你怎麼會來?」
「听說盧宛訂婚,正巧有空,就過來祝福她。小近,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很好,謝謝你的關心。盧宛在那兒,你可以過去找她。」向近凌很快地恢復平靜,微笑回應。
「不急。我已經跟她打過招呼了。」鐘念笑了笑,在向近凌身旁坐下。
鐘念分別向安雅均及樂可卉寒喧過後,氣氛沉悶了一會。樂可卉趕緊拉起安雅均,用去洗手間的借口離開。
「這樣好嗎?留小近一個人。」安雅均低聲問。
「小近比我們所以為的還要堅強,她不會有事的。」樂可卉篤定地應道。
當初原以為和鐘念分開後她會崩潰,可是向近凌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分手。只有一次,她放任自己在她們面前痛哭失聲。向近凌不會那麼脆弱,
她可以藉此機會好好面對鐘念。如果向近凌真留下了傷痕,這也是個可以讓傷口放血的好機會。樂可卉用眼角余光瞄了下兩人,抓著擔心的安雅均快步離開。
「听說你在當老師,工作順利嗎?」鐘念打破沉默。
將近兩年未見,向近凌多了分成熟的氣息,出落得更加美麗迷人。
「很不錯。你呢?」
「還是老樣子。目前有再進修的打算。」
分手之後,向近凌徹底地避開他,可是現在卻能如此自在地與他閑聊。她對過去的事釋懷了嗎?一想起這樣的可能,鐘念就有些驚喜雀躍。
「小近,你看起來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玩心重的女孩,現在的你像是個聰明利落的女人。」
「謝謝,人總要改變的。」她淺笑。
鐘念的眼神中多了些許熾熱。向近凌還是那麼令人心動,他對當初的放手懊悔不已。「今天沒有護花使者嗎?」他直搗核心,不避諱自己依舊對她存有好感。
事實上,他今天來參加訂婚宴的目的也是為了見到她。
向近凌看向衛欲遠,傾心的表情就是答案。順著她甜蜜溫柔吋視線,鐘念總算注意到人群中那個斯文俊逸的男子。感受到那射來的如炬眼光,衛欲遠朝鐘念一望,禮貌性地點頭致意。
「看來我遲了一步?」鐘念喝了口調酒,不改笑意地探詢。
「你曾經站在終點線前。」向近凌收回視線凝視著他,這個曾經讓她後悔不已的男人。
和鐘念交往的時候,她剛升大二,鐘念是她系上的助理教授。他成熟得體的應對、帥氣俊俏的面孔、自信的神態與公關能力,本來就是系上同學矚目的焦點。相處一陣子後,鐘念開始毫不遮掩地追求她。
在每一個公開的場合,用每一個設計過的示愛橋段。向近凌還沒有時間細究自己對于鐘念的心意,就被湊成令人又羨又妒的一對。也許她是欣賞鐘念的,欣賞這個能帶給她許多快樂的男人,對當時的她來說,是不是愛,似乎不是那麼的重要。
鐘念已婚的事實,她到大三結束才知道。他有一個住在國外的妻子,獨自在異地工作。鐘念說他不愛他的妻,兩人是從同學關系延伸成婚姻關系。他遇見向近凌之後才知道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好八股的台詞,好差勁的謊言。向近凌沒有接受鐘念的理由,她平靜地要求分手。愛不能成為婚姻失敗的原罪,他應該懂得負責;如果他有那麼一刻,曾經復誦過自己在教堂許諾的誓言的話。
向近凌痛哭的那一天,是他們分手後一個月。她看了一部悲傷的電影,把自己的愧疚跟著流瀉而出。同一天,她告訴樂可卉兩人分手的真正原因,從此便絕口不提。
她為什麼沒有痛不欲生?不要求鐘念離婚?向近凌後來想想,也許她對鐘念的欣賞,終究沒有轉變成愛。其實,如果鐘念沒有婚姻,如果他們就這樣繼續下去,也許有一天她會深深地愛上他。但那種可能已經消失了。
因為不再提他,所以大家都認為她傷得很重,她也不多做解釋。傷痕是一定有的。可是那來自子背叛與下信任,她並沒有為此失去愛的能力。事實上,她也不認為自己跟鐘念可以廝守到老,只是分開的原因讓她連與鐘念成為朋友的機會都沒有。
兩年,夠久了。她對鐘念只余祝福,其它的感覺,她早已淡忘。
「小近,你恨我嗎?」鐘念表情復雜地問。
「我當初不恨你,現在當然也不。」向近凌起身,對鐘念漾出真摯的微笑。
「我希望你幸福,就如同現在的我一樣。鐘念,你是個好男人,只是還沒有踫到讓你願意定下來的人。今天很高興見到你,知道你過得很好,很替你開心。希望下回見面的時候,你也找到了真正屬于你的伴侶。」
她輕輕舉起酒杯,一口喝完,旋身走向已經退到角落、獨自一人的衛欲遠,把手臂滑向他結實的背部,緊緊抱住。
衛欲遠回摟住她,在她的耳畔吐氣︰「親愛的,怎麼了?」
向近凌輕輕地癢笑起來。
「在想象我們結婚的樣子。」
「你在向我求婚嗎?」衛欲遠詫異地問。
「沒。說不定我們可能分頭結婚。」她逗趣地回答另一種可能。
「對不起,向小姐,」他將她抱得更緊密。「你逃不了。這一生,你只屬于我——姓衛的一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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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結束後,盧宛和古鋒在眾人的簇擁下幸福的上了車。熙來攘往的街道旁,衛欲遠敲敲向近凌的頭,約好了明天開車去接她的時間,才放心地讓她與樂可卉和安雅均一同離去。她與樂可卉打算幫甫從瑞士回國的安雅均洗塵兼敘舊,同時徹夜聊天談心。
不歡迎男士。衛欲遠只好模模鼻子留給她們一個完全的空間。
四天的連續假期,衛欲遠除了陪向近凌來參加盧宛的喜事之外,也順道回家看看父母。昨天向近凌和父母親的會面,已經完全取得兩老的寵愛與認同,還一直要求他以後常帶她回去陪他們聊天。
他並不訝異。早知道父母會喜歡向近凌,畢竟是兒子中意的女人。
待向近凌她們的車已完全沒入車群中,衛欲遠才轉過身,對剛剛與向近凌談話許久的男子禮貌地伸出手。他察覺很久了,身後一直有一道不善的視線盯著他和近凌,不想直接在她面前點破,不代表他不在意。
無懼眼前帥氣男子所透出的敵意與估量,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衛欲遠和鐘念便站著相視許久。
「請問你與小近交往多久了?」鐘念開口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從向近凌撲到這男人懷里的那一刻,他就燃起了一把無名火。那是向近凌和他交往時所不曾出現的舉動。他要搶回她,所以他要先了解眼前競爭者的底細。
「我沒有細算過去,不過關于未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大抵是一輩子。」衛欲遠的音調溫文,用詞卻具有濃厚的防備意味。
鐘念努力按捺住不屑與憤怒的感覺。他打量了衛欲遠許久,知道他的確是個容易讓女人心動的對象,即使知道向近凌必定愛上了衛欲遠某項特質,但他鐘念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以前可以追到向近凌,現在還是可以。
鐘念清清喉嚨,似笑非笑地道︰
「你的自信從何而來?你那麼了解小近嗎?」
「至少現在,我想我比你了解。」衛欲遠幾乎能篤定眼前這個名叫鐘念的男人以前和向近凌必定關系匪淺。他的口氣帶著傲慢,仿佛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讓向近凌跟著他走一般。
「也許現在是這樣,不過衛先生,容我提醒你,小近和我認識的時間比你要來得久多了。」
「听起來不錯。不過我想那不是兩個人相愛的重點。」衛欲遠雲淡風輕地接受鐘念的言語挑戰。
「相愛?」鐘念嗤笑一聲。「我和小近以前也曾經相愛過兩年。」
衛欲遠並沒有如鐘念所料的暴跳如雷。和他心中的猜測差不多,鐘念果然就是向近凌過去唯一的男朋友。
他此刻才認真地看著鐘念,斂起笑容道︰
「鐘先生,開門見山的說好了。你今天出現的目的應該不只是敘舊那麼簡單吧?刻意用目光把我留下來,你的用意足什麼呢?」
「告訴你,我要把向近凌搶回來。」鐘念眼神凜冽地回答。
「我接受挑戰。」衛欲遠緩緩笑道。
「你完全不擔心?」
「是的。我沒辦法阻止你的感情,可是我能夠保護我的愛。」衛欲遠維持一貫的溫文口吻。
「你很快就會後悔你現在的自信。」鐘念衷心地警告衛欲遠。「我跟小近的關系不是你能想象的。」
「那麼,她根本就不會與你分開才是。你繞了這麼一大圈才決定珍惜她,而在你繞圈的同時,她已經走向了我。」衛欲遠注視著鐘念,他有很好的外在條件,但是很可惜,他已經失去了擁有向近凌的機會。「我很遺憾,鐘念。但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要先離開了。」
鐘念完完全全被衛欲遠和緩的態度所激怒,他眼鷹閃過一絲暗光,開口道︰「小近一定從來沒對你提過,我和她交往的過去吧?」
衛欲遠停下腳步,背對著鐘念回應︰「我有必要知道嗎?」
「那是因為她不敢提。小近曾經為了要求我留下,為我割腕。」
衛欲遠猛地回頭,溫文儒雅的態度倏地消失,冷冷地對上鐘念的眼道︰
「你再說一次。」
鐘念得意地緩慢開口︰
「我說向近凌曾經以尋短要脅我愛她——」
狠重的一拳打中了他的下巴,止住了他還未吐出的話。鐘念被那驚人的力道給打得搖晃不已,他還沒站穩,又挨了一拳,唇角泌出血絲。衛欲遠扯住他的領口,第三拳揍向他的肚子。
「第一拳是因為你居然敢讓近凌發生這種事;第二拳是因為若割腕是你胡扯的謊,為你破壞她的名譽而揍;第三拳是因為,你不該拿這種事來中傷別人的感情。」衛欲遠的聲音冰冷,眼神透不出任何情感。
鐘念步履不穩地起身,拭去唇邊的血絲笑道︰
「你怕了?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知道自己的女人更愛別的男人,讓你只能用暴力來發泄?」
「我不怕!」衛欲遠提起鐘念的領口怒吼;「如果你以為你的小人招數就能讓我離開向近凌,那我告訴你,辦不到!」
鐘念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衛欲遠,挾滿憤怒地回擊他!
「你終究不是向近凌的最愛!」
衛欲遠沒有閃躲地承受臉上的重擊,那納入所有恨意的一拳。
他故意讓自己被打。因為學過拳擊,他幾乎都會反射性地用手抵擋攻擊,可是他沒有。冷冷地看向使盡全力後蹲在地板上撫著疼痛肚子的鐘念,衛欲遠雙手握拳,閉起眼深深地吸了口氣,不做任何辯駁地轉身離開。
涼透的大街上,只听見鐘念得意大笑的聲音,不停回蕩撕裂著他的理智……
失神地開車回到家之後,他和父母點個頭便走上樓。進房之後愣坐在床沿,久久不動。
尋短?他不相信向近凌會傻到這麼做。可是如果向近凌真的曾經為了鐘念而瘋狂痴迷,他一半的心揪痛,另一半的心也隨之崩裂。因為那代表,也許向近凌最後會放棄他而回到鐘念身邊。
他會挽留,可是他無法替向近凌做決定;那畢竟是他所沒有經歷過的,向近凌與鐘念的過往。即使他知道,他沒有辦法承受失去她的痛楚。
痛楚不能留下她,衛欲遠知道。
可是她是他的女人,他不會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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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向近凌驚異地用手撫上衛欲逮紅腫的左臉。「你昨晚從床上掉下來嗎?還是上下樓梯跌了跤?」
罷剛衛欲遠來接她共進中餐,在車上沒注意到他俊帥的左臉那一片瘀紅,只覺得衛欲遠的心情似乎悶得很。現在下車看見了,一股心疼猛地襲來,她輕輕地觸踫傷口,昨晚分開時還好好的呀。
「快點給我解釋!你的臉怎麼會半邊腫成跟豬頭一樣?」她不悅地手抆腰怒吼。為什麼這麼不會保護自己?真是氣壞她了。
「有豬頭這麼糟嗎?」衛欲遠淡淡地笑,眼中露出一閃即逝的陰暗。
向近凌沒有注意到衛欲遠微小的異樣,點點頭道;
「英俊形象徹底消失,王子變成大青蛙……你該不會是踫到地痞流氓了吧?結果以一擋百,卻英勇地只傷到臉。」向近凌愈說愈天馬行空。
衛欲遠笑笑地應和她︰
「沒錯,對方拿出十八項武器,我卻只靠我這雙拳頭打遍敵陣。」
向近凌贊許地拍拍衛欲遠,盛著大大的甜笑道︰
「想不到你那麼棒,不枉費我對你如此傾心。」
他對傾心二字又是一愣。想起昨夜鐘念的一字一句,他很想沖動地直接問向近凌,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又怕因此而傷害到她。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發呆了,衛先生。」向近凌收起了淘氣愉悅的笑容,面露擔心。「說吧,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他今天買了外食,說要帶她到山上郊游踏青,結果開著開著,車子卻來到河邊景點。她不動聲色,可是衛欲遠今天實在太不像平時的他。他沉默了半晌,身旁的向近凌隨著他的沉默而同時寂靜。
「近凌,你和鐘念是什麼關系?」他終于開口,一字一句往他內心沉甸甸的在意迫近。
「他是我的前男友。」向近凌小臉平靜,沒有漾出其它異樣的情緒。
「奇怪了,我有向你提過他嗎?」
她印象中自己從未對衛欲遠提過鐘念二字。
「昨天你離開之後,我踫巧跟他聊了一會。」衛欲遠輕輕撩撥下她被風吹亂的發,決定不再回避。「我可以知道你跟鐘念交往與分手的情形嗎?如果對你來說很為難,你可以不要回答。」
「為什麼會為難呢?交往時很平常,可鐘念隱瞞了他已婚的身分,知道後就提了分手,昨天是分開後第一次與他交談。」
他在壓抑。向近凌感受到衛欲遠身體的冷滯,故作平靜的面具下,知道他有很多想說的話還哽在喉頭。
「這傷是鐘念打的嗎?」她猜。太突兀的紅腫,太突兀的名姓,幾乎肯定衛欲遠的異樣和鐘念月兌不了干系。
「離開他,讓你很傷心很不舍嗎?」衛欲遠沒有回應臉傷的問題,一句句想要掌握向近凌曾經做過傻事的可能。
「生氣與懊惱比心痛來得多。」她嘆息。「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第三者,我很自責。在鐘念與她太太離婚之前先提分手,避而不見也是希望他能珍惜對方。」
「你沒有要他留下來,要求他不要到對方那去?」衛欲遠的聲音失去了方才的自制,近凌的版本跟鐘念所說那份熾烈的愛完全不同。
「沒有。我原諒他欺騙我,不代表我接受繼續維持這樣偏執不當的關系。基本上,我還挺想狠踹他幾腳,可最後我把主因歸咎于自己太笨,所以饒了他。」
他不善地眯起眼,一把抓起向近凌女敕白無瑕的手腕不停地翻轉細看。
可惡!他確定鐘念在扯謊,而他居然為此徹夜難眠,心傷一夜,還懷疑起向近凌對他的愛。該死的!
「到底怎麼了?」向近凌滿是疑惑地任衛欲遠檢查。
「鐘念說你為了留下他而割腕要脅。」衛欲遠握緊她的柔荑。他可以預見向近凌听完後會忿怒地噴出一把熊熊烈火。
「割腕……割豬肉還差不多!」果不其然,她怒氣沖沖地大吼。
「我愛惜生命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為了男人而傷害自己!再說我要是真敢動自殺的念頭,不用動手,我老娘絕對會先把我給宰了。而且我超級怕痛,說謊也不打打草稿!」
衛欲遠臉上掛上今天第一抹真心的微笑,他一把摟住嘟噥不休的她,
放柔了音量在她耳邊呢喃︰
「對不起,我居然相信了鐘念的胡謅。」
「你說,你該不會就是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今天才一直心神不寧、郁郁寡歡吧?」她手指點點他的胸膛,橫眉豎目地斥問。
「似乎是這樣沒錯。」他坦白承認。
「不過我沒有打算放開你。我說過,你是我的人。我只是想尊重如果你有那麼一絲絲想要回到鐘念身旁的念頭,確定之後,我就會用盡所有方式讓你留下來。」
听完向近凌的剖白,他確實松了一口氣,苦悶的情緒得到豁然開朗的釋放。他愛慘了向近凌,也願意不惜任何代價留住她。知道向近凌並未如鐘念所說,曾讓自己困在痛苦的愛戀中無法自拔,他終于收起了滿溢的心疼與苦澀。
向近凌捧住衛欲遠的俊臉,用力捏著他的面頰說︰
「我完全沒有打算回到他身邊去。衛欲遠,听清楚,我自己的心意我很清楚,我不會離開你。對鐘念的感覺已經在兩年前就隨風而逝,你听見了嗎?」
「我听見了。」他感動地吻住她,手深攬入她翻飛的發絲,讓她舒緩的窩在他懷中。濕潤的交融之間,她輕微地啃咬著他的唇,無視三兩路人的側目,在這一刻,他們需要親近彼此。
許久之後,衛欲遠不舍地分開兩人纏綿的唇,牽起向近凌,漫步在水光瀲影的河畔。在一排木椅上坐下,準備和她分享午餐。
「所以你的傷,真是鐘念揍的?」向近凌指著他的臉繼續問道。鐘念騙了衛欲遠,如果還打了他,那她非去找他算賬不可。
衛欲遠一邊拿出紙袋的食物,點頭答道;
「我是故意讓他打的,因為我先揍了他。」
「那他傷得比你慘呀?」
「唔,大概會鼻青臉腫個好幾天吧。」他的口氣里有著些微的內疚和未消的怒意。對他來說,三拳實在便宜了鐘念。
向近凌沒多做評論。
鐘念欠衛欲遠的,是鐘念活該被討回。至于鐘念欠她的,她可沒打算就這樣原諒他的抹黑。很可惜,她本來認為可以跟鐘念成為平平淡淡的普通朋友,既然鐘念本人不這麼想,那她也就沒什麼好堅持了。
「你在想什麼?」衛欲遠遞了一片三明治到向近凌嘴邊,看她閃著狡獪的光芒,不由得有些擔心。
「沒什麼。」向近凌甜甜一笑,咬了一口三明治。
對于自己要捍守的愛戀,即使對方以愛之名,她也絕對不會饒恕鐘念那瞬間意欲破壞的卑鄙念頭。
鐘念應該要重挫一次,學會愛人與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