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又打不下手,闕掠影硬生生抑住想痛扁他一頓的暴力沖動。「笨蛋!」
「妳傷了我的心。」吸進的氣都顯冰涼,浮扁噙著寵溺的笑,手指戀戀地撫上她的芙顏。
小心地將他上身抬到腿上讓他枕著,望著他滿足的笑意,她的眼眶不爭氣地一紅,嘴里還是不饒他的罵道︰「笨、呆、蠢,三個字你自己選一個。」
「……」那有什麼差別嗎?浮扁漫移的指撫上她的唇,開心的笑道︰「這是妳第一回坦誠的表達情緒,沒有逃開。」
握住他冰冷的手,她僵硬地開口,「為什麼你寧可自尋死路也不肯殺我?」
「妳真的不明白?」他還表現的不夠清楚嗎?浮扁苦笑,他對她的情意一直拿捏在微妙曖昧的分寸,雖是昭然若揭。但他卻從沒真真切切的對她表白,上天能原諒池吧,就讓他自私最後一回。
單手回握她,他含情脈脈與她對視。「當然是……我喜歡妳,愛妳。」
她顫動了下,與他交握的縴手一緊,水漾的明眸愛憐地與他對視,芳唇吐露出的話語卻與心衷背道而馳。「愛上要刺殺的對象,有這種蠢殺手嗎?」
「別哭。」兩顆淚珠在她眨眼時墜落,灼疼他的心。
努力地眨回眸中的霧氣,闕掠影嘴硬道︰「我沒有。」
「我明白,」浮扁淘氣地眨眨眼。「風沙大了點嘛……只可惜我沒法子幫妳吹眼楮。」真扼腕,他咧出一抹爽朗的笑,逗她。「哪,笑一個吧。」
「不。」望著他愈顯渙散的瞳眸,她沒心情。
啊扁不依的嘟嘴。「我從沒看過妳開心的笑,笑一個嘛。」
他與往常一般的耍賴嘴臉讓她忍不住哽咽。「以後……再笑給你看。」
「現在,」他輕扯她衣袖,像個討糖吃的孩子。「笑啦,笑嘛。」
「明明都是你……」伴隨細小如蚊聲的話語,闕掠影埋怨地瞅著他。
「什麼?」她出口的話語哺在嘴邊,他听不清。
「明明每回都是你先離開我……」不甘的怒吼出聲,她忿忿地瞪著他,斷了線的珠淚滑落臉頰。「你怎麼可以這樣留下我?怎麼可以……」在她終于可以卸下過去的包袱,追求自己的幸福時離開她。
「別哭,別哭,對不起……」浮扁有些著急地掙月兌她的縴子,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發現怎麼拭也拭不盡時低低一嘆,大掌撫上她縴頸,緩緩拉下她,薄唇尋著她的唇瓣。
她熱切地回應他,只是,這次在他唇中除了嘗到苦澀的淚水和血腥味,更有死亡的冰冷氣味。
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總有人牽起她的手,卻不斷的放手,她捧住他失溫的頰,強硬道︰「不要說對不起,我不準你說!」
他緩緩地拭去她不斷涌出的新淚。「我愛妳,所以,請妳忘了我,請妳獲得車福。」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雙手想握緊的東西卻總是從指縫間溜走,原想將所有的情愫埋藏于心帶走,但他還是做下到,惹她傷心難過是他最不願做的事。
她緩緩搖首。「我辦不到。」她的心,早在他的柔情下被蠶食鯨吞,他卻要她將兩人間的一切當作從未發生的一場夢?未免太強人所難。
「可以的……」浮扁漸漸看下清她的模樣,他好不甘、好不甘啊。「家仇已報,妳可以找一個愛妳的男人……」
「我不听。」她掩住他未竟的話語,縴指封住他周身大穴,緩下翻騰的氣血,將他放平後,接著開始施針。「我定會救回你!」
這次,她不願再放開手,不願再體會一次絕望。
「為……什麼?」是煙花燃盡了嗎?為什麼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他竟看不到她!
「我要你陪我一起看那盆夜光白綻放的模樣。」她不顧一切地將所有的解毒藥丸咬碎哺喂入他口,掌上運功加入藥丸發揮功效。
「今年……花期……已盡……」他想握住她的手要她別白費力氣,但意識逐漸飄遠。
不信地望著他緩緩合上的眼睫,縴掌用力甩上他慘白的俊臉。「明年、後年,我要你陪在我身邊,牡丹、夏荷、秋菊、冬梅,你想賞什麼花咱們就賞什麼。所以,你不可以丟下我一走了之——醒來,給我醒來!我不準你死!你若敢死,我是連偶爾都不會想起你的!」
「好……疼……」浮扁抱怨,她的力道可用得真足,黑暗中滿天星星在他眼前直轉。「為……什……麼……」好不容易凝聚的意識瞬間散落,浮扁感覺自己如墜入寒潭,僅剩冰冷和麻木,她呼喚他的聲音、她威脅他的話,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他听不真切。
他的反應讓闕掠影大喜過望,縴手不間斷的下針、運勁。她對他的感情,再也不需壓抑,不需隱瞞。
「因為你是這世間我最想救活的人,因為我愛你。」
「那……就……拜托……妳了……」有她這句話,就算閻王親自領路,他也絕不走。
揚起一抹滿足的笑,浮扁咽下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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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了,該怎麼辦?
胸口疼得無法呼吸,柔荑撫上他仍是笑著的唇,仿佛眼前的他隨時都會醒來,一如往常對她爽朗的笑著。
「你騙我……騙我……」闕掠影用力捏著他無血色的臉龐,流著淚咕噥抱怨,「你選擇還封礎涯一條命,卻沒辦法為我留下來,你才不愛我,一點都不……」
她努力不讓一絲哽咽逸出,卻止不住芳容上奔流的淚水,一顆顆地打濕他的衣襟。
淚眼凝著他仿佛只是睡去的面容,她彎,伏在他耳畔低道︰「睜開眼啊,睜眼,再看我一眼,求求你……」別扔下我,別扔下我……
習慣了兩個人的熱鬧,教她如何再去面對一個人的冷清?戀上一個人,要花多久才能將他忘懷?只要想到再也見不到他,她簡直要陷入瘋狂,十二年前,她可以靠復仇的意志活下去,如今,難道還要再花另一個十二年去追殺封礎涯?可是……已經逝去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這世上會遇上什麼是我們無法控制的,但是卻可以選擇面對的方式,別老想著那些悲傷的事,樂觀一點,何必活得那麼不開心呢?
他曾皺著兩道濃眉對她這麼說,而她回答了什麼,已經記不清,雖將他的話听入心,但已有的執著不是如此容易放開的,當她想珍惜兩人的感情,她想通應活在當下、放過自己時,他卻拋下她遠走,去到一個她無法到達的地方。
她一直沒有告訴他,自從兩人初次見面,她便喜歡上他那雙比翡翠更美麗清澈的眼,當他凝視她時,她的心,為他怦然心動。他爽朗一笑,她可以忘卻所有煩憂,她沒有告訴他,她多希望能像他一樣寬容地面對遭受的磨難。
闕掠影食指輕點他的挺鼻,喃聲道︰「你真是一個差勁的殺手,難怪封礎涯要將你逐出『魈一門』。」如果今日兩人易地而處,浮扁是不是能更快站起來?失去他牽引的手,她連方向都分不清。「我寧願……死在你的手下啊,浮扁。」
這卻是我唯一辦不到的事。
耳畔響超他醇厚的嗓音,闕掠影一愣,望了眼浮扁,水眸梭巡四周,除了天際微露的曙光外,什麼都沒有。
失望明顯地寫在她臉上,緩緩活動僵麻的四肢,她傾身,欲將他身上的銀針拔除。
鼻尖,嗅到一股暗香。
系在頸上的五色縷忽然斷裂,翠色香囊滾落在身前,那是——
這株牡丹每三百年開一次花,吸取花氣所制成的藥丸不但能治百病,更能起死回生。
當年狐王所贈與的靈藥!
生死,有命。她曾如此說。
何不給他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難道狐王早已預知此劫?闕掠影毫不遲疑地解開香囊,取出光華圓潤仿若一顆上好珍珠的藥丸,空氣里彌漫的香氣更濃,她撬開浮扁的唇,將唯一的希望哺入他口中。
「醒來,醒來。」縴指扣上他的脈門,望著他仍是含笑的俊顏,闕掠影含淚乞求著,「浮扁,我不能失去你。」
溫潤的光,由浮扁月復內映出,緩緩包裹他全身,空氣中盈滿牡丹的馨香,纏綿的樂音若有似無地在風中傳唱。
柔荑執起他的手緊握,想給他一些溫暖,想給自己支持下去的力量。「陪在我身邊,不要每回都這麼短暫,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他帶笑的聲音仿佛在身畔響起,她似乎能見到他朝她淘氣的眨眨眼——就允妳,一輩子,就算妳煩了、膩了也不分離,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不能反悔的喔。
包圍浮扁的光芒乍斂,她驚異地看著他蒼白的唇緩緩有了血色,脈門幾不可測地跳動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的喜悅還來不及反應,雜沓而至的兩道身影抑住她未出口的話語。
「臭浮扁!你跑那麼快做啥?會輕功了不起啊。」上官凌氣喘吁吁地勾住段風的臂彎,邊順氣邊抱怨,看清躺在地上浮扁的模樣後要笑不笑的。「怎麼?練習當針包啊。」全身上下的針少說也有近百支吧。
鱉異的是,他插針的動作未免太快!
一個時辰前,她和段風坐在客棧屋頂,一面大啖美食、欣賞煙花彩燈,一面談情說愛時,浮扁這個不速之客就這麼大剌剌的闖進兩人世界,任憑她明示暗示就是不離開,可惡,他不知道打擾人家的好事會被馬踹嗎?
天快亮時突然說走就走,怎麼可以這麼簡單放過他!她當下扯了段風追來。
只是……自浮扁出現後段風就保護性的緊緊環著她,更以令人費解的眼光看她,且從頭到尾皆未和浮扁說上只字片語,依上回在「魈一門」踫面的經驗,遇到浮扁硬搗蛋的情況段風早出手教訓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咧?真是個謎啊。
闕掠影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那名與她神似的男裝麗人……
「若兒?!」
上官凌這才注意到除了浮扁外還有一人,先是一愣,隨即試探性的喚道;「珞兒姊姊?」
見她點頭,上官凌立刻撲上前,狠狠抱住闕掠影,又叫又笑的嚷道︰「我找到妳了!」
「妳真是若兒?」闕掠影細細地看著將她緊緊摟抱的女子,十二年過去,若兒的身形較她更為高挑,眉宇間充滿英氣和自信,不再是那個黏她黏得緊的小妹妹。
「姊妹分離多年重相聚,想必有許多話要說。」清清嗓,神色古怪的段風指了指躺在草地上的浮扁。「這個,不用管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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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的姊夫啊……雖然稍嫌不夠格,但姊姊喜歡你,算了!」
再次睜開眼,沒有心愛女子的軟玉溫香,只有一張相似的芙顏似笑非笑的瞅著他——真失望!
「醒了就先喝藥。」上官凌粗手粗腳地墊高浮扁的身子,不理會他的痛吟,自顧自地完成喂藥前的準備工作。
「珞兒呢?」真不溫柔,他要求換人。
「喝藥!」上官凌重申她的職責,沒費事的用湯匙,趁他張口時藥碗直接抵上他的唇,順便堵住他的抗議。
差點被苦藥嗆死的浮扁,努力吞咽散發嚇死人的怪味、像炖煮十斤黃連的湯藥,皺起一張俊臉,感覺胃狠狠地抽疼起來。
好不容易灌完讓他暫時想將味覺丟棄的苦藥,浮扁可憐兮兮地望向上官凌,要求著︰「糖……」
「要糖嗎?」上官凌從袖袋中掏出一顆甜甜的糖飴在他眼前晃了晃,瞧他垂涎的點頭後開心一笑,快速將糖飴丟入口中,朝他咧出一口白牙,吐出三個字;「偏、不、給。」
「……小氣。」兩年前的苦藥地獄在腦中喚醒,珞兒果真是蒼的得意門生,開出的苦藥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夠浮扁猛吐舌頭的好笑模樣,上官凌正色道︰「你能夠一輩子對她好,只愛她一個人嗎?」這些日子,姊姊為了看顧他,幾乎未合眼,若不是用情已深,就算是大夫也不會這麼仿的。
啊扁審視她眼中的認真,知道上官凌所指的「她」是誰,他肯定的頷首。「能。」
「很好。」上官凌笑逐顏開,豪氣地拍上他的胸口。「記住你的話,如果你讓她不幸,我會要你很、好、看!」
「唔……」好個小妮子,哪邊不拍盡挑他的痛處拍!啊扁悶哼,俊臉霎時扭曲,瞪著那張與心上人相似的容貌,咬牙切齒道︰「我會記得。」
「對了!」上官凌狀似不經意的問道︰「燈會那一日,你是怎麼找上我們的?」
「燈會?沒有啊。」她是在說夢話嗎?他被封礎涯打到差點沒命,哪有法子去找她啊,更何況他根本不知她身在何處。
她那日看到的浮扁究竟是……上官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身子大大抖了兩下,決定不去深究這件事。
「醒了嗎?」闕掠影推門而入,一臉無奈的段風跟在她身後。
「醒了,醒了,藥我也喂好了喔。」上官凌開開心心地蹦到姊姊跟前邀功,「這家伙的復原力比野生動物強,沒什麼好擔心的啦。」
「我看看。」闕掠影對妹妹溫婉一笑,任上官凌在她身邊撒嬌。
啊扁倒抽口氣,強烈抗議道︰「不公平!」瞧瞧,上官凌的手放在哪里!她的頭放在哪里!她的身體踫珞兒哪里啊!臭小妮子,比惡小泵更難纏,比打鴛鴦的棒子更可惡,他家珞兒的豆腐都快被她吃光了!他雖然是個心胸寬大的男人,卻也懂得「記仇」兩字怎麼寫,上官凌,這筆帳他記下了。
「哪里疼?」縴指扣上他脈門,見他翠眸中有她,闕掠影一顆懸著的心好不容易放下。
扁扁嘴,浮扁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婦模樣。「胃疼。」被藥汁苦的。「胸口疼。」被封礎涯傷在先,又遭上官凌重創在後。「心也好疼。」他家珞兒好不容易露出的笑竟是對自個兒妹妹,恨啊!
上官凌殷切的笑著,只是在瞟向浮扁時多了一抹狠意。「珞兒姊姊,這兒有我就行了,妳去歇息吧。」好個浮扁,竟敢告狀,咱們走著瞧!
「凌!」段風沒好氣地把上官凌摟入懷,像抱三歲孩子似的讓她半坐在臂上,這小妮子玩心一起總沒個分寸。
「哎呀,你干嘛啦?」見段風就要把她帶出房,上官凌硬扳住門框不松手,姊妹倆好不容易才相聚,那個以後會霸住姊姊的臭男人,叫他哪邊涼快哪邊閃。
闕掠影柔聲道︰「若兒,段大哥特地買回妳愛吃的千層烙餅,趁熱吃吧。」
瞪了眼春風得意的浮扁,上官凌嘟起嘴,放開手。「好吧。」
「段風,後悔猶未晚也。」佳人就在身邊,浮扁愉快地報起老鼠冤。
上官凌低首示威地在段風俊臉印上兩記響吻。「嘿嘿,來不及了。」哼,她在浮扁昏迷的日子里早就將他和姊姊的進展套出來。「羨慕嗎?」無路用的家伙!
啊扁含淚敗北。「好、羨、慕啊!」他和珞兒什麼時候才能這樣甜甜蜜蜜啊?
「別鬧了。」段風沒轍地看著笑得炫人的上官凌,對兩人頷首後,將獨處的空間還給他們。
少了上官凌攪局,室內陷入不自在的沉默,闕掠影忙著診視他的傷處,忙著讓他靠得更舒適些,就是不看他。
啊扁在她的手收回前想伸手握住,卻發現無法移動自己的手分毫,疲累感濃濃地襲向他,但他不想在見到佳人馬上又陷入昏睡。
「妳瘦了,憔悴很多。」眼下明顯的暗影和消瘦的身段說明在他身受重傷時她的心焦,他感動,卻也心疼。
「你的武功,算是廢了,需要長期調養,要完全能自由活動,至少要兩三年。」他的筋脈與五髒六腑受損嚴重,靈藥雖救回他的性命,但肢體的損害卻沒法子醫治。
「不怕、不怕,」他不是很在意,能活著就很不錯了。浮扁朝她眨眨眼,「妳會保護我嘛。」
「保護?」坐上床榻,以指梳理他毫無光澤的長發,在黑發中發現不少銀絲,闕掠影眸中閃過不舍。
啊扁討好地笑著。「少主雖將我逐出『魈一門』,但我仍是叛徒一名,若是遇上同門——」被追殺是少不了的吧。
「你人緣不好?」她挑眉。
他的人緣是不差啦,只是——
「我的主子人緣不好。」無奈三聲嘆啊。
「封礎涯?」又是他?說實話,有機會,她也想砍他。
「那就麻煩妳了。」他是那麼的柔弱嘛,努力地將身子往她的方向移去,原來小鳥依人的感覺這麼好。
靶覺浮扁的重量倚來,她斜睨著他,抱怨道︰「很重。」
他撒嬌的眨眨眼。「人家……」他隱住一個呵欠。「害怕嘛。」
看出他的疲態,她起身,小心地扶他躺下,見他瞬也不瞬地瞅著她,「怎麼了?」
「我想多看妳一眼。」
像個孩子似的!被他的模樣惹出一抹笑,她握住他的手,柔聲道︰「睡吧,我在你身邊。」
「笑了!」他快樂地想將她摟入懷中,卻礙于四肢一點都不听話,只能干瞪眼。「妳對我笑了!」
明明困得眼楮都快睜不開了,但瞧他歡喜得很,闕掠影在他額上印下一吻。「睡吧。」
「可以陪我一起睡嗎?」他可憐兮兮的瞅著她。「夢里沒有妳,我會怕。」
「你要我點睡穴嗎?」硬撐著不睡,他是想將身體再搞壞嗎?
「陪我嘛。」他央求著,再接再厲地施展小九尾狐的絕招。
卑鄙!明明知道他在耍賴,卻沒辦法狠下心拒絕他,畢竟,經過生死訣別,她也想確認他的溫度、他的存在。
闕掠影依他所願側躺在他身側,瞧他笑得一臉滿足,心底涌上甜意,她率先閉上眼,催促道︰「快睡。」
他好想吻她、好想將她緊擁在懷中、他好想……唉,他現在也只能「想」而已。
「我欠妳一命,依照蒼的規炬,妳得從我這兒取一項最重要的東西交換。」
她雙眼未睜,淡問︰「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希望妳能永遠快樂,每日開開心心的笑著。」曾經,他以為他在她的生命中只是過客,沒有他,她也能好好過下去,但在知道她的心衷後,他無人珍惜的生命歸重要的人所有,他擁有著她,她也被他所擁有。
闕掠影緩緩睜眼,水眸直視他閃爍著足以將她溺斃的柔情的翠眸,深吸口氣,說出心中所想︰「我要你,你往後的生命,往後的時光都屬于我︰我要你讓我幸福,一輩子。」
翠眸里有著感動,慵懶醇厚的嗓音一字一句道︰「從今以後,我的情,我的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妳的,讓我們彼此相伴,不分離。」
眼眶里涌現的熱意讓他變得模糊,闕掠影眨去喜悅的淚水,如蝶似的印上他的唇,紅雲飛上芙顏,大膽道︰「你可自由活動的那日我定吞你入月復。」
啊扁頑皮地眨眨眼,「我等著。」沖著她這句話,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康復。
她將他大手環上她的縴腰,在他身側找到一個不會壓疼他的位置,嗅著他的氣息,感覺睡意襲來。「可以睡了嗎?」
「可以。」他唯一的願望,已在他手中。
全書完
※關于上官凌與段風的故事,請看珍愛3025《野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