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咪咪入住家里後,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沐浴後,葛維德剛跨出浴室,就感覺腳下沾到了一團溫熱的黏稠物!
他抬起頭,只見牆角的咪咪正睜著一雙無辜大眼看著他。
「Shit!」他咒罵一聲。
又踩到屎了!
「什麼事啊?」袁雪葵听見他的叫聲,咚咚咚的從廚房趕到現場。「啊……哎呀,咪咪你怎麼又在叔叔的腳踏墊上做蛋糕啊?我來清理好了!」
梆維德抬起腳,單腳跳回浴室,準備沖洗腳下的「蛋糕」,卻一個不小心,「砰」的一聲,尾椎親到了地板,隨即發出一陣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啊——!」
「德,你沒事吧!」袁雪葵倒抽一口氣,急忙來到浴室。
「沒……事!嘶——啊、痛——!」
浴室里再度傳來一陣不絕于耳的痛叫聲。
衰歸衰,不過只要和雪葵在一起,每分每秒都令他愉悅,那些衰事反倒成了生活中有趣的點綴。
這段時間,她下班,他接送;她買菜,他陪同,小倆口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宛如一對新婚小夫妻。
此時,電視上正播放美食節目,主持人是袁雪葵最崇拜的烹調專家,她看得目不轉楮,右手振筆疾書做筆記,就怕錯過任何一個小細節。
「蒜頭、迷迭香,黃……芥末……」她邊記,嘴巴邊念念有詞。
再抬首,只見畫面突然換上激烈斗陣的足球賽,她氣惱地偏過頭,發現和她擠在同一張沙發的男人,正調皮地拿著遙控器變換著頻道。
「哎呀,人家正在看耶!」她蹙起眉頭,鼓起腮幫子,像只可愛的河豚朝他抗議著。
「有那麼好看嗎?」雖然她看美食節目也是為了滿足他、取悅他,但她的小腦袋瓜里只有美食,老是冷落他,有時他也是會不滿的啊∼∼
「這個主持人的美食節目最好看了。」趁他不注意時,她搶回遙控器,按下按鍵,電視畫面回到一個中年男人示範做烤雞。
哇咧∼∼那位歐吉桑長得有他帥嗎?他的美食料理有比他畫的建築設計圖更具藝術美學嗎?他惱地又轉回球賽節目,並迅速將遙控器藏在他襯衫的口袋里。
「先借人家看啦!」袁雪葵嘟起小嘴,輕拍著他的胸膛,對他半撒嬌,又半央求。「拜托嘛∼∼」
凝著她飽滿微噘的女敕唇,他揚起壞壞的笑容。「可以,先給我一個吻。」
「嗯……」她紅著瞼,猶疑了一會兒。
「快噢∼∼節目快結束嘍!」他半哄半威脅。
她羞澀地湊上他俊美的臉龐輕啄,速度快如啄木鳥,同一時間,他口袋里的遙控器又不翼而飛,電視畫面再度回到美食節目。
看她笑容天真燦爛,如孩子般快樂,教他更想逗她玩。趁她專注于電視上,他悄俏地伸出食指,探入她的腰際旋繞逗搔。
「哈哈……不要啦……哈哈∼∼」
她先是左躲右閃,他只好左右夾攻,惹她格格發笑,渾身亂顫,硬是不讓她專心在電視上。
「不要啦∼∼哈哈……說話要算話……哈哈∼∼」
室內洋溢鈴鐺般的輕盈笑聲,他加強進攻,從腰際、胳肢窩到頸項……非要她全身癱軟在他懷中、哀聲求饒不可。
她難敵他的進襲,徹底失守,最後整個嬌軀都被壓在那精壯軀體下,不能動彈。
「你……說話要算話。」眼對眼,鼻對鼻,令她心跳催快。
「剛才那個吻不算。」想敷衍了事,下行!
身下的她,長發微亂,面頰紅撲撲地微喘著氣,身上散發而出的甜美氣息令他下月復一緊,幾乎想就地吞了她。
「為什麼?」好不容易十指搔癢的攻擊停止,取而代之的卻是他深情的凝視,令她左胸一陣怦然,臉頰在他灼熱的注視下熱燙了起來。
他最喜歡她那雙澄澈的眼神,像幼犬般無辜地盯著他看,教人好想再欺負她。
他的視線往下,瞧著那件微敞的白色蕾絲上衣,粉紅色的若隱若現,帶著一股純潔又不失性感的天真,誘人想扒開她的衣服,佔有她獨特的芳香。
「目標不對。」他濃重的氣息肆無忌憚地撲在她的頰上。
她的眼楮一對上他性感的唇辦,兩頰立刻羞紅如熟透的番茄。「不行啦!」
他的胸膛起伏像火熱的烙鐵般燙著她柔軟的豐盈,令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了。
「為什麼不行?」難道她的意志還在動搖狀態?
一想到此,他的內心躁亂不已,尤其風流花心的季子騫曾對他撂下一番要橫刀奪愛的話,害他心中老覺得不踏實。
「……人家有點小靶冒嘛。」
「一樣。」他霸道得像個孩子,闐黑的眸中浮現的是令人難以拒絕的深情。
「唉……」感覺自己一點一滴被他的專制收服,她無法抵賴,閉上眼楮,兩片柔軟的唇如蜻蜒點水般,輕觸他性感的薄唇。
蝶兒棲息般的吻怎能滿足他的渴望!
很陝地,他的薄唇封住她發顫的唇,像品嘗一道人間至極的美肴般,由溫柔轉為深吻,大肆享用她的滑女敕香甜。
她被吻得快喘不過氣,接著又感覺他的吻栘至她的頰側,途經耳腮,玉頸,一路來到泛著幽香的微敞胸口……
「你是我的……只屬于我一個人的。」他一路吻,一路昭告著所有權。
他情不自禁地拉下她的上衣,目光灼灼,盛贊她柔美的曲線,大手著她未經男人拜訪的豐盈。
袁雪葵的臉頰臊紅,不自覺地輕吟出聲。
「雪葵……」她好美……微顫的嬌軀、嫣紅的臉蛋、流轉的眼波,相互輝映成一副既純真又性感的畫面,敦他沖動得只想獨佔她的甜美和嬌艷。
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擁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欲,也是第一次容許女人進駐他的生命。
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能體會愛情的美好,只有她,他才會興起想照顧她、疼惜她一輩子的沖動……
繃到極致的理智幾乎斷裂,他極力壓抑沖動,聲音卻藏不住濃濃的深情和溫柔——
「……要我繼續嗎?」
他的話令她愣住。
她也許迷糊,常常厘不清那種似情似愛的復雜關系,但她的感覺卻很清楚。
她抗拒下了他的貼心、抗拒不了他帶點霸道的溫柔、抗拒不了他的靠近、他的吻,包括他給她的愛情……
所有的矜持和猶疑都在他的柔情之中,徹底投降了。
她不說話,然而含著水霧的迷眸以及羞怯發燙的俏臉,已替她說明了一切。
未幾,兩人身上礙手礙腳的東縛,已散落一地。
室外依舊下著綿綿細雨,室內電視頻道仍播放美食節目,沙發上的一對人兒卻在澎湃洶涌的甜蜜浪潮下,盡情沉浸于歡悅的兩人世界中,已听不見其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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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姊前一陣子心情不好,和男朋友一度鬧分手,幸好誤會冰釋,最近重修舊好,于是袁雪葵多做了一些港式點心到表姊家,希望可以讓她忘掉不愉快。
兩個女人聊在一起,從兒時趣事、少女夢想,聊到上台北工作的生活點滴進而找到可以相知相守的另一半……彼此眼中都散發著幸福的神采。
人逢戀事精神爽,蕭詩曼也注意到雪葵的印堂似乎真的沒以前黑了,氣色也比以往好,兩頰還泛著幸福紅暈,教人不禁替她高興。
這股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你最近氣色好很多,有沒有發生什麼好事?」蕭詩曼好奇地探問。
「款……」經蕭詩曼這麼一問,原本沒留意的袁雪葵才突然想到——
「有喔!前幾天,我經過彩券行,買了一張大樂透,不小心對中了兩百元。這是我買樂透第五次以來,頭一回中獎。」她太高興,當晚喜極而泣,含淚睡著。
「真的?!」真的是時來運轉。
「還有,公司尾牙舉辦模彩,又被我抽中十獎。」
「十獎是什麼?」蕭詩曼也跟著興奮起來。
「泡腳機一台。」袁雪葵綻開笑顏。
「不錯、不錯!」蕭詩曼的眼楮笑眯成一條線。
老天爺總算沒有完全失明,雖然獎金和獎品都稱不上豐厚誘人,但雪葵的運勢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長進,可喜可賀。
「從絕處逢生到否極泰來,這應該表示‘因夫而貴要靠他’指的就是維德沒錯了。」
「是啊,自從和維德在一起後,我的生活就平穩順利好多耶!」出運嘍!
「那真的太好了,維德應該很高興吧?」
「他……倒是因為我常常凸槌。」
「發生什麼事?」
「嗯……」袁雪葵扳著手指細數。「有一次他請我去餐廳吃牛排,出來後發現小灰被拖吊車拖走了……後來我的咪咪因為來不及訓練就住進他家,讓他常常踩到咪咪剛出爐的蛋糕,還滑了一跤……還有一次我們去公園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Baby好可愛,忍不住抱他逗著玩,結果他一接手,就接到一泡新鮮綠茶……」
「哈哈……」蕭詩曼听了反而覺得有趣哩!
「……怎麼我發現自己開始走運了,他卻開始走衰?」袁雪葵無奈地道︰「他好像成了我的衰運接班人喔!」
他每次走衰好像都跟她有關,這令她想起了女居士的一番話,頓時,內疚和擔憂不禁浮上心頭。
「我想只要他看到你如意平順,天天過得幸福快樂,一定甘之如飴。」
「給他帶來麻煩,有時候都覺對他很不好意思說。」
「愛一個人,不就是要為他歡喜承受一切嗎?我相信他就是你命定的戀人。」
「我也是這麼希望……」只要順從自己的感覺,她相信他會帶領她朝美好的方向前進。說著說著,她的臉頰再度染上喜悅的羞紅。
「要一起幸福噢。」蕭詩曼把手疊上她的,遞上溫暖的祝福。
「你也是。」袁雪葵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這幾天我媽媽又病了,我請了假要回老家一趟。」
「好,明天我載你去坐車。」
「好啊。」
「你要回去幾天?」
「嗯……三天吧!」
「三天?!說正經的,听巨柏說維德的異性緣很好,倒追她的女人也不少,你可別讓其他女人乘虛而人了。」雪葵—向迷糊,一定要對地提出忠告,要地提高警覺。
「不會啦,我相信他。」袁雪葵綻出一抹幸福的笑靨。
沉溺在熱戀的甜蜜中,袁雪葵忽略了潛存的愛情危機,已悄悄在她身上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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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雪葵請假回老家的那一天,葛維德參加建築研究成果發表會,遇到了大學的教授,命運輪盤又開始有了轉變。
「教授!好久不見。」葛維德看見一抹熟悉的背影,立刻上前打招呼。
「維德!」頭發銀白的老人回過頭,鼻架金邊眼鏡,唇上蓄著八字胡,臉上有著和煦笑容,渾身散發一股學者風範。
兩人一見面,互相擁抱,感情深厚就像一對久違的父子。
呂教授是他的恩師,從求學到執業的過程中,他一直默默的支持鼓勵他。是以,葛維德視師如父,尊崇有加。
松開擁抱,教授開口。「維德,不瞞你說,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什麼事?教授請盡避說。」
「你知道我的女兒在加拿大念建築,這次回台想利用寒假時間到建築師事務所實習,我想讓她跟著你從基礎學起,可以嗎?」
「好,沒問題。」教授對他的提攜和幫助,恩同再造,如今有這點小小要求,他沒有考慮,一口就答應了。
才說完,一張明媚嬌俏的笑臉,就忽然出現在他眼前。
「維德哥,好久不見!」女孩撲上前,以熱情擁抱的方式和他打招呼。
肩頸被一對藕臂緊緊勾住,葛維德表情一愣,困窘下安地僵在原地。「你是……」
「我是安儀啊!你忘了?」
呂安儀五官精致,外型亮眼,成績優秀外加上會撒嬌,是呂教授唯一的寶貝獨生女,因為不惑之年才生下她,對她更是寵疼有加。
從小被嬌生慣養的她,在加拿大喝了幾年洋墨水,思想愈漸開放,行為更是熱情奔放,居然直接跳上去把他當樹干抱,也不管旁人投來好奇的注目。
「你以前來我家寫報告時,她老愛巴著你玩,記得嗎?」呂教授笑呵呵地提醒他。
他就是看準了葛維德是個高風亮節、為人坦蕩的正人君子,就算把女兒交給他保管五十個寒暑,他也可以放一百個心躺進棺材。
「記得啊∼∼女大十八變,沒想到你長那麼高了。」葛維德輕輕卸下她牢牢架在他肩頸的手臂。
「有沒有比你想像中的漂亮啊?」呂安儀媚眼睞他一記。
「有,不過調皮的性格還是沒變。」
「你也一樣,個性還是那麼保守拘謹,冷冰冰的。」呂安儀唇邊噙著笑意,從她十二歲見過他起,就最愛逗著表情波瀾不興的他玩,沒想到他現在還是老樣子。「你應該還沒結婚吧?」
「是還沒……」
一听此話,呂安儀一對眼楮立刻閃出期待的光亮。她就是喜歡他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酷模樣,雖然出國好些年沒看到他,然而她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仍深植于心。
現在潔身自愛的男人在國外幾乎已被列為絕種動物了,她可得把握機會抓住他的心。
「我老爸說要帶我老媽去二度蜜月,趁出國這段時間,順便翻修他們愛的小屋,所以我想暫時搬到你那邊住,應該沒問題吧?」
「什麼二度蜜月?我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去環游世界,回顧世界各地的知名建築!」呂教授笑斥著愛女,又轉頭對葛維德道︰「維德,這匹月兌韁的野馬拴在你那邊教,我會比較放心,要有什麼不方便,你也可以將她軀逐出境——」
「爸!人家才不是月兌韁的野馬咧∼∼」呂安儀嗲聲朝老爸抗議兼撒嬌。
「是。」恩師一開口,葛維德不會拒絕。反正頂多兩個月。
不過,呂教授可不這麼想,一個是他的得意門生,一個是他的掌上明珠,看看兩人,不論外型或學識,都稱得上登對絕配,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要是兩人能情投意合,建築界多出一對金童玉女,傳為佳話,是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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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天不在葛維德家中,袁雪葵相思溢滿陶懷,心里惦記苦他,真希望可以早些回台北和他相聚。
第三天從老家回到台北後,袁雪葵除了張羅晚餐,看看時間還充裕,索性兼負起維護居家環境的責任。
嘴里哼著歌,她拿著一塊抹布快樂地在地板上擦拭,眼看室內瞬間煥然一新,她笑逐顏開的拭去額際汗珠,此時門鈴卻突然響起——
「一定是他回來了!」袁雪葵放下工作,抓著抹布興沖沖地跑去開門。
「請問……這是葛維德的家嗎?」呂安儀乍見應門的是一名女圭女圭臉的年輕女孩,神情略感詫異。
「是的,你是……」看著門口高挑嬌媚的女子,手里還提著皮箱,袁雪葵臉上訝異的表情也不亞于她。
呂安儀注意到她手拿抹布,身上還穿著圍裙,心中的疑慮瞬間消失,臉上再度亮出一朵嬌媚的笑容。
一定是維德哥知道她要入住他家,特別雇用鐘點女佣來打掃室內環境,真貼心。
「我是維德哥的好朋友,他在嗎?」
「噢,」「好朋友」這個字眼,令袁雪葵一頓。「他……還沒回來。」
「我可以先進來等他嗎?」
「當然。」既然是他的朋友,她也沒有理由不請她進家里坐。基于此,她也倒了一杯果汁招待她,禮貌之周到,更令呂安儀確定她是女佣的身分。
「謝謝,請問葛先生什麼時候會回來啊?」啜飲果汁一口,呂安儀一雙小扇似的濃密鬈毛朝她眨動著。
「差不多快回來了。」
呂安儀有些坐不住,她起身,好奇地環顧四周,打量著室內的動線和裝潢。
「請問……」拗下過好奇,袁雪葵追上前問著。「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葛先生沒交代你嗎?」呂安儀的口氣反倒像女主人。
「沒有。」他什麼也沒跟她提呀!
「我是他……恩師的女兒,也是他最要好的異性朋友。」呂安儀想到一個最貼切的形容詞後,唇邊掩不住地綻出一抹愉悅又得意的笑容。
「最要好的異性朋友?!」袁雪葵似被一道雷電劈進腦袋,頓時無法思考。
還來不及反應時,呂安儀又繼續提問︰「你在這兒幫佣嗎?」
「幫佣……」他是這樣對外講的嗎?
袁雪葵的臉色一黯,手上的抹布扭得緊緊的,心情就像這團抹布一樣,糾結郁悶。
「他應該是個好雇主吧?」呂安儀還自顧自地問道。
「包吃包住,應該算是!」袁雪葵咬著下唇回應。
「你是說……你也住在這兒?」呂安儀詫異地提高音量。
「嗯。」袁雪葵懶洋洋地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空氣中頓時彌漫出窒息緊繃的氛圍。
袁雪葵可以感受出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女孩雖洋溢著笑容,鬈翹睫毛下的眼眸卻射出不容忽視的敵意,明顯地向她示威挑釁。
看來,她接下來的日子可能不會太平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