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了,她居然還沒回家!
懊死的!她究竟是跑哪里去了?
當他追到樓下,早已經不見她的蹤影;本來以為她無處可去,應該會直接回家的,沒想到他回家後居然沒見到半個人影!就算打她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他完全找不到她,甚至無法得知她的行蹤。
她一個女孩子家,打扮得那麼火辣性感,一個人在外面游蕩,萬一要是遇上壞人怎麼辦?
越想,他越是心急,坐立難安的在屋內來回踱步,一顆心彷佛掛在半空中,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這一切都怪他!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知道為什麼她的情緒會起伏不定,就不會讓她沖出會場之外。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發現她對他是那麼的重要,他就不會讓她那麼沒有安全感。
他怎麼會那麼遲鈍!居然沒發現自己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上這個雖然任性又愛耍賴的女孩!
如果不是因為早就喜歡上她,他根本不可能容忍她的壞脾氣,看到她不開心就不自覺的想要哄她;因為舍不得見到她失望的表情,她想要的東西,只要他能力所及,他都會想辦法幫她完成心願。
原來他對她的感覺從來就不是只有妹妹這麼單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悄悄喜歡上她,只是他不願面對自己的感情罷了。
那個時候,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個小女孩,面對她愛慕的眼神,他以為那是因為她年紀太小,無法分清喜歡與依賴的差別。
他現在終于懂了!
當時他隨口說的承諾,她居然信以為真,一直記在心底,所以她又回到他身邊,展現自己成熟的一面,能夠在他去上班的時候把家里收拾得干干淨淨,在他每天起床及回到家時,就有香噴噴的飯菜等著他。
她一直渴望著他會注意到她的存在,期盼著他想起自己給過的承諾,他卻渾然不知幸福其實一直就在身邊……
天啊!他真的有夠蠢!不但沒給她所想要的,還一再讓她傷心難過……
已經一點半了!她還是沒回來!
一陣涼意由背脊傳到心里,他全身發涼,連手心都冒著冷汗;他突然感到好害怕,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他這輩子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突然听見門外傳來踫撞的聲音,裴御臣一個箭步沖向前去開門。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依然絕美卻醉醺醺的容顏,臉上帶著天真的傻笑。
「嗨!帥哥。」寧浣兒倚在門邊,笑得花枝亂顫的跟他打招呼。
「你跑去喝酒?」見到她醉成這副德性,裴御臣兩道英眉依然緊緊深鎖;不過,見她平安回到家,讓他原本懸著的一顆心終于可以放下。
「你好嗎?呃,我們干杯——」她還在呵呵傻笑,雖然倚在門上,但身體卻搖來晃去,站都站不穩。這次她是真的喝醉了,而且還醉得很徹底,完全搞不清楚東南西北。
裴御臣將她一把抱起,用腳將門踢上,將她抱回二樓的房間躺著。
「你……你想對我做什麼?」她像只慵懶的貓兒軟軟的躺在大床上,醉意迷蒙的媚眼睨視著裴御臣,一只手指著他的鼻子,櫻粉色的唇畔勾著曖昧的笑。
「我沒有要做什麼。你躺著休息,我去幫你泡杯茶。」他拿起薄被蓋在她身上。
「你……騙人。你……想要跟……跟我……那個……對不對?」她咯咯笑著,笑得嬌媚放蕩,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沒有。」他的心一凜,憐惜的凝視她。
「少來。你……明明就是這麼想……你只喜歡……跟我……你好壞……沒良心……」她的手指在半空中晃,往他的心口戳了幾下,怨懟的低喃著,鼻頭紅了起來。
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像是被人惡意遺棄的小動物,讓他看了心里好難受。
他側身坐在床邊,將她抱進懷里,無言的听著她有一句、沒一句的指控。
反正他確實欠罵。他虧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我……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你……討厭鬼……花心大蘿卜……」
明明已經醉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但她那張小嘴還是斷斷續續的咒罵著他。
這樣的情形維持了近半個小時,她才昏昏沉沉睡去。
裴御臣凝視著她熟睡的臉龐,那幽深的眼眸里有著難以言喻的憐惜與深情,大手輕輕撫過她額前散亂的發絲,舍不得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他好愛她!
為什麼以前他從來沒發現自己的心意呢?
床上的人兒進入沉沉的夢鄉,但眼角依然帶著濕熱未干的淚痕。他輕輕將她眼角的水霧拭去,確定她已經熟睡了之後,才動作輕柔的將她身上的性感洋裝褪去。
她赤果的雪白身子因酒精的關系而全身發紅發熱,那誘人的美景讓他強烈渴望的想要佔有她。
他輕輕俯下,深吻住她豐潤的唇瓣,舌尖分開貝齒直入她嘴里汲取甜美汁液,掌心撫上她胸前渾圓挺立的胸脯,輾轉著那粉色蓓蕾。
床上的可人兒發出了一聲輕吟,他這才驚覺的停下動作,克制住,從衣櫃里拿出一套睡衣輕手輕腳的為她換上。
他想要她,但不是現在。在他還沒清楚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能再這麼自私的傷害她。
替她將棉被蓋上之後,他關上燈,透過微黃的夜燈,他側身躺在她身邊,深情注視著她宛如天使般的嬌顏,整夜沒睡直到天明。
當寧浣兒醒來,已是下午兩點半。
她一手扶著疼痛欲裂的頭,一手撐住床鋪從床上爬起。
揉著太陽穴,她睜開惺忪眼眸,這才發現自己此刻躺在大床上,身上已換了睡衣。
她的頭好痛!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寧浣兒仔細回想。
對了……她記得昨天晚上她在飯店樓下遇到滕紹歧,然後跟他到酒吧去喝了酒,然後……然後呢?她是怎麼回來的?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努力索著腦中的記憶,卻找不到半點線索,十五分鐘過去,她干脆宣告放棄。
她搖搖晃晃的從床上爬起,宿醉讓她渾身酒氣。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後,腦子終于比較清醒了一些。
換了件干淨的衣服,她走到一樓的客廳,沒看到半個人影,牆上的掛鐘指著三點整,他應該是出門去上班了。
突然覺得肚子有點悶悶的,卻又不覺得餓;她來到廚房,正打算到冰箱里拿點牛女乃喝,卻發現餐桌上擺了一個保溫鍋,鍋底還壓了一張字條。
浣兒拿起字條一看,字條上蒼勁有力寫著——
浣兒,看你睡得那麼熟,不忍心叫醒你。我煮了一鍋香菇雞湯放在桌上,你記得多喝一些。有些話我想跟你說,晚上你不要出門,在家里等我,我大概六點左右會回到家。
她瞪著那張充滿關心口吻的字條。這算什麼?他叫她別出門,她就得乖乖听話嗎?
他昨天對她那麼絕情冷淡,用一鍋雞湯就想打發她?
頓時,她想起昨晚在酒吧時滕紹歧跟她說的話——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有的男人很遲鈍,你每天在他身邊繞,以他為生活重心,他卻不會覺得你很重要,這種男人屬後知後覺。你想知道他到底愛不愛你,只有一個方法可以知道答案。」
「什麼方法?」
「離開他身邊。」
「可是……我舍不得啊。」
「你不這樣做,裴御臣怎麼會發現你對他來說有多重要?男人都是一個樣,太容易到手的反而不知道要珍惜,你要適當的若即若離,讓他猜不透你,他才會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萬一我離開他,他還是無動于衷的話,那該怎麼辦?」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代表他心里根本沒有你,既然他不愛你,你又何必留在他身邊呢?」
浣兒想著昨晚滕紹歧給她的建議,越想越覺得有理。反正她現在已經滿身傷痕了,也不在乎再被他多傷一次。
就把這個當成是一場賭注又何妨?若是賭贏了,她能夠如願得到一個愛她的男人;就算是賭輸了,最壞的情況也只是離開他,而這點,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浣兒心跳快速狂奔,冒險因子在心里生根。她決定了!她要放手一搏,勇敢的為自己的幸福賭上一把。
打開鍋蓋,那令人垂涎的雞湯香味不斷飄散出來。他難得為她炖了一鍋雞湯,她理應好好享受才是,但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雞湯……就先放在一邊吧。
她得趁裴御臣還沒回來之前,將自己打扮得無比妖嬌性感,然後演出一場完美的戲,好教她的白馬王子正視她的存在。
她打扮得像是一只在花叢間飛舞的蝴蝶,在夜店里到處招蜂引蝶,一下子扭擺著柔若無骨的身軀在舞池里展現她婀娜的媚態,一下子又回到座位上跟男人喝酒、打情罵俏。
她風情萬種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粉女敕女敕的香肩有意無意踫觸著男人的身體,那男人的手就大大方方的擺在她柳腰上,她還渾然不覺自己被吃了豆腐,還笑得很開心。
當裴御臣接到一通昵名電話,來到這間名為「湛藍」的夜店時,所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頓時只覺一股怒火猛然竄起,直沖腦門!他額爆青筋,面色鐵青,整個人當下的感覺就像……就像當場抓到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在外面幽會似的
她這是在干嘛?把自己搞得像個廉價的酒家女似,在那個男人面前賣弄風情?!
再看看她那一身裝扮,上身穿著一件緊身黑色馬甲,胸前的豐盈雪白呼之欲出的引人犯罪;下半身穿了一條超短牛仔褲,不要說股溝看得很明顯,就連都有一大半露在外面。
她修長的腿穿了一雙引人遐思的蕾絲網襪,加上一雙及膝的黑色長靴,這樣的穿著打扮分明就是故意的!
瞧瞧這全場就有不少男人眼楮瞪得老大,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瞧,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氣到快要瘋掉,不由分說的走向前去,抓住她縴細的手臂,準備把她架離這個龍蛇混雜的鬼地方。
「你干什麼?放手!」寧浣兒看著突然沖進來、怒氣騰騰的裴御臣;他緊握住她的手臂,略重的力道讓她皺了一張臉,吃痛的喊道。
「跟我走!」當他瞥見她臉上的大濃妝之後,火氣攀升到最高點。
本來就已經圓滾清澈的大眼上居然畫了黑眼線,眼皮上畫著棕色帶金蔥粉的煙燻妝;彷佛嫌這樣還不夠夸張似的,還黏貼了又濃又長的假睫毛,整個人宛若一只性感小野貓,全身上下散發出勾引魅惑的費洛蒙。
「我干嘛跟你走?你、你又不是我的誰!」她揚起眼角睨著他,不服氣的對著他吼回去。「你放手!我還沒喝夠呢!」
就連說話都有濃烈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