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凌凡整個人楞住,本想開罵的她,頓時忘記要講的話。
「我喜歡你,凌凡。」
我喜歡你,凌凡。驀然,柏原秀人的話與莫尼斯重疊。
凌凡怔怔地看著莫尼斯,卻又從莫尼斯身上看到柏原秀人的影子。
怎麼可能?她用力抹抹眼楮。噢,莫尼斯唇邊的笑意和柏原秀人竟是如此相似。
看到凌凡呆呆的,莫尼斯抬手支起她的臉。「你再不說話,我就要吻你嘍?」
這回,凌凡可有反應了。「你不怕我的過肩摔?」她抬眸瞪他。
「不怕!我很想念你的唇。」他的唇在她耳鬢摩弄。「你想摔我幾次都可以。我一定要吻你。」
「那就吻吧。」凌凡突然不在乎了。「不過——」她還有個但書。「是我要吻你。」
說完,凌凡突然拉下莫尼斯的頭,霸王硬上弓的用力吻住他。但,她太緊張了,也太莽撞了,牙齒重重地撞上莫尼斯的唇。
「嗚……」莫尼斯吃痛的悶哼一聲,他拉開她,月光下,他的嘴角淌著血絲。
「你……」看著他遭受狼吻的狼狽模樣,凌凡不禁大笑出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粗魯了……」她一邊笑,一邊抬手抹去他唇邊的血。
莫尼斯也笑了。真是個不知浪漫的女人……不過,他也是個不浪漫的男人,竟然挑在荒郊野外告白。半斤八兩,正好配成一對。
「讓我來,好嗎?」莫尼斯擒住凌凡的手並將她拉近,輕笑的將她拉人懷中。
「不,我說過是我要吻你的。」凌凡堅持擁有自主權。
「還是讓我來吧,」莫尼斯慢慢降下唇。「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說著,他撬開她的唇,不讓她有說「不」的機會。他的舌頭一踫觸她的,立刻火熱的與之纏綿共舞。
爆裂的火花一觸即發,燎成大火,燃燒彼此的感官。莫尼斯的吻激切而猛烈,一點也不似他溫吞斯文舉止。
凌凡也旗鼓相當,她抓住他的頭發,勾住他的脖子,以相當的激情回應。
半晌,他離開她的唇,兩人都喘不過氣來。
抬起眼。「我可以再吻你嗎?」莫尼斯禮貌的詢問,口吻好似在問︰「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那般紳士優雅,藍色眼楮里熾烈的火光卻傾泄了他的情緒︰
凌凡的思緒本還陷在那團混亂中,听到他的話,她笑開了眼。「放馬過來吧。」
莫尼斯溫柔的扶住她的肩。這一次,他決定慢慢來。
他先捧住凌凡的臉,輕輕柔柔的在她兩頰各印一個吻,然後是她的額頭、眼瞼,最後印上了她的唇。他的吻深長而緩慢,有著濃濃的寵溺與憐愛。
結束這個吻後,兩人的胸口都急劇的起伏著。
怕激情再度爆發,兩人很有默契的背轉過身。各自整理好情緒,兩個人又很有默契的同時轉回身,眸子乍然相對。
「哎。別看了,別看了,快把你那雙眼楮捂起來。」說著,凌凡先捂住自己的眼楮。再吻下去,她的唇就要變成兩片香腸了。
莫尼斯不禁笑了起來,他拉下凌凡的手。誰知,凌凡竟把眼楮閉得死緊緊的,整個臉都皺得像個老太婆。莫尼斯失笑的搖搖頭。
「睜開眼楮,凌凡。你這副模樣令人起不了邪念。」他說。
凌凡張開眼楮,睨瞪了他一眼。
莫尼斯又輕笑一聲。「我喜歡你,凌凡。」他突然說。「我喜歡你。」他又說了一次,藍色的眼楮比星光還燦爛,比月光還浪漫。
「我知道。」凌凡不逃了,眼楮坦蕩蕩的迎視他。他簡單而誠摯的告白,雖然不比小說里描寫的浪漫,卻仍讓她的心撞擊出大大小小的花朵。這雖然不是她第一次被告白,但「喜歡」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徹底征服了她的堡壘。
她原本就是一個簡單的人,不需要甜言蜜語,直接的語匯,更能打動她的心。
「我喜歡你,凌凡。所以,請你不要再去吻別人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莫尼斯低下頭,抵住她的額頭,持住她的眼楮,嘴角曳開一個溫柔的笑。「如果你一定要吻……」他的聲音變得沙啞,唇抵住她的唇。「你能吻的人只能是我……」
這次,莫尼斯不需要她的應允了,他要直接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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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凡與莫尼斯模黑爬上公路。慶幸的是,兩個人除了小擦傷外一切安好;掃興的是,老天爺竟然不賞臉的下起雨來了。
莫尼斯月兌下他的外套為兩人遮雨。「你在發冷。」他將凌凡擁緊。
「還不都是你,沒事比什麼車!」不說還好,一說,倒挑起凌凡的怒氣。
「我們死里逃生,這時候應該說些吉祥話。」奠尼斯低笑一聲。「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對不起,莫先生,你說錯了,這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樂觀點嘛,我還記得有句話……呃,挺長的,你听看看。」說著,他學起老夫子搖頭又晃腦。「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拜托,竟然跟她這個受中文教育的人拽起文來了。凌凡不客氣的打斷他︰
「夠了,你就直接講結論吧。」
「意思是,這是上天給我們的考驗。」說完,莫尼斯的身後似綻出神聖的光芒。
「說得我們好像是什麼了不起的人。」
不過,這句話還真被凌凡料到,他們摔車的事最後還上了社會版頭條新聞。
「喂,你中文到哪里學的?」凌凡突然想到。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問我這個問題。」莫尼斯低笑,然後他望住她,眼神里有一抹深意。「我本來就會一點中文,後來我認識一個台灣女孩,就決心把中文學好。」
「是嗎?」凌凡皺皺鼻子,不懂心里那股難受從何而來,卻又不願去厘清。
這個時候,一陣喧囂吵鬧的警鈴聲從遠處傳來,一會兒,一台警車接著一台警車停在他們面前,綴亮了黑暗冷寂的山徑,熱熱鬧鬧得猶如嘉年華會。
原來是那輛卡車司機報警,于是,警力帶了大批人馬準備搜山。
看到眼前這番陣勢,凌凡和莫尼斯先是怔了幾秒鐘,然後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後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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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警局里做筆錄時,凌凡愈想愈不甘心,她怎麼可以讓莫尼斯吻了一次又一次呢?而且還對他的告白亂感動一把?不行!她得反擊回去。
好,就這麼辦!一個計謀在她腦中形成。
「嘿,要我拍你的廣告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她對莫尼斯這麼說。
「什麼事?」
「你得當我的模特兒。」
「模特兒?」
「沒錯,模特兒。那是教授指定的作業。」凌凡點點頭。「我看過你們的企畫案,上頭言明我得拍三支廣告,再加上其它工作,這樣一來,我肯定趕不上交作業的期限。」
「哪一堂課的作業?」莫尼斯微微蹙眉。他記得凌凡好像是學美術的……
「人體素描。」
「你是說……」聞言,莫尼斯正襟危坐的看她。
「沒錯,正是你心里所想。」凌凡笑得更狡獪。「沒穿衣服那種的。」
「素描?」莫尼斯的湛眸睜大,俊臉飛上一抹赧色。「我想……我的身材恐怕你不會滿意的。」
稀奇稀奇真稀奇!這個總是佔上風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般靦腆的神情。
「嘿,你喜歡我吧?」凌凡嘴角勾起一抹笑,眸底有一抹捉弄的神色。
「我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喜歡你的。」他眼皮一掠,漂亮的藍眸進出堅定無比的燦光。
凌凡被那猛烈的視線電了一下,差點忘記接下來要講的話。
從以前到現在?拜托,他們才見了幾次面!他們法國人還真是夸張。
「呃,」她甩甩頭。「那你會大方到讓你的女朋友看其他男人的嗎?」
「女朋友?」他的神情驀地亮了起來,雀躍得像個得到獎賞的小男孩。「你答應了!?「他忘情的捉住她的手。
凌凡呆了一下。怎麼會這樣?本來只想惡整他,怎麼連自己也賠了進去。笨蛋!
「如果你能幫我完成作業,」好吧,就來談一場戀愛吧,人生得意須盡歡嘛,誰教莫尼斯的太吸引她了。「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好,我當你的模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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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嗯,沒錯,他們交往了。
找了一個沒有通告、室友都不在的下午,凌凡將莫尼斯帶到住處。
莫尼斯環視著凌凡獨特的城堡。房間很亂,頗有印象派的味道,就似凌凡的個性。牆角堆了一些完成品或半完成品的畫作,還有散放著顏料與作畫用具。房里沒有書桌、書櫃,凌凡的書就這麼隨意的東堆一疊、西堆一疊,有些還疊得與人一般高,一不小心被絆著,還會淹沒在書海里。
凌凡忙著清出一塊空地,她來回走動把書搬開,地上被棄置的紙張,隨著她的走動翻飛了起來,又輕緩的飄落下來。
莫尼斯眼楮驀地一亮,瞧見了這屋里唯一像樣的家具——張床,床面對落地窗,將後院的藍天綠地盡收眼底。
「你月兌下衣服,換上這件。」凌凡丟了一件衣服給莫尼斯。
那是一件男用日式罩衣。莫尼斯的眸子突然變得鷙猛,他激動的抓住凌凡。「你……你怎麼會有這件衣服?」他的聲音有著急切。
凌凡被他用力的抓握嚇住,她瞥了他手上的衣服一眼,神色隨即轉沉。那是柏原秀人離開台灣時送給她的。她的眼楮浮上一抹哀色。「一個朋友的。」頓了一下。「很重要的朋友。」她又加一句。
「你把他的衣服拿給我穿,他……不生氣嗎?」
要不是凌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她不會忽略了莫尼斯話中的顫抖。
「盡避拿去穿吧,他已經死了,不會從墳墓里爬起來抗議的。」凌凡抽回手。
「死了……」莫尼斯神情有些蒼白。
「去換下吧。」凌凡沒注意到莫尼斯的不對勁,回身繼續手上的工作。其實,她本想把衣服拿回來的,這件衣服埋藏了她對柏原秀人珍貴的回憶。但繼而一想,她已經接受了莫尼斯,總有一天,她會跟他分享她與柏原秀人的記憶。
她想,柏原秀人一定也會喜歡莫尼斯的,有些時侯,他們是如此的相像。
凌凡悲傷的神情,讓莫尼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他整個人怔愣在那里。
「終于清好了。」凌凡吁了一口氣,拍開手上的灰塵,回身看見莫尼斯仍呆立著,她皺了皺眉。「哎,你還沒換衣服?」
「我這就去換。」莫尼斯輕輕扯了一下嘴角,鑽進浴室。
當他穿著日式罩衣出現時,凌凡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
「沒想到你還滿適合穿和服。」外國人穿日本和服總予人不倫不類之感,再加上一身體毛,讓人覺得更惡心。但,莫尼斯那優雅的氣質卻與這身浴衣相襯極了。
「是嗎?」莫尼斯輕笑。「曾經有個女孩說我穿和服難看死了。」他喃喃地說,眼光飄出窗外。
望著莫尼斯迷離的神情,凌凡心里竟泛起一股妒潮。
「她是誰?你的情人?」她忍不住問。
莫尼斯轉回眼光,他深深凝住凌凡,無語。
他眸里的一片深情激怒了凌凡。還在法國沒有情人?鬼才相信!
「把浴衣月兌掉,到床上躺下。」她走到畫架前,語氣突然變得生硬冷淡。「你隨意擺一下姿勢,如果累的話,你可以伸展一下四肢,但至少每一個姿勢得維持十到十五分鐘。」
她的驟變讓莫尼斯模不著頭緒。他沉默的褪下衣服,在燈光的照映下,他泛著佔銅色的肌膚像掛著烤爐里的烤雞泛出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麗色澤。
哇,好一塊上等牛肉……噢,不,是好身材。凌凡吞了一下唾沫。
她頓時忘記她正在生莫尼斯的氣,情不自禁的走到他面前。她的眼楮眯成一條細縫,掂量這塊上等肉的價值。她先是伸出一根手指點點他的胸膛,或許覺得不過癮,她干脆將手掌整個貼在上頭,卻發現那里硬得像銅牆鐵壁,與自己的柔軟完全不一樣。噢,原來,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差別。凌凡想。
她忍不住研究起他不猛卻尺寸適中的胸肌。他的身材和他優雅的舉止一點也不像。他有著佔銅色的膚色,只有臀部比較白,這表示他保守的一面。她手下的觸感告訴她,他酷愛運動,完全推翻先前軟腳蝦的印象。
「滿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嗎?」她那副掉口水的模樣,讓莫尼斯不禁莞爾。
「嗯,」凌凡捏捏他的手臂,又拍拍他的胸膛。一副驗視產品的模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評論的說。
「謝謝,承蒙你看得起。」莫尼斯又是一笑。
凌凡聳聳肩,回到畫架前開始工作。「告訴我,除了高爾夫,你還做什麼運動?」
「我不打高爾夫,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運動,只是每天會固定跑步兩公里。」他露出一個令凌凡全身酥軟的微笑。
「哦?」凌凡從畫架後露出臉,對他做個鬼臉。「這麼說你是天生麗質嘍?」
他怔了一下,然後慢條斯理的說︰「呃,凌凡你听過‘借尸還魂’這種事嗎?如果我說這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于’的身體其實不是我的,真正的我其實一點也不強壯,你……信不信?」他仔細的觀察她的神色。
凌凡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可抑制的大笑出聲。
「先生,你在講鬼故事嗎?」她睨了他一眼。「想嚇我,請等到七月半,OK?」
「你……」
「啊!」凌凡打斷他的話。「別、別動,這個姿勢很好,很性感,別再動了,乖喔,我絕對會把你畫得漂漂的……」說完,她忙不迭的埋回畫架後。
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悄然響起。
如果凌凡注意到,她會看見莫尼斯臉上幽幽遠遠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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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在背景音樂「SHE」中,一條長廊,高跟鞋踏在瓷磚地板上的聲音由遠而近。一個男性感性的旁自在此時響起︰
「有人抬起頭看見了她,難以理解的,總有一個人.我,或你,或他,總會有一個人抬頭看見了她……」
忽爾,一雙穿著黑色高跟鞋的長腿出現在鏡頭。鏡頭緩慢的由縴細的腳踝和小腿向上移,來到美麗光滑的膝蓋,然後是淺藍色的套裝,裙子長及膝蓋一半,讓人無法一探春光。令人不由扼腕,不過,光是這雙修長的腿已經夠讓人垂涎三尺了。
靶性的聲音繼續說著︰
「也許你正與人說話,也許你正在調整領帶或褲頭,也許你正趕著上班打卡。突然問,你抬起頭,向身旁看去,然後,你,看見了她!你呆若木雞,你心跳不已,你忘了你要做什麼事了……」
鏡頭繼續往上帶,終于瞧見女主角的嬌客。
美人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直視前方,兩道濃眉自信的飛揚,泛著光澤的紅唇噙著得意的笑意。她本就是個霸氣的女人,但那唇上的一點紅軟化了她個性十足的五官,添了些許的性感與女人味,盡避蓄著一頭短發,她看起來卻有一種魅惑的嬌態。
靶性的聲音再度揭起︰
「你佇足,你贊嘆,你痴痴地看她。」
走廊上忙碌的男女,紛紛停下腳步驚嘆女人的美麗。
「你會不由自主的說起那句神奇的字眼……」
「哇,是MIRACILE耶。」竊竊私語,此起彼落。
女人掀唇一笑,對著鏡頭輕輕地說了一句︰「MIRACLE,讓你更有女人味。」
鏡頭繼續跟著女人走,直到來到電梯前,電梯里擠滿了人,眼看著就要關上,只見女人不復方才的優雅,大叫︰
「嘿,等等我!」突然手上的公文掉落一地,急得女人一陣手忙腳亂,更教人氣絕的是,電梯競在此時關上門。
女人扼腕的揚起長腿踢了電梯一腳,只听得「喀」一聲,鞋跟斷了。
女人哭笑不得的瞪視垂垂斷矣的鞋跟,又看看散落一她的文件,本來自信十足的嘴角扁成一直線,不見方才的意氣風發。
眼楮一亮,她像想到什麼從口袋里拿出一支口紅,當著光可鑒人的電梯畫起唇來。唇筆輕輕一畫,仿佛變魔術般,整個人亮麗起來,笑意又回到女人臉上。
這時,一名帥氣的外國男人,幫她拾起一地的公文夾,他曲起手臂,做出邀請的動作,一臉笑容可掬。
「M,wHelpYou7」他問。
電梯也在此時打開。
「Yes。」只見女人開心的挽起外國男人的手臂,一手拎起壽終正寢的高跟鞋,臨進電梯時,她突然回眸對鏡頭一笑。
這一笑,像一道陽光突然照進了陰霾的城市,她身旁的景物亮了起來。
女人涂著紅色蔻丹的指甲,挑逗的往紅灩灩的唇一劃,說︰
「MIRACIE,幫你制造奇跡!」
「卡!」
就在導演一聲「卡」中,只見方才鏡頭上優雅非凡、艷光四射的女人,立即踢開高跟鞋,粗魯的用手背抹掉涂了好幾層的口紅。
「OK了沒?」她大刺刺地嚷道。「該死,我的腳快斷了。」
「行了,行了。」導演作了一個OK的手勢。「辛苦你了,凌凡。」沒錯,咱們的女主角正是凌凡。
「感謝上帝。」凌凡翻了翻白眼,也不管自己穿著裙子,整個人倒進長沙發上。
大家都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凌凡這陣子都在趕拍MIRACLE的口紅廣告。這部廣告分了三個部分,分別為「上班篇」、「約會篇」及「婚禮篇」,目前正在強力播送「約會篇」,已經成為網路上的熱門話題,更別說凌凡身著白紗的「婚札篇」會造成什麼樣的旋風。
甄平凡走過來。
「形象,形象!」看見她的姿勢,甄平凡不由皺眉。「你已經是這個名牌的代言人。身分不可同日而語,一舉手一投足都代表MIRACLE。雖然,莫先生是你的男朋友,但身為廣告明星還是要有職業道德,以商品為上……」
凌凡與莫尼斯的交往自那次墜谷事件一下子就傳開了,甚至躍上娛樂頭條,以「台灣舨的麻雀變鳳凰」的標題大肆報導。
「吵死人了!」凌凡抓住蚌抱枕蓋住頭。
即使談了戀愛,可凌凡還是凌凡,她還是連名帶姓的喊莫尼斯,說話直來直往,舉止也不見收斂,脾氣還是像火車頭一樣沖。她認為戀愛就像餓了吃飯,渴了喝水的道理一樣,都是一種自然現象。沒什麼大驚小敝的。
所以,她照樣過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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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你還是會在她與莫尼斯相處時,偶爾捕捉到一閃即逝的小女兒態。
就像現在,凌凡就坐在莫尼斯的車子里。
「你看來好像很累?」莫尼斯望著凌凡疲倦的樣子。
「廢話!」凌凡啐了一聲。「我的腳酸死了。」前天那場斑跟鞋的戲讓她「痛腿」到現在。
「是嗎?」莫尼斯輕笑。「我以為高跟鞋是女人的專利。」
「專利?」凌凡語調尖銳。「要不你來試試看,我看你穿高跟鞋工作一整天還舒服不?」真要命。光是拍走路那一段,她就NG了十多次,折騰了她半條命。雖說她是模特兒出身,不乏穿高跟鞋的機會,可她走的是個性派,不是帥氣的褲裝,就是隨性的休閑服飾。這次穿著高跟鞋拍廣告,
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哩。
「讓我看看?」說著,莫尼斯已經把她的長腿抓到自己的腿上。
「看什麼?」凌凡順勢仰躺在椅座上。嗯,還滿舒服的。本來還以為這種長型車滿妨礙交通,但挺適合她的身形。
「看看你的腿斷了沒?」莫尼斯月兌掉她的涼鞋,幸好凌凡穿的是寬松的休閑運動褲,莫尼斯不費事的就開始幫她按摩。
他的力道適中,凌凡咕噥一聲,舒服的閉上眼楮。
這一刻,他們只是靜靜地享受這個難得的獨處。車子安靜的在台北街道兜著,輕柔的鋼琴演奏流瀉在每個角落。車窗外快速閃過的風景,街頭上熱鬧的叫嚷,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只管安安靜靜的享受此時此刻。
凌凡困極睡去,她剛強獨特的輪廓,不再顯得咄咄逼人,反而有種動人的韻味。莫尼斯仔細的巡視她每一部分。
她不愛他看她,每當他這樣看她時,她就會霸氣的蒙住他的眼楮。
「不準看我。」
「怎麼?在伸展舞台上、在電視螢幕上有很多人都看你,為什麼不讓我看你?,」
他拉下她的手,與她額頭貼額頭,鼻子磨蹭鼻子,眼楮盯眼楮。
「因為你看我的樣子,好像……好像我是個女人。」她很別扭的說。
「你本來就是個女人。」他沒笑,因為他知道那會更激怒她。
「不,我是凌凡,沒有任何名詞可以代替這個名字。」
「是,你是我的凌凡。」他還是好聲好氣。
「不準那樣說我,」她氣紅了臉。「我不是你的!」
但接下來他以吻代替了語言︰她是他的。
莫尼斯欣賞她的自信,與獨來獨往的個性,更愛極了她那副模樣,麥色的臉蛋泛起一絲暗潮,著實美麗得緊。他的手指描繪凌凡的五官。從她微翹的睫毛、眼瞼,到她倔強的鼻梁,以及柔軟的嘴唇。
他怎麼也看不膩這張臉。莫尼斯的眸子突然一暗,忍不住低頭掠取她的芳澤。
「嘿,你偷襲我。」凌凡驚醒。好在與司機隔了一扇窗,否則教她怎麼見人。
莫尼斯按住她的腳。「舒服嗎?」
嘿,偷吻她的唇,還敢問她舒不舒服?這家伙擺明了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放開我的腳!」
「怎麼?」莫尼斯純粹想問她的腳好點了沒,怎知她心里頭在想什麼。
「我說放開我的腳!」凌凡用力的抽腿。
「不放。」面對她莫名其妙的怒氣,莫尼斯還是慢條斯理的模樣。「你在生什麼氣?」
「誰教你偷偷模模吻我!」凌凡瞪眼。是男人的話,就正大光明的吻。」
「正大光明?」優雅的雙唇啟開一抹邪氣的笑容,剛才那張「君子」的臉消失了。「哦?你是在對我求愛是吧!」莫尼斯欺身壓在凌凡身上,好看的臉只離她數寸。
「求你媽個的大頭……」那個「鬼」字消失在莫尼斯的口里。
凌凡瞪大眼楮。可惡,又讓他得逞了。她推擠他的胸膛,覺得指下的觸感真是好的沒話說,于是開始玩了起來。
「你不專心。」見她又擠又捏的玩弄,完全忽視他的男性尊嚴,莫尼斯決定懲罰她的不專心。
好癢!他竟然在咬她的耳朵。凌凡怕癢,咯咯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不專心。」他又說。「看來是我不夠努力。」莫尼斯的唇又覆上她的唇,極盡纏綿的輕咬她的下唇,並用粗糙的拇指摩弄她敏感的唇角。
凌凡覺得全身都起疙瘩了,一陣顫抖流過全身。
「吻我。」他直起身子,沙啞的說,一向平靜的臉上有著一抹狂野。
凌凡眼里閃過一抹狡猾,她輕笑的反壓他躺下來。她捧住他的臉,將唇貼上他的唇,更放肆的扯開他的頷帶,不耐煩的推開他的襯衫,幾顆鈕扣彈跳到腳下,可她不管,將炙熱的唇貼上他的胸膛,她探索的撫模他光滑的背脊,只差沒剝開他的長褲。
「喜歡我的吻嗎?」她抬頭問。
「嗯。」他偏頭,一副思考狀。「你可以做得更好。」他揚揚嘴角。
「呿!」說得他好像經驗很豐富、閱人無數!
凌凡興致突然沒了,從他身上滾下。
與莫尼斯接過幾次吻,他的吻令她感覺很美好,有時炙熱,有時狂野,有時溫柔得令她想掉淚。凌凡蹙眉,她不喜歡他用她的方式去吻別的女人。
「怎麼?生氣了?」莫尼斯幫她撫平眉間的皺摺。
「沒。」凌凡撇頭看看窗外的景色。
司機正載著他們往郊外跑,觸目所及是一片賞心悅目的綠景。凌凡拉下車窗,涼風迎面襲來,心中不覺舒暢爽快起來。不期然,一個畫面浮上腦海……曾經她也這麼和柏原秀人徜徉在風中,追逐風……凌凡的眼楮驀然一黯,眸子因想起往事而變得深邃。她轉頭若有所思的看莫尼斯一眼,然後,她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該讓他們兩個見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