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閻中杰所說,阮錦農早就知道這種事會發生,也應該說,他很希望這事可以發生。所以,當以阮青為名的舞會,卻遍尋不到女主角,也找不到閻中杰的時候,他的—張嘴差點沒給笑裂了。
他好整以暇的應付著賓客的詢問,用的都是一張得意到不行的笑臉,而賓客也識相的不再多問,就只有一個梁宗聖,不停在會場里繞著,似乎找不到阮青,就絕不罷休的樣子。
「梁先生,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找到她不可?」阮錦農實在不想對他不禮貌,但梁宗聖的態度確實惹毛他,況且梁宗聖眼中的急切,也讓他覺得有些異狀。
「我希望您可以答應,把青兒嫁給我!」事到如今,阮青拒絕他的求婚,他只能在阮錦農這邊下手。
「這件事,你不該問我,應該去問青青吧?」阮錦農笑的很不客氣。
「青兒拒絕我,但是我相信她只是一時太過訝異,所以緊張的不知所雲,她一直很听我的話,就連讓她來認親,也是我逼她過來的。」他急忙攬功。
一听他這麼說,阮錦農也決定把話說白。
「梁先生,咱們這麼說好了……你想要多少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梁宗聖一怔,沒想到竟讓自己露出破綻。
「有沒有這個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咱們就別多繞一圈,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你知道,我不是個很在乎小錢的人。」阮錦農一副明白人的樣子。
梁宗聖心里很掙扎,他是需要錢,但是需要的錢卻不在少數。
他老早就知道阮青是阮錦農唯一的孫女,所以多年前就開始對阮青特別關愛,在見到尋親廣告之後,阮青對他的依賴更深,他更是篤定她會成為阮家財富的繼承者,所以在阮青成為阮家的人之後,他便放心的參與一場豪賭,只是,不但沒有一夜致富,反倒債台高築,更慘的是,阮青竟然拒絕嫁給他,那他哪來的錢還債?
「不,我不要錢,我要的是阮青。」在掙扎過後,梁宗聖仍舊決定再搏一次,賭的是阮青從小對他的迷戀。
「算了,我給過你機會,你別後侮。」阮錦農不想破壞自己的心情,也不打算繼續勸他,不等梁宗聖的反應,阮錦農轉身離去。
而此時的梁宗聖心頭一團亂,看來只能孤注一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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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
閻中杰充滿佔有欲的手臂環住阮青的腰際,讓她安分的靠著他的胸口沉睡,暖暖的氣息拂著他,非常滿足她偎在他心口的感覺。
或許是他的索愛太過激烈,已經幾近九點,阮青仍舊合眼睡著。
他垂眼,熱切的目光仔細看著在他臂彎中的她,長密的睫毛劃了半圓的弧形,形成微暗的陰影,散發出來的嫻靜氣質,與醒時的活潑外向極為不同,縱使如此,他卻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愛上另一個女人。
她不是他看過最美麗的女人,卻是唯一一個,能讓他牽掛的女人,不自覺地揚起手,將她額前的發絲移開,露出她潔白的頰。
他的動作吵醒了她。
她眨了眨眼,聞到一個很熟悉的男人味,她微微揚起笑意,還來不及說話,紅唇已被攫獲。他溫柔的吻住她,深情且長久,訴說著無言的承諾。
「早安,我的小野貓!」他道,磨蹭著她的耳際,輕咬她的耳垂。
他醇厚低沉的聲音,將阮青喚回現實,昨夜的那場荒唐並不是夢,而是再確實不過的放縱。
「我叫阮青,別給我取那個綽號。」听著他親昵的耳語,她的耳根火速紅透,佯裝怒氣的盯著他的胸口,並沒有勇氣迎向他的目光。
「那不是綽號,你張牙舞爪的樣子,就跟小野貓沒兩樣。」閻中杰並不同意,嘴角慵懶的上揚,沙啞的拒絕。
「你可以直接說我沒教養,在今天之前,你一直都是這麼說的,用不著在昨晚……那些事情之後,就當你那些話沒說過。」阮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個時候,怒氣壓過羞澀,她終于敢迎向他的眼楮。
「有句話說的沒錯。」閻巾杰睨了她一眼。「女人果真很會記恨。」
「閻中杰!你出去,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阮青大喊,怒氣直沖腦門,一股腦坐起身子,指著門口,送客的意味濃厚。
他先是撇嘴一笑,火爆娘子的脾氣果然還是沒變,說翻瞼就翻臉。
「阮小姐,這是我的房間。」他好笑的挑了挑眉,目光停在她的胸前時,加入一絲的暗火。
阮青一怔,忿忿然的想起身。這個該死的男人,昨夜的溫柔火熱,天一亮就破功,馬上恢復討人厭的樣子,也只有自己這個笨蛋,竟然會自己送上門去。
「你記不記得,我昨天說了一句話。」看著佳人怒氣高漲,他自知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一個使力,又把她壓回了床上。
「你說了一大堆話,我怎麼會記得你說了什麼,放開我就對了。」阮青推擠著他的胸膛,對他昨夜的話沒什麼興趣。
「我愛你!」他突然認真而慎重的陳述著他的感情,對于她再一次因驚訝而微啟的紅唇露出微笑。
她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有那麼一刻,她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住,再—次听到,她仍舊無法置信耳里听到的話,他是那麼自傲的男人,而她……竟然能得到他的真心告白。
「而且,我知道你也愛上我了。」他狂妄的附加。
她皺起眉。
丙然,他還是那個自大的男人,不過……連她自己也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現在,需要擔心的是阮錦農的反應。
「不知道爺爺會怎麼想?」阮青的怒氣早已不再,她擔心的是會不會讓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因她的沖動而生氣,進而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
「放心,他呀……」閻中杰可不擔心這個,他正要開門時,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中杰啊,快把青青帶出來吃飯,都九點多了,別讓她餓著了。」阮錦農的大喉嚨,就在門外喊著,聲音里的愉悅連門內都清楚可辨。
阮青捂起臉,也捂不住紅到頸項的紅暈,這下可好,在佣人的眼里,她不但粗魯無禮,這下大概連荒誕婬亂都用上了。
「你可以相信我說的話了,他的確一點也不反對我們兩個在一起,甚至還十分得意。」閻中杰好笑的看著她的反應,而後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走吧,別想太多了。」閻中杰早猜出她的心思,乾脆先起身穿衣服,看到她仍沮喪的坐在床邊之後,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會兒……
「你是不是舍不得離開這張床?」他語帶雙關的問道,得到的回答……是她的瞪視,而後火速的穿好衣服,從他的眼前消失。
在她火燒似的狂奔之後,閻中杰听到一陣爽朗的笑聲……是來自他自己。
而當阮青沖到飯廳之俊,阮錦農已經替她倒好一杯牛女乃在桌上。
「快來,你一定餓壞了。」阮錦農看著一臉緋紅的阮青,臉上帶著一抹了然的笑容,而那樣的笑容更讓她無地自容。
「爺爺……」她不知道她在臉紅個什麼勁,但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用不著爺了,我都知道,這樣很好、這樣很好。」阮錦農笑的合不攏嘴。
「爺爺!」這一次,阮青垂下眼來,帶著嬌羞的叱著。
阮錦農心知肚明的笑著,端起桌上的咖啡就要入口,上月復部卻傅來一陣突來的疼痛,手里的瓷杯也掉落,發出清亮的響聲……
阮青抬起眼?正巧看到阮錦農的身子一傾,直接跌落地上,她急忙沖了過去。
「爺爺……」她的心被狠狠揪住,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就知道那有多痛。
「董事長……」而晚一步的閻中杰,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快步跑了過去,仗著人高馬大的身形,一把就把阮錦農抱到車上,急忙往醫院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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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了緩痛劑之後,阮錦農歇了一會兒,又恢復笑容。
「痛的人是我,怎麼你們兩個的臉色卻比我還難看?」阮錦農又是那副嘻笑的表情。
「爺爺……」一直紅著眼眶的阮青,一听到他這麼說,整個人都撲了上去,在他的身前哭的梨花帶雨。
那是全然真心的表現,阮錦農的眼眶一紅,鼻子也發酸,他深吸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把目光移向閻中杰,後者會意的拉起阮青,端起她的臉,仔細的擦去淚痕。
而阮錦農見狀,先是滿足的笑了,而後語重心長的說︰「青青啊,爺爺能照顧你的時間不多,以後,我就把你交給中杰了,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
好不容易稍微止住的淚,在听到阮錦農的交代,阮青又是一陣掩不住的淚意,這下,換閻中杰看不過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不哭,你就別說這些了。」閻中杰故意裝出生氣的臉,把心中的悲苦壓抑住,他知道阮錦農並不希望看到痛苦的他們。
「你看你看,我就說他會保護你,才看到你哭而已,就對我凶起來……」阮錦農感恩似的看了閻中杰一眼,只有閻中杰能了解他心疼孫女的心情。
「爺爺……」听出阮錦農的嬉弄意味,阮青忘了難過,終于也露出笑臉。
「好了,把你的眼淚擦一擦,去幫爺爺買杯現煮的咖啡回來,今天的咖啡還沒喝著就倒了。」阮錦農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把她給支開。
「有什麼事嗎?」在阮青離開之後,閻中杰敏感的問。
「你要特別注意梁宗聖,他居心不良。」阮錦農直接切入重點,也順道把昨天的情況說了一次。
「他跟阮青求婚?」閻中杰挑起眉頭,音調雖然沒變,但是臉色是冷了許多。
「她並沒有答應,所以你不用—臉快氣瘋的臉。」阮錦農興災樂禍的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她昨夜不會在我的房里。」閻中杰悻悻然的說。
雖然知道她拒絕梁宗聖的求婚,但知道有人覬覦著她,他的心里就是不好受。
「反正,就是小心點好。」阮錦農點點頭,與他對視著。
閻中杰不發一語,目光卻凝聚著一股殺氣,直直望向遠方。
阮青跑出了病房,四處張望著,找尋餐廳的所在,不知道去哪兒找一杯現煮的咖啡給爺爺暍。
正當她要跑向服務台的時候,梁宗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梁大哥,你怎麼也來了?」阮青心無芥蒂的問著,在弄清楚自己對他有的只是兄長般的依賴之後,她反而更坦然。
「我等了你很久。」梁宗聖雙眼通紅,一夜沒睡讓他的精神看來很差。
在求婚失敗之後,梁宗聖在無人搭理的情形下,仍舊等到舞會結束,甚至在車內等到天亮,為的就是要見阮青,冀望昨天的拒絕,只是女人的矜持罷了,他還有可能是阮家的駙馬爺。
「怎麼回事?」阮青也發現一向神清氣爽的他,看來有些狼狽。
「跟我走,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梁宗聖握住她的手腕,急著要她離開。
「不行,爺爺還在病房里……」阮青直覺的要擺月兌他的手。
「青兒,這件事很重要,是關于你的父母親。」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只好松了手,但決意用謊言帶她離開。
「可是……」阮青的目光在梁宗聖與病房的方向遲疑著。
「你如果不想知道,那就算了。」梁宗聖假裝不耐,逼的阮青馬上決定。
「好好好,我跟你走就是了,那我去爺爺說一聲……」她不想讓大家擔心。
「時間很趕,我們還是先上路,回頭再給他打電話不就成了,快走。」在她還沒點頭之前,他怎麼可能讓她回去報信。
雖然不知他在趕什麼,但是對他一貫的信任不變,所以只好跟著他離開。
而在病房內久等不到阮青,閻中杰不住的在病房里走來走去,完全沒有平時鎮定的樣子。
「她只是去買杯咖啡,你別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走的我也跟著煩躁。」阮錦農原想消遣他幾句,但是卻無法輕松起來,他也知道事情不太對勁,只是不願相信,才短短的幾分鐘,會出什麼狀況。
「你休息—下,我出去看看。」閻中杰有個不好的預感,他無法在原地呆坐,他得把她找回來,心里才會踏實。
阮錦農也只能點點頭,在心里念著,青青啊青青,你可別真的出什麼事才好。
閻中杰跑向出口,梭巡著熟悉且掛念的人影,就在一台墨綠色的車子即將離開視線之前,隱約的看到兩個人影,一個是梁宗聖,而另一個則是……阮青!
懊死!沒想到梁宗聖的動作這麼快。
這讓他連思考的機會也沒有,只能跑向自己的車子,不動聲色的尾隨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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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著梁宗聖一路從北部開車回到台中,阮青愈想愈覺得不對。
梁宗聖的態度不對,他的理由與藉口也有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里是什麼地方?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在路上為何都不說?」當車子停到一處陌生的房子外面,阮青火氣再也壓抑不住。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給你看,東西就在屋子里,快進來吧。」梁宗聖不理她的問題,率先就進了屋,她也只好跟進門。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屋子,客廳里除了幾張老舊的沙發,幾個空酒瓶之外,並無長物,而灰暗的燈光更讓人覺得不適……
這只能稱為倉庫,壓根兒就不能算是房子,而奇怪的是,他竟然直接關上門。
「電話在哪兒?我要打個電話跟爺爺說一聲。」阮青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電話,而梁宗聖則以行動電話沒電為由,讓她連告知下落的機會也沒有。
「青兒……」梁宗聖逼近她,在她的身前站定,眼里寫著期望。「其實,我帶你來這里,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希望你能嫁給我。」
阮青怔了怔,奸半天沒說一句話。
「我昨天……我不是說、我並不想……」她清了清喉嚨,不知道怎麼說才不會太傷人。
「你一直很喜歡我,不是嗎?現在我同意了,不到法國去教畫,寧可留在這里陪你,這樣不好嗎?」梁宗聖逼近她一步,阮青則是退了一步。
「我是喜歡你,可是,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妹妹,所以……」
「不是這樣,我很喜歡你,很想跟你長久生活,希望你能嫁給我。」梁宗聖在一夜未眠的情形下,神智有些不能集中,而一個晚上要債的電話更是讓他緊張到把電話都關機,他有些後悔沒有接受阮錦農的好意,至少也能解些燃眉之急。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希望放在阮青的身上。
再怎麼遲鈍,阮青也發現梁宗聖的態度不同以往,而目光則看來讓人害怕。
「我要回去了,梁大哥,你也知道爺爺的狀況並不好,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此時的她也只能用緩兵之計,但是走到絕路的梁宗聖並不輕易放棄。
「你真的變了。」梁宗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制止她一再退後。「是因為閻中杰嗎?因為那個男人讓你改變的嗎?讓你不肯同意嫁給我?」
「梁大哥……」阮青開始慌亂,這不是她所熟悉的他。
「是不是因為他踫了你?」粱宗聖直言問道,而阮青的表情已經告知他答案。
「該死!」梁宗聖忍不住破口大罵,而他的表現讓她確定,今天的他很危險。
「我忍了那麼多年,你也不過在阮家待個幾天,他竟然……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不肯嫁給我?」他在憤怒之後開始猜測,目光也愈加渙散。
「梁大哥,你別這樣,你嚇到我了。」阮青不住的退後,而他也一直逼近,直到她因踫撞到沙發而跌倒。
「女人都愛壞男人,所以你愛上他,對我反而沒有興趣,是不是?」梁宗聖逐步逼近,阮青惶恐的查看著四邊的環境,正欲逃開卻又被捉到,狠狠的丟回沙發。
「梁大哥……」阮青驚慌的大喊。
「好歹,也讓我嘗嘗你的味道,我忍了那麼久,總不能沒有一點回饋吧。」梁宗聖面帶獰笑,而阮青只能拚命搖著頭,卻無能為力。
「叫你嫁給我你不肯,那就別怪我要用暴力,等你變成我的女人之後,我就不信你還有那個臉見閻中杰。」梁宗聖被逼到絕路,索性就用最殘忍的方法。
「不、不可能的,梁大哥,我……」阮青深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今天是要定你了。」粱宗聖把心—橫,撲到她的身上,開始拉扯她的衣物。
「不行……救命,閻中杰,救我!」在情急之刻,她整個腦子只出現一個男人的影子。
像是听到她的呼救,被關上的門傳來撞擊的聲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阮青面露喜色,而梁宗聖則像是見了鬼般的直起身,迎著已經將門撞開的他。
閻中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