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一點,喜芽!」照她這種走法,走完一圈,天都黑了!
說真的,她一點都不在意喜芽以往從事的行業,可當她走到墨澈面前搔首弄姿時,她忍不住開始討厭她。
唉,好討厭自己……不要墨澈喜歡她,卻又不允許自己以外的女人接近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自私到這種地步……其實,他和喜芽站在一塊,是很登對的,尤其他的度量大,根本不介意喜芽的出身。
但……她真的不願意他們貼得那麼近,更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安排他們兩個走壓軸。
喜芽挽著他,而他也毫不避嫌,兩人齊步向前,看起來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尤其當喜芽把臉貼在他手臂上時——
「等等!」鐵凝香不顧形象地吼著。
「怎麼了?」喜芽笑盈盈地問。
她撩起裙擺,走到兩人面前,把喜芽從他身上扒下來,然後硬著頭皮道︰「你的走法不對,我示範一遍。」
「喔?怎麼我剛剛走錯時,你都沒跟我說。」喜芽像是和她杠上似的問。
「那是因為你一個人走時還好,可是兩個人走時,要配合彼此的節奏。」她越說越心虛。
「那你走給我瞧瞧吧。」
她抿了抿唇,挺直腰桿往前走了兩步。
「大夫人,她把墨澈丟下了,怎麼配合彼此的節奏?」喜芽毫不客氣地吐槽.
鐵凝香回頭看著他。「你不會跟上嗎?我動了,你就要跟上,看我的腳步,配合我的速度。」
「沒一道走過,不知道怎麼拿捏。」墨澈聳聳肩,硬是杵在原地不動。「我倒覺得你挽著我,比較好走。」
「……我從沒教人挽著走,我之前說過,可以走幾步,挑個定點,兩人貼近一點就好。」拜托,這個時代世俗眼光嚴苛得要命,要是男女挽手走在一塊,還不被罵奸夫婬婦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走。」
鐵凝香眼角抽搐著。他根本就是故意找碴,雖然她也很想對他大吼「滾吧,你不要走了!」但問題是,她只有他這麼一個男模。
成衣坊開幕,吸引的是男男女女,她還向常青雲提議過,最好是找比較年輕的男人,像是富二代之類的,那一款的上門,才夠殺。
基于現實考量,為了證明自己能替常家開拓財源,贏得常青雲夫婦的信任,她不得不妥協。
後退幾步,她抬眼看著墨澈。「不用挽,我數節拍,我們一起走,總共四個定點,就在我派人綁上緞炎的樹前停下,默數個一二三,再往前走。」
「……是。」
「好,現在……一二走。」她邊走邊數。「一二、一二……」
走到定點,她轉向,面對著廊外,默數著,要再左轉往前走時,卻險些撞上墨澈。「你停在這里做什麼?要繼續往前走。」
「你回去休息吧。」
「嗄?」
「你看起來很累,腳步有點虛浮,是不是這幾天忙,睡得太少?」
鐵凝香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認他觀察入微。但害她睡得少的凶手,是他。
她滿腦子都是仇老爺說的那席話,她不敢隨便接近他,怕因為自己害他蒙羞。
「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會和她們繼續排練。」
她垂下長睫。和她們排練?看你們繼續玩眾星拱月的爛戲碼?
骯誹之際,她不禁深深地自我厭惡著。明明都是她的好姊妹,可她卻把她們當賊防,更可笑的是,她沒打算和墨澈交往,卻又不允許別人靠近他。
唉,只能說是遇不逢時,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他,她才不會顧慮東顧慮西的。
鐵凝香的沉默,讓他察覺她的掙扎。「你……很在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笨死了!回答得這麼快,不就代表她知道嗎?
她罵著自己,轉身就想落跑,卻被一道強勁的力道擒住,圈進溫熱的懷里。
心跳得很快,水眸瞪得老大,眼角余光瞥見有人在不遠處瞧著,她連忙推著他說︰「放開我,有人看見了。」
她早習慣了流言,根本不痛不癢,但他不同,就算他被貶為三等奴,可還是有人掛念他的好、記住他的恩情……她不能害他變成眾矢之的。
「要是沒人看見,那就無所謂了?」他貼著她耳畔啞聲道︰「凝香,我喜歡你。」
她胸口一窒,不敢相信他竟直呼她的名字。她是打算無視世俗眼光追求她了?明明就是個穩重性子的人,到底是從哪里生出如此狂烈的熱情?
「不準。」
「為什麼?」
他性感嗓音伴隨熱氣拂向她敏感的耳廓,她不由自主地縮起肩。
「因為……我又不喜歡你。」
「撒謊。」他含住她耳廓輕咬。
她低呼一聲,回頭瞪他,才剛開口,他便已張口封住她的唇。
他的吻熾烈,仿佛他早存有這份渴望。
鐵凝香難以置信,他竟荒唐至此。想也沒想的,將他推開之後,就賞了他一巴掌。
墨澈眉眼不動地瞅著她,那子夜般深邃的眸子,映著羞惱的她。
「你……太可惡!」她在保護他耶,他到底知不知道?!
什麼謹守禮教,他的行為根本比現代人還要沖動!竟敢吻她……都不知道她在忍耐,要是她越來越離不開他,該怎麼辦?
氣得跺腳,她轉頭就跑。
墨澈垂睫,輕撫著頰,壓根不覺得痛,甚至還頗為留戀她留下的掌溫。
「墨澈……」一票女眷擁上前來。
「不礙事。」
「抱歉,是不是我們玩過頭了?」喜芽一臉愧疚的開口。
說穿了,這是他們的計謀。
她早看出這兩人互有好感,于是試探了墨澈,確定了猜想,便聯合所有人打算給大夫人當頭棒喝,可誰知道會演變成這樣。
「不,不關你們的事,接下來,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想保護她,但因為他的情感揭露,讓她開始閃避他……說真的,如果可以他也想給她時間思考,但他怕她在躲著他時,自己會護她不及,這才索性將情意直接訴出,讓她接受,不再閃避。
畢竟她對他,並不是一點情愫都沒有。
「真是的,大夫人到底在顧忌什麼?常家大少爺早就不在了,她只要離開常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塊……況且她根本就不是個會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喜芽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鐵凝香收留了她這個下九流。
「她顧忌的是身邊的人。」他勾起淡笑,看著一票女子包拳。「近來,多謝各位了,我先走一步。」
那淡淡的笑迷倒一票姑娘家,連他都走遠了,還回不了神。
「可惜,我嫁人了……」
「就算你沒嫁也沒用,看不出來他眼里只有大夫人嗎?」喜芽笑著。「好了,大夫人不在,咱們也不能懈怠,明天的秀,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
待一票女子三三兩兩走回原位,壽兒才小聲問她。「喜芽,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墨澈了吧?」她總覺得喜芽黏墨澈,黏得好自然。
「你以為我假裝幫忙,實際上是想巴上他?」她苦笑。
「不是、不是。」壽兒趕忙擺手。「大夫人說過你很好,她很信任你的,可我怕你不小心真的喜歡上墨澈。」
「大夫人這麼說我?」喜芽微詫,露出感動的笑。「壽兒,我這輩子已經準備依靠我兒子就子,男人吶……我不期待了,眼前,我只想報答大夫人。」
一夜輾轉反側,隔日鐵凝香還是起了個大早,拖著疲累的身體來到成衣坊。
「大嫂,安排得如何了?」常青雲夫婦穿著成套衣袍到來,待見她轉過身來,雙雙嚇得瞪大眼。「你是怎麼了?臉色怎會糟成這樣?」
「很糟嗎?」她不禁撫著臉。
壽兒也是這麼說的,還要她化點妝……墨澈一見到她,更是濃眉擰起。
嘖,誰害的,混蛋!
「我幫你沾點胭脂吧。」屈瑞英拉著她。
「不用了。」她覺得素顏很舒服,以前為了工作不得不在臉上涂涂抹抹,像現在這樣很好。
「你頂著這麼蒼白的臉,禹親王上門要是瞧見,說不定會怪咱們沒將你給照顧好。「屈瑞英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內院走。她听說大嫂安排了一場表演,而預計上場的人,都在內院打點著,肯定有胭脂水粉。
「禹親王?」
「他是墨澈的表弟,再加上曾經到過咱們府上,這邀帖是非發給他不可,相信他一定也會前來。」當然,她心里打著另一個算盤。如果禹親王真能到場,照外人看來,必定認為常定有他撐腰。
「……」鐵凝香沒有回答,一進到內院,便見墨澈已換上一襲玄色錦袍,黑眸灼灼地看著她。
「過來這邊。」屈瑞英拉著她,和雙菱拿了胭脂,開始往她臉上著妝。
鐵凝香閉上眼,避開墨澈炙熱的目光。
約莫一刻鐘後,成衣坊大門打開,持有邀帖的人陸續上門。不一會,賓客幾乎全數人席,甚至還有人擠在門外,不住地朝里張望。
「禹親王駕到。」
一听到這聲,坊內所有人全朝門口望去,常青雲夫婦更是趕緊上前迎接貴客。
當戶部尚書季辛寅陪著禹親王出現時,眾人一致認為常家要發達了,更推論禹親王的現身,是因為墨澈的關系。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將他買下才是。
眾人懊惱不迭,沒人注意禹親王身邊,有個身形頗為高大的男人。
他的眉宇之間和尉遲御有些相似,但仔細分辨的話,尉遲御較如煦陽,而那男人則如皎潔月光,盡避刻意低調,也難掩渾身外露的光芒。
等尉遲御一票人入座之後,絲竹聲起,走秀開始。
伸展台設在凹字形長廊上,展示的模特兒就從左側開始,順著長廊走到右方,而店鋪三方大門全開,讓人得以欣賞里頭的衣袍布置,也讓鐵凝香掌控全局。
長廊外,設置長桌和座椅,讓賓客平視欣賞。而長桌上早已備好茶點,還有一本本目錄。
打頭陣的模特兒,是織造廠里最年輕貌美的織女,原以為她膽子大,應該走得最穩,可當她從簾子後走出,發現在場的賓客多到嚇人,而且一雙雙眼楮都盯著她,瞬間膽子不見了,走起路來畏畏縮縮。
什麼定點、節奏全都忘光光,走到一半,還差點軟腳,讓站在簾後偷瞧的鐵凝香撫額申吟。
接下來的更慘,有人同手同腳,還有人走到一半就嚇哭,打死也不願再走第二趟。
鐵凝香不禁自問,為什麼她的處女秀會這麼荒腔走板?
直到外頭響起笑聲,她眯眼望去,發現沒有人覺得無趣才放下心。有人看、有人笑,這就等于有賣點,可以交代就好。
後來,輪到喜芽上場,真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喜芽扭腰擺臀走得風情萬種,一雙勾魂眼每到定點,就毫不吝嗇地放電,讓底下的人對她品頭論足時,也清楚瞧見她的裝扮。
但當墨澈穿第一套服出場時,全場鴉雀無聲。鐵凝香則緊張得快要胃出血,就怕又有人對他說什麼不好听的。
所幸,他一趟走完,半點聲響都沒有。
「快,把系繩拉掉。」見他繞一圈走回後,鐵凝香趕緊催促,拉著他進到圓形簾子後,因為他還有兩套衣服要換。「雙菱,幫我注意一下前頭的狀況,還有……壽兒,給我呼吸!」
「大夫人……」小丫頭哭喪著臉。「我可不可以別上場了?」
鐵凝香將墨澈要換的衣袍全都拽在懷里,一邊安慰著貼身丫鬟,「可是,壽兒,你今天扮得像仙女一樣,要是不上場的話,太可惜了。」說完,還不斷朝雙菱使眼色,要她接棒安慰。
「真的嗎?」壽兒抓著質地輕軟的寬松褲子,又看著身上听說里著鵝毛的粉藕色短襖,很懷疑自己有沒有大夫人說的那麼美。
「有,美得要命,去去去,往前走,別回頭!」雙菱催促著,一把將她往前推去。
壽兒一站出去,渾身不能動,呆在現場。
「大夫人,壽兒僵住了。」雙菱喊道。
正忙著替墨澈換上天青色雙染錦袍的鐵凝香,揚聲道︰「喜芽,上!」
「來了!」她從店鋪後方的房里走出,身上已經換上桃紅色交領繡花襖,石榴羅裙隨著她的步姿搖曳成浪。經過圓簾時,偷掀一角,低笑著,「哇,養眼吶。」
「快去!」鐵凝香將他衣襟拉緊,絕不泄露半點春光給任何人瞧見。
「是。」喜芽笑嘻嘻地走到台前,拉著壽兒一道走,那畫面儼然像個夫人帶丫鬟。
而圓簾內——
「別慌,時間還很充足。」墨澈瞅著她急得有點發顫的手。
「你自個兒也要動手。」她沉聲道。
「我來,你就歇著吧。」他握住她的手說。
鐵凝香瞬間像是觸電般地將手抽回,垂下小臉不看他。
今天狀況多得要命,她才會親自為他著裝,否則她並不想和他獨處于這種近乎密閉的空間。
圓簾里的空間不大,頂多只能容納四個人,加上他太高大,加上他太高大,她根本無處可避。
「我先到外頭。」
「對不起。」他突道。
她拉開簾子的動作一頓。
「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下回吻你時,我會告訴你。」
鐵凝香難以置信自己听到什麼,回頭狠狠地瞪他。還有下回?還要先告訴她?!
「你終于正視我了。」墨澈勾唇,笑得微邪。
看著他,她突然發現,也許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他之前的冷情,八成是因為他原本不想與她有過深的牽扯。
這樣的他感覺比較有人味,可是……她不能靠近,因為殺傷力太強了。
走到圓簾外,她撫著胸口,皺著眉無聲地哀叫著。再這樣下去,她早晚會淪陷的……怎麼辦?
就在這當頭,她听到前頭傳來一些嘈雜聲。因為距離有點遠,她听不清楚,便問向在簾前排人上場的雙菱。
「發生什麼事了?」
「呃……好像有人在起哄。」
鐵凝香皺起眉。剛剛走場的是喜芽……難道有人拿她的身份作文章?可這已是喜芽第二次上場,如果要鬧,早在初登場時就該鬧了。
她無法理解,也不方便走到前頭去問屈瑞英,等喜芽繞了一圈回來,她急忙追問道︰「怎麼了?」
「大夫人,他們……」壽兒正要回答,喜芽不動聲色地扯了她一下,阻止她開口。
「沒事。」喜芽笑嘻嘻的,看不出異狀。
「是嗎?」鐵凝香不大相信,然而喜芽一逕的笑,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讓後頭的人繼續上場,一邊注意墨澈上場之後,是否有何異狀,慶幸的是,依舊鴉雀無聲。
她猜想,也許是禹親王在場,沒有人敢造次。不管禹親王究竟是好是壞,這當頭有他在,真是好極了。
可是,當喜芽再次上場時,這一回,她清楚听到不堪耳的謾罵——
「一個被趕出花樓的下九流,竟敢出現在親王面前,真不知道常家到底是怎麼想的?」
「瞧,那股騷樣,分明就是要勾引男人。」
「不,听說真正yin蕩的是常家大夫人,還把墨澈安排在她住的東廂。」
「怎麼沒瞧見她?真想瞧瞧那蕩婦長得到底什麼德行。」
「躲在簾後,不敢見人。」
「那咱們先瞧瞧這騷貨,倒也不賴。」
「喂,干脆把衣裳給月兌了吧,下九流的不需要穿衣裳,更不需要在這里走,月兌光了往我床上躺去,大爺開心了就打賞。」
起哄聲幾乎壓過絲竹聲,氣得鐵凝香握緊粉拳,掀開簾子要沖到外頭。
「大夫人……」雙菱趕忙將她拉住。「你別沖動,冷靜一點。」
「可是喜芽……」
「她要上場之前,必定設想過這種情況,她不會在意的。」
「怎麼可能不在意?」她真恨不得沖向前去撕了那些人的嘴。「可是,最不應該的是我……我竟然沒能設身處地為喜芽想,一頭熱地想著自己的計劃,還給她排了四套衣裳……」
她氣那些口無遮攔的人,更氣自己做事不經大腦,只擔心著墨澈會受人訕笑,卻忘了喜芽的處境更容易引來他人的嘲諷。
等到喜芽走回,她的臉上還是帶著笑,瞧鐵凝香氣得紅了眼眶,她不由得笑眯了眼。「有什麼好氣的?再難听的話,在青樓時早就听到不想听了,剛剛那些話,我不痛不癢……我的聲音不夠大,所以你沒听到我回了他們,想要我躺上床,也要他們滿足得了我才行。」
說著,她一笑,卻見她仍是氣呼呼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怎麼了?」
「別在我面前故作不在意。」鐵凝香一把將喜芽摟住。「等一下,你不要上去了。」
「咦?可是,我還有兩套……」
「不要穿了。」她悶聲道。
「很可惜耶,那兩套我很喜歡呢。」
「我送給你。」
「哈哈,那我可賺到了。」喜芽笑著,眼眶泛紅。「可是,最後一套月牙白的精繡羅裙,是要和墨澈搭配,要是我沒上場,他要怎麼上場?」
「可以換人……」
「不然,你代替我上場吧。」喜芽笑睇著她。
說到底,她還是很想將兩人湊成一對。
「嗄?」
「雖然你是常家大夫人,可你是寡婦,一旦離開常家,你就是自由的,就算改嫁了,也沒有人能道你長短……你不是我,就算我離開了青樓,還是去不掉額上的烙印,到死,我還是個花娘。」她笑得自嘲苦澀。
淚水在眸底打轉,鐵凝香咬牙忍下,承諾道︰「喜芽,我向你保證,有一天,我會讓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跪在你腳邊求你。」
喜芽一愣,勾笑瞬間,淚水滑落。
她嘗盡人情冷暖,所以就曾經汲汲營營地想要抓住依靠,可是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她收留了她,教她甘心為她做牛做馬,就算面對再多訕笑譏諷,她都能夠一笑視之。
這是何其珍貴?她竟能遇到一個無條件信任自己,把自己視為姊妹的人。
「也許,我們改變不了過去,但我們可以改變未來。」鐵凝香抹去她的淚水。
喜芽笑著,淚水掉個不停。在她面前,她藏不了自己。「大夫人,先從改變現在開始好不好?」
「嗯?」
「走,我幫你換衣裳,你得代替我壓軸演出。」
「可是,我比較矮,那裙子的長度……」
「放心,剛剛好。」抹去淚,拉著她往小房間走。
「……為什麼會剛剛好?」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依你的身形裁制的。」喜芽笑得很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