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校尉,太子部隊現在情況如何?損傷大嗎?」想到即將見到分別已久的邵均哥哥,鳳真的嘴角不由得漾起微笑。可心頭盤旋不去的身影面容,卻硬生生讓那朵花般的笑容凝固在嘴角邊。
方遠征揚長馬鞭,狠狠抽了幾下以趕上前方急馳的女將軍。「回將軍,太子部隊大部分藏匿在兩國交界處的偏遠叢林,情況街好。目前沒有大動作是因為人數不多,且糧草兵馬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
「太子他仍沒有放棄復國想法?」
「那是當然。鳳太子仍在募集殘兵余部,加緊軍事訓練,要讓手下所有士兵都成為精銳先鋒。甚至目前正派人和虎嘯國走私買進良種馬匹,要將部隊改為騎兵作戰,待時機成熟再重創龍翔的步兵方陣!」
「那就好,那就好了……」心好似被掏空了,沒有預期中的激動昂揚,鳳真的臉上,露出一抹空洞茫然的微笑。
「將軍,將軍您怎麼了?!」方遠征驚見她吐出一口鮮血,一時慌得不知該停下還是繼續逃亡。
身下傳來一陣黥痛,初承雲雨的身子經不住這樣長途奔波顛簸,再加上寒風刺骨細雨綿綿,鳳真只覺得氣血不斷洶涌上翻,嗓子一甜,嘔出的卻是滿口鮮血。
「將軍,為了救我,讓您受苦了。」方遠征向來口拙,加上又在疾速行進中,一時手忙腳亂也不知如何是好。
鳳真擦去血痕,淡淡笑道︰「方校尉,你忠于太子,甚至以身涉險,潛入敵營告訴我‘雲隱’藏匿處,您的膽識才真是令人佩服。」
她抬頭望向遠方,繼而幽幽地道︰「您老人家也不能總想著太子,你……很多年沒有見著澄碧了吧?」
方遠征頓住,他們父女之間的事,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說得清。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將軍,原本在獄里,臣听說您的‘雲隱’沒了,怎麼現在又變出個地圖來?」
鳳真搖頭苦笑。「你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過我留了一份在發簪里,這樣兩處存放,應該可以瞞過龍翔耳目。」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鳳真想起自己不久前,還曾拿著發簪對上他的咽喉……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將軍果然英明,鳳棲復國有望啊!」方遠征由衷敬佩,振奮之下以馬鞭指向遠處。「前面不遠就是飛鷹澗,地勢險惡,前進易後退難,兩旁是高而陡的懸壁,中間羊腸小道一次僅可通過三匹馬。太子他們就以此天險為屏障,屯兵在此抵抗龍翔。」
放眼望去,果然是形勢險要之地。寒風乍起,窄道上頓時沙礫塵土飛揚,空氣里隱隱藏著叫人心神不寧的預兆。
「丫頭,回來,你給我回來!」什麼?是什麼聲音沖破這層層迷霧一直回蕩在耳邊?是誰在這樣鍥而不舍的追尋?
鳳真的瞳孔猛然收縮,她轉頭問道︰「方校尉,你听到什麼?」
「回將軍,是馬蹄聲!快走,後面有追兵!l
轟隆隆的馬蹄聲漸漸迫近,踏得塵土飛揚遮天蔽日,好似有數萬大軍臨陣齊發直追兩人。
軒轅將軍府的追兵殺到!
兩人不敢回頭,只有不住策馬揚鞭,期望早點進入飛鷹澗。到時哪怕軒轅天藏有千萬匹精騎,也奈何不了他們。
旋風般的呼嘯在後方緊追不舍。
「丫頭!」一聲聲焦急而嚴厲的呼喚傳進耳中。
他的聲音,令一雙緊緊握住韁繩的手差點放開。鳳真閉目,再睜開時又狠狠抽了馬臀一鞭,繼續在路上狂沖。寒風凜凜似刀割,她的心更被割得七零八落。
「鳳真!」還是那個人的聲音,已沒有焦急和心痛,只有憤怒、憤怒。
她怎能忘記這聲音?她記得他在星空下低吟的詩句,記得寵溺時的爽朗大笑,記得情到最濃處的呢喃安慰……
「鳳真,停下,現在停下我便既往不咎!」
「方校尉!你快走,後面由我來應付!」
方遠征一咬牙,頭也不回加速前進。兩人為了安全起見,出發前圖紙就已交由方遠征保管,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將此交給太子,準備復國大計。
「鳳真,你還想跑?你就這樣對待我的真心?!我去把那個家伙千刀萬剮,看你還怎麼跑!」
狠話一字一句從軒轅天藏口中進出,他氣瘋了。千防萬防,卻沒有料到她竟然以自己作為逃跑的代價。夢中旖旎香艷,醒來卻是天旋地轉。
黑鞭破空而來,軒轅天藏閃躲不及,側臉留下一道鮮紅血痕。血珠滲出,再順著傷口流下,流到他的嘴角邊。
被自己善于使用的利器傷到,這還真是人生一大諷刺。軒轅天藏冷笑著,舌忝淨唇邊血漬,炯炯雙瞳彷佛染上了層血霧。
他拿起馬背上懸掛的長弓,放慢速度,將箭搭在弦上。「我再問你,留,還是走?」
前方俯身沖刺的人只是再次揚鞭。
好,很好。天下最可笑的事全做盡了,今天,就不妨做到底!
一箭射出,空氣好似被沖開一道縫隙,利箭狠狠剌入駿馬臀部。馬後腿突然矮下傾倒,將背上之人重重摔在沙石泥土中。
鳳真在恍惚之間,看到方校尉成功逃進飛鷹澗,不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然微笑,然而一轉頭,看到宛如地獄閻羅的熟悉面容,她再也輕松不起來。
「厲害,鳳將軍真厲害,這美人計施展得可謂天衣無縫。」軒轅天藏拍手贊許翻身下馬,不慌不忙走到她身邊。
「這麼狼狽,可惜了你一身的嬌女敕肌膚,本將軍可是懷念不已呵!」看到她還是無動于衷,沒有半分悔改之意,他不由心中動怒,兩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不要以為到此就算結束,你以為犧牲自己那個家伙就跑得了?告訴你,就算地勢如何險惡,也難不倒我龍翔鐵騎!」
「我們是不可能的。」鳳真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痴痴說了這句話。
「你……」心,有片刻柔軟起來,但轉念想到她的微笑只會伴隨欺騙和虛偽,軒轅天藏很快讓自己的心冷硬起來。「別說廢話,和我回去,今晚保證有精采好戲等著你。」
「有埋伏!」
「快看,上面全是弓箭手!」
眾士兵見狀紛紛嘩然,不少人縱馬想要逃出包圍,不料稍一動彈,箭矢便已經穿透心髒,紛紛倒地。戰馬直立嘶鳴,鮮血飛濺,一時慘叫聲伴著墜地聲,听得人心驚膽顫。
軒轅天藏心知已中人埋伏,便死死掐著鳳真縴細的頸項厲聲問道︰「你就這麼恨我,恨到要我們全部都來陪葬?!」他真想稍微用力就把她解決掉,恨死了,恨到天昏地暗,痴心痴情就只換來這種回報?「我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鳳真呆住了,她沒有,絕對沒有想到鳳邵均還準備出這種陣仗!她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將軍威武!鳳棲威武!投降不殺!投降不殺!」埋伏在峭壁四周的士兵高聲喊著口號,瞬間龍翔精騎嘶鳴,軍心惶惶,紛紛如鳥獸般驚奔。
軒轅天藏知道此時再發火也沒用,先保住將士性命才是要事。他很快地整理心神,高舉馬鞭指示四周。「不要動,全部下馬,牽好自己的馬匹,將武器放在自己腳邊,一切行動听我指揮!」
听到統帥傳達命令,眾將士頓時有種依托感,再加上平日訓練有素,也都迅速鎮定下來。紛紛按照命令下馬,雖然丟掉武器,仍團團圍繞在統帥身邊,以防萬一有人突襲,拚死也要做人肉盾牌。
鳳棲弓箭手稍稍後退,但箭鏃仍然泛著冰冷的寒光。
軒轅天藏將鳳真困在懷里,低聲在她耳邊森然笑道︰「好隆重的大禮,真多虧你‘費心’了。」
話雖輕柔,可軒轅天藏脖子上的青筋陡然冒起。向來只有他對別人甕中捉鱉,何曾受過如此恥辱——絕對不可原諒的恥辱!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
「你給我閉嘴!」他恨不得能一巴掌掮去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還在裝、她又在裝,每到無計可施時,她就會這樣使出柔情攻勢,今後他再也不會上當!
「將軍,對方給您的文書。」士兵將鳳棲使者所帶的文書呈上,軒轅天藏暫時放過她,接過文書細看。
敖近峭壁上,有一人正靜靜凝視著下面一切騷動,此人面如冠玉身材修長,風將寬袍陣陣吹起,其外形相貌真當得起「玉樹臨風」這四字形容語。
「荒唐!」軒轅天藏將文書攥在掌心,對著那人大聲說道︰「我不過是龍翔區區一個護國將軍,如此國家大事怎能輕易做主?鳳皇子怕是找錯威脅對象。」
鳳邵均淡淡笑道︰「軒轅將軍自謙了。將軍可算是龍翔鎮國之寶,大小內外戰事至今從未失手,這鳳棲也是憑將軍一己之力所拿下。撤出鳳棲且五年不侵犯的條件,拿來交換您與諸將士性命,實在是筆很劃算的買賣。」
「沒有皇帝詔命,誰敢擅作主張?可惜我堂堂龍翔國,不像你們鳳棲那樣毫無原則,搞得兵不像兵,王不像王。」
鳳邵均搖搖頭,帶著英雄惜英雄的遺憾口吻道︰「可惜骨氣用得不是地方。」他袖袍一揮,下令弓弩手重新備戰。
「你要射箭,那我懷中之人也是死路一條。她可是你的功臣啊,你的成功不就多半是靠女人的胸脯嗎?」
鳳真的臉霎時變得慘白,揪著軒轅戰袍的手指不住顫抖,耳邊似乎傳進他永無止盡的譏笑和嘲諷。她不敢看周圍人的表情,不敢听他們說了什麼,就這樣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盯著他。
「阿真心系國家,為國捐軀也是自小就有的信念,這點我比你更了解,畢竟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阿真,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邵均哥哥?鳳真沒想到他此刻就為自己的命運做好決定,瞬間,她覺得曾經那麼熟悉懷念的面孔變得好陌生,鳳邵均的面容在眼前逐漸模糊不清。
沒錯,她可以為了家國死不足惜,可是,絕沒有想到會有被國家出賣背叛的一天。她如何釋懷,如何甘心?!
從小一起長大?軒轅天藏笑自己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竟然被鳳真短暫的溫柔騙到底。「好個‘青梅竹馬’啊,情意綿綿,一唱一和倒也心有靈犀。」他掃過她的眼神冷厲而淡漠,仿佛懷里的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一把抽出腰間短刀,軒轅訕笑道︰「很好!你們主子奴才的演技真不錯,這場好戲不看也算浪費。」
他以刀身拍了拍那張小巧蒼白的臉蛋,對她輕笑道︰「你很厲害啊。長著副惹人憐愛的模樣,還知道以退為進欲擒故縱,論手段,青樓紅牌也比不上。呵呵,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
好想就此毀了這張梨花帶雨的臉龐。溫香軟玉,依稀情到深處纏綿時,溫柔之後,面具撕破下的真面目竟是如此不堪。
思及此處,他怒極反笑,仰頭狂笑數聲後低頭狠狠盯著鳳真。瞬時刀光閃過,軒轅天藏將指尖劃破。「如你所願。」他將血印深深按在那張文書上,再以血寫上自己的大名。
「拿去!」文書皮卷狠狠摔在使者身上,他看向負手而立的鳳邵均。「望你信守承諾,馬上撤兵。」
鳳邵均向他抱拳微微欠身,吟吟笑道︰「護國將軍一諾千金,梟雄之名實是當之無愧。相信貴國皇帝一定會遵守承諾,締結兩國結盟,共造太平盛世。我代替全體將士,以及鳳棲所有百姓敬謝軒轅將軍。」他繼而又道︰「如此結局皆大歡喜,將軍請回,絕無阻攔。」語畢,鳳邵均略微沉吟。「不過,將軍臨行之前,可否將鳳將軍釋放?」
「你以為在得了塊肥肉之後,還會有美酒進貢嗎?」軒轅天藏收起短刀,冷笑注視鳳真半晌,扼緊了她的縴腰,毫無預警地將她整個人攫起,粗野地跨上馬背。
他狀似親昵摟著她,口中卻吐出陰狠話語。「放心好了,你送我這麼大的禮,我怎麼會不還呢?好好享受今後的生活吧,鳳真。」
軒轅天藏抬頭死死盯著鳳邵均。「如果你再敢阻攔,就算我被萬箭穿心而死,龍翔鐵騎也會踏平整個鳳棲!」
勒轉馬頭,他猛力揮鞭一喝,夕陽下塵土飛揚。滾滾風煙依然遮不住他臉上的陰霾,軒轅天藏以狂奔疾馳的速度,來平息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憤怒屈辱。
鳳真回望嶙峋峭壁,那人白衣飄飄,好似要乘風而去。曾經熟悉的身影,此刻竟是如此陌生。
胸月復被他的鐵臂勒得透不過氣,她看不清眼前面容,只覺心如刀割。「濁酒一杯家萬里,男兒到死心如鐵」,她在心底默默念著。曾經仰慕的豪情和信念在今天全數瓦解,而剛剛萌生的愛情,更在春寒料峭之中無情凋謝。
「太子,您就這樣放走他們,那鳳將軍她……」已安全回歸的方遠征,從漸行漸遠的背影中讀出濃稠的哀怨和落寞。畢竟,她救了他,何況她和太子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為著復國大計,我們也只好割愛,但他未必就會致鳳真于死地。人世情愛糾纏不休,未來到底會怎樣,端看他們的造化罷了。」語畢,鳳劭均沉默了。
「方校尉,你說,我對她是不是有點殘忍?不,是非常殘忍。」
「臣以為……」
「算了,你不必回答。」他揮開袖袍,緩緩步向營地深處,俊秀挺立的身影有著些許寥落。所謂孤家寡人,而他還未完成大業,卻已感受到身邊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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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寂如磐,月光曳地,清幽的冷意滲入大地,然而慘淡無盡的,是這張簡陋炕床上,鳳真死灰的青白面容。
恍惚間,見空中旌旗半卷,猶散發著烽煙氣息;夢魂中,是嚴陣以待的數萬鐵騎,如怒海驚濤般長驅千里勢不可擋。
「起來!」怒吼聲在耳邊咆哮。
可她癱軟身子猶如失去知覺般無法動彈,怎麼起來?
「如果你以為裝死就可以躲過一切,那簡直太天真了,鳳、將、軍。」
身子被他猛烈搖晃,惡心的感覺不斷泛上喉頭,幾欲嘔吐。鳳真茫然地睜開眼楮,眼前有什麼在劇烈晃動,但她看不清楚。她好痛,全身都在痛。
「這里,是哪里?」她的嘴唇干裂,說話時扯動傷口,流血了。
「哪里?當然是柴房。怎麼,還以為是以前住的地方?沒將你打入死牢已經對你很客氣了。」軒轅天藏將她重重摔回炕上,嫌惡的模樣仿佛被什麼髒東西沾到手一般。
鳳真艱難的翻過身體,不想再看到那張憤怒的面容。如果上天有機會讓她再次選擇,她也許,還是要再次辜負他吧!
「啊!」鳳真輕呼,身體被人凌空抱起。「天藏,你……」
「閉嘴!」軒轅天藏厭惡地瞪她一眼。「忽然想起你狐媚惑人的本事,本將軍再不享用就是暴殄天物。雖然你根本不值那個價,但既然簽定了條約,你也有履行附加條件的義務。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死心塌地侍奉的鳳哥哥!」
鳳真怔楞著說不出話,一切都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並不希望如此傷害他。可是已經走到這種地步,她還能做什麼?被親人拋棄,又要被情人憎恨,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上天遺下這樣殘忍的懲罰?她曾經的信仰和努力,難道全部被抹殺?
她感到自己被他摟著急速行走,穿過回廊、穿過梅林。
暗里東風,可慣無情,攪碎一簾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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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很憤怒,需要靠你解決一下。」廂房內,軒轅天藏說得輕描淡寫,眼中似有火苗在竄動,是怒火,也是欲火。
被摔在床榻上的鳳真撐起身子,睜大眼楮看著他,眼中包含太多不可思議。
「月兌!」他繼續淡淡命令,但她看在眼里卻只見到明顯惡意的羞辱。
「又不是第一次,還裝什麼羞怯?」他冷笑著緩緩向她走來,掰開她一根根揪緊單衣的手指哂笑道︰「你不是很會為男人寬衣解帶嗎?別磨蹭,你是讓我來還是自己動手?」
鳳真蒼白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牙關咬得連牙齦都滲出血來。
「原來是想讓我來,不錯,這個點子很有挑逗性,不傀是‘鳳將軍’。’軒轅天藏霸道的雙手沿著她脖子伸入,在細膩的肌膚上徘徊享受。接著抓住衣領兩側,忽地一撕—裂帛聲響,三層上衣立即飄落在地。
「天藏,不要讓我恨你!」心猶如緊繃欲斷的弦,鳳真隱忍已久的淚水不斷涌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悲憤地讓人心碎。
「你最沒有資格說憎恨!」軒轅天藏又將她的衣服全數剝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技倆,不知道‘雲隱’,不知道你暗中做的那些小動作?你以為身為敗軍之將的你,能在這里逍遙是因為什麼?」
鳳真的雙臂被衣物捆綁著,只能任他瀏覽身前春光,可她都不在意了。「你,都知道了?可是,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不抓你?」軒轅天藏帶著凌虐的快意,凶狠啃噬她身前的潔白肌膚。「問得很好啊,這個答案我也常常在問自己。你明明知道,卻還得寸進尺!算我失策,竟沒料到你還有本事弄到‘雲隱’,也有本事替我找出潛伏的逆賊,呵呵,真是居功至偉啊!不妨告訴你,方澄碧已經不在了。」
身體和心靈上的疼痛一起侵襲,虛弱的鳳真快要暈厥,她堅持著問︰「你,你把澄碧妹妹怎麼樣了?!」
「怎麼樣?」他咯咯一笑。「久聞虎嘯人驍勇善戰,保留著游牧民族彪悍凶猛的性子。而且那里男多女少,想必她過去一定會吃香喝辣。」
「你無恥!」鳳真真想甩給他一個耳光。
「很想打我是嗎?你這一輩子就只想著要傷害我!」
軒轅天藏怨怒累積到極點——鳳邵均、方澄碧,還有多少人值得她去賣命?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麼?!
嫉妒和怒火熊熊燃燒,此刻,只想狠狠凌虐她,狠狠地將她高傲美麗的外表像紙一般撕碎。瑩白肌膚上不斷留下他啃噬後的青紫痕跡,然而當細膩而溫暖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的呼吸越發粗重了。
她听見耳邊傳來濃重的呼吸聲,還有那模遍全身的大手也越來越灼熱。溫度節節升高,一滴滴熱燙的汗水滴在她頸項上,沿著鎖骨緩緩滑下。
軒轅天藏正凝視著她,眼中的含意她看不清楚,似有柔情但又轉瞬即逝,再看下去,他已然像只捕食的野獸,凶猛的目光讓她打了個寒顫。
「別,不要……」
不要什麼,她沒有精力去想,但他的眼光讓她害怕,莫名地想哭。
他沒有說話,只是不容抗拒地佔領了她全部身心。
「不許哭!你不是很有能耐嗎?這點就受不了?」
她抽噎著,被縛的雙手無力抵著他光滑結實的胸膛,想逃卻又被緊緊鉗制。
「怎麼,恨我了?原來你也知道心痛啊,我還以為你從來就沒感覺呢!」軒轅天藏不想再看到她忍受和失魂的表情,索性閉上雙目,只用身體感受這份無上的快感。
他滿腔的仇恨憤怒,藉著用身體折磨她而獲得宣泄,她也隨時調整自己,強忍憤恨疼痛適應著。兩個軀體緊緊糾纏,心卻從沒有分得如此遙遠。
「我恨你,恨死你了……」
「恨我?哈哈,好啊,反正你又從來沒有愛過我!」他的表情頓時扭曲起來,牽動全身的力量,將她的哭泣逼得越發淒慘。
是疼,也是羞辱。鳳真哭得幾乎昏死過去,嘴里無意識地低聲控訴,卻在最後隱約听到耳邊傳來的低聲呢喃——是控訴,是安慰,又似憐惜……
激情過後,她靜臥在錦被底下,周圍如同死一般沉靜。她知道他在離去時幫她蓋好了被子,也知道他在她的肩膀處留下一吻。
他們怎麼會走到這步田地?鳳真在低聲啜泣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