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何掌櫃,今兒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河掌櫃一行人還沒進門,就听到秦嬤嬤熱情招呼著。
石磊一臉賺惡地看著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
我的媽呀!這就叫風情萬種?一張臉涂得跟猴子似的,還有那股刺鼻的脂粉味,真讓人作嘔。
何掌櫃不會是在誆他吧?這里會是全京城最好的青樓?太扯了吧!老鴇都長成這樣,這里的姑娘能好到哪兒去。
一旁的楊晉德幸災樂禍的看著石磊,倒是主角凌雲霄只是皺了皺眉,沒發表任何意見。
秦嬤嬤急忙迎向何掌櫃,她從剛才就在注意他們,原本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今兒個真是貴客上門的好日子。
提起何掌櫃,可是京城里無人不知的大人物,他不但是京城有名的富商,許多達官貴人還與他有交情;至于他本名叫什麼就沒人知道啦,只是有人這麼叫他,大家也就跟著叫了,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反倒被大家給忘了。
他不花天酒地、奢行好賭……總而言之聲色場所從來見不到他的身影,所以他們這些賺人錢財的青樓、賭坊,根本沒機會掏空他的腰包。
沒想到今天財神爺竟然讓她給踫著了,這下不好好撈一把怎麼成。
「秦嬤嬤,給我準備最好的廂房上何掌櫃擺擺手。
「這是當然、當然的,您跟我來,我親自為您帶路。」呵呵……她秦嬤嬤今夭穩能大賺一筆,她仿佛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向她招手。
一行人走入一間清香淡雅的廂房後,大伙兒才覺得好些。外頭那股香味真讓人受不了,可看看這里,想不到還有幾分雅氣,看來這秦嬤嬤不若表面上愚蠢,至少能布置出這樣的環境讓客人歇息,想見她還有可取之處。
「何掌櫃您大駕光臨,咱們這兒真是蓬畢生輝呀。」秦嬤嬤笑呵呵的樣子,簡直像是撿到金子,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
何掌櫃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中直犯嘀咕。
這就是他不願來這種地方的原因,老鴇都是一副見錢眼開的嘴臉,瞧她緊盯著人的目光,像是要拔了人一層皮一樣,令人頭皮發麻,直想逃離這個地方。
「我說秦嬤嬤,你怎麼不招呼我們呢?」石磊在一旁可是坐不住了。
「大爺,您等不及啦,瞧您興奮成這個樣子,怕是許久沒踫女人了吧?」嘻嘻,她還沒見過這麼猴急的客人呢。
石磊難得的紅了臉,「咳咳……秦嬤嬤,你叫……」
「這位公子,給您請安呀。」秦嬤嬤沒等他說完,轉頭就沖著凌雲霄笑得花枝亂顫。「我已經差人去叫花魁娘子了,她馬上就來。您真是有福氣,我們娘子剛上香回來,恰巧就讓您給遇上了,這位公子您說巧不巧呢,呵呵……」
她秦嬤嬤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瞧這位年輕公子不僅相貌俊俏,何掌櫃又對他必恭必敬,一定大有來頭。說實在的,在這行待了這麼久,她還從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公子哥呢。
「咱們不要花魁娘子。」
「我們娘子她……咦?何掌櫃您剛剛說什麼?」她好象听到何掌櫃說不要。
「我說,咱們不要花魁娘子。」
「咦?可是……」
「不用多說了,你們這里有沒有新來的?叫幾個過來,我家少爺要挑個沒掛牌的清倌。」何掌櫃不耐頃地道。
「嘎?」哪有初次來就要清倌的,找個技術老練的不是比較好嗎?何掌櫃提高音量,。還不快去……看久了這張臉只會惹人心煩。
「是、是,爺想怎樣都行,我這就去把人給您帶來,呵呵……」
秦嬤嬤乖乖起身,一扭一扭的往外走去。她的身體本來就像水桶一樣,這一樣簡直無法入眼,不過步伐倒是飛快就是了。
無論如何,秦嬤嬤都不想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管他要什麼樣的女人,她只管找人伺候就對了。
反正有錢的是大爺,只要能拿得出銀子,就算要她親自下海她也情願,而且保證伺候得他樂不思蜀。
秦嬤嬤剛走出廂房,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立刻走過來,附在她耳邊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秦嬤嬤氣得睜大雙眼。
「是真的,不知道是誰放的,就剩一個在睡覺的丫頭沒有逃走。」
懊死的!她現在正需要人手,竟給她出這樣的麻煩事。
「去,把那個女娃給我打扮得漂亮一點,帶到這里來。」
「是。」
秦嬤嬤皺了皺眉,還是決定跟下去看看。
凌雲霄皺眉瞪著令人作嘔的老鴿離去後,才分神看了看四周;想起外面的烏煙瘴氣,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來這種地方。
今天晚上剛吃完飯,石磊就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只要是男人就一定得去,他這才知道石磊說的地方是指男人的溫柔鄉——勾欄院。
他其實對此並無任何興趣,之所以會來,是因為娘說爹在愛上她以前是這里的常客,所以他決定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竟然會讓爹流連忘返。
所以現在,托爹的福,他這個做兒子的,才會在這里忍受非人的折騰。
而見慣這種場面的其它三個人早就見怪不怪,練就一身坐懷不亂的本事。
「我已經來過,現在可以回去了。」這勾欄院來也來了,也見識過了,這下總可以走了吧。
「少爺,您才剛來,還有好些好玩的事都沒見到呢,而且這可是老爺的吩咐,您還是別急著走吧!」說到這里,石磊唯恐這位主子難為情,干脆湊到他的耳邊悄悄告訴他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順便傳授一些「成功的秘訣」
凌雲霄听完後,心中閃過一絲懷疑。
幾時爹會這麼好心不設計他?其實這種事就算爹不說,他也知道遲早有一天會發生,只是由爹提出來,那就大有文章了。
「哎喲,大爺們,讓你們久等了。來了、來了。」秦嬤嬤人還沒到,那滿身的香粉味就已經飄進來,更別說她刺耳的招呼聲了。
「哎喲,爺您真會挑時候,我們這兒剛巧只剩一個新手,不過我另外給您挑了幾個漂亮的姑娘,肯定合您的味。」
瞧她渾身的肥肉都快抖下來了,還學人家姑娘家掩口笑罵,只是那張血盆大口能掩得住嗎?
石磊膽戰心驚地看了看自家少爺,「你介紹一下吧,我家少爺不想浪費時間。」
她再不結束那可怕的笑聲,他怕少爺會動手宰了她,讓她有幸成為第一個死在少爺手中的女人。
「是。」
秦嬤嬤使勁揮舞她肥短的胳膊,手絹甩來甩去,卷起一股刺鼻的脂粉味,直讓在座的人作嘔。
「來,姑娘們,過來、過來。大爺們看仔細了,這是秋菊,這是桂香,還有這是蘭花、百合……」秦嬤嬤嘴巴念得飛快,他們還沒听清楚,她就開始介紹下一個了。
石磊數了一下,總共有七位姑娘,長得都還算清秀。原本他想找老練的姑娘伺候少爺,可何掌櫃卻說不好,為了少爺將來著想,應該找幾個干淨的姑娘來服侍少爺,他想想也有道理,就沒再反對。
「哎,你這個死丫頭,站在後面做什麼,還害羞呀。來未來,讓大爺們看看你。」秦嬤嬤興奮的樣子就好象在嫁女兒一樣,說有多高興就有多高興。「爺,她就是這里唯一沒有掛牌的了,絕對是個清倌,只是靦腆了點。」
「就她了。」何掌櫃逕自做了決定。
「哽,那其它的姑娘呢?」秦嬤嬤轉頭望向凌雲霄。「公子,她們很會伺候人的,您就留幾個試試吧,包您滿意。」
凌雲霄好似沒听到她的話,兩眼直盯著自方才就一直低著頭的清倌。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沒有瞧到什麼特別的,只看到小泵娘的頭頂嘛。
「你們都出去吧,只把她一人留下。」就在大伙兒納悶之際,凌雲霄突然開口要眾人離開。
他想和這位姑娘單獨相處,有他們在,他無法隨心所欲。
「少爺?」石磊瞠目結舌地瞧著自個兒的主子,少爺怎麼突然猴急了起來?
「少爺怎麼吩咐,你就怎麼做,羅唆什麼!」楊晉德不耐煩的推了推石磊,少爺沒有大發雷霆已經是萬幸了,他還想鬧得少爺大動肝火嗎?
難不成這笨石頭還想留在這里看少爺辦事?
「是呀,再來是少爺的私人時間,閑雜人等回避,呵呵……」何掌櫃松了一口氣,他總算可以跟老爺、夫人交代了。
「少爺,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您慢慢享受吧。」
「公子,您真的不考慮考慮,她們會將您服侍得很舒服的……」
只有秦嬤嬤仍不死心的推銷自己的姑娘,最終她的聲音被關在門外,再也傳不到凌雲霄的耳朵里。
終于,房里只剩下凌雲霄和被秦嬤嬤送來的清倌姑娘。
「姑娘,姑娘?」凌雲霄看著低頭不語的女子,輕聲開口道。
她也是因為第一次,所以害怕嗎?
「公子……請您把燈吹熄。」她脖子好酸,快撐不住了。
「哽?哦,好。」凌雲霄下意識的听從她的話,將燈吹熄。
「咦?這麼快。」站在屋外的何掌櫃看到房間里的燈熄了,不禁疑惑地看向石磊和楊晉德。
本來他們準備要徹夜備戰,怕少爺和那姑娘出什麼問題,沒想到少爺這麼快就進入狀況。
既然這樣,那他們就沒什麼好守的,可以放心去喝酒了。
三人心中轉著同樣的念頭,不禁相視一笑下樓去。
呼終于能喘口氣了!
迸樂兒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活動一下筋骨,整個人放松下來。
總算是苦盡笆來,再這麼被其它人磨蹭下去,她的生子計畫就要胎死月復中了。
這幾天,她一直在暗中觀察這個美少年,覺得他頗符合她的條件。
在听見方才出去那幾個人的談話後,古樂兒便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完成她的計畫。為了能順利進行,她將所有被迫賣身的姑娘放走,然後自己留下,以確保計劃萬無一失。
現在只差這臨門一腳了。
只是……奇怪,這家伙怎麼都沒有任何行動?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要月兌衣服上床了?
迸樂兒轉頭看向毫無動靜的凌雲霄。咦,他在害羞?
雖然身處黑暗之中,但她在黑暗中可是行動自如的;這廂房的一桌一椅她看得是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他的反應在內。
這家伙現在怎麼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有沒有搞錯!要也該是她這黃花大閨女害羞,可不是他這大少爺。
「公子。」古樂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溫柔甜軟,反正男人好象都吃這套,而且她早已在房內撒了合歡散,現下就只等藥效發作了。
「公子,夜已深,您該歇息了。」
凌雲霄望著她,看了好半晌,總算意識到兩人的處境,不知為何竟紅了臉。
「還早,你陪我說說話好嗎?」幸好屋里是黑壓壓的一片,不然他臉紅的樣子一定會被她看見的,那多丟人。
「公子想說什麼?」說話?真有意思,哪個男人來這里是為說話來的?
「姑娘,我……」凌雲霄的臉益發紅了起來,不知是因兩個人獨處,還是這屋子太熱,他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體內一股熱氣流竄全身,像是有什麼要沖破血脈,迸發出來似的。
看來藥效開始發作了,看他欲火難耐的樣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眼珠一轉,古樂兒走向凌雲霄,拿起手絹緩緩往他頭上擦去,嘴里盡是軟言軟語。「公子,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凌雲霄不自在的閃躲著她的動作,頭上的汗珠益發多了起來。
奇怪,她一靠近,他就覺得渾身舒暢,那感覺像甘泉一樣清涼透心。為了留住這股清泉,他本來要推開她的手又將她拉回來,緊緊地抱住她。
迸樂兒暗中竊笑。好,這就是她要的,既然這藥這麼管用,那就再撒一些好了。第一步作戰成功,接下來就是……
「公子,我們到床上去吧。」她輕推著凌雲霄往身後的床鋪移去。
「嗯。」再次吸入古樂兒特制的藥,凌雲霄已然失去僅有的一絲理智,再也壓抑不住體內的,只想一逞獸欲。
他一把抱起古樂兒,將她扔到床上,粗魯地撕去她的衣衫,接著毫不憐香惜玉的壓了上去。
嗚!好重,怎麼這麼沉,她都快被他壓扁了。
不過,她終于知道這藥多有效了,看他猴急的模樣,哪有剛才冷漠寡言的樣子,看來她藥下得稍嫌重了些,可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只好將自己種的苦果乖乖咽下。
可是天啊,他怎麼咬起她來了,難不成他要一直這樣咬下去?
「唔……呼——呼——」好不容易掙月兌凌雲霄的箝制,古樂兒彈指放下幃帳。明天,明天她的計畫就能完成了,所以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忍耐,希望那藥效能早些消退……
清晨的陽光照亮大地,小販們開始他們一天的營生,大街小巷也漸漸熱鬧起來,趕走了夜間的清冷,平添一股暖意。
一大清早就在廂房外恭候的何掌櫃三人,遲遲盼不到凌雲霄的人影,也不好進屋打擾,只好坐在偏廳等候主子醒來。
「看來,少爺昨晚很……呵呵……」敢這麼沒規矩開玩笑的,除了石磊再無他人,至于他沒說出口的下文,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點破了。
可是他要如何向老爺稟報啊?他什麼好戲都沒看到,不知該拿什麼娛樂老爺。
「呵呵,少爺精力充沛嘛。」回應他的是老好人何掌櫃。嘖,少爺更是真人不露相啊。
一旁的楊晉德則是松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總算是完成老爺的托付了。
廂房暖帳內,一對交頸而眠的鴛鴦對外頭發生的事一概不知,此時兩人好夢正酣。
散亂一地的破碎衣衫、凌亂的床褥、沉重的呼吸聲及尚未散去的歡愛氛圍,都說明了昨夜的狂野。
「唔……」古樂兒翻了個身,繼續熟睡,可身旁的人卻因她的動作而醒來。
察覺到身邊有東西在動,凌雲霄有所感應地清醒過來,盡避睡意仍舊濃厚,但時間一到他就會自動醒來,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然而,比起以往,今天他醒來的時間已然遲了許多,只是他尚未發覺。
有人?他怎麼會這麼大意,竟然連有人近了身都沒察覺。凌雲霄轉頭定楮一看,呼吸頓時一窒——好美,這是他瞬間唯一能想到的字眼。
眼前是一張清麗絕倫的容貌,那美不應人間有的,而是宛如天仙下凡。
她的長發披散在枕頭及他的手臂上,顯得慵懶又飄逸出塵,熟睡中的她,透著淡雅而安詳的氣息,宛如未著寸縷的嬰孩。
呃……未著寸縷?是他眼花了嗎?再定楮一看,果真如此,寢被下的兩人都是一絲不掛。
凌雲霄為之一楞,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她,眼楮眨也不眨,直到一聲叫喚打斷了他。
「公子,您醒了嗎?奴婢伺候您梳洗。」早已站在門外等候差遣的丫頭听到有聲響,所以進來看看客人是否醒了。
「嗯?」凌雲霄從迷夢中清醒,才發現他無法兒人的尷尬處境,「你先下去,給我準備一桶熱水,再……拿幾件衣服進來。」如果他沒看錯,床上的碎片應該是身邊那位姑娘的衣服,可……會是他撕的嗎?任他想破了頭也想不起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他和那位姑娘已經有夫妻之實,因為被褥上有一攤觸目驚心的血漬。
等下人將浴桶抬進來又離開後,凌雲霄才掀開幃帳下床淨身。
他穿戴好衣服走到床邊,楞楞地看著古樂兒果身的模樣。
就這樣離開嗎?那她呢?如果留下她的話,她就要……
想到以後她會像現在一樣躺在另一個男人身邊,被人擁在懷里歡愛著,凌雲霄心里就不舒服,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
不行,她是他的!只有他能看著她,除了他,誰都不能看她的身體。
想到這兒,凌雲霄陡地一怔。這是他現在的心情?他從未想過要獨佔一個人,況且還是名素昧平生的女人。
回頭看著正在床上睡熟的古樂兒,只見她搔了搔鼻子,小嘴發出嘖嘖聲,好象在品嘗什麼佳肴似的,還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看到她孩子氣的舉動,凌雲霄的心緒豁然開朗,不自覺地露出寵溺的笑容。
獨佔嗎?這個想法他喜歡。這樣的她,他想要獨佔。
記得爹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想要獨佔一個女人,不想讓其它男人看到她,那就表示他已經動心愛上她了。那個時候就要把她牢牢抓緊,細心的呵護疼寵,讓她眼中、心中只有他的存在,再也無法離開。
當他看到那位姑娘時會心跳加速,心中充滿從未有過的柔情,只想疼惜、呵護她,如果這種心情就是爹所說的愛,那麼他肯定自個兒是愛上她了。
心動是瞬間的,等他回過神時已經愛上了,既然如此,他就不會讓她從身邊溜走,他會好好珍惜她,不會在乎她是不是妓女,更何況他是她第一個恩客,所以她仍是清白的。
說實在的,他會有這麼強的佔有欲,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他也可以愛一個人愛得這麼強烈。爹知道了一定會痛哭流涕吧,因為只有這一點,他像極了爹。
如果讓石磊他們看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嚇掉下巴,直說現在的他絕不是他們認識的少爺。
凌雲霄回過神來,瞧見古樂兒半個身子在外,抬手正要為她蓋好被子,才發現她晶瑩剔透的肌膚上布滿紅痕,還有被啃咬過的痕跡。這都是他干的嗎?心仿若被劍狠狠地刺穿般淌出血來,該死的,為什麼他都不記得?
凌雲霄一拳槌向床柱,滿心只剩悔恨和憐惜,他該如何彌補自己的過失?雖然已經決定要守護她一生一世,然而她所受的創傷又怎能說忘就忘呢?
凌雲霄還在懊悔自責,外面卻響起敲門聲。
「少爺,听說您醒了,我們是來接您的。」石磊調侃的笑聲傳了進來,不知為何听起來有些刺耳。
凌雲霄整理一下儀容開門走出去,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先辦正事要緊。
一見他出來,石磊就往後瞧去,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姑娘能讓他日上三竿才起床。「咦,人呢?」怎麼看不見有女人在屋里?
「什麼人?」見石磊伸著脖子向他後頭張望,怕他吵醒了床上的人兒,凌雲霄急忙合上門,阻隔他的視線。
「少爺……」干什麼這麼急啊,他什麼都還沒看到呢。噢,他明白了,少爺是在害羞,嘻嘻,少爺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嘛。
「咳!」何掌櫃見狀,出聲提醒石磊收斂一點。
楊晉德也惡狠狠的瞪了石磊一眼,真沒規矩,他最討厭石磊這樣了。
「何掌櫃。」他們的小動作全被凌雲霄看在眼里,但現在不是理他們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什麼事,少爺。」何掌櫃趕忙收起玩笑神態,必恭必敬的回應。
「你將秦嬤嬤喚來,我有事要問她。」
秦嬤嬤?何掌櫃有絲疑惑,少爺不是很討厭秦嬤嬤嗎?
「少爺有什麼事盡避吩咐,屬下會為您辦妥的。」昨晚少爺的臉色很難看,從頭到尾都沒看秦嬤嬤一眼,這會兒又找她做什麼?
「不用了,這事我自己解決,快去叫她來。」凌雲霄不耐的揮了揮手,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向緊閉的房門。
她醒了嗎?為什麼沒有動靜?雖然他告訴自己要讓她休息,可心中卻又希望她快些醒來;她身上的傷痕在讓他擔心,怕他真的傷她很重,她會一覺不起。
呵,他何時這麼關心過別人啦?這還是生平頭一遭,更可悲的是,他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就已將整顆心交付于她。這是不是報應呢?他平常待人冷淡,從未對人敞開心扉,頭一次動心,卻連人家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他昨晚沒來這里,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遇上她,而她也很可能一輩子在這里看人臉色,過著曲迎附和、仰人鼻息的日子。可是他來了,也為她動了心,這一切都是天意,而從不相信天意的他,第一次有了感謝老天爺的理由——感謝上天將她送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