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愛人 第九章
作者︰雷雷

冷煜一連跑下三層樓,狂跳的心髒禁止她再激烈的動下去,命令她停止,冷煜才捂著胸口,坐倒在無人的安全梯內。

看到江蓮跟于仁豪在一起,她應該高興呀!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這麼難過?她應該走進去嘲笑于仁豪的,而不是坐在這里流淚……

眼淚?她哭了?冷煜拭去她頰上的淚水,她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愛上他?

冷煜有點害怕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這令她感到不安,脆弱的感覺令她懷念于仁豪的擁抱,渴望他用溫柔的語氣安慰自己,但是現在才發覺她的真心,會不會太晚了一點?

另一顆淚珠,緩緩滑下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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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接到他老爸十萬火急的電話,「請」他回家,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且電話里的口氣好像他老爸快要死掉了,嚇得于仁豪連忙火速回家去。

想不到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沒有見到要死不活的老爸,而是中氣十足活蹦亂跳還口出狂言的于承恩。

「有沒有搞錯?爸你是不是老胡涂了?」于仁豪生氣的大吼,聲音回蕩在于家寬廣的大廳里,連架上的古董花瓶都被震得有些搖搖欲墜,

于承恩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他平常的冷靜自持跑到哪里去了?竟然吼他老爸?

「你怎麼這麼凶?」于承恩無辜的看著他,把他當成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不要裝出那副樣子,錯的人不是我,隨便作下這決定人是你,要負責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罪惡感。」于仁豪抬出老大來壓于承恩,希望打消他的鬼念頭,「而且我是老二,你要找替死鬼不要找我,你有種去找大哥談,我精神上支持你。」

「問題是人家指名你呀!我的好兒子。」于承思想起他大兒子,突然打個冷顫,他才不會去惹那個火藥庫,反正于仁豪就是犧牲定了!

于仁豪作了個深呼吸,不這樣做,難保明天的報紙不會又出現子殺父的頭條新聞。老爸的話他沒時間深究,反正他就是為反對而反對就是了。

「你听清楚,我只一次,我不會去相親的。」

「那可不是相親呀!」于承恩急急解釋。

「不然是什麼?」于仁豪頓了一下,對他的話中有話感到不解,那剛才他說的是什麼?

「我只是說要你跟人家的千金見見面、吃吃飯,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于承恩好笑的看著他兒子的臉上涌上紅暈。

「你剛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你說的是要我跟人家的……」于仁豪接,不下去,他看著老爸笑得像是等待老鼠的貓,而他就是那只獵物。

「不對,不對!我什麼也沒說,是你自己想歪的,不能怪我!還虧你是什麼大人物,一點幽默也不懂。」

「可是那明明就是相親的伎倆!」于仁豪抗議,相親就是吃飯,見面的公式,還有別的嗎?

「跟你說不是相親就不是相親,你那麼想相親嗎?」于承恩歪著頭看著他。

「我不想!」于仁豪氣得不想說話,一坐在沙發上。

「喂!兒子,好歹我也養你養這麼大,你就不能敬老尊賢一下嗎?」于承恩推推他兒子,于仁豪仍然不理他,「我都這麼老了,你都不能完成為父在世上的最後一個願望嗎?」

「你不用裝了,我不吃那一套!」于仁豪雖然嘴里這麼說,但語氣已經有軟化的跡象。

于承恩知道這個兒子的脾氣,原則上他比他大哥好講話,只是嘴硬,後來還是會屈服在自己的攻勢下,像現在他就肯听自己話了。

「我不是叫你去相親,我怎麼可能叫我兒子去做那麼沒有把握的事情呢?」丁承恩看兒子的臉沒那麼冷了,趕緊補充一句,」而且我兒子條件那麼好,何必要相親,對不對?畢竟有我們于家的優良血統還是不一樣的。」

于仁豪好笑的看著老爸,說來說去不忘褒自己一句。

「若不是相親,那為什麼要指名我去?」于仁豪又心軟了。

「你怎麼那麼死腦筋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我說不是相親就不是,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于承恩義正辭嚴,害于仁豪差點滑下沙發。

好不容易坐正的于仁豪端起烏龍茶來喝、嚴肅的老爸是他很少見到的,他倒要看看老葫里賣什麼藥?

「那你要我做什麼?」嗯!好茶!于仁豪心想。

「我要你跟冷磯的女兒結婚。」石破天驚的一句,于承恩得意洋洋的宣布。

這次于仁豪不僅把茶全數噴出,還正中目標,于承恩的衣服盡是茶漬水痕。

「爸!」于仁豪一邊把嗆到的茶咳出,還得對于承恩發出不平之鳴。

「我沒說錯呀!不是叫你相親嘛!」于承恩還得拍去身上的茶汁,「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連喝茶都不會好好喝,看你把這里,還有我的衣服搞的髒兮兮的,看老大回來非把你給打一頓不可,你知道他最愛于淨了,我要上樓去換衣服了。」

「老爸!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你這個壞心眼的老頭!」于仁豪一邊猛咳,一邊對著于承恩消失的樓梯大吼,「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見于承恩打死不下樓,于仁豪只得收斂火氣,請佣人來清理,他則拿起車鑰匙逃之天天,要是給他老哥知道他竟敢在客廳里噴茶,不把他給剁了才怪,這筆帳得等下次再跟老爸算了!

于仁豪雖然氣,但他可不敢在家里撒野,那可不是他的地盤。

不過冷煜知道這件事嗎?于仁豪把車駛離于宅時,想的是當她知道這事的時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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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啊!人生海海,有些事還是要跟你交代。」夏潦模仿著電視上的廣告詞,把冷煜給揪到客廳里談話。

「什麼事?」冷煜懶洋洋的坐倒在她那張紅唇沙發里。

「你的品味真差。」夏瀠對她的陳設頗有微詞。

瞪大她的美目,冷煜還以顏色,「不要忘記沙發是你送我的,如果你是要來批評我的品味,我就回房間睡覺去。」

「好啦!女兒,別生氣。」夏瀠連忙拉住她,深怕她一走,自個兒不就沒戲唱了?不過女兒今天還真反常,看來不是溝通的好時機,可是不說,又不行,看來只有硬著頭皮上!夏瀠咳了一聲,作為開場白。

「女兒啊!你知道,我跟你爸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所以為了你將來的幸福著想,你爸才會訂下‘五好’作為你未來夫婿的條件,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這一點要先聲明,我們絕對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來。」

冷煜不耐煩的支著頭,還打了個老大的哈欠,「說重點!」

「我是你媽耶!你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夏瀠有點生氣,怎麼她今天這麼不給面子?

「說不說隨你便,不過我很累,我要去睡覺了,你自個慢慢坐吧!我不陪你了。」冷煜說完,就離開沙發準備上樓,昨晚都沒有睡好,趁今天休假好好補眠。

「你給我站住!」夏瀠拉住她的手,不讓她上樓。

「媽!」冷煜無奈的轉身,看著欲言又止的老媽,她到底想說什麼?

「你給我坐下!」把她給瞪回沙發,夏瀠才背對她揉眼楮,太久沒有這麼費眼力,好酸哪!而且背對她也比較不會心虛,這樣起來話才順暢。

連續作了幾次深吸呼,夏瀠才再開口,「女兒,我現在有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去做,雖然對你而盲是有點困難。」夏瀠停頓三十秒,沒听到背後的女兒有任何抗議的聲音,她才繼續說下去。

「你是我們惟一的女兒,我們當然不會讓你委屈,現在有個適合你的人選,我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且這也有關于冷氏的未來運作,你爸爸也不年輕了。也要找個接班人,當然肥水不落外人田,如果你能夠接受這個安排的話,你就有現成的新娘好當了。」

夏瀠見女兒沒有答腔,以為她默認這個事實,語氣不由得輕快起來。

「當然,你應該不會挑剔那個人的,畢竟他對你而盲不算是陌生人,你們在公事上可以合作愉快,那麼感情上一定也沒問題,你說是不是啊?小煜。」夏瀠這才轉身面對女兒,想听听她的想法。

回應她的是冷煜的鼾聲,夏瀠看著自己的女兒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看來剛才她苦口婆心的一番話都付諸流水,全部送給空氣听了。

「冷煜!你給我醒過來,別睡啦!起床!」夏瀠徒勞無功的搖晃著女兒的身體,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女兒是不睡則已,一睡不起的那種人,

「失火了!地震了!中共演習了!」夏瀠試著把她「喚」醒,可惜她不吃自己那一套,照睡不誤。

「怎麼辦?叫也叫不醒,我怎麼跟她溝通她跟于仁豪的婚事?死老頭,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都交給我,他一定在那蹺腳看報紙,真可惡!算了,叫他自己來跟女兒說。」

夏瀠見推不動冷煜,干脆拿了條薄被蓋在她身上。

「怎麼一轉眼,你就長這麼大了呢?」夏瀠把被子蓋好,確定女兒不會著涼以後,才自言自語的離開。

夏瀠一走,門一關,躺在沙發上的冷煜立刻就坐起來,對著薄被若有所思,她要嫁給于仁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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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辦公室彌漫著低氣壓,隨時都有可能轉變成超級台風的傾向,冷氏的所有員工都有志一同,沒人敢接近那里十公尺,使得原本就安靜的地方,更顯得死氣沉沉。

造成這種死城現象的有三個人,于仁豪、冷煜再加上一個江蓮,個個心事重重,把空氣都凍成冰,氣氛僵得化不開。

這三個人里,最閑的是冷煜,另外兩個人像是一天只有十二小時一樣,努力的工作,這讓有會觀察他們兩個人。

于仁豪偶爾會抬起頭來看她一眼,有時冷煜偷看他會被他的眼光抓到,但他沒有作任何反應,只是眼神交會,隨即錯開,冷煜是先低下頭的那個人。

「江蓮,這份文件請你修正一下,原則上是沒存問題,但是細節上還要注意,這不像是你會犯的錯誤。」于仁豪把文件交給江蓮,以不解的眼光看著她,「最近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江蓮接過文仵,神色有點不安,「沒有,我會注意的。」她翻開文件,看到內容,不由得臉色發白。

「怎麼了?」于仁豪關心的問,江蓮今天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沒事!如果沒別的事交代,我先回辦公室了。」江蓮頭低低的,快步離開,速度快得像是後面有鬼在追一樣。

她跟陳世杰分手了嗎?不然怎麼會這麼奇怪,要找機會問問陳世杰!于仁豪心想。

冷煜盯著于仁豪若有所思的臉,心里像是不小心打翻了一缸醋,酸得很,江蓮有什麼了不起,干什麼一直盯著她看,連她走了還在想她?冷煜不高興的撇嘴。

「于仁豪!我要出去。」冷煜故意大聲的「告訴」于仁豪。「請便。」于仁豪頭也沒抬,氣得冷煜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說我要出去。」冷煜又重復了一次,這次的聲量更大。

「好呀!」于仁豪繼續工作,沒空理她。

「我走了。」冷煜拉開門,想看看于仁豪會不會留她,至少看她一眼也好,結果于仁豪只是嗯的一聲,連開口問她要去哪里都沒有。

「我真的走了!」冷煜真想跳到辦公桌上,這樣于仁豪就會注意到她了吧?不過她沒膽做出這種事,只能在門口大呼小叫。

于仁豪連嗯都省了,幾乎把頭埋進桌子里了。

冷煜也不管什麼修養的問題,火冒三丈的走出門口,還用力把門甩上,可憐那扇雕花木門,可能就此壽終正寢。

「死猩猩!踐什麼?本小姐干什麼低聲下氣求你,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冷煜對著門大叫,這才氣消,蹬著她那三才高跟鞋走人。

在辦公室里的于仁豪則抬起頭來,看著搖搖欲墜的木門,心里想著冷煜是吃錯了什麼藥,她什麼時候「低聲下氣」了,他怎麼不知道?不過這表示她開始有一點點在乎他了嗎?

于仁豪想起剛才冷煜的反應,好像真的在吃醋,不禁失笑,這個小妮子在亂吃什麼飛醋?他跟江蓮沒什麼呀!不過江蓮倒是有點失常,看來真的是和陳世杰分手了。

不對!冷煜跑出去,一定是去找陳世杰了!于仁豪這才感到有點不妙,如果陳世杰和江蓮真的分手,那他可就危險了,要是陳世杰乘虛而人,他于仁豪不就多了個情敵?

不行、不行!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冷煜被別的男人搶走,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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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煜氣呼呼的走在前往企劃室的走廊上,想起剛才于仁豪對她視若無睹的樣子,她就覺得沒面子,江蓮就可以引起他的注意,她就不行,這算什麼跟什麼嘛!

「冷煜,你要去哪里?」陳世杰叫住她。

听到陳世杰的聲音,冷煜回過頭來,卻發覺面前站的人不是陳世杰,至少不是她認識的那個。

他的衣服皺巴巴的,像是抹布一樣灰撲撲的,臉上的胡碴青了半邊臉,頭發也像是被大風吹過,冷煜不幸的發現到他還穿了條縮水的長褲,露出了左右不一樣顏色的襪子,他比流浪漢好不了多少,這個人不是她認識的人!

「請問你是哪位?」冷煜向後退了兩步,惡!他身上還有點奇怪的味道。

「我是陳世杰。」對于冷煜對他的反應,陳世杰不明所以,怎麼她認不出自己來了?

「陳大哥!」冷煜怎麼也不能把他跟平時白淨斯文的陳世杰聯想在一起,這對她而言是一項打擊,怎麼陳世杰也有這一面?

「你怎麼了?」陳世杰看冷煜的臉色有點蒼白,想看看她有沒有事,便,伸手探探她的額頭,卻被冷煜技巧的閃過了。

「我沒事。」你看起來才有事呢!冷煜心想。-「對了,你剛才急著要去哪里?」陳世杰露出微笑,看在冷煜眼中覺得有點心酸,怎麼一個好好的人會變作這副德行子

原本是要找他的,但現在她看,她還是自求多福吧!冷煜轉了念頭,決定回去找于仁豪算了。

「我隨便逛逛!我想我還是回去辦公室里,免得于仁豪找不到我。」

「你晚上有空嗎?」陳世杰邀約道。

冷煜原本想說她今天有事,但是看到陳世杰祈求的眼神,她的心又軟化了,畢竟陳世杰對她很好,她看人家落魄就不理人家,不是太現實了嗎?

「今天沒事。」冷煜試著不去看陳世杰腳下那不成雙的紅藍襪子,努力對他微笑,冷煜替陳世杰找了個理由,藝術家有時也要作怪一下,白馬王子也要放假的嘛!

「那麼我這里有兩張電影票,有沒有興趣去看?」

冷煜不忍心澆陳世杰冷水,只得點頭,和他約好時間冷煜這才得以月兌身。

「我今天一定中了什麼好運了!」冷煜自嘲的說。

當她發現自己喜歡的人是于仁豪以後,結果陳世杰卻對她表示好感!冷煜看著自己手上那串紫水晶手鏈,不禁微微嘆息。

冷煜走回辦公室,推門而入,看到的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畫面——于仁豪抱著江蓮!她轉身就跑。

于仁豪還來不及叫她,冷煜就消失在門口。「冷煜!幫我打電話,冷煜!你別走呀!」于仁豪抱著江蓮對著冷煜離開的門口大喊。

看著懷中昏倒的江蓮,于仁豪顧不得追冷煜,也來不及細想,只得抱著江蓮上醫院,人命關天,其他的得等他送江蓮去醫院後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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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宮外孕。」醫生對江蓮檢查以後,作出了判斷。

于仁豪看著仍昏迷的江蓮,想在辦公室發生的那一幕,就覺得心有余悸。

那時江蓮拿報告給他,突然她就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上,手抱著肚子,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他想扶起她,結果她就突然昏過去。這時冷煜就進來了,他還來不及nq住她,冷煜又出去了,要是冷煜晚一點進來,還可能看見江蓮流了滿地的血。

「有沒有危險?」于仁豪不去想冷煜誤會了什麼,只能關心著面前的同事。

醫生瞄了他一眼,表情凝重,示意于仁豪跟他出去再談。

到了醫生的辦公室,醫生拿出一份資料,「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同事。」于仁豪老實的回答,卻得到醫生的白眼。

「小伙子,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擔,病人的身體很虛弱,雖然經過緊急處理,她的輸卵管破裂很可能造成她日後懷孕的困難,也就是所謂的習慣性流產,你現在這樣子就想拋棄她,未免太不負貢任了吧!」

「我的確只是她的同事,至于該誰負責的問題,我想這不是一個醫生所該管的吧!「于仁豪對這個長舌的醫生沒有什麼好感。」你……」

「請你盡醫生的本分好好治療她,等她清醒後,再來談這些。」于仁豪得知江蓮的情況,他知道該去找誰負責,而不是在這里跟這個雞婆醫生窮耗。

「不用你我也知道!」醫生話說完,于仁豪早已走得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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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煜看著陳世杰,他怎麼了?自從走出電影院以後,陳世杰提議要到有情調一點的地方去坐坐,聊聊天,冷煜也沒反對,兩人就來到現在坐著的二十四小時庭園咖啡里,各自叫了杯飲料,結果陳世杰一喝送上來的咖啡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語也就算了,還一會哭一會笑的,看得冷煜心里毛毛的,他不會是喝醉了吧?

翻開餐牌一看,他喝的是維也納咖啡,自己喝的則是黑咖啡,沒什麼不對呀?冷煜狐疑的想,該不是吧台送錯了吧?

冷煜的預感果然成真,不一會兒就有服務生過來道歉,說是把維也納咖啡送成白蘭地咖啡。-這讓冷煜不知如何是好,看陳世杰像是醉意濃濃,那杯咖啡里到底放了多少酒?他怎麼一點酒量都沒有,等下怎麼辦,要等到他醒還是干脆把他丟在這里?

「喂!陳世杰!你听見我在說話嗎?醒醒。」冷煜推他,陳世杰抬起醉眼看著她。

「江蓮,你又在懲罰我了嗎?明知道我不能喝酒,還要我喝,我會醉的。」

冷煜一听到江蓮的名字就有氣,為什麼連陳世杰都在提她,難道江蓮真的那麼好?「我不是江蓮。」

陳世杰一把握著冷煜的手,害她抽走也不是放也不是,陳世杰眼中的深情款款讓冷煜感到心動,這種莫名的虛榮在陳世杰一開口就打破迷咒。

「對不起!我辜負了你,我錯了。」陳世杰看著她,眼中淚光閃動。

冷煜則一臉莫名其妙,他哪里辜負了她?他們連開始都算不上,何來辜負之說?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冷煜皺眉看著陳世杰,他阿達了嗎?

「原諒我,我愛的人是你,可是我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竟然狠心放棄你,你走了我也忍著不去追回你,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難過,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冷煜更胡涂了。

打了一個酒嗝,陳世杰繼續他的告白。「可是我知道了,我到現在才明白,你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我的人生要有你才能光明,失去你,我的生命就算再光彩都是遺憾。」

冷煜听得感動的半死,原來陳世杰暗戀她這麼久了,她怎麼可以辜負他?可是于仁豪怎麼辦?正正兩面為難的冷煜,听到陳世杰接下來的話,差點跟陳世杰一起落淚,實在說的太動人了,原來她在陳世杰的心目中這麼重要,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你不要再離開我了。」陳世杰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摩挲,像對待無瑕的寶石般,「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愛你?」

冷煜搖搖頭。

「我愛你,江蓮,」陳世杰醉得茫茫然,早把冷煜當成江蓮看待,所以現在他要把他心里的話全部傾訴,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冷煜一僵,他在說什麼?是不是自己听錯了,他剛剛喊什麼?江蓮?再確定一次。

「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的愛呀!江蓮,你沒听到嗎?」陳世杰拿起她的手,唇就要印下,結果冷煜手一翻,伸手就賞他一記大鍋貼。

「看清楚,我是冷煜不是江蓮!」

挨打的陳世杰迷惘的看著冷煜,好像認清又認不清的樣子,最後才開口,「江蓮,我知道你恨我,如果這樣打我能讓你消氣,好!你打吧!」

陳世杰還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讓冷煜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笑陳世杰傻,到現在還不知道她不是江蓮。還是該哭自己蠢,怎麼會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白馬王子?

不過兩個人都一樣,明明愛的不是這個人,卻硬要違背自己的真心去假裝,冷煜想到于仁豪,她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陳大哥,這場戲該落幕了,好!就讓我們不醉不歸!」冷煜點了瓶威士忌,打算借酒消愁,可是她沒想到酒人愁腸愁更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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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仁豪找到他們兩人的時候,冷煜跟陳世杰正輪流佔用那間情調一流的庭園咖啡包廂里惟一的一間廁所,一時惡聲不絕,哀聲遍野。

「喝!吧杯!」吐完了再喝,冷煜有著不怕死的神風精神,沖呀!

「酒品真差!」于仁豪搶走冷煜手里的酒瓶,她想要酒精中毒也不必浪費好酒呀!看她豪氣的就酒瓶就喝,要是全喝也就算了,大部分的金黃酒液都給了地毯喝了。

于仁豪拍拍冷煜的臉,她的粉臉紅的跟富士隻果一樣,眼楮亮晶晶的,不過看得出來沒有焦點,「你喝夠了沒?」

「沒有!酒還我,我要干杯!」冷煜撲向于仁豪想拿回酒瓶,但腳步踉蹌,一個不慎跌到于仁豪身上,全靠他支撐才沒有跟地球接吻,不過兩個人則雙雙跌到沙發上。

「你怎麼老是跌倒呢?」于仁豪想把冷煜扶起來,但她卻膩的更緊,直接抱住于仁豪的胸膛不放,粉紅的臉蛋抵著他的臉,于仁豪感覺她好像一團火似的。

「我喜歡跌倒!呵!那樣你就會像現在一樣抱著我,嗯!靶覺不錯!賞你一個。」冷煜滑下于仁豪的臉,在他下巴親了一記,「嗯!好癢,你沒有刮胡子!」她繼續她的探險,「我討厭你打領帶,不要它!」于仁豪的領帶被剝掉,丟到一邊。

「別玩了!」于仁豪想繃起臉,無奈他的手腳不听使喚,被這個醉態可掬的美麗妖精給震懾住,無法自拔。

「呵!你的肉鼓鼓的,好好玩。」冷煜伸手往于仁豪的襯衫里探去。

「別玩了,冷煜!」于仁豪覺得這是世上最殘忍的酷刑,但他的抗議被冷煜伸手捂住。

「噓!別吵。」冷煜握著于仁豪的手,「你的手好大!暖暖的,厚厚的,粗粗的,呵!黑黑的。」

「你喜歡嗎?」于仁豪不再反抗,心里升起陣陣柔情。

冷煜把于仁豪的手放到臉旁,用她細致的臉頰感受他的溫度,「我喜歡,我喜歡,我喜歡。」像是在一句咒語似的,冷煜一直重復著我喜歡這個句子。

抬起冷煜的臉,于仁豪在她臉上搜尋著誓言的影子,「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冷煜用力的、肯定的說。

于仁豪笑開了,這小妮子終于知道自己的真心了。

「我喜歡喝酒!呵!呵!」冷煜趴在于仁豪的胸前,含糊不清的說。

看著懷已經睡著的冷煜,于仁豪嘆口氣,這才月兌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輕輕放在沙發上,他才走到廁所去看另一個醉鬼。

陳世杰怎麼會喝酒?于仁豪瞪著醉成一灘爛泥的陳世杰,不解的想,陳世杰知道他自己一喝酒就會起酒疹,而且只要有任何含酒的東西,一旦喝下去,馬上醉得胡言亂語,這是跟他多年好友才知道的秘密,所以一旦有要應酬的場面,陳世杰都不參加,連帶的,在人事升遷上也多少受影響,所以他空有一身才華,卻不能一展所長。今天他是瘋了不成?于仁豪看著滿臉,不,或許是滿身紅點的陳世杰,口中喃喃叫著江蓮的名字,突然有種替他難過的感覺。

「世杰,你醒醒!」于仁豪推他、打他、搖他,連最缺德的捏臉,揪耳朵都出招了,陳世杰還是不醒。

「沒辦法!這可是你自找的。」于仁豪拿過個冰筒,把里面的冰全部倒在陳世杰的衣領內,前後都放了不少,然後拿過一筒水,用力潑在他身上,這下子陳世杰想不醒都很難了。

「哇!」陳世杰這才清醒過來,用力甩甩頭,惡心的感覺過了以後,看著面前的于仁豪,「我跟你有仇嗎?」陳世杰咬牙切齒的,把襯衫拉出來,讓身上殘留的冰塊給抖掉,全身濕淋淋的,活像剛掉進河里被打撈上來一樣。

「這點先不討論,江蓮出事了。」于仁豪不跟他耍嘴皮子,正事重要。

這次陳世杰百分之百的清醒了,他揪著于仁豪的衣領,著急的問,「她怎麼了?」

于仁豪告訴他江蓮所在的醫院地址、病房,陳世杰就飛也似的沖出門口了。

「希望還來得及。」于仁豪回頭看著昏死在沙發上的冷煜,她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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