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滿天星子回家,夜色更濃。
「你先睡,我還有事。」看著郁倪安全進門,火安琪扳著門板,有些陰晴不定的說。
「不會吧,都子夜了,伊文他們還在唱歌仔戲,你找誰?」說到那群寶貝蛋簡直笑掉人家大牙,鄉下人嘛,熱鬧時總會請幾個歌舞團、布袋戲、歌仔戲團來給神明看、小老百姓們捧著神明的福氣,慰勞自己辛苦了整年。
而戲團們為了無形的競爭,也開出熱鬧滾滾的戲碼期望能把人群拉到戲棚下,那幾個不過鄉間國粹的寶貝蛋一看到演員們亮晶晶的戲服,也不想想自己會不會,就跑到人家的歌仔戲團要由客串,團長推拒無門,只能安派無傷大雅的龍套角色給他們過一過戲癮。
幾個高鼻子、金頭發的「阿都啊」硬撐著快爆開的戲服演起「楊門女將」,不只干掉正主的男女主角,還笑壞來看熱鬧的鄉下人,為戲團掙得滿堂采,一夜間紅透半邊天,她親耳听到一個阿婆大喊夭壽卻看得津津有味,一個老阿伯笑得嘴巴快咧到耳後,興奮得差點心髒病發。
為此,開了洋葷的幾個人根本不肯回來,賴在那兒非唱個過癮不可。一批人浩浩蕩蕩出去,剩下兩人落單回來。
「我還不困,你先睡。」火安琪把她輕輕往里推。
「你就這麼討厭我,每天到睡覺時間就把我當怪獸!」
郁倪回轉過氣憤的身體,不明白為什麼他每天總是等她睡熟才回屋里,她真有那麼可怕嗎?這陣子所累積的自卑在此時全部爆發。
「不是那樣的!」火安琪想解釋,但是卻一時啞然,講不出自己心底的為難。
他總不能隨口就說自己因為太過渴望她才不敢接近,因為單單看著她甜睡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親她、抱她,對她做盡一切下流的動作。
他因為這種想法苦苦的煎熬自責,甚至萌生起污穢罪惡的感覺。
他夜夜不能睡,只能等郁倪睡著,偷偷踮著腳尖回屋里躺下休息。
他相信只要她多踫他一下,他就會奮不顧身的變成大野狼,吞吃覬覦很久的小紅帽。
隨著他心中起伏的想像,一只潔白無瑕的手搭上他的臂,火安琪全身起了戰栗,聲音不自覺的粗啞,「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要你進來睡覺,扭扭捏捏的算什麼?」咦,她的聲音怎麼突然降低了好幾度,有種媚惑人心的催情。
他吞了好幾口口水,覺得喉結正上下不安的滑動,身于被不明的煩躁佔據了,體溫愈來愈高,一股陌生的狂熱直在他的小骯竄燒。
「在想什麼?門口有金子可挖啊?」看他不動,郁倪揚起頭瞧他,卻發現他一頭的汗。
她很自然的伸手去擦。
下一秒她發現自己縴細的手腕被他扣住,接著,就被擁入結實的懷抱,被他用力親了下去。
唔唔……痛!
牙齒撞到牙齒,親吻原來是用啃的喔。
「你干麼咬人的嘴唇,好痛!」她美美的櫻唇紅腫起來,看來更顯得秀色可餐。
不夠!她紅潤的唇瓣可口異常,火安琪堵上她還想碎碎念的小嘴,重新做了一番狂肆的品嘗。
初識情愛的唇跟唇一旦開始糾纏,天雪勾動地火,結果……
沒有結果。
因為火安琪馬上逃得老遠,有好幾天板著一張臭臉。
絕世俊容寫著生人勿近,其實不只生人不敢靠上來,就連三王一後的麥可夫等人也慘遭池魚之殃,被莫名其妙的台風尾掃得哀哀叫,直說要投奔自由去,再也不要在他的暴政下討生活。
其實又沒人綁他們的手腳,誰要走,私人噴射客機隨叫隨到,比計程車還方便。
麥可夫的油井采礦組員在風雨飄搖的天候里趕到。
十八個世界級的頂尖鑽油好手,跟火安琪見過面後立刻進行沙盤演練、平面作業、探勘、化驗……各種手續繁瑣的工作,大型的金屬探測器、以鈦金屬制造的鑽子,采高科技一貫作業,在短短幾天里變成巨大的怪獸,矗立在淺藍色的天空下。
當然,運載過程也驚動了一向沉睡的小村鎮,不懂門道的人全自來看熱鬧,荒煙沒草的地面天天擠滿人群,這消息也如滾滾煙塵,飄到別有心機的人的耳朵里。
所以,盡避田園幅員廣闊,但是擠進兩架鑽油井機械可就一點也寬闊不起來了。
有兩方人馬在這時踫頭了,他們各侍其主,又互相看不順眼,一語不合,自然就扭成麻花,一堆魁梧剽悍的男人打起架來像不要命一樣,個個卯足了勁拳打腳踢,好漢豁出去了,使得場面一度失控。
乍然槍響以後,混亂的情況終于平息,大家看著兩邊的頭頭站出來。
眾人各為各的主子鼓噪、造勢,一時喧騰不已。
兩個頭頭一起厭惡的阻止那些他們听起來是噪音的聲響。
火安琪一襲雪白的亞麻衫,裹著比起別人還是稍嫌瘦削的身軀,渾身出發澄淨如嬰兒的氣息,好似不食人間煙火。
他的渺然空靈,跟眼前一身黑的高大男子形成視覺上的強烈對比。
貝域渾身散發著邪氣,他的陰森會鑽心入骨,沒有人敢靠近他,因為沒有誰能承受他身邊彌漫著的恐怖。
火安琪身後跟著麥可夫、伊文、奧黛荷、班奈,還有郁倪。
她想踮起腳尖看看前面究竟發生什麼事,偏偏地面前栽著一片「森林」。氣死人,隨便哪一個都能將她比下去,她只好氣餒的作罷。
而勾域這邊,跟隨他來的人在他幾乎有一個胳臂那麼遠,但他不在乎,他自認為是一個萬夫莫敵的猛鷙,像他這種人不需要拍檔或朋友,一個人就行。
「勾域。」他簡單的自我介紹,眼光被火安琪身後不時跳起的郁倪給吸弓,可也只是一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專注在想要解決的人身上。
「火安琪。」他也簡單回應。
「火?」勾域的眼沉了下。「你眼日光城城主有關系?」
「這不在我們今天討論的範圍內。」相較于別人對他的懼怕,火安琪一派篤定沉穩,那大將之風,像迎著驕陽盛開的向日葵,不受誰左右。
「就事論事?好!我也討厭拖泥帶水。」勾域淺淺報了下四,這一抿,他周圍的人全部倒吸一口氣。
「惡魔的微笑……」有人悄悄私語。
通常,勾域要下某種決定以前都會露出這種吸血的表們,然後,就不知道哪家倒楣沒燒香的公司會被並吞、肢解,家破人亡。
現在,倒八輩子楣的冤大頭就要慘了。大家紛紛在心中揣測。
「拿給他看。」勾域的聲調沒有起伏,讓人听起來不舒服透了。
一旁拿著公事包的陳經理馬上拿出一張瓖印著日光城國家元首專用的令諭,「喏,看清楚了沒有,這是本公司獲準鑽鑿油井的獲準令,上頭還蓋著城徽,你們要是識相,趕緊滾蛋,不知好歹的話別怪到時候難看!」狐假虎威向來是陳經理的專長。
火安琪伸出手,要看那張獲準令。
「不行,你要是撕掉怎麼辦?」他可不是傻子。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小人心態啊,不要臉!」
吁,終于給她鑽啊鑽的鑽出來了。
郁倪趴在地上,朝著受驚的陳經理巧笑倩兮,準備起來。
偶爾鑽個「人洞」也不賴,下面有下面的視野,嘿嘿,大家生活都過得不錯,每雙鞋子看起來都是名牌。
「你擠來前面做什麼?」早知道就不要帶她出來。火安琪無奈的拉起她,輕松拍掉她手心里的泥土。
「我要來看這些人怎麼‘合法’的侵佔我的財產,我要來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公理!」郁倪說得雲淡風輕,只有握著她的手的火安琪才感覺得到她的怒焰。
「別緊張。」他親昵的撫模她的頭發,安定她的怒氣。
他的氣定神閑感染了郁倪。
「你自己說的?」
火安琪點點頭。既然攬下了,他就會將事情做到完美。
「那鋒頭都給你出嘍。」
說什麼話!她還天大的施恩咧。
「謝謝你。」他喜歡他們的對話,也愈來愈享受話里的信任。
兩人的親昵落在勾域眼中,看她酷似某人的臉龐,他黑洞般的心有了另外一番計較。
「沒錯,這張令諭蓋了日光城的國璽,是真的。」火安琪接過陳經理手里的獲準令,只消一眼就認明白了。
那國璽他從小玩到大,有次拿夾敲核桃吃,硬是敲壞了一角,這獲準令上的國璽就明顯的缺了一角。
「既然你也知道真假,這些人手在最短期間內要撤出我的視線。」狼虎般的霸氣是勾域成事的另一項特征。
「恐怕不行。」火安琪當著勾域的面把獲準令撕成好幾半,完好的紙成了碎片掉在地上。
「你……居然撕了……說話不算話的渾球!」陳經理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膽大的直接挑釁日光城的權威。
火安琪挖挖耳朵,把喋喋不休的陳經理當過耳蒼蠅。
「這是非常不聰明的行為。」勾域壓低聲音,他以為火安琪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想不到也不過爾爾。
「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是你。」火安琪瞧了眼因為久曬,已經滿頭大汗的郁倪,準備速戰速決。「這塊地的所有權人還活著,怎麼也輪不到日光城或是你來做王,當初,你放把火燒花園的時候一定沒想到會有條漏網的美人魚吧!」
哇咧,郁倪崇拜得差點叫出聲音,她的安琪居然也有長篇大論的一天,而且字字一針見血,沒有廢話,還保持了屬于火安琪的風格,害她想大聲叫安可!
初嘗敗績的勾域陰陰一曬,自言自語的開了尊口,「原來她真的有個妹妹。」
郁倪雖然離勾域有段距離,但是卻感覺他的眼詭譎得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她厭惡的朝他扮了個鬼臉,驕傲的揚起頭。
想不到的事又發生了。
她當眾讓勾域沒面子,不料他卻笑了起來。
丙然是姐妹,就連不服輸的表情也一樣吸引人。
他的笑又勾得大家掉下滿地難皮疙瘩。
「安安,別玩了,我再也不要听到石頭刮玻璃的聲音。」奧黛荷是女生,頭一個大喊吃不消。
「嗯,熱斃了,咱們一起回新家吹冷氣。」面對這樣的敵人,伊文真想建議火安琪放棄這塊油田。
世界上能出的錢又不只銷油井一項,那個變態男要就做做順水人情送他吧,搞不好了回見面還能從別的地方撈些什麼回來補貼!
每個人心懷鬼胎,可也只敢嘴巴說說,要是火安琪堅持要讓太陽曬成人干,他們會義無反顧的陪到底。
他們這些朋友可不是做做樣子的。
「火安琪,日光城城主火抉的小弟,也是火家四兄弟中的老麼,大名如雷貫耳。」
貝域以進為退的道出這件事。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火安琪不吝嗇夸獎敵人。
「這只是第一回合過招,我們還沒完呢,不過……」勾域說著說著,一雙眼又漫漫轉移到郁倪身上。「要是我肯退—步,用條件交換未來你們可能遇到的破壞、騷擾,甚至是另外一場火災,不知意下如何?嘖嘖,這地下豐富的油要是燃起火海,該有多漂亮、多壯觀吶!」
「你這個凶手!終于承認你是放火的凶手了,你還我爺爺姐姐姐的命來!」本來還安靜待在一旁的郁倪激動起來,沖過去就要給他顏色看。
她怒不可遏,淚流滿面的對著勾域拳打腳踢不說,連嘴巴也展開攻勢。
貝域巨大的巴掌眼看就要狠狠打下,除了他屋子里那個不識相的女人,這個雌性動物是第二個敢對他又咬又舊的女人。
不管誰都不值得縱容!然而,他粗獷的臂膀沒有機會落下,火安琪已箝制住他,臉色嚴肅冷厲。
「要動手以前位好考慮格楚,接下來的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好大的口氣!」勾域斥了句。
火安琪不言,他跟勾域暗中較勁著,兩人冷凝著的臉十分驚人,結果大家尚未看出輸贏,勾域就放開了被他當小鳥抓在手上的郁倪。
「承讓!」勾域這次是發自真心的笑。
他喜歡旗鼓相當的敵人,實力要是太過懸殊可就不好玩了。
火安琪把郁倪拉回自己身邊,細察她發紅的手腕。
「我們後會有期。」撤退不是認輸,只有真正的好手才知道什麼時候該戰,什麼時候該收兵。
火安琪的眼中早就沒有勾域的存在,他只在乎郁倪。
貝域不是省油的燈,他刻意走過郁倪身邊,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你們姐妹情深喔。」彈指間他扔了一塊不明物體進郁倪的另外一只手。
郁倪一凜,收到東西的掌心下意識的握緊,橫眉瞪著勾域揚長而去。
「他說了什麼?」火安琪敏感的問。
「哦……沒、沒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隱瞞,很直覺的這麼回答,她感受著手中的東西,慢慢地,臉色微微發白。
他發覺她臉色的變化,內心掀起怒濤。
明明就有,為什麼不對他坦白?
貝域成功的在他跟郁倪之間制造了裂縫……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這年頭的國家元首不用每天天未亮就被太監從龍床挖起來,睡眠惺忪的接受朝臣們的奏章,天下太平的現在凡事電腦化,城中大臣有要事可直接連線上網,對著智慧電腦以語音辨識系統進行國家大事運作。
超流線的銀色人體工學大桌前,一襲鐵灰色中國服的火塊十指疊成尖塔狀,目光鎖定正進行匯報的宰相,英俊的神情專注認真。
倏然,他的專心被一道飄閃進來的影子給破解,他指尖輕點,終止了連線。
「你回來了?」
「嗯。」
「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
「沒。」
「遇到困難?」
「是誰把挖原油的獲準令發給勾域的?」來興師問罪的是火安琪。
火抉沉吟一下才道︰「管經濟的……應該是老三,但是他知會過我。」
「勾域來路不明,鑿油事關重大,石油是國家輸出經濟命脈,我想不出來你為什麼輕易的交給外人?」
火抉並不想隱瞞自己的弟弟,老實告訴他,「交換條件。」
「嗯?」
「他用大哥的消息換取那片油田的開挖權。」這是十分昂貴的代價。
火安琪感到驚訝,「大……哥?」他們遍尋不著,蒸發在人間的火氏兄弟中的老大?
火家老大從小就被不明人士偷抱出宮,想以狸貓換太子的老戲碼奪取日光城的大權,幸好被宮廷里的宮女發現不對勁,但是,錯過了第一時間,雖然惡人沒能篡位得逞,本來應該繼承大權的火氏家族長男卻從此失去音訊。
原本身為老二的火抉應該有個無憂無慮的人生,卻因為這一個事件,成為整天勞碌沒有私生活的代城主,這一掌權,消磨了他風華的青春歲月。
本來他應該很認命的一直掌權下去,不過娶妻以後,可愛的小妻子天天抱怨他沒空陪家人,他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也對啊,他干得要死要活,還得愧疚的面對心愛的小妻子,他這「傀儡」也該下台鞠躬,休息一下。
不過休息的前提就是把投胎為老大的家伙給揪出來。
塵歸塵,土歸土,該誰的工作就歸誰。
因為這股強烈的動力,當勾域找上門時,他就一口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拿了大哥當年被抱出宮時包裹著的黃綾布,上頭有媽媽親手繡的火字。」
火安琪心細的追問︰「你跟媽媽求證過了?」他二哥辦享有著超乎常人的速度,這是他們這幾個弟弟並不熱中將大哥找回來的原因之一。
「爸跟媽在阿姆斯特丹的舅公家做客,我之前傳真過去,的確定了是她懷大哥時親手繡制的襁褓。」母親又哭又笑的激動模樣,他一輩子也不會忘。「她跟父王一見到傳真就想搭噴射機回來,我阻止他們,怕到時候事情不如我們預期的,兩個老人在又要傷心好久。」
「這就是你明知道那場大火後郁家還有幸存的人,也私自給予獲準令的原因?」火安琪明白了個中原由。
「基本上開挖權不包括架設輸油管路,勾域要橫跨日光城東北的大漠,或西取海域到俄羅斯都不可能,最後他只能乖乖要求我們跟他做某種程度上的協調,這協調可能就包括油量權利的分配。」動起腦筋的火訣是只狡猾的狐狸,他也從不掩飾自己精明能干的一面。
當一個國家主事者,讓對方心存敬意,也是安邦治國的一種方式。
「他說大哥人在何方?」火安琪得到這個意外的消息,不禁也想趕快見見這個他曾利用無遠弗屆的網路也找不到的人。
「勾域不愧是個商業奇才,他要確定都家那塊田地能挖出他們想要的油,才肯把大哥交出來。」
「二哥,你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老ど,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安琪。」火抉發現一陣子不見的小弟有了驚人的成長,他不只走出閉塞的性情,外型也有強烈的改變,他沉穩鎮定,累積的智慧轉化成淬煉後的光芒,璞玉已經被雕琢成價值連城的精石了。
愛情,讓人成長,讓人知過要珍惜身邊所有。
他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能明白火安琪被愛情浸漬後的轉變。
心有所系,心有所愛,就能化為無窮的戰斗力勇往直前!
火安琪尊敬的看著一路走來對他最支持的二哥,對親情貧瘠的心在這一瞬間有了不一樣的感動和詮釋。
掙扎又掙扎,郁倪看起手心那條細細的項鏈,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小小的心型項鏈,中間瓖著一顆不起眼的碎鑽。
這條項鏈是她大學畢業後,第一次拿到薪水買給郁心的,她記得當初為了要不要買大一點的鑽石猶豫了好半天,幾經折騰才狠心買下來的。
身為日光城騎兵團團隊長的姐姐,她身動沒有一樣女性化的東西,簡單如發夾她也用不著,一頭短發的她說是要以身作則,但是看在身為妹妹的她眼中,卻是無比心疼。
郁倪想起郁心收到項鏈時的欣喜,也是從那時開始。
她珍愛的把項鏈掛在頸子上,不離不棄。
如今,這條項鏈安然無恙,郁倪慶幸姐姐可能還好好的活在人間,但是,她不知姐姐不出現是不是跟日前那陰險的男人有關,要是這樣,她怎能眼睜睜地不管姐姐的死活?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親自去確定姐姐的安危。
下定決心只是短短的幾秒時間,她給火安琪留了字條,這樣,他應該找不到借口罵她莽撞了吧?
愉快的把筆擱在便條紙上,她輕松愉快的出門去。
不識龍潭、不懂虎穴,管他臥蛇還是藏豹,與其在這里猜測踱步,把地板走出破洞,不如親自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