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金芒透過窗縫,撲照出一片素顏玉肌粉女敕如水。
「這才是真正的晶瑩剔透!」榮世澐傾身細看官昱完全見不到毛細孔的俏臉,稱不上美艷的五官自成一格地端凝出無限的嬌俏,她是他見過最與眾不同的美人。
「我不需要天生尤物,但如果能美麗與智能兼具,那就是我天生的福分了。」
他輕撫著鼻梁,嘴角一撇,伸出舌頭,細細逗弄著她緊閉的眼瞼。
「嗯!」宮昱舉手揮了揮,柳眉悄悄打上幾褶。「討厭,別吵……」
「呵……」榮世澐趕緊咬住舌頭,禁止長串的爆笑溢出齒縫。睡著的宮昱可愛多了,黛眉輕蹙、紅唇微啟的嬌樣充滿孩子氣。
他調皮地轉移陣地,直攻她性感迷人的薄唇,火熱的舌沿著她線條分明的唇線描繪,眼看著天然的玫瑰色澤逐漸濕潤、轉紅,瞬間,就像是熟透的果真,鮮女敕欲滴。
爆昱平穩的呼吸逐漸轉急,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幾聲嚶嚀自她唇間溢出,像是給他燥熱的身體加上火焰。
情火霎時燒融理智,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攫住那方紅艷,饑渴地將它狂吸猛吮個夠。
他的體重驅走了瞌睡蟲,宮昱訝然睜開眼,對上他充血著火的眸子,心髒登時蹦上喉頭。「唔……唔唔……不……」
她眼底的驚慌和拚命蠕動的身子喚回了榮世澐沉溺迷宮中的神智。榮世澐暗責自己的莽撞,要是嚇跑了她,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早安啊,大嫂!」他嘻嘻直笑。
爆昱慌亂地推開他,坐起身。
「‘你’干什麼?」
「叫你起床啊!」他故做不在乎地聳肩。「以前我若賴床,老媽就用這招叫我起來,百試百靈,想不到用在你身上,同樣管用。
「‘你’……」宮昱一時無言。
「怎麼了,你還沒清醒嗎?那再親一次。」他作勢靠近。
爆昱連忙跳下床鋪。「‘你’怎能隨便親我?」她朝大腿側邊掐折下,叫水霧蒙上眼眶。
「大嫂,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關系?」打從知道她所有的怯弱全都是裝出來的後,他就把一張臉皮練得比牆厚,打算跟她比「賴」。「就算是女人,也沒人亂親嘴啊!又不是同性戀。」她叫淚珠兒滴得更急。
「大嫂——」他的哭功也不弱人後,瞬間淚水傾眶而出。「莫非你討厭我?」
面對一張比自己更淒慘的臉,宮昱一時間竟忘了繼續垂淚。這是怎麼一回事,怎地連他都哭了?被佔便宜的可是她耶!
「我知道了,大嫂一定是覺得我這個小泵很煩,恨不能早早將我趕出門去。」
他憤恨地抹過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是人家很喜歡大嫂啊!我從小就沒有姊妹,只能拿大嫂當姊姊看,還以為終于有人能說說體己話,想不到……嗚……大嫂竟然討厭我,嗚……
這豈不是天人的冤枉!到底是誰討厭誰啊?宮昱給他哭得頭都暈了。
「小泵,我沒討厭‘你’,只是……亂親我是不對的。」尤其他是個「假女人」,一個搞不好,下一對生米煮成熟飯被押上禮堂的就是他們了……唔,想到就可怕,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我只是想叫大嫂起床嘛!」
「叫人起床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麼一定要親吻?」
「大嫂不覺得被人吻醒是件非常羅曼蒂克的事?」
「羅曼蒂克?」宮昱不解。
「是啊!」榮世澐點頭如搗蒜。「童話中的睡美人、白雪公主一定要英俊王子的親吻才能清醒。你想想,往後的每一天,當清晨第一道陽光送來光明,有一位俊美多情的人,專門為了吻醒你而存在,多浪漫啊!」
爆昱一雙眼珠子險些瞪出眼眶。這榮世澐不是瘋了,就是變態!她還是別靠他太近才好,省得被傳染瘋病。
她的抗拒叫榮世澐泄出一肚子廢氣,這女人未免太不浪漫了,他暗示、表白得這麼清楚——願意一生一世抱著她,親吻她在每個清晨。她不感動也就罷了,還拿他當瘋子看?可惡!爆昱蹦離他遠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跟瘋子計較太多,沒地削弱了她的智商。
榮世澐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氣得牙癢癢的。
「你逃不掉的——」
憤恨的腳步刮回自己的臥房,榮世澐一嘴銀牙咬得險些崩裂。
「這該死的女人,一肚子聰明鬼主意就只會用來算計我,半點辨別情愛的智商都沒有,真笨!笨死了……」
鈴——突然一通電話鈴響,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咒罵。
「喂!」他沒好氣地接起話筒。「找誰啊?」
「榮小姐嗎?」可憐的文非凡又自己湊上來當炮灰。
「榮小姐死了,這里只有榮先生。」他「叭」地一聲掛斷電話,不知道自己的姻緣線是出了什麼岔子。
愛上宮昱已經夠麻煩了,偏偏宮昱不要他,唯一愛他的是文非凡那個眼楮月兌窗的白痴。
「天哪、地啊!就算‘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我是一出生就注定成為人上人啦!但你給的考驗也未免太艱苦了吧?」
雖然榮世澐自願擔起搬運的工作,但宮昱還是敬謝不敏地回絕。
那小子瘋了,竟黏她黏得越來越緊,還有事沒事的手來腳來、口舌並用地騷擾她。她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叫文非凡給纏得男女不分了?
「大嫂,你去哪兒呢?」榮世澐笑盈盈地貼上來,緊密程度足以掠奪她方寸之間所有的氧氣。
「去買醬油、腌肉,準備中午要給世瑋大哥的便當。」她眼光垂在地上,牙咬得死緊,才沒將一雙鐵拳揮上他不懷好意的笑臉。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拉她的手,拉得理所當然。
「不必了,超市就在隔壁,我一會兒就回來。」那該死的變態,還用手指搔撓她的掌心,她全身的毛發都快豎起來了!
偏偏榮世澐的力氣又不小,當真握得她連甩動的力氣都沒有。
「大嫂,你會冷是不是?」他笑出一口白齒,喜見她一張粉臉三秒內泛白,而後轉青。「你可以靠近一點兒沒關系,人的體溫是最佳的暖器喔!」
「謝謝,我不冷。」她掙扎了兩下,依然沒能月兌開他的懷抱。「小泵,我很熱耶!」他再不放開她,她真的要忍不住揍人了。
「這樣嘛……」榮世澐聰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永遠捉得住爆昱的臨界點在哪里,每每欺負她到爆發邊緣時,就會乖乖放手,叫她有氣也無處可發。
算他識相!爆昱垂首,白眼連送了好幾個,緊握的拳頭終于放松。
「大嫂,我們去買醬油吧。」他又自然地攬住她的手。「遲了,恐怕來不及給大哥送飯盒。」
爆昱一個不察,叫他擁了個正著,他又急驚風似地拚命往外沖,叫她忽然忘了掙開他。
「快點、快點,也許趕得及超市的限時搶購,听說每項商品都便直三分之一的價錢呢!」
「是嗎?」宮昱給他攬在懷中,疑惑地瞪圓了秋瞳。
「他們正在舉辦周年慶,青菜三把十元,你說便不便宜?」他又乘機將她摟得更緊。
他是急慌了吧?宮昱在心里計量著他反常的言行,一時拿不定主意,該如何處理眼前月兌軌的情況。榮世澐樂得豆腐多吃好幾口。其實宮昱也不難理解嘛!她喜歡做有把握的事,所以想掌控她,最好的辦法就是弄暈她;當她猶疑不決的時候,就是他的機會所在了。
兩人才跑到前院,榮世澐倏地手腳並用,煞住了腳步。
「怎麼了?」宮昱斜睨著他忽青忽白的俊臉,疑惑的視線急速搜尋四周,想找出使他硬生生停下腳步的東西。「發生什麼事?」
「大嫂。」他兩手扳住爆昱東轉西轉的臉蛋,讓她的視線定在他臉上。「我們忘了帶購物袋。」
「我們要給後代子孫留下一個山青水秀的地球,就不能忘記做環保,公益廣告不是常常在演︰一人少用一個塑料袋,就可以減少很多垃圾。所以出門購物,要自備購物袋。」
「哦!」他說得這樣義正辭嚴,她還有反駁的余地嗎?
「所以嘍,請你先回廚房拿一個購物袋,我在這里等你,然後,我們再一起上超市買東西。」
「我去?」很可疑,她才不相信他一大堆的廢話。可身為榮家最沒用的大嫂,她除了點頭,也沒第二條路可走了。「好吧,我去拿購物袋。」
「快去快回喔!」榮世澐笑嘻嘻地揮著手。待她的身影一消失在大門里,他以百米跑九秒的速度,迅速沖向狗屋,解開四條大狼狗的鏈子,驅狗咬人去。
那個可憐的受害者自然非文非凡莫屬。
他也是怪無辜的,昨晚美人兒明明就對他又笑又抱的,還直夸他好,怎地才過了一夜,今早再打電話來,美人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文非凡不相信心上人如此善變,說什麼也要親眼目睹了才算數,豈料才在榮家圍牆外轉了兩圈,惡狗陣勢就排出來了。
「榮小姐……」他膽戰心驚地瞪著那四條齜牙咧嘴、口水直流,活像三天沒吃飯的惡犬。想象待會兒這身皮肉要喂那四張恐怖的大嘴,他的兩條腿都軟了。「跟你說榮小姐死了,這屋里只有榮先生,你听不懂啊?」莫非真要他月兌衣驗身?榮世澐想到就想吐。
「榮小姐,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嗎?我道歉,我對‘你’是真心的……」文非凡至死相信︰凡是美人兒都該是心軟的,所以他使來使去,也只有那招哀兵政策。「我不是榮小姐,我是榮先生。」榮世澐上下眼瞼眯成零點零五公分,打算這臭小子再口出渾話,他就要放狗咬人了。
「是的。」沒膽再忤逆美人兒,文非凡識相地改口了。「但不論你是榮小姐、抑或榮先生,我都一樣愛‘你’,這顆真心,天地可鑒!」
榮世澐體內的火山迅速爆發了。「‘東’、‘南’、‘西’、‘北’,給我上!」
「榮小姐……啊啊……」羅曼蒂克的表白眨眼間變成淒慘兮兮的哀鳴,文非凡被四條狼狗追得好不狼狽。「榮小姐,我是真心的……」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把榮世澐的臉都氣綠了。「給我咬,狠狠地咬——」
這白痴,真是氣死人了!怎麼說都說不听,到底要怎麼做,他才會相信他是男人呢?
澳天他非拿把斧頭,劈開他的腦袋殼,瞧瞧里頭是不是裝滿發臭的豆腐渣兒?
真是蠢到沒藥醫了!
「小泵。」宮昱從廚房里拿了購物袋,再出來,就不見榮世澐人影了。她沿路找了過來。
「我在這里。」榮世澐忙拉著她拐向另一條小路,避開惡狗戲瘋子的場面。
「走錯路了吧!我們應該從那邊走。」宮昱過頭來,耳里隱隱約約地接收到狗吠人嚎的聲音,心頭疑雲頓起。
「那邊在修路,我們今天改道走。」「我今早出門去買東西時候還走過,沒在修路啊!」
「剛剛才修。」
「我听到狗叫的聲音。」她懷疑又是文非凡找上門來,榮世澐氣不過,真的放狗咬人了。
「狗當然會叫啦,又不是啞巴狗。」
「那人呢?人也會‘啊、啊’地慘叫嗎?」
「瘋子就會。」對于文非凡,他是連半點憐憫之心都不願施舍的。
「不管是正常人、還是瘋子,弄死人都要坐牢的。」宮昱不由得好生同情起文非凡;愛上這個惡魔,注定他要拿命來賠。
「放心,我有分寸的。」
「但願如此。」她轉開頭去,懶得理他。
「大嫂……」他邪氣的眉揚起一彎詭異的弧度,大手一伸,又將她攬進懷里。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越來越聰明、美麗了。」
爆昱低垂螓首,咬住舌頭、握緊鐵拳。大丈夫能曲能伸,為了往後數十年的自由幸福,這一局她忍了!待得大事底定後,看她怎麼整死他?
擁著她,榮世澐一顆心像泡在蜜里,全身的細胞都雀躍歡欣不已。
「大哥,我們給你送飯來了。」打出電梯,榮世澐宏亮的大嗓門就一路從大辦公室,吼進了董事長室。
昨兒個大哥和曲然麗一夜春宵,今天大哥應該有很多話、很多想法要來跟他談吧?他期待著。
倘若大哥想退婚,他一點兒都不介意代他接收宮昱。「世瑋大哥。」宮昱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盯著榮世瑋和曲然麗,想從他二人的臉上,瞧出她昨夜一場辛苦的成果。
曲然麗首先躲開了去。「董事長,我先出去了。」
而榮世瑋則低著腦袋,不敢看她。
「你們來了,坐吧!」他更加殷勤地招呼著榮世澐和宮昱,就是沒半點想要談話的跡象。
爆昱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篇報導。通常有了外遇的男人,如果想要掩蓋事實,會有兩種情況。
一,因心存愧疚,他們會更加體貼地對待發妻。
二,為了怕被拆穿,男人會先聲奪人,將妻子罵得無言以對。
榮世瑋此刻的癥狀就很像第一種。
爆昱很遺憾,她錯估了男人的心理。榮世瑋是個標準的道德家沒錯,所以他更不容許自己的人生沾染上任何污點,會拚命想要遮掩事實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同時擺平兩個女人?
爆昱肯定自己不會乖乖就範,可就怕榮世瑋不肯放過她。
「大哥,你沒話對我們說嗎?」榮世澐清楚感到體內的怒氣正在累積中。
大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都和曲然麗生米煮成熟飯了,他還不想對這場三角關系做個決斷嗎?
「說什麼?你打算進公司幫忙了?」榮世瑋牽強一笑,執意回避世澐與宮昱嚴肅的眼神。
「大哥!」榮世澐簡直不敢相信,大哥居然爛到這種程度,難道他非得一舉毀了三人的未來,他才高興。「昨晚你去哪了?」「我……」
「我打了好幾通電話找你,休息室里的電話始終沒人接。」
「我……我跟客戶談生意去了。」
「談一整晚?」
「你到底想說什麼?」榮世瑋有些惱羞成怒。
爆昱急忙扯住榮世澐的衣袖。「小泵,‘你’不是說好要陪我去逛百貨公司?
走了啦,好不好?」她楚楚可憐地哀求著,就怕榮世澐逼得太徹底,榮世瑋要抓狂,如果曲然麗再加進來攪和,很可能把她偽造邀請卡的事掀出來,那可就難看了。
她不以為這事兒能夠瞞多久,但她得小心防範不讓自己處于危險中,秘密一定得在她不在場的時候曝光,才能保住她日後的安然身退。
「你……」榮世澐一時搞不清楚她的用意何在?昨夜的一切明明就是她設計的,現在半點好處都沒撈到就要走人,豈非功虧一簣?
「你要去買東西嗎?」榮世瑋大概真的非常內疚,他取出皮夾,一出手就是五萬塊。「這些錢你帶著,喜歡什麼就買,不夠的話,叫世澐簽帳,帳單再寄給我。」
「謝謝世瑋大哥。」她露出一副渾然不知人間疾苦的純真笑容,手下暗中使力將榮世澐拖出董事長室。「再見。」
「再見。」榮世瑋一路送他們進電梯。
電梯門一關上,榮世澐就爆發了。
「誰說要去逛百貨公司了?我和大哥還有話談呢!」
爆昱大眼眨巴眨地擠出了兩滴珍珠淚。「小泵,‘你’真的不肯陪我去買東西?我從搬進榮家後,就天天待在家里做家事,已經好久沒逛街、看電影,我……人家好悶嘛!‘你’陪陪我好不好?」
瞧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小可憐樣,榮世澐就算有再多的怒火,也叫那潸然不絕的淚水給澆熄了。
「你別哭了嘛!我陪你就是,我們去逛街、喝咖啡、看電影,晚上再到士林夜市吃小吃。」
「不用回家煮飯嗎?」
「有老媽在呢!不必擔心。」他再度伸手搭住她的肩。
這回宮昱只是象征性地掙扎了下,見他執拗不通,她也就隨他了。
榮世澐笑得像只偷著腥的賊貓。這種事是會習慣成自然的,他最人的目的就是黏緊她、纏死她,變成她的空氣和飲水,她一日無他就活不下去!
爆昱滿腦子只顧計劃下一招「退婚行動」,一時也沒空搭理他,只得由著他動手動腳。
反正只要他不是太過分,基本上,她覺得待在他懷里,給人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
說不上喜歡或討厭,只是每當他踫她的時候,她的心口就直發熱,莫名其妙的口干舌燥;像是喝醉了酒,暈暈沉沉;卻又美夢頻繁,叫人迷眩、不可自拔。
錯估了榮世瑋的心理,她有些懊惱;看他那樣子,是不可能為了一夜,而擔起負心漢的罪名了。
這該怎麼辦呢?榮世瑋和曲然麗明明相愛,卻又「龜毛」一堆,不肯乖乖進禮堂。可有何法子,叫他們無可推卻地負起責任?
秋陽依陽熾烈,曬得人腦袋發昏,宮昱難耐炎熱地抬頭瞪了眼晴朗的天空,注意力忽地被前頭的招牌吸引住——「愛的世界」童裝。
最好的催婚劑可不正是孩子嘛!一夜不能叫榮世瑋低頭退婚,她就多送他們幾夜,非搞到曲然麗懷孕、他們自願上車補票不可。
榮世澐偶一低頭,瞥見她水眸底下,靈動閃躍的精明,心頭暗暗一凜。
這小妮子不知又想出了什麼鬼主意整大哥?老天保佑!
當然不是保佑大哥,而是祈禱她計謀成功。
大哥這麼爛,這回他是幫理不幫親。就算宮昱不說,可只要是用得上他的地方,他絕對義不容辭!
眼看中午休息時間已到,辦公室里的人全部走光。
曲然麗滿月復心事,期期艾艾地踱進董事長室。
榮世瑋正對著一個精致、美味的便當發呆,一瞧見她,眼底的愧疚又更深了。
「董事長……」她無助地開口。
「對不起!」他一臉痛苦,低垂腦袋。
曲然麗望著他回避的視線,心頭像扎進一根刺。
「那是個意外,雖然是你約我的,但……」
「是你約我的吧?」他訝異地插口。
她心痛他居然連這點責任都想推卸,悲憤地掏出隨身攜帶的邀請函。
「這是你寫給我的。」
「我也有一張。」他打開辦公桌,一式兩份的邀請函攤在桌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更叫她驚訝的是,邀請函上的筆跡確實是他們倆的。「不……我真的沒寫這封邀請函。」「我也沒寫。」世瑋徹底檢查了兩封邀請函,那筆跡模仿得幾可亂真。
「我們被設計了!」曲然麗恍然大悟,心頭也隱隱猜出設計者是誰。
爆昱到底想干什麼?如此不擇手段真的單純只為退婚?或者她另有目的?她有必要再與她詳談一回,搞清楚她的想法。
「可惡!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們?」榮世瑋一拳捶得桌上文件飛散一地。「我想……」她話到舌尖又吞了回去。無憑無據,宮昱又演戲演得這般逼真,光听她的片面之辭,他會相信她嗎?
「然麗,你知道是誰陷害我們?」要讓他捉到那個罪魁禍首,他定要拆了那人的全身骨頭當柴燒!
「我……」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否認。「我不知道,但……董事長,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這……」他的目光瞟過桌上的飯盒,個把月了,宮昱無一日或忘照顧他的三餐;听弟弟們說,她把家里打理得一絲不亂,連父母都不知不覺夸贊起她的賢慧能干。
她是個好女人啊!他怎能任意傷害她?
他的言行舉止,明顯地表現出對宮昱的關心,他不再無動于衷了。曲然麗悲慟地抿緊紅唇,听到芳心碎裂的聲音,清楚又尖銳。
如果她不要跟他發生關系就好了。男人對于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比較珍惜,一旦到手,就什麼價值也沒有了。
「我辭職的時候是不是到了?」
「然麗……」
「我好後悔!」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卻沖淡不了胸膛里的椎心刺痛。「我會對你負責的。」看到她哭,他五髒都擰在一起。錯不了了,不管宮昱再好,他可以欣賞她,但真心愛的卻始終只有曲然麗。
「怎麼負責?包下我做你的情婦?」
「我從來沒有這樣看待你!」
「這麼說來,你要娶我嘍?」她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我……」他想起自己早有婚約,不由啞口無言。
「你撒謊……」她扯著揪疼的胸口,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然麗,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想出一個兩全之策,我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他心疼地伸手想要擁住她。
「騙子,不準踫我!」她失聲厲吼。「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你不要這樣。」他緊抓住她的肩,震驚于她的激狂反應。「你冷靜點兒,從頭到尾,我最愛的只有你!」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曲然麗狂亂的眼抓不著焦點。「你不能退婚,又想對我負責,世界上有這麼美的事嗎?」她心碎的珠淚中帶著痴癲也似的諷笑,凝聚成利劍,殘忍地攻擊他。「你別做夢了!」
「我終會找到的。」他軟弱的語調里一點說眼力也沒有。可他的心是真實、坦誠的。他不願背棄信義、不忍傷害任何人,這樣的仁慈也錯了嗎?
為什麼她會愛上這個男人?她想起她剛由行政助理調任他秘書的第一天,因為一張傳票的錯誤,她害公司損失了近百萬的生意,可他卻從沒罵過她一句,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也體諒她的慌張失措。
自那一次起,她就愛上了他的體貼細心、寬宏大量。如今又怎能苛責他的好心腸呢?
盡避她的心里已不由得怨起他的博愛,她還是決定接納他所有的優、缺點。「我知道了,我不會為難你的。」最最差勁的情況,不過是她辭職,退出這場三角關系。放心好了,她絕對承受得住的。
「然麗,我對不起你,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他承諾著,這一輩子、這顆心,就只許給她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