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棒喔!」幸福的笑容掛在谷月臉上。今天租書店進了好多新書,全是她喜歡的,結果她小說也拿、漫畫也拿,總共抱了近二十本書,收獲滿滿地步出了租書店,跨上寶貝摩托車往家的方向馳去。
想起結婚前,她一直很擔心老公無法接受她不時沉迷于這些閑書里,豈料司辰寰自己也滿愛看的,偶爾還會跟她一起討論書里的內容;她不但沒有受到拘束,反而多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看起書來更有興致了。
「辰寰一定也會很高興。」今天她租了一套海上保安員及消防隊員的故事,題材都滿另類的,看完之後應該有不少感想可談。
她越來越喜歡跟司辰寰談天說地了,他是個很有自己思想,又健談的人,跟他討論讀後心得雖然難免起勃雞,但藉由他的口,不可否認的,她確實得到不少知識。而且他現在連她寫的言情小說也一並看了,他說是要搞清楚她那顆特大號的腦袋里,到底都裝了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性格才會恁般古怪。她覺得自己還好,反倒是婚前和婚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他才奇怪呢!
但不管他怎麼變,她還是喜歡他。因為以前她認識的每一個男孩子都不喜歡言情小說,當她的工作是在辦家家酒,每回她在工作上有什麼興奮或沮喪的事想跟他們分享,總是說沒幾句就斷了話題,因為他們對那引起事兒根本沒興趣。
一度她很難過,她很喜歡寫小說的,終生伴侶若一點兒都無法體會她的熱情,又不能包容相攜,那該如何相伴一生?
結果跟司辰寰的婚姻為她提供了最完美的解答,他很體諒她、努力了解她、溫柔地嬌寵她,相較起來,她反而是那個只顧著享受、沒啥兒付出的懶惰鬼。
唔!有點兒慚愧;不過她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正當谷月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時,一輛沒有車牌,貼滿黑色隔熱紙、看不出里頭端倪的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她。
比月打開方向燈、正想過馬路時,那輛跟蹤了她許久的黑色轎車迅雷不及掩耳地撞了過來。
「啊——」她發出一聲驚叫,急轉車頭企圖避開這場橫禍,但轎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饒是她反應靈敏,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撞倒了下去。不過幸虧她在被撞前臨時閃了一下,因此未受到致命性的撞擊,只是身上添了些許皮肉傷。
路上的行人目睹這場車禍,紛紛靠了過來。那輛黑色轎車隨即趁著人群尚未包圍前加速逃逸而去。
「怎麼這樣?撞到人也不下來察看一下就跑了。」
「真是沒良心喔!」
「也許又是個喝醉酒的呢!」
幾個路人七嘴八舌討論不休。
其中一個好心的路人伸手扶起谷月。「小姐,你有沒有怎麼樣?」
比月晃晃微暈的腦袋。「沒……沒事……」想不到她頭一搖,鮮血立刻沿著額頭流了下來。看到血,她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兒又跌回地面。
「小姐!」多虧那好心的路人及時扶住了她。
比月深呼吸幾下,其實她並不感覺多痛,只是生性怕血,一瞧見那種恐怖的紅色她就快要暈了。
「我沒事。」她伸手按住額頭,幸虧只是頭部劃破了一道傷口……呃!還有手臂和膝蓋,但目測都是皮肉傷,應該沒啥兒大礙。「謝謝你,我自己去醫院敷藥就行了。」「真的沒關系嗎?」路人有些放心不下。
「沒事的。」谷月牽起唇角笑了下,彎身企圖牽起倒地的摩托車,但因為受到了驚嚇,雙手竟然抖得使不上力。
「我幫你吧!」那位善良的路人索性好人做到底,幫她將車子扶了起來。「謝謝。」谷月略作收拾後,向路人們彎腰致意。
「謝謝各位的幫忙,謝謝。」
眾人見她腦袋清楚,額上、手臂、膝蓋等處的傷口也漸漸不流血了,判斷她應該沒事了,便如同來時般哄然退去。
比月捂著幾乎跳出胸膛的心髒,騎著車子朝最近的醫院馳去。好痛,其實傷口深一點兒反而比較不痛,這種皮肉傷,尤其在膝蓋和手肘部位的最刺激神經了。當她將車子停好,走進醫院急診室里時,已疼得滿頭大汗了。
醫院里的護士瞧見她滿身的血,立刻圍過來幫忙,清洗傷口、填病歷、做檢查、抽血、照X光、腦波……
繁復的手續瞧得人頭暈。
比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治療的,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不下十人,各司其職,也對她有各種不同的要求。
她向來尊敬專業人士,也就毫不反抗地任由他們在身上洗洗、縫縫。可是……天啊!那真是一種折磨,因為她的傷口上沾了很多柏油和泥沙,護士小姐居然拿刷子來清理她的傷口耶!害她叫得嗓子都快啞了。
但這都還只是小事,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個小時後她居然被請進了婦產科。年輕的婦產科醫生請她坐下後,劈頭第一句話就是——「谷小姐,你知道你懷孕了嗎?」
她當場嚇得目瞪口呆。
醫生嘆了口氣……幸虧剛才發現得快,沒一下子就在你身上施打太多的麻醉劑,否則孩子就很難說會出什麼問題了。」
比月怔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醫生,你……你有沒有可能是檢查錯了?」醫生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躺下,我幫你照超音波,讓你看看子宮里的小生命。」她听話地照做,在心里期待懷孕的檢查是出了錯,可是……超音波照出來,她的子宮內真的有一個小小生命孕育了。
「這怎麼可能?我都有按時吃藥……啊!難道是……」第一回,司辰寰在書房里挑逗她,因為事先誰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那情況,所以兩人都沒做防範措施。醫生似乎很了解這種事情,他抿唇一笑。「智者千慮都有一失,何況是避孕這種事呢!」
「唔!」谷月哀嚎。這輩子對發票、買彩券都沒這麼準過,偏偏那檔子事兒一次就中鏢,未免也太神準了吧?
並非她不喜歡小孩,相反地,她還滿愛孩子的。可是跟司辰寰結婚前,他們曾立下契約婚書︰不要情、不要愛、不要拘束,更不要小孩,他們要做一對自由自在的另類夫妻。
如今還不到半年她就違約了,他會怎麼想?
她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離婚!
一股針般的刺痛在心頭處爆開,疼得她眼前昏暗成一片。
怎麼會這樣?幸福的婚姻才過了幾個月,就……就要結束了?難道,她跟司辰寰果真如此無緣?
「請你要記得定時做產前檢查。」醫生叮嚀她。
比月已完全失了平時的冷靜,茫茫然地領了一本母子手冊,離開醫院。
現在該怎麼辦?一個孩子正在她的肚子里生長著,雖然「他」並不是在期待中出現的,但「他」畢竟是她今生最喜歡的男人送給她的,她絕對不會輕易舍棄孩子。可是……跟司辰寰離婚,生下這個孩子嗎?想到要與他別離,她的心痛得像要碎掉,現在再來說對他沒有獨佔欲已是謊言;沒錯,她愛他,很愛、很愛,這世上她最愛的男人就是他了。
所以她更不能對他說「愛」,因為那個字一旦說出口,與他之間的情分也就結束了;因為想和他長長久久、白頭到老,所以她使了一點點小小的心機,絕口不說「我愛你」。想要欺騙別人,就得先欺騙自己,她一直做得很好,每日每夜不停地告訴自己,她可以喜歡天下人,但愛?那是她今生無緣的東西。
可不管心理建設做得再堅強,心就是有自己的主張,它選擇要愛司辰寰,她也沒辦法;畢竟已付出的感情如何能輕收得回來?
她違背了婚事上的條款,理該認命接受離婚的結果,但……不舍啊!怎麼舍得?她是如此地愛他、如此地陶醉在與他共度的婚姻生活中,期待跟他共偕白首。無奈一切都太遲了,除非他願意與她重擬婚書,否則這場婚姻大概是到此為止了!無聲的淚不停滑下她微白的面容。很難想象夫妻間的情愛也能像小說羅曼史那樣扣人心弦;她頭一次品償,卻寧可一生不識情滋味,因為這實在是太苦、太苦了!
「月兒!」司辰寰的驚呼聲嚇醒了谷月迷迷茫茫的神智。
她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
「呃……嗨……」為什麼他沒出去,他不是每天都很忙嗎?「黑暗帝國」里的事務多如繁星,三天兩頭搭飛機繞著地球跑是常有的事,所以只要是他休息在家的時間她都會很開心,但不是今天啊!尤其是這個時候,她……她還沒準備好面對他呢!「你是……怎麼一回事?」司辰衰被她一身的血污嚇得臉都白了。
「我……」她低頭瞧了瞧自己,破碎的衣物上染滿血和泥,確實夠狼狽了。「在路口不小心跟一輛轎車擦撞,所以……受了點兒輕傷。」
「看過醫生了嗎?有沒有很嚴重?」他緊張地將她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我沒事,你不要踫我!」當他的手來到她的月復部,她嚇得跳了起來。
「月兒?!」他滿臉疑惑。
她低下頭,驚慌的眼不敢瞧他。
「你怎麼啦?」司辰寰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她雙唇顫了兩下,幾度想吐實,但一憶起那張契約婚書,她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沒有。」最終她只能無奈地搖頭。
他無奈地輕嘆了口氣。做了幾個月的夫妻,他已大概了解谷月雖機敏聰慧,卻又固執不通的雙重個性,遇到這種時候,使強是沒用的,只有讓時間慢慢化開她的心結。「你怎麼會跟轎車擦撞?」
「過馬路時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只能說她倒霉吧!在燈號轉換時跟人擦撞,要說是誰對誰錯,也很難纏得清。
「有沒有報警?」
她搖頭。「等我站起來時,那輛轎車已經開走了,加上我也沒什麼大礙,所以就沒報警了。」
「你這樣一身的傷還叫沒大礙啊?」他瞧得心都快碎了,她卻無事人似的。「唉呀,這只是皮肉傷嘛!」真正嚴重的是她那個肚子,再過兩、三個月就瞞不了人啦,到時看該怎麼辦?
但司辰寰還是生氣。敢傷害他的女人,不捉出來公審一番怎消得了他這口氣?「你記不記得那輛轎車的車牌號嗎?」
她歪著頭想了好半晌。「奇怪!我現在一想,那輛車好像沒有掛車牌耶!會不會是剛買的新車?」
「也許吧!那輛車是什麼顏色、哪個牌子的?」司辰寰艱難地扯了扯嘴巴。真有這麼巧的事?在小香車禍死亡後.谷月又被一輛沒有車牌的轎車擦撞了……他越想,心頭越是惴惴不安。
「黑色,但車子的廠牌我不會看。」她對車子沒研究。
「嗯!」他暗中記了下來,這件事得私底下找人調查看看。
「辰寰。」她拉拉他的衣袖。「我有些兒累了,想上去休息一下。」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她要獨自一個人好好地想一想,懷孕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那你小心點兒。」司辰寰目送她上樓,谷月走到一半,想起什麼似地驀然回頭。「辰寰,你有沒有想過再收養一個孩子?」「收養?」他搖頭。「有千矢就夠了。」再要孩子,他想跟她生,一個經由他二人結合而誕生出來的愛的結晶才是他目前最想要的。
「可是……千矢已經很大了啊!我是說……再養一個小貝比,你覺得怎樣?」像在聆听法官的判決,她扭著十指,心髒緊張得像要爆裂。
他滿臉困惑地仰望她。「月兒,你很奇怪耶!」干麼非用收養的不可?他們不能自己生嗎?
她緊抿著唇,說不出話來。她不是奇怪,而是……
犯了必須離婚的錯……
「月兒,」司辰寰爬上樓梯,輕擁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不能告訴我嗎?」
她不停地搖頭,能說她早說了。
他嘆了口氣,輕執起她的手。「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月兒,我要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可以依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好嗎?」
「嗯!」她輕頷首,任由他牽著往臥室走去。
他說不想再養孩子了,只要有任千矢就夠了,所以她肚里這個孩子是不被需要的。事情本就如此不是嗎?結婚前他們就說好了,要自由,不要愛、不要情、不要拘束、更不要孩子,而誰違規就立刻離婚。
這樣的觀念乍听之下是很新潮,但事實卻是他們都不願去承擔責任。.他們都太重視自己的生活了,受不了被外務所牽累,既便那外務是他二人的孩子也一樣。當初她大筆一揮、簽下契約婚書時,還以為這主意很好呢!他們可以盡情地做自己又不傷人,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快樂的?
但換個方向想,這是不是也是他們自私的一面?只想享權利,卻不願盡義務;所以她現在遭受報應了。
一個孩子在她肚里孕育,逼得她不得不在孩子與丈夫之間作個選擇。她能怎麼做?硬要司辰寰負起責任?她可以想像得到這會令他多麼痛苦,而這也是她最舍不得的事。所以呢……最終也只有她的離去是最兩全其的解決辦法,不是嗎?
「辰寰。」回到臥室後,她輕輕地拉下他的頭給了他一記火熱纏綿的吻。「月兒!」這可是打結婚以來,她頭一回在這間房里對他做出親密動作呢!司辰寰樂得笑咧了嘴。
「我好累哦!」她掩下一個呵欠,身子軟軟地倒進他懷里。
「沒關系,你休息,我會陪著你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他抱著她,兩人一起躺在床上,溫和的氣氛如蜜一般在空氣中化了開來,甘甘甜甜、直滲入心田。如果這就是婚姻的真味,他祈禱能跟她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可是——三天後,司辰寰在為了某件任務而飛往美國的一星期內,谷月離開了,她什麼也沒留下,只留下那張經由他二人簽名蓋章成立的契約婚書和……離婚協議書。
帝國大樓里摔碎了一地的眼鏡。
而罪魁禍首正是那埋首于公文堆中的司辰寰;一個聰明絕頂、篤信人生以游樂為目的、從來不知努力為何物的男人。
一群人圍在「皇居」門口,對著那向來只有在被槍抵著時才肯認真工作,如今卻像個拼命三郎似堅持將累積了一年份的工作量濃縮在幾日內完成的男人議論紛紛。「那個人真的是御皇嗎?」
「假冒的嗎?」
「不對,御皇一定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也有可能是他在耍把戲準備整人。」
在此起被落的激烈討論中,一個溫和的男聲並不特別響亮,卻奇異地穿透了紛攘爭執,震蕩進每一個人的耳里。
「結了婚的男人總是會變成熟的。」
「帝國之宰——」眾人回頭,一見這滿面笑容、斯文俊美恍若天使的男人,立刻作鳥獸散。
「嘖!我頭上長角了嗎?」風浩天,也就是眾人口中的「帝國之宰」,那一臉無辜純潔的笑容,委實可以教撒旦落下淚來。
他舉步踏進「皇居」,里頭數位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助理不約而同地向他發出求救信號。
「風先生救命啊!」
「我們已經被操了三天三夜啦!」
「我老婆昨天生孩子,御皇居然說工作沒做完前不準回去,可是……」
「我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可能趕上御皇的速度啊!」
可不是,幾個助理不過離開座位幾分鐘,經由司辰寰的手丟過來待輸入、整理、歸檔的文件已堆了一疊。
「你們先回去吧,這里由我負責。」風潔天先把累得只剩半條命的助理們打發走後,優雅地往那已淪為煉獄的地方行去。「那些工作有趣嗎?」
同樣忙碌了三日夜,大異于眾助理的憔悴,司辰寰硬是光鮮亮麗得教人嫉妒。「是你啊!有事快說,沒事就滾。」他現在看什麼東西都不順眼,谷月……那個可惡的女人居然趁他不在家時跑了,還留下一張離婚協議書說要跟他離婚!懊死的,他對她還不夠好嗎?寵她、疼她、憐她,只差沒把心一塊兒掏給她了,她還有什麼不滿?就說女人寵不得吧!當初不要愛上她就好了,他是蠢豬、智障、大笨蛋!
可是……已經付出的情哪能這麼簡單說收就收得回來的?他是陷進去了,第一次這麼認真去愛一個人,結果……可笑的結局啊!
唉!不想讓這般怒氣毀掉他的家,他只得將自己關在「皇居」里,拿工作出氣,省得再制造出更多的無辜受害者。
「皇帝想知道您為何要整垮‘何氏制藥廠’?」听說「何氏」研究的治療老年痴呆癥的藥已達實險階段,全球都在期待這突破性的一刻,誰想得到御皇居然一句話就將「何氏」給毀了,當然那眾所期待的藥也跟著報銷啦!
「因為根本就沒有治療老年痴呆癥的藥,那不過是‘何氏’放出來的煙霧,實際上他們研究的是一種新型態的麻藥,上癮率是海洛英的三倍、直接注射的死亡率更高達百分之六十。」一本厚約三十公分的報告書被司辰寰丟了出來,正巧落在風浩天懷里。「有興趣的話,你可以研究看看。」
「咳!」他被超厚的文件砸得噎住一口氣。「多謝御皇,不過這檔子事還是讓皇帝去煩惱吧!」
「哦?」司辰寰吊高眉頭睨了他一眼。「我以為你是來幫我處理這些後續問題的。」敢把他的助理趕光光,不將他留下來頂這個缺,他要再上哪兒找這麼好的替死鬼?風浩天趕緊投降。「屬下沒有御皇的超能腦袋,無法在短時間內纏清這里頭復雜的關系,還請御皇饒了屬下吧!」
「哼!」司辰寰冷哼了聲,整張臉陰得像在刮龍卷風。「饒了你?那誰來饒我?」敢在他心情不好時來惹他,準備受死吧,風浩天!
風浩天立刻擺出一副諂媚的嘴臉。「御皇明鑒,屬下今天來除了傳達皇帝的指令外,還另有一條秘密消息相贈,所以……」
又想揩油!司辰寰鷹隼般的銳眸里閃過一抹狠戾。
「風浩天,今天你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明日帝國蠟像館里就會多出一尊蠟像。」
哇!這麼狠,竟想將他活生生剝制成蠟像。風浩天模模脖子,知道御皇真火了,招惹不得,趕緊吐實。
「啟稟御皇,日前屬下在前往您家的路上目擊了一樁人為車禍,屬下跟蹤肇事車輛到了您家附近,不意卻跟丟了,待屬下回到現場,被害者已自行去醫院敷藥。」司辰寰陰狠的臉色更形冰冷。風浩天拐彎抹角說了半天,不就是在說那日谷月上租書店卻帶傷回家的事嗎?即使那件車禍是人為的又如何?她人都走了,還查什麼查?「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他拾起桌上的鋼筆指著風浩天。
風浩天忙後退三大步。御皇真是越活越沒修養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真是可怕的暴力分子!
「屬下當然還有話說,後來屬下到了醫院想看看那位被害者有無大礙,不意卻發現一件天大的秘密。」
司辰寰不再多說,手中的鋼筆飛快射出。
風浩天偏頭一閃,雖然躲過了致命的武器,但頭發卻不幸被鋼筆帶過的勁風削下了不少。
司辰寰離開辦公桌,一步一步逼向他。
發現情況已經失控,風浩天不敢再玩,忙開口道︰「那位被害者已懷孕一個月。」司辰寰掐上他脖子的手停在他頸邊。「月兒……懷孕了!」那張和離婚協議書放在一起的契約婚書內容驀地閃過他腦海︰在這場婚姻中,不要情、不要愛、不要拘束、更不要孩子,唯有自由是他二人所欲爭取的;婚姻期間,誰若違反約定——立刻解除婚約!懊死的,那個少根筋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因為她不小心懷孕,所以……離婚?天哪!她把他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的「我愛你」當成什麼啦?口頭禪嗎?
他都擺明了今生今世只要她做他唯一的妻子,他們要相親相愛、白頭到老;她難道還不明白,婚書早被他打破了,他要跟她談情說愛、生兒育女,他很願意為了她變成一個認真負責的好男人。
在跟她相處的這段時間里,他甚至連「自由」二字如何寫都忘了。一個人無所拘束、逍遙自在的固然很好,但兩人相伴的感覺也很溫馨。他是徹底覺悟了,為何她仍是看不清?
用力推開風浩天,司辰寰氣勢十足地往外走。
「御皇,您要去哪里?您不是要把這些工作做完嗎?」風浩天別的興趣沒有,就是愛玩愛鬧。
司辰寰狠瞪他一眼,在走到門口時,突然將緊黏在他身後的風浩天用力一推讓他跌回「皇居」里。
「你那麼愛工作,就把剩下那些全部做完吧!」語畢,他按下密碼關閉「皇居」大門。「等你把工作做完,存入電腦,我在家里連線觀看確定無誤後,我會讓千矢來幫你開門的。否則……你就在里頭待到死吧!」這門啊,沒有他的私人密碼,任誰也打不開,而這密碼他每來一次就會更改一次,所以不用擔心被人盜去,當然,風浩天想出來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不可能的事兒。
「做完!」風浩天回頭瞄了一眼那疊堆了半山高的文件,差點兒暈倒;他連忙沖到門邊用力拍著門板。「御皇,這些工作沒有三、五天哪做得完,到時……」「我相信以你的能耐,餓個三、五天是不會死的,你要想趕快出來,就拼死工作吧!」活該敢戲弄愛妻成痴的男人,沒剝了他的皮已經算是客氣的了!司辰寰決定給風浩天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告訴他,這世上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拿來玩的。「御皇……」耳聞司辰寰的聲音越來越遠,風浩天悔不當初地在「皇居」里大叫。「您回來啊!御皇,太沒天理了,您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帶消息來給您的恩人?御皇、御皇……」
只可惜司辰寰不僅理都不理,還在出了帝國大樓後將風浩天徹底遺忘,此刻他腦海里只剩唯一一件事——找回他那笨通天的傻妻子,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