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鏡到底在哪里?
丹雪沒好氣的踢開腳邊的石頭,她在這白虎寨也住了好些個日子,整個白虎寨她幾乎都察看過了,就是沒有白虎鏡的影子,再這樣下去,她到底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拿白虎鏡回去交差?
經過了住進白虎寨時的轟轟烈烈、熱鬧滾滾,這些日子簡直就像白開水一樣的平淡無奇,自從馬汗青和李鴻義對她豎起白旗之後,每次看到她都客氣得像什麼似的,害她想整人也覺得過意不去。
而白非寒更不用說了,丹雪非常確定他根本就是在避開她,雖然這白虎寨就這麼大,但是有心的話,她和他也很難見上一面的。
哼!要不是她忙著找白虎鏡,她一定要好好的整整他,誰教他把她看得像是什麼洪水猛獸,還說她是「水禍」,他也不想想,那些事他自己可得負上絕大部分的責任,她沒怪他就很寬宏大量了。
走著走著,丹雪發現自己走到一個江南庭院式的園子里,就連里面的花草也多是南方的植物,這在關外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她不知道原來白虎寨里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不知道住在里面的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一抬頭,園子前的拱門上落款了三個大字……暗香苑。
丹雪轉念一想,這里大概就是非煙姊姊那個不見外人的母親,李盈袖的居所,而暗香苑的名字大概取自那句「有暗香盈袖」吧!
既然主人不喜見客,本來她是不該這麼貿貿然的闖進去,可是為了找尋白虎鏡的下落,她也只好做一次不請自來的擾人客了。
于是,丹雪左顧右盼,確定兩旁沒有人看見之後,便悄悄的溜了進去,決心來個尋寶記,說不定她遍尋不著的白虎鏡就在這里。
「什麼人?」
一個溫柔但略顯得沙啞的聲音從半個人高的花叢中響起,著實把丹雪嚇了一跳,她只顧著注意四周有沒有人,一點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藏在花叢之中,看她的樣子,大概是在種花吧!
「對不起,你一定是非煙姊姊的母親。」丹雪有些赧然的說。
眼前這位女人,一看就知道有著良好的教養,而且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幾乎仍可看出昔日江南第一美女的模樣。
她溫和的笑容,不知怎的令她覺得好親切,在她寬容慈愛的目光下,一向不容易臉紅的丹雪,竟然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垂下了雙眼。
「你是……」
李盈袖看著面前的陌生人,雖然她一向不喜歡和外人打交道,可是這位有著絕色容顏的少女,令她也不得不起了幾分疼惜之意。
「我叫緋丹雪,是暫住在這兒的客人,因為好奇,所以就闖了進來,希望你不要見怪。」
「原來你就是煙兒說的那個女孩。」李盈袖點點頭,她曾听非煙談起這個竟然能給非寒下馬威的女孩。
「非煙姊姊提起過我?」
「你和寒兒的事在這里可是無人不知了。」李盈袖微笑的說。說真的,她發現自己挺中意這看起來靈巧縴秀,卻有辦法殺寒兒銳氣的女孩了。
丹雪整人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被李盈袖這麼一說,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她整的可是人家的兒子。
「你不會生氣吧?」丹雪小心的看著她問。
李盈袖給了丹雪一個慈愛的笑容,然後搖搖頭,「寒兒從小就霸道慣了,看你的樣子,我覺得你不會沒有理由就這樣對寒兒,一定是寒兒做了什麼事,是吧?」
她看得出丹雪雖然刁鑽,但是卻不是一個任性的女孩。
「是啊!你就不知道他有多過份,明明是他自己的錯,還要賴到我身上,既霸道又不可理喻……」丹雪突然想起她說的那個人,正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兒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人家脾氣再怎麼好,大概也听不得別人在面前批評自己的兒子。
「寒兒是我生的,我怎麼會不了解他的性子,他雖然脾氣不好,口氣又凶,可是仍不失為一個好孩子,而且,他會變成這樣也是有原因的,是我這個做娘的不好,你就多擔待些,好不好?」
「什麼原因?」丹雪好奇的問。
「這……」李盈袖似乎有難言之隱的皺起了眉頭,但隨即像是忍受什麼痛苦的捧住了胸口,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就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夫人,你沒事吧!」丹雪急急的問,扶著她到旁邊坐下,然後一手握住李盈袖的手腕,替她把起脈來。
接著,她拿出懷中的銀針,對著李盈袖的胸口扎了三針,說也奇怪,這三針一扎進李盈袖的身子,她的臉色就慢慢的轉好,連呼吸也漸漸的平穩下來。
「你會醫術?」李盈袖訝異的說。
平常她心痛的毛病一犯起來,就會痛上個大半天,所以,為了怕嚇到人,她才不喜歡見生人,可是,這小泵娘只是輕輕的扎了幾針,就讓她好了很多,實在是太神奇了。
「我這幾針只是治標,暫時控制住好的疼痛罷了。」
「這樣就很好了,我這毛病,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大夫,可是每一次痛起來,仍是要大半天,像今天這麼快就沒事,可還是第一次。」
「其實,你的病也不是治不好,剛剛我幫你把了一下脈,你這病是積郁胸中傷及心脈,可能是常年憂郁所致。」
丹雪看了李盈袖一眼,看來,這位秀雅的夫人一定有一段往事,而且很可能跟她剛剛問的問題有關,所以才會讓她發病。
李盈袖沒有想到這小泵娘的醫術竟然這麼高明,只替她把了一下脈,就知道她這病源的由來。
「如果夫人不嫌棄的話,讓我開個藥幫你調理一下,如何?」丹雪好意的提議。
她實在是太喜歡這個盈袖夫人了,從小她就沒有雙親,在她的想法中,她的母親就該是像盈袖夫人這樣的人,所以,不自覺對這夫人親熱了起來。
「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除非你覺得我不夠資格,那我會好傷心的。」丹雪調皮的眨眨眼,惹得李盈袖愛憐的撫了撫丹雪的臉蛋。
「你真是個好女孩。」
「這你可別說出去,從來就沒人會這麼說我的,他們都叫我‘鬼見愁’。」丹雪對李盈袖的稱贊不自在的連忙搖搖頭。
「鬼見愁?」
「是啊!」丹雪鄭重的點點頭,「我整起人來連鬼都會發愁,所以,你別說我是好女孩,說出去會笑死人的。」
「我看人是不會錯的,可惜你和寒兒不和,不然,我還真希望能有你這樣的女孩做兒媳婦。」李盈袖愈看丹雪愈滿意。
像丹雪這種才貌雙全的女孩子實在少見,而且她還敢和寒兒針鋒相對,而不被寒兒的霸氣嚇住,像這樣適合寒兒的女孩到哪里找去?
「我和他?」
丹雪愣了一會兒就抱著肚子大笑起來,而且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樣子。「你別開玩笑了,我和他踫在一起準沒好事。」
又不是要變天了,把她和那個大概被她嚇得不敢看到她的男人放在一起,這傳出去豈不笑死人?
「真的不可能?」李盈袖皺起了眉頭,她真的覺得這女孩和寒兒會是很好的一對。
「絕對不可能。」丹雪一臉篤定的回答。
※※※
白非寒遠遠就看到丹雪走了過來。
原本他還想象這些日子一樣的避開她,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服氣,這里是白虎寨,而他是白虎寨堂堂的寨主,憑什麼他得避著她?這里可是他的地盤呢!于是,原先踏出轉身的腳步又停了下來,然後向著丹雪的方向直直走去。
丹雪被白非寒的出現嚇了一跳,她挑起一邊的眉頭看著他,她還以為他打算從此躲著她,直到他離開這里為止呢!
「有事嗎?」她在他的面前停下來。
「這里是我的地方,沒事我就不能出現在這里嗎?你大概以為我不敢出現在你的面前,會一直避著到好離開,是不是?」他雙手抱胸看著丹雪。
丹雪頗覺有趣的看著白非寒,她點點頭微微一笑。「差不多。」
「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你以為我白非寒是什麼人?」
「什麼人我是不知道,但是,大概不會是什麼聰明的人。」丹雪笑笑。
她倒不是存心侮辱他,只不過她從小講話就是這調調;但是這在白非寒耳邊听起來就頗不是滋味,光看他的霸氣,就知道從小到大可沒什麼人敢對他這麼說話。
「你……」
白非寒止住自己的怒氣,不生氣、不中計,他幾次和她對決會輸得那麼慘,有一半是因為被這個女人激得失去理智。
「一個女人不該這麼嘴利,總有一天你會吃虧的。」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長這麼大,什麼都吃過,就是沒吃過虧。」丹雪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對女人的評價似乎不高,這種態度才會讓你吃虧。」
「女人本來就是種感情用事,又容易受騙的東西。」白非寒冷哼的說。
「這不是用來形容你的嗎?」
「男人才不會感情用事!」
「是嗎?」丹雪投給白非寒一臉的不信,「不知道是誰一听到‘土匪頭子’,就變得不可理喻,十足十的感情用事。」
白非寒發現自己的下顎緊得發痛,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惡了!一時沖動之下,白非寒轉過身背對著她,然後用像是強忍悲痛的語氣說︰「是!我是感情用事,但是,你又怎麼知道從小被人叫這種字眼的感覺?四周的人無時無刻不拿異樣的眼光看你,又是什麼樣的一種痛苦。」
天!這男人還真是說變就變!
對于白非寒這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表現,丹雪一時間被嚇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這時,她才想起白虎寨以前曾是土匪窩,他一定曾被這些字眼傷得很深,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丹雪這個人一向是遇強則強、遇弱就更弱,一看到這樣子的白非寒,倒教她心中好是不忍,連說話的口氣也軟了下來。
「你還好吧!」丹雪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難過的,那些人會說那種話,只是因為無知,而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是無心的,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白非寒轉過身來看著丹雪,「我早該習慣了,畢竟連我的母親都是被我爹強娶而來的,我的血管中流的不就是土匪頭子的血嗎?」他像是自嘲的笑了笑。
「別這麼說!」丹雪連忙搖搖頭。「不管你爹做了什麼,你是你,你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又何必在意別人說什麼呢?」
「你……」白非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丹雪。
「說真的,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你就不會快樂,像我也曾很在意叩人說我是個沒有雙親的小孩,直到我領悟了這件事之後,我才重新找到我生活的方式,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想起自己以前的心情,丹雪將心比心的想安慰他,她投給他一個真心的微笑,就像小時候傷心時,希望有人會給她的那種鼓勵的笑容。
她是嘴巴壞了點,可她也有副軟心腸,雖然她總是給人硬邦邦的感覺,可那大多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軟弱被人發現的自我保護方式。古人說得好,「柔能克剛。」要比硬起性子,丹雪可以比所有的人都硬,但是現在白非寒這個樣子,卻激起了丹雪內心深處原本深藏的脆弱。
白非寒看著她,表情有著一瞬間的不自然,然後甩了甩頭,像是要搖去什麼想法似的,突然,他的神情為之一變,在唇邊浮起了一個譏誚的笑容。
「這下,你該承認女人真的是感情用事,又容易受騙的吧!」
丹雪呆了好一會兒,原來剛剛的一切根本是白非寒在作戲,而她竟然傻得上了他的當,還被騙得對他獻出她的真心,希望能安撫他受傷的心靈。
「你……」
風水輪流轉,這次該丹雪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不是只有你才會整人的。」他對她得意的笑笑。
「算你行,這次是我栽了!」
丹雪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踏著恨恨的腳步,轉身離開。
白非寒!真是好樣。本來看在非煙姊姊和盈袖夫人的份上,丹雪對他早已不存敵意,可從現在起,他們之間的梁子結大了!
白非寒看著丹雪憤怒的背影,他知道他應該大肆慶祝一番才對,因為他總算下了緋丹雪一城,好好的吐了一口怨氣,可是此時,他不知怎的,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到是怎麼一回事?
丹雪的腦海中轉著千百種想置白非寒于死地的方法。
一刀殺了他,實在太便宜他了;把他綁起來一刀刀的凌遲至死,又太累了;下毒毒死他,需要的毒槳大概要像一只大象那麼多……
不過,想歸想,丹雪知道自己不說別的,光是為了非煙姊姊和盈袖夫人,她就不可能做這種事,更何況,她長這麼大,除了整整人之外,可從沒對人下過毒手。
但這麼放過她又令她不甘心,想來想去,最後她決定要找個機會放一堆巴豆在他的食物中,讓他至少月復瀉個三天三夜。
主意一定,丹雪整個人的怒氣就消了大半,終于能將心思從被白非寒騙了這件嘔死人的事上拉了開來,這時,她才看到前方不遠處的白非煙。
「非煙姊……」丹雪陡地止住了正要出口的呼喊,因為她突然發覺了白非煙的目光。
雖然丹雪沒有談過戀愛,可是她並不笨,白非煙的臉上是一雙飽含愛慕的眼楮,這麼明白的事兒,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
她順著白非煙的眼光望去,落在一個長相溫文、俊雅儒秀的男子身上。丹雪說得這個男人好象叫柳若谷,總是安靜的站在白非寒的身邊。
她轉了一下眼楮,臉上又露出不懷好意的賊笑,慢慢走到白非煙的身後,然後出其不意的拍了一下白非煙的肩。
「回魂了!」她在白非煙耳邊說。
白非煙不防有人會突然出現,結結實實的被嚇了好一大跳,她捧著胸口,「還回魂呢,三魂七魄都被你嚇跑了!」她對丹雪的調皮搖了搖頭。
「姊姊的魂是跑了沒錯,但可不是我嚇的,應該是被柳公子給勾去了吧?」丹雪壞壞的取笑她。
被人說中心事的白非煙,一下子漲紅了雙頰,「你別胡說,教人听見有多難為情?」她連忙伸手捂住丹雪的嘴。
「我是胡說的嗎?怎麼我一點他不覺得?」丹雪裝出一臉的疑惑,旋即又賊賊的看著白非煙,「我去找柳公子問問看好了。」
丹雪的話可急壞了白非煙,只是她急急的扯著丹雪的手臂,好象不這樣做,丹雪就會馬上去找柳若谷一樣。「不要!」白非煙急得淚水都快掉下來了。
丹雪只是天作弄人,可是她很少存心傷人的,一看到白非煙雙眼霧蒙蒙的,她連忙反手拍著白非煙搭在她手臂上的手。
「好姊姊,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可別哭呀!」她一臉不知所措的咕噥著,「難怪人家老是說女人是水做的。」語氣中好是無奈。
丹雪的樣子讓白非煙嘟起了嘴巴,「說得好象你不是女人般,難道你不哭的嗎?」
一看丹雪急得不知所措,原本一臉快哭了的白非煙不由得噗哧一笑;沒想到丹雪可以一個人面對白虎寨所有的人,還整得所有的人俯首稱臣而臉不改色,可是,不過幾滴眼淚,竟然可以把她嚇成這樣。
「當然不了,哭哭啼啼這種事我實在做不來,打我有記憶以來,哭這文件事跟我一向沾不在一塊的。」丹雪連忙搖頭。
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對哭這種事的評價一定不高。
開什麼玩笑,哭泣對丹雪來說,就好象是要她豎起白旗和人投降似的,這對一向不認輸的她來說,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難道你長大之後就不曾哭過?」白非煙瞠目的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她倒听過,可是,她從不知道這句話也可以用在女人身上。
「是有那麼一次啦!」丹雪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
「發生了什麼事?」這下,白非煙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丹雪一臉的郁卒,好象那是什麼丟臉的事,「你真的要听?」她皺起眉頭,一想起那件丟人的事,到現在她還會臉紅。
白非煙用力的點頭,她當然想知道有什麼事能讓丹雪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還不是我那個迷糊三妹。」她嘟嚷的說。「你三妹,是不是叫丹雲的那個女孩?」
白非煙曾听過丹雪提過她們四姊妹的一些事,每一次都讓沒有姊妹的她好生羨慕,所以,自然而然就把丹雪對她姊妹的描述都記得很清楚。
「就是呀!我從沒見過比她還迷糊的女孩,講上句話可以忘記下句話,有時候我還懷疑她的頭要不是連在脖子上的話,怕不早丟個千兒八百次了,有這種笨到無藥可救的妹妹,真是我最大的不幸。」她一臉的衰樣。
丹雪嘴上是這麼念著,可是白非煙卻可以听出她其實是嘴硬心軟,若真讓那個丹雲不做她妹子,只怕她還不肯呢!
「她做了什麼事?」
「你知道嗎?有人真的可以笨到在自家門口前迷了三天三夜的路,別懷疑,就是丹雲這個沒腦子的家伙,害我們全放的人把鳳凰山找得快翻了過來,才發現她睡在離家不遠處的黑熊洞中。」
「黑熊洞中!她沒事嗎?」白非煙吃驚的說。
「她是沒事,但可把我們所有的人給嚇死了。當時我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大概是急瘋了,想罵人的話一句也沒有出口,結果反而……,真是丟死人了!」
她還記得當時所有的人臉上不信的表情,她會哭這件事簡直比看到丹雲和黑熊和平相處更令他們驚訝,整整一個月,每個人看到她總是一臉的怪異。
害她鳳凰山鬼見愁的名號差一點就毀于一旦,到現在想起來,她還很想狠狠的掐住丹雲的脖子,給她裝一些東西到腦子里。
「雖然這樣說,其實,你很喜歡她們每個人吧!」白非煙的了然盡露于話中。
丹雪對白非煙的說法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回答了白非煙的問題。
「有這麼多姊妹真好,我真的好羨慕你,雖然我也有哥哥,可是感覺就是不一樣。」白非煙忍不住嘆了口氣。「不過,我哥哥除了霸道些,其實對我很好的。」
她想了想又補充說。「有什麼好羨慕的?你不是也有你的柳公子嗎?」丹雪不想談那個可惡的男人,她把話題一兜,又轉回了白非煙的身上。
「你別再說了,人家柳大哥對我根本一點意思也沒有。」白非煙說得有些黯然。
「是嗎?」
丹雪可一點也不覺得,這種事向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又不是沒見過柳若谷以為沒人看見時,偷看白非煙的神情,只不過她都當沒看見,因為他的心情對丹雪來說沒什麼重要。
但是,現在知道原來非煙姊姊也對他有意思,那看在非煙姊姊的份上,她不出手拉他們一把實在說不過去了。
「我想,柳大哥並不喜歡我,而且,似乎還有意避著我。」白非煙一想起柳若谷的態度,連語氣都變得失落起來。
「非煙姊姊,你真的喜歡他,是不是?」丹雪的腦子不知道又在轉什麼心眼。
白非煙低垂著頭,小小聲的回答︰「說這些做什麼,這只是我單方面的事。」
丹雪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我卻不這麼覺得。既然我們有不同的意見,那麼,我們來玩一個游戲,讓他說說他的真心話,要不要呀?」
「真心話?怎麼做?」白非煙臉上的表情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只要你听我的話去做,保證一定能讓你听到他的真心話。」丹雪自信滿滿的說。
※※※
「非寒,你有沒有听見我的話?」
馬汗青的聲音讓心思不知道飄到哪兒去的白非寒頓時回過神來,這時,他才發現他竟然在討論鏢局事務的會議上發呆,而所有的人全一臉不解的望著他。「你剛剛說什麼?」白非寒清了一下喉嚨,收斂心神問,可是,不一會兒又神游太虛去了。
「你沒事吧?」馬汗青皺起了眉頭,白非寒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
「沒事!」白非寒搖搖頭,「我像有什麼事的樣子嗎?」他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刻意顥出他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馬汗青好象一點也沒有被他說服。「你的問題一定很大。」他對白非寒說。
「我會有什麼問題?」白非寒一臉馬汗青太多心的樣子。
「你知道你剛剛喝的是我的茶嗎?」馬汗青像是忍笑忍得好辛苦的說,臉上的表情十足十的怪異。
白非寒這才發現,他自己的杯子正好端端的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那他手中的是……
「你怎麼不早說?」他沒好氣的瞪了馬汗青一眼。
「還說你問題不大,我喝的是烏龍,你喝的是香片,喝錯了你都沒感覺,不會你喝的茶也是烏龍吧!否則,怎麼擺起‘烏龍’來了?」他好笑的說。
白非寒「砰」一聲站了起來,沒好氣的瞪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眼之後,冷冷的喊了一聲︰「散會。」
然後,也不管所有人吃驚的模樣轉身就走,留下他們在身後面面相覷,心中直納悶白非寒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否則怎麼這麼火大,連開玩笑也不行。
白非寒當然也知道他的舉動太莫名其妙,可是,他心煩的顧不得這麼多,自從對那個緋丹雪扳回一城後,他非但沒有一點欣喜之意,反倒是有一種愈來愈失落的感覺。
不知怎的,他一直就是忘不了丹雪在安慰他時,投給他的那一抹笑容,他知道她當時是真心對他的。他不知道原來緋丹雪在放下她充滿尖刺的外殼後,竟然也能有這麼溫柔的心,當她的小手輕輕搭上他的肩時,那暖暖流入他心中的感受是他從不曾擁有過的,而這一切都是他在想報復時始料未及的。
她當時急欲安慰他的神情,讓他內心對自己的做法交戰了好久,曾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動得想放棄報復,可是,最後他好勝的自尊心還是略勝一籌,于是,他們之間難得的休戰也劃下了休止符。
不!懊說一場新的戰爭才正要開始。
他到底是怎麼了?像緋丹雪這種盛氣凌人的女人,活該被人殺殺她的銳氣,讓她知道女人再怎麼說還是個女人,也讓她知道不是只有她會整人而已。
是的!他沒有錯,他實在不需要覺得抱歉,而且也不應讓覺得有什麼好後悔的……
謗本沒什麼好後悔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