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煙帶著丹雪安置好一切之後,就拉著她來到白虎寨的後花園。
「你想在這兒住多久?」白非煙拉著丹雪的手,興奮的問著。她本來希望丹雪能留下多陪她些時候,這下子真的是願望成真了。
「非煙姊姊,我看,這兒大概就只有你是真的希望我留下來。」丹雪好笑的說,她可以想象得到白非寒現在氣成什麼樣子了。
「不會的。」白非煙連忙搖頭,深怕丹雪會一下子又覺得不受歡迎而想離開。
「我受不受歡迎我自己會不知道嗎?最起碼,你哥哥就恨不得我馬上消失,說不定他會為了我的離開而放鞭炮大肆慶祝一番呢!」攏攏頭發,丹雪好象只是訴說事實,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不受人歡迎。
「其實,我真不懂,你為什麼跟我哥哥不和?」白非煙不明白的說。
她哥哥平常對女人雖然不是很會迎合,但是卻也從沒像對丹雪這樣子無禮。而寨子里這麼多人,丹雪卻又偏偏專門針對她哥哥,兩個人就像是斗雞似的一見面就吵個不停,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能怪我,你也看到了,每次都是他先惹我的。我承認害他掉進河中是我不對,可是,是他先無禮于我,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丹雪就是這個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既犯我,絕不饒人,所以,管他是什麼白虎寨的寨主,一旦犯了她,她絕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可是,我哥哥畢竟是這兒的主人,你和他鬧成這樣,住在這兒,往後的日子可能不會很好過。」白非煙擔心的說。白非寒的性子她也知道,她這個哥哥從小就不服輸,這次讓丹雪把他整了個徹底,丹雪又住了下來,那往後絕不會有安靜日子可過了。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就這個性子,除非是我在意的人,否則,誰也不會讓我的日子不好過;在這兒我就只在意姊姊,只要你不反對我住這兒,那我可以擔保我的日子一定會很快活的。」
丹雪一點也不在意,對她來說,白非寒歡不歡迎她住在這里一點也不重要,反正她篤定那個男人斗不過她。
「話不是這麼說,我想,我哥哥絕不會就此認輸的。」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想什麼讓丹雪住不下去的法子。
「他又能拿我怎麼樣?除非他想不守承諾硬是要趕我走。」丹雪聳聳肩。
「我哥哥一向是一諾千金,所以,他不會明的趕你,可是我怕他會想辦法讓你住不下去。」白非煙提醒丹雪。
「只要他不毀約,除非本姑娘自己想走,否則,他是趕不走我的。」丹雪對白非煙笑了笑,「日子這麼無聊,我還真希望姊姊的哥哥會想些有創意的辦法讓我瞧瞧呢!不過,我看以他的道行要跟我比,還差得遠呢!」她說著,還搖搖頭,做出一臉「白非寒要贏她,等下輩子吧」的表情。
「這倒也是。」白非煙含笑的點點頭。她不是對她哥哥沒有信心,只是從目前的紀錄看來,丹雪似乎略勝一籌。
「其實,我留在這里是有目的的。」看白非寒這麼誠心的待她,丹雪倒不想欺暪她了。
「目的?」
「其實,我是在找白虎鏡……」丹雪毫不隱暪的把她為什麼要找白虎鏡的來龍去脈,一一的向白非煙娓娓道來。
她這個人一向是別人待她如何,她也就以相同或更多的態度來回報。換句話來說,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而白非煙對她這麼好,她自然也會誠相待。「難怪你剛剛會突然改變主意留下來。」听完丹雪的話,白非煙才明白為什麼丹雪最後又留下來。
「要不是為了白虎鏡,就算你哥哥求我留下來,我都還要考慮一下呢!」
「可是,我從來就沒有听過什麼白虎鏡。」白非煙想了一下,然後對丹雪搖搖頭說。「不過,因為我是女孩子,寨子里很多事哥哥都不讓我知道,他常說,女孩子只要做女孩子讓做的事就好了,其它的就不要多問。」
「這是什麼話?什麼是女孩子該做的事和不該做的事?」丹雪不平的說。看來,那個討人厭的家伙又多了一個令她厭惡的大缺點。
她早該看得出來,他不但無禮,而且還是一個重男輕女的老頑固。
其實,男人規範這麼多女人該做和不該做的事,充其量還不是怕女人會做得比他們更好,有傷大男人的自尊心,而也就為了這種男人的自私心態,讓女人長久以來一直處弱勢。
「幫不上你的忙,真的很抱歉。」白非寒心中滿是歉意。
「這不干你的事,要怪也得把帳算在白非寒的頭上。」丹雪對白非煙搖搖頭,要她不用太介意。
女人會變得這麼軟弱,像白非寒這樣有著死板觀念的男人,就要負很大部分的責任才是。丹雪在心中沒好氣的想著。
「不要!」白非煙拉著丹雪的袖子,「別再跟我哥哥斗了,好不好?我真的很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否則,我真的很為難。」一邊是哥哥,一邊是朋友,她夾在中間都不曉得讓怎麼辦才好。
丹雪看了看一臉憂慮的白非煙,「好吧!」她點點頭。「我也不想讓你難過,反正白非寒犯到我的,我都加倍還他了,只要他從現在起不來煩我,那我也不會再找他的麻煩,這樣可以了吧!」
「真的?」白非煙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看在你的面子上!」丹雪對她保證似的點點頭,不過她還是加了但書。「如果他還來犯我,那你也不能怪我喲!我以牙還牙的做人原則還是要維持的。」
※※※
白非煙因為有事先離開了之後,丹雪仍然待在後花園中,想著如何下手找白虎鏡的事,看來,她得自己一個人慢慢的找了。
以她剛剛對白非寒做的事,她相信白非寒就算手上真有白虎鏡,也絕不會甘心情願的交給她,更何況她還不知道他手上有沒有白虎鏡呢!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出白虎鏡的所在地才是。
丹雪知道長老的預言是不可能出錯的,所以,白虎鏡一定是在白虎寨里,只是不知道在白虎寨的哪個地方而已。
不過,幸好她可以隨她高興的住在白虎寨,直到她找到白虎鏡為止,這樣一來,她可省了不少事。唉!誰教她這麼的聰明呢!
「如果無聊的話,你可以作作白日夢,也可以去吃喝玩樂,實踐你豬族的生活守則,沒必要蹲在樹後面吧!」丹雪打了一個不甚有趣的呵欠。
「你知道了?」李鴻義被人這麼明白的說了出來,也不太好意思再站著不出現,他抓抓頭發說。「你為什麼會知道的?」
「听說豬喜歡問人為什麼,你想知道為什麼嗎?」丹雪皮笑肉不笑的說。
「為什麼?」李鴻義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丹雪回了他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你說呢?」然後就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這下,李鴻義才知道他根本就是被人罵了還呆呆的問人「為什麼」,他的俊臉一下子飛漲成紅色。
大概是年輕,他想了想後,也覺得好笑,便跟著丹雪大笑了起來。
難怪她有能力把他表哥損得不成人形,這女人整人的功夫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開始同情那個即將被他陷害的表哥了。「你找我有事嗎?」
看來,這個男人比白非寒有肚量多了,至少他還懂得一點幽默,這倒讓丹雪對他的口氣放緩許多。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一定得小心我表哥,他一定會想辦法讓你不好過的。」
丹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她可不認為這個男人真有那麼好心會來提醒她,「你來跟我講這些話,是不是想看場好戲呀?」她一臉明白的說,這種小心眼她一看就知道。
李鴻義的臉一下子又紅又白,他沒想到丹雪竟然能把他和馬汗青的計畫三兩下就看得一精二楚,他們就是想多看看丹雪和白非寒的好戲,畢竟,今天上演的好戲實在太精采了,他們舍不得就此落幕。
「為什麼你……」他猛然的停住了口,因為他陡地想起在訝異之下,他又承認自己是一只豬……問了句豬喜歡問的為什麼。
「這種搧風點火的事情,我三歲就會了,一點創意也沒有。」丹雪送給他一個大白眼。
「這樣啊!」李鴻義失望的說,看來,好戲是看不成了。
丹雪拍拍李源義的肩,「別這麼沮喪嘛!我又不是不答應,反正日子過得也挺無聊的,整整人其實也不錯啦!」她轉了轉眼珠子,臉上盡是讓人弄不懂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
「我答應非煙姊姊不讓她為難的,但是,如果是那個姓白的來挑釁,就不在此限,你想看好戲就去找他啊!」丹雪的意思很明白。
「我懂了。」李鴻義明白的點點頭。
「可見你死不了。」
「為……」他又差一點問出為什麼,幸好他及時住口。丹雪一臉「孺子可教也」贊許的對他點點頭,「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所以我說你死不了。」她笑笑的解釋。
李鴻義這下才知道他又被人損了,看來,他好戲還沒看就先讓人整了個夠,他開始懷疑她剛剛的「整人其實也不錯」,說的那個人其實不只是白非寒!
這個女人絕對有能力把白虎寨整個翻過來!
原先他想看好戲的人,現在變成了為白非寒祈禱,他相信,要與這個女人分出勝負,白非寒需要非常多的祝福。
※※※
白非寒大步的向後花園走去,和剛剛走向靶場時不同的是,他原本怒氣沖沖的臉,此時已經雨過天青,在他的嘴角還有著隱隱約約的笑意,看來,似乎他早先不悅的心情已經轉好。
這是當然的了,他己經想好了讓那個女人待不下去的辦法,一想到這一點,他就算再陰霾的心情也一下子撥雲見日,陽光普照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向丹雪的方向走去,由于丹雪是半倚在花園的大石上,因為角度的關系,所以白非寒現在的位置正好把丹雪的身影看了個明白清楚,可是,丹雪卻沒有發現她的一舉一動早落在他入眼中。
丹雪在大石頭的底部發現了一株百龍草,她興奮的彎子,照她找到草藥的速度,大概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開爐煉丹了。
微偏的陽光從石縫間射出,灑滿丹雪一身的金黃,映著她喜悅的微笑,襯得她彷佛是金色的仙子,沐浴在陽光金黃的紗帶中。
早先白非寒只顧著發火,哪有多余的心管丹雪長得是圓是扁,不過現在細細一看,他也不得不承認其它人對丹雪的評語。
雖然她有一張可以把活人說死,讓死人從墳中跳出來的利嘴,可是,現在微露笑意的她,朱唇半開、逸出盈盈風情,漆黑若檀木的雲鬢在陽光中流動著令人心悸的光澤,襯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像是雪花般白晢。天!他一定是剛剛被這個女人氣過了頭,現在竟然瞅著人家瞧!
白非寒對自己的想法皺起了眉頭,不管她長得有多麼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一個女人就該有女人溫柔的樣子,而溫柔和緋丹雪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在一塊,所以,他想讓她離開白虎寨的決心是絕不會改變的。
「你想在白虎寨住多久?」
白非寒突多的聲音把丹雪嚇了一跳,她沒好氣的抬頭瞪了他一眼說︰「住到姑娘我高興為止,你想反悔嗎?」然後,又專心挖起那種百龍草。
「既然是我答應的事,白某絕不反悔。」
「那不就結了!既然你不會反悔,而我也看在非煙姊姊的份上不想和你計較了,你只要別來惹我,那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丹雪聳聳肩說。
白非寒被丹雪突然改變的態度弄迷糊了,他疑惑的看著丹雪,「就這樣?」他不信的問。
「我是答應非煙姊姊不跟你計較,也免得她為難,不過,真正讓我打消主意的還是你那群等著看戲而不惜陷害你的損友,本姑娘做事一向隨自己高興,他們要看好戲,本姑娘就讓他們看,那我豈不是太沒個性了?」丹雪一臉不屑的扮了個鬼臉。
「而且,竟然有這麼多人想害你,看來,你也夠可憐了,有這麼一群損友,再整你似乎有落井下石的味道。」
「我可憐?」白非寒不敢置信的問。這個女人竟敢用那種飽含同情的眼光看著他?他一個堂堂的白虎寨寨主,竟然被人用這種眼光看待,實在太侮辱人了!
「不是嗎?你來找我不就是被人搧動來找我演出好戲給他們看的嗎?別告訴我這種不入流的計謀也能騙到你吧!」丹雪看了一下白非寒的臉色,她搖搖頭的嘆口氣,「別說了,看你的臉就知道,連這種爛計策你也沒發現,看來,你還真是笨得連豬都要拜你做爺爺了。」
丹雪的話說得白非寒臉上青一片、紅一片,要是平常,白非寒當然不會上這種搧風點火的當,可是,他剛剛真的是被丹雪氣昏了頭,一時之間沒想這麼多,現在被丹雪擺明的說了開來,教他的面子往哪兒擺?她三番兩次的侮辱他,這口氣教他如何吞得下去?本來稍有的一點和解之心,這下子又全沒了個影,他雙手抱胸的怒視著丹雪,「你不覺得你說話太不留余地了嗎?」
「余地?」丹雪送給他一個大白眼,「我一向是這樣子說話的,你有意見嗎?
而且我說過了,我沒有興趣和你玩了,識相的就走開,否則就我目前看來,以你的腦子是玩不過姑娘我的。」
這不是她自夸,從小到大,比刁蠻、比古怪,她可是比遍天下無敵手,不然,她怎麼會有鬼見愁的稱號呢?
如果丹雪前面的話是給白非寒難堪,那她剛剛那些話根本就擺明了對白非寒的不屑,這下,就算白非寒有再好的脾氣,也不可能不和丹雪卯上了,更何況,白非寒和好脾氣根本就是陌路人。
「你知不知道,這兒是白虎寨,在這兒就是我最大!」他一拳打在丹雪身後的大石頭上,力氣之大,還讓那顆石頭缺了一塊。
「看來你是不信邪了。」丹雪微挑起了一邊的眉頭,「那你就放馬過來吧!反正到時吃力不討好,你也不能怪我沒警告過你。」
「吃力不討好的人應該是你,我說過了,這兒是我當家做住,我是不會趕你走,但是,你要留下來,就要劈柴、挑水、燒飯,住一天就做一天。」白非寒得意的對丹雪笑笑,「如果我是你,就會趁早收拾一下乖乖的離開。」
這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的妙計,他就不相信听了這些話她還不走,而且是在不違反他自己的諾言前提下她自己要離開的,不是嗎?
「就這樣?」
丹雪咬了咬下唇,看著白非寒一臉的得意,看來,這就是他要逼她自動離開白虎寨的辦法,嗯!他還是有那麼點腦子的,不過比起緋丹雪,那還是不夠看。
「想走了嗎?」
白非寒看著一臉沉思的丹雪,想來這次絕對是萬無一失了,他得意的不覺微微揚起了嘴角。「劈柴、挑水、燒飯?」丹雪又重復的問了一次,然後在白非寒肯定的點點頭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可解的光芒。
劈柴、挑水、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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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非寒是愈想愈得意,看來,他這一次總算是扳回了一城,他敢保證,要不了多久,緋丹雪就會乖乖的打包離開,像她這樣的女人,雖然嘴吧厲害,可是看她的樣子就不像能做粗重活的。
說不定她現在正在整理行李,想能多快離開就有多快離開呢!這個想法讓白非寒的笑容又浮上了嘴角,看來,今天的一口怨氣總算是能吐出來了。
「非寒,什麼事這麼高興?」
馬汗青和李鴻義兩個人一進大廳,就看到白非寒得意洋洋的神色,全然沒有不久前的氣悶樣。
他們不會是漏看了什麼好戲吧?
「你們兩個人,沒事也學女人搧風點火,日子是不是過得太無聊了?」
白非寒對他們扳起臉,但是稍後又放了開來,因為在這個令人高興的時刻,這一點小事根本無法影響他現在快樂的心情。
「難道你和緋姑娘已經和解了?」李鴻義有些失望的說。雖然領教了丹雪的損人功夫之後,他對白非寒能全身而退很是慶幸,可是沒了好戲可看實在是太可惜。
「沒這回事。」和什麼解?這回合可是他先下一城。
「不可能,如果不是這樣,你會這麼高興的坐在這里。」馬汗青不相信的說。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難道我會拿一個女人沒辦法?」白非寒皺起了眉頭說。
听馬汗青的說法,他擺明了就是認為他會被那個女人吃得死死的。「不是看不起你,只是緋姑娘可不是個普通人物。」李鴻義就事論事的說。
他當然知道白非寒也不是好惹的,否則,他也不會受到黑白兩道的敬仰,不過和緋丹雪交手一回合,他就知道她可不是簡單的女人。
「說來听听吧!你是用什麼辦法下了她一城?」馬汗青好奇的問,他現在只想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白非寒先賣個關子,得意的掃了他們倆一眼,然後才將他的計策全盤托出,講時還不時的發出得意的笑聲。
「果然是高招,這樣一來,她如果自動求去,你也不算違背了你的承諾。」馬汗青也不由得佩服起白非寒的機智。
不過,李鴻義卻在听完白非寒的話之後,皺起了一邊的眉頭,「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剛剛我遇著緋姑娘,看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有要離開的打算。」他不認為事情有這麼好解決。
「以她的縴細樣,這種事她是做不來的,我敢說,她只是在硬拗,要不了多久,她就會乖乖的放棄的。」
「我還以為你從沒正眼看過緋姑娘一眼,怎麼會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呢?」馬汗青頗有深意的嘲弄著白非寒,換來白非寒沒好氣的一眼。
「我覺得還是有問題,不如我們去看看她現在在做什麼,好不好?」李鴻義提議說,他不相信丹雪還會這麼輕易認輸。
「看就看,我敢保證她現在絕對是在收拾行李。」白非寒非常篤定的說。
不過,他似乎忘了天下間很少有事情是絕對的。
白非寒想法中應該早就打包要走的緋丹雪,可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她悠悠哉哉的在白虎寨各地察看有沒有她煉丹所用得到的草藥,累了還會歇歇腳,坐下吹吹風,看看這塞外地方和鳳凰山截然不同的風景。
這就是白非寒看到丹雪時她正在做的事,不僅沒有他想象中的手忙腳亂,而且看來還愜意得很。
「你在這里做什麼?我不是說你留在這里一天,就要劈柴、挑水、燒飯的嗎?」
這個女人竟然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我做啦!」丹雪聳聳肩,不慌不忙的說著。
「你做了什麼?柴房的柴你劈了嗎?水你挑了嗎?飯你燒了嗎?」
白非寒一點也不相信像丹雪這樣的女孩子,在個把時辰就能把這三個大男人也不一定做得完全部都做完,除非她會妖術,不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信我們就去柴房看嘛!」丹雪一點也不介意的說。
「我就不信你真做得完。」
「如果是真的呢?」
「那以後隨好高興怎麼住就怎麼住,柴也不用劈、水也不用挑,連飯也不用你燒,如何?」
「這是你自己說的喔!」丹雪又露出一個古靈精怪的笑容。
于是,丹雪和白非寒、馬汗青、李鴻義一行人就來到了柴房,一進門,白非寒就得意的挑起了雙眉。
「你還說你劈好柴了,這些柴哪有劈過的痕跡?」他拿起一塊木柴到丹雪的鼻子前面。
「你看仔細一點。」丹雪仍是不慌不忙的靠在柴房的門板上。
白非寒不解的仔細端詳他手中的木柴,好好的一塊,一點也沒有被劈過的跡象。
「你在玩什麼把戲?」他對著丹雪大吼。
「你沒看見上面有字嗎?」
白非寒這時才注意到,他手中的木柴上面有一個「中」字,而再一看其它的木柴,上面除了「中」字之外,還有「上」和「下」兩個字。
他不解的瞪著丹雪,卻接到丹雪得意的笑容,「上迤平滑而密實,最耐火燒、中柴粗糙而有結,仍稍次之、下柴空洞而不實,乃最下等。你要我‘批’柴,我這不全幫你‘批’好了嗎?」
她這一番話說得白非寒張口結舌、無話可說,她是真的「批」了所有的柴,此「批」非彼「劈」,只恨他當時沒有白紙黑字寫下來,倒讓這女人蒙混了過去。
「非寒,看來,她是真的‘批’完了所有的柴。」馬汗青也不得不佩服丹雪的聰明,她這招魚目混珠實在是有夠高。
「那挑水呢?你又挑在哪里去了?」白非寒仍是不死心的說。
丹雪仍是不慌不忙的由懷中拿出一張紙,一把塞給白非寒,「喏!這就是我挑來的水。」
白非寒莫名其妙的拿起了懷中的紙,皺起了眉頭,「這是你挑的水?」這明明是張紙,她在開什麼玩笑!
「沒錯!陸羽的茶經明定,天下水有七等,鎮江金山寺冷泉水為第一,無錫惠山石泉為第二,蘇州虎岳石井水為第三,丹陽寺井水為第四,揚州大明寺井水為第五,松江水為第六,淮水為第七!你要我挑水,我就幫你‘挑’選了這七大名水,不知道你滿不滿意呀?」丹雪理所當然的說。
白非寒叫她挑水,她也幫他「挑」了水,而且還有多種選擇,包君滿意。
「表哥,看來,緋姑娘是真的‘挑’了水。」李鴻義至此也不得不佩服丹雪的腦筋,好一個李代桃僵,讓人連反駁的余地也沒有。
「那燒飯呢?」
白非寒仍不想放過最後一絲希望,但是,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你不會真的‘燒’飯了吧?」他臉色發白的問。
丹雪點點頭,臉上笑得可壞了。「來不及了,你看吧!」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糧庫,這會兒,還可以看到濃濃的煙霧冒出來。
「你竟然放火燒米倉!」白非寒不敢相信的說。
「是你叫我燒的呀!」丹雪氣死人不償命的把所有責任全推給了白非寒。
白非寒真的想一把掐死這個緋丹雪算了!她是魔女,她一定是上天派下來要毀滅他的魔女。
不過,現在他沒有時間多想,救火要緊,那米倉存的可是白虎寨一年份的米糧啊!
心念一轉,白非寒一馬當先的到井邊拿起桶子提了水就準備救火,但當他來到米倉前正準備救火時,卻發現桶子好象被人拉住了,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丹雪扯住了他的桶子。
「放手!」白非寒語氣不好的說,他現在可沒時間和她窮磨菇。
這個女人什麼事不好做,竟然放火燒糧倉!她難道不知道在關外,米糧是多麼貴重而稀少的嗎?
「可是……」丹雪像是有話要說。
「放手!」
白非寒大喝一聲,丹雪便乖乖的放了手,可是,白非寒卻沒想到丹雪竟然听了他的話而松了手,桶子一下子少了丹雪這邊的阻力,便整個斜向白非寒,好死不死,桶里的水沒潑向米倉,倒潑了白非寒全身。
「是你要我放手的。」丹雪舉起雙手,一臉的不關她的事。
「你……第三次!」白非寒咬得牙齒都快碎弓,連這一次,她今天已經是第三次讓他變成落湯雞了。
「非寒,你看!」隨後趕來救火的馬汗青和李鴻義不解的指著米倉,他們像個呆子似的一人提了兩桶水要來救火,卻發現米倉除了煙外,連個火星兒也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非寒忍不住對丹雪大吼。
「是你要我陪你玩的呀!所以我就玩啦!」
丹雪對白非寒扮個鬼臉,「我才沒那麼壞心做燒米倉這種事,我不過是嚇嚇你們,放了點煙讓你們以為失火罷了。」
她雖然古靈精怪,而且做事又不按照牌理出牌,沒事就喜歡整整人,不過,她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有頭腦的人才不會做一些損人又不利己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整了?」李鴻義簡直想口吐白沬。
「是你說日子過得太無聊,我覺得讓你們在一旁看戲也太沒意思了,倒不如一起玩玩,這下夠刺激了吧!」她伸手到他手上的水桶,甩了點水到他的臉上。
天下可沒有白看的戲,想讓她演戲給他們看,就得付出點代價。
「我認輸了!」
李鴻義舉起雙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這個女人整人的境界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不想自嘆弗如都不行。
「我也是!」馬汗青也附和的說,識時務者為俊杰。
「我跟你有仇嗎?為什麼我們三個人你就偏偏潑了我一身的水?」白非寒沒好氣的大吼。
「我早就說你玩不過我,是你偏偏要玩的,這能怪我嗎?更何況,那水是你自己潑的,干我什麼事?現在你服了吧!」丹雪雙手扠腰,向前走一步,毫無懼意的對上了一臉憤怒的白非寒。
「要不是你突然放手,我會把水潑了一身嗎?」
白非寒真是愈想愈生氣,這個女人和他上輩子一定有仇。「笑話,是你叫我放手的,難道你忘了?」丹雪不服氣的說,但是,旋即又是一臉的假笑,「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被螞蟻咬一口都會失去記憶,像這麼難的事,你又怎麼記得住呢?」她做出一臉的恍然大悟。
她的性子是遇強則強,連她大姊也老是說她這種強個性,總有一天會吃虧的;
可是,她如果軟性子一點的話,就不會是鬼見愁了,所以,即使原本她已經不想和白非寒計較,可他一再無禮,那也怪不得她不客氣了。
「你……」
白非寒死瞪著丹雪,好半天才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算我怕了你,你真是個標標準準的‘水禍’,只要有你和水在一起,我就一定要倒霉,你只要別再出在我面前,要做什麼都隨你。」
再跟這個女人多踫幾次面,難保他不會氣得想跳水自殺……
又是水!天啊!誰來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