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飛機上,卞姝尹看著手上的戒指,還是覺得有點不切實際。
翌日的上午,他消失不見蹤影,不久西裝筆挺的他回來之後,就在她手上套了一枚戒指,象征了他們的「盟約」。
只是……買戒指需要這麼慎重的穿上西服嗎?成介之笑著說,他去談了一項工作,至于是什麼,他說是秘密。
秘密,會是什麼樣的秘密?卞姝尹困惑。
瞥過視線看著翻閱雜志的他,她伸出手不由自主的踫觸他的臉。
他回過眼瞅她,瞇起眼,用薄稜的唇吐出幾聲低語,「妳在做什麼?不會是想在飛機上勾引我吧?」
驀地,她縮回了手,一臉羞赧。
只是手被他攔截了,嗜啃如命的他又把她的手啃了一口,痛麻竄入她心窩。
「很疼的,你咬人。」
「誰叫妳這麼看我。」他把過錯賴給她。
卞姝尹別過臉,聊表抗議。
他闔上雜志,「欸,說說以前。」
「什麼以前?」她驚問。
「就是這三、四年來我跟妳交往的點點滴滴啊,快點,我想知道。」他推推她的胳膊。
「好端端的,干麼突然想知道?」她又不安了。
「就是想知道啊,想听听過去我是怎麼追求妳的。」他頓了一下,「喔不,是想知道容易臉紅的妳當初是怎麼追求我的,說嘛說嘛,說來讓我懷念一下,妳不老說我變了,我也會對自己的過去好奇啊!」
「也還好啊,沒太大的變化,以前比較少說話,現在話多了些,就這樣。」她避重就輕,不敢正視他的眼。
「真的只有這樣?」他質疑。
「要不呢?」她噘起嘴問。
「敷衍。」他責怪的擰擰她的臉。
近來,他越來越常問起過去的記憶,上至認識的每一個環節,下至相處的每一個節日,他都想要巨細靡遺的得知,可每每他一追問,她就無從招架,因為他的過去並沒有她的存在,她只是像個旁觀者一樣,安靜緘默的看著他的來去,這樣的她要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卞姝尹掩飾的低頭扭轉著手上的戒指,好幾次,她都快月兌口而出欺騙的真相,只是,她又眷戀這枚戒指意味的關系。
回到卞家,卞姝琦在二樓陽台迎接他們。
她雙手圈起嘴,當作大聲公,「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要在意大利定居了。」她上身倚在欄桿上,朝一樓的他們揮著手。
卞姝尹掙扎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姊姊,還是成介之抓起她的手,朝二樓上的姊姊揮手打招呼的。
一進屋,卞姝琦從樓梯上走來,「妳的行李航空公司送回來了,在樓上房間。」
「喔。」她臉色不由自主的刷白。
「妳也真是倒霉,難得出國玩一趟,人是出去了,結果行李卻被航空公司撂在國內。」
「妳很累嗎?」成介之注意到卞姝尹疲累的臉色。
「還好,只是還有點困。」她勉強的笑著,「我先把東西拿上去,一會兒就下來。」她拿著行李,像逃難似的奔上了二樓。
越過姊姊,卞姝尹手上的戒指落入姊姊眼里,只見卞姝琦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目送她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樓梯,隨即轉身面對成介之。
「說吧,這趟意大利之旅,你把我妹怎麼了?」
「我有把她怎麼了嗎?現在還不是完完整整的送她回家?」
成介之看著卞姝琦,眼楮不意的瞇了些許,隨即又機警的睜開,對,就是這張臉,在意大利的夜晚,他誤以為是夢境的想起了片段的記憶。
畫面中,他和卞姝琦坐在餐廳里,生疏的吃著飯,拘謹的對話,然後並肩走出餐廳,他們之間存在著一種吊詭的關系,他想采知又不敢正視。
「完完整整?這很難去定義完整的意思,不過我看她三魂七魄還沒完全回來,失神失神的,欸,她手上的戒指是什麼意思?」她往沙發上坐下。
「男人送戒指給女人是什麼意思?」成介之理所當然的反問。
卞姝琦撐起眉看著他,發現這男人不只變得愛說話、懂那麼一點情調,還挺霸氣的嘛!以前溫溫吞吞的啞巴男,現在竟敢這麼跟她說話。
「你跟她求婚了?」她掩笑好奇的追問。
「算是。」
「你把她吃了?」她大膽的追問。
「妳干涉太多了。」他技巧的閃躲了回答。
「嘖嘖,你手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迅速俐落。」
「妳想象中?」抓住她的語詞,他本能的追問,「那麼妳想象中的我應該是怎麼樣?」
「嘴巴像蚌殼、體貼不貼心、溫吞當有禮……」卞姝琦不客氣的數落著。
「听起來很糟,我真是這個樣子嗎?」
「你說呢?」她又把問題拋了回去。
「我們之間有什麼牽連存在嗎?我是說以前,失憶之前?」成介之看著她的臉,疑惑漸深,不免試探的問。
卞姝琦有一秒鐘的詫異,不過仍馬上反應過來掩飾而笑,「若說真有什麼牽連,那就是你為了姝尹,三天兩頭來我家周旋留連,要不,我真想不出我們之間能有什麼牽連。」她擋得干淨。
他揣度著她話里的真實性,因為雖然是片刻的回憶,但卻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吊詭的氛圍。
「那倒也是。」成介之附和說道,低頭看看手表,「唔,這麼晚了,我上去看看她便走。」
起身上二樓向卞姝尹告別後,成介之離開了卞家,一路上,他都在努力回憶著失去的回憶,分析著卞姝琦與卞姝尹臉上的細微表情。
一定有隱情,就藏在他記憶的斷層下,有一個秘密。
送走了成介之,卞姝琦上樓直往妹妹的房間,連敲門都省了。
「欸,我的禮物呢?還不捧著送來。」她推推床上的妹妹。
「喔,還在行李箱,妳自己找,喜歡什麼就拿去吧!」對她而言,成介之買的每一樣東西原本就屬于姊姊,是她私心侵佔了。
「這麼慷慨?成介之是中了大樂透不成?」卞姝琦朗聲說,「哎呀,真是讓人好生羨慕……」意有所指的睞了妹妹一眼。
唼,又是苦瓜臉,卞姝琦實在不懂這個妹妹,哪有那麼多事情可以擱在心里思前想後的,想愛又不敢愛,想搶又下不了手,這種軟弱的角色怎麼會出現在他們卞家成員里?慚愧。
「欸,他跟妳求婚了?我瞧瞧,」抓過她的手,她仔仔細細的端詳她手上的名貴戒指,「嘖嘖,他還真是舍得,出手這麼大方,要是我,赤腳奔在石子路上都要趕著去嫁給他。」
「姊……」
「什麼事?」專注在戒指的奢華光芒,她無暇理會妹妹一眼。
「介之剛剛有跟妳問起什麼嗎?」
她放下妹妹的手,挑弄的睞她一眼,「既然想知道,干麼躲在樓上不下來?」
「我、我收拾東西。」
「呵呵,收拾東西,妳收拾了什麼?一地的東西也沒見妳撿起什麼來。」卞姝琦毫不客氣的戳破妹妹的謊言。
心思沒收好、情緒沒收好,那如喪考妣的表情也沒收好,天知道她到底收了什麼。
卞姝尹當下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你們兩個真要結婚啦?」托著下顎,卞姝琦笑問。
她搖搖頭,「沒有、沒有……」
「沒有?妳跟他出了國旅行,讓他給妳戴了戒指,卻還沒要結婚,妳這等伎倆也不比我高明許多嘛,那天還敢義正辭嚴的訴說我的不是,哇,沒用的家伙。」推推她光潔的額頭。
「姊,先別說這事,我懷疑介之可能已經想起過去的事了,他這幾天更加積極的探問我過去的點點滴滴,可是我……」
「可是妳什麼,就不會撒謊騙人嗎?不過是善意的謊言,妳怕什麼?」
「說不定他早就什麼都記起來了,只是……」
「只是,只是什麼?」卞姝琦沒好氣的笑,「姝尹,除了只是、可是、這呀那的,妳還有什麼有建設性的字眼?我都听膩了。一不做二下休,這妳會吧?」
「但是……」
「但是什麼?妳如果有那麼多顧忌,那早點把實情告訴成介之,幫助他早日恢復記憶,反正他最近個性長進不少,比鄭宇翔優上百倍,妳若下不了手,我就把他接收回來,反正我現在越看他越順眼,嫁給他當老婆應該也還不賴。不過,屆時,妳得把手上的戒指交出來?」卞姝琦十分坦白的說。
「鄭宇翔呢?你們分手了嗎?」
「他呀,不知道倒在哪個溫柔鄉還沒醒來呢,不過我現在已經對他沒感覺了,反倒是對逐漸恢復記憶的成介之有興趣些。」她頓頓話語,「欸,先說好喔,是妳不敢要成介之的,到時候可別反悔,萬一他真娶了我,妳可不準再繼續對妳的姊夫流口水。」
卞姝尹臉部僵硬,渾身發冷,難道那一天就要來臨了?姊姊將取回屬于她的感情,而她,只有退回原處的宿命。
卞姝琦挑了幾件東西,「這些都給我嘍!」
「嗯……」她勉強發出聲音。
卞姝琦優雅的離開,在門口,她回過頭,「姝尹,妳說,如果成介之恢復記憶後決定要跟我結婚,我們應該辦場什麼樣的婚禮?不過,一定要獨特、有紀念性才行,妳說是吧?」
她腦子一片空白。
「對了,媽那天打電話來,不斷催促我們兩個幾時才要出嫁,不過看來她是多操心了,說不準我跟成介之年底就可以完婚,哇,那我得趕快打電話跟媽預告一聲,叫她跟叔叔幫我準備一場風光的婚禮。」
卞姝琦邊說邊離去的背影和她說的一段話,又竄入卞姝琦的心坎。
「咳,沒想到我跟成介之拉拉扯扯了奸一陣子,兜來兜去,到頭來,我們還是比較適合的一對,老天爺真是愛開玩笑……」
卞姝尹難受得心口發疼,老天爺真的很愛開玩笑,在她和成介之之間開了這麼大的一場玩笑。
好吧,她會離開,只要介之大哥恢復記憶,她就退出。
深夜,成介之獨自一人來到玉生煙,無視一室的黑暗,徑自開了門往地下室走去,牆側一扇門微微打開,果然,里頭正燈火通明,成介之理所當然的走了進去。
「你總算是來了,料想你該回來才是,拖拖拉拉急死人了。」白素心一點都不意外他的出現。
「素心,別沒大沒小。」一名約莫四十歲的男人,拄著拐杖一拐一拐的走來。
「震楠哥,久等了。」成介之打著招呼。
「知道久就好。」白素心細聲訓斥著,為行動不便的白震楠抱不平。
白震楠睞去警告的一眼,她馬上噤聲閃到一旁,他走向成介之,「怎麼樣?這回談得順利嗎?」
成介之淺淺笑著,從行囊中取出一只藍絲絨外皮的文件,遞給白震楠。
「這?」白震楠遲疑。
一旁的白素心一把搶了過去,趕緊翻開藍絲絨的文件仔細端詳起來,慧黠的眼神發出晶燦的光芒,「這是真的嗎?」
成介之拿回文件,轉交給白震楠,「是真的,DOMODIANMICA已經答應由玉生煙取得亞洲區獨家代理權,這是合約。」
「介之,真有你的,你果然成功了,當初玉生煙多虧了你的堅持,才這麼一路撐了下來,現在你這家伙果真又為我們爭取到獨家代理權,實在真有你的。」若不是拄著拐杖,白震楠真要歡天喜地的抱抱他,四十多歲的他開心得像個孩子。
成介之當初只是玉生煙的顧客,因為與白震楠交情素好,得知玉生煙經營狀況有了瓶頸,他雖是科技人,但熱愛古董家具的他對于將事業跨足自己喜愛的領域也躍躍欲試,便一口氣拿出大半積蓄投入,非要玉生煙繼續生存下去,所以他便這麼成了玉生煙的老板之一。
「震楠哥,玉生煙也多虧你跟素心在經營,而我只是順勢成了股東,其實還不是私心作祟,想要有便宜一點的價格,想要比顧客多一個優先挑選的特權,說來慚愧。」
「ㄏㄡ,成先生,你終于說實話了,每次我這麼說,他就要責怪我,可明明我說的都是實話。」白素心抗議的睨著白震楠。
「是是是,讓妳白受罵了,真是對不起。」
「好說,念你簽約有功,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她說得大氣。
「素心,妳真是得理不饒人?」白震楠責念著。
「嘴巴多話就是工作不夠忙,我說素心,打從明天開始,妳可要開始準備新店面的事情,一定要把DOMODIANMICA這個品牌做出名聲,就像我們玉生煙一樣名氣響亮。」
「天啊,今天我們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她想著美好的遠景。
白震楠對成介之還欲言又止,看看時鐘,「素心,今天晚了,妳先回家去,慶祝的事情等新店面的準備告一段落後再說。」
「光我回家,難道你不回家嗎?」她好奇的問。
「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介之討論,妳先回去,晚了介之會送我一程。」
「為什麼只有你跟他討論?我也要听,除非你們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才急著攆人。」
「對,都是見不得人的事,妳這小泵娘別亂听,當心污染了妳的純潔。」
「成、介、之、先、生--」她不平的喊。
「听話,素心,快回去。」
「不要。」她拒絕。
「不回去也得回去,快走。」成介之把她拎到門外一扔,「別忘了上頭大門要上鎖,免得宵小入侵店內洗劫。」
「白震楠,你竟然讓他……」白素心還想抗爭些什麼。
砰的一聲,門就這麼硬生生的把她阻隔在外,一記喀嚓聲,顯然是還上了鎖,她真的是踫了一鼻子灰。
「可惡的成介之!」她氣憤難當的離開地下室,一路上嘴巴從沒停止過咒罵。
房間里頭的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搖頭嘆笑,。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這丫頭當真連名帶姓喊你了。」成介之覺得莞爾。
「管不了她,好話說盡她還是依然故我。」他苦笑。
「原諒我,這時候我不得不站在素心的立場支持她。」
白震楠訝然的瞅著他。
「雖然你們是監護人與被監護者的關系,名義上是父女,但是你心里明白你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她不過是身分不明的小養女,你又何必因為在意世俗的眼光而把她的真心推得遠遠的?是因為你的腳,還是因為你們之間的年齡?」
白震楠沉默的蹙起眉,嘆了口氣,「介之,我留你下來並不是要听你為素心的事指責我,而是要問你這一次有什麼收獲沒有。」
白震楠一直知道他意外造成失憶的情況,雖然他表面上對失憶一事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但實際上他一直積極的想尋求恢復記憶的方法,因為他老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卡在失憶那瞬間,失去的記憶讓人不安。
遂以經由自己的介紹,趁著要代表玉生煙前往意大利洽談代理權的事宜,順便前往拜訪了一位催眠大師,請求協助。
成介之瞅著他點頭又搖頭,抓抓頭發,「我去找了那位催眠大師,藉由催眠的過程,我看到很多畫面,可是我還是沒有完全想起過去。」
「什麼樣的畫面?」
「很多很雜,餐廳、郊外、我家、卞家……畫面跳跳閃閃,沒有明確的先後次序,可是在我身邊出現的人鮮少是姝尹,或者幾乎沒有?」
「那都是誰?」
「卞姝琦,姝尹的姊姊。」
「怎麼會是她?」白震楠不懂。
「我也不知道,若說我跟姝尹交往了三、四年,為什麼在催眠的過程中,我沒有看到任何姝尹存在的畫面?倒是卞姝琦,出現得頻繁。」
「畫面里你們的關系呢?」
「吊詭的氣氛,生疏、客套,可又熟稔的並肩走在任何的場景里,」成介之陷入一種迷惘。
「難道你都沒有再想起什麼嗎?」白震楠問。
他搖搖頭,「蒙蒙的感覺,每當我想要仔細回憶,腦子就是卡在當下轉不過去,我有幾次探問姝尹,她也是吞吞吐吐的不甚自在,」他捶了一記桌面,「可惡,好端端的沒事失哪門子憶,老天真是嫌我生活太悠閑?」
忽地,門被打開,白素心正拿著萬用鑰匙一臉專注的蹲在外頭,見事跡敗露,趕緊起身拍拍衣服,尷尬的陪笑,「或……或許那個卞姝琦之前跟你有過一段情也說不定。」
「素心!」白震楠沒想到她竟然還在。
她索性走了進來,一坐上他旁邊的椅子,「別嚷了,沒錯,我偷听了你們的談話,我早懷疑成先生不對勁了,以前他不是這樣的,我以為他是談戀愛才變的,原來是失憶了,不過你們也真不夠意思,竟然連這也瞞我。」
「為什麼妳以為我是談戀愛才變的?」
「因為你以前愣頭愣腦的,沒見過你帶誰來,可是開始覺得你不一樣後,那個周末你就帶了姝尹小姐來這兒,所以我才這麼揣測。」
「然後呢,妳剛剛為什麼會認為卞姝琦之前跟我有過一段情?」成介之問。
「廢話,撇開你失憶不說,催眠是要喚起一種很深層的記憶,如果真如你所說,你跟姝尹小姐已經交往了三、四年,那怎麼會在催眠過程中連一丁點畫面都不曾出現,反倒是那個卞姝琦卻頻頻出現?你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非比尋常的關系存在,要不然怎麼會出現反常?」
素心說的沒錯,為什麼會出現反常?除非他跟卞姝琦之間有什麼特殊的交情存在,而且這交情超過姝尹。
「說不定還是劈腿呢!」白素心細聲嘲諷,果不其然又得到白震楠一記白眼。
「介之?」
「好象這麼說也有道理。」成介之不免自嘲。
「你有打算怎麼辦嗎?」白震楠問。
「能怎麼辦?除非他同時向那兩位女子問清楚,不過我下認為會有什麼結果。」她竊笑幾聲,「欸,管他失憶不失憶,反正你現下喜歡誰便喜歡誰嘍,想太多也不會有什麼結論。」
「嗯,這事情先緩著,我再想想該怎麼處理。」成介之腦子一團混亂,「晚了,該回去休息了。」
「成先生送我們一程。」白素心要求。
「素心,別這麼沒禮貌?」
「這是應該的,你剛剛不說晚了他會送你回家,那現在也晚了啊!」她任性的看著白震楠,她把隱瞞的罪怪給了成介之。
「好,你們父女倆都別吵了,我送兩位回家,行了吧?」
「誰說我們是父女!」她一口反駁,腳一轉,瞪了成介之一眼,接著氣呼呼的走了。
「看,為了你,害我白挨罵了。」他揶揄。
白震楠沒有搭腔,只是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