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街道上有著大大小小的攤位,今天剛好是一年一度的廟會,要舉行迎神祭典,整條街熱鬧無比,男男女女開心的穿梭在街道當中,攤販使出了全力吆喝叫賣著,還有耍猴戲以及雜耍賣藝的,鑼鼓喧天響徹雲霄。
這時在熱鬧的街道後一幢巨大的宅子內,傳來一名婦女氣急敗壞的怒吼聲︰「莫月娘、莫雲娘,你們好大的膽子。」
「啊!?糟了,被娘發現了。」
一名年紀略小的女子神情慌亂道,她身上穿的正是婢女的衣服,偕同扮成男裝的姊姊一起從後門溜出去,她們正準備到街上看看熱鬧的情形,可是前腳才踏出門,就被母親給發現了。
「那還不快點走。」
莫月娘見情況不對,拉著妹妹的手,二話不說就往前沖,此時不溜,更待何時,要是被逮了,那她辛辛苦苦所做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站住!」身後傳來母親的叫罵聲,然而她們卻未因此而停下腳步,反而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出後門,一下子就往人多的地方鑽了進去,後面還隱約傳來母親斯斯續續的叫罵聲。
「好險。」月娘吐吐小舌頭。
「姊,娘已經發現我們偷溜出來的事,回去的話一定會被臭罵一頓的。」莫雲娘憂心忡忡道,她仿佛可以听到娘在耳邊河東獅吼的嚇人樣,而爹一定是扳著一張嚴肅且不悅的臉孔看著她們。
「你別想那麼多,反正都已經溜出來了,再去想那些多掃興呀。」月娘早已是興致勃勃地開始賞玩每個攤子上賣的琳瑯滿目的東西,各種希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
「可是姊,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雲娘臉上寫滿了擔憂。
「要擔心也不是現在的事,反正現在擔心也來不及了。」月娘看妹妹緊鎖著眉頭的模樣,用力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別想那麼多,反正有事我會一個人扛下來的。」
真的嗎?雲娘半信半疑,不過她眉頭疏解了開來,笑著用力點頭。
「走吧,今天我們要好好玩個夠,免得被家丁找到時,我們連玩都還沒開始,那就枉費了。」月娘拉著妹妹的手往人群里鑽了去。
今天街上的人特別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過月娘發現除了特地從外地趕來參加祭典的人之外,還有許多江湖人士,行色匆匆,看起來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月娘在逛街的同時,注意到身邊已經不知有多少個江湖人士從身邊經過,而他們都是前往同一個方向,就是附近雲山寺的後山處。
敝了,真的很奇怪說。
月娘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他們在竊竊私語些什麼,可是距離太遠,听不大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只听到密笈什麼的以及藏寶圖這幾個字。
什麼密笈!?什麼藏寶圖!?月娘腦中寫滿了疑惑,充滿好奇,看他們鬼鬼祟祟的身影,她有一種想跟上去的沖動。
「姊,你在干什麼?」雲娘問道。
她看月娘不時的轉頭望向同一個方向,她的頭也跟著轉了過去,看到的卻是一群戴著斗笠,身穿黑衣的男子。
那群黑衣人似乎听到雲娘的問話,腳步停了下來,往她們的方向看了過來,月娘心一驚,拉著妹妹轉過身子,笑著否認道。
「沒什麼事。」
月娘迅速轉回頭,眼角余光卻不停的注視著他們一舉一動。
黑衣人的眼光在她們身上來回打量,似乎認為她們只是普通的姑娘家後,就轉回頭繼續朝著目的地前進。
她松了口氣。
「姊,他們是什麼人?你認識他們嗎?」雲娘臉上充滿丁好奇,興趣一來纏著她問道。
眼中帶著興奮的心情,她最喜歡的就是听姊姊說一些江湖事跡給她听了,什麼江湖上崛起的新秀,武林風雨,都讓她好生向往,可惜她沒有一身好功夫,要不然她也想學學那些女俠們在江湖上行走。
「他們是誰,我怎麼會認識呢?」月娘避重就輕道。
「真的嗎!?」雲娘打量著月娘坦然的神情,仍是有些懷疑道︰「可是你剛才為什麼一直盯著那群人不放?」
「因為我覺得他們有點可疑,所以才不禁多看了幾眼。」月娘隨便找個借口擔塞了過去。
「只有這樣嗎?」雲娘相當懷疑。
「沒錯。」她斬釘截鐵道。
就在雲娘還打算繼續追問下去時,遠方傳來家丁的聲音。
「大小姐和二小姐在那,快點追上去。」眼看著一群家丁沖了過來。
怎麼辦!?人這麼多根本跑不了,月娘心急了起來,這個時候腦中浮起一個主意,她嘴角一勾,露出狡黠的眼神看著雲娘,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姊怎麼辦!?他們要來捉我們了。」雲娘整個人陷入一片慌亂當中,看著家丁追了過來,她拉著姊姊的手急忙問道。
「雲娘,姊姊對不起你了。」月娘對妹妹露出一臉歉然。
雲娘一臉錯愕。
「姊,你怎麼……」她話還沒有問完,月娘將她的身子猛然往後一推,雲娘因此往後倒退了幾步,剛好被家丁捉得正著。
「雲娘抱歉,為了避免我們兩個人都被捉到,只好委屈你了。」她扮了一個無辜的表情,趁著家丁捉人時,迅速竄入人群中。
雲娘被事情的發展弄得措手不及,等到她發覺時,整個人已經被家丁們團團圍住,而姊姊早已不見蹤影。
「姊姊……」她愕然的看著月娘消失的方向,不敢相信姊姊就這樣扔下她不管。
「二小姐,請你跟我們回府。」一名家丁擋住她的視線。
「那姊姊……」
「我們會繼續找尋大小姐,請二小姐回府。」那名家丁雖然客氣,但帶著無庸置疑的語氣道。
莫雲娘望著月娘消失的方向,還是不願意相信姊姊真的這麼做了,她跺著不情願的步子,在家丁重重的護送下回到府中,看來回家以後有得她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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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她還在想要用什麼辦法支開妹妹,剛好那些家丁及時出現,把雲娘交給家丁的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有他們護送雲娘回去,她也大可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月娘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之後,她跟上剛才那群黑衣人身後,看他們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雲山寺後山處,圍成一堆不知在商討些什麼大事。
他們詭譎的舉止勾起月娘的好奇心,她躲在一旁的樹叢間,想偷听他們之間的談話,可是距離太遠了,她又沒有千里耳的听力,只好緩緩挪動著身子想再靠近些。
從他們的談話間,她又再度听到密笈以及藏寶圖幾個字,她覺得納悶,為什麼他們老是談到這些事,想再靠近些听得更清楚時,腳下一個不注意踩到干枯的樹枝,發出斷裂的聲響,驚動了那群黑衣人。
「是誰!?」一名為首的黑衣人耳尖听到不尋常的聲音,猛一回頭,望向她藏匿的地點,銳利的眼眸掃了過來。
月娘一口大氣都不敢喘,身子僵直的躲在茂密的草叢後,看他正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時,她的心髒嚇得要停止了。
听著他的腳步聲正緩緩接近,剩下兩步一步……就只剩下最後一步時,樹林里迅速飛過一抹身影,那名黑衣人猛然回過頭,對著其他人一揮手。
「追!」全部的人全跟了上去。
月娘總算松了口氣,卻沒有發覺異狀,等到她發覺身後有人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被來人猛然拉著手臂,她還來不及掙扎,那人施展輕功,迅速將她帶離現場。
跑了一段距離之後,那人才停了下來,月娘死命掙扎著。
「放開我!」
她對著捉住她的男子猛是一陣拳打腳踢,直到那名男子受不了,放開她的手直喊著︰「小師妹別打了,是我,你別打了。」
听到那熟悉的聲音,她微微一愣,抬起頭,看到那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孔時,她手指著對方的鼻子大叫著。
「二師兄,原來是你。」
「那你還以為是誰?」他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子。
月娘模著被他敲疼的腦袋,扁著小嘴不悅道︰「臭二師兄,你敢打我,我要跟他說去。」
「哼!到時候被教訓的人是誰還不知道呢。」紀默從鼻子哼了哼。
「我才不會被教訓呢,焰天最疼我了。」莫月娘微嘟著小嘴道。
「那得看看如果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話,師父到底會生誰的氣。」紀默有侍無恐道︰「不知道是誰明明就沒有本事還跟蹤人家,還差一點被人發現,讓人逮個正著,若不是大師兄,我看你小命也沒了。」
「咦!?大師兄也來啦?」
月娘感到驚奇,沒想到一向很少出現的大師兄也來到這,她好像有聞到一絲陰謀的味道,這不禁讓她莫名興奮了起來。
「那你以為剛才飛過去的人是誰?」紀默沒好氣道。
「那是大師兄啊!?」月娘贊嘆,臉上浮起兩個小酒渦,看起可愛極了,接著她又問道︰「對了,你和大師兄來這干嘛?」
「不止是我和大師兄,連日曜也來了。」
「什麼!?真的好難得。」月娘眨眨眼眸,無法置信道。
在她拜師的五個年頭中,師兄弟很少會齊聚一堂的。
一年最多也只有一次過,而且那一次還是在過年的時候,大伙才會難得聚在一塊,報告這一年來的情況。
紀默點點頭︰「這的確很難得。」
要不是為了黑龍藏寶圖重現江湖的傳說,他們恐怕還四散各地,一年只見一次面,但全在師父一聲命令之下,他們全大老遠地從四方趕了回來,只因為一張黑龍寶圖即將掀起一場武林浩劫。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紀默愣了一下。
「你們會聚在一起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好不好?」月娘相信自己的直覺一定沒有錯。
「我不知道,小師妹你還是去問師父好了。」紀默知道她的纏人功夫,所以把責任推給師父,畢竟小師妹是師父的責任。
莫月娘跺著小腳,嬌嗔道︰「想也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告訴我的,叫我問他,豈不是白問。」這用腳想也知道的事嘛。
「那你就別問呀。」紀默回答的倒也絕。
「不管,我一定要知道。」她蠻橫起來,執意要紀默給她個答案。
紀默連連唉聲嘆氣。
「不是我不願告訴你,如果我告訴你的話,我一定會被師父責備,我想等你和師父討論好了之後再說吧。」
「小氣!」月娘嘟起小嘴氣憤道。
紀默捂著耳朵當作沒听見。
看這情形恐怕是沒有辦法在二師兄口中套出半句話了,那好吧,既然如此,她就轉移目標︰「大師兄應該快回來了吧。」
「應該是。」紀默點頭,「不過你要想從大師兄口中探出半個字的話,我看你還是早點打消這個念頭吧,大師兄的嘴可是比我更緊,我看你還是回莫府安份的當你的莫大小姐好了。」
他看穿月娘腦中的念頭,補上了幾句話。
「你管我。」她向他扮了個鬼臉,話才說完,一個身影從天空落下,月娘興奮喊了一聲︰「大師兄。」
她蹦蹦跳跳的跑至他面前,對著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然而他卻冷不防全身起了一陣寒栗,每當小師妹露出這種甜美的笑容時,就代表麻煩找上門來了,他眉頭一皺,酷著的臉孔看著她巧笑倩兮的表情。
「有事!?」
「嗯。」月娘興奮的直點頭。
「什麼事?」就在他問的同時,看到紀默對他比了一個噤言的手勢,殷少祈挑挑眉,不懂他的意思,直到月娘提出她的疑問時,他總算知道為什麼了。
「大師兄,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是不是?那麼你告訴我,這一次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月娘纏著他不放,殷少祈那張剛毅的臉孔上有著難為的神情。
「小師妹,你就別再為難大師兄了,我告訴過你了,大師兄是什麼都不能說,也不會說的,若要問,就問師父去,別再為難我們幾個師兄弟了。」紀默替大師兄解圍道,要不然以大師兄這種老實的個性,他準會被小師妹纏得死死的,而這個大師兄嘴巴又密實的像石頭一樣,死也不會透露出半句話。
「討厭的大師兄還有二師兄。」沒辦法從他們口中套出任何一句話,月娘氣得直跺腳︰「告訴我又不會少一塊肉。」
紀默嘖嘖有聲,在她跟前搖晃著手指頭︰「不只會少一塊肉,我們還有可能會被師父給宰了。」
「有我在護著你們怕什麼!?」月娘不服氣的道。
「當然怕,師父疼你,當然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是對我們,他可是不會手下留情。」想到平常不苟言笑的師父,只要是月娘在場時,他就會破功,冷漠無情的臉會變得溫柔異常,然而對他們可沒那麼好了。
只要被師父那一雙銳眼一瞪,他們幾個雙腿就會忍不住顫抖,在那雙眼楮逼視下,根本不敢違背師父的命令。
「算了。」莫月娘見他們就算打死都不會說,只好悻悻然的問道︰「既然你們都來了,那他也有來嗎?」
殷少祈點頭,紀默開口道︰「師父就住在城內的來來客棧。」
「那你們現在是要回去吧?」
月娘露出邪惡的笑容,殷少祈和紀默點頭,同時感到背脊一陣發涼,果真她說出他們最不想听的話。
「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回去嗎?」
倆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他們能說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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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天呢?他人在哪?」一踏進客棧內,月娘興奮的問道。
「師父……人在房間里。」
「是嗎?」她的眼楮為之一亮,臉上浮起甜美的笑容,看起來相當興奮︰「他的房間是哪一間?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就在樓上轉角處的倒數第一間。」殷少祈指著樓上。
「謝謝。」月娘興沖沖的跑上樓,突然又想到什麼,轉過身子對著紀默道︰「二師兄,我的肚子餓了,你叫小二端些飯菜上來。」話說完,就蹦蹦跳跳上了二樓,兩人望著她的背影,沉默不語,這時紀默開口了。
「小師妹好像已經察覺到我們有事在瞞著她。」
殷少祈沉默以對,紀默壓根兒也不求他回答,反正他也習慣大師兄的個性,他自問自答道︰「你想師父知道了會不會很生氣?」
這還用說嗎?殷少祈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唉,我想也是。」紀默深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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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月娘悄悄的接近房間,躡手躡腳的將門開成一條縫隙,原想給月焰天一個驚喜,沒想到她門一打開,就伸出一把利刃的刀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是誰?」門內傳來日曜冷冷的聲音。
莫月娘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出聲喊道︰「三師兄,是我。」
「小師妹!?」日曜疑道,門迅速被打了開來,月娘看到三師兄一副錯愕不已的表情,她嚇得臉上發白,雙唇微微顫抖。
「沒錯,三師兄,是我……你能不能……先把劍從我的脖子上移開?」她努力試著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喔。」日曜猛然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歉意。
他連忙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劍移開,心中暗自捏了把冷汗,幸好自己沒有一時沖動,要是小師妹身上少了根寒毛,師父可不會饒了他。
「好險,我的頭要和我的身體差一點就要分家了。」她拍著胸口,松了口氣。
「小師妹,以後別再這樣偷偷模模的,刀子不長眼楮,小心哪天身子真的分了家。」日曜沒好氣道,語氣中掩不住對她的譴責。
「我只是想要給你們一個驚喜嘛。」月娘嘟著小嘴道。
「話說回來,你人怎麼會出現在這?」
日曜將她全身打量一番,還不敢相信她人就在這,這城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算小,要找到他們也是挺難的,尤其她又不知他們和師父打算來這,她還能踫得到他們,只能說這個小師妹真有通天本領。
「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帶我來的。」
是他們!?日曜挑挑眉,看來他們可要倒大楣了。
「對了,焰天在哪?」月娘問道,頭頻頻往內張望,可是他卻有意擋著她,不想讓她看到里頭︰「這不是他的房間嗎?」
「你走錯了,師父在隔壁房門。」日曜指著隔壁道。
月娘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笑了笑。
「對不起,那你繼續休息,我找焰天去了。」
日曜看著她像只翩翩飛舞的蝴蝶似的飛到隔壁房間,這一次她不像剛剛一樣躡手躡腳,而是直接闖進去。
「焰天!?」門一推開就看到他睡在床上,熟睡的臉孔睡得像小嬰兒一樣,她放輕腳步聲,走進房間慢慢關上門,輕手輕腳走到床邊,看著他熟睡的臉孔,不由得痴傻了起來。
他睡著的模樣真的好可愛,長長的睫毛覆蓋著雙眼,尖挺的鼻梁和薄薄的雙唇,她的小手輕劃著他的唇線,順沿著他的臉頰輪廓游移著。
當她的目光接觸到他雪白的頭發時,胸口漾滿了心疼。
很多時候他走在街上,眾人總是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甚至有人罵他是妖怪,但即使如此,他依舊保持沉默的態度,反倒是她氣不過與那人爭吵了起來,他阻止了她,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他要罵就隨他罵好了。」
「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記得她當時是這樣問他。
「就算生氣也不能改變我的外表,在江湖上行走那麼多年,比我更獨特的人不也活的好好的,就算我有一頭白發和白眉,也是要和所有的人一樣吃飯、睡覺,活下去。」他心平靜氣道。
想到這里,她的心仍是微微揪著疼,望著他沉睡的臉孔,大膽的說出內心的話︰「不管未來如何,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
月焰天突然睜開眼楮,在她驚呼一聲來不及抽回撫著他臉頰的小手時,他眼明手快捉住她的柔荑。
「是真的嗎?」
「你怎麼醒了?」月娘嬌嗔道,臉頰紅成一片。
其實在她在隔壁時,他就已經清醒了,也將她與日曜之間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會進來所以他特意裝睡。
听她躡手躡腳的腳步聲,直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來,知道她已經靠近床邊,當她蹲子時,她的發稍輕撫過他的臉頰,他覺得臉好癢,但他並沒有任何動作,繼續緊閉著雙眼,假裝熟睡的模樣。
不過一會功夫,她的小手開始不安份的在他臉上模索著,從眉毛到鼻子再到嘴角,在嘴角停一會之後,又繞著他的輪廓游走著,接著沒了動靜。
他將眼楮睜開成一條縫,偷看著她正在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看著她那雙充滿憐愛的眼神時,他的心為之一悸。
餅了一會,從她柔軟的紅唇間吐出一句話,讓他屏住了呼吸,倏然睜開雙眼問道。
「這是真的嗎?」月焰天執意問道。
「什麼真的?」月娘心中有著一絲矜持,然而在他火熱眼神的注視下,她面若桃紅,頭害羞的低了下來。
「你剛才那一句話。」
「是那一句……」好了半天,她才知道他問的是哪一句話,她輕輕頷首︰「沒錯,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這是她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