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某一幢高級住宅公寓里
「你怎麼來台北?還有你干麼拖著刑家的丫頭跟著你瘋呢?」方天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方四哥,是我自己要來台北玩,小平怕我一個人會被壞人欺負才陪我來的。」刑知廉照著方天平編的劇本說。
「是嗎?我很懷疑。」他不信任的眼神膘向那個正在搜括他糧食的小妹。
刑知廉以為她的謊話被識破,急得語氣哽咽的說︰「我沒有騙你,方四哥。」
「乖,不哭,我說的不是你。」說完,他原本溫柔的輕哄聲一轉,「八德,你在搞什麼東東?」方天愛絕對不相信八德會這麼無聊,只為陪刑家的冤絲花到台北玩這麼單純。
方天平咬著半截巧克力,懷中抱著一堆干果、牛肉干,口齒不清的說︰「四德,你不怕吃死呀?」
「你給我管。」他連忙搶救剩下三分之一的零食,免得被不速之客霸佔。
「我是怕你吃這些高熱量的食物會發胖,到時上不了鏡頭,那可就糟啦。」說著她還塞進一大片牛肉干。
「謝謝你的好意,本少爺的體質是吃不胖的。啊!差點被你蒙過,你到台北來做什麼?」方天愛在心里慶幸,好佳在,他沒被她們攬昏頭。
「你很婆婆媽媽耶,知廉不是已經告訴你了,該不會你未老先衰,得了失憶癥。」方天平翹起嘴角嘲諷他。
「知廉沒你那麼鬼靈精,那些話一定是你教她的。」從小他就看著這個漂亮的鄰家小妹長大,知道她的心思有多單純,純到近乎蠢。
「不是的,方四哥,真的是我想到台北玩,小平只是陪我來而已。」刑知廉急得手足無措,心中驚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別緊張,四德是怕我帶壞你,回去以後難向你父母交代。」知兄莫若妹,方天平豈會不知。
方天愛斜睨她。「知道就好,知廉,你安心待下,但是別听八德的話,小心她把你賣了。」
「不會的,小平人很好。」刑知廉不好意思的低垂著瞼,其實這趟到台北來的目的全是為了她家的四維牧場。
「听到了沒?四德,只有你小眼楮、小嘴巴的懷疑到自家人身上。」真是門縫里看人,都被他看扁了。方天平有點生氣。
「別人我可不敢說,但你是個十足的闖禍精,也不學學人家知廉像個女孩子。」方天愛想,這輩子他是不敢奢想有個甜膩膩的妹妹了。
「我哪里不像女生?該凸、該凹的地方一應俱全。」她驕傲的挺起上圍,論身材,她可比刑知廉可觀多了。
「拜托,少丟臉好不好,除了三圍能見人以外,你還有什麼地方像女人?連條裙子也沒見你穿過。」
方天平不服氣的說︰「誰說沒有,我每天都穿裙子上學。」可惡的四德,居然批評她不像女人。
「小姐,那叫制服,除了制服,有你穿過真正的裙子嗎?像人家知廉,那樣子才叫做女孩子。」白白淨淨、長長黑亮的發絲綁著漂亮絲帶、彎彎的眉揚著嫻靜溫雅,笑起來含羞帶怯惹人疼愛,像風中美麗的精靈令人想疼進骨子里,這才是他心目中的妹妹形象,可惜上帝也有錯手的劣作。
「穿裙子好麻煩哦!還要擔心被風吹起來。」除了制服,她還真沒穿過裙子。
「是哦!我看你干脆變性好了,反正我早就不認為你是我妹妹。」看她削薄的短發竟比他這個真男人還帥氣,真是不平衡呀。
「惡毒的人妖,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四姐?」方天平才不怕他,心里嘀咕著,耍嘴皮子還怕吵輸他嗎?
「又叫我人妖?!」方天愛忍住氣。「你大概不想要零用錢了。」他揚揚手中的錢和信用卡來引誘她。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見風轉舵是凡人的常情,方天平也不例外。于是說。「我最可愛,最善良,最英俊,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四哥,請原諒剛才被牛踩壞了雙眼識人不清,」她露出諂媚的小狽嘴臉,和她心愛的賤賤一個模樣,一一人一狗」眶巴巴的望著金主,眼中閃著晶瑩的亮光,心里計著如何榨光他的錢。
「拿去吧!小表。」方天愛一副施舍的表情,教人想在那張「賣笑」的俊臉上留下點記號。
「多謝四哥……的信用卡,知廉,我們出去刷他一筆。」一卡在手,方天平迫不及待要刷光它。
「你們兄妹真是好玩。」刑知廉笑得很含蓄,因為她那兩個哥哥和一位弟弟,老是不敢對她大聲說話,怕嚇著了她。
「別聊了,咱們去踩平台北的土地。」方天平意有所指的眨眨眼,拉著刑知廉往外走去。
「早點回來別亂跑,台北的治安不好,有沒……唉!跑得真快。」方天愛嘆氣的關上門。
☆☆☆
風雷東諦聯合國際企業總裁辦公室風雷東諦聯合國際企業的前身是東諦國際股份有限公司,後來雷爺爺娶了風女乃女乃,遂將兩家公司合並,成為現今的風雷東諦聯合國際企業。
落地窗前站了位手握長腳杯的卓爾男子,輕輕啜吸飲著清淡不膩的葡萄美酒,嘴角浮上一絲嘲弄的弧率,一臂之遙的牛皮椅上端坐著一位清雅淡麗的美麗女子。
「說實在的,表哥,你到底想怎麼樣?這樣我很難向風、雷兩家的大家長交代。」
雷向揚背對著的椅子轉了過來,冷峻如冰刻的臭臉不悅的瞪視這一對表兄妹,他認為他們簡直是存心挑釁他怒心的極限。「幾時風大少淪為傳聲筒,有沒有興趣當廣播台?我非常樂意為你成立—家傳播公司。」
「喂!表哥,我是為你著想耶!換成別人我連問都嫌浪費口水。」風翔微浮慍色的搖晃手中見底的酒杯。
「那麼話你把目標移開,不要拿我來當你的游戲。」他沒好氣的說,一大堆工作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了,還把這痞子丟來煩地。
風翔「嘿」了幾聲踱到他桌前。「沒辦法,誰教你是雷家的獨子,而且年紀也一大把了。」他還在一大把的口氣中加了些調侃味道。
「我才三十二歲,正值男人的黃金歲月。」雷向揚就不懂,企業界三十好幾尚未娶妻生子的人比比皆是,他這樣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套句風女乃女乃的話,我三十好幾都快當女乃女乃了,你們這些兔崽子還在混什麼。」他把女乃女乃的「教誨」原封不動的搬出來。
「想抱孫子還不簡單,改明兒個我去找幾個女人生給她玩。」被逼急了,雷向揚是有此一打算。
風翔被他的話嚇得差點掉了下巴,他知道這位不苟言笑的表哥從不缺女人,反而是女人們見著他便像蝴蝶見著了蜜一樣的猛撲,就算沒名沒分她們也願意替他表哥生兒育女。
「表哥,外婆和雷爺爺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找個好女人定下來,不是逼你隨便找個人生孩子。」衣希堇攏攏微亂的發絲,從小她就十分迷戀雷向揚,即使到了現在,她的一顆芳心依舊系在他身上,只是他從不曾將心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包括她。
「現在的社會還有好女人嗎?」雷向揚不屑的撇撇嘴,女人通常是自私短視、愛慕虛華的騙子。
「你在污辱希堇表妹哦!她可是世間難求的好妹子兼好女人。」風翔立刻提出反駁,靠著衣希堇坐下。
「可是她是咱們的表妹,依法律明文規定,表兄妹不得結婚。」雷向揚很快提出反擊。
雷向揚的母親和衣希堇的母親都是風翔的親姑姑,當年風女乃女乃和雷爺爺相愛而不能結合,一直相當遺憾,所以兩家小女各自成長後,他們動了個小計謀成就了兩椿婚事,了卻一番心願。然自從他們的老伴相繼過世之後,就又復合在一起。
「說得也是,真是可惜。」風翔嘴上是這麼說,心里可是犯滴咕,埋怨表哥眼界過高。
衣希堇臉上閃過短暫黯然,勉強佯裝起備受稱贊的笑顏,她知道只要雷向揚想要的女人,即使是流著相同的血緣的兄妹,他將會不顧世俗的異樣眼光去爭取。就算結局是遭世人唾棄,他也依舊會不畏懼的面對,而她就是愛上如此固執高傲的男子。「表哥,你到底喜歡怎麼樣的女子?我們可以幫你……留意。」她語氣中有著不易察覺的苦澀。
「是呀!表哥,把你的標準開出來,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讓你看得上眼的女人。」
「你們吃飽了撐著,外面多得是閑事可管,不要插手管我的事。」雷向揚不耐煩的翻了翻一下午沒動的文件。
「不能不管,這是咱們家兩老親自頒的聖旨。」風翔知道,要是他沒在年底搞定表哥的婚事,下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將是自己,所謂別人的孩子死不完,他理所當然的要推個替死鬼上斷頭台候斬。
「表哥,你就把擇偶條件開出來,至少讓我們可以有個緩沖期交代。」雖然今生無望,她還是希望他幸福。
「你們何必要為難我,天曉得我從不相信什麼情呀愛的,更沒有意思娶個女人回家供著。」雷向揚覺得女人是天下最麻煩的動物,動不動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要求這、要求那,看得他煩都煩死了。除了生理上的需求少不了她們之外,他不知道女人還有什麼用處,所以他才不會傻得把麻煩帶進家。
「誰跟你談起情愛了,我說的是擇偶條件,反正你早晚要弄個女人回家,不如早點認命吧!」身為雷家的獨子,是不可能不娶妻生子繼承家業的,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風翔說得太白。
一想到有人將終身陪伴雷向揚同床共枕,衣希堇的心如刀割般痛楚,但是她沒有權利表現出來,更沒有資格嫉妒,因為她只是他的一個表妹而已。
「為什麼是我?女乃女乃和爺爺真是太閑了。」他在心中叨念,原本兩個該從此過著困雲野鶴的生活的老人家,不趁風燭殘年之際重溫舊夢,竟不甘寂寞的動起小輩的腦筋。
「老人家嘛!總是有操不完的心。」鳳翔打算一完成此重大任務後,就要躲到深山隱居去,免得被設計。
「你就順順他們的心意,老人家的年歲還能等多久,巴望的也只是子孫繞膝。」衣希堇說道,但順了婆心折了妾意,她……唉!
雷向揚被他們左一句、右一句說得心煩,逼不得已他看向牆上的天使畫像,靈機一動的說著,「我的擇偶條件很簡單,只要她長得像這位安琪兒即可。」他手指著天使畫像。
「天呀!你太強人所難了吧,我到哪去替你找個天使給你當老婆?當我升天到了天堂嗎?」風翔哀叫,覺得他根本有意推托。
雷向揚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是你要我把擇偶條件開出來的,現在我的終身大事就拜托你了。
「你……你……唉!天使呀天使,你現在究竟飛到哪里去了?」風翔非常悲切的對著天使畫像哀春秋。
衣希堇安心的放下一條緊繃的弦,心里暗自嘆喜,短期內的雷向揚應該不會結婚,只是她高興得太早。
這時桌上的通話器的紅燈急促的閃爍著,雷向揚眉頭一緊的按下通話鍵問︰「有什麼事?」
「有一個人……不,是兩個人,他們堅持要見總裁,可是與規定不合,那個人……不,是兩個人,那個人他……」
警衛語意不清的令人搞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听得教人頭大,于是雷向揚喊道︰「說重點。」
「有人要見總裁,他們……啊——」聲音消失了片刻,繼而通話器傳出清脆的嗓音。「我們是四維牧場的人,我要見這家公司的負責人。」
風翔好笑的看向正緊皺眉心的雷向揚,「表哥,樓下的警衛好像被擺平了。」不是好像,他敢用身家肯定。
「少說風涼話,再嗦我就把你丟下去。」雷向揚不悅的斜睨看看笑話的表弟。
「喂!大笨蛋,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的話?听到請回答。」通話器傳出了令人莞爾的問話。
誰會自己承認是笨蛋,還說听到請何答,風翔和衣希堇覺得頗有趣的看著下決定的雷向揚——
他壓下怒氣,決定要親自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小表,居然敢叫他大笨蛋。真是壽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煩,他只回答了一聲︰「十三樓。」
「啥?!你住在十三樓呀!你和撒旦是親戚嗎?你……哎呀,不要拉嘛!我只是想問他認不認識可愛的笨撒旦。」
雷向揚心想,撒旦?!很好的比喻,有膽量在和他通話時還和他人交談,看那人有幾條命敢踏入地獄大門。「少說廢話,上來。」他說完忿忿然的按下切斷鍵,隨即又轉頭怒吼,「你們看什麼?」這兩人眼神令他想踢他們一腳。
「沒看什麼,只是很佩服樓下那個人的勇氣而已。」風翔覺得有好戲可看了,通話那個人八成沒模清這頭獅子的脾氣。
「表哥,你可別遷怒。」衣希堇內心也十分敬佩那人的膽識,可是她不敢說出口。
「怎麼?怕我吃了那人不成?」他暗自嘲諷的想,佩服?!一個不知死活挑戰呆瓜也值得風翔佩服。
「不知道笨蛋會不會吃人?」風翔狀似輕松的消遣雷向揚是笨蛋,這可是他自個兒承認的。「听到請回答」,可愛斃了。
「風——翔——想試試門板的厚度嗎?」雷向揚皮笑肉不笑的威脅著。
「嘿……嘿……我不想破壞公物。」開玩笑,那扇門可是實心的,他那個阿婆身體怎堪摧殘。
「給我安分點。」他警告的眼神如箭般的朝風翔射過去。
「是,遵命,‘負責人’。」不怕死的補上最後一句。
叩!叩!叩!此時,門上傳來有規律的叩門聲。
「進來。」
石秘書帶著她們進來。
雷向揚還沒開口詢問,就听見風翔驚呼,「天使畫像上的天使耶!」
刑知廉一見眾人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怯生生地躲在方天平身後,害怕得不敢抬頭見人。
「喂!你們沒看過美女呀!把你們的豬哥唾液給我收起來。」方天平怒道,真不像話,難怪要強佔別人的牧場。
一開始雷向揚的視線就集中在方天平那張比女人還俊秀的小俏臉上,心底有股怪異波流在他體內竄動。至于他身後的刑知廉,他只是不感興趣的輕瞄一下,覺得和牆上的天使畫像倒有幾分相似。他收起略微波動的心神,不著半絲痕跡的問︰「你們來這里有什麼事?」
「你是笨蛋呀!雷向揚,我剛才不是說過四維牧場嗎?你不會老得記不住吧!」方天平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桌後的老男子。
「這是你第二次叫我笨蛋。」雷向揚怒吼,該死的小表,他想掐斷這小表柔細的小脖子。
「喔!原來你只記得別人罵你的話呀!」方天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教人發噱。
「小平,我們不是來找人吵架的。」刑知廉在背後拉拉她寬大的襯衫,這是她從方天愛衣櫥順手模來的。
「我知道啦!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和人吵架?」她只是在「溝通」,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忘憂草。
「呃!對不起,打個岔,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們是什麼關系?」風翔過分關切的問道。自從那個甜美清純如畫上天使的女孩走進來後,他就不停的打量她,溫馴柔麗,一看就是那種乖乖巧巧的好女孩,正好符合眼刁表哥的擇偶條件。不過首要條件他得先要搞清楚她身邊那個帥小子的身份,因為他們站在一起的畫面,該死的像對小情侶,而且美得教人想微笑。
「鄰居、朋友、青梅竹馬兼同窗好友。」方天平板起指頭數著兩人的關系。
哇!好深厚的感情。「你們感情一定很好?」風翔斜睨臉色不悅的雷向揚,以為他對那個小子徒生不滿。
「廢話,感情不好我會陪她到台北來找你們算帳?」方天平在心里補了一句,一群笨蛋加三級。
「算帳?!你想和我們算帳?」雷向揚眉角一揚,不解的看著方天平紅艷的小嘴。
「你還裝蒜,大奸商。」她不屑的想,看他裝得可真無辜,掠奪時怎麼不裝可憐。
「大奸商?!」鳳翔和衣希堇同時驚訝的喊出來,並差點大笑出來。
雷向揚瞪向那兩個忍笑忍得辛苦的表弟妹,又轉頭問︰「請問一下,我做了什麼大奸大惡之事,可以榮獲大奸商寶座?」他著實不知他和四維牧場有何過節。
「好,你這只夜蝙蝠給我听清楚。」她把刑知廉拉到他眼前說︰「你們不要臉居然要強佔她家的牧場。」
「牧場?!」雷向揚想了一下。「有嗎?我的設廠計劃好像沒有牧場。」
「少假了,你的那群笨手下張牙舞爪的逼人搬家,還無恥的拿出銀行貸款趕人,別說你毫不知情。」
雷向揚真的毫不知情,被罵得有點莫名其妙,他按下通話鍵囑咐秘書把設廠進度計劃報告拿進來,並問道︰「為什麼叫我夜編幅?」他不認為這是恭維,而且是出自這小子口中。
方天平用「你是智障」的口氣說︰「听聲辯位的睜眼瞎子。」
「啊——哈……」風翔再也忍不住爆笑出來,他真是太……太……有創意了,睜眼瞎子和夜蝙蝠,虧他想得到。
衣希堇只敢抿嘴輕笑,怕觸怒了雷向揚這只獅王。
反倒該生氣的雷向揚不置一語,直盯著方天平的俊美臉蛋微笑,臉上有教人費解的異樣光彩。
「白痴也可以當總裁嗎?」方天平記得門上是寫著「總裁辦公室」,除非這家公司是反顛為正。
「你又侮辱我,小表。」不知道為什麼,雷向揚就是生不了他的氣。
「我不叫小表,本小姐叫方天平,你可以叫我八德,還有她叫刑知廉。」
「你是女的?!」
這顆炸彈炸得三人臉上開花,訝異的眼神上下掃描,一時無法接受。雷向揚很快壓下訝異的眼光,浮上來的是莫名的喜悅感。
「喂喂喂!客氣點,我不能是女的嗎?」方天平不高興的說。真氣人,在家里被缺德的哥哥們取笑也就算了,沒想到在這里還是遇到了白痴。
「你很漂亮。」雷向揚不經意的月兌口而出,嚇著了辦公室里的四個人,刑知廉被嚇著,是因為從沒人稱贊方天平漂亮,頂多是帥得過火而已;而風翔和農希堇被嚇著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從沒听過雷向揚贊美過任何一個女人,在他眼里,女人是可有可無的民生用品。
衣希堇有些不安的微露焦慮,難道表哥對她動心了嗎?一個不男不女的丫頭?
「不虧是商人,說謊舌頭都不會打結。」方天平打死都不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
「你不相信?」他臉一沉,對自己的信用遭質疑而微慍。
「你想我會相信一個笨蛋嗎?而且商人最奸險,搞不好就被當成商品給賣了都不知道。」她懷疑,他想欺她年幼不成。
不是笨蛋就是奸商,這小丫頭真是……教人氣不起來,「我叫雷向揚,你可以直接喚我雷大哥。」
「拜托,你多大年紀了還當哥呀!叫你一聲雷大叔還差不多。」人老還不服老,皮厚得可以夾死蒼蠅。方天平在心中補充道。
「你……我大不了你……十歲。」雷向揚估計她大概二十來歲,因為她身旁的同窗好友看起來很成熟。
「難說,我今年才十七歲,XX高中二年級的學生。」當她是早衰呀!她又不像知廉的過分早熟。
「你才十七歲?!」相差十五歲,雷向揚突然對十五這個數字起了反感。
「好年輕哦!對了,我叫風翔,她是我表妹衣希堇,我們都是雷……大叔的表親。」雖然是年輕了一點,不過前景看好,尤其她是雷向揚三十二年間唯一能引動冰湖之心的火球,怎能不雀躍呢?他一定會非常、非常努力的「幫忙」。
「閉嘴,風翔。」現在雷向揚對雷大叔三個字十分厭惡。
方天平不看那對表兄弟,直接身向衣希堇說︰「幸好你不姓夏,要不然可能連大門都羞于踏出。」
「為什麼?」衣希堇不懂她話中的含意。
夏希堇?!刑知廉不用翻成閩南語就咬著下唇忍笑,她的名字真的太……太不文雅,以前她還埋怨父親將她的名字取得太男性化呢,現在比起來是好太多了。
「很好笑嗎?」風翔不懂這兩個小女孩在偷笑什麼。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她可不想因取笑一位大美女的名字而挨K。
「平平,你……」雷向揚正想問她的私人背景。
「哎——呀!拜托別叫我平平,好惡心你知不知道?請叫我八德。」方天平揉揉手臂上的一粒粒小球。
「八德?!」雷向揚不懂,那是什麼怪稱謂。
「忠、孝、仁、愛、信、義、和、平。本小姐排行老麼,當然叫八德嘍!」這是不滿意但可以接受的名字。
「你們家人有八兄弟姐妹?」他覺得有點不可置信,現在的人肯生這麼多孩子實在不多見。
「是上有七個不肖的兄長。」方天平不平的在心里罵道,一點手足之情都沒有的爛兄弟,才刷爆四德一張卡而已,就……哼,不提也罷。
風翔打趣的說︰「那刑知廉不就是禮、義、廉、恥的廉噗!」他只當是蓮花的蓮,所以開玩笑的問。
「你怎麼知道?」刑知廉睜大無邪的雙眸問。
「笨蛋,四維牧場嘛!」很簡單的字意還用得著行嗎?方天平不敢用力的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
四維?八德?這……他們三人快听得傻眼了。
「我們四維八德在青柳鎮上是很有名氣的,每個鎮民都知道。」她很驕傲的挺直背脊說,還露出若隱若現的雙峰。
雷向揚吞了一口口水,一股燥熱由下而升,他很清楚的看見她未著內衣的粉紅色乳暈,腦海里浮現的是他的雙手剝掉她一身束縛的旖旎畫面。
「總裁,你要的報告書。」方秘書喚醒他的理智,她已不知何時進來了。
雷向揚翻開報告以掩飾自己失神的尷尬,除了不解人事的方天平和刑知廉,在場的成年人都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雷大……哥,你看完了沒?」方天平硬是轉了拗,差點沒咬到舌頭。
雷向揚簡單的看了一下。「四維牧場的確是預定計劃中最適合的廠房建地。
方天平揚著虛假的笑容說︰「台灣的土地這麼多,不一定要四維牧場嘛!」做人基本的道理她也懂!
「這是董事會的決定,我無法更改既定的程序。」但是可以動搖或變更,他在心里這麼說。
「你是什麼意思,耍我是不是?」一听到他的答案是不,方天平立刻翻臉的大拍桌面,管他是張三、李四。
「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不要動不動就大吼大叫。」雷向揚嘴巴雖這樣說,心里卻心疼著,那一下拍得那麼用力一定很疼,這個小笨蛋。
「放你的狗臭屁,我老爸都不管你算哪根蔥?一句話,你到底想怎樣?」她是扯破臉不在乎的大吼。
「依照正常程序,公司制度不可能為了一座小牧場而停罷。」他的意思是一座小牧場不算什麼。
「混蛋。王八蛋,你這砍千刀的不死尸,我方天平跟你結下這個仇了,知廉,咱們走,不要留在這個尸坑。」方天平火氣一升就什麼都擋不住,就像她怒氣沖沖的一拳擊暈樓下警衛一樣,拉著刑知廉往電梯方向走去。
雷向揚還來不及阻止,就只看到關上的電梯門及緩緩下降的燈號。
「哇!這妞的脾氣真大。」風翔忍不住說道,不死尸、尸坑,她還真敢講。「表哥,你可得小心提防。」他在心中補一句,別愛上這個小火球。
「少說廢話,去查查她的資料。」雷向揚沒好氣的說道,人沒追到他已經夠火了,不需要有人火上加油。
「誰?天使嗎?」他故作不解的偏著頭問。
「風翔,想要我的拳頭數數你有幾顆牙嗎?」明知故問的家伙,他怎麼會有這等低劣的表兄弟。
「表哥!你……你不覺她太小了嗎?」衣希堇有意提及兩人的差異,她還未作好失去表哥的準備。
「該死的,她沒事長那麼小吧嘛?」十七歲,教他不咒罵都難的年紀,兩人在一起真像一對父女。
「不會呀!她長得滿高的,而且身材很有料。」風翔雙拳置于胸口,故意听錯他話中的含意。
雷向揚眼中涌起肅殺的寒意。「信不信我會把那雙手剁了喂狗。」居然敢注意她的身材。
「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紅顏禍水,偏偏她長得像……嘿!別生氣,我什麼都沒說。」看到飽含殺氣的雙手靠近,再笨的人也知道要住口,何況他又不笨。
「她不像你以往接觸過的女人,而且才是個念高二的學生而已,實在不是該動心的對象。」至少也要有她的一半美貌,衣希堇在心里苦笑的想著。
「我也很不想不動心,可是她捉住了那份心動。」再妖媚絕艷的女子雷向揚都視如草芥,惟獨那個十七歲的小丫頭。
「可是她太年輕了,年輕得不懂情感,她還有一大片空白的青春等著她揮灑。」衣希堇極力的勸他打消念頭。
「別緊張,也許我只是一時迷惑,說不定真正相處後反而又不覺得有什麼。」雷向揚自欺的瞞騙心眼,其實靈魂深處比誰都慌亂。
「哦——」衣希堇鴕鳥似的接受他的說辭。
風翔笑得有些邪氣地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浪費時間去調查,畢竟老人家的命令比較重要。
「風翔,如果你不想在年底變成第二個受害者的話盡避放手好了。」雷向揚威脅道,當他什麼都不知道嗎?
「啊!你知道?」他慚愧的模模後腦勺。
「現在呢?你去是不去?」
「去,早八百年前就去定了你沒看見嗎?」真倒霉,本來想挑起他的怒火,現在又被他將一軍,他趕緊拉著衣希堇離去。
當風翔和衣希堇訕訕的離開之後,雷向揚己無心處理公事,眼神飛得好遠好遠……那種讓他嗤之以鼻的一見鐘情,居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十七歲,多年輕的歲月,他幾乎記不得十七歲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十七歲,好沉重的數字,他第一次失去自信心。抬頭凝視牆上的天使畫像,他看到的是方天平那雙嬌嗔帶怒的真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