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擎企業大樓
南震言二十二歲時,他父親不過才五十幾歲便堅持退休,他理所當然地接任父親的事業。
不管他死活的老爸從此和老媽環游世界去,還威脅他若他一手打造的事業在他這代化為烏有,便和他斷絕父子關系;不過他並不擔憂,因為有老媽當他的靠山。其實他父親把話說得有點夸張。早在父親那一代,南擎企業于奧地利的名氣已響叮當,他接手後至今已四年,事業、客戶源源不絕,生意欣欣向榮。
短短四年,變化不大;變最多的,竟是他本人。
四年前,他肌膚白皙像個白面書生;四年後,他的膚色明顯黝黑,熱愛運動的他曬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加上那張令人印象深刻、宛如雕刻般帥勁的俊容,與狂亂而豪放的棕黑色頭發,如此完美的組合,使他英俊豪邁不拘、恃才傲物。
他在台灣出生,後來在奧地利人稱「音樂之都」的維也納長大。他的父母是台灣人,在他出生後才舉家移民。
南震言此刻正在處理公務,頭抬也沒抬就喊道︰「少和我談你的私事,我沒興趣也沒空。」
誰敢大膽到在他上班時間不敲門便直沖進來,當然只有他。
沒有大吼大叫,他才仰頭背後就多了道重力,一個妙齡女子二話不說地就往南震言身上攬。
「駱逍,你帶女人來做什麼?」南震言望見他的好友裴駱逍緩步踏入他的辦公室,曉得女人是他帶來的。
「沒什麼,替你分憂解勞而已。」裴駱逍擺出一副不關己的樣子。
裴家經營的是專為政治人物或富豪保存財產的瑞士銀行,裴駱逍上頭還有兩位哥哥,所以他每天的日子過得輕松、逍遙。這陣子,他正在逃婚中,因此只好來找南震言幫忙。
「替我分憂解勞的人人應該是你,你閑著沒事做怎不找個工作充實自己,要是讓你媽知道你在我這兒鬼混,你以後也別想來了;何況我要找人分憂解勞也用不著找你。」若他再無理取鬧,他不介意告訴他母親他現在在哪里。
「我媽發現了?」裴駱逍詫異地問。
「沒有。」南震言平靜、若無其事地回答。
「那好,女人給你用,我待會兒再來。」說完.他作勢要離去。
「你從路上撿來的?」南震言隨意猜測。
「不是,我不會無聊到去路上搭訕找女人,那太放蕩了。反正別計較那麼多,你只管享受不要追究。」他瞧了眼女人,她正趴在南震言的辦公桌上賣弄風蚤。
呵呵,女人最喜歡這樣盡其所能地挑逗男人,這個他從特種行業找來的女人,一定可以讓南震言感激他一輩子。
「不收。」南震言冷酷地回絕。
南震言簡潔的回答讓裴駱逍嚇了一大跳。
「不收?」他跟著他重復一遍。
在他印象中.南震言是事業和女人並重的,這次竟然會拒絕他的「好心」!
「她犯了我最忌諱的事。」而這女人尤其過火。
忌諱?裴駱逍低頭思付,頓時他明白了原因。南震言討厭女人濃妝艷抹,憎恨女人身上混合各種濃厚的香水味,聞起來怪異無比。他早該想到,可是卻忘了。
「行了,沒你的事,可以走了。」
為確保女人的安全,他還是先叫她離開再說。
女人不滿的站起身,拿了裴駱逍的錢轉身離開。裴駱迫不語,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他喚住女人,在女人耳邊低聲詢問些事情,竊竊私語的模樣極為曖昧。一會兒後,他又給了女人一些錢,女人立刻邁步搖擺地離開。
裴駱逍走向南震言,坐在一張椅子上。「現代人真是見錢眼開,凡事靠錢才解決得了。」這是現實世界的人生觀念。
「你很煩。」南震言埋頭專心處理公事。
「你知道我說什麼嗎?我叫她下次來時別抹香水。」裴駱逍認真地說。他斜瞄南震言一眼,仍不動聲色。
「你以後別帶女人來公司。」這成何體統?
「好啦,不然換你去?」他真的有這個意思。
听說今天來了一個新貨,若不去嘗嘗實在可惜,他想拉南震言一道去,把她獻給南震言。
他之所以會對南震言那麼好,是因為怕被南震言一腳踢出去,屆時沒了倚靠,回去還得奉母成婚!
「去哪里?」
「你今晚有沒有空?」
「到底去哪里?」他的臉色依舊冷淡,對裴駱逍愛理不理的。
「你何必說話如此孤傲呢?我是哪里對不起你了?」他快受不了了,懷疑南震言昔日的溫文儒雅怎麼一下子全不復見?
他不過是到奧地利尋求協助,他卻擺臭臉給他看,雖然說他的確已幫了他,但他還記得南震言待人不是那麼絕情的。
「你太煩了,小心我打電話給你媽。」裴駱逍逃避成家也夠久了,再躲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他可沒空陪他耗。
或許他早點結婚,自己也可以少個麻煩,他正值適婚年齡,家財萬貫,有著人人稱羨的邪俊臉孔,只不過浮躁輕佻了些,找個女人約束他剛好。
「行,我不說了,今晚見。」裴駱逍莫測高深地說完後,吐吐舌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南震言仍全神貫注于工作上,至于晚上的事.到時再說吧!
在一棟偏僻的小屋內,坐著一男一女。
女的戴著墨鏡,有一頭極耀眼的金發,她修長的身影一動也不動;偶爾唇角還會微微上揚;男的安靜坐在一旁,眼底淨是擔憂和氣憤之情,正直視著這個外表艷麗,內心丑陋的女人。
女人扯扯嘴角,用諷刺又寒酸的語氣開口︰「你還沒找到她,對吧?」瞧一眼憂心的馬恩,克萊拉不以為然地道。
她是炎天殺手部門的成員.而他是炎天其它部門的人。
像炎天如此巨大的組織,要在里頭存活實在很難,因此炎天中表現最出色又和第一代總裁等人多少帶點關系的炎天之最,常可能遭被別人孤立、妒忌,可他們依然秉持「嚴以律已,寬以待人」的原則,不曾在上任總裁等人面前說過其它人的是非。
「你怎能如此狠心?她和你非親非故,為何無緣無故置她于死地,這麼惡毒的事你也做得出來?」馬恩的口氣明顯帶著怒意。
「很抱歉我未在你向她告白之後才會對她下手,是我動作快了些,不過這是她自找的。」像是事情得逞一樣,她神情滿是不屑。
「你不擔心她的生死嗎?不怕總裁他們發現是你干的嗎?」
「我看她還死不了,我開槍並沒打中她的頭,只是擦傷而已,不足以致死;再說總裁他們怎麼可能懷疑凶手是自己人?」
沒錯,她口中指的是她開槍射殺冷初莫這檔事。
「可是誰都看得出來你對她有所不滿。」
當初殺手部門召集人慎風吾告知她任務改由冷初莫接,雖然慎風吾極力表示下次絕對有機會,但她仍是一股怨氣無處發,以致忍不住對冷初莫下毒手。
「但是沒憑沒據啊!」尖銳的嗓音,在顯出她的怨恨,妒意已蒙蔽她的心智。
她早就看冷初莫不順眼,這次她的失蹤對她是個好機會,況且那一次任務原本就屬于她的,她認為自己只是討回該是她的東西。
任務對于殺手們而言,都是崇高至上的,不容許出差錯.冷初莫任務失敗,讓炎天顏面掃地。
「你應該有查過她的下落吧?」馬恩對冷初莫是打從內心里關心,不像克萊拉心狠手辣。
「她現在在出任務的奧地利,只是不確定她在奧地利的何處。」
「找到她之後呢?」馬恩小心地問。
「殺了她。」她毫不遲疑地道。
為此,她馬上來到奧地利,探尋冷初莫的所在地。
「天啊.克萊拉,你還不死心!」馬恩激動的大叫。
「她沒死我怎能死心?總歸一句話,這事你別泄露給他人,知道嗎?」
他無奈地點點頭,實在情非得已,他有把柄在她手上,否則他哪會听她的話。
再說,從小兩人就是童年玩伴,他會進入炎天也是她帶領的,或許是自己狠不下心來毀滅她的人生吧!
「你迫不及待地想殺了她,真的有這個必要嗎?」他壓抑住激動的情緒,以逐漸平靜的口氣詢問她。
克萊拉嗤之以鼻地冷哼一聲,「我恨她入骨,為什麼她是炎天最杰出的人而不是我,我不相信我沒有當殺手的資格,我定要她成為我的手下亡魂!」她的聲音充滿憎恨,眸中發出嫉妒的火光。
她利用馬恩的弱點讓馬恩只能依著她,在不知不覺中,她己變成一個滿月復心機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