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曉曉要結婚了!」當予諾、品心把高中室友即將出嫁的消息轉給昭瑞知道時,昭瑞也尖叫了。
那個高中時候,又黑又小的室友蕭曉曉要結婚了!而她們這三個貌美如花的三姐妹卻連一個都還沒推銷出去!這算不算是丟人現眼?
「我在猜蕭曉曉的先生一定是頭禿、啤酒肚。」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當周予諾得知當年榜樣不如她的室友成婚在即,嘴巴一下子就變得狠毒。
「不管人家的老公是什麼模樣,重點是你們去不去?」品心點出重點,畢竟人家炸彈都炸到她們家來了,她們應該早點做出決定。
「去,當然去。」雖說她頗為嫉妒蕭曉曉比她早日出嫁,但--「你們想想看,人家邀我們做伴娘耶,而做伴娘的意思也就是我們可以刁難新郎倌,要他趴著,他就得趴著,要他跪著,他就絕對不敢站著。」
呵!扁想到這,周予諾全身的細胞便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還有,還有,我們當伴娘還可以賺一筆伴娘紅包,如果幸運一點,我們還能像‘你是我今生的新娘’的女主角那樣,在喜宴上遇到青年才俊,然後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地譜下戀曲;你們說,這種一箭很多雕的事,我們為什麼不做?」
是啊?這種只有好沒有壞的事,她們為什麼不做?
周品心轉臉問昭瑞︰「你說呢?」
「就去吧。」反正她也想看看蕭曉曉的老公是何模樣。
「OK,那就這樣決定了,我現在就雲順復蕭曉曉。」周品心是個急性子的行勸派,有了決定便馬上動手。
「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周予諾舉手。
昭瑞、品心抬眼,一起看向她。
予諾問了。「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可不可以只包一個紅包?」
「去死啦你。」有人小氣成這個模樣嗎?
昭瑞、品心齊手打向予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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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曉曉的喜宴在「麗晶」舉行,而且新郎倌的相出人意表,是既不禿頭,也沒啤酒肚,讓人更嘔的是,人家還是新竹科學園區研究開發的主管。
「新竹科學園區耶。」听到這樣的頭餃,予諾又驚呼了。听說那里的男人是高學歷、高薪水,各個是黃金單身漢。「不曉得今天新郎那邊的賓客有沒有這樣的好人材哦?」周予諾伸長了脖子找金龜婿。
「啊!找到了!」周予諾左手拉昭瑞、右手拉品心。「前方三點鐘方向,約莫十尺得是不是有一個身材高大挺拔,骨架極為不錯的男子正朝我們走近?」
周予諾雖是個大近視,但她還是踮起腳尖,很努力地張著興奮的眼眸在期待她的金刀駙馬騎馬來。
周昭瑞順著予諾指點的方身看過去,心突地一緊。
「是阿牧。」
江牧眉宇含笑走近周家三姐妹。「這麼巧!」他像往常那樣沖著昭瑞點頭。
江牧的從容態度讓昭瑞心窩泛起了苦澀;因為他的淡然以對照她對江牧的在乎,且更證明了將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擱在心底放不開的只有她周昭瑞一個。
昭瑞勉強擠出笑,昂臉問︰「你怎麼會來?」
「新郎是我研究所的同學。」
「哇!難道A省大學研究所里的同學都像你們兩個一樣,是如此的杰出嗎?」周予諾又犯花痴,廣告台詞一直套,繼而又巴上江牧。
「江大哥,你同學里還有沒有這種又帥、又有錢、又沒結婚的,你介紹給我好不好?」
周昭瑞、周品心當場想打個地洞,把頭埋進去。
這個周予諾,平時在家瘋也就罷了,在外人面前還這麼瘋瘋癲癲的!
「阿牧,你別理她,予諾就是這個樣子,說話從不看場合,是一根腸子通到底。」
江牧貪首而笑。「沒關系,我挺欣賞予諾這樣的個性。」
「真的!」周予諾瞬間笑得花枝亂顫。「那江大哥,我讓你追好不好?」
江大哥人帥、心善良;以前是昭瑞的男朋友的時候,對昭瑞的態度是既寵又慣,假使江大哥真變成她男朋友,她一定可以過得很幸福,而且江大哥自行創業,是一家電腦軟件研發的創辦人,是很有「錢」途的單身漢。
呵呵呵,如果她可以把上江大哥,那麼她心目中所規劃的那幅未來藍圖--每天逛街、打牌的貴婦人生活就會離她好近、好近。
周昭瑞听了,臉一垮,瞪向周予諾。「你很吵耶。」
「喲,我是不是聞到醋酸味了啊?」周予諾含沙射影地指向周昭瑞。
「周予諾,你開玩笑就開玩笑,可別太過火。」她跟江牧之間的關系自從那天起就變得很尷尬,現在予諾又來窮攪和,是不是想把她跟江牧之間弄得連朋友都做不成才甘心?
周昭瑞凶惡地瞪向予諾,予諾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比眼珠子大小啊?
哼,誰怕誰?
兩個姐妹就在大庭廣眾下鬧開來,這讓周品心覺得好丟臉,她硬行介入昭瑞、予諾之間。
「家丑別外揚,OK?別人都入席了,我們也快回位置坐好啦。」她是一手拉著一個,強行帶走針鋒相對的兩上人,徑自拋下江牧留在原地。
周昭瑞、周予諾坐定在伴郎、伴娘席間,中間還隔個周品心。
予諾轉頭不看昭瑞的方向,像是要惹昭瑞生氣似的,故意大剌剌地看向江牧那一桌。
這一轉頭,這一望,呵呵,真不得了;因為江大哥就像蜜似的,才坐定,他身旁就立刻擁上七個女人,各個巴著江大哥不放。
「不讓我接近江大哥,這不好了吧,肥水硬是落入外人田,今天江大哥要是被那七個女人之中的一個給釣走,我看你以後也別想霸著江大哥不放了。」予諾是幸災樂禍地地意味強過沒約上江牧的失落,是在言語間刺激昭瑞。「嚇!品心,你看。」其實她是故意要昭瑞看。「坐在江大哥身邊的是不是我們班那個又漂亮又聰明的品心兼優?」
予諾很少這麼稱贊別的女人,今天為了氣死她老姐,她可是極盡惡心之能事,把江牧身邊的女人捧得像天仙似的。
「我記得她好像叫做--」予諾偏頭想了一下。
心瑜的名字閃進她腦海。
「對,就叫做貝心瑜,想當初在我們學校可也是個風雲人物,男生十個里頭有八個逃不到她回眸一笑,我們班的男生還給她取了一個外號叫做--」又故意偏頭想了一下。「啊!想到了,就是‘處男終結者’!」
品心真的好想死,因為予諾「處男終結者」五個字是說的比平時分貝還要大聲,一時之間,宴會里的賓客吵雜聲戛然而止,目光全往她們的方向「照」過來--周昭瑞寒著臉,霍地站起,拋下妹妹,連聲招呼也不打地先行離去。
她的兩個姐姐就是這個模樣,一個任性,一個火爆,反正她們兩個鬧到最後,最難堪的鐵定是她這個乖乖牌,因為她什麼都沒做,卻得受周昭瑞、周予諾牽連,讓人烙上周家女三個字等于是「麻煩」的壞印象。
討厭!為什麼她這麼衰,會跟這兩個不理智的女人做姐妹?
周昭瑞不明白自己的情緒為什麼會失控得這麼厲害?但是當予諾提到貝心瑜,又提到什麼「處男終結者」的時候,她的情緒就變得無法掌握。
她好生氣,氣江牧為什麼要跟貝心瑜說話,而且還有說有笑。她想尖叫,她全身的細胞都因為嫉妒而有了憤怒。
昭瑞從喜宴奔出,揮手招了輛計程車跳了上去,直奔振宇的住處。
她的心需要安慰。
她想要找個人來抱抱她以撫平她的憤怒。
而振宇--是除了江牧之外,她惟一的溫柔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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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吧。」昭瑞一進振宇的屋子就直接邀請他。
溫振宇愣住了。
在交往近一年以來,他牽過昭瑞的手、親過她的唇、吞噬過她的舌,他曾試圖誘導昭瑞將自己交給他,但昭瑞總是以僵硬的身子做為回應,冷冷地拒絕了他。而現在昭瑞就站在他面前,開口要他愛她!
「昭瑞,你確定嗎?」
他禁不住要懷疑;因為此時此刻昭瑞的態度悲壯得不像是渴望被愛,而像是即將豁出一切,只為了擺月兌某種痛楚。
昭瑞不明白振宇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你已經不想要我了?」她可憐兮兮地抬眼,望向振宇。
這麼柔弱的昭瑞是振宇從來沒見過的,心中不禁泛起了憐意。「傻瓜,我當然想要你。」
從認識昭瑞那天起,他的男性本能就想擁抱昭瑞,佔有她的一切。
這是性沖動,他知道,但認識昭瑞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三十一歲的大男人了,他分得清楚什麼是性、什麼是欲、什麼是愛。
或許別人听了會覺得可笑,但,他就是看到昭瑞的第一眼就愛上了她,就想擁抱她,分享她所有的一切。
他一直以來都昭瑞沒有抱他的,所以他總是試探,卻也總是遭拒絕,不過他從來沒氣餒過,因為他有那個信心等到昭瑞終有一天可以接受他,願意把身體、把心交托給他。
他一直是這麼自信滿滿地在等待。
但,今天昭瑞卻以這樣的態度要他擁抱她!
「昭瑞,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我知道我要你抱我。」她的心需要溫暖,她的身體需要被擁抱。
昭瑞閉上眼,昂起頭,顫抖的雙在等待。
溫振宇站在原處,為昭瑞的模樣感到心疼。
是什麼事讓她這麼難過?需要以這種方法來忘記傷痛?
溫振宇單手摟過昭瑞的身子,捧住她的臉,如她所願地吻了她。
昭瑞雙手環繞在振宇的脖子上,激烈地啃咬、吞噬振宇的唇舌。
溫振宇嘆了口氣。「還是不行對不對?」昭瑞她還是沒有辦法勉強自己去接受他的踫觸,他知道。
昭瑞水霧似的眼瞳閃過一絲驚愕。
振宇知道!知道她之所以要他抱,不是因為她愛他、要他,而是因為她的心受到了傷害!
「為什麼?為什麼你知道了一切,卻仍舊甘心讓我利用?」她因為他的溫柔而掉下了淚。
振宇伸手揩去了她頰邊的水光,嘆了口氣。「甘心讓你利用是因為我也在賭,賭你能接受我的踫角,賭你能接受我對你的愛。但我沒想到一向自負的我竟然會賭輸。」他抬眼看昭瑞,問她︰「昭瑞,你不愛我對不對?」
昭瑞抿唇,不說話。
振宇又嘆息了,見昭瑞這個模樣,他禁不住地要罵罵她。「你怎麼能這麼傻?!把自己的身體交托給一個你不愛的人?」
昭瑞緊抿著唇搖頭。「我以為我這樣,我就能忘記他。」她真的是這麼打算,打算讓振宇抱她、擁有她,那麼她會徹底忘記江牧。
振宇知道昭瑞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江牧。
「為什麼不把你的心意告訴江牧,你們之間還有復合的可能不是嗎?」這近一年來,他對江牧的存在十分了解。他知道江牧是昭瑞以前的男友,知道昭瑞曾經好愛好愛江牧,而現在他明白,原來昭瑞不是「曾經」好愛好愛江牧,而是昭瑞從來就沒忘記過江牧那個舊情人。
這樣的人知很傷人,因為他愛昭瑞愛得那麼深、那麼小心翼翼,而昭瑞卻始終當他是替身。
他也想不甘心,也想自私地先娶了昭瑞再去計較愛與不愛的問題;但--不行的,對不對?
見到昭瑞系情于另一名男子身上,他都禁不住要為昭瑞愛得那麼苦而叫委屈,他怎麼能再去強迫昭瑞接受自己?!
「傻瓜!別哭了。」他單手將昭瑞摟進懷里。「你怎麼老這麼愛哭,老是這麼讓人放心不下。」
振宇愈是溫柔,昭瑞愈是委屈,淚水就愈控制不住,俯在振宇胸前,哭濕了他一大片的衣襟。
振宇覺得無奈,因為他懷里抱著自己最愛的女人,但那個女人卻在為別的男人流眼淚。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振宇推開昭瑞的身子,拉著她的手,拿著鑰匙邁開了步伐。
昭瑞抽抽噎噎的哭個沒完,還一連問他︰「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一個能讓人忘掉傷痛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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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游樂場!」是所謂的兒童樂園!
「對,沒錯。」他就是要帶昭瑞來游樂場。振宇買了兩張全票,拉著昭瑞進場。
振宇一進去,就玩最刺激且有三百六十度大回轉的雲宵飛車。才坐定,振宇的模樣就顯得好興奮。
車一動,慢慢地往上爬,振宇緊抓著護欄的模樣像個大孩子。
昭瑞迷惘了,因為她不懂得此時此刻的振宇,她不知道振宇在想什麼。
車子爬上了最高峰,即將要往下沖之際,振宇突然轉頭,告訴她︰「叫大聲一點,把你所有的不愉快與委屈全宣泄出來。」
昭瑞還來不及反應,車子就往下沖,她緊閉著雙眼不敢看,但耳邊除了轟隆隆的風聲疾呼之外,她听見了--振宇的尖叫聲。
昭瑞倏然張眼,轉頭望向振宇。
她看見了--振宇張大了嘴在吼叫,像是在嘶吼著他所有的不開心與郁悶!
振宇的驚聲吼叫模樣撞痛了昭瑞的心。她突然明白了原來在委曲求全,覺得難過的人不只是她一個。
她的任性不僅傷害了自己,她還辜負了振宇!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她總是在傷害愛她的人?
昭瑞放開喉嚨,放聲大吼︰「振宇,我們分手吧。」
她不能再任性地找個男人來逃避自己對江牧情感的惶恐,不能使性子地認為只要振宇溫柔待她,給她一份安定的感情,那麼振宇就可以取代江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因為這樣不僅沒用,她還欺騙了自己,還傷害了另一個痴心在等待的人。
在風中、在狂吼里,溫振宇听到了昭瑞提出分手的要求。
振宇心一酸,吼聲稍停,繼而又不甘心地吼出來,吼出來--
他明明知道分手是他與昭瑞最好的結果,但,他就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