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晓要结婚了!”当予诺、品心把高中室友即将出嫁的消息转给昭瑞知道时,昭瑞也尖叫了。
那个高中时候,又黑又小的室友萧晓晓要结婚了!而她们这三个貌美如花的三姐妹却连一个都还没推销出去!这算不算是丢人现眼?
“我在猜萧晓晓的先生一定是头秃、啤酒肚。”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当周予诺得知当年榜样不如她的室友成婚在即,嘴巴一下子就变得狠毒。
“不管人家的老公是什么模样,重点是你们去不去?”品心点出重点,毕竟人家炸弹都炸到她们家来了,她们应该早点做出决定。
“去,当然去。”虽说她颇为嫉妒萧晓晓比她早日出嫁,但--“你们想想看,人家邀我们做伴娘耶,而做伴娘的意思也就是我们可以刁难新郎倌,要他趴着,他就得趴着,要他跪着,他就绝对不敢站着。”
呵!扁想到这,周予诺全身的细胞便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还有,还有,我们当伴娘还可以赚一笔伴娘红包,如果幸运一点,我们还能像‘你是我今生的新娘’的女主角那样,在喜宴上遇到青年才俊,然后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地谱下恋曲;你们说,这种一箭很多雕的事,我们为什么不做?”
是啊?这种只有好没有坏的事,她们为什么不做?
周品心转脸问昭瑞:“你说呢?”
“就去吧。”反正她也想看看萧晓晓的老公是何模样。
“OK,那就这样决定了,我现在就云顺复萧晓晓。”周品心是个急性子的行劝派,有了决定便马上动手。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周予诺举手。
昭瑞、品心抬眼,一起看向她。
予诺问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可不可以只包一个红包?”
“去死啦你。”有人小气成这个模样吗?
昭瑞、品心齐手打向予诺。
************
萧晓晓的喜宴在“丽晶”举行,而且新郎倌的相出人意表,是既不秃头,也没啤酒肚,让人更呕的是,人家还是新竹科学园区研究开发的主管。
“新竹科学园区耶。”听到这样的头衔,予诺又惊呼了。听说那里的男人是高学历、高薪水,各个是黄金单身汉。“不晓得今天新郎那边的宾客有没有这样的好人材哦?”周予诺伸长了脖子找金龟婿。
“啊!找到了!”周予诺左手拉昭瑞、右手拉品心。“前方三点钟方向,约莫十尺得是不是有一个身材高大挺拔,骨架极为不错的男子正朝我们走近?”
周予诺虽是个大近视,但她还是踮起脚尖,很努力地张着兴奋的眼眸在期待她的金刀驸马骑马来。
周昭瑞顺着予诺指点的方身看过去,心突地一紧。
“是阿牧。”
江牧眉宇含笑走近周家三姐妹。“这么巧!”他像往常那样冲着昭瑞点头。
江牧的从容态度让昭瑞心窝泛起了苦涩;因为他的淡然以对照她对江牧的在乎,且更证明了将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搁在心底放不开的只有她周昭瑞一个。
昭瑞勉强挤出笑,昂脸问:“你怎么会来?”
“新郎是我研究所的同学。”
“哇!难道A省大学研究所里的同学都像你们两个一样,是如此的杰出吗?”周予诺又犯花痴,广告台词一直套,继而又巴上江牧。
“江大哥,你同学里还有没有这种又帅、又有钱、又没结婚的,你介绍给我好不好?”
周昭瑞、周品心当场想打个地洞,把头埋进去。
这个周予诺,平时在家疯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还这么疯疯癫癫的!
“阿牧,你别理她,予诺就是这个样子,说话从不看场合,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江牧贪首而笑。“没关系,我挺欣赏予诺这样的个性。”
“真的!”周予诺瞬间笑得花枝乱颤。“那江大哥,我让你追好不好?”
江大哥人帅、心善良;以前是昭瑞的男朋友的时候,对昭瑞的态度是既宠又惯,假使江大哥真变成她男朋友,她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而且江大哥自行创业,是一家电脑软件研发的创办人,是很有“钱”途的单身汉。
呵呵呵,如果她可以把上江大哥,那么她心目中所规划的那幅未来蓝图--每天逛街、打牌的贵妇人生活就会离她好近、好近。
周昭瑞听了,脸一垮,瞪向周予诺。“你很吵耶。”
“哟,我是不是闻到醋酸味了啊?”周予诺含沙射影地指向周昭瑞。
“周予诺,你开玩笑就开玩笑,可别太过火。”她跟江牧之间的关系自从那天起就变得很尴尬,现在予诺又来穷搅和,是不是想把她跟江牧之间弄得连朋友都做不成才甘心?
周昭瑞凶恶地瞪向予诺,予诺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比眼珠子大小啊?
哼,谁怕谁?
两个姐妹就在大庭广众下闹开来,这让周品心觉得好丢脸,她硬行介入昭瑞、予诺之间。
“家丑别外扬,OK?别人都入席了,我们也快回位置坐好啦。”她是一手拉着一个,强行带走针锋相对的两上人,径自抛下江牧留在原地。
周昭瑞、周予诺坐定在伴郎、伴娘席间,中间还隔个周品心。
予诺转头不看昭瑞的方向,像是要惹昭瑞生气似的,故意大剌剌地看向江牧那一桌。
这一转头,这一望,呵呵,真不得了;因为江大哥就像蜜似的,才坐定,他身旁就立刻拥上七个女人,各个巴着江大哥不放。
“不让我接近江大哥,这不好了吧,肥水硬是落入外人田,今天江大哥要是被那七个女人之中的一个给钓走,我看你以后也别想霸着江大哥不放了。”予诺是幸灾乐祸地地意味强过没约上江牧的失落,是在言语间刺激昭瑞。“吓!品心,你看。”其实她是故意要昭瑞看。“坐在江大哥身边的是不是我们班那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品心兼优?”
予诺很少这么称赞别的女人,今天为了气死她老姐,她可是极尽恶心之能事,把江牧身边的女人捧得像天仙似的。
“我记得她好像叫做--”予诺偏头想了一下。
心瑜的名字闪进她脑海。
“对,就叫做贝心瑜,想当初在我们学校可也是个风云人物,男生十个里头有八个逃不到她回眸一笑,我们班的男生还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做--”又故意偏头想了一下。“啊!想到了,就是‘处男终结者’!”
品心真的好想死,因为予诺“处男终结者”五个字是说的比平时分贝还要大声,一时之间,宴会里的宾客吵杂声戛然而止,目光全往她们的方向“照”过来--周昭瑞寒着脸,霍地站起,抛下妹妹,连声招呼也不打地先行离去。
她的两个姐姐就是这个模样,一个任性,一个火爆,反正她们两个闹到最后,最难堪的铁定是她这个乖乖牌,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却得受周昭瑞、周予诺牵连,让人烙上周家女三个字等于是“麻烦”的坏印象。
讨厌!为什么她这么衰,会跟这两个不理智的女人做姐妹?
周昭瑞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失控得这么厉害?但是当予诺提到贝心瑜,又提到什么“处男终结者”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变得无法掌握。
她好生气,气江牧为什么要跟贝心瑜说话,而且还有说有笑。她想尖叫,她全身的细胞都因为嫉妒而有了愤怒。
昭瑞从喜宴奔出,挥手招了辆计程车跳了上去,直奔振宇的住处。
她的心需要安慰。
她想要找个人来抱抱她以抚平她的愤怒。
而振宇--是除了江牧之外,她惟一的温柔去处。
************
“我们来吧。”昭瑞一进振宇的屋子就直接邀请他。
温振宇愣住了。
在交往近一年以来,他牵过昭瑞的手、亲过她的唇、吞噬过她的舌,他曾试图诱导昭瑞将自己交给他,但昭瑞总是以僵硬的身子做为回应,冷冷地拒绝了他。而现在昭瑞就站在他面前,开口要他爱她!
“昭瑞,你确定吗?”
他禁不住要怀疑;因为此时此刻昭瑞的态度悲壮得不像是渴望被爱,而像是即将豁出一切,只为了摆月兑某种痛楚。
昭瑞不明白振宇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你已经不想要我了?”她可怜兮兮地抬眼,望向振宇。
这么柔弱的昭瑞是振宇从来没见过的,心中不禁泛起了怜意。“傻瓜,我当然想要你。”
从认识昭瑞那天起,他的男性本能就想拥抱昭瑞,占有她的一切。
这是性冲动,他知道,但认识昭瑞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三十一岁的大男人了,他分得清楚什么是性、什么是欲、什么是爱。
或许别人听了会觉得可笑,但,他就是看到昭瑞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就想拥抱她,分享她所有的一切。
他一直以来都昭瑞没有抱他的,所以他总是试探,却也总是遭拒绝,不过他从来没气馁过,因为他有那个信心等到昭瑞终有一天可以接受他,愿意把身体、把心交托给他。
他一直是这么自信满满地在等待。
但,今天昭瑞却以这样的态度要他拥抱她!
“昭瑞,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知道我要你抱我。”她的心需要温暖,她的身体需要被拥抱。
昭瑞闭上眼,昂起头,颤抖的双在等待。
温振宇站在原处,为昭瑞的模样感到心疼。
是什么事让她这么难过?需要以这种方法来忘记伤痛?
温振宇单手搂过昭瑞的身子,捧住她的脸,如她所愿地吻了她。
昭瑞双手环绕在振宇的脖子上,激烈地啃咬、吞噬振宇的唇舌。
温振宇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对不对?”昭瑞她还是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去接受他的碰触,他知道。
昭瑞水雾似的眼瞳闪过一丝惊愕。
振宇知道!知道她之所以要他抱,不是因为她爱他、要他,而是因为她的心受到了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了一切,却仍旧甘心让我利用?”她因为他的温柔而掉下了泪。
振宇伸手揩去了她颊边的水光,叹了口气。“甘心让你利用是因为我也在赌,赌你能接受我的碰角,赌你能接受我对你的爱。但我没想到一向自负的我竟然会赌输。”他抬眼看昭瑞,问她:“昭瑞,你不爱我对不对?”
昭瑞抿唇,不说话。
振宇又叹息了,见昭瑞这个模样,他禁不住地要骂骂她。“你怎么能这么傻?!把自己的身体交托给一个你不爱的人?”
昭瑞紧抿着唇摇头。“我以为我这样,我就能忘记他。”她真的是这么打算,打算让振宇抱她、拥有她,那么她会彻底忘记江牧。
振宇知道昭瑞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江牧。
“为什么不把你的心意告诉江牧,你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不是吗?”这近一年来,他对江牧的存在十分了解。他知道江牧是昭瑞以前的男友,知道昭瑞曾经好爱好爱江牧,而现在他明白,原来昭瑞不是“曾经”好爱好爱江牧,而是昭瑞从来就没忘记过江牧那个旧情人。
这样的人知很伤人,因为他爱昭瑞爱得那么深、那么小心翼翼,而昭瑞却始终当他是替身。
他也想不甘心,也想自私地先娶了昭瑞再去计较爱与不爱的问题;但--不行的,对不对?
见到昭瑞系情于另一名男子身上,他都禁不住要为昭瑞爱得那么苦而叫委屈,他怎么能再去强迫昭瑞接受自己?!
“傻瓜!别哭了。”他单手将昭瑞搂进怀里。“你怎么老这么爱哭,老是这么让人放心不下。”
振宇愈是温柔,昭瑞愈是委屈,泪水就愈控制不住,俯在振宇胸前,哭湿了他一大片的衣襟。
振宇觉得无奈,因为他怀里抱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但那个女人却在为别的男人流眼泪。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振宇推开昭瑞的身子,拉着她的手,拿着钥匙迈开了步伐。
昭瑞抽抽噎噎的哭个没完,还一连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能让人忘掉伤痛的好地方。”
************
“这是--游乐场!”是所谓的儿童乐园!
“对,没错。”他就是要带昭瑞来游乐场。振宇买了两张全票,拉着昭瑞进场。
振宇一进去,就玩最刺激且有三百六十度大回转的云宵飞车。才坐定,振宇的模样就显得好兴奋。
车一动,慢慢地往上爬,振宇紧抓着护栏的模样像个大孩子。
昭瑞迷惘了,因为她不懂得此时此刻的振宇,她不知道振宇在想什么。
车子爬上了最高峰,即将要往下冲之际,振宇突然转头,告诉她:“叫大声一点,把你所有的不愉快与委屈全宣泄出来。”
昭瑞还来不及反应,车子就往下冲,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但耳边除了轰隆隆的风声疾呼之外,她听见了--振宇的尖叫声。
昭瑞倏然张眼,转头望向振宇。
她看见了--振宇张大了嘴在吼叫,像是在嘶吼着他所有的不开心与郁闷!
振宇的惊声吼叫模样撞痛了昭瑞的心。她突然明白了原来在委曲求全,觉得难过的人不只是她一个。
她的任性不仅伤害了自己,她还辜负了振宇!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总是在伤害爱她的人?
昭瑞放开喉咙,放声大吼:“振宇,我们分手吧。”
她不能再任性地找个男人来逃避自己对江牧情感的惶恐,不能使性子地认为只要振宇温柔待她,给她一份安定的感情,那么振宇就可以取代江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因为这样不仅没用,她还欺骗了自己,还伤害了另一个痴心在等待的人。
在风中、在狂吼里,温振宇听到了昭瑞提出分手的要求。
振宇心一酸,吼声稍停,继而又不甘心地吼出来,吼出来--
他明明知道分手是他与昭瑞最好的结果,但,他就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