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村子里的人幾乎全到隔壁村參加建醮,所以歹徒才會想乘機偷竊,不意遇上毛珊竺這個會反擊的女人就算了,最後還落個被她男人扭送警局的悲慘下場,也足以名列倒霉罪犯排行榜上的一員。
「古先生,謝謝你的合作。」合上筆錄後,警員起身和逮到歹徒的好公民古羽靖握手道謝。
拉起呆坐在身邊的毛珊竺,古羽靖點了下頭。「應該的,那我現在可以帶我女朋友走了吧?」
「可以可以,請!」警員一路護送他們走出警局,還熱情的在警局門口用力揮手。
一起出警局,微涼的風迎面而來,吹亂了毛珊竺的發,讓她稍稍清醒了些,總算回過神來。
「你怎麼知道我家?」
「有心要找,不會找不到的。」古羽靖牽著她避開路邊的來車,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毛珊竺沒再說話,清楚他說的沒錯。
佳茹姊、千娜、丞妮都知道她老家在哪,又或許他留了老媽或小弟的電話,太多來源可以讓他知道她在哪,反正單純如她也不會到處「趴趴造」,除了台北的住所,她也只能回到老家而已。
「怎麼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甚至聯絡不到你。」緊牽著她的手,他不敢想象剛才他若沒有及時趕到,她會遇到怎樣可怕的狀況。
出差期間,他就多次打電話給她,一律轉進語音信箱,打到咖啡廳里,蔡佳茹又說她請假,還被陳昌民狠狠的調侃一頓,說什麼「心愛ㄟ對郎造」,直教他無語問蒼天。
「我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會走丟,找我干麼?」她意圖甩開他的手,卻教他握得更緊,她不楚懊惱的咬牙切齒。
「你還是誤會了,是嗎?」淺嘆一口,他就知道女人的心思復雜,八成想遠了,只是沒想到她竟會直接切斷與他的聯系,教他著實心痛!
她對他的信任度就這麼低嗎?
他不是會隨便給承諾的男人,一旦給了承諾,他就會身體力行,可是他得到的卻是她的不信任,怎不令他心痛?
誤會嗎?未必吧!
她用力的咬緊下唇。「溫小姐說她是你的未婚妻,而且她手上的婚戒還是你親手為她戴上的。」
迸羽靖差點沒跌倒。未婚妻?天啊!天大的冤枉啊!
「她說你就信?」他停下腳步,攫住她的肩。
毛珊竺抬頭凝著他的眼。「不然你要我怎樣?」
人家不僅查到他的行蹤,還到她工作的咖啡廳里等他,擺明了是向她宣示主權來的,她還能怎麼想?
「你怎麼不來問我?還是你認定了我是個騙子?!」他氣壞了,不僅氣溫雅妃的謊言,更氣她的不信任。
他的低咆引來附近路人的注意,越來越多的視線凝聚在他們之中,來雜著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
毛珊竺尷尬地瞪著他。「你想讓所有人都看我們笑話嗎?」
「好,我們找個地方談。」
鮑共場所絕對不是談私事的好地點,因為人多口雜,好奇八卦的人又特多,所以古羽靖就近找了家干淨的旅社,飛快的向服務生要了間房,也不管看在別人眼里會怎麼想,硬是拉著毛珊竺進房。
「我不認為這里是談事情的好地方。」瞪著那張刺眼的大床,毛珊竺真想挖個洞把他活埋了!
「不然地點你說,我配合。」他很好說話的,只要她開口,他絕對沒有第二句話。
「……算了,想說什麼說吧。」懶得和他爭辯,她選了靠近門邊的椅子坐下。
「我從來沒有訂過婚,所以溫雅妃絕對不是我的未婚妻。」他在她面前蹲下,仰起頭認真的凝著她的眼。
他們是最親密的愛侶,分享過世上最親密的行為,如今她竟變得如此冷淡,教他心痛得想哭。
「那婚戒呢?難道也不是你為她戴上的?」她閉上眼不看他,就怕見了他眸里的酸楚而心軟。
或許汪丞妮說對了,她不能因听信溫雅妃的片面之辭就定了古羽靖的罪,但一個女人能承受多少?第三者的罪名,又有多少女人有那個心髒強度能夠承擔?
「是,那只婚戒確實是我為她戴上的。」察覺她明顯一震,他焦慮地捧住她的臉,強迫她睜開眼看他。「不過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迸羽靖開始細細訴說認識溫雅妃的緣由──
念大學時,古羽靖參加了登山社,有個社團學長叫做周靖,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兩人的名字中都有個「靖」字,打從他加入登山社之後,周靖就相當照顧他,兩人培養出相當深厚的友情。
周靖有個令人相當羨慕的女朋友,長得漂亮又溫柔乖順,那個女朋友就是溫雅妃。
溫雅妃經常在登山社里出現,和所有的社員也都相當熟悉,不過由于男朋友和古羽靖感情特好的關系,她也在不知不覺間和古羽靖越來越熟。
但在一次攀登大雪山的登山活動里,他們遇到意外的暴風雨受困山中,等到可以下山時,周靖卻不慎失足滑落山谷,待社員們沖下山谷找到他時,他的傷熱已經非常嚴重,狀況非常不妙。
「撐著點學長!想想雅妃,她在山下等你呢!」古羽靖的黑發全濕,汗水不斷地滴到他的臉、他的眼,但他卻沒有伸手擦拭,一徑兒對著周靖信心喊話。
「雅妃……雅妃……」周靖的眼楮已經無法完全睜開了,他輕喃著女友的名字,顫抖的雙手由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緊抓著古羽靖的手,並將戒指塞進他手里。「羽靖……雅妃,幫我照顧她……」
「別說傻話了!」古羽靖已經分不清自己臉上到底是汗水還是淚水,他既難受又激動的對著注意力漸漸無法集中的周靖咆哮。「你給我振作起來!听到沒有?你的女人你自己照顧!起來啊!」
「羽靖,我知道我不行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周靖很明白自己時間不多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心愛的雅妃。「答應我,照顧雅妃……」
「見鬼的照顧!我才不要!」為了刺激周靖的求生意志,古羽靖殘忍的再次拒絕他的請求。
「答應我!」周靖用盡全身的力量握緊他的手,連睜不開的眼也奮力瞠到最大。
「不……不!」古羽靖難過的落下淚。
「拜托∼∼這是我、最後的請求……」周靖也哭了,落下了男兒淚。
在他的注視下,古羽靖終究無法拒絕,重重的點了下頭。
就在他點了頭之後,周靖緊握著他的手逐漸松開,他緩緩閉上眼,嘴角噙著安慰的淺笑──
毛珊竺緊捂著唇,紅著眼眶,不敢想象那個場景,無論是再堅強、再固執的人,恐怕都難以拒絕周靖當時最後的請托。
「為了學長死前的交代,也為了回報學長對我的照顧,我接下照顧溫雅妃的責任,可是我卻沒料到,那竟會是我苦難日子的開始──」古羽靖的眼也紅了,他輕聲的繼續往下說。
「靖,陪我去同學的生生會好嗎?」
「不管!你不能去登山,我不準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你答應周靖的,我就是要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