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尋不著黎雅宓,袁白浪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陳聖儒在宴會上巧遇以往的客戶,拉著他過去寒暄幾句,怎麼就這麼點時間,轉個身雅宓就不見了?!
他在會場里焦急的搜尋,卻怎樣都沒看見黎雅宓的蹤影,倒是先抓到了理應陪在雅宓身邊的尤美美。
「美美,妳去哪里?」他劈頭就問。「小宓呢?」
尤美美不明就里的眨了眨眼。「我去上廁所啊!」怎麼她不能去上廁所喔?世界上沒有這麼不人道的規定吧?「雅宓沒跟我去,她應該還在原來的位置。」
「沒有!我找不到她!」袁白浪焦急的視線亂飄,人來人往的宴會里,就是不見他熟悉的那抹身影。
「嗄?!怎麼會這樣?」尤美美傻眼,不意自己只是去上個廁所都會出事,她跟著緊張了起來,緊抓住袁白浪的手臂。「會場里你都找過了?」
「找過了,沒看到她!」他肯定地說道。
「往外找。」二話不說的,尤美美拉起裙子就往外沖。
「往外?外頭哪里?」袁白浪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忙又將她抓回來詢問。
「其他廳、廁所、陽台還有……休息室?!」她不耐煩的列舉著,然後在提及最後一個可能時,聲音拔尖了起來。「休息室!快,我們去找看看!」
袁白浪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被美美拉著往會場外跑,果然遠遠就看到陸桂美神情鬼祟的走出休息室。
「陸桂美!小宓呢?」袁白浪沖上前去,一把揪住陸桂美就問。
「我……我怎麼知道?」陸桂美看起來相當錯愕,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我剛才有點累,所以才來這里休息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雖然她表現得很鎮定,但袁白浪沒有忽略她飄移的眼神,正想開口再說些什麼,休息室里突然傳出東西撞倒的聲音,三人同時變了臉色!
「美美!去叫警衛!」
袁白浪推開陸桂美,撂下話要美美去叫警衛,然後想也不想的沖進休息室里。
只見黎雅宓幾乎完全沒有反抗,雙頰潮紅得像發燒中的模樣,用軟綿綿的雙手抗拒著男人,其中一人甚至已經在月兌褲子了。
「你們在做什麼!」袁白浪怒急攻心,上前扯開兩名男子。「不準踫她!」
兩個男子愣了下,兩人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對袁白浪揮拳──
袁白浪雖沒有練過什麼拳法,可他經常上健身房運動,並不是脆弱的白斬雞,輕松挌開兩人的拳頭,怒急攻心的他順便奉送幾顆憤怒的拳頭給他們嘗嘗!
陸桂美眼見局勢不對,拉起小禮服的裙子準備落跑,卻被帶著警衛火速趕回的尤美美逮住。
「該死的女人!妳以為妳逃得了嗎?」
「不要踫我!」像顆彈跳球般跳坐而起,黎雅宓滿身大汗的由夢魘里驚醒。
「雅宓,妳終于醒了!」尤美美紅著眼,開心喊道。
「美美?」她怔愣了下,觸眼所及是白色的牆面、白色的床及床單,她的手上還插有點滴,這里是……醫院?「我怎麼會在醫院?」
「妳被陸桂美下藥了。」尤美美搖頭再搖頭,沒想到那個女人的心腸會狠毒至此。
「下藥?」她茫然的恍神了會兒,倏地想起自己在喝了那杯飲料後,頭暈目眩的情景。「我被下藥了?!」
「嗯。」美美點頭,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她。「她還找了兩個壯漢想侵犯妳,好在我跟Nelson趕到,才沒讓她得逞。」
她狠抽口氣,憶起那兩人猥褻的臉孔,一股惡心感沖上喉頭,她不由自主的干嘔起來。
「雅宓!妳別嚇我!」尤美美驚跳了下,趕忙拿塑料袋偎近她嘴邊,一手拍撫著她的背,嘴里還喃喃的念著︰「怎麼會突然想吐呢?」
黎雅宓干嘔了好一會兒,除了口水之外,什麼也沒吐出來──她在生日宴上,除了那杯飲料之外,其實也沒吃什麼東西,難怪什麼都吐不出來。
「好惡心……美美……他們……好惡心……」干嘔過後是控制不住的落淚,黎雅宓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好好好,妳乖,妳乖嘿!」尤美美完全不知所措,她的個性一向很沖動,對朋友可以兩肋插刀,但她偏偏對這種哭哭啼啼的場面沒轍,一時間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她才好。「好在沒事了啊!壞人都進了警察局了。」
「警察局?」
由生日宴會跳TONE到警察局,落差真大啊!
「當然啊!做壞事當然要交給警察處理,不然我們稅金白繳的?」尤美美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
「阿浪呢?」不再接續美美跳來跳去的話題,黎雅宓問起親密愛人。
「他去做筆錄了。」尤美美應道,扶著她的肩讓她躺下。「妳再休息一下,臉色好蒼白呢!」
躺了好一會兒,黎雅宓卻始終無法閉上眼。「美美。」
「嗯?」
「我……還干淨嗎?」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尤美美聞言,差點沒由椅子上跌下來。「妳在說什麼鬼話?什麼干淨不干淨?」
她淺嘆一口,對于女人最難面對的創傷和難堪,她著實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我是說……」
「我知道我知道!」不耐煩的打斷她,尤美美用想也知道她想問什麼。「沒妳想的那麼嚴重啦!他們什麼都還來不及做,警衛就趕到了。」頂多才剛要月兌褲子而已,什麼便宜都沒佔到。
袁白浪做完筆錄趕到醫院,看見黎雅宓神色憔悴、恍惚,心里好生不舍,不禁暗罵那不知恥的陸桂美千百萬次。
「感覺還好嗎?」他坐到床沿,伸手想探她的額。「頭還暈嗎?」
「不暈了。」不意黎雅宓卻閃躲開來,神情有絲無措。
袁白浪心口一擰,反射性的看了尤美美一眼,尤美美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識趣的先行離去。
袁白浪關好房門後,走回床前輕問︰「要不要喝點水?還是要再休息一下?」
「不要、都不要。」她搖頭,小手緊扯著半蓋在肚子上的床被,無辜的眼凝著他。「阿浪,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腦袋到現在還一片混沌,始終弄不懂自己為何會遭遇這種境況。
「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坐回床畔,定定的看著她。「只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被嫉妒蒙蔽了心智,而妳,安然無恙。」
「……你是說,陸桂美設計我,故意引我進去那個圈套?」她有點懂了,渾身泛起一陣寒,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我不好。」牽起她的手,他敏感的感受到她急欲抽回手的勁道,但他不放棄的握得更緊,就是不放開她冰冷的小手。「我不該讓妳一個人落單的,妳要怪就怪我。」
「阿浪……」她紅了眼眶,未幾,淺笑出聲。「怪你長得太帥、條件太好,才會讓我招來陸桂美的妒意嗎?」
「拜托∼∼」袁白浪翻翻白眼,受不了她的冷笑話。「皮相是天生父母給的,我沒得選擇好嗎?」
「呵∼∼」她還在笑,不再抗拒他的牽握。「謝謝你救了我。」
「傻瓜!」撥開她額前的發,雖然她仍明顯的閃躲了下,但他依舊堅持將她的發塞進她耳後。「保護妳是我這輩子的使命,這是我該做的。」
溫暖的熱流流竄在兩人之間,溫暖了她的寒冷,也化解了她深層的恐懼。
好半晌之後,她握著他的大掌晃動了下。「阿浪,我想回家了。」
「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