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優娜又不是他心中的白雪公主,他為什麼還跟她上床?
是個很可怕的怪獸,它來得又急又快,讓人無法抵擋,最後被吞噬。
但是他後悔嗎?即使金優娜不是他的白雪公主?
如果他後悔的話,為什麼昨晚他一連踫了她兩次?要是後悔就不該再踫她第二次才對呀!可是……老天爺,那時候的她真的是誘人的讓他無法抗拒。
不過他們兩個人都是第一次,照理說她也不算吃虧而且……他們都快樂極了!
沒想到黑社會大哥的女兒還是個處女?!可能因為她老爸勢力太大,所以男人都沒那個膽踫她一下,更何況她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哪個男人不要命才會「軋」她。
那個不要命的男人就是他!孟凡衷緊張起來,他搖了搖身旁還在熟睡的女孩。「喂!金優娜,你快醒來,我有話問你。」
「晤……干麼啦!」金優娜困意濃厚,一翻身,一個手肘就往他的胸膛頂下去。
「噢…」孟凡衷吃痛的悶哼一聲。「快清醒,我要問你話。」
「孟凡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金優娜被他搖得發狂,坐起身,一掌狠狠打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胸上立刻就出現五條紅紅的指痕。「我要是沒問個清楚才真的是怎麼死都不知道。」孟凡衷模著發疼的胸部。
「好!最好是具有重大意義、攸關生死的問題,要是你為了無聊的問題把我叫醒,我就——這樣!」金優娜話一說完又往他胸膛上重重一擊,頓時又出現了五條鮮明的紅腫指痕。
「哎呀…••」他又還沒問她就打人。「我們……我們都進展到這種關系了,你也應該多跟我講一些你的事,比如說……你爸爸是在做什麼的啊?他要人家怎麼賠罪才會原諒一個人?」
「果然是很無聊的問題!」她舉高手。「你跟我上床,關我爸爸什麼事?」
孟凡衷眼明手快的拿起枕頭抵擋她的攻擊。「當然關你爸爸的事,要是他派人來砍我怎麼辦?」
「你昨天晚上要月兌我的衣服之前,為什麼不想想這個問題,現在再來擔心不會太晚了嗎?」
「昨晚……我忍不住可以了吧!你昨晚也說很想跟我做啊!」干麼說得他好像是強暴她一樣。「白痴,這樣你還不明白,我們都滿二十歲了,你想跟我做,我想跟你做,我爸能管什麼?」金優娜氣得臉紅通通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你老爸是黑社會老大耶!」完了!他會不會一出門就慘遭人謀殺,身首異處?
「我爸是黑社會老大?」金優娜又生氣又好笑的問。「你從哪里听來的?」
「你說的啊!」
「我親口跟你說的?」
「你當時的口氣跟線索是這樣沒錯。」
「也就是你自己一個人斷章取義跟想像?」
孟凡衷滿抱期望的問︰「他不是黑社會老大?」
「不是!」金優娜大吼一聲。
「呼!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氣。
「你很怕嗎?」金優娜雙手勒住他的頸項。「如果我爸真的是黑社會老大你要怎麼做?痛哭流涕、磕頭賠罪?還是自殘身體以保生命?或者是棄我而去、卷款出國?你怎麼這麼沒骨氣?你要怎麼教才能像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你就不能勇敢一點嗎?像你這種怕死的男人能讓我依靠一輩子嗎?」
「松手,我……我快窒息了!」孟凡衷兩手一使力就把她的手撥開,不過他還沒發現自己現在的力氣居然比她大。
「你想太多了吧!我又不是那個意思,而且世界上沒有人不怕死——」
「有!岳飛,文天祥,方孝孺,王掞,林覺民,陸皓東,秋謹,還要不要我再繼續說下去?」
「好,不怕死的人大有人在,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沒做,我不想這麼早死。」他律師還沒考到,他的白雪公主也還沒找到,他還不甘心那麼早死。「說你就好了,你現在想死嗎?」
「……不想。」金優娜抿了抿唇。她也有很多事還沒做到,譬如還沒成為揚名國際的考古學家,還沒環游世界,還沒跟最心愛的王子結婚。
孟凡衷听到她的答應,滿意的提高嘴角。然後,他看到坐在他身旁上半身的她,染紅的長發微散的披在她肩上,雪白胸上的殷紅在縴細的發間若隱若現,看著看著他感覺到體內有股才剛熟悉的某種情愫又開始上升。
他正心亂神迷,金優娜則又拋下一顆炸彈。「我爸他雖然不是黑社會老大,可是老實說有些時候他很像。」
啥?!孟凡衷腦里的綺念被炸光,他睜大眼楮問道︰「雖然不是但很像?那…他到底是什麼啊?」
金優娜看了看他,忽然撲向他,親他的唇。「別問那麼多,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她將他壓在床上,一只手伸進被單里面。
老天,她在誘惑他!不可以,他要問清楚!他……他一定要……孟凡衷漲紅著瞼與她激情的纏吻,一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
「你哦。」
「你……」到底誰色!孟凡衷火辣辣的搔動,很快的,連綿不絕的嬌吟就在他耳邊響起。
這個時候,管她老爸是誰,就算下一刻把他碎尸萬段,他也沒有辦法停止跟她。
***
耶!耶!耶!考完試了!解月兌了!孟凡衷沖出考場,以前考完試第一個會聯絡的一定是老爸老媽,可是現在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金優娜。
孟凡里打手機給她,卻都轉接到語音信箱。
他打了又打,「搞什麼鬼,早上還說等我手機。」孟凡衷喃抱怨。
「你…你是孟凡衷嗎?」忽然,從他身後發出一陣非常悅耳動听的女生聲音。
他轉頭過去,看著眼前一個穿著白色洋裝,面貌姣好,身材高優縴細,長發及腰的女子,她真美,皮膚又白,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他心里又想到要是金優娜揮她一拳,她說不定會飛到三公尺以外撞倒路邊的電線桿,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看到孟凡衷的微笑,女子竟有點受寵若驚的臉紅。「你還記得我嗎?」
听她這麼說,好像還真有點眼熟。「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吧!」
「我們是國中三年資優班的同學。」她說話的聲音里有一點點的失望,他還是把她忘了。
「你是……」國中同班三年,孟凡衷努力回想,可是他記憶中資優班的女生沒有這等優級美女啊!
「你當了三年的班長,我當了三年的副班長。」「你…」對!這麼看輪廓還有點像,真是女大十八變,那時戴眼鏡又戴牙套,老是跟在他身邊做東做西的副班長,沒想到現在會變得這麼漂亮,她簡直可以去選中國小姐或是當明星了。「你叫……叫……」
算了!還是她自己揭曉謎底吧!「我是董詩倩,記得嗎?」
「哦,對、對,董詩倩嘛!」現在記得了。
「好久不見了,從國中畢業以後到現在已經有七年了,你這家伙考上建中就把國中同學都忘了,好幾次同學會都看不到人。」
「忙著看書考試啊!」孟凡衷又低頭看了一下手機,想再聯絡金優娜。
「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吧!」董詩倩眉眼含笑道。
「可是…••」孟凡衷表情顯得有點為難,他想回家看金優娜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都不接手機。
「孟凡衷,你這樣很不夠意思哦!老同學這麼久沒見了,你應該請我吃頓飯好好聊一聊吧!」董詩情看他面有難色連忙出聲,其實在很久以前她就很想跟他好好吃頓飯了。
「好吧!」孟凡衷吁了一口氣,收起手機笑道。
***
他們在考場敖近一家氣氛頗佳的西餐廳用餐,而孟凡衷乘機打了幾通手機,金優娜還是沒接,甚至這回是直接關機。
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孟凡衷有點生氣,他的心一直懸在她身上,而她卻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他討厭這種局面,好像他多熱著心愛她,而她冷著心一點也不在乎。
「我看你一直在打手機,是打給女朋友嗎?」董詩倩問道,但心髒卻有一點抗拒的發抖。
「不是。」金優娜才不是他的女朋友,通常女朋友不是都應該乖乖等男朋友的電話嗎?而且會很高興的把響不到三聲的電話接起來,可是他行動電話一直打一直打,她不接就是不接,好嘛!她有個性,那……他也有個性。
既然兩個人都發生那種關系了,那就代表他們這段孽緣沒那麼容易就結束,他怎麼可以老是讓著她呢!他雖然習慣她的動手動腳,但是、但是他還不習慣她的冷落啊,而他也不想去習慣她的冷落,就算跟金優娜在一起會被她打被她罵,他也寧願!可是不跟她在一起,沒她的拳頭伺候,他反而覺得寂寞,他……他是怎麼了?愛上她了嗎?
董詩倩听到他的否認,安心的緩緩舒口氣。「怎麼不交個女朋友?」
「緣分未到吧!」他想遇的人還沒遇到……那麼金優娜究竟算什麼?她是他的誰?
她聞言輕笑。「你不是在說謊就是在開玩笑,現在的男人很少會相信緣分這麼虛無縹緲又看不見的東西。」
「你現在在呼吸嗎?」
「當然在呼吸,你怎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董詩情反應不過來。
「空氣也是虛無縹緲又看不見的東西,但是它確實存在,而且人沒有它會死,我想世界上所有人都相信它確實存在。」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這是永恆不滅的定律。
董詩倩笑道︰「不愧是未來的準律師,口齒伶俐。」
「可是我的口齒在某個人面前會變得很遲鈍。」
「誰?我猜……」她的心髒又被抬高了。「一定是女生吧!」
「我老媽。」孟凡衷露齒一笑。說謊,他心里明明想的就是金優娜。
「呵……」她總是被他嚇到。
「你呢?我記得你國中畢業後就跟做生意的家人一起去大陸。」
「虧你還記得。」她的心翩用飛舞。
「那當然,畢業典禮的時候,我們班的女生哭成一團,後來听老師講是因為你要去大陸了。」他以前黨得女人動不動就哭,眼楮就像水龍頭,淚水可以說未就來,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用兩個字來形容就—無聊,那時他還在心里發誓,他的白雪公主絕對不可以神經兮兮的傷春悲秋。
現在想想金優娜這一點倒也符合,她才不會這麼脆弱,她是個很獨立的女孩,什麼事都會靠自己來解決,雖然是用拳頭這種暴力的方法來解決,可是認識她那麼久,只看過她哭過一次,他真不習慣,也不想再看到她的淚水了。
「我在上海念高中,然後考上北大的法律系,上個禮拜才剛在大陸考完高考。」董詩倩柔柔笑道,她就像穆夏插畫中走出來的女子,美麗高雅。
「北大的法律系很好啊!現在台商很多在大陸,也會發生很多法律問題,在那邊吃律師這行飯應該很有錢景。」又漂亮又會念書,符合他白雪公主的條件不是嗎?可是,為什麼他卻連一點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呢?
「我只求個溫飽,女人總歸要嫁人的嘛!」董詩情看著他,眼里有著含蓄的情感。
「有男朋友了嗎?」她說這種話,他心里並沒有特別的感覺,連期待也沒有。
「沒有,跟你一樣緣分未到喏!」她巧笑倩兮的說。希望她說這些話,能引起他的興趣。
「通常女生書讀得越高就越不想結婚,你該不會也崇尚單身吧?」孟凡衷笑問道。
她剛剛不是才說過嫁人這兩個字嗎?「我不是眼高于頂的女人,也不是專挑男人毛病的女權主義者,我只是個很平凡的女人,渴望找到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這樣的暗示夠強烈了吧!
「哦……」他應了一聲又低頭看桌上的手機,他不打去,她倒真的也不打來了。孟凡衷開始有點如坐針氈,金優娜那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她平常不是最愛打手機來鬧他嗎?有時候她上廁所也打,有時候他蹲馬桶也打,還規定他手機不能離身,結果呢,手機離身的人是她!
「孟凡衷,我這次回台灣就是想找從前的老同學聚聚,你知道嗎,你是我國中三年暗戀的對象。」董詩倩緊張的閉著眼楮說道,她別無他法,現在好不容易再見到初戀情人,她再也不想讓機會溜走了。
「啊……什麼?!」他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住了。
「我說我國中三年都在暗戀你。」董詩情不安的絞著手指,害羞的想鑽進地洞,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退縮,也許這回她能讓國中三年的夢實現。
「我……我不知道。」孟凡衷猛喝了好幾口咖啡。「是嗎?謝謝你的抬愛。」
「雖然,大學的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可是,我心里還是常常想起你,我每年都會特地從大陸飛回來參加同學會,目的就是為了要見你,可是你都沒有出現……去年我和男朋友分手後,我就又特別的想念起你來。」董詩情低著頭不敢看他,但是卻還是鼓起勇氣細細的表白心意。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這真的很突然,嗯……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說。」他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金優娜已經塞得他頭昏腦脹,現在又有一個久未見面的國中同學向他表白……孟凡衷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會當面拒絕對方,讓人難堪,但是他真的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次我會在台灣待久一點,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哎!倒追就倒追吧!誰要他真的令她心動呢!世上能令自己雀躍的男子有幾人?幸福必需靠自己去爭取,現在不該再被那該死的面子、無謂的原則跟可笑的矜持牽絆住,只要她得到他,她就算贏了,管她用什麼方法,只因為那三年他烙印在她心上的身影太深了,到現在她還無法磨滅。
孟凡衷看她一眼,她有股溫柔優雅的美,和金優娜的純真甜美不同,老實說,董詩情看起來比金優娜更像個高貴的公主,但是,董詩倩無法撩動他。
「吃飽了嗎?我來結帳吧!」孟凡衷笑道,然後拿起帳單,走向櫃台。
***
董詩倩跟在他身後走出西餐廳。
孟凡衷听到身後一陣細細的吸泣聲,他詫異的回過頭來。
董詩倩臉上早已灑滿晶瑩的淚珠。「我從來沒有向男人表白過,也從來沒有被男人拒絕過,有很多男人追我,但是我都很慎重,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可是讓你拒絕後……我覺得好羞恥,我覺得自己怎麼這麼不要臉,居然跟男人說出這種話…。」
「你不要這樣想,我沒有拒絕你,我只是……」孟凡衷拿出手帕給她擦淚。「一時無法消化罷了!我需要時間去消化,最重要的是,我不認為你是個隨便的女人,我佩服你有追求愛情的勇氣。」他是不是欠缺這份勇氣呢?所以像個逃避現實把頭埋進土里的鴕鳥,明明有一份愛情放在眼前,卻不敢伸手擷取?
「你不要安慰我,我知道你心里在笑我,你看不起我……」這是她有生以來踫到最大的失敗,她站不起來。
她真是脆弱!今天如果是金優娜一定會狠狠賞他幾拳,而不是像董詩情哭得如雨打梨花,仿佛遭逢什麼大變一樣。「你不是我,你並不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麼,我是說真的,我覺得你很勇敢、很誠實……很可愛。」最後那一句就真的是安慰了。
「你認為我很可愛,真的嗎?」董詩情停止淚水,心髒跳倒卜通卜通的問道。
「嗯!」他點點頭。「不要想太多。」
「那麼,等你消化完後,還願意見我嗎?」董詩倩眨著被淚水洗亮的眼楮問道。
「當然,老同學。」孟凡衷笑道。不過就正如他所說的,他知道他們的關系僅止于老同學。
※※※
孟凡衷好不容易擺月兌董詩倩回到家後,他不是先去開自家大門,而是去按金優娜家的門鈴。
但是一直無人應門,這女人失蹤了嗎?
孟凡衷垂頭喪氣的回到自己的家,沒看到金優娜讓他整個人提不起勁。
他今天考完試了耶!她應該要好好跟他慶祝才對呀!
有什麼了不起,他一個人也可以好好過,他干麼一定要那個暴力女陪?
孟凡衷如行尸走肉的洗澡、下水餃來吃,然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拿著遙控器轉電視,一手拿著手機。
他的一雙眼楮也很忙,一下要看電視,一下要看手機熒幕。
門外一有一點騷動,他會趕快去打開大門,看是不是住在對面的金優娜回家了,可是往往是其他鄰居。
電視沒什麼好看,平常喜歡看洋片,可是幾個洋片頻道放的片子不是看過了就是很無聊,孟凡衷像在等人回家似的在沙發上呆坐。
他手里拿著遙控器,所有的頻道不知道轉了幾圈,他窮極無聊的看著電視上的跑馬燈字幕,怎麼每家都在說這則新聞?韓國大金集團的千金金佑拉在失蹤三個多月後在台灣現身!
孟凡衷轉到其中一個新聞頻道,這個新聞鬧了三個月,原本他還猜想那個金佑拉一定是遭歹徒綁架撕票、不在人世,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而且還是在台灣?!
可是新聞看到一半,遙控器卻從他手里掉在地毯上。
他看到機場里被記者跟保嫖圍起來的女人,她雖然戴著墨鏡,但是那紅色的頭發,那他吻了好幾十遍的鼻子跟嘴巴,她、她、她不是金優娜是誰!
金優娜就是金佑拉?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又在跟他開什麼玩笑?她這個暴力女該不會是跑去冒充千金大小姐吧?
還是……她根本就是大金集團的千金小姐,從韓國偷跑到台灣,認識他,然後跟他玩玩?孟凡衷的腦袋瓜混亂的轉著。
新聞報導上說,今晚來台接金佑拉回南韓是被她拋在禮堂上的未婚夫,他也是南韓赫赫有名的大榮財團第三代接班人,他們兩人可以說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可是金佑拉卻在婚禮當天當起落跑新娘……
孟凡衷瞪著熒幕上摟著金優娜肩膀的男人,他的心發酵出異樣的酸味……孟凡衷忿忿的關上電視。
這是老天爺對他開過最大的玩笑了!孟凡衷憤怒的把遙控器往電視摔過去,電視機安然無恙,遙控器則是整個解體掉在地上。
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控的亂摔東西過,但是現在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孟凡衷回到房間,把所有能丟能掉的東西都拼命的摧毀,最後他用盡力氣,氣喘吁吁的在床上,然後他听到客廳的電話響起。
他沖出房間,拿起話筒,劈頭就罵。「他媽的,金優娜你敢耍我,你真的以為我孟凡衷很好欺負是嗎?」
「他媽的?!」可是打電話來的不是金優娜,是他老媽。「阿凡,你敢給我說髒話?!」
「老媽……」听到老媽的聲音突然好想哭,他覺得自己好委屈,孟凡衷眼眶一熱。「金優娜就是金佑拉,她是南韓一個什麼大集團的千金小姐,她不是太妹……不是落翅仔……她還有一個未婚夫……」
「阿凡,你在哭嗎?」葉榮莉嚇了好大一跳,自兒子小學二年級學會騎腳踏車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听兒子哭過了。
「你還說她很好,好個屁!她很爛!以折磨人為樂!她是個魔女!懊下地獄!」孟凡衷心中一慟,背脊一滑,坐在地上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哭泣。「老媽,金優娜要回韓國,她再也不會來了……我才不在乎,她最好不要再來,她最好永遠消失在我眼前!」
「別哭了。」葉茉莉心疼道,即使相隔千萬里遠,但是兒子的哀傷還是透過電話線清楚的傳來,她曉得這回兒子真的受傷了。
「她一開始出現就是要玩我,因為來台灣找不到朋友,所以拿我來消磨時間。爛女人,滿嘴謊話,說要把我帶回家給她爸爸看,說是我的老婆,都是騙我的!騙我的!」孟凡衷抓著話筒痛哭。「老媽,她很壞,她真的很壞,金優娜是全世界最惡毒的女人!我們還上過床,她是我第一個女人,我是她第一個男人,但是她玩玩就算了,她毫不在乎!她怎麼可以毫不在乎!怎麼可以!她知不知道我很在乎!」
「阿凡,老爸不是有拿一張機票給你嗎?你明天來美國吧!來美國散散心。」葉茉莉在話筒的一邊揪著心喚咽。
「我不想去美國……我想去韓國……我想去找她當面問個清楚,可是……她住在哪里?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她?」孟凡衷身子蜷縮成一團,不斷顫抖。「老媽,如果……如果她再也不見我怎麼辦?我好痛苦,我現在真的好痛苦,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尤其當我想到金優娜再也不能出現在我眼前,我就好痛苦!老媽,怎麼辦?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才好?我現在好希望金優娜能再打我……我痛苦的想死掉!」
「什麼死掉,你不要亂講話嚇老媽,老爸已經打電話叫小叔跟嬸嬸過去接你了,今天晚上你去小叔家睡,明天就來美國,听到沒有?
「老媽……嗚……」孟凡衷抱著電話猛哭。
「兒子,失戀沒什麼大不了,你來美國散心,老爸老媽都會在這邊陪你。」孟金城從老婆手中搶過電話,焦急的說。
失戀?所以他才會覺得這麼難過是嗎這段戀愛是怎麼開始的呢?在他還來不及弄清楚彼此的心意,就匆匆結束了?
也許鴕鳥該把頭從土里伸出來了,但是,當他把頭伸出來時已經來不及,那份愛情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正如它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他伸手只擷取到空氣。
原來他已經找到了他的白雪公主,可是她是個白雪壞公主,而且…是個早已有了王子在身邊的白雪壞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