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居然跟金優娜百般無聊的在街上游蕩到半夜兩點多。
孟凡衷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跟那個平素以毆打他為樂的暴力女和平相處?!
昨晚他們並沒有講什麼有意義的話,就是閑聊,看到一只狗就討論到流浪狗;路過一間面包店就討論到土司夾培根、火腿或是草萄醬、花生醬哪種比較好吃;經過加油站就討論到中東局勢……天南地北無所不聊,好像隨時都有話好講,不用刻意去搜尋話題。
就算沉默,他也不會感到生硬或不自在,與她靜靜的手牽手走著,有那麼一瞬間,孟凡衷以為這是他生平最大的幸福。
今天早上他還起得比她更早,每次都是她打手機叫他起床,而今天則是他按她家的門鈴叫她起床,然後他們一起去晨跑,一起去吃早餐,中問她還捶了他的胸膛幾拳,但是他卻一點也不生氣。
他是否被她收服了呢?孟凡衷心想。
「我請你去喝咖啡。」從補習班出來時,他听到她的手機留言。
「那不是用我的錢嗎?」孟凡衷一邊走一邊笑,他想起她從黃牛那里拿走了他的兩萬塊。
可是走了走想想又不對,她只說要請他喝咖啡,又沒說在哪里,于是他拿出手機打給她。
「渾蛋,你還在混什麼,你不是九點下課嗎?現在都九點半了,你是不是想被我揍?」對方接通後劈頭就罵。
「你只跟我說要請我喝咖啡,又沒說約在哪里。」
「那你早該打手機給我的啊!」
他從手機還隱約听到她在罵笨死了!「你在哪!」
「現在,依照我的指示,你就可以知道我在哪里了。」金優娜的聲音听起來很有精神。
拜托,他的腦袋塞了一晚的講義,現在不想再玩腦力激蕩。「你就直接告訴我地方嘛!」
「不要,這樣就不好玩了。」她很堅持。
「別無聊了好不好?我想現在就坐下來好好喝一杯咖啡。」他的聲音充滿討饒的意味。
「不行!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天下也不會有白喝的咖啡。」她拉高音量怒喊。「我現在是矯正你懶惰、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習性,我怕你再墮落下去腦袋跟肢體都會退化,你不要以為自己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就自以為很聰明,我告訴你,那只是死讀書!只會背空泛的理論,卻不會實際應用,將來在法庭上,對方律師問你稍微刁鑽的問題,你就只能死在庭上!」
不陪她玩無聊的游戲腦袋就會退化?孟凡衷心中有著啼笑皆非的疑慮。
「還有,我現在要驗收每天晨跑的結果,看你的體能有沒有進步,你要在我限定的時間里通過我所設下的每個關卡知道嗎?」她吼得越來越大聲。
孟凡衷把手機拿得離耳朵約有半只手臂的距離,但他還是能把她的吼聲听得一清二楚。「好啦!好啦!我玩可以了吧!」
「甘願一點!」
「很甘願。」他對著手機誠惶誠恐的說。他可以想像現在整個店里的人一定都在看著對手機大吼大叫的金優娜。他現在身上只剩下三百多塊,他一定要去跟她討回那兩萬塊,所謂的討,當然必需是和顏悅色外加拜托。
***
「好!听清楚了,我只說一次,現在趕快去離你們補習班最近的那家金石堂,走到推理小說區找真相出版社的一本書,作家是韓森•金,書名叫恐怖殺人魔,翻到第一百零三頁,看第八行第十五個字跟第十三行第七個字,你就可以得到下一個線索,那時候再打手機給我吧!」說完,她就把手機切掉。
「喂!喂!孟凡衷再打手機給她,是金優娜居然關機了!老天!第一百零三頁沒錯吧?第八行第十……五個字?還有第十三行第……一個字還是第七個字?
金石堂十點半關門,他要先過去到時再想吧!孟凡衷低頭看了手表一眼,拔腿就跑。
然後他站在金石堂的推理小說區前,拿出那本「恐怖殺人魔」,模模糊糊的湊出幾組字,最後他覺得「玫瑰」這兩個字最有可能,因為玫瑰唱片行就在這附近。
孟凡衷又沖到玫瑰唱片行,打手機給她,金優挪像是算準了時間又開機。「第二關是不是玫瑰唱片行?」
「嗯!還不錯,你只花了分鐘的時間。」她很滿意。
「現在你找由EMI發行的‘從羚開始’的國語精選輯,買下來然後拆開找一首歌名叫‘小玩意’的歌詞,在歌詞的最後一句就是我給你的提示,你到附近一間鎮金店買個小玩意給我。」
怎麼這麼麻煩,他只不過是想喝杯咖啡,休息一下而已!「我現在身上只剩下三百多塊,買CD就沒錢再買什麼小玩意了。」
「你可以刷卡啊!我看到你皮夾里面有兩張你老爸跟老媽的附卡。」
「刷卡列那利息多重,我最不喜歡用信用卡買東西了。」
「我不管,除非你想被我打掉兩顆門牙,不然就買小玩意來給我。」金優娜冷聲威脅他。
「好啦!他在干什麼?大不了不喝咖啡嘛!大不了那兩萬塊當花錢消災,再跟小叔伸手嘛!可是……他是見鬼的犯什麼賤,就是不敢反抗她種種無理的要求,他深深的懷疑這是不是佛家所謂的因果,他上輩子欠她,所以她這輩子來討債,而冥冥之中就注定他要還給她,怎樣都拒絕不了、逃避不了?
「這才乖。」金優娜發出冷冷笑聲。「這是最後一關,結帳的時候鎮金店的小姐會告訴你我在哪里,你就帶著小玩意來見我!十點半以前要到。」
習慣真的很可怕,從剛開始遇到她的不服氣,到現在的認命,孟凡衷終于發覺習慣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魔女降服,甚至還會樂在其中,受苦卻甘之如飴,孟凡衷充分相信自己是被虐狂,可能還會有SM的傾向,因為她不就像是她女王嗎?而他就像是被她踩在腳下,用鐵鏈拴住、用皮鞭鞭打的男奴。
**
小玩意最後一句歌詞是永恆不移,而「永恆不移」則是鎮金店里面一種心型戒指,黃澄澄的閃耀亮眼,兩顆愛心相疊的造型簡單可愛,其實並不是很貴,才五千塊,但是對一個學生而言,也不便宜了。
孟凡衷听了店員的話後就趕到附近一家叫FANTASY的咖啡屋,金優娜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等他,她背對著他,雙手托著下顎,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孟凡衷坐在她身邊的圓凳,把裝著小玩意的精美盒子遞給她。「我沒有遲到。」
金優娜笑笑,她打開盒子,眼里閃爍著幸福的光芒。「你愛我嗎?」
他呆愕了幾秒,眨眨眼楮,呼吸有點不順的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只要回答愛不愛,別問其他有的沒的。」
她還是這麼強勢,孟凡衷低笑,但他會愛這麼強勢的女生嗎?「我……還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你以為這是一道習題?像解微積分一樣要花腦筋運用公式運算?還是像寫作文一樣要起承轉合?」金優娜看著他,紅潤的唇瓣諷刺地翻了翻。「就是愛而已,這只是一種感覺,最單純的直覺,只要你用心去感受,不是要你用腦子去盤算這其中的利害好壞,你就不能誠實的去面對你的心嗎?還是你從不是個誠實的人?」
她的眼神又突然變得尖銳,她是個陰晴不定的女孩,他招架得住嗎?她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白雪公主,他會改變一直以來的夢想愛她嗎?他所堅持的原則呢?他所尋找的夢呢?他困惑,他迷惘,她和他理想中的白雪公主格格不人,但他卻已在不知不覺中因為她而改變自己!
他不愛她嗎?他沒有辦法很確定的說不,那麼他愛她喏?他一樣沒辦法很肯定的說是。孟凡衷猶豫的看著她,半晌都沒有辦法回答他到底愛不愛她這個問題。
「我隨時都會消失,也許你以後想對我說你愛我卻找不到我了。」金優娜幽幽的說。
「為什麼你會消失?你就住在我家對面,我隨時都可以找得到你啊!」孟凡衷莫名所以的焦躁起來。
金優娜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有什麼事就完完全全的跟我說,我發覺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住址跟手機號碼,其他都一無所知。」他激動的說。他想了解她,甚至已到了渴望的地步。
「也許到我走的那一天,我會完完整整的告訴你。」她眼里鎖著輕愁。
她憂郁的眼神讓他很不習慣、很……很難受,對,是難受,他覺得氧氣不足,胸腔很悶。「我不要,我要現在就听到,你不要搞得好像一出人間大悲劇,這……這不適合你,我也不能接受。」
「無法跟心愛的人結合,這不是悲劇嗎?」金優娜撩撩垂落耳邊的發絲,聲音細如浮絲。
「你……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再給我一點時間?」他幾近乞求的口吻,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求她,他不是一度恨不得擺月兌她?可是一旦她預言分離,他竟然像個哭鬧的小孩無法接受。
金優娜望著他,一下子眼神又變得凶戾。「你干麼?眼楮又紅紅的了,我不是跟你說過男人是不能掉淚的嗎?你把我的話當屁啊!還是把我這個人當屁呢?」
她也變得太快了吧!上一秒像在愁雲慘霧中,下一秒就又風雲變色,跟她在一起就像坐雲霄飛車,一下高一下低,讓人七上八下、措手不及。孟凡衷連忙揉揉眼楮,看她發怒,讓他忘了之前的為難。
「幫我戴上!」她朝他伸出左手的無名指,強制的說。
孟凡衷半點遲疑也沒有,他拿起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然後下意識的緊緊握住她的手。
「會不會唱彭羚的小玩意?」她並沒有把手自他掌中抽出來。
「不會。」
「不會?!今天晚上給我回家學,明天早上在山頂大聲唱給我听,我要听你的肺活量有沒有進步。」金優娜睜圓著眼楮嚇他,語氣凶狠,但是她的手卻還是乖乖在他手里。
「哦……」孟凡衷應了一聲,依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不放。
***
一連兩個星期孟凡衷每天晨跑到山上時,都要在山頂像在唱軍歌一樣,拉開喉嚨大聲唱彭羚的小玩意,所以現在爬山的老公公老婆婆看到他不是說又來爬山嘍!而是笑著說又來唱歌給女朋友听嘍!有時候還會說怎麼每天都唱同一首,叫他學別首唱給女朋友听換點新花樣。
金優娜則是每天早上听得滿意,才會給他一千塊當生活費,可是要她滿意並不簡單,一下是挑他唱得太沒有情,一下挑他的表情不夠投人,不然就是咬字不夠清楚,或是該抖音的時候沒有抖、氣太弱、台風不夠穩健……反正她的要求很多,好像他未來要參加國際性的唱歌比賽。
而現在是凌晨一點多,明天就要考試了,雖然書都已經念得差不多,但是孟凡衷還是不放心,坐在書桌前猛K。
「喂,該睡了。」金優娜一直躺在他的床上看漫畫書,她把漫畫放在肚子上,對著他埋頭苦讀的背影。
「要睡你先睡。」孟凡衷頭也不回的說。明天就要考試,攸關他能不能完成他的志願,他怎麼可能放得下心睡覺。
考試前一個禮拜她都是在他房間睡覺,當然是她佔據他的床,而他跑到老爸老媽的房里去睡,依她的拳腳功夫,他才不敢半夜爬起來對她怎樣。
她美其名說是要來照顧他這個考生,讓他無憂無慮的做最後沖刺,其實根本就是他在伺候她好不好?要帶她去自助洗衣、帶她去填飽肚子,就連茶壺沒水要煮個開水她也不肯自己動手,一定要叫他煮水給她喝,真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不行!你明天要考試了,今晚一定要睡覺,明天才會有精神。」金優挪從床上跳起來,把他桌上的台燈關掉。
「就是明天要考試,我才不能睡覺,我要加強重點。」孟凡衷又把台燈打開。
「現在才來臨時抱佛腳已經來不及了,最後一晚你能看多少?成功失敗是長久日子的累積,早已注定,你在最後一晚折磨自己有什麼用?睡眠不足,題目會看得清楚嗎?」金優娜又把台燈關上,而這回她則把手指放在關鍵上。
「拜托,我求你讓我看書好不好?我求你。」孟凡衷苦著一張俊臉說道。
「你跪下來跟我磕頭也沒用,現在,給我躺到床上,安安心心的睡一個飽飽的覺,明天精神飽滿的去考試!」金優娜手指向床鋪的位置。
「你——」孟凡衷斗不過她,于是他拿著書本起身就走,想到客廳去看書。金優娜見狀馬上就搶過他的書本,跑到床的另一邊。「躺下去睡覺!」
「把書還給我,那里面有很多教授給的重點。」孟凡衷站在床的對面,伸長手。
「管他什麼重點不重點的,你要是不睡覺的話,我就把書撕了,我看你還看不看得了。」金優娜雙手抓住書本的兩側,擺出要斷書的架式威脅他。
「不可以!」孟凡衷連忙伸長手搶救,兩人隔著一張床將書本拉來拉去。「把書還給我!」
「你去睡,我明天就還給你了!」金優娜大叫。每天逼他晨跑做運動,這家伙的力氣還真的變大了,她現在沒辦法一使力就把東西從他那里搶過來,還陷入激烈的拉鋸戰。
「我不想睡,要睡你自己去睡,我沒阻止你,你也不要硬逼我睡覺。」孟凡衷拉著書本的一端,使力的與她搏斗。
「我是為你好!」
「那就謝謝了,可是我知道什麼對我最好,而現在我知道把重點再K一遍對我最好!
「孟凡衷,你敢不听我的話!」
「要修理等考完試再修理,現在我要先K書!
「去睡覺!
「我要看書!
「我再說一次去、睡、覺!
「要睡你自己去睡!」
「孟凡衷你——啊—」金優娜正要伸出一記右勾拳,可是小腿撞到床沿,一個重心不穩,就跌倒在床上。
而孟凡衷雙手還抓著書本,隨著她身體的重量,他也跟著跌在床上,但他卻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金優娜看著他,眨了幾下眼楮,急怒的表情從她臉上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帶點迷離的朦情感,她把手插入他墨黑的發際,說話的氣輕輕吐在他臉上。「睡覺好不好?」
孟凡衷的心髒陡地跳得又快又急,全身的血液仿佛停留在身體的某個地方,他覺得室溫在突然間升高,身體越來越熱,他微微的喘著氣,最後把唇落到她唇上。
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也是彼此的第一個吻,他們都很生澀,卻都很真摯。
孟凡衷單純的順著而走,打開她胸前的鈕扣,月兌掉她的內衣,然後發痴的看著她嬌挺的胸部。
這是他第一次看女人的,雖然在青春期的時候有偷偷上過網站,高中時也看了不少日本A片,但卻是頭一回面對女人的胸部,雖然閱歷很少,可以說是從來沒有,今晚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不過孟凡衷卻敢說她的胸型很漂亮,小小的,完完全全的包在他的手掌中。在他的撫模之下,他感覺到掌心踫觸到的蓓蕾變尖變硬,正如同他身上最火熱的男性部位,它正顫抖得緊緊貼住她的下月復。
金優娜雙眼迷蒙,她雙頰酡紅的看著他,心跳飛快,他的撫模令她的身體起了異樣的變化,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她發抖的手指打開了他幾顆鈕扣,小手竄進敞開的衣縫在他的胸前游移。
「你的身體好硬。」她吐著熱氣道。
他低笑一聲。「你的身體好軟。」
「呵……你會做嗎?你有經驗嗎?」金優娜解開他上衣所有的鈕扣,月兌掉他上半身的衣服,一雙小手在他胸肌上飛舞不停。
「我沒有做過。」他很誠實的說。「可是我看過我老爸老媽房間里面的鎖碼頻道,高中的時候也跟同學一起看過日本的A片。」
「人家說女生第一次會很痛,但是……我現在好想跟你做。」
「我也是。」他也覺得欲火燒得一發不可收拾。「我輕一點,你應該就不會痛了吧!」
「好吧!反正以前練跆拳道的時候,也常被摔的全身瘀青,痛就忍住吧!」金優娜鼻息淺促的說道。
她一如春水的躺在他床上,星眸半掩,嬌軀抖顫孟凡衷想要她的越來越強烈,已經強大到他不能掌控的地步,而她看著他的朦朧眼神分明就在勾引他,那瞳眸里澎湃的春情激蕩得他快發狂,他起身月兌去下半身的束縛,赤果陽剛的身軀迫切的疊在縴細的女體上。
「不行!我忍不住了!金、金優娜,我要進去,我要到你的身體里面去!」
「啊——」金優娜被這突來的劇痛擊醒,她握起粉拳,卻沒有以往的氣力弱弱的落到他胸膛。「你不是說要輕輕的嗎?為什麼還那麼用力?」
但真如他所說的,一開始很痛,慢慢的有一股比痛楚更強烈的感覺蓋了上來。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這種銷魂的感覺她以前從來沒有嘗過,金優娜啟唇發出一連串愉悅的嘶吟。
「叫得再大聲一點,我喜歡听你叫的聲音,好好听,酥到人骨子里頭去了。」一次比一次更銷魂的快感把彼此推高到更無法承受的境地。他們燃燒的好狂野,在最高潮爆發的時候都難以自己的顫動吶喊,初嘗雲雨的男女緊緊的抱住對方,一起沉醉在高潮洶涌的愉悅中。